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成黛玉哥哥后》TXT全集下载_26
作者:三花狸奴      更新:2023-06-21 05:20      字数:9750
  她一生碧青罗裙,头上戴了顶帷帽,手中拿这几支垂柳,微微喘着。见了盼兰,她客气的笑道:“兰姐姐,您怎么来了?”“我们太太让我给姑娘送裙子呢!姑娘快去瞅瞅喜不喜欢。”见迎春回来了,盼兰便起身准备走。“二姑娘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带着这玩意儿?”盼兰榜迎春取下了头上的帷帽问道。“哦,今日外头日头大,我经不住晒,所以戴了这个,就省的打伞了。”迎春一边将手中的柳条插进桌上的瓶中,一边说道。“姑娘不是说去三姑娘处和姑娘们一块儿玩儿吗?怎么没去?”司琪问道。“我、我在半路上见着园子内湖边的柳树长的有趣儿,所以就去折了两支,也就没去三姑娘处。”迎春用帕子拭这颊边的香汗说道。盼兰垂下了眼眸,放在她去三姑娘处时图凉快,就是从湖边儿过来的,那里只有两个守花的婆子,她可没见到二姑娘。摆明了二姑娘是在扯谎,只是她为何要扯谎呢?盼兰一时间想不明白,也没必要想明白,又不是她家姑娘她管这么多作甚?于是盼兰笑着同迎春寒暄了几句,推脱府上还有事就回去了。回去后她便将这事儿随口说给了贾敏听,贾敏也没有在意,只当是迎春性格内敛,与黛玉几个性子欢脱的玩儿不到一块儿去。于是当日吃了晚饭后,陪着黛玉散步,母女俩闲聊时她又将这事儿说给了黛玉听,还嘱咐着:“你那二姐姐实在可怜,性子温吞亲娘走得早,父亲、嫡母、哥哥嫂嫂都对她不管不顾的,被身边儿的婆子欺负得死死的,都是亲姐姐、妹妹你们没事儿多带着她玩儿。”黛玉点了点头,隔日又在下棋时这话说给了探春几个听:“我说昨日起诗社她为什么不来,原来是半路折柳去了!”“这也算是有诗意了。”宝钗笑着回答。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事儿探春默默的放在了心里。前两次她们出去的时候,二姐姐也是不在屋里的,府上各处也没寻着,都以为她跟着她们一块儿出去了,可待她回来时他又说她是躲在园子里的花丛中睡觉。这也未免太巧了些,探春竭力压制住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但愿是自己多想了……逝者如斯,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又入了冬,今年第一场冬雪下得格外的早,整个皇阙的琉璃瓦都被白雪压着。长街上,宫人们扫着薄雪,一匹快马卷着霜风飞驰而过。宫人们连连躲避,接着好奇的看过去。“那布衣如何能进皇城?”“想来定是前线的消息。”“前线?为何不见他穿甲胄?”“你傻呀?若是身着甲胄,不一眼就让人瞧出是军中的人?路上遇到探子,被截了该如何是好?”“哎?平日里怎么没见你有这般见识……”殿内,圣上看着手中的书信,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娘娘瞧了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去:“看来贤枢今年是能回家过年了?”圣上连连点头,娘娘兴奋的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还说要等到来年开春儿才回得来,这不就赶着回来了?我这便去母后宫中,给她说这事儿!”说罢,娘娘刚起身,圣上便叫住了她:“等我同你一块儿去,顺便蹭个晚膳。”“瞧你这出息!”娘娘揶揄的笑道。圣上也不恼,由着 她骂去,两口子就这么相携来到太后处。太后闻之,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瞧你弟弟!当时钦天监便说他是星宿转世,是带祥瑞和福气来的,如何?如今西疆稳了,你暂且能安稳不少!”提到这事儿,圣上又不免叹气:“西疆虽稳了下来,但南海又开始不安份了。”“好了。”娘娘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国事永远是操不完的心。”说着,她垂眸温柔一笑,拉着圣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今后,你要操心的可多了去了。”圣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当真?”“这事儿哪里还能有假?”娘娘好笑的盯着他。“好呀!这好呀!”圣上笑得合不拢嘴!见圣上高兴的模样,太后笑着:“我倒是比你先晓得。前些日子瞧你为西疆的事儿烦心,你媳妇便说暂时不忙告诉你,免得你分心。”“这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圣上嗔怪的看着娘娘,“告诉我我才好对你好些呀!”娘娘笑着撇了撇嘴:“原来你也知道你对我不够好。”“这是哪里的话……”看着他两口子打趣的模样,太后乐呵呵的。好!如今好事儿一桩接一桩,枢儿要回来了,皇后有了身孕,他日再生下嫡子,一切都安稳了……屋内一片和美,元春停在殿外,听着屋内几人说笑声,有些恍然。是了,他们才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而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她伸手拂上了自己扁平的肚子,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都快要足月了,硬生生被一副药打了下来,差点儿将她也连带着送进阎罗殿。最后说是丫头去太医院拿药时不小心拿错了方子。只是为何太医院会在宫中只有一位嫔妃有孕时备一副滑胎药?谁知道呢?反正那丫头已经被处死了,一副破席卷了扔进乱葬岗这事儿便算是完了。“娘娘,不进去吗?”门口的太监件她驻足半晌也没叫人进去通报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元春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刚出小月的她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不必了,本宫想着宫中还有些事,改明儿再来给太后请安。”说罢,她由身边儿的宫娥搀着上了轿撵。回宫的路上,又开始飘起了细雪,宫娥听她咳嗽了两声又赶紧给她披了见鹤氅在身上。风吹开轿帘刮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她开始剧烈的咳嗽,一时间竟止不住。宫娥一边儿给她拍着背,一边担忧道:“这该如何是好?娘娘刚出小月,如今这样的天气就不该出来。纵然娘娘想要在太后面前尽孝心,也该挑个好日子才是,如今一来一回要是着了凉,落下病根儿该如何是好?”“咳咳咳咳……”她没有心思接话,胸口咳得一阵一阵的痛。宫娥叹了口气:“自打抱琴姐姐去了,娘娘日夜忧思,如今又要操心太后和宫中琐事,娘娘该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啊……”抱琴……元春一边捂着胸口咳嗽着,眼眶一阵酸楚。那个错将安胎药拿成打胎药被处死的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而后又跟着她进宫的抱琴!她死了,被人活生生打死,扔进乱葬岗连回家的资格都没有,连立个排位的资格都没有,而自己身为贵妃却连喂身边儿的人讨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咳咳咳……”她咳嗽着,感觉一股温热的腥甜自喉间溢出,移在压在唇边而帕子一瞧,上头绣的红梅落雪图旁多了一大块儿殷红的血渍。“娘娘!”宫娥惊呼!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来人!叫太医!娘娘晕过去了!”“回凤藻宫!快!回凤藻宫……”河畔,贤枢轻轻抚去肩头的细雪,眺望着长安的方向,默默不语。“王爷可是近乡情怯?”老将军走到他身边儿问道。“大概吧……”贤枢答道。他哪里是近乡情怯,他只是害怕见到琅玉,这数月无一日不想念,只是想到马上要回长安,要真真切切的见到那个人,贤枢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当真要成亲了?这么几个月连书信都不曾来一封,自己日日写信快马加鞭的送去京中,连个响都没有。贤枢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向皇兄提议去西疆,他原以为等他回来,他和他盯得小玉儿之间的阻隔便没有了,1自此他们便可长相厮守。哪里想到,他即将回京,而那人枕畔却即将有他人。贤枢看着手中的玉骨簪,这是他在大漠的湖中偶然拾到的一块儿玉,玉质温润细腻是难得的佳品,他当即就想着要给他的琅玉做个什么东西,旁人来自是不行的,他要亲自做。日夜雕磨总算是做出了这么一根素玉簪,他能想到琅玉带上定然是好看的,他的琅玉从来都是好看的……“这是给林二少爷的?”老将军看着贤枢手上的玉簪问道。贤枢有些惊愕,随后点了点头。老将军笑道:“王爷对林二少爷可真心好!想当年伯牙子期约莫也就如此了。”“将军觉得我对他好吗?”贤枢突然问道。这问题问得老将军有些莫名:“且不说这事儿天下人竟皆知,就说老夫看着王爷这一路上,但凡见到什么有趣稀罕的玩意儿都说要给林二少爷带回去,也没见王爷想着给自己留着。”贤枢一笑,他看着手中的玉簪,暗忖:看那天下人人都晓得我对你好,我若能对你再好些,你是不是就不成亲了?他再次眺向长安的方向,一时间心中闪过一丝狠辣,若非要成亲也不是不可,他娶一个我杀一个便是,看谁还敢讲女儿往他身边儿塞……至夜,雪似柳细细密密的下着。林琅玉和文曲星打着伞、提着灯笼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灵栀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不肯坐轿?鞋袜若是被雪浸湿了冻坏了可怎么好?”菖梨轻声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诗意,像咱们爷这样的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这个。”“冻都冻死了诗什么意,近半年二爷总是生病,若这回又病了该如何是好?”灵栀小声抱怨道。林琅玉和文曲星都没说话,两人并肩走着,脚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的响。走着走着,林琅玉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见此,巧荷问道。林琅玉静默了半晌,看着路边光秃秃的被雪压满枝头的桃树,问道:“大军还有几日到长安?”闻言,众丫头婆子笑着:“咱们爷原是惦记着王爷!”“可不是,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自然与别人不同。”“待王爷回来,咱们府定要摆桌宴给王爷接风洗尘!”“那得盯着这俩小祖宗,酒不能让他们多喝……”丫头、婆子们笑的开心,文曲星却长叹了口气。他知道琅玉如今心里不自在,秋芸郡主的女儿——平南县主如今在宫中深的太后的喜爱,近几个月他们母亲也常进宫,听母亲说太后是打算待王爷回来后便完婚,日子都看好了,就等大军回京。母亲说的时候还调笑道:“想来王爷对那县主也是满意的,听皇后娘娘说两人书信来往可密切了,问县主里头写的事什么,县主还要脸红……”“哒。”林琅玉的筷子落在了地上,他冲着桌上众人笑了笑:“手滑了。”文曲星看着林琅玉静静立在桃树下的背影,清瘦得让人有些心疼,看着样子回去又得病一场。他上前,拉着林琅玉的手,轻声说道:“走吧,回去了。”他转身,温热的水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被风一吹,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他一愣,终究没有回头,只拉着林琅玉往前走。第七十二章“大军今日便回城了!”“小王爷可是要回来了?”“可不是!没想到小王爷自幼生长在京城, 居然还会打仗!”“走走走……去城门瞅瞅!”“……”人们相邀朝着城门口去,彼时太学刚刚下学。林琅玉一行人穿着翰林的服饰从太学院出来,如今他们是举子, 虽说因尚在太学院读书并未封官,却也会帮着翰林院处理些事务。看着朝着城门涌去的人流,林琅玉有些许恍惚, 他愣了片刻, 文曲星拽了拽他的袖摆:“可要去看看?”“看什么?”林琅玉一副莫名的样子。“你说看什么?”文曲星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近几日你做梦都念叨的是大军回城,我在我屋里都听得一清二楚。”林琅玉垂下眼睑:“没什么好看的, 走吧。”有何好看的?看那人鲜衣怒马、看平南县主貌美如花?自己跑去作甚?太后今晚设宫宴为那人接风洗尘, 自己又推脱不掉,必须跟着母亲去,那时自然就看到了。如今自己何苦巴巴的凑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走吧, 回府。”林琅玉拉着文曲星朝自家车架走去, “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裳, 夜里还得进宫赴宴呢。”文曲星任由林琅玉拉着,他看着林琅玉清瘦的皓腕, 心里忍不住心疼。这人本来就瘦, 如今折腾得更是没几两肉了。成日里三天病两天, 当真是黛玉的劫数都应在了他身上。两人坐上了车, 文曲星撩起车帘儿看了看外头朝着城门涌去的人, 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琅玉。那人正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挂着玉的项圈儿出神。他想说什么,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大军至城门口,城门外已是人山人海, 众人欢呼着迎接凯旋的将士们。京中禁卫在人流中给大军开了一条道,贤枢骑着马走在街道上。他骑得很慢,细细的看着街道两边密密麻麻的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生怕漏掉了那张熟悉的脸。“回来了!”西宁王府的车架停在了他的面前。见到了段子真,贤枢原本板着的一张脸总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难得你居然来接我。”“嗐!那两个小子忙着翰林院的事儿来不了,自然是我来了。”段子真骑着马同贤枢并肩走着。他看着身边儿的贤枢,五官更深邃了些、也壮了不少,看着路边儿姑娘们娇羞又崇拜的眼神,他有些嫉妒的打趣道:“原想着你小子悄无声息的出去打仗,怎么说也得破个相回来才对,怎么模样倒是比从前更好了?”贤枢笑了笑:“不好了,黑了不少。”“姑娘们喜欢呀!你瞅瞅!”段子真抬了抬下巴,贤枢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是平南县主的轿撵,此时县主正坐在轿内,虽隔了一层纱帐,但贤枢仍旧能够感受到轿内人炙热的目光。贤枢蹙了蹙眉,随后偏过了头去。这个县主他知道,皇嫂和母亲的来信中都提到过她,她们什么心思自己也明白,只是如今他一颗心都扑在了琅玉身上,既然已经给了出去,琅玉是揣在怀里也好、扔在一处也罢,都没有收回来再给他人之理。轿内,小丫头看着骑着高头大马风流俊美的贤枢,激动的拉着县主的手:“那便是王爷!县主您瞧!”平南县主眼睛都看直了,她知道这人好看,这人的画像她已看过了无数次,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比画中还要绝色。这时恰巧贤枢转头看了过来,虽说知道隔了层纱帐看不清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县主的脸依旧瞬间羞得通红!她忙拿起手中的帕子这遮住了自己半张脸,一双美目含情一笑。见此,县主身边儿的丫头调笑道:“县主这是害羞了?如今就害羞了,日后成了亲一天可不得羞八百回?”“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县主拿着帕子轻轻甩在丫头身上。丫头笑得正欢:“奴婢可没有瞎说,太后和皇后娘娘、郡主娘娘明示、暗示都是要让您与王爷喜结良缘的,如今京中勋贵人家也尽数晓得,您还害什么臊呢?”“少胡说!不过是……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罢了。”县主红着脸,娇羞赌气的转过脸去。“好了好了!是奴婢嘴碎,奴婢给县主赔不是。”丫头笑着,“县主,咱们可回府去?今日太后设宫宴给王爷接风洗尘,摆明了是男女同席,县主该好好打扮打扮让王爷也看得移不开眼才是。”“我看你是越发疯了!”县主羞得将帕子盖在了脸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车夫手中鞭子一挥,马车朝着郡主府驶去。王爷回京,太后设宴是如今宫中的头等大事儿,皇城上下忙前忙后的,宫娥、太监们锦衣袖袍提着灯笼满皇宫的窜。整个皇城都洋溢着喜气,除却西南角的凤藻宫。“咳咳咳……”一声声纤弱的咳嗽声,伴着阵阵药气在殿内蔓延着。“水……”一只枯槁的手自帐中垂下。“娘娘您醒了?”丫头忙将外头那层厚帐撩了起来,只剩里头那层轻纱。透过清纱可以依稀看到帐内的人脸色十分不好。“来人!娘娘醒了,快上茶!”丫头冲着外头喊道。不一会儿,一盏热茶被端到了床边儿。丫头半坐在床沿,将元春从床上扶起来,另一个拿着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她喂着茶。喝过茶后,元春摆了摆手,扶着她的大宫娥会议,对面前端着茶的宫娥道:“你先退下吧。”宫娥向元春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退下了。元春看着窗外的飞雪,听着外头的动静有气无力的问道:“外头做什么?怎么闹哄哄的?”宫娥解释:“今日是王爷回京的日子,太后在宫中设了宫宴给王爷接风洗尘,但想着您还在病中,皇后便吩咐说不要惊动您,让您安心养病。”元春自嘲的笑了笑:“那真是多谢皇后娘娘体恤了。”宫娥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了下去,而后转移话题道:“今儿朝中命妇大多都要来,娘娘若是想见谁,也能见一见。”闻言,元春立马来了精神,她努力撑起身子:“我、我母亲呢?我母亲可会来?”宫娥连忙扶着她躺下,咬了咬唇道:“王夫人……许是家中事务繁忙,但贾夫人会来。”贾夫人……元春颓然的躺了下去,近几日姑妈进宫频繁,想来是姑父和两个表弟在朝中得力的缘故,而她家中……罢了!元春合上眼,一滴清泪自她眼角划过,挣不过是命……林琅玉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一头青丝垂于腰间,烟青的眉、漆黑的眸子,哪怕在病种,这副皮囊依旧是好看的,他手边而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雕花红漆木盒,那是他准备给贤枢的贺礼。这时,巧荷进来替他束发,她一脸愁容的看着林琅玉苍白的脸色:“也不知怎么的,这病就是断断续续的拖这好不了。今儿见了王爷,王爷定要说道您了。”“他哪里管的了我?”林琅玉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他如今一心只扑在他的新娘子身上。”“平南县主?”巧荷没看懂林琅玉的脸色,笑的一脸八卦,“说起来县主与王爷也是般配。”“你见过她?”林琅玉微微偏头。“太太,前儿个请她到咱们家中来吃茶。”巧荷一边儿替他束着发,一边说道。林琅玉脸色一沉,嘴里刻薄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去攀人皇亲国戚作甚?娘也真是的。”“咱们这样的人家?爷您怕是糊涂了不成?”巧荷装模做样的撇了撇嘴,随后笑道,“咱们家哪里差了?我现如今也没哪家比得上咱们!小王爷咱们都结交得,如何请县主吃盏茶酒使不得了?再说,将来她与小王爷成了亲,与咱们家自是要时常走动的……”“不会走动!”林琅玉激动的打断道,一时间有些岔气,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会走动,我不想和那劳什子的县主有什么瓜葛!”“爷您……”巧荷连忙放下手中的簪子去替他顺气,“不走动便罢了,您何苦动气?再说,您又气个什么劲儿?您若是不喜欢那县主,不搭理她也就是了,又不是您和她过日子,何苦来?”林琅玉稳了稳心绪,随后自己拿起桌上的发簪簪在发髻上,何苦来?又不是自己与他过日子……每日一封书信,他还真是在乎那县主得很!随后他猛的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巧荷连忙扶住他:“不然……就不去了?本来您就病着,翰林院的事儿又那么操劳,如今外头下着雪,夜里风又大,若是再让风扑着了……”“去,如何不去?”林琅玉拿起案上的漆木匣子,“我与王爷多年情谊,哪儿能有不去的道理?”说罢,他转身抬脚就走。巧荷跟在他身后,余光瞥见他胸前空空荡荡的,连忙问道:“玉呢?爷,您的玉呢?”林琅玉随口说了句:“收起来了。”第七十三章忠顺王府:“王爷可穿这件袍子?”“您瞧瞧这顶冠子可好?”“这环佩还是前儿皇后娘娘送来的, 王爷您虽说你不在京中,但所有人都惦记您呢!”连翘忙前忙后的,嘴咧得都合不拢, 他家王爷总算是回来了!索性也没受什么伤。这些日子,他在王府那叫一个胆战心惊,遇到点儿事儿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还要进宫让皇后娘娘拿主意。如今倒是好了!他家王爷不仅回来了, 还要成亲了!日后这王府里有了王妃,什么事儿也都有主心骨了, 犯不着进宫去叨扰皇后娘娘。“这件不好。”贤枢也不看那袍子,只低头给手中的玉簪选匣子。面前摆了一堆金的、银的、玉的、楠木雕花的匣子, 他挑了半天也没挑到心怡的, 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这……”连翘看着手中的袍子,“这颜色王爷穿着定然好看,而且……平南县主喜欢天水碧的颜色。”连翘笑的打趣, 谁料贤枢突然怒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关我何事?哪有儿男人穿个天水碧色的袍子到处晃悠?”“林、林二爷啊……”连翘不知道他家王爷为何突然发火, 殿内一众太监、丫头都大气不敢喘, 只有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闻言,贤枢立马静了下来, 是了, 他的琅玉也喜欢这个颜色, 说穿上衬得人干净。贤枢想了想, 说道:“那就这身吧。”连翘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从战场上回来,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连翘也不敢磨蹭,麻利的替贤枢换好衣裳,束好发, 随后贤枢说道:“你去库房将那个楠木嵌宝掐金丝的匣子取出来。”连翘不解,不过也麻利的吩咐人去了。待贤枢进内室找东西时,一小太监来到连翘身边儿问道:“师父,那个林二爷是何方神圣?”怎么一提他王爷就不恼了?连翘擦了擦额间的汗,随后笑道:“林家二公子。我同你说,日后你要是惹恼了王爷,你念叨林二爷比你念叨神仙菩萨都管用!”“王爷同林二爷关系这么好?”小太监不由得瞪大了眼。“同桌吃、同榻睡。”连翘笑道,“就连太后、圣上都时常感慨呢!”这话让小太监听出不对味儿:“如此一来……怎么感觉日后王妃会受委屈?”“你疯了?!”连翘拿着手中的佛尘在小太监头上重重一敲,小太监吃痛的捂住了脑门,连翘斥道,“怎么委屈了?嫁到忠顺王府是多么风光的事儿,怎么还委屈上了?”小太监委屈的捂住脑门儿:“可不是委屈吗?王爷如今对林二爷这般好,那日后咱们王妃在自己府上,还得看林二爷的脸色过日子不成?”闻言,连翘一愣,王爷带林二爷的好定然是任何人都越不走过去的,瞧今日那天水碧的袍子,说县主喜欢,王爷也不肯穿,只有提林二爷才管用,那日后王妃入府……连翘心里开始莫名的同情县主,确实……委屈了……不过,如今王爷还未见过县主,日后两人成日里举案齐眉、耳鬓厮磨,这情分应当会越过林二爷去吧?媳妇总要比挚友好不是?连翘心里这般琢磨着。这时,贤枢从内室出来,见连翘发呆,提醒道:“走呀,发什么呆?”“是是是……”华丽的马车、轿撵一辆接一辆的从宫门前压过,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车辙印。宫内灯火璀璨,宫娥云鬓仙袂、太监们锦衣华服。林琅玉掀起帘子,看着铺满雪的长长的宫道,心中一阵莫名的怅然。从前下雪的天儿,他总会与贤枢、段子真、文曲星三人窝在暖阁中,热着酒。三人下棋、看戏、谈天说地。他体质寒,手脚容易冰,所以贤枢总会将他的手揣在怀里……想来那样的日子日后应当不会有了吧。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咳嗽了两声。见此,贾敏连忙替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担忧道:“瞧着身子还没好,还撩帘子作甚?”文曲星将炉子朝着林琅玉处推了推:“再这样,估摸着得拖到春天去了。”“怕是……好不了了……咳……”林琅玉咳嗽道。“胡说什么呢!”贾敏怒斥,随后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小孩子说话不作数。”像是怕神明听见似的。“你就是想得太多。”文曲星递了一盏茶给他,随后悄无声息的睨了贾敏一眼。琅玉身在局中难免糊涂,但自己这个局外人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贤枢和琅玉的事儿,他娘应是知道了,并且一直在暗中阻止。说她平白无故请县主来家中喝茶作甚?近些日子,娘前进宫频繁,想来这事儿宫里那几位也有参与。文曲星叹了口气,如何能好呢?人人反对,人人不想他俩在一块儿。说起来,如今天下好龙阳着大有人在,方辰成日里混在小倌堆里也没见人说什么,怎么就他俩不行呢?不过是众人心里都明白,其余人好龙阳不过是风流荒唐,荒唐之后该成家成家、该立业立业,只是这俩人纠缠下去,怕是成不了家。自己毕竟是个养子,林琅玉才是正儿八经的从贾敏肚子里钻出来的,林家定然不可能让他不成家。“好好养着,过了春日定然就好了。”贾敏心疼的拉着林琅玉的手,随后她一笑,“到时候咱们再挑个好日子上李家提亲。”贾敏早早的替林琅玉看上了李尚书的嫡女,是个温柔贤淑的姑娘,家室、才貌、品行,贾敏都满意的不行。两家通了气儿,都满意这桩婚事,就等着林家挑个好日子去提亲,让两人永结同好。“没得耽误了人家姑娘……咳……”林琅玉冷冷道。“一天到晚竟说胡话!”贾敏嗔怪道。一时间车内没人再说话,只剩下炉子里的烧得发出细细的声响。贾敏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如何病的?不过没关系,病一场好了,也就淡了……贾敏现在有些后悔没早点儿塞个丫头进林琅玉房里,在她眼里不过是孩子年纪小,一时糊涂了,若是塞个丫头进林琅玉房中,让他早些知道人事,或许也不知闹得现在这样不好收场。贾敏母子三人一进殿内,便有一帮命妇上前来打招呼,不少还有带着自家女儿过来的。虽说,林家二儿子与李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林家还有连中双元的大儿子不是?纵然是个庶子,但林家也不是苛待庶子的人家,且这孩子才学出众,指不定日后就中了状元了。如今,林家正是鼎盛之时,那孩子的前途定然一片大好,将来还愁没有封侯列爵的机会不成?贾敏如何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她也确实借此给文曲星相看一个好的。琅玉的事儿已经定下了,如今就操心文哥儿了,他家文哥儿模样、才学都是人哥儿找个家室更好的姑娘,这孩子与琅玉不同,他定能官场上走得更远!林琅玉则是兴致缺缺,见着谁他都淡淡的笑着、淡淡的招呼着。这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他仙姿绰约、清俊淡然,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