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崔九堂前      更新:2023-06-21 19:34      字数:4601
  时学谦毫不犹豫的信了。乔樟不愧是乔樟,现编出来的谎话都能这么天衣无缝。时学谦了然的点了点头。但是,明明逻辑上如此严丝合缝的说辞,她的心中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感,但具体哪里可疑,她也说不出。就这样?时学谦问。就这样啊,不然还能怎么样。乔樟笑道。时学谦看着乔樟的表情,鬼使神差的又问了句:没有其他的了?乔樟语气轻松的道:其他的?还能有什么其它的?难道你要我说,我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我早就认识你了,其实,我们早在上辈子就认识,关系还匪浅,于是这辈子我见到你之后就一眼认出了你,然后再和你结识,做了朋友之类之类的。这种说辞和前一种,你信哪个?时学谦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荒诞的说法,她以为乔樟是在胡说八道的逗她玩儿,于是她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及思索的说:我当然信前一种。乔樟也笑了,那不就得了,还问什么。她转开了目光,侧过头看向一边,眼中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今天入v了,你们还在吗?第35章 花园(二章合一)签好合同,乔樟便带着时学谦去了位于别墅后面的花园,这花园不算太大,但处处安排的具显精致。今日的阳光很好,一眼望去,花园里一派姹紫嫣红之象,使人一见便心生喜悦舒畅。有三三两两穿着工作服的花匠在花田里忙碌,悉心照料着这里。乔小姐来啦!今天下班真早啊!两人并肩走在花园小径上,一面欣赏着周边的花朵,正在工作的花匠们见到乔樟来了,纷纷向她打着招呼,乔樟也笑嘻嘻的回礼,一副熟络的样子。平常乔樟下班后若有空闲时间,也常常来这里和花匠一起打理花草,既是爱好,也可当作放松神经。两人一边走,乔樟一给她介绍着身边那一丛丛花的品种。乔樟选种的花,必是难得的名种,名字也都起的悦耳,这一片叫步步生莲,那一片叫羽衣霓裳,还有绯爪芙蓉、花鹤翎等等,色彩绚丽,美不胜收。二人在阵阵馥郁的花香中边走边聊,赏玩半晌,时学谦对个个都赞不绝口。乔樟见她听得认真,就道:这外面大片种的,都还不太稀罕,那中间小花坛里,才是珍品呢。说着就领她朝中央走去。时学谦走近一看,果然眼前一亮。只见这花坛里的三颗,一红一粉一白,都是脸盆大小的样子,长得繁茂,花朵结构奇特精巧,六角花冠,塔形层次分明,排列有序,大气美观。时学谦看了一会儿,问:这又是什么品种?乔樟笑道:这叫十八学士。十八学士?时学谦有点好奇,为什么叫十八学士?这就很有讲究啦。乔樟见旁边的矮灌上有几缕枯枝,就拿起旁边工具筐里的小剪刀,一边修剪枯枝,一边慢慢给她讲道:你看这密密麻麻的层次,每一朵花少说也有一百二十片花瓣组成至少一百二十片?时学谦惊道。乔樟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呀,你凑近看,相邻两角花瓣排列有二十轮左右,一般来讲呢,好多为十八轮,故称它为十八学士哎,学谦,过来帮我一下哦,好。时学谦过去依着乔樟的指点,帮她把灌木深处的枝叶扒开,好方便她修剪。挨得近了,时学谦顺便侧头数了数这三朵花的轮数,有的十八轮,有的十九轮,就问:那为什么不叫十九学士,也不叫二十学士,非要叫十八学士?我觉得二十学士更顺口,好歹是个整数啊?乔樟一听这话,咯咯咯的笑起来,说:因为十八学士本就是个历史典故啊,于是为了凑雅,就叫十八学士了,学谦不知道吗?不知道,什么典说话间,时学谦转过头来看向她,一转之下,却发现两人的脸挨得极近,相隔不足分米。两人心头俱是怦然一跳。时学谦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想立刻撤远一点,但手里帮乔樟扶着花枝,也不好动作,想把头再转回去,但那样又显得刻意,就更不自然了。没奈何,顿了片刻,她反应不出该怎么办,就只得结结巴巴的继续道:典典故呢?乔樟似乎要比时学谦从容得多,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时学谦一瞬的无措,她还是一边去剪里面的枯黄叶子,顺手把刚剪下的枯枝放在时学谦还空闲的那只手里,一边慢慢讲道:就是《新唐书》里面记的一个故事,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在在宫城西开文学馆罗致四方文士,以杜如晦、房玄龄等十八人为三拨,每日六人值宿,与皇帝谈学问,讨论文献,商略古今,因而史上号为十八学士。就是这个典咯。时学谦见乔樟这么从容,自己也就淡定起来了,细细听完后,点点头,说道:乔樟,你怎么什么都懂啊?好厉害。乔樟微微一笑,说:学谦也懂的很多啊。时学谦哂哂一笑,不好意思的道:我哪懂的多?我就知道个物理。乔樟道:术业有专攻嘛,能把物理研究通也是很不容易的。说着还侧头瞧了她一眼。离得这么近,时学谦能清晰的看见乔樟那一双灵灵有神的眸子和嘴边的笑意,眸光清澈,笑意嫣然,还有她那长长的漂亮的睫毛,沾染着阳光,蝶翼般轻颤着。看着看着,时学谦便不由自主的有些呆住了。乔樟的脸有点红,问:你盯着我干什么?时学谦猛地回神,道:嗯我我总觉得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乔樟眼中一亮,却向她戏谑道:时学谦,你搭讪女孩子的方式简直太烂啦。时学谦顿时脸涨的通红,腾的一下直起腰来,辩解道:我我没有想要搭讪什么的,我是说真的看着她这副又窘又急的样子,乔樟没忍住,噗嗤一声咯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又悦耳。时学谦见她笑,才知道是被她戏弄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笑道:乔樟,你就这么爱逗着我玩儿吗?乔樟笑够了,说:你怎么跑开了,快来帮我扶树枝!哦,好好好。时学谦赶紧又弯腰帮她扶好。乔樟慢慢剪着,问道:刚才这话,你跟你跟几个人说过?时学谦道:当然就你一个了,我老感觉咱俩以前就见过,有种很熟的感觉。乔樟又问:见过?在哪见过?时学谦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也说不清,好像是梦里见得一样。乔樟笑道:哦,你是想说,我是你梦中情人?时学谦急了,不是那个意思!乔樟笑的更欢,又道:那就是想说,我和你梦中情人很像?时学谦又忍不住直起腰来, 哎呀,都不是!我哪有什么梦中情人。乔樟吃吃的笑了,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咱们有缘嘛,说不定上辈子就认识呢,你还不信。时学谦听到这句,也笑了笑,随口道:也许真是有缘吧。她看看花坛中的花草,问:你剪好了吗,还用扶吗?乔樟道:剪完了,不用了。时学谦就把枯枝都扔进旁边的杂草篮子里。两人又在花园里逛了一大圈。乔樟拉她在花园旁的一条木质的长椅上坐了歇息。从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花园,黄昏时也可以眺望夕阳。只不过现在还正处半下午,太阳老高,还没有夕阳可赏。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聊天晒太阳。时学谦看着这些花,问道:乔樟,你这花园里怎么大多都种茶花?你很喜欢茶花吗?山茶花又名玉茗,也叫曼陀罗花,形态清美,品种繁多,单乔樟这花园里,少说也有几十来种。乔樟笑道:对啊,我喜欢茶,也喜欢茶花。小时候和爷爷住在江南祖宅里,后山有一片茶园,我就经常在那里玩儿。时学谦有些好奇,又问:你小时候是在国内生活的?你英语说得这样地道,我以为你是出生在美呢。乔樟道:当然不是啦。我是十二岁才来这里,之前一直住在江南祖宅。时学谦道:那为什么是那时候来呢?乔樟道:因为父亲和哥哥们都在这边工作啊,再加上那时爷爷去世了。时学谦听到此处,歉然道:真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乔樟笑笑,道:没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看向时学谦,说: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工作和事业上好几代人以来都是以美国为根据地进行发展,但我们却是很依恋故土的,江南有一所明朝就传下来的祖宅一直都在。我们乔家的人,小的时候都会在祖宅里长大,长大以后才会来美国。老了之后呢,把事业交给子女,自己也都会选择回到江南祖宅里去安度晚年,颐养天年。时学谦默默的听着乔樟给她介绍,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故乡的情感是无法取代的。过了一阵,时学谦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乔樟,你姓乔,那么那个华人工会听说也有个乔家,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在华人圈,尤其是唐人街那块,那是经常耳闻的一个家族。乔樟一听,笑道:你是指全球华人工会会长乔老先生吗?时学谦道:这具体的我倒不清楚,我平常也没参加过什么社会活动,不太了解工会的情况,但因为大家经常提起,才知道一点点,说是这个家族对华人很好什么的。乔樟笑道:那是我爸爸啦。啊?时学谦惊讶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来,那位久负盛名的被称为唐人街教父的老爷子,竟然和乔樟是这样的关系。惊讶的同时,她心下也不由感叹的想到:果然世界名流圈就是一张各种血缘关系织成的大网啊。乔氏财团,这个位列全球十大财团之一的威名赫赫的华人财团,即使是再消息闭塞之人,也都是有所耳闻的。直到这时,时学谦才更为清晰的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乔樟见她问起乔家,就问:学谦,你问这个干嘛?时学谦道:那是因为一方面你也姓乔,还那么厉害,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我在北美和欧洲待着的这些年,也的确经常听说这个家族,而且我有很多华人朋友也在事业上比较得益于乔家的扶持。还有就是我自己其实也是和你们乔家有点渊源的,只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想起来就想打听打听。咦?学谦居然和我们家有过关系?还是很多年以前?乔樟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快告诉我,是什么?时学谦想了想,说:这个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她还没开始讲,乔樟忽然站起来,说:既然说来话长,那咱们就慢慢聊,不过干讲也没意思,我去拿点东西来吃,你在这等我。时学谦果然就在椅上坐着静静等她,望着整片郁郁葱葱的花田,阳光柔和的洒在身上,有微风轻抚过面颊。时学谦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惬意悠闲的状态了。她正出神间,乔樟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长条形的盒子,还坐在她身边,把盒子放在两人中间。这是什么?时学谦问。乔樟笑道:是巧克力,学谦不是喜欢吃甜的吗?我想起来家里有这个,就拿来了。她把盒盖打开,里面依次嵌着一排六个颜色各异的小圆形巧克力块,每个上面都刻着一个精致细密的纹样。乔樟自己先拿了块尝了尝,笑眯眯的道:很好吃,你也吃一块吧。时学谦拿第二块放进嘴里,果然味道香甜浓郁,口感细腻丝滑,还带着点淡淡的苦味。时学谦本就是很爱吃巧克力的人,这一尝之下,就知是好物,当即大赞,的确很好吃。这是什么牌子的,我回去也买一点。她把乔樟手里的盒盖拿过来,左看右看,却不见任何标签。乔樟笑道:这个巧克力,你买不到的,是一个法国的巧克力世家的匠人爷爷专门做给我的,那个爷爷很喜欢我,我幼时也经常去欧洲拜访他,他现在一般都不亲手大量做巧克力了,除非是很熟很喜欢的人,才能订到。时学谦道:哦,那确实是平常买不到了。有点惋惜。乔樟见她表情,知道她是真的很爱吃巧克力,就笑道:学谦要是很喜欢这个味道,我下次可以多订一些送给你。时学谦道:那太不好意思了吧。乔樟知道她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就说:那有什么,那个爷爷本来就很热爱给喜欢的人做巧克力,几乎每月都会给他的熟人朋友们寄去几盒,就当退休后的消遣了,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下次他再寄来,你就到我这付钱买好了,他要是知道我的好朋友也很爱吃他的巧克力,一定很高兴。时学谦见她这么说,点点头,道:通常别人订那位大师的巧克力,都是要多少钱一盒?乔樟想了想,给她大概说了个数字。时学谦听后,没说话,又从盒里拿一块吃起来,细嚼一阵,慢慢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