第 190 章
作者:原味麻薯      更新:2023-10-09 16:50      字数:3975
  裴昭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刚刚离开了感业寺、还未返回燕王府,他今日在寺内的言行记录并他送出的那一匣锦缎礼盒便已经被送到了凤栖楼最高层的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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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地翻阅完手中记录有裴昭在感业寺中的所有行为言论的折子,马上就要去参加平康坊今晚的十二花神游街集会、正在被左右侍女帮忙梳妆的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在他的身畔,装有价值千金的各色金丝牡丹绢花的奁箱摆了一地。

  这些人工仿制的花朵看上去竟都和真花一般无二,再加上每一朵绢花的花蕊处都被滴上了新蒸的牡丹花露,就连花香味也仿了个十成十。

  侍女们在其中挑挑拣拣,从中选取花色贴合青年身上那套十二重华衣配色的绢花,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之佩戴在他的鬓角发顶——

  身为大半座平康坊幕后的掌控者兼凤栖楼之主,今晚青年将要扮演的,正是那作为十二花神之首、被誉为花王的牡丹花神。

  在侍女们灵巧的手下渐渐化作花神的模样,将手中折子扔到一旁的青年打开了裴昭今年送来的花朝节贺礼,发现那锦盒中所盛放的却是一本前朝书法名家手抄的《心经》孤本。

  若他真是一心念佛、不问世事的虔诚公主,那这份礼物倒也算得上贴心;足以看得出送礼者在其中颇下了一番功夫。

  也正是因此,青年才会觉得三皇子裴昭有时心地柔善得不像一个裴家人。

  众所周知,已经传承四代的裴姓皇族素来寡情。

  无论是青年的那个好皇叔、当今圣上裴煜;已经被册封为太子、懦弱阴狠的皇长子裴昊;还是看似正人君子实则虚伪卑鄙的二皇子裴煦,全都没能逃脱裴家薄情寡义的定律。

  除去在年节必要露面时会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必要的家族和睦的假象外,平日里他们早就已经将青年这个父母双亡、独居寺庙的“毁容公主”忘在了脑后。

  这些年来,唯一记得在花朝节时给青年准备一份贺礼的,也就只有三皇子裴昭。

  虽然裴昭之所以记得此事多半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小妹,疼爱妹妹的他年年都会在府内给小妹准备花朝筵席以示庆祝,为青年这个名义上的“皇表姐”准备礼物只能算是顺带。

  但即便如此,青年却还是承他这份人情。

  正因如此,前世的青年才会在裴昭继任后放弃了夺位,以前任皇帝和大皇子、二皇子的身死作为上一代人仇恨的终结;甚至还以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多次捐献军粮银钱支援北疆战场。

  只是那时在接连遭遇天灾和战争后大景的覆灭已经势不可逆,本来身就不在朝堂的青年更是回天乏力,最后只能眼睁睁地坐视国破家亡、山河倾颓。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已经成为皇帝的三皇子裴昭也不知道他那位一直独居寺庙的表姐

  ()  实为男儿身的真相。

  不过,有幸能够重活一次,青年却已经并不打算如前世那般将皇位拱手相让,令大景再一次重蹈前世的亡国覆辙了——

  他的这位三表弟裴昭母妃早亡,身后也没有强有力的外戚支持,年幼时为了自保装纨绔虽然也无可厚非,但纨绔装久了多少还是有点儿将自己给装进去了。

  若是在太平盛世,本性良善、兼听勤政的裴昭也并非不能做个守成之君;但在国家动荡不安的乱世,他的能力却尚不足以镇压权臣、平定山河。

  那么,这一世,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不如就由我来坐上一坐。

  摩挲着手中的经卷,青年微微眯起双眸。

  不,也许这一刻,我们该称他为裴玠。

  ——作为大景第三任太子唯一存留于此世的血脉,他坐上那个位置,也算是理所当然。

  如今,无论是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员还是京中里坊中的平民百姓大多都已经被宫中放出的舆论蒙蔽,俱是认为当年前太子一脉的覆灭乃是太子本人咎由自取,而连夜入宫保护当时的皇帝、粉碎了太子谋逆上位阴谋的秦王登上皇位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事实真相却并非如此,当前尚还知晓内情的人也已经不到十指之数,只因此事的实情和普罗大众知晓的版本截然相反——

  自始至终,试图谋朝篡位、心怀不轨的人便只有那时的秦王、如今的圣上·裴煜。

  当时,老皇帝已经病重、眼看随时都会撒手人寰,便早早做下准备、写好了传位诏书。

  从宫内的眼线那里得到老皇帝将要下旨传位给太子的情报后,早已和太子斗得势如水火的裴煜再也不愿坐以待毙,于是令早就已经投靠于他的京城禁军将猝不及防的太子府团团围住,并在太子府四周倾倒了桐油、放火烧府。

  于此同时,裴煜打着太子谋逆弑父、他此次只为前来救驾的名号带兵入宫,却是独身一人来到了老皇帝身边,以太子已死的诛心之言逼迫老皇帝更改了传位的人选。

  谁也没能想到裴煜会做得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短短两日的功夫,大景就变了天。

  而在太子府化为灰烬后的第二天,老皇帝也因急火攻心、随之故去了。

  于是,从未接受过正统储君教育的秦王裴煜靠着弑兄弑父成功上位,本就不知道如何当一个好皇帝的他自然也不会教育他那三个成年的儿子,自此为大景未来的覆灭埋下了隐患。

  但前太子当时也未曾没有对他的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弟有所防范——他早早就将自己膝下的二子送出了太子府,留在府中的只是与两个孩子面容相似的替身。

  只不过,太子子嗣不丰,唯一对外公布过的一双龙凤胎俱是由府内曾为花魁清官人的侍妾所生、被抱养在太子妃名下。

  待大火烧得差不多了,等在太子府外的秦王总算开始了敷衍的救火救人。果不其然,在这有选择性的救援下,太子的一众亲眷中最后唯一的幸存者便只

  有那个龙凤胎中的女孩。

  为了以示自己的宽宏仁慈,裴煜也爽快地留了那女孩一命,不仅封其为公主,还同意了她入寺为尼的请求——

  对这样一个父母双亡、面部毁容的孤女,他又有什么不可放心的呢?

  只是,就连裴煜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侍妾为前太子生下的并非寓意极好的龙凤胎,而是一对在大景被视之不详的双生子。

  而裴玠,就是那对双生子中被迫自出生起就充作女儿身教养长大的所谓的“公主”。

  几l年后,自认为已经坐稳了皇位的裴煜渐渐放松了对那个长居于寺庙的替身公主的监控,裴玠也在前太子留下的旧部的扶持下,一步步掌控了父亲遗留下来、没有被皇叔察觉到的各种资源,这其中就包括他亲生母亲留下的凤栖楼。

  只是有些讽刺的是,裴玠的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曾经被视为大景下一任太子的胞兄却受不了父母双亡的打击和日夜躲藏宫中眼线的压力,没到一年就郁郁而终;反倒是他这个充做女郎养大的“公主”坚强地存活了下来。

  不过,当年的前太子在为胞兄讲解为君之道的时候也从未让裴玠回避——毕竟,古代的小孩夭折率极高,若是他的兄长出了意外,指不定还需要裴煜顶上、以其兄长的名姓度过一生。

  再加上前太子在将兄弟二人送出府外时也为他们找好了忠心不二的老师,可以说,这样被当作景朝继承人教导着长大的裴玠自然比如今的秦王一脉更适合做皇帝。

  那么这一世,除了报仇雪恨外,便再加上一个避免大景亡国的目标吧。

  看着窗外如血般的残阳,裴玠默默地想道。

  有了前世的记忆,至少他对未来朝堂上的那些尚还没有崭露头角的人才留有印象,这些人他都可以提前去接触一二。

  嗯,还有那个吴州的麻烦,也可以酌情收入手下,让他为我所用……

  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最新情报中所描述的,那位亲手骟猪、疑似私炼铁矿的陆无晦的诸多事迹,裴玠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秒——

  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这位大景未来的丞相大人此世似乎是走上了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而且还在这条离谱的狂野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平康坊内的十二花神游行正式开始的同时,三皇子裴昭的燕王府内也张灯结彩地摆上了筵席,席间却只有裴昭和他的小妹·永安公主裴晔和他的表兄连泽。

  暂且将今日在国子监中遇到的琐事抛之脑后,裴昭正打算高举酒杯为自己珍爱的妹妹庆祝花朝,却突然看着对面的妹妹和表兄愣在了当场——

  好家伙,若不是看到这两人同时在场,他差一点儿就忘了,自己的妹妹在前世就是由已经登基为皇的自己亲自下旨、许配给了连泽啊!

  而且前世的二人新婚还未满两个月,连泽就带兵前往了北疆前线,一直到死都再也没能回

  京……

  思及此处,再看了眼对面剑眉星目的表兄,裴昭突然有点心情复杂,不想再将自己的小妹嫁给他、来个亲上加亲了。

  另一边,丞相府内的薄檀却正在梳理今日花朝节见闻的各种细节。

  想到那个与前世的记忆相悖、没有出现的人,他决定明日就返回国子监查阅监生名册、并从崔彧那里打探一二。

  ——现在已经距离国子监的报道死线不到十日,若是此世那人选择放弃国子监的研修机会,是否也意味着他也会放弃半年后的会试和殿试?!

  可恶!若是十年后已经全盘接手薄家的我,现在就可以派遣仆从前往江南调查那人的行踪了,绝不会像如今这样被动!

  恨恨咬牙,这个青年于心中做出了立刻开始组建自己此世班底的计划,并决定在寻到可靠之人后就立刻派他们前去调查陆琛。

  对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人的籍贯应该就在……

  明明灭灭的烛光下,这个面如冠玉的丞相之子在纸面上写下了“吴州”

  二字。

  并不知道调查自己的探子团队马上就要一个变两个,花朝节过后,远在吴州府的陆琛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件。

  从自称崔家信使的仆役手中接过薄薄的信封,他毫不意外地在其上的寄信人处看到了崔彧二字。

  算算时间,他的这位师兄确实也该抵达京城了。

  将手中的信封对着阳光、验查过其并未在途中被人二次开封的迹象后,陆琛微微挑眉。

  只是不知道,在这封信里,崔彧都写了什么内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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