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TXT全集下载_24
作者:风露沁酒      更新:2023-06-21 19:02      字数:9898
  “哎,你怎么一直动啊?怎么有两棵树?”“......”你的灵魂千杯不倒,你的肉体一杯就醉!盛霁松搂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与宋至说:“他醉了,你要不先回去?”“哦,哦哦,好,那我先走了。”宋至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赶忙溜。等把客人送走了,盛霁松想把顾韫直接抱回屋里,顺便吩咐人去做解酒汤。“唔...痒...”“哪里痒?”江徵要去抓后脑勺,盛霁松连忙按住他的手:“伤口结痂是会痒的,别挠。”江徵:“我要去晒太阳,晒太阳能长高,我要长得比你高!”“........”这就是你爱晒太阳的原因?盛霁松:“你醉了,先去睡觉。”“你是谁?!敢说我醉了?你知道我...唔...”江徵把眼睛睁大了些,虽然还是醉眯眯的,他凶巴巴地戳盛霁松的鼻子,准头不行,总戳到他的嘴巴,但气势不减:“你知道老子在江湖上的绰号是什么吗?”盛霁松被他拽拽的样子给逗乐了,颇为好奇:“是什么?”“哼哼,说出来吓破你的胆!”江徵用右手竖了个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江!武!松!”“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盛霁松搂住他,贴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承认你姓江了?”醉掉的江小徵完全抓不到重点,还在强调:“三碗不过岗的酒我能喝他个十八碗!区区一杯果酒...隔~休想阻止我上山打虎!”盛霁松:“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绝对是这三年里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感应到主人快乐的飞棘也跟着兴奋起来:【如果您觉得顾先生可爱,我可以为您二位录下这段日后的美好回忆。】盛霁松:“录吧。”他趁着江徵喝醉,拥住他,亲吻额头,鼻梁,唇珠,一处都不放过。江徵只觉得浑身燥热,还被人碰得黏糊糊的,他推开盛霁松,身体打了半个转勉强稳住了,迷离的眼神飘忽不定,忽然指着桌上一个观赏用的舞者雕塑,指桑骂槐:“盛霁松,你在那搔首弄姿给谁看?”盛霁松:“.............”他主动走到江徵的手指前,觉得被小徵骂是一种殊荣,不能让雕塑占便宜。雕塑:“.................”江徵原地打了个转,一把夺过管家手中的鸡毛掸子,大喝一声:“武松打虎!”盛霁松:“???”不待反应,手背已经被抽出一条红痕!“倒拔垂杨柳!”肚子被捅了一下。“盛郎,起来喝药。”桌上剩余的酒泼向盛霁松,淋了个透心凉。江徵看他一眼,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躲?”他把鸡毛掸子一扔:“你不躲,我怎么玩?”盛霁松开窍了,他试探地跑了几步,江徵立刻燃起斗志,追着他喊打喊杀,他们绕着偌大的客厅跑了三圈,碰碎了两个古董花瓶,抱枕砸歪了电视机,鸡毛飞了一地。管家都看呆了。终于终于,江徵累了,趴在桌上,看着像是要消停了。解酒汤也做出来了。浑身狼狈的盛霁松坐到他身边,抖掉身上的鸡毛,用勺子舀起一勺灵芝解酒汤:“闹够了吧,把这个汤喝了,能好受些。”“...是孟婆汤吗?”江徵含糊地咕哝着,旁人听不清,盛霁松却听得明白。“我死了。”如果江徵醉酒能分为两个阶段,他现在就是从亢奋激动转向颓靡消极。“我死了,我死了。”他一直重复这三个字,简直是在用刀片往盛霁松心头割。“小徵,你没死,你好好活着。”齐伯后背发凉:盛先生这是真疯了,对着顾韫喊江徵的名字,疯了疯了!解酒汤的香味溢出来,江徵凑近闻了闻,觉得还挺香:“孟婆汤吗?我听说孟婆汤喝了能忘掉所有事。”盛霁松顺着他的话问:“...你想忘掉谁?”江徵自顾自笑,好一会儿才答:“第一个要忘掉的人,是我自己,我活得不开心,不想记住这些不开心,不想...”“我之所以活得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盛什么松?”“.......”“想起来了,盛霁松,我也要把他忘了,他让我好痛好痛,忘了忘了,统统忘了。”他决绝地端起“孟婆汤”往嘴里灌,一如那日扣下扳机。喝得太急,呛着了,江徵咳了起来,盛霁松帮他拍背。他问江徵:“你想忘了我,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身边?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江徵定睛看着他,似醉非醉,只看了两秒,盛霁松已经极度不安,他怕小徵酒醒了。“当然是有目的的。”江徵天真地答,喝醉了就毫无避讳。盛霁松:“告诉我,你想要什么?”“ai...还有”江徵皱了皱眉,他看着盛霁松,水汪汪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杀意:“要你死。”他闭上眼,撞进仇人怀里,彻底睡了过去。盛霁松抱住他,这个答案,意料之内情理之中。他低声在江徵耳边承诺:“宝宝,我会让你如愿。”第70章 “盛家完了!”一口低度数的果酒让江徵生生醉了一整天,他酒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江小徵简直无法接受自己的酒量会差到这个地步!想当年可是千杯不倒!顾韫这副身体未免太脆弱了,居然连杯果酒都承受不住,难怪顾长临一直禁止他碰酒。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揪起袖子闻了闻,没有酒味,只有清爽的沐浴露香。所有记忆都断片了,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个什么样子。江徵抚额叹息——总之就是丢人,太丢人了!没有比这个更丢人的事儿了!“头还疼吗?”盛霁松走进卧室,非常自然地摸上江徵的额头,关切地问。“...我昨天...”“你昨天喝醉了。”盛霁松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江徵觉得他脸上带着难掩的疲倦。“我应该...没有发酒疯吧?”飞棘:【我可以把昨天“武松打虎”的录像投射到墙壁上,让顾先生得到具象答案。】“不用了。”盛霁松说。“你在跟我说话吗?”江徵有些奇怪。“不是。”盛霁松摘下耳朵里的飞棘,睁眼说瞎话:“你昨天喝醉了就睡过去了。没发疯。”“那就好。”江徵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他手中材质特殊的耳机吸引了过去。“这就是我之前在车上跟你说的ai。”盛霁松没有挑明这是“飞棘”:“是新研发的防身武器,之前那些枪哑火就是它做的。”“这么厉害?”江徵猜出了几分端倪,能干扰武器的ai可不是市面上能流行的民用科技。应该就是昼南的保密项目“飞棘”。得想办法得到它。盛霁松:“送给你。”“???”江徵懵了一下.盛霁松亲手将耳机放进他的耳朵里,刚入耳,江徵觉得有些烫,但很快就适应了。“它能感知你的情绪,想你所想,如果遇到危险,也会替你解决。”“这么厉害的发明,你就这样送给我?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军工处的作品吧?”江徵不解地提醒他:“我毕竟是夜北来的...你就这么把机密送给我?!”“你也是盛家的人。”盛霁松简短地答。“...你之前还不认呢”江徵小声嘀咕了一句。盛霁松眼含深情地看着江徵,莫名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悲凄:“其实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一定会给,不用瞎折腾。”早在三年前就是如此,如果江徵挑明了自己的目的,盛霁松一定会配合他金蝉脱壳。“它的系统已经自动开启防御,任何对你不利的人都会遭到攻击,只要你开口下个指令。”“信号所及之处,你可以用他做任何事。”江徵严肃地问:“我想这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你难道不应该用它来保护你效忠的联盟?”盛霁松理所当然地答:“相比之下,保护你更重要。”江徵:“...........”联盟机密都能说送就送,看来是他低估了顾韫在这人心中的份量。套在别人的躯壳里,得到了盛霁松毫无保留的爱,这个事实,怎么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呢。卧室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下,不待盛霁松许可,管家直接推开了门,一脸大祸临头的夸张表情,江徵直觉他带来的是坏消息。“先生,王储命你即刻去见他。”盛霁松似有所料:“知道了。”他让江徵再睡会儿,淡定地起身出去,江徵后脚就跟着下床,如果只是简单的宣召,管家根本不用如此慌张,他光着脚走到三楼长廊,往楼下俯瞰,只见客厅中央站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卫兵,从他们的制服可以确认,这是王储的人。盛霁松到了一楼,为首的卫兵张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盛霁松,你私连夜北特情处的事,王储已经知道了,虽然证据充分,但他还是愿意听听你的解释。”盛霁松脸上未见一丝坏事败露的惊讶与恐慌,而是坦然地:“我明白,走吧。”“慢着!!”顾韫跑下楼,穿着睡衣挡在张计和盛霁松中间,他的突然出现引起其他卫兵警觉,有人已经举起了枪,盛霁松的视线扫过那两个举枪的,枪口立刻自觉朝下,不敢对着顾韫后背。顾韫完全没察觉到这一变化,他抓着盛霁松的胳膊:“你别跟他走,会回不来的。”叛国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能赐一个利落不折磨人的死刑都算是皇室给予的恩惠了。张计:“看来顾先生是知道他通敌?”顾韫转身反问:“你凭什么给他定这个罪?”张计:“因为有人匿名向皇室提交了盛先生这三年和夜北特情处的所有往来记录,包括录音,视频,文件,这些内容,确实能让盛先生‘回不来’。”顾韫心中动荡,这些证据他再熟悉不过,因为所有文件录音都是他让陆执墨收集来并且亲自看过一遍,那里面随便一个录音都可以要盛霁松的命,顺便让盛家倾家荡产,名声扫地!他那时告诉陆执墨,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证据匿名“赠送”给王室,但这个时机,他一直犹豫不决,迟迟未定,怎么今天这件事忽然就爆发了?陆执墨背着他做了什么?!张计已经预见到盛家这栋高楼即将倾塌,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昼南上下,确实只有盛先生最有叛国的动机,三年前和间谍厮混,身份暴露后还试图为那个江徵求情,三年后又和夜北顾氏联姻,他和敌盟的联系,可谓千丝万缕,做出出卖战时情报这种事,也不足为奇。”顾韫回头看向盛霁松,原来他是替自己求过情的吗?“跟我走一趟吧,盛先生。”张计把枪上了膛。盛霁松下意识捂住顾韫的耳朵:“别在我妻子面前开枪,我也没想过反抗。”“盛霁松,你不能跟他们走,不能。”顾韫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拦着他的去路:“我不准你去。”盛霁松抚上他的脸颊,与身后的齐伯道:“我不在,顾韫就是这个家的主人,照顾好他。”齐伯应是,盛霁松掰开顾韫的手,由着卫兵搜身排除可疑武器,而后就要被带走。顾韫追上去,忽然喊了一声:“拦住他们!”十几个躲在暗处的保镖蹿了出来,直接把带枪的卫兵围了起来。看这架势,两拨人是要在花园打起来。张计不慌不忙地上前道:“各位应该是受雇于盛家,拿钱办事我可以理解,但你们最好识相点,盛霁松犯的是背叛联盟的大罪,这个罪是要牵连整个盛家的!跟他沾亲带故的都讨不到好。但如果你们现在让道,也算及时与盛家脱离干系,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为首的保镖也就犹豫了两秒,就将盛家配的枪还了回去,向管家讨要解聘合同。有他起头,其余数位也有样学样,屋里几个家仆见此情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着去留。这种树倒猢狲散的前兆压得顾韫喘不过气来,他看向盛霁松,视线相对,这人居然还朝他宽慰地笑了笑,似乎接受了盛家突如其来无比悲惨的命运。他平静地说:“三年前,为了江徵传送第一份情报时,我就预料到今天了。”无论他现在是否变心,他确实是为了自己才背叛了昼南。江徵意识到自己这回真的把事情做绝了,而且很可能无法收场。他看了一眼齐伯手里的枪,右手虚握了一下拳头。似乎预料到他要做什么,盛霁松及时把他的右手按住了:“我不值得你冒这种险。”“...那你不要跟他们走。”近乎有点求着他的意思了。盛霁松说:“小韫,你不是喜欢看我摔跟头吗?我这回一定摔得很惨,你要不要给我做个捧场的观众?”死到临头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休想我为你难过,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拍手叫好!”江徵试图让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盛霁松伤感地笑了笑,小徵从前是嘴硬心软,但今天这句话,应该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他麻木地承受,垂眸发现江徵没穿鞋,就拦腰将人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把软乎的拖鞋给他穿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江徵整个人都处在混沌状态,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想让盛霁松死,现在这人只要进了皇宫,就有九成概率回不来。或者说三年前,顾家用自己的命去骗盛霁松时,就已经在把他推向死亡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他才设想了个开头,心脏就突突地疼了起来,整个人都陷进无目的的慌乱中,竟是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起。齐伯走进屋,告诉他:“盛先生跟他们走了。”顾韫如梦初醒,他跑到门口,花园里果然没了人影。“背叛联盟是大罪,盛先生糊涂啊!盛家完了!”管家长吁短叹,老态毕显。几个家仆眼看盛家要倒,成群结队地提解聘,齐伯是盛家的老人,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但也替这些想走的人盖了解聘的章。人一点点散去,等江徵在风中回过神来,客厅里只余一个年老的管家,满屋凄凉。他要盛家门庭败落,眼看着是成功了。第71章 没人够资格拦你两条街之外的陆执墨第一时间获知了盛家的情况,猝不及防的变动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比起其他谋划部署,他更担心顾韫的安危。刚配好枪准备亲自去盛家接人,就见顾韫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小韫!”陆执墨小跑过去迎:“你没事吧?!”顾韫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质问:“是你把那些证据交上去的?!”陆执墨见他毫发无损,终于安心,同时又有些苦涩:“你这么在意盛霁松的死活?”“你回答我的问题!证据是不是你交的?!”“是。”陆执墨直言:“你让我收集那些资料不就是想看皇室和盛家狗咬狗吗?”“可我明明让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小韫啊,你是不是舍不得了?我早料到你会心软,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下得去手把人往火坑推?”陆执墨这句话基于这三年的相处,如果往前追溯十几年,他不会这么看顾韫,毕竟他十岁那年就意识到顾韫是个被宠到有些自私的人,损人利己于他而言是常规操作,但就近这三年的相处,却让陆执墨彻底改观,他愿意相信,从前的偏见是误会一场,顾韫骨子里就是善良的,哪怕这股善良是后天形成的。“握着一把刀又不能捅过去真是难受。”他说:“我实话告诉你,这些资料,一个月前我就让人匿名投递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今天才爆发出来。”“你...”“你别这样看我,是夜氏下的命令,南北必有一战,昼南内乱可以给夜北带来多大的可乘之机你应该也清楚,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私情,虽然我确实看不上姓盛的。”陆执墨扶着顾韫瘦弱的肩膀:“你也是夜北人,你应该把联盟大义放在个人私情前,明白吗?”“.......”江徵简直受够了“联盟大义”四个字,真论起来,昼南夜北都不算他的母国,他6岁被昼南的人贩卖到夜北,在特情处一待就是十年,然后被外派到昼南十处,从始至终,他都被一道又一道“上级指令”摆布着,不配具有任何自主意识,在特情处受的教条是“夜北至上”,在十处受的教条是“昼南至上”,两者立场根本对立,但都强调“联盟大义”,可他脚下本该连着家园母国的根是断裂的。所以去他妈的联盟大义!!江徵从来没有把这两个联盟视为家园,凭什么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死过一次还不够吗?一条贱命被利用了三年还不够吗?!他看了一眼陆执墨,觉得他正义凛然的样子和三年前的盛霁松简直一模一样,一样地令他讨厌,顺带就想起了三年前盛霁松的所作所为,挤压在心口的忧虑散得一干二净。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软什么。“我不在意盛霁松的死活,更不在意夜慈要做什么。”顾韫打开陆执墨的手:“随你们便吧,这一切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转身要走,陆执墨拉住他的胳膊:“现在情况不明,你别回盛家了。”怕顾韫不听,又说:“如果你一定要回,我会派人去盛家门口守着。这个时候,盛家出现夜北的军队,恐怕更会让人非议。”“......”顾韫留在了陆徵墨这里。不管事态如何严重,到了晚上,总该有消息传出来。陆执墨联系了一早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派去探查情况的下属回来禀报说,宫殿内外戒严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顾韫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啪啦一声,陆执墨让下属退下,招手叫人来收拾地上的碎片,他把顾韫搂进怀里,抱着他,拍他的背:“相处三个月的人要死了确实会不忍心,你可以小小地担心一下,但不要过度牵动心神,身体最重要。”顾韫试图把陆执墨的话听进去,但这一切都显得徒劳。陆执墨想亲他的额头,顾韫避开了。他在盛霁松面前不断强调陆执墨未婚夫的身份,并不代表他内心真是这么想的。脚踏两只船这种操作,他自己心里那关都过不去,也就只能做个“嘴强王者”。陆执墨见他躲避,隐隐有些失落,却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地上的热咖啡已经被收拾干净,陆执墨不想让他提神忧虑,就想去泡杯牛奶把人哄睡,顾韫拒绝了,他怕自己拿不稳再摔一个杯子。陆执墨刚要说什么,忽然被他耳朵里的耳机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他撩开顾韫的头发,碰上了耳机的一端,居然被烫得缩回了手。顾韫才记起盛霁松的这个礼物。他下意识捂住耳朵,含糊道:“一个蓝牙耳机。”陆执墨:“这耳机在发热?”“嗯?没有啊。”顾韫没觉得有任何不适。陆执墨把指腹被烫出来的水泡亮给他看。顾韫:“..........”“他可能出故障了。”他下意识要把耳机摘下来。【不要抛弃我。】一道机械的女声在顾韫耳边响起:【我的职责是保护你,顾先生。】【任何身份危险的人触碰我,都会受到烫手或电击等不同程度的警告。】【顾先生,你不用开口说话,我能想你心中所想。】【你不希望我暴露在陆执墨面前,但他已经起疑了。】【现在拿出你的手机,再把我摘下,交给陆执墨。】顾韫下意识拿过手机,只见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首歌——然而他今天一整天都没碰过手机。【现在可以把我交给他,打消他的疑虑。】耳机被摘下来,交到陆执墨手中,他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其外观平平无奇,材质看着有些特殊,是微纳米质地,但也不算罕见。耳机塞入耳朵片刻后,陆执墨摘下来,还给了顾韫,他笑着道:“你居然喜欢摇滚乐。”“.......是啊,我...很喜欢。”顾韫硬着头皮认下了这个奇怪的喜好。耳机重新回到他的耳朵里。音乐已经停止:【我有很好的伪装功能,不用担心泄密。】“........”顾韫坐到沙发上,耳机的声音一直在响:【我能想你所想,也能明白你的口是心非。】【你很怕大哥死去。】“........”【盛先生让我称呼他为‘大哥’,实则我该喊您一声‘大嫂’】“.......”【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感觉到你有点不高兴。】【他不爱你,你不高兴,他爱你,你更不高兴,明明担心他的生死,却刻意表现得冷漠,人类真复杂。】【我的系统读心术该升级了,我无法读透你。】“.......”顾韫一个字未说,ai却像个话痨一样唠个不停,偏偏每句话都说到点子上。夜幕降落时,城中忽然骚动起来。陆家庭院临近市中心,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捕捉。顾韫开门走到院子里,看到不少人的屋顶亮起了火把。“发生什么事了?”陆执墨也没弄清楚状况,但见众人都站在楼顶眺望,便猜到得到高处才能一探究竟,顾韫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小跑到陆家的三楼楼顶,极目远眺,视线越过城市灯光,落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有个木架,上面不知挂了个什么东西,在夜风中孤单地晃来晃去,像块菜市场待卖的猪肉。“那是什么?”他实在看不太清楚。陆执墨放下望远镜,道:“是个被绞死的人。”顾韫抢过望远镜,才辨认出那块“猪肉”是个四肢齐全的人,架子则是原始的绞刑台。“昼南皇宫中设有一处绞刑台,绞刑台位置特殊,一旦有罪犯挂上去,整个城市的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绞刑不仅是死刑,更是一种变相的凌辱,罪犯会在绞刑台上挂到风干为止,全城的人都将被迫围观这一过程,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陆执墨说:“这种刑罚在昼南一般只针对,叛国重罪。”望远镜从顾韫手中滑落,摔得粉碎。陆执墨只差挑明说被绞死的是盛霁松了。顾韫像被抽了魂魄般,在原地茫然地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忽然冲下楼,速度快得连陆执墨都没反应过来,等追到楼下,顾韫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枪。“小韫,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陆执墨吓了一跳,他从未见顾韫拿枪,而且他印象中,顾韫也不是会用枪的人。“我要进宫看看虚实。”顾韫不管不顾地往门口冲,陆执墨拦住他:“如果盛霁松真地已经被绞死,你现在过去就是撞枪口。”“也...也不一定是他,我去看看,我亲眼去看看。”“别傻了,叛国这种罪,除了他还有谁做得出来?”陆执墨逼他接受这个事实:“盛霁松死了,他死了!”顾韫砸下两颗泪珠,抬眼时眼眸湿漉漉的:“就算死了,我也要亲眼看看,你让开!”陆执墨眼见着拦不住,有一瞬间真想把顾韫敲晕了关起来,可他下不了手,他做别的事情雷厉风行,碰上顾韫就优柔寡断,连让他疼一下都舍不得,看到他哭就完全没了原则——哪怕顾韫这两颗泪是为了盛霁松流的。“你一定要去,我就陪你。”他调了十几个精干的便衣下属,派了两辆车往宫殿而去。一路上,顾韫都像是失了神一样,眼角始终是湿的。陆执墨心塞不已:盛霁松最好是死了,他要是没死,岂不是白费小韫伤心?从陆家去宫殿,要经过三条大街,陆执墨注意到,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了。他手下的一个副将在电话里请示他是否要采取相关行动。陆执墨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顾韫,叹了一口气,只让他先按兵不动,皇室具体什么情况,他也无从获悉,而且顾韫如此难过,他实在没法分心去搞事。十五分钟后,车停在宫殿外,如前所料,外头站满了步兵。十步一人,个个手持自动步枪,枕戈待旦。这自然不寻常。如果不是概率极小,陆执墨都要怀疑昼南皇室正在发生宫变,外表风平浪静,内里血雨腥风!车一停稳,顾韫就跳了下去,夜风吹起他的金发,露出清白的面容,他顾不上任何防备,比陆徵墨手下的精锐跑得还快,门口的步兵见有异样,立刻将枪对准闯入者。黑洞洞的枪口成排布开,顾韫并不畏惧,为首的步兵让他离开。步兵:“没有上级命令,我不能放行,请你回去,再上前一步,枪弹无眼。”与此同时,陆徵墨也带着人来到了顾韫身后,大有一副给顾韫撑腰和对方对峙的架势。顾韫一句话都不想再周旋,他只想去绞刑台看看,是死是活,有个答案,这就是他当下所求。于是不顾对方警告,向前又迈了一步,步兵首领向天空鸣了一枪。枪声震耳,顾韫心口疼了一下,但没有之前那样吓得脸色煞白——也可能是因为他脸色本就苍白。【停下吧。】飞棘:【你会有危险。】陆执墨也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再上前。顾韫甩开他,继续往前走。步兵领队见他不退缩,挥手下令。风停了一会儿,因此扣扳机的清脆声格外有存在感,然而没有一颗子弹发出来——和上次一样,枪哑火了。【我的核心程序是保护你。】飞棘:【顾先生,做你想做的事,没人够资格拦你。】“...谢谢。”这是顾韫和飞棘说的第一句话,他抹掉眼泪,在所有人都懵逼的时候,独自拨开步兵的防线,畅通无阻地进了宫殿大广场。眼前建筑高耸,金碧辉煌,广场宽阔,却像个荒芜的沙漠,他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这时,东边走出来一个人。顾韫迟钝地朝前走几步,待看清了来人,脚下加速跑了起来。盛霁松险些被含泪冲来的糯米糍扑倒在地,还好他下盘稳。他抱住顾韫,只感觉肩膀立刻湿了一片,顾韫在他耳边抽泣得厉害,一边哭一边用拳头锤他的后背,力道大到可以生生砸凹一颗煮熟的汤圆!盛霁松由他捶打发泄,待顾韫哭够了,他松开怀抱,温热的手抚上顾韫的脸颊,替他抹了满脸的泪,声音柔如春日夜晚的凉风。“小韫。”他迎着顾韫满眼泪光:“我要跟你离婚。”第72章 净 身 出 户“你...你是怕拖累我吗?”巨大的起落让江徵忘了所有是非,居然下意识替盛霁松找好了借口,但他自己毫无所觉,不仅本能地体谅他,甚至还想扛下这一切:“我可以帮你,你跟我回夜北...”“你伪装了这么久,累不累?”盛霁松打断了他的话,江徵后背一僵,一时没能明白“伪装”的深意。盛霁松:“我和特情处私连的事情,除了夜北皇室,唯二知情的就是顾家,能拿到那么多机密往来记录,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面对八九不离十的指控,江徵却莫名松了一口气——也对,他怎么可能往那个方向想。“你知道这些证据能要我的命,所以把它们送到欧阳宏手中,你如此恨我,恨到想让我死。”盛霁松看着顾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质问:“先在我背后捅一刀,再来装救世主,顾韫,你是打从心眼里把我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