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云庭拉起高岄的手,把她……
作者:花日绯      更新:2023-08-24 04:09      字数:3572
  第十九章

  繁星明月,万籁寂静。

  本该是最致人宁静的景色,可云庭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忽然听见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呼喊:

  “云,云世子,云世子!”

  云庭从屋檐上跃下,落在刚跑进院子的韩小姐身前,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不等她开口就问她:

  “公主呢?”

  韩小姐气喘吁吁,像是一路跑回来的,云庭想越过她去找高岄,却被韩小姐拦住说道:

  “云世子,我有要紧事与你说。”

  云庭冷道:

  “我问你公主在哪儿?”

  韩小姐指了指她身后,说:“先前我哥哥突然冲出来,言语冒犯了公主,公主很是生气,扭头就丢下我走了。”

  云庭想起白日里韩元孙看高岄的眼神,确实像是会做出冒犯之事的样子,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居然气得高岄一声不吭的走了?

  刚想追出去,云庭猛地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韩小姐,问道:

  “公主走了,你这么急跑回来干什么?”

  韩小姐被云庭看得心虚,微微垂眸,用帕子遮掩了半边脸,突然哭了起来,云庭却不吃这套,冷声斥道:

  “装什么装!说话!”

  韩小姐被云庭高声喝住,瑟缩了下肩膀,然后才小声说道:

  “我,我就是有话想告诉云世子。其实……其实……那信是假的,我父亲想让我与长信侯府结亲,故意这么做的。”

  云庭并不意外,从他看到那纸上的标记时就怀疑是假的,更何况,那丫鬟说纸是塞到她前襟里的,可那张纸平平整整,连折痕都只有两道,怎么可能如她所言。

  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破,是因为云庭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花和桥标记为假,而丫鬟说的话,完全取决于平阳侯,若她咬定确有其事,旁人也没法证明她说的是假话。

  若云庭坐视不理,平阳侯说不定还会有后招,届时再把奈何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反而平添麻烦,这才决定拉上高岄一起留下,就是想看看平阳侯到底想干什么。

  “既是你父亲的意思,你现在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云庭问她。

  韩小姐像是鼓起勇气般,对云庭说道:

  “因为,因为我不想如此!我有喜欢的人了,并不想按照父亲的吩咐去做。”

  云庭不想听她说这些,急着追高岄去,可他走了两步却再次回头,盯着韩小姐看了一会儿后,突然过来一把扣住韩小姐的胳膊,在韩小姐的一声惊呼中,云庭沉声质问:

  “你不想按照你父亲吩咐的去做,所以你就让你哥哥去害高岄是吗?高岄到底在哪儿?”

  韩小姐惊恐万分的看着云庭,还带着泪光的目光有点闪躲:“我,我不知道,云世子你在说什么?公主,公主已经离开了。”

  “她若真的离开,你又何须过来做戏?”云庭掐着韩小姐的胳膊,几乎将之扭断,韩小姐吃痛不已,却仍闭口不言。

  “你以为高岄若在你家出事,你们全家撇得清干系吗?平阳侯知道你们做的事吗?”云庭斥道。

  韩小姐被扭得生疼,想着这么长时间,就算被云庭找到哥哥也该成事,遂又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哥哥只让我把公主留在祠堂……”

  话音刚落,云庭便将她重重推到,自己飞身往韩家祠堂找去。

  韩小姐的丫鬟赶忙把她扶起来,担忧的问:

  “小姐,云世子会不会找到……”

  韩小姐桀桀一笑:“找到正好!这种事总要让人亲眼看到才相信。”

  父亲想把她和云庭凑成对,可她不愿,偏她无论怎么说父亲都不答应,张口闭口要她为家族考虑,满心满眼都想跟长信侯府结亲。

  只不过听了她和丫鬟从大相国寺回来后的闲谈,说起近日大相国寺附近有采花贼出没的事,居然被父亲拿来当做这么拙劣的借口,就为了把云庭骗到家中,从头到尾,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找个替身,反正哥哥也喜欢山月公主,只要今晚事成,山月公主成了哥哥的人,父亲借此攀上了皇家,也就不会再牺牲她,非逼她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了。

  祠堂中想阻拦的下人都被云庭一脚踹开,可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高岄的踪迹。

  经过一间香室时忽然停下脚步,进到里面闻了闻,目光落在一只香炉上。

  香炉里的烟火已经被熄灭,但仍有淡淡的曼陀罗香味遗留。

  曼陀罗香是最常见的迷香材料,看来高岄先前就是在此处……

  就在这时,香室一角传来一阵微弱的敲击声,云庭循声找去,发现声音是从墙后传来的,而墙壁也是空的,他一掌拍在那墙上,把墙拍出两道裂痕,他又是一角,直接把藏在墙后的门板给直接踹断,露|出内里乾坤。

  云庭一把将趴在地上拍门的小厮揪出来,问他:

  “人呢?”

  小厮似乎刚从昏迷中醒来,神志还有些不清楚,只断断续续说了一句:

  “快,快去救……救……公子!被,被抓……走……”

  小厮说完,还特地抬手指了指外面,把云庭当做侯府的人,让他赶紧去救人。

  所以,不是高岄被韩元孙抓走,是韩元孙被高岄抓走了?

  入夜的金水桥畔十分热闹,除了灯火辉煌,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外,就连水上都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高岄知道水中央有人在表演着什么,一声声的叫好勾得她好奇心泛滥,奈何人太多了,高岄蹦了两下也只看见了一些人的脑袋,于是她看到远处高高的拱桥,虽然离得远些,但那个角度肯定能看见水上面究竟在演着什么。

  两步奔走上桥,抱着最高处的石兽墩子,垫脚极目远眺,果然看见一艘既高又大的商船停在水中央,周围满是灯火,在那艘船的甲板上搭了个舞台,有人在那表演歌舞、杂技,喷火顶球技艺高超。

  高岄看着那火球一个接一个从人的口中吐出,还能命中另一个人手中的圈环,忍不住在桥上也跟着水边那些观众一起拍手叫好。

  耳边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声:

  “高岄!”

  听见有人叫她,高岄循声望去,就看见云庭满脸焦急,形容狼狈的向她冲上来。

  高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她身后是桥栏石兽,退无可退,就这么被云庭迅速逼至跟前,只见分别前还整整齐齐人模人样的云庭,此刻发冠微斜,发丝微乱,衣襟不整,气息不平,仿佛跑了很久都没停歇的样子。

  印象中的云庭,是个非常讲究、精致的人,何时何地都很优雅,哪怕与人打斗时,也是一派清风明月般的闲适淡然,从容不迫的,突然变这样,高岄有点不适应,问道:

  “你在抓贼吗?”

  想来想去,大概只能因为这个吧。

  云庭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急促反问:“你没事吧?”

  半个时辰前,他顺着小厮指的方向追出平阳侯府,在街上找了半天,每条街道几乎都跑遍了,仍然没发现高岄的下落,担心是韩家小厮故意骗他出来,正想杀回韩家,不料他偶然一回首,就在人海茫茫的远处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这才慌慌张张的追了过来。

  高岄被云庭前后翻转一圈,正莫名其妙,见他还想转自己,高岄抬手制止:

  “我能有什么事?”

  云庭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高岄见他这样,不禁说道:

  “你怎么出来了?对了,我告诉你,韩家那事儿十有八|九是假的,那一家子就不是好人!”

  云庭平复了气息,回道:

  “就是假的。你……”他想问高岄有没有被韩元孙怎么样,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被算计了,于是改问:

  “韩元孙呢?那混蛋在哪儿?”

  高岄微微一怔,目光微动,问:

  “你问他干嘛?”

  云庭简明扼要的回答:“弄死他!”

  高岄失笑,云庭说:“以前只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如今看来,小人与大恶不过一瞬间的事。”

  高岄觉得这话有理,不禁跟着点了点头:“嗯,小恶不惩,大恶必来。”

  “所以他在哪儿?”云庭又问。

  高岄伸出一根手指在云庭面前晃了晃,一会儿指左边,一会儿指右边,云庭扣住她手腕:

  “别闹,认真的。”

  高岄看了一眼被他扣住的手腕,不自然的把手缩了回去,回道:

  “算了,我已经教训过了。”

  云庭却说:“他这恶毒行径,光是打一顿可不够,必须让他吃够苦头方解心头之恨。”

  “不止打了一顿……”

  高岄看着他说,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的扬起,点漆般的双眸仿佛吸收了这一刻桥头桥尾所有的光亮,璀璨得让云庭沉陷其中。

  云庭还想问她究竟做了什么的时候,高岄忽然指着水面上的演出大声说道:

  “快看!变戏法了!”

  说着,高岄把云庭拉到她身旁,指着遥远的水上演出让他看。

  云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太远了,根本看不太清,扭头看高岄,却见她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因为距离的原因而抱怨。

  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云庭不禁心想。

  鬼使神差,云庭拉起高岄的手,把她往那水上演出的方向走去。

  高岄被他拉着,以为他嫌远,想去近处看,赶忙劝他说:

  “那边人太多了,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根本挤不进去,还是桥上好,远是远点,但凭咱的眼力,看清楚不是难事。”

  云庭却说不理,头也不回拉着她往人群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