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成黛玉哥哥后》TXT全集下载_25
作者:三花狸奴      更新:2023-06-21 05:20      字数:9729
  “什么?!”文曲星端茶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贤枢要成亲了?可是你……你们不是……”林琅玉冷笑:“你当我真是黛玉,平日里没事儿还要去葬个花?我可没那个诗情画意的心思。”“那……这……”文曲星扇子摇得急,“你们怎么办?他不会是想一边成亲,一边与你来往吧?可……这算什么事儿?!”“是啊……这算什么事儿……”林琅玉颓然倚在窗前,一双眉目波光鳞鳞。文曲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算什么事儿?说来如今好龙阳者甚多,不过是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似乎好龙阳与娶妻纳妾并不冲突。不过……于他们而言这何止是冲突,简直是荒唐!“话说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文曲星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自打从宫中回来时,你整个人就恹恹的,难不成那日圣上将你留在内帷便是跟你说这个?”林琅玉点了点头,圣上知道了太后定然也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哄哄的给贤枢娶亲。“你……你怎么想的?”文曲星小心翼翼的问林琅玉。他原以为这人是害了相思病,讲究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里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缘故?这事儿说起来真是不好办。“我能怎么办?”林琅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到时候陛下一道旨意下来,我还能让陛下收回旨意吗?纵然贤枢不愿意,他还能抗旨吗?再说,他又为何不愿呢?”此时1的林琅玉,全然忘记了,之前他进宫陪贤枢那晚,贤枢对他承诺过此生不会再有他人。或者说他没忘,只是单纯的不信贤枢说得话会是真的。贤枢待他真心,他不怀疑,只是这份真心能维持多少年他实在说不清楚。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能如何?巴不得贤枢死在沙场上干脆不回来了?他舍不得,也下不了心去想。如今,他就只能盼着、盼着贤枢能寄回来一封书信也是好的。可眼巴巴的盼了这么久,还是一点而消息也没有。“要不……咱们跟他断了?”文曲星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不喜欢听,你也听不进去。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皇权便是天。他是王爷,是朝中唯一的亲王,他是什么也不怕、什么顾忌也没有的。可你不一样,你是臣子,对于他、对于圣上咱们只能服从。”“说什么王侯将相,那也只能是在乱世,如今太平盛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时候你若是受了欺负,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说着,文曲星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重,鹣鲽情深,有多深他也不知道,这么劝人家分开实属不合适。不过,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觉得这条路对林琅玉而言是最好的,今后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不论如何吃亏的、受委屈的只会是林琅玉。文曲星的话让林琅玉静默良久,少顷他突然起身:“走!”“干、干嘛?”文曲星没反应过来被他吓了一跳。“看榜,看完去段子真府上喝酒去,他不是说他父亲没在吗?”林琅玉道。“哈?不是,你不难过了?”文曲星袖子被林琅玉拽着,一边走他一边问道,“我以为你好歹要消沉个两三月。”“那我会得抑郁症。”“……”屋外,两只雀儿停在枝头,看着笼中的莺儿不停的叫着。“出门儿?”槐枝被派去看榜了,松绿看着面前打扮得风流的二位爷有些懵,二爷最近心情不好,不是说不去看榜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去了?林琅玉吃着桌上的点心,他想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由贤枢选,他若是想成亲自己也不耽搁他、呀不耽搁人家姑娘,与他断了就是了。他们做不了爱人、好友,就做君臣吧。他会是个好王爷,自己也会是个好臣子,百年后说不定还能再在史书上留下一段佳话。若是贤枢不愿与那女子成亲,那自己就这么陪着他,陪他一生到老。“让人套车去吧!”文曲星说道。“好、好。”松绿应着转身出门去了。松绿刚出门,黛玉就匆匆进来了:“哥哥,你们要出门去?”“你怎么来了?”看着自己妹妹,林琅玉心情明媚了不少,“过来坐。”黛玉作在林琅玉身边问道:“哥哥可是要出门去?”“怎么,有什么东西要哥哥带吗?”文曲星笑着。黛玉点了点头:“带我可好?”“哈?”林琅玉和文曲星吃了一惊。之前,几个姑娘偷偷出去,后来闹的宝钗被退亲这件事儿他们都听府上的人说了,虽说他们觉得宝钗被退亲于宝钗而言或许是好事儿。日后非嫁人不可,嫁个家境随没那么好,但爱她、护她的人也是好的,纵然如今薛家不比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衣食无忧一生终究是没什么问题。但被退了亲终归是名声不好听,宝钗终究是委屈了。“之前你们偷偷出去后果多严重你忘了?”文曲星拿着扇子轻轻在黛玉额间一敲,“这才过多久,好歹避避风头,过几日再说。”“之前不是偷偷出去的吗?”黛玉解释道,“这回你们带着我们出去,就说是逛庙去!母亲定然是会同意的。”“你们?”林琅玉呷了一口茶。黛玉嘻嘻笑道:“还有宝姐姐、湘云和探丫头。”林琅玉与文曲星无奈的对视一眼,就知道是这几个闲不住的。“母亲定然是答应你出去的,只是舅母和薛姨妈那头……”林琅玉犹豫道。“没事儿,如今定了亲的就只有我,退不了。”黛玉笑道。说起黛玉定亲林琅玉就来气,他说匡志为何对他与文曲星那般殷勤,原是图他妹妹!他母亲也真是,怎么齐国宫夫人只来了一次便允了?他妹妹怎么也就红着脸答应了?黛玉可不像那些看着个清俊的男人就将什么都抛在脑后的千金小姐,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点头了?!林琅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黛玉莹润的脸庞问道:“你出去不是要同匡志私会吧?”“怎么可能?!”黛玉红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哥哥你这么什么话,我、我们怎么可能做这般荒唐之事?”林琅玉送了口气,想想也是,如今他们已经定了亲,有过了明路的书信来往,没必要私会。再说,就算私下见了,发乎情、止乎礼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林琅玉就是不甘心黛玉就这么被人要了去,齐国公府也就比荣国府好些,老公爷那帮不安分的妾侍、庶子女纵然不能给黛玉委屈受,不过却能恶心人,林琅玉依旧觉得不是个好去处。不过黛玉觉得满意,他也不能说什么。“哥哥,你们就带着我们出去嘛!我保证帷帽戴得好好的!”黛玉双手托腮一副俏皮的模样。林琅玉看了眼身边的文曲星,文曲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林琅玉这才松口道:“出去也成,不过贴身伺候的人得带上,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人一个照应的都没有。”黛玉连连点头。“上回给你们的图还有吗?”文曲星问道。“还在!”文曲星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打银票递给黛玉:“既然是正大光明的出去玩儿就玩儿痛快!”黛玉不接银票:“我有银子。”“银子哪里还有嫌多的?”说罢,文曲星将手中的银票塞给了黛玉,“好好揣着,记得钱财不外露。”“好了,回去准备准备,我让人同母亲说,再套一辆车带你们出去。”林琅玉道。“好!”说罢,黛玉便起身打着扇子摇摇摆摆的离开了。“西市今日不是有暹罗国来卖花的吗?到时候把塔门放在西市吧。”文曲星说道。“卖花?那么远跑到这儿来花早谢了吧,他们卖哪门子的花?”林琅玉不解。“谁知道呢?”文曲星耸了耸肩,“应该是假花,她们姑娘不都喜欢花吗?再说西市也热闹,胭脂铺子也多,她们去逛逛定然高兴。”林琅玉应了一声。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林琅玉让人回了贾敏的话,贾敏只吩咐几个姑娘出去要注意安全,多带些人在身边儿免得遇到歹人。王夫人、薛姨妈那头,就说是逛庙去,也没说其他,好歹是同意了。套了两辆车,林琅玉和文曲星就带着几个姑娘出门去了。一行人先到了西市,几个姑娘下了车,林琅玉不放心其他小厮跟着,就让松绿留了下来,嘱咐道:“你好生跟着姑娘们,这儿人多,可别走散了。若是遇到什么事儿,赶紧带着姑娘们回府。”“是。”松绿应道。文曲星又嘱咐了几个姑娘几句,姑娘们应得倒是爽快,就是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不过有人这么多人跟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接着文曲星便让小厮赶着车往西宁王府去了。第七十章到了西宁王府, 几个小厮知道是林琅玉和文曲星来了忙进内门通报,原来段子真今日有宴,林琅玉和文曲星以为来的不是时候, 整准备掉头回去,内门的管家便出来请了。“世子请的什么客?咱们去会不会不合适?”林琅玉和文曲星坐在小轿上,问跟在轿边走的婆子。“二位爷说哪里话, 世子与两位是什么交情?再说也不是什么正宴, 哪有不合适的?”婆子笑眯眯的,林琅玉发现整个西宁王府的下人无论做什么都是笑眯眯的, 给他一种强烈的海底捞视感,他还记得从前他在海底捞打暑假工的时候就这么笑了一个暑假。那婆子继续说道:“请的事北静王府的那个小王爷。原是前些日子, 两人在街上偶然撞见, 想着两人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咱们世子就给北京王府下了贴子,小王爷今日就过来了。”原来是他……林琅玉心下暗忖,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北静王爷觉得他带了块儿玉在身上十分有趣, 也常和贤枢一样来找他玩儿, 只是后来京中有了个同样带了块儿玉的宝玉,他便不来了。自打林家搬到京中来, 两人也不过是在宴席上见过几次, 点点头、寒暄两句就罢了, 也没过多交集。此时, 段子真与水溶早已吃过了饭, 正坐在花厅喝茶, 两人客套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段子真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这时,只听外头有人通报说林家两位少爷来了, 段子真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原以为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两人看了榜后定要在家中庆祝一番,没想到这两人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不忘平日里自己对这俩小祖宗好!闻言,水溶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两个芝兰玉树的公子绕过锦屏走了进来,他不由的眼前一亮。林琅玉和文曲星规规矩矩的向二人行了礼,虽说平日私下里他们和段子真、贤枢随便得紧,但如今又外人在该有的礼数依旧少不得。人家毕竟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世子,礼数若是失了,传出去该说他们没家教了。“坐坐坐!”见两人规矩的模样,段子真觉得好笑。水溶端着一身仪态,说道:“二位不比拘礼。”文曲星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拉着林琅玉坐下了,在这西宁王府他们确实也没拘过礼。段子真正头疼该如何与水溶在这二牛头不对马嘴的聊一下午,可巧二人就来了。还好他二人来了,水溶这人自打当了王爷后就刻板得要死,段子真方才还在后悔自己怎么就想不通给他下帖子了?“待会儿去见见我母亲吧,她前两日还念叨着你们俩和你们的妹妹呢!”段子真说道。西宁王妃与贾敏关系好,林琅玉与文曲星从前也常往西宁王府跑,王妃也颇喜欢他二人。“有劳王妃挂念了。”林琅玉眼睛笑的弯弯的。见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段子真绷着不笑,他一偏头就看见了痴痴望着林琅玉的水溶,心下暗道不好。这小子别的都好,出了刻板还有一个就是爱美人儿、爱稀罕的玩意儿,可巧林琅玉两样都占了。他脖子上那块玉还用赤金螭项圈明晃晃的挂着,水溶这模样应是呆了。这又不是没见过,上回在李尚书儿子满月酒上两人不是还见过吗?那时候也没见他怎么着,怎么今日见了就痴了?段子真觉得有些头疼。贤枢如今远在边关,水溶若是又点儿什么想法,如今正是时候,若琅玉没抵住攻势变了心,贤枢回来还不得气死?!段子真琢磨这,接着赶紧赶客:“王爷府上应该还有要事,我就不多留了。”“啊?”水溶尚未回过神来,“不是我……”“来人!备轿送王爷出府!”水溶:“……那就多谢世子款待。”“王爷哪里话,咱们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如今都住在京中,没事该常来往。”段子真笑道。“世子这话有理,不来往都生疏了。”水溶回应这段子真的话,但眼神却是望向一旁的林琅玉的。林琅玉有些莫名奇妙,只得冲着他礼貌的笑笑,段子真连忙挪了挪步子挡在林琅玉身前:“我送王爷出去。”说着,也不顾水溶留恋的目光,笑眯眯的引这他出门去了。说融一走,林琅玉与文曲星二人便松快了不少。“他方才怎么老盯着我?”林琅玉不解。“看你好看?”文曲星一挑眉。“这倒是实话!”林琅玉笑道。“嗐!夸不得你!”不一会儿,丫头端了茶来,林琅玉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心里止不住的空。若是贤如今在京中,此时定然是要吃味儿了。他眺向窗外,天空澄明,西疆……听闻那里黄沙漫天,贤枢自幼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的,如今到那里定然吃了不少苦。见林琅玉又开始发愣,文曲星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想什么呢?”林琅玉回过神来:“没什么。”还能是想什么,定然是在想如今身在西疆的那个,文曲星一挑眉,也没戳穿他。两人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段子真便回来了,一进厅内他就长舒了一口气:“可真是憋死我了。”“难得见你也有板着的时候。”文曲星调侃道。段子真摆了摆手,坐回到两人身边:“别提了,我真是脑子坏了,怎么就突然想到给他下帖子?”说罢,他端起面前的茶盏灌了两口:“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估计得同他在这儿板一下午!”“话说,你们看了榜了?”段子真打量着两人,“可是中了?不回家宴请宾客?”“他定然是过了,我过不过也没什么。”林琅玉说道。“中个举人有什么好宴请宾客的,曲星拈着一块儿梅花糕说道。嘿!口气不小!这话要是往外头说去,估摸着得有不少人说他猖狂目中无人了。段子真无奈的摇了摇头。“难得你们还能想到我,这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次去你们府上都说是病了。”段子真抱怨道,“我瞧着你二人活蹦乱跳的,身上的肉也没见少,这是病在哪儿了?”“当真病了。”文曲星指着林琅玉道,“这小子相思病。”闻言,段子真笑的一脸暧昧的盯着林琅玉。林琅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挥了挥袖道:“这不相思成疾,就靠着世子一盏酒治病,世子是给还是不给?”“我哪里还敢不给?我要是不给你酒吃,待王爷回来还不得将我府上的酒窖给你送去?”说罢,段子真唤道,“来人!将我那几坛山岳酿拿上来!”军中酒烈,贤枢独坐在军帐内一盅、一盅的灌着。一旁的侍卫见了,忙劝道:“王爷,再喝就醉了。”他摆了摆手:“不碍事。”他用袖子拭干净了带着些胡渣的下巴上残留的酒渍,如今身在军中,许多事不能由着讲究,难难免要比在京中糙上许多。贤枢看着桌上的书信,那是他皇嫂写来的,说是京中一切都好,琅玉……还要成亲了。他原本不信,琅玉同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以为这是他皇兄为了离间他与琅玉的感情所出的计策,于是派人偷偷回京打听。回京的探子今日回来了,说是贾夫人确实实在张罗林二爷的婚事,听人说前几日林府门口放了一街缠了红布的喜物,也不知道是有人下聘,还是林府即将要去给哪家姑娘下定礼。原来自己写了这么多封信不是没有到他手上?原来自己没有收到他的信不是因为还在路上……那时,贤枢知觉得脑子里一声闷响,一时间竟什么也顾不得就想回去,直到老将军将军法搬了出来——不战而退者斩!那时他才得以有片刻清明,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回过神来,自己此刻实在战场上。自己来是要驱除戎狄,还边关百姓一个安宁、保天下百姓安宁。他受天下养了这么多年,也理应为天下做点儿什么,换句话说只有天下安宁,他的兄长、母亲,还有他的琅玉才会安宁。他不能回京,他必须在这儿守着,只是……他的琅玉却要成亲了……想着,贤枢颓然一笑,又是一口烈酒入喉……林琅玉灌下杯曲星肩上,醉眼迷离的看着面前的金枝玉叶的盆景:“他要成亲了……我、我现在吧酒量练起来,等他成亲的那日多敬他两盅才好……”“嗯?”段子真也处在半醉不醉的状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林琅玉说得是谁。这时,之间只见林琅玉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他给你留了书信,他同你说了什么?可、可有只字片语提到了我?”接着林琅玉笑着摆了摆手:“我、我想着他不给我写信,我给他写便是了,可……他一封也不曾回我,一封也不曾……”段子真顿时清明了不少,琅玉口中的人毫无疑问便是贤枢了。他说怎么今日琅玉喝酒喝的这么狠,原是为了这事?文曲星轻轻拍着林琅玉的背安抚着他,段子真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林琅玉没留意他二人的眼神交流,如今他醉成这般模样也留意不到了。他还笑着:“西疆……离这儿是不是特别远?他的信,定然还在路上……”说罢,他便倒在文曲星怀里不省人事……宫中,贾敏一袭命妇装扮坐在阶下,阶上皇后草草用玉簪绾了发,看着案前的一封封书信。“唉……”莲型紫鎏金香炉中,瑞脑香袅袅的燃着,也不知是谁长叹了口气。林琅玉醉了一下午,直到斜阳映窗才醒过来。他盯着窗外落了花却没结果长得郁郁葱葱的桃树,一时间看出了神。这时,段子真推门进来,见他倚在床头看着窗发呆,笑道:“总算是醒了。”接着又吩咐人端了醒酒汤来,林琅玉喝了醒酒汤,文曲星也跟着进了来,他倚门笑道:“今日西市有灯会,咱们逛了再回去可好?”林琅玉勾了勾嘴角:“都好。”夜幕降临,京中却是一片璀璨。西市街头,街上挂着的一盏盏花灯、街上人山人海,人们带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面具,是暹罗国的图样。进段时日京中多了许多暹罗商人。几个姑娘还没拉着手在街头逛着,原本傍晚的时候是打算回府的,但一听今夜有灯会,几个姑娘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逛了灯会再回去。贾敏不放心有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让到了时辰赶紧将姑娘们带回来!湘云听着方才她菜灯谜中的小花灯,看着前面卖面具的拉着黛玉就往前去:“那个有趣儿咱们也买两个来戴戴!”卖面具的是个外族人,微卷的头发、深邃的五官也不像是暹罗的。他面前还围了不少热门,湘云带着黛玉直直跑过去,黛玉的帷帽不慎碰到了身边的人,她忙赔礼道歉。“可是……林姑娘?”黛玉一愣,一抬头面前的人不是旁人赫然是匡志。湘云闻声回头,她是见过匡志的,于是笑道:“都说缘分是天定,可巧这儿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人,你俩偏偏还能撞见。”“胡说什么呢……”黛玉红着脸,轻轻拽了拽湘云的袖子,低声道。湘云嘴上虽打趣着,但依旧将黛玉朝身后挡。虽说他二人如今是定了亲,但若让人撞见了终归是不好。名门正道的见面与私会不同,白日私会又与夜里私会不同,若是让熟人撞见了,指不定说出什么来!“你喜欢这个吗?”匡志将手中的面具递了过去,黛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谢公子。”“那……后会有期。”匡志说道,他也明白让人撞见了名声不好听,他倒是无所谓,但他容不得林姑娘受委屈。“后会有期……”二人彼此行了个礼,便匆匆背过了身,待背过身后两人又一步三回头。湘云拉着黛玉朝前走,打趣道:“好了别看了,日后你可是要看一辈子的,这会子看腻了今后数十年可怎么好?”“说什么呢!不害臊……”“羞了?”湘云笑得欢,“你也有羞的时候!我说得不对吗?你可不就是要看他看一辈子!”说罢,湘云迅速松开黛玉的手向前跑去,黛玉在她身后追着:“云丫头你给我站住!”匡志回头看着两个姑娘的背影,对身边人道:“调几个人暗中护着。”“是。”林琅玉、文曲星、段子真来人也来到了灯会,但其实三人都没什么心情闲逛,于是又找了个茶楼喝茶,喝了一下午的酒,喝喝茶清清肚子也是好的。他们找了个靠窗的雅间,三人坐在窗前看着灯火璀璨的京城,段子真开口道:“近日外族人越来越多了。”“人家做生意厉害嘛!”文曲星说道。段子真摇了摇头:“就怕不止是来做生意的。”他神色肃穆:“里头混进来多少探子,还未可知。”林琅玉和文曲星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从前只以为这小子就会插科打诨、吃酒胡闹,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这般正经的时候。“还记得与咱们一块上课的那个他国质子吗?”段子真说道。林琅玉点了点头,那人不爱说话,长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的。“他不见了。”“什么?!”林琅玉和文曲星不由得同时惊呼出声,接着两人又齐齐压低声音:“不见了?”“怎、怎么不见了?”林琅玉连忙起身关了窗低声问道,“怎么不见的?是他自己跑的、还是有人接应他跑的?”段子真摇了摇头:“正事因为不清楚,陛下如今才焦头烂额,我父亲也是被召进宫中商议这事儿,至今还没回来。”他想起他父亲进宫时,难得温和的对他说道:“如今你也长大了,这世道还是得考你这帮年轻人。儿啊,你也该学着挑挑大梁了。”那一刻,他说不上来试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如今他父亲还没回来,想来这事儿比他预估的还要严重不少。“那、那他们国的人知道吗?”文曲星捧着茶盏,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论他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他们国的人接应走的,都不能让他国人知道。”段子真严肃道,“如今西边戎狄不安分,我瞧着周边每一个是安分的。”若非有人接应,他如何能在长安这般严密的部署下消失不见?若是有人接应……悄无声息的接走在别过为质的质子,这行为无异于撕碎两国盟约……林琅玉连忙呷了一口茶压了压惊,他穿的分明是红楼梦啊,现如今怎么有向三国发展的趋势?!他看着透过窗棂照进屋内的暖黄色的灯光,又抬头看了看琉璃天窗外的天空。一轮皓月当空,漫天星子不甘示弱的发着璀璨的光芒,林琅玉叹了口气,这世道怕是要乱了……第七十一章天越来越热了, 贾敏从宫中带回来了数匹轻罗,尽数拿出来给姑娘们裁衣裳。每个姑娘都是轻罗,让她们拿回去照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做, 偏只有迎春的贾敏让人做成了两条裙子再给她送去。盼兰看着手中的花鸟轻纱罗裙有些不解,贾敏叹了口气道:“那姑娘不容易,性子又软弱, 平日里被她房里的那几个妈妈、姐而拿捏的死死的, 若是送缎子过去,少不得又让那群老货给哄骗了去, 不如做成裙子,这绣样年轻, 正适合她穿。”盼兰会心一笑, 她家太太考虑真是周到。“给我带过去吧,我正要去园子里找三姑娘要个鞋样子。”盼兰接过裙子说道。“那你便跑一趟吧。”贾敏一边绣着手中的荷包,一边说道, “我哪儿新得了两盒芙蓉云菱香, 黛玉不是说想要吗?你也给顺道给她带去吧。”“哎!”盼兰应道。随后她先来到了探春处, 可巧李纨正带着宝钗、黛玉、湘云、探春和惜春几个丫头做针线,宝玉在一旁嘻嘻闹闹的插科打诨。想来是探春这处凉快, 所以几个姑娘都在这儿。盼兰笑着只说了来找三姑娘拿个鞋样子, 没说给黛玉送香, 想着几个姑娘都在说出来终归是不好, 待会儿悄悄送去潇湘馆便罢了。探春取了鞋样子给她, 又招呼她坐下吃茶, 她笑着推脱,只说要上二姑娘处给二姑娘送裙子。见此,几个姑娘便没再留她。“姑妈可真好, 这轻罗是宫中才有的。也就姑妈疼咱们,每人一匹谁也没落下。”惜春一边提笔在画纸上着颜色,一边说道。“最近姑妈似乎常进宫,是为何事?”探春问道。黛玉歪了歪头,最近她母亲似乎确实常进宫,但也没听她母亲说有什么事儿,似乎就是陪皇后娘娘说说话就回来了,她答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娘娘召她进宫说说话。”闻言,在座众人眼中满是羡色,能被娘娘召进宫随侍左右是多么大的福分!说起来还是林大人在朝中得力的缘故。“真是好福气!”李纨啧啧两声,替黛玉理了理鬓角,“说这林丫头,生的这么好的模样,又有这么好的家室,还定了那么好的一桩亲事,这福气天下几个人有啊?”“今年春闱,你两个哥哥也都中了,在过几年便都是朝中肱骨之臣,这谁羡慕得来啊!”“我二哥哥差点儿就落榜了!榜上最后一个挂着,小厮去看了三次才看见他的名字。”黛玉一边理着手中的丝线一边说道。“可你大哥哥可是魁首!如今京中都说你母亲福气好得了这么两个好儿子。”李纨笑得羡慕,如今京中谁人不羡慕贾敏,捡了个儿子来倒像是捡了宝!乡试夺魁、会试夺魁,怕是要连中三元不成?都想着怎么她就那么好的福气?自己就不能去捡个这么好的儿子来。不过李纨倒是不想去捡个儿子,她只想着日后她儿子也能蟾宫折桂,那她也算是熬出头了。黛玉无所谓的笑了笑,她倒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她只要她们一家人都平安顺遂便好。盼兰捧着裙子来到迎春处,可巧迎春不在,只有司琪和几个丫头在房里。司琪将裙子收了连连谢过,又留了盼兰吃茶,盼兰接过茶随口问了句:“姑娘么都在三姑娘处玩儿呢!怎么单不见二姑娘,她上哪儿去了?”“哎?”司琪疑惑道,“我们姑娘出去的时候不就是说去三姑娘那儿吗?怎么她没在?那她去哪儿了?”说罢,司琪刚要叫小丫头出去找找姑娘,可巧迎春自己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