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崔九堂前      更新:2023-06-21 19:34      字数:4843
  乔樟见她动作,有点不解,问道:你在想什么?时学谦回味着嘴里的味道,说道:我在体味,一口吃下一台超声振动仪是什么滋味。什么?!乔樟一愣,似乎是被她逗笑,突然就大笑起来。时学谦不笑,看着她问:你笑什么?乔樟见她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话,越发想笑,边笑边说:因为你太好笑了。时学谦见乔樟笑的灿烂,被感染的也有点想笑,便微笑道:那就这样吧,等下次再寄来的时候,你就给我一盒好了,每个月买几台超声振动仪,我还是买得起的。乔樟又是一阵失笑,时博士的日常交流用词,还真是很特殊呢。她见时学谦喜欢,便自己又吃了一块,把剩下两块都推给时学谦。时学谦见巧克力上面的花纹好看,就说:这花纹看起来也蛮漂亮的。乔樟笑道:那当然,这刻的是我们乔家的家徽,那个爷爷很用心,给每个朋友寄的巧克力上面刻的纹样都不一样的。时学谦还是第一次见到家族徽标这种东西,拿起一个多看了几眼,才吃下肚。乔樟说:咱们都快把这一盒吃完啦,你还没有给我讲你的事呢。时学谦也想起来这码事,就把自己六年前刚到美国如何一下飞机就遇到劫案,又是如何被碰巧路过的乔家人解救的事细细对乔樟讲了。乔樟听完,分析道:照你这么说,那人可能是我大哥。时学谦惊奇道:是么,总之这件事很谢谢你们家了。乔樟又问:还有其他事吗?时学谦摇摇头道:和你家相关的,就这一件。乔樟道:不是,我不是说和我家相关的事,我是说有关于学谦的其他事情,我想多听你说一点。我的其他事情?时学谦笑了笑,我的日子通常过得平平淡淡的,也没什么值得讲的事。乔樟不依,坐近一点,拉住她袖口,说:可是我想听学谦讲嘛。时学谦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软,只得慢慢讲道:哎,想想看,我这二十多年的确活的没什么意思,你要不嫌无聊,倒也可以说说。我呢,从小家里只有妈妈和姥姥姥爷,没有父亲,哦,这倒不是说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只是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给了我另一半基因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不过我很清楚那个人和我妈妈之间的事情,那些事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了,只不过我是刻意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要求妈妈也不要告诉我。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家里人少,但是我觉得我也没有缺失什么感情上的爱护,我妈妈很爱我,姥姥姥爷也疼我,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二老就去世了。我考大学那年,妈妈也去世了。所以啊,总体来说,我现在是个挺无牵无挂的人。她陈述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但却叫乔樟听得揪心。乔樟道:我刚一出生妈妈就去世了,所以没有什么印象。学谦在那个年纪失去了母亲,一定很难过吧。时学谦道:是啊,当时是很难受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惦念的。不过我想在天国的妈妈一定会很为我高兴吧,我可从没有给她丢人过。她淡淡的笑了笑。乔樟也笑了,是的,学谦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时学谦侧身拿起最后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一俯一起之间,身前挂的那块怀表在阳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光。乔樟注意到那块表,两人挨得比较近,使她可以看的仔细,她瞧了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眸光一晃,抬眼看着时学谦,不动声色的问道:学谦,你这怀表是哪里来的?时学谦此时正认真体味口腔里巧克力的悠长甜美,没注意乔樟的表情,笑答道:这个啊,是我妈妈给我的,我带了很多年了,从记事起就一直带着,据妈妈说是那个人给她的。乔樟又瞧了两眼,说道:能给我看看吗?时学谦自然愿意,抬手就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乔樟,乔樟翻开前盖看了看,又翻开后盖端详半晌,在看到那行花体的拉丁文之后,便不再看下去了,扣好还给她,笑道:很漂亮的表。时学谦把它重新挂回脖子,表盘垂在身前的白衬衫上,发着明亮温润的光。时学谦通常是穿一身齐整的白衬衫,黑裤子,这让她整个人显得很严谨,但又稍稍有点刻板,这一枚明晃晃的怀表可说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但就是这唯一的亮色,却恰到好处的提亮了她整个人的气质,刻板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增加了些阳光的活力。乔樟瞧了她片刻,微微一笑,又忽然说道:学谦,你想不想去找你的父亲?想不想知道他是谁?时学谦道:不想。回答的很干脆,一如十年前的那次。乔樟没有再问,只温柔的笑了笑,轻声道:好,你不想知道,那就不知道。时学谦想了想,随口说道:不过有一个人啊,我还是蛮想知道的。乔樟问:谁?时学谦回忆着道:就是大概六年前吧,我拿到过一笔对当时的我来说至关重要的奖学金。乔樟眉毛一扬,藏起嘴角的笑意,听她继续说下去。时学谦继续道: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没有那笔奖学金,我就不可能来麻省的研究院了当然,如果当时留在国内读书也不一定就发展的不好,只是说,因为那笔奖学金,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顿了顿,说:所以就挺想知道那个拨出这笔奖学金的人是谁。当时我也打听过一下,但身边的人也都不清楚。后来到了麻省,每天都很忙,也就没有深究下去,渐渐就淡了,现在忽然想起来,还是比较好奇的。乔樟道:就算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用?时学谦笑笑,也没什么用吧,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想谢谢那个人而已。她叹了口气,哎,谁知道呢,六年过去了,也许人家老人家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说不定。乔樟快要被她气笑了,你说谁是老人家?!说谁要不在了?!那当然了很有可能了,能那么大手笔的投放私人奖学金的人,一定很有钱吧?那就很有可能是个很支持教育事业的老富豪吧?那人家说不定现在就已经不在了时学谦有点纳闷的道:我说人家呢,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乔樟看着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就道:谁说只有老富豪才支持教育事业?时学谦被她这话语中的气势给整的一头雾水,道:我没说一定是老人啊,如果是年轻人,现在还在世的话,当然最好。这么热心的人,我感谢人家都来不及呢,心里当然是盼着人家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啦。乔樟一听这话,眯眼笑了笑,凑近她问:那如果你知道了人家是谁,也有机会见到她了,你准备怎么谢呢?时学谦看着乔樟这有点狡猾的笑意,心里突然感觉有点莫名不妙,退后一点,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啊,我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你怎么这么问?乔樟笑意更浓,又逼近一点,以身相许怎么样?时博士?看着乔樟的表情,时学谦这下才恍然明白过来!她猛地睁大了眼,惊道:难道就是你?!※※※※※※※※※※※※※※※※※※※※谢谢你们都还在,看到上章的评论,我觉得很感动的。请大家放心,我会认认真真的好好写完这个故事,不忘初心,与君共勉!最后,祝大家劳动节快乐!第36章 你缺什么嗯哼。乔樟得意的笑笑,肯定了时学谦的猜想。时学谦愣愣的看着她,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事实让她震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她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道:六年前,真的是你?乔樟道:那当然啦,怎么,你到底要不要以身相许呀?乔樟笑眯眯的又说一遍这话,乐得看时学谦那呆怔又窘迫的表情。时学谦当然认为她说的只是玩笑之词,之前在言语上也没少被乔樟这样逗着玩儿过,时学谦自然不做当真。她想了想,说道:哎?不对,六年前你才十八岁吧。乔樟道: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就不能做慈善了吗?时学谦问:用家里的钱吗?乔樟瞪她一眼,道:才不是,是我自己赚的。时学谦有点好奇,那么小的年纪,你做什么了?乔樟略微想了想,说:主要是股票和一些投资吧。当时还没有建公司,不过也在筹备中了。乔樟的语气听来轻描淡写,把那一场自己搅弄风云的大赛说的如此平平无奇,似乎在她看来,那本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华尔街时至今日都还流传着她在那场盛赛中给世人留下的惊艳和震撼,当年她的许多精妙绝伦的操盘手法被永久的写入了诸多大学金融系的课本;《尔华街日报》更是对其赞不绝口,甚至连续三个月将头版头条的位置留给了她一个人;时任美林证券的金融部总经理瑞尔斯也曾直言不讳的评价她道: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股市只是一台自动取款机罢了。乔樟自六年前崭露头脚至今,其所作所为,向来都是风光无两。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到了乔樟本人口中,只变成了那样一句轻描淡写的叙述。格局,确乎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精神涵养,或许这也正是乔樟令无数世人为之疯狂着迷的原因,她的确有其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时学谦听后,有点佩服的说道:那么小就可以做些事情了,乔樟真是很厉害呢。想想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大概还在为自己的那点学费发愁。谁能想到,六年后的现在,我们居然见面了,还成了朋友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缘分这种事情,有时候真是很奇妙呢。命运,狡猾的命运,就这么神奇的把这两个各自领域的风云人物安排到了一起。两人又在长椅上聊了一会儿天,眼看夕阳渐渐西斜,乔樟站起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晚餐。时学谦也立马站起来,赶紧道:不用了,不用麻烦了。乔樟道:为什么?学谦不是很爱吃我做的菜吗?我可以经常给你做啊。时学谦听她这么说,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悄悄划过,有点感动,她道:我的确很喜欢吃你做的饭,不过,你做一次饭要那么繁琐的工序,会很累的。你平常工作一定很忙,今天难得休息半天,就不要再操劳了。比起吃你的饭来说,我更不想你太累。还有就是她看了看天色,这时间也不早了,再叨扰下去你也不方便,我今天该回去了,明早好回波士顿。什么?你明天就打算走?乔樟惊道。时学谦点点头,道:是呀,项目都谈成了,我还留在纽约干什么。乔樟道:你就只请了一天的假?时学谦道:那倒没有,我原来给他们说的是最晚两个星期后回去,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谈好了,既如此,我当然就可以早点回去了。乔樟一听,立即道:谁说项目谈好了?嗯?时学谦纳闷道:协议书不是已经签好了?而且你也说的,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公司去办就行了。乔樟面不改色的道:只是说事情由我公司的人去办,又没说中间不需要再和你接洽,你就这么走了,万一过程中出现问题需要咨询你,你难道还要频繁从波士顿跑来这边吗?这样啊这其中的商业流程时学谦也不是很懂,自然乔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想了想,问:那大概还要多久呢?我实验室那边的工作暂时离开几天倒是可以,但要长时间不回去,没有人主持大局,也不行啊。乔樟道:你放心,两个星期肯定是可以弄好的,等协议书报备结束,录入公司,再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之后我们会按照商定的那些要求来具体实施。时学谦道:那好,那我就再待几天,也方便你们工作。乔樟笑道:这就对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吧,你既然不愿我累着,那邢阿姨会给我们做饭的。时学谦也笑了笑,说道:乔樟,你真是太热情好客了。我只是说我会在纽约多呆几天,但没说我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啊,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不能再打搅了。谁料乔樟似是铁了心不叫她走,给她说道:郊区别墅区本来就不好搭车,这个时间,你出去就更不容易找到出租车了,不如今天就在我家。她这话当然是在故意设障了,她若真想时学谦走,找个家里的人开车送就可以了,哪用得着搭出租车?但时学谦想不了那么多,在乔樟面前,她的质疑精神常常是降为零的状态,往往是乔樟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时学谦顺着乔樟的话思量片刻,心想这的确是个有点棘手的问题,就问:你家离纽约市区有多远?乔樟道:大概两公里吧。时学谦道:那也不算远,我慢慢走过去就好了嘛,到了市区再搭车,你放心好了。时学谦本是好心,但乔樟听进耳中却又好气又好笑,就哼道:你就这么急着要离开这儿?啊?这一下,时学谦总算是察觉出了乔樟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她看着她,轻声问道:你是不高兴了吗?为什么?被她这么正经的一问,乔樟的脸上有点发红,但同时知道她是很在乎自己的心情的,便故意维持着气势,气鼓鼓的说:还不是你!明明刚还在那说什么,如果见到了那个捐你奖学金的人,要怎样怎样千恩万谢人家呢,现在好了,你见着我啦,不以身相许也就算了,竟还要拍拍屁股立刻跑掉,扔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