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成黛玉哥哥后》TXT全集下载_27
作者:三花狸奴      更新:2023-06-21 05:20      字数:9804
  母子三人一路上同人招呼着,跟着太监、宫娥来到了自家的席位上坐下。不一会儿太后、皇后相携而至,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太后笑得慈爱,让众人坐下。不一会儿圣上与王爷也一同前来,林琅玉眼前一亮,只见皇后对贤枢说了句什么,贤枢抬眼朝着平南县主的方向看去,县主用帕子挡住脸,娇羞一笑。林琅玉心猛的一揪,他颓然的垂下眼帘,果真是在战场上都不忘一天一封书信的情分。贤枢不屑的收回了眼神,随后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张熟悉的脸,林家坐的离主位进,他轻轻一扫就扫到了林琅玉的位置,他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总算是见着了……随后见林琅玉垂着眼帘,不愿抬眼看一眼自己的模样,他心里忍不住发酸,见着就好,他这般安慰自己,只是怎么看着像瘦了?贤枢此刻只想飞奔到林琅玉身边儿抱抱那人,看看少了几两肉,再想办法给他补回来。圣上让众人不要拘束,随后又吃了一杯酒,借口因还有事务离开了。皇后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事务?今厄尔白日里他混玩儿了不成?怎么现在还有事务?再说,有什么要是是今晚必须处理,等不到明天的?也没见哪处地方送了急报来呀!圣上在回宫的路上,身边儿的黄连劝道:“陛下也太勤勉了,今儿是王爷的接风宴如何不能缓一缓?”“接风宴?”圣上手中捧着手炉,“哪里是接风宴,分明是定亲宴。”黄连不解:“如此陛下如何不看着?”“看着?”圣上斜斜的睨了黄连一眼,“当初我是答应了贤枢同意他和林家二小子的事儿,如今他要定亲,我若在哪里谁下旨?”“这……”“定然是我下旨。”圣上说道,“所以我才不在哪儿呆着。如此一来便是皇后下旨,贤枢日后怪罪,也怪罪不了我什么。”圣上说着还有几分得意。黄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不就是坑媳妇儿吗?黄连心里不由得十分同情皇后娘娘,要说小王爷和林二爷的事儿他是清楚的,如今圣上、皇后连通贾夫人想要离间两人……怕是成不了,太后在那儿立着呢!如今太后是想让王爷与县主结亲,但太后的性子,王爷上她面前闹两次,她心就软了,太后一松口这事儿自然也只能作罢。圣上如今将自己摘了干净,到时候做恶人的是谁?还不是皇后娘娘!可怜了娘娘,与圣上都了大半辈子,还是输了一筹。圣上此时得意的不行,他已经想象到皇后灰头土脸找自己帮忙的模样了!那尊玉云珊瑚树,他一定要夺过来!第七十四章丝竹声响, 宫宴开始了。许多人下座敬酒,皇后有孕在身吃不得酒、也要少喝茶,就以花露代替。贤枢想去林琅玉身边儿, 却被太后绊住了脚:“待会儿再过去,先看看你平南妹妹,小时候你俩常在一起玩儿。”贤枢有些不耐烦:“您都说了是小时候。”这时, 秋芸郡主带着平南县主来到了太后、皇后跟前儿, 殿内众人都晓得他后有意将平南县主许给王爷,见此目光都不由得朝主位看去。林琅玉不想看, 他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攥的紧紧的。贾敏像是没看见自己儿子的异常, 她还笑着说道:“瞧瞧, 今儿王爷和县主穿得都是天水碧的颜色。”“是呀!真是般配呢!”一边李尚书的夫人附和道。林琅玉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的肉中,此刻他只想将身上这身天水碧的袍子脱下来!人家小两口穿一样的颜色,自己怎么还跟着凑这个虚热闹?文曲星见他咬得发白的嘴吹唇, 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他低声道:“什么事儿都还没定, 你俩也该好好了了才是。你忘了上回匡志的事儿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这回万一还是乌龙一场呢?”林琅玉嘲讽一笑:“乌龙?他每日给县主写书信, 快马加鞭的送回京, 我日日给他写书信, 也没见他回一封, 这还能是乌龙吗?”文曲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叹气:“你们总要心平气和的好生聊聊。”林琅玉颓然的松开了手, 他一手搭在面前的漆木匣子上,掌心渗出的血将红色的匣子那一块儿染的发黑:“是该心平气和的做个了断……”“你……”文曲星一时间连骂他的心思都没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来替林琅玉包掌心。这时, 段子真端着酒盏过来了,他先是敬了贾敏一杯,随后坐在林琅玉身边儿,低声说道:“你还不快上?”“我去作甚?穿着这身衣裳讨人嫌吗?”林琅玉若无其事的呷了一口气,胸口被酒辣得闷疼。段子真有些不解的看向文曲星:“这……怎么了?”文曲星翻了个白眼儿:“你就是个傻子!”面前的秋芸郡主还在喋喋不休,贤枢的只觉得烦的很,他眼神止不住的朝着林琅玉的方向瞟去。平南郡主乖巧的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儿,一张俏丽的脸涨的通红,王爷这身衣裳……可是特地为了自己穿的?“这孩子就是话不多,但心事极好的。”太后拉着贤枢道,“如今也大了,都能帮他兄长稳固江山了!”“王爷神武!”秋芸郡主连忙奉承道。“要不……你同平南妹妹说说话?”太后拽了拽贤枢,“小时候你们很要好的!”贤枢不耐烦1急了,不过他还是努力维持这得体的笑:“我尚且还有事,改日再同妹妹叙旧。”说罢,他揖了揖手,便朝着林琅玉处来。林琅玉虽说没正眼看他,但余光一直朝主位瞟着,见贤枢朝着他这处来,他没来由的慌了。他害怕从贤枢口中说出一别两宽之类的话,纵然知道贤枢要成亲了,但他私心觉得只要贤枢不说出口,他们的关系依旧在。见贤枢朝着这边儿来,林琅玉赶紧跟着起身,准备离开座位随便拉个同窗喝酒说话。但他起身过猛,两眼又是一花,脚下一个踉跄,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到地上之际,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当心。”那人的声音还是如此,只收胸膛似乎更加宽阔了些。“多谢王爷。”林琅玉连忙站稳了脚,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敢在他怀里久留,怕自己到时候更加舍不得。听着他生疏的语气,贤枢心里闷痛的紧,看着面前人苍白的脸色又是一阵心疼:“怎么……是着了凉还在病中?”“多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林琅玉垂眸不敢看他。贤枢叹了口气,想将人搂进怀里,但这大庭广众的终是不敢太过放肆,抬起的手又默默的放了下去:“在病中就该好好养病才是。”这话在林琅玉耳中就变了味儿,他觉得贤枢这是不想让他来,觉得他来了此处碍着他和平南郡主的好事儿了!是!旧爱哪儿能比得上新欢的?他在这里只能是碍眼的!林琅玉一双美目一瞪:“是!我是不该来,王爷如今是要赶我走吗?”“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会……”贤枢看向林琅玉空荡荡的胸口,“你的玉呢?”“我知道王爷是极喜欢那块儿玉的。”林琅玉勉强的勾了勾嘴角,他的手搭在了桌上的木匣子上,小时候后贤枢喜欢他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含了块儿玉下来稀罕,如今若是自己没了那块儿玉,想来他们之间也就就此断了。“我……”贤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余光瞟到了一旁一脸爱慕的看向林琅玉的李家小姐,心里又是一冷。是了……琅玉对他这般冷淡就是为了这女子。一时间贤枢心里被醋填的满满的!他按捺不住心1底升起的那股杀意,后悔怎么没带包鹤顶红在身上,直接药死那姑娘来的多干净!在战场上跑了一圈儿,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他身上的杀孽重,也不在乎多添这一条人命。贤枢心里琢磨道。见他俩之间气氛不对,段子真刚想开口插句话吗,却被文曲星拉着了,文曲星冲着他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俩人之间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可否……借一步说话?”贤枢伸手拉住了林琅玉的袖摆。林琅玉将自己的袖摆从他手中抽了出来,随后让步道:“王爷请吧。”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贤枢有些发愣,随后抬脚出去了,林琅玉紧跟其后。“这俩人是怎么了?”段子真低声问文曲星。文曲星一脸木然:“别问,问就是爱情,是你我配不上的。”段子真:“…………”贤枢和林琅玉一前一后的来到御花园廊上,风扑在林琅玉身上,他又轻咳几声。见此,贤枢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来,要给他盖在身上,林琅玉连忙退了两步,拒绝之意不言而喻。贤枢的手顿了顿,依旧执意将斗篷披在了林琅玉身上,不容他拒绝。熟悉的温暖包裹着自己,林琅玉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多谢王爷。”贤枢想开口问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生疏,随后又想到了殿内李姑娘那张如桃花含笑的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着林琅玉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林琅玉心中嘲讽,分个手还要挑地方,王爷还真是个爱诗情画意之人。随后贤枢让人就进寻了个暖阁,与林琅玉进去了,并吩咐道:“都走远些去守着,没有吩咐谁也不能放过来。”连翘得了令,带着宫娥、太监们将在暖阁外围了三圈儿。至阁中,林琅玉觉得冻僵的身子好受了不少,可他仍旧不愿将贤枢的斗篷脱下来,他们好歹相似这么多年,赖他一件斗篷不算过分。“你……”贤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琅玉垂着眼帘就是不看他,阁内灯影幢幢,迎着窗外的几枝红梅倒是颇有意境。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林琅玉先开了口,他坐在榻上上抱着的木匣子递给了贤枢:“王爷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给王爷的,这玩意儿王爷不嫌弃便手下,不枉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贤枢不接,他定定得看着林琅玉的脸,暖黄的烛光下让他苍白的神色看起来红润了几分:“什么叫不枉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林琅玉心里一揪:“是了,咱们……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言,王爷是想这般说?”他总算抬头看向了贤枢,一双眸子湿湿的,也不知是不是映了窗外的雪。“我……”贤枢心口一阵闷痛,他嗤笑一声,“何苦来,你想说什么边说,何苦要安在我头上?”林琅玉有些嘲讽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自己的书信日日写不见一封回信,日日快马加鞭送信回京给平南郡主的人是自己吗?如今这人还不愿当负心之人,还要将这名头推给自己?!罢了罢了!林琅玉尽力忽略掉胸口传来的闷疼之感,嘲讽的笑了笑:“是了!是我想说,是我负了你可好?”贤枢一听这话,一颗心像是被利箭刺穿,果然……他果然是喜欢上了那个李姑娘?贤枢如今是又气,心又冷,一时间竟也跟着林琅玉胡言乱语起来:“如此便好,总归……当做痴梦一场就罢了。”林琅玉又将眼帘垂下了,烛光长睫微颤,痴梦一场吗?一股腥甜自喉间升起,他竭力将其压下去。随后,贤枢送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楠木匣子,将其递给了林琅玉:“这……便算作我送你的新婚贺礼吧,听闻你同李尚书的姑娘……”林琅玉一愣,随后颤着手将其接了过来:“多谢王爷。”外头北风呼啸着,阁内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林琅玉看着手中的木匣子楠木嵌宝掐金丝的匣子可真是名贵呢!他扯了扯嘴角,如此便算是断了吧。“王爷可还有什么想说的?”林琅玉开口道。有!哪里能没有呢?贤枢痴痴的看着他,他想问为何自己日日快马加鞭派人送信回京给他,为何他一封也不肯回?他想问为何说好一生一世永不相弃,转眼他就恋上了他人?他想问他为什么又病了,自己不再的日里他可曾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夜里可是到了时辰就歇下了?只是话到了嘴边儿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如今这场景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移情别恋四个字还有什么说不通的。“罢了。”贤枢笑了笑,随后挥袖离去。暖阁门给打开,风卷着雪呼啸着灌了进来熄灭了蜡烛,林琅玉看着贤枢的背影,捏着木匣的手越发的紧了。随后,他向贤枢的背影行了个礼,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向贤枢行礼行得这般规矩:“臣,祝王爷、王妃白头到老!”说罢,喉间的那口腥甜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林琅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吗,一口鲜血自唇边溢出,将前襟染得赤红。他脚下有些站不稳了,他倚在门框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接着又一口血呕了出来。看着贤枢的背影,他笑了笑,随后两眼一黑,朝身后倒去。贤枢听见身后一声闷响,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看去。一回头就见林琅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一惊,顾不上太多:“琅玉!”他连忙奔向那人,将人抱在怀里,急急得喊道:“来人!叫太医!”“琅玉、琅玉?”他唤了两声,林琅玉此时已全然没了意识,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林琅玉胸前刺目的血,双手忍不住发颤,他想到了林琅玉幼时病的那一场,差点儿没熬过来的那一劫……第七十五章寒梅引雪之夜, 因林琅玉的意外,宫宴被贤枢提前叫停了,丝竹不复, 只剩灯火阑珊。贤枢火急火燎的将林琅玉带到阙阳宫,召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前来诊治。请进宫的命妇、小姐们都放出了宫去,今日之事来得突然, 众人也都吓着了:“你们说这林家二少爷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病呢?”“谁知道?听说呕血了。”“怕不是从胎里带出来心症?那孩子带了块儿玉下来, 本就古怪,听说小时候也这么闹过一次, 这次会不会……”“熬不过去,便是命了!”“李家当真要将姑娘嫁给这样这一个病秧子?总是这么闹, 日后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 苦的也还是他家姑娘……”李夫人和李家小姐刚坐上马车,听见外头的人这般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娘……”李家小姐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母亲, 她到不是为林琅玉, 而是为自己。原以为林家少爷才貌双绝, 是个难得的良配,与她在书上看的、戏里听的那些风流才子一个样而, 谁料居然是个病秧子!若日后他早早的就去了, 自己岂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她可不愿, 她所求时一生一世, 白首相依, 这林家二少爷很显然与她携手白头的几率不大。李夫人面上所不显, 但却拽紧了手里的帕子:“当初是你先看上人林家二哥儿的,你母亲我才费尽了心思让贾夫人注意到你,如今整个长安都知道你俩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怎么?你不肯了?”李姑娘低着头咬着唇,她知道母亲向来更疼妹妹些,原以为母亲能为自己去谋划此事,说明母亲还是疼自己的。可如今林家二公子出了这事儿,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索性他们两家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这事儿如今也不算难办,她娘亲如何就这么……“不过是娘亲一句话的事儿,有何不可?”李家姑娘咬牙道。“一句话?”李夫人板着一张脸,斜着眼看着身边的女儿,“你可知,这一句话就能够彻底得罪林家,让你父亲。哥哥在朝中举步维艰。”“林大人也不过是个二品官……”“赵相国即将告老,你猜猜当今圣上心中最心仪的相国人选是谁?”李夫人很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丫头成日里就只知沉浸在那些荒唐至极的戏文中,哪里晓得这些利害?如今王爷带着功名回京,身份自然也与从前不同,在朝中的话语权自然得重上不少。那林家二哥儿又与王爷自□□好,今日林家二哥儿出事儿,王爷多着急、多伤心众人都看在眼里。到时候这事儿得罪的可不单单是林家,怕还有忠顺王府。他家姑娘还许给了齐国公家,是未来的齐国公夫人,说不准儿连带着将齐国公府也得罪了。纵然林家二哥而可能命不长久,哪有如何?林家有没什么妯娌亲戚,纵然还有个大儿子,那毕竟是捡回来的再出息又如何?今后林家还不得是这个病歪歪的二公子说了算。王爷待他情义深重,林家又有钱有势,海内外珍奇补品、人参肉桂供着,林家二哥儿拖个十年应该死没什么问题。那时候她家姑娘在府上自然已经站稳了脚跟,就算是林家二哥儿去了,林府上下还不是由她做主,她过去就只有享福的!李夫人松开了手里的帕子:这事儿,只能这么着。你……”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女儿,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亏得你还年长些,事事却还没你妹妹明白!”李家给姑娘低着头,闻言,她放在双膝上的手攥得紧紧的……母亲这便是打算不管她了?阙阳宫:内殿,一群太医围在床边而替林琅玉诊治,殿内贾敏坐在床前啜泣着,文曲星正守在她身边儿不停的安慰着她。贤枢则坐在床头紧紧的攥着林琅玉的手,一声不吭,只是痴痴的望着他。太医觉得他有些碍事儿,想让他让开些,却又不敢。方才王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是床上的林二公子许是被梦魇着了,唤了声王爷的名字,王爷冷静下来,如今谁也不敢再去招惹这位小祖宗。外殿,一群太医跪在地上。圣上、太后、皇后和段子真望着内殿,叹气的叹气、踱步的踱步。从前瞧着那孩子身子虽说孱弱些,但也是能跑能跳的,怎么如今就弱成这样了?还是在暖阁中,也没吹着风啊!太后想起了当年这孩子也有这么一遭,那时贤枢也像这样守在那孩子床边儿,成日里不吃不喝的,任谁劝都不肯从扬州回来。当时,太医说那孩子估摸着不行了,林家连办白事的东西都被下了,贤枢回京闹着将他的东西也备下,说什么要同林家二哥儿一块去……太后心里一紧,担忧的看向内殿,那孩子千万出不得什么事儿!贵在地上的众太医则冷汗直冒,心里还有几分委屈,怎么他们这帮管小儿妇科的还要被叫来这里跪着?他们跪在这儿难不成林二公子的病就能好了?可惜,谁也不敢忤逆王爷的吩咐,王爷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本想着长大了会好些,谁料如今长大就成了个阎王罗刹!太医将一根银针从林琅玉人中处抽出来,林琅玉长睫微微颤了颤,却依旧没睁开眼。见此几个太医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名太医犹犹豫豫的开口。“太医,我儿如何?!”贾敏焦急的问道。文曲星和贤枢也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最后为首的那个说道:“公子是胎中不足,导致自幼身子不好。从前又病了那么一场,病根其实一直都在。本来好好养着应该不成问题,但……如今公子是思虑过重,又将病根儿给引了出来……”“那、那该如何是好?”贾敏连忙打断道。“这一回,怕是不上一次还要凶险……若是熬得过来还好说,若是……王爷、夫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心为公子诊治!”“废物!”一直倚在床头默默不言的贤枢突然将床头的净瓶朝地上一砸!啪啦一声,碎瓷片溅了一地,太医们连忙跪下了,大气不敢喘一声。“你安分些吧!”文曲星不耐烦的说道,“不说其他的,这样砸东砸西的琅玉如何养得好?!”一提林琅玉贤枢果然又静了下来,应了连翘那句话,王爷发怒的时候念叨林二爷的名字,比念叨什么大罗金仙都管用。此时,贾敏靠在文曲星身上哭成了个泪人。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这孩子出了点儿什么事儿,那她还怎么活?!文曲星此时心里的火气不必贤枢少,他一边儿耐着性子安慰着贾敏,一边儿窝火的想着,他妈的谈个恋爱至于吗?!至于吗?!怎么还将命都要谈进去了?!他看向坐在床头,死死拉着林琅玉的手不肯松开的贤枢。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不对!贤枢待琅玉分明情谊深重,怎么可能这半年来日日快马加鞭的给那劳什子的县主送信,而不搭理林琅玉?林琅玉为着他,日日牵挂着、夜夜睡不好,怕京城距西疆路途遥远,信或是半路丢了送不到贤枢面前,于是一日三封的写,日日不断。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情断的样子,如何就闹得两人都要成亲了?文曲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怀中的贾敏,道:“娘,您可知琅玉近半年来夜夜睡不好,有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叹气,一叹就是一整夜。”贾敏一愣:“他、他小小年纪哪儿那么多想的,难不成是翰林院的事物太过繁重?”文曲星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床前的两个人:“娘,您是知道的吧,王爷和琅玉的事儿。”闻言,原本双目黯然,拉着林琅玉一动不动的贤枢有了反应,他缓缓的转头看向贾敏。贾敏如何能不知文曲星所谓何意,她绝望的闭了闭眼,两滴清泪自双颊划过,冲淡了脸上的脂粉。“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她一边哭,一边说道,“痴儿!痴儿!他若是心仪一个寻常男子,什么不好说?为何偏偏是王爷?”随后,贾敏扑到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林琅玉,心里一阵绞痛:“为着一个外人,你舍得连爹娘、哥哥、妹妹都不顾了?!”文曲星将她拉了回来,贾敏趴在文曲星怀里嚎啕痛哭。听见里头贾敏的痛哭声,外殿众人心下暗道不好。太后脚下一个没站稳,朝身后的座上跌去。吓得宫娥、太监们连忙扶住:“太后当心!”“母亲您可急不得。”皇后手中的帕子差点儿没给扯破了,不过她依旧努力稳定心神,劝慰太后道,“您是上了年纪的人,急坏了身子如何是好?”太后坐在座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转头看向皇后,眸光闪了闪,随后闭上眼长叹了口气:“冤孽!”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3 13:50:08~2020-06-26 15:1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扶我起来,我可以 30瓶;茹 10瓶;好想吃火锅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七十六章林琅玉一病, 病了一月有余还不见好。成日家里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没个清醒的时候。索性饭能粥和药能吃得下去,太医说如此便能先保着, 日后就得看造化了。保不准儿哪日哥儿就醒了,或者……若是没熬过去,水米不粘牙几日, 也就无望了。听了这话, 贾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贤枢将林琅玉拘在宫里,说什么也不让他回林家, 他害怕琅玉这回一走,他俩就真真再也见不到了。只是, 人家的儿子, 哪儿还有不让人接回家的理儿?贾敏毕竟是官眷,总不能日日待在后宫,再说林大人儿子病了, 人现在都没见到自己儿子, 在家里急的跳脚, 奈何自己是个外臣,入不得内宫, 只能干着急。奈何任圣上、太后如何劝, 贤枢就是不肯放林琅玉回去。最后还是太医说:“林少爷如今万万颠簸不得, 如今马上就要到正月了, 若是着了凉, 怕是彻底无望了。”于此, 圣上与林家才作罢,只每日将贾夫人、林家大少爷和林姑娘接进宫来探望。太后、皇后也想去看看林琅玉情况如何,奈何贤枢护在林琅玉床前, 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们靠近半分:“你们都要害他!你们都想害他!是你们将他害成这样,你们趁着我不在,就欺负他!”如今他什么都知道了,文曲星将他俩的事儿一合计便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小玉儿哪里是不曾给他回信,两人分明日日夜夜牵挂着对方,信也是一日没落下,却全被截进了宫,如今还在皇后的案桌上堆着。他日日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新,全成了写个那什么县主的!他何时认识什么县主、何时在意过什么县主?可怜他的琅玉日日听着这些话,夜夜牵挂这自己,白白得讲病根儿给引了出来。皇兄分明答应了自己,待自己带兵回来后,便同意他与琅玉之间的事儿,不再干涉,没想到带自己走后,他就冷眼看着母亲、连通嫂嫂、加负分棒打鸳鸯,还在一旁推波助澜。贤枢放话,他这一生也就林琅玉一人,他们若是执意要给他娶王妃也成,娶一个他弄死一个,弄死就扔进乱葬岗买了,来年牌位也别想供!谁若是舍得自家女儿,尽管塞进忠顺王府!这话很快传遍了长安,不过省略呆了前半句与林琅玉有关的话。平南县主听了,顿时就哭成了个泪人,当天就闹着要抹脖子、要剃了头发做姑子去。满长安的人都以为她要嫁给王爷了,所有人都将她当做准王妃来看,如今王爷说这话,摆明了是看不上她,他如何还有脸活得下去?王爷不要她,如今满京还有谁家敢要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平南县主在府上大大的闹了一场,索性还是让人给劝下来了。自己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秋芸郡主如何坐得住?她哭着进宫,到太后跟前儿要说法:“这事儿原是表姐您的主意,如今这……平南是您的亲侄女儿,您好歹疼疼她!如今王爷放言不娶,那不知绝了平南的路吗……”看着秋芸郡主哭的悲痛,太后也很是头疼:“唉……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也该等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再说。不过……如今不是都没定下吗?一切还不算晚,平南是我的侄女儿,我疼她跟你疼她自是一样的。待过些日子,风波过去了,我便让圣上给她指一门好亲事,你看如何?”秋芸郡主不死心:“可王爷……”太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那孩子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定了的事儿谁也扭转不了。”闻言,秋芸郡主这才愤愤离去。看着秋芸郡主离去的背影,太后疲惫的撑着额,一旁的大太监见了忙说道:“娘娘可是累了?”太后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那孩子如何了?”太监自是知道她说得是谁,如今满攻上下操心的就只有躺在阙阳宫的那个小祖宗。说来这林二少爷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得这般殊荣。“好多了,今儿多进了半碗粥,王爷可高兴了。”太监弓着身子,回道。“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说着,伸出了手,太监见了忙上前扶住她。随后太后顺势起身,正准备回内殿休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贤贵妃病了这么久身子如何?”太监愣了愣:“也好多了。”“好多了?”太后冷笑一声,“若是当真好多了,林家二公子在宫中养病这事儿遍长安都知道,怎么不见她去探望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