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25
作者:风露沁酒      更新:2023-06-21 19:02      字数:9816
  “......”江徵的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他没法辩驳这一既成事实,就像三年前在悬崖边被盛霁松质问是不是间谍时一样,既无力,又无法把苦衷和内因挑明了说,因为这个人不会给他机会,就算说了他也不会信。盛霁松攥住他的手腕,不留情面地拆穿:“你也根本没怀孕。”顾韫眼眸微颤,眼泪早就干了,但眼眶还是红的。“从联姻至今,你对我撒了多少谎?拿江徵的生命骗我,拿莫须有的孩子骗我,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利用的?我终于也要被你害死了,现在不把婚离了,难道还等着你以爱人的身份给我收尸吗?”盛霁松避开顾韫的视线,冷冷吐出四个字:“我嫌恶心。”“......”江徵深刻体会到了这人对自己的厌恶,这种厌恶比之前要真,他心里明白,从前盛霁松讨厌顾韫,是因为顾韫本人的种种行为,此时此刻盛霁松对他宣泄的厌恶之情,却是针对自己这三个月的所作所为——虽然让盛霁松恶心是他来盛家的目的之一,但真正做到了,却也高兴不起来。论起伪装,谁又能比得过盛霁松?三年前他也是到了悬崖边才意识到自己早被这个男人看穿,三年后,换成盛霁松要死了,江徵却还是那个被他用言语伤透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死缠下去,就是在给彼此难堪。那声“好”轻飘飘地散于风中。盛霁松见他答应,当场就摘了他左手的婚戒。顾韫的无名指,被扯得有些发红。盛霁松:“我已经联系好律师,你现在跟我回家,签完离婚协议,做好财产分割,你我再无瓜葛。”——陆执墨在外头等得急了,正准备硬闯,却见盛霁松从暗处走了出来,而顾韫则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足有两米远。陆执墨疾走到顾韫身边,见他有些失神,立刻呵住盛霁松:“你对小韫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多上心?你就是这么辜负他的心意的?!”“他的心意我全领会了。”盛霁松道:“陆执墨,我有今日,想必你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你和顾韫天生一对,我不掺和了。”“你说什么?”很快,宫殿大门走出一列卫兵,其中两个上手押住了盛霁松的胳膊,为首的依然是张计。“王储念在盛家祖辈对昼南有功,特地赐给你一晚上的机动时间,用以交代家事,明日一早,圣谕下达,盛先生可就要从万人之上跌到万人之下了。”万人之下即为奴,将被剥夺所有人权,流放到大街上,连流浪狗的命都比被流放的奴金贵。明日一早,盛霁松就是昼南联盟的罪人,任何人都有资格惩罚他,哪怕当街要了他的命,也不会有人追究。这比挂在绞刑台上风干好不到哪里去。陆执墨自然明白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握住顾韫的手腕,清醒地衡量利弊:“那你今晚就要跟他撇清关系,他的身份已经配不上你了。”“...我答应跟他离婚了。”顾韫淡漠地答了这么一句,再无多余的话。陆执墨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惊喜来得太快让人触不及防啊!他陪着顾韫一道去了盛家。盛家别墅,灯火通明。院子里,只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老管家,所有家仆保镖都散去了。然而到了客厅,却又热闹起来。喻嚣正在沙发边上安慰盛凌,季暖破天荒地来盛家做了客。当然他是带着任务来的。“恭喜二位,今日离婚。”季律师仿佛是来参加婚礼的,他大概是这个屋里最幸灾乐祸的局外人,但作为律师,他也一丝不苟:“按照盛霁松给出的条件,我已经拟好离婚协议,二位只需要签字即可,鉴于联姻的特殊性,最终这两份协议还要送到联盟法院才能生效,不过可以放心,我一定让我家那位快点把流程走完,争取让你们顺利离婚。”季暖阴阳怪气,在场只有陆执墨能和季暖共情,这种想乐又不能明着乐的滋味太难受了,他只能默默给这位名声在外的季律师点个赞。“哥!!”盛凌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但一急就有些不稳,他几乎是扑到盛霁松身上的,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仿佛今天要离婚的是他。“你真地要跟顾韫离婚?你不是已经接受他了么?你们不是在一起标记了还有孩子了吗?这婚不能离!”“没有孩子。”顾韫开口,把这层窗户纸彻底揭开了:“我当初信口胡诌的,盛凌,不要当真。”“啊??”盛凌一下就愣住了,他终于想起还有比离婚更严重的事情:“哥,他们说你叛国?绞刑台上挂的是谁啊?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天都要塌了?”“从前天塌了哥哥给你顶着,今后恐怕不能了。”盛霁松看向一旁的喻嚣,喻嚣心领神会,立即道:“今后换我来。”盛霁松点点头,对他表示认可,他给盛凌把眼泪抹了,说:“你18岁生日那天,我就让律师做好了财产转移,盛家50%的家业都记在你名下,这些产业属于你个人,跟我没关系,过了今晚,你不能再喊我哥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又是分割财产又是割裂关系,盛凌被他这番话砸懵在原地。盛霁松把懵掉的弟弟交给喻嚣,而后看向身后的顾韫,换了一副冰冷的语调:“签字吧,顾少爷。”顾韫抬眼看他,似乎有话要说,盛霁松直接无视,他走到桌边,从季暖手中接过两份离婚协议,取了笔,利落干脆地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如此决绝,顾韫也不想再表现出任何留恋不舍,他接过离婚协议,拔了钢笔,随意扫了一眼协议上的条例,落笔的手忽然顿住了,他看到财产分割那条,赫然写着:“协议离婚后,a方承诺将名下所有财产无条件赠予o方,以做精神补偿。”“......”顾韫既震惊又不解,他对盛家的财产并不感兴趣,之前挂在嘴边说只是为了膈应盛霁松,到了真正要离婚这步,他也根本没想过能从中获取到什么实际利益。季暖又阴阳怪气:“你没有看错,盛霁松为了你,要净身出户。”他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很滑稽,视线又转向盛霁松,嘲讽道:“你选择离婚,实则也是为了保护顾韫吧,你对他,真是用情至深,事事都考虑得很周到。”顾韫没有签字,他反问盛霁松:“当日你在医院和我说,除了江徵,没人有资格让你净身出户。”不待盛霁松表态,季暖先道:“看不出来吗?你显然比江徵重要。”“是这样吗?”顾韫坚持要让盛霁松亲口给出答案。盛霁松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状似毫不在乎:“这笔钱,仅仅补偿那日在酒店我对你的伤害,没有其他意思。”“...我递交证据险些把你送上绞刑台,还拿孩子的事情欺骗你,你不仅不报复我,还要给我一大笔财产?”江徵替三年前的自己质问道:“盛霁松,你是在以德报怨吗?你不是最讨厌欺骗吗?我以为你该编个谎,把我骗去没人的地方,杀了才好啊。”盛霁松:“我永远不会这么对你。”“......”你不会这么对“顾韫”,却能这么对江徵。他心中有了答案,落笔签下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顾韫”两个字,结束了这场荒诞的联姻。——从盛家离开时,季暖叫住了顾韫,将他遗落的财产转让协议递过去:“这里面可是有亿万家产,你不该这么不上心。”顾韫随手接过,道了声谢,加上未来即将继承的顾氏产业,他已然能越过夜北皇室登顶联盟首富了。季暖忽然问他:“你知道江徵吗?”顾韫:“......?”“他是我的朋友。”季暖笑了笑,提到江徵时,他展露了今晚第一抹温柔,虽然稍纵即逝。“我曾经跟他开玩笑说,如果哪天盛霁松欺负他,我就帮他打离婚官司,让姓盛的净身出户,底裤不剩。”他提及这段往事,江徵也跟着想起了三年前这通玩笑话。季暖并不知眼前人真正是谁,他兀自感慨道:“没想到真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盛霁松也确实净身出户了,可惜不是为了江徵,而是为了你。”“昼南很快就要乱了,你与他离了婚,出于安全或是其他因素考虑,你应该很快就要回夜北了,今后也许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希望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季暖是江徵最重视的朋友之一,江徵甚至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季暖:“我或多或少知道点四年前的事情,顾先生,实话说,我并不喜欢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命真好,尤其跟江徵比。”“同样是犯大错,今日盛霁松能在自己遭殃的档口把你摘出去保你平安富贵,三年前的江徵却被他亲手击毙在海里。这般区别对待,真让我唏嘘。”“......”季暖:“联姻三个月,换来亿万家产,这该是世上最划算的一笔交易。”“你得到了本该属于江徵的一切。”第73章 “你连盛霁松都比不上”签完离婚协议后,顾韫就没再和盛霁松见过面。第二天皇室的惩罚就下达到昼南各个附属国,人人都知,秘书处的一把手倒台了。媒体扛着摄像机去街上寻找这个落魄的昔日权贵,准备对他进行口诛笔伐,顺便给昼南民众提供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却发现盛霁松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垃圾桶的角落都被记者蹲过点,愣是没拍到他们所期待的画面。新闻媒介在这件事上失灵,顾韫也因此无法窥探到这个前夫的现状。他每天晚上都会在顶楼用望远镜往绞刑台那个方向看,那块“猪肉”一直挂着,因为是冬天,腐烂的速度很慢,现在还能看清是个人,但始终没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就连飞棘也无法分析出对方的身份。夜北特情处在这件事的情报收集上也遇到了困难——他们设在皇室中蛰伏十余年的眼线,忽然全部失联了。间谍失联,要么意味着叛变,要么意味着暴露与死亡,这两种极端情况出现任何一种对夜北而言都是一种打击,然而废物如欧阳氏,又怎么可能挖得出这条情报链,这不仅让陆执墨困惑,江徵也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昼南的股肱之臣早在这三年的战乱中消耗殆尽,欧阳宏已经没有心腹可用了,他本人更是窝囊废,没这个本事。望远镜里,皇室宫殿华丽明亮,但江徵总觉得那上面笼罩着一层别人看不到的阴云。他日日在顶楼观望整个城市,视觉重点放在宫殿和宫殿对面的盛家。两栋建筑如沉睡的巨兽趴伏在夜色中,唯一不同的是,盛家的灯,自那晚后,再没有亮起来过。尽收于江徵眼底的夜景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主城四通八达的街道由平静转变为喧闹,烧杀掳掠遍地可见,仅仅半个月,江徵就围观了两起汽车爆炸案,那些示威者连上街的勇气都没有了,个个闭门不出。陆家庭院,已经有夜北军队驻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夜北。”陆执墨第三次提出这个建议。“昼南现在有两股不明势力在缠斗,其中一方,如果情报无误的话,可以确认是欧阳氏,另一方的身份却十分神秘,可能是周边附属国自发结成的民间组织,或者是其他的势力,总之,昼南内部已经乱成一团麻,情势不比战时好多少。”“虽然这对夜北而言是个良机,但是小韫,这里毕竟不安全了,我还是打算安排直升机,尽快把你送回顾家。”顾韫早该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第四次拒绝了陆执墨的建议,给了一个幼稚的借口:“可盛家转移的财产,我还没清点完毕。”“这些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你不用操心。”陆执墨对于盛霁松净身出户的做法不予置评,但粗略地把他送给顾韫的财产换算成“亿”后,那几个零险些没把他的眼睛看晕,陆家虽也算富裕,但和盛家比,简直是小巫中的小巫,酸得他牙痒痒:“小韫,我保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能给你更多东西,陆家的荣誉就是你的荣誉,他送你的这些金钱,实在太庸俗。”陆执墨祖辈和夜北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出过两位王后,封建点说,也算“皇亲国戚”。陆家就是个“金屋”,多少名媛望族想往里头挤,无非是想给自己的家族也镀上这么一层金。顾长临自然也有这个想法,顾韫也知道,顾长临有这个打算。只要他点个头,顾氏就能更上一层楼。但他始终没让父亲如愿。这时,屋里走进来一个人,对方是陆执墨的下属,他并不避讳顾韫,径自汇报起军务,这原本没什么,但顾韫乍看他第一眼就觉得眼熟。“你...把脸抬起来些。”下属被顾韫打断了汇报进程,不明就里地抬起脸——这张脸,和江徵有五分神似,但经不起细看。顾韫心中起了猜疑,但没有当场说出来,到了傍晚,他才在院子里把这个下属拦了下来,堵在角落里,质问他一个月前是否出现在了皇家酒店。那日盛霁松着了魔一样追着一个人影喊“江徵”,顾韫知道那不是幻觉,当日确实有个“江徵”。他直接上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山根:“你的脸还动过刀?你是本来就长这样,还是特地照着江徵整的?”对方听他提及江徵,眉间才溢出一丝慌乱。“快说。”顾韫刻意板着脸,却丝毫没有威压感,陆执墨身边的人也不会轻易被唬住。“顾先生,这是机密,没有少帅允许,我不能对您透露,请您谅解。”“你不说,那不如我来猜?”顾韫道:“那日在酒店,你假扮江徵,在宴客厅外吸引盛霁松的目光,将他独自引到长廊,是不是?”“......”他钳住对方的下巴,左右掰着仔细看了看:“是挺像江徵的,但经不起细看,最多远远地装一下,但这用来欺骗一个醉酒的人也足够了。”“你是陆执墨的人,他当日派你去做什么?”“无可奉告。”顾韫搭上他的肩膀,笑了笑:“你应该也知道,陆执墨还算是我的未婚夫,只要我问,他肯定不会瞒我。但你不说,问题可就大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要查清楚你的家世背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这个人,名声也不算太好,如果你惹我不高兴,我可能也不会让你好过。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天去酒店究竟是去做什么的?”顾韫本人在夜北的坏名声,无非就是他睚眦必报的那点陈年旧事,曾经有位仆人不小心打碎他最喜欢的花瓶,顾韫就派人去把仆人的家砸了,房子塌的时候,误伤了一条人命。这种事情层出不穷,但有皇室和顾氏罩着,他什么事都没有。顾韫的“坏名声”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有点作用了。寻常人轻易不敢和顾少爷作对,哪怕是少帅的得力下属碰上他也只能认怂。“那天,盛霁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盛霁松的酒里被下了致幻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能用这张俏似江徵的脸迷惑他,原本...原本是想把他引到酒店房间里,赖他婚内出轨,让他出尽丑闻。”他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无声地告诉顾韫,他是个omega。如果那日顾韫没有追上去,那么“盛霁松婚内出轨”的丑闻很快就会铺满夜北各大新闻版面,从而从根上破坏这场联姻。“这就是个局,没想到,没想到把您卷了进去,陆少帅也很自责。”顾韫:“..........”所以,所以那日的强奸,其实不能全怪盛霁松?!盛霁松的酒品如何江徵还是清楚的,他那日那样失态,他还以为是借酒装疯,没想到他是被下了药。更没料到,这背后居然是个这么下三滥的局。而布局者,还是他一直颇为欣赏并且感激的陆执墨。“小韫。”陆执墨这时走到他身边,下属见了他,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之视线相对。顾韫知道他全听见了,他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该给个解释?”陆执墨知道事情暴露,也不否认,他牵住顾韫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歉疚地:“对不起,那日的事,确实有我一份责任。”顾韫问他:“这整件事,你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只有我吗?”“嗯?”陆执墨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这整件事里,只有顾韫是最无辜的,其余人如何,他并不在意,自然也听不懂小韫这个问题的深意。顾韫:“江徵呢?他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利用他?”陆执墨:“江徵生前是个人,死后是个‘工具’,能被我征用,也是他死后的荣光。”“...........”他如此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番话,顾韫心中发寒,他抽走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也没有把他当人看吧?死了都不得安宁,还要继续为夜北发光发热?”“小韫,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人?”陆执墨不明就里,他想靠近顾韫,对方却避他如蛇蝎。“你还是离我远点吧。”你现在爱慕的这幅皮囊里,装着的正是你瞧不上眼的“工具”的灵魂。顾韫第一次正面回应了陆执墨锲而不舍的求婚:“我不可能和你结婚,我今日才发现,你连盛霁松都比不上。”“小韫?!你到底怎么了?”陆执墨有些慌乱,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上位者利用一个不算忠心的间谍,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街上忽然起了一阵大动静。“盛家着火了!!”有人幸灾乐祸地大喊。顾韫心口猛地一痛,他冲向楼顶,果见原本漆黑静默的盛家别墅被刺眼的火光淹没。第74章 某个前夫火舌在风中呼啸,顾韫赶到盛家时,只感觉一阵热浪在向他扑来。这栋曾经承载他半年幸福时光,承载这三个月荒诞不堪的婚姻的华丽建筑,已经在火焰中面目全非,花园里名贵的品种被烧毁殆尽,树上挂着的秋千被喷溅出来的火星烧断了新换的绳子。有十几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不断往院子里扔火把和燃烧瓶,一边纵火一边骂骂咧咧,尽数是针对盛家的诅咒。顾韫听了两句就觉得不适。这其中,一个岣嵝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试图阻止这一切,却被乱民一脚踹翻在地上。顾韫认出那是齐伯。盛家别墅是祖宅,记在盛凌名下,齐伯作为管家,居然一直没有离开这栋已经可算危险的建筑。顾韫猜想,这些纵火者八成是来宣泄对盛霁松的恨意的。他没法坐视不理,拔腿冲上前,陆执墨来不及拦,连忙挥手让随行的保镖把这群乱民制服了,防止他们伤到顾韫。“齐伯!”顾韫扶起老人,关切道:“你没伤着吧?”齐伯见是顾韫,很是意外,他自己站了起来,从地上找了根木棍,抡起来就朝那群已经被保镖按在地上的乱民打去,痛骂他们是没爹娘教养的畜生。这群人的年纪都在40上下,往回追溯30年,他们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受过盛家的保护,如今盛家遭难,他们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老管家如何不气。江徵觉得事有蹊跷,他捡起地上的燃烧瓶碎片,借着路灯的光看清了玻璃碎片下的标识,依照他之前在十处了解到的信息,这串字母标识应该是独属于城中巡逻队的,巡逻队的主要职能是维持治安,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燃烧瓶这种东西在他们手中不该有用武之地。“是谁派你来的?”他走到为首的男人面前,抓起他额前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对方十分不屑,吐了几句侮辱顾韫的脏话,听得陆执墨拳头都硬了,恨不得一枪崩了他。顾韫倒是不恼,他朝保镖要了一把军用匕首,熟练地在手中转了转,问:“是欧阳宏派你来针对盛家的?”“你也配提王储的名字?!”对方刚要奋起,只觉得手掌剧痛——顾韫手中的匕首已经垂直插进他的手背,那匕首入地三分,直接把他人都钉在了地上!“.........”陆执墨微微震惊,虽说脚下是松软的泥土,但顾韫刺得如此干脆利落,总让人以为他是个老手。顾韫又朝保镖拿了一把新匕首,依旧拿在手中转了转,眼中闪着寒光:“你刚刚用右手扔的燃烧瓶,用右脚踹的齐伯,现在右手废了,你猜我敢不敢再挑断你的脚筋?”对方终于露出了惧怕的神情。见把人吓得差不多了,顾韫心平气和地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是不是欧阳宏那个草包派你们来的?”“...是,是他在电话里吩咐的。”果然如此。“盛霁松呢?你们把他押到哪里了?”“...我不知道。”他畏惧顾韫手中倒映着火光的匕首:“我真地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卒,奉命办事,我根本接触不到王储本人!更不会知道盛霁松...盛先生的下落!”陆执墨:“那皇宫绞刑台上挂着的尸体又是谁?”“不知道,我们也很奇怪,但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这群人脱了制服后身上的痞气就暴露无遗,八成都是低级狗腿,确实接触不到核心信息。顾韫把匕首扔给保镖,让他们把这群人押走。这群保镖虽然是陆执墨的人,但也受了顾家的恩惠,顾韫说的话,和陆执墨的指令有同等效力。待乱民散去,依然不见有消防来处理火情。“城里早就乱套了,哪还会有人来救火啊?”齐伯悲凄地说:“事到如今,他们不火上添油就不错了!”飞棘:【我可以人工降雨。】耳机忽然传来这么一阵动静,顾韫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外挂”!他避开陆执墨,低声问:“你还有这个功能?”飞棘:【当然,只需要20秒,我就可以调度远程的降雨设备,这需要你的同意。】顾韫:“我同意。”飞棘:【请先备好伞,顾先生,担心淋雨着凉。】顾韫:“...这个时候你还在关心我?你的前主人房子都要烧没了!”飞棘:【我的核心程序是保护你,与你有关的一切都是最优先级,防止你感冒比防止房屋烧毁更重要。】顾韫:“.....我现在找不到伞。”飞棘:【那就让房子继续烧吧,直到您安全避雨。】顾韫:“你简直是个逻辑短路的人工智障!现在就降雨!”等他躲好雨,这房子恐怕连个形状都维持不住了!飞棘:【大哥也说我是人工智障。】顾韫:“嗯,他说得对。”飞棘自暴自弃:【人工智障正在启动降雨程序,倒计时,20,19......】“小韫。”陆执墨忽然出现在他身边,顾韫立刻把手指从耳机上移开。陆执墨:“我们先回去吧,这房子估计要烧一整晚。”顾韫试探地问:“你手里不是有军队吗?或许可以调他们过来帮帮忙?”“没有帮敌人的道理。”陆执墨想都不想地拒绝,他抬眼看向火光:“这场火不就象征着盛家的灭亡吗?如果盛家还有救,这时就该下一场及时雨,以...”话音未落,天际轰隆隆一声响,大雨倾盆而下。猝不及防淋了个透心凉的陆执墨:“.............”雨水浇灭了他嚣张的气焰,也从根本上控制住了火情。“果真是及时雨。”顾韫轻飘飘地道。刚刚还是晴好的天气,这会儿忽然下起暴雨,所有人都被淋了个猝不及防。陆执墨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了,想给顾韫挡雨,顾韫并不领情,他挡开对方关怀的举动,本想往回走,注意力忽然被拐角处一道熟悉的人影抓了过去!“盛霁松...”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朝那道人影跑了过去。雨幕密集,光线昏暗,但只要看个轮廓,他就能确认是他。隐在角落的人见自己暴露,居然犹豫了两三秒才艰难地拔腿离去,他并没有跑,只能算是疾走,似乎在给身后追他的人留机会。但真正要被追上了,他又加快了脚步,轻而易举地把对方甩开一长段距离。直到身后扑通一声。顾韫被一个水坑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泥水溅了满身,手掌在地上被摩擦出了血珠,顺坡而下的雨水很快冲淡了血水,但气味已经溢出来了。他顾不上疼痛,因为前面那个人,他停下来了。“我流血了。”顾少爷恨不得把自己这点小伤凑到他眼前去给他看看:“好疼。”那人的手明显攥上了拳头。“...可以来扶我一下吗?我爬不起来了。”这点伤在江徵看来就属于“再不去医院就要自己愈合了”的轻微程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装什么柔弱,好像吃定说了这几句话,就能让某个前夫心软回头。只要他回头了,江徵在这场小小的博弈中就能小胜一局。雨渐渐变小了,挡在他们中间的雨幕渐渐稀疏,被雨水冲刷过的空气似乎干净了许多,视线变得非常清晰,对方一点点举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小幅度地侧了侧身体,是一个转身的预备动作。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陆执墨的声音:“小韫?!”顾韫:“...........”“你摔倒了?都流血了!我带你去医院!”“...不用你管。”顾韫推拒他的触碰,眼见着那人硬生生地掰回转身的动作,快速离开,他急得从地上爬起来,刚追上去没两步,膝盖切实一痛,又摔了一跤狠的,这回,倒真是把身体摔散架一般地疼!他没力气再爬起来,只能努力抬头,眼前忽明忽暗,那道人影已经渐行渐远,始终未曾回头。——一直到第二个路口拐角,盛霁松才停下略显慌乱的脚步,与他会和的还有另一拨人,宋至也在。盛霁松隔着墙,终于忍不住转身回头看。江徵从地上被陆执墨抱起来了,他确实摔得很严重,膝盖上的布料都被蹭掉了一块,外露的肌肤淌着血,整个人的身体微微蜷着,缩在陆执墨怀里。距离隔得有些远了,盛霁松看不清江徵还有没有意识,只是看到他靠在陆执墨怀里,便记起之前他抱江徵时,他是僵着背浑身写满抗拒的,这大概就是差距,盛霁松一边心酸,一边自我安慰,平地摔一下,应该只是皮肉擦伤,不会太严重,但他骗得过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你实在挂念,刚刚怎么不去扶他?”宋至第一个看破。盛霁松:“...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我不能再打扰。”宋至:“啊这...我倒是真看不出他哪里过得好了。”身后一帮弟兄们也跟着附和:“俺们也看不出小嫂子哪里过得好。”第75章 我掉马了?!两日后。得知顾韫生病的顾长临从夜北赶到了昼南。“那晚顾少淋了雨,又摔了一跤,回来后就高热不退。”喻嚣跟着老师的步伐往陆家次卧赶,同时将情况细致地说了一遍:“他这两日的体温一直在39度下不来,昨天去了医院,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一切正常,找不到高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