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救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9
作者:维他奶Hope      更新:2023-06-21 01:37      字数:9941
  安笙没有回答他最后那个问题,冷冷地反问道:“你觉得门当户对古板?那好,我问你,假设你们在一起后,你每个月进钱是以几千万、几千万的作为保底,假设他为中国政府做事,进钱的额度我就给他按资本主义国家最高薪资来算,顶了天就几十万。这么大的额度差距,你确定你们能够克服生活的磨难?”“不光是金钱上的额度差异,你们所遇见的事情、所面对的世界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这样和你说,你还觉得门当户对古板?”“不是,”江希对她的思想十分无语,表情复杂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待在诺亚方舟的。所以不存在你说的什么,每个月几千万、几千万的进钱。”“呵,你看,你果然懦弱了。”安笙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冷笑道,“你还没摸到死神的衣角呢就害怕成这样,江希,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他妈!我他妈和你根本说不清楚!”江希简直要被她给气死了,一口老血没差点喷出来,“你这个人的思想怎么...”“我和你也说不清楚,”安笙端起餐盘,瞥了江希一眼,“趁早死心吧,别再逼我对你动手。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成长起来的。”说完她便沉着脸,一幅要杀人的表情走了出去,完全不顾身后被她气得大喊大叫,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江希。两人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一点的关系又立马降回冰点。作者有话要说:安笙经历了那么多肯定不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梦境里的话而改变思想观念,反而只会觉得是江希在那里疯疯癫癫地逃避现实,找借口。第124章 忌日前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安笙发了这几年来最大的一次火,直接下了禁令把江希关在房间里,要他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连原本计划好的家庭旅行也都没带他去。江希都懒得理她,反思个屁啊。就算把房间里的wifi断了,电视、笔记本那些电子产品给搬走了,他还有书可以看啊。之前安笙给江希排课的时候就把所有有关国内高中、大学的教学课程都停了,他正愁找不到时间复习呢。刚好之前学过的教材都在这里,也没人进来打扰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复习高考要考的书本知识乐得轻松。虽然江希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高考前赶回去,也不知道自己走后临县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有备无患,总之先预备着百利而无一害。安笙差不多把江希关在房间里关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没有看见一点成效,但她也没有办法再将他关下去了。不单有诺亚方舟那边急需重新回归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马上要到宋登宸的忌日了,江希不能缺席。每年快要临近这个日子的时候,都是庄园里气氛最压抑、最低沉的阶段。并不是因为安笙,反而是因为江徐。就好比此刻,江希抱着腿坐在飘窗前,看着矗立在庄园西南角落钟塔前的那个背影。江徐已经在那里坐了一整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与宋登宸见面了的缘故,昨晚是江希第一次在宋登宸忌日的前一天晚上失眠。也因此,发现了坐在钟塔前独自一人抽烟喝酒的江徐。江希本以为江徐待一会儿就走的,没想到他竟然就维持着一开始的那个坐姿,从半夜一直坐到了清晨太阳初升之时。这期间不知道抽光多少盒烟、喝尽了多少瓶酒。弯曲的脊背透露着江希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颓靡无望之态。虽是第一次见江徐这样,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江希没有太过惊讶。他爱她,他爱她,这本就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相比于其他,现在这样的结局可能算是最好的了,将长时间的痛苦缩短为一段时期的悲伤,既定的时间一过又能恢复半真半假的幸福。如果说在没和宋登宸聊过之前,江希会希望这样的状态一直延续下去,因为他本身就对江徐和安笙在一起这件事有着不满和抵触。他认为,安笙只能是宋登宸的,江徐这样的做法是对宋登宸的不敬。但是现在,要从这个世界上找出一个能给予安笙真挚而又热烈的全部爱意的人,那就只有江徐。对于江徐,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江希打小就和他不亲。并不是因为江家那边人对他的一众排斥,而是江徐他这个人本身就让江希感觉到不舒服,要知道小孩子的情绪是最敏感、最敏锐的,江希很容易就能察觉到江徐他内心的阴暗和狠鸷,即使他面上伪装的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所以到广州后,江希经常不回家赖在宋登宸家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徐,这个寄住在自己家里的堂哥,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和宋登宸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好玩、太舒适安逸了。江徐和江希一样都是被宋登宸发现有能力倾向的,再加上他自己在江家那边尴尬的处境,所以后来他选择跟着宋登宸他们走江希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让江希感到惊讶的是,江徐竟然爱上了安笙,并且等江希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爱到像是那种疯魔的地步了。光是这个都还好,每个人都有去爱一个人的资格,江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也不会说什么。然而,江希没想到的是,江徐后面竟然和安笙在一起了!最重要的是,这距离宋登宸死亡的时间还不到两年。江希知道的时候当场就暴走了,指着他两的鼻子破口大骂,骂江徐忘恩负义,宋登宸都算得上是他的恩师了,他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也就是这一场暴走,让两人原本就不亲的堂兄弟关系完全破裂。在澳大利亚四年多的时间,两人形同陌路,没有针锋相对但谁也不待见谁。虽说江希现在长大了,也成年了,按照道理来说看人待事应该更为理智、更为成熟。可是回想起这件事,他心里总是有一道坎过不去,不舒服。所以也没有想过和江徐缓和关系,更不觉得他有多可怜,甚至每年这个时候看着他阴沉不爽的脸,感受着庄园里的低气压,江希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报复成功的快感。要说对这件事态度真正的转折点,那就是现在。此刻一边回想着宋登宸说过的话,一边看着江徐落寞的背影。江希揉了揉发麻的双腿,从衣帽间翻出一条薄毯,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除了房间,穿过喷水池和郁金香的小花园,爬上了钟楼。四季已经流转到了秋,澳大利亚的初秋虽不像临县那般早晚沁凉,但夜晚腾升的水汽在此刻随着温度的升高都凝结成了露珠依附在事物表层,偶有微风拂过还是会带来轻微的寒意。在买下这座庄园之前这栋钟楼就在这儿了,不知年份不明原因,就孤独地占据着一角与周围的繁华艳丽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派。砌造的岩石早已被风雨磨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形态,但也只有它们在翻修时被保留了下来。原本摇摇欲坠的陡峭木梯现已被换成更加坚固的铁质旋转楼梯,铜台香烛替代木台油灯,在点亮钟楼的同时又在其肃穆的氛围中增添了几分柔和。生锈的挂钟也被换成了特意从埃及运来的刻有梵文的金鼎钟,但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钟面上的积灰像是在抱怨他们暴殄天物。江希皱着眉踢开那满地的酒瓶和烟头,将手上的毯子随手朝江徐身上一丢,自己则是掏出纸巾擦了擦坐台,半嫌弃半讲究地坐到了他身边。“我没想到你会来,”江徐毫不客气地将毯子披在肩上,咬着烟头说道,“我以为你会坐在那里看到吃饭。”江希看着远处半没于海平面下的旭日,损道:“你背后长眼睛了?”江徐轻笑了一下:“这倒没有,只不过我在夜晚警觉感知会提高,你那么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肯定能察觉到。”“哦,那你这..技能还挺厉害。”江希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赞赏的话。对于江希的恭维江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就再无任何表示。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喝酒,江希来之前怎样现在就是怎样。江希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尴尬地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给我一瓶酒。”过了半天,江徐没有理他,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盯着远处的风景抽烟。江希不满地皱眉,推了推他的肩膀重复道:“给我一瓶酒。”江徐喷出了一口烟雾,袅袅的白烟在他额角舒卷,他斜睨着说道:“江希,你都成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没礼貌,喊人这么基础的礼仪都不知道吗?”这个江希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他和江徐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太生分了,就连平时只有他两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要拿什么东西都不会喊对方而是喊管家帮自己去拿。现如今,等到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江希琢磨了半天都不知该怎么喊。明明之前求他的时候一声‘哥’喊得那么顺畅。“...哥”江希硬邦邦地喊了一声,尾音还没结束便飞快地转向下一句,“给我一瓶酒。”两人隔得近周围又没其他噪音,就算江希转得再快音节出来了江徐肯定就听到了,看着江希生硬的模样,他自嘲地笑了笑,从脚边提起一瓶酒怼到江希面前,跟混混教训小学生似的说:“你一早上的吃东西了吗?我这可都是烈性威士忌,你这喝果酒都能倒的脑子、稍微生冷一点都不行的娇贵胃受得了?”江希看着眼前那明晃晃的酒精度数,自是知道这是自己不能触碰的。但是江徐那嘲讽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反驳:“我现在可以喝啤酒了!四罐都不在话下!”每次放行无论吃什么,壮壮和大飞都要喝酒,就那种氛围下江希不可避免地也喝了一点酒,慢慢地他的酒量也就上来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喝点果酒、喝点菠萝啤就能醉的人了。“哦!”江徐一声哦拉得老长,一副真了不起的嘲讽表情,“那你没去成棕榈泉多可惜啊,没能一展你那四瓶啤酒的酒量。”“你...是江徐吗?话这么多。”江希脸上挂着怀疑的表情,扭头用视线上下打量着他,想象着自己的视线就是扫描仪射出的红外线扫射光波,看是不是某个人披着江徐的皮坐在这里。“你欠骂,”江徐眯着眼伸手点了点,“忍了这么久,自己又送上门来,这不刚好吗。”江希被他给气笑了,将毯子从他肩上拽下来,披到自己肩上,拽紧:“滚一边去吧,我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上来。”说完又加了一句:“冷死你活该。觉觉不睡,大半夜在这儿玩深沉。”“你睡得着吗?在他忌日的前一晚。”江徐偏过头来盯着江希,幽幽地问道。江希被问得心里咯噔一下,抿着唇想了半天才回道:“以前...睡得着,但是现在...不行。”“啊...你还真好意思说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啊,”江徐嘲讽道,“睡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这话真的让江希不爽了,毫不留情地戳穿:“你睡不着难道是因为悲伤登宸哥的死吗?你睡不着那是因为,你知道姐姐她又要去祭拜登宸哥,去祭拜那个在她心里永远忘不掉、占据着重要地位的爱人。”“而你,对此无计可施。”“江希...”江徐猛地凑上来,扣住江希往后缩的肩膀,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微眯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寒颤的冷光,他吐着寒气说道,“你当初...要是也在那架飞机上,和他一起死了该有多好啊...”说道这里,江徐能明显得感受到手掌握住的那块皮肤轻微的颤栗,他脸上绽开了一抹微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你说..这个钟楼的高度应该是能摔死人的吧,监控也照不到这里。我要是就这么把你推下去,说成是你自己失足...”“你别碰我!”江希被他说得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坠楼的画面,惊恐地推开他,慌慌张张地从坐台上跳下来,直到双脚落地了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江徐阴沉着脸跟着他下来,坐到沿墙的沙发上警告道:“血缘在我这里是最微乎其微的,所以这不是你可以骄持、无所顾忌的资本。这是第二次了,江希。从第三次开始,我就会让你见血了。”没了高度的威胁,江希原本慌乱无主的心绪也跟随着脚下的坚实而慢慢稳定,理智也渐渐恢复,自是不惧怕他的威胁警告。相反,还从中看见了他硬撑着长满尖刺外壳里的软弱。江希坐到他身边,将烟从他手里夺走,往后一抛丢出窗外:“戳中你痛点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觉得你就像是个笑话,无论怎样努力、怎样付出一切,都比不过一个死人。”“你啊...”江徐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意,电光火石之间他迅速出手一把扼住江希的喉咙,顺势起身而上,转身的同时还顺手抄过坐台上的酒瓶,将它砸在墙沿上。爆裂声伴随着飞溅的威士忌,在江希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江徐用破碎酒瓶的锋利尖角抵住了喉咙,后知后觉的痛感随着血腥味的弥漫传入脑中的感知器官。“原本你安安静静的,我还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放过你。可是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江徐手上的力度加重,语气缥缈虚无。“放过我?”江希抵着他的手腕让自己能有一丝喘息的空间,忍着烈酒入眼的刺痛,喊道,“你放得过你自己吗?你甘愿就这么当一个谁都能做的慰藉品吗?就算你让所有人都闭了嘴不提,你又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自欺欺人?”江徐的脸扭曲着,泄愤似地吼道,“我有哪一天是能完整地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下去的吗?”“你的存在,就是打破我所有自我麻痹的假象。你应该感到幸运的,我能忍住用比较温和的手段把你送走,而不是送你去见宋登宸。”“你...”江希被他这句话背后所透露的信息砸得当场宕机,惊恐地瞪着眼看向他,语无伦次地说,“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谋杀了...”“你能蠢成这样是我没有预料的,”江徐见血流的够多了便收了力,将酒瓶随手一甩,站起来拽过江希掉落在沙发上的毯子,一边擦手一边鄙睨地说,“谋杀宋登宸?我当时有那个能力?”“那你...”江希捂着脖子坐起来,迷茫不解地看向他。突然,一个念头击中大脑,江希似得知某个惊天大密一般,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我当年从杨玦那里得知...”“嗯,是我安排的。”江徐平静地应了一声,“你知道你有多惹人厌烦吗,回中国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上蹿下跳地登录各方网站是想干什么。”“你要是不那么活跃,说不定你现在还能舒舒服服地躺在你那温柔乡里。而不是在这里碍我的眼。”江希没想到一向对安笙唯命是从的江徐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更没想到他以为的意外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从头到尾他的一举一动、各个反应都被算计预估好了。这样的心机城府,完全颠覆了他对江徐的认知。“你..你到底...”江徐鄙夷地看了江希一眼,似嫌恶地说道:“江希,你真的被保护的太好了,能在诺亚方舟活到现在除了荫庇以外,你那运气也是够可以。”“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能在诺亚方舟坐到高位的人。我的手段、能力,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听到他这么说江希立马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原本的惊恐立马消散,计划的雏形开始显现。江希从他手中将毯子夺过,按住流血的伤口:“你当初为什么送我走?是怎么知道a.l.s这个名字含义的?”听到江希这个问题,江徐猛地扭头,眼眸中溢满震惊,似乎是没想到江希会这么问。看着江徐的表情江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之前整整四年的时间江徐都没对自己动手,为什么突然就忍不了了。原因只有一个,他知道了一件令他忍无可忍的事。放在江希身上再结合所有的因果,这件忍无可忍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江希他本身存在的意义——安笙和宋登宸爱情的‘结晶’,他们的孩子。江希只要出现在安笙面前,就是在提醒着她宋登宸的存在、她对宋登宸的爱恋。这样,安笙永远都忘不了宋登宸,江徐也永远无法将他取代。也正如江徐自己所说的,江希应该感到幸运的,他知道后忍得住没送他去与宋登宸见面。“江徐,我爱我姐姐,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家人之一。”江希说道,“她于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林望对我来说更重要。你有多爱姐姐,我就有多爱他。”“更重要的是,我们都不应该活在过去了。登宸哥..他会活在我们心中,也应该活在我们心中,被我们铭记一生。但是不是以一种令我们折磨彼此、让彼此痛苦的方式。”“我们不能恨他、也不想恨他。但是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可避免地会记恨上他。我不想这样,你应该也不想吧。不管再怎样,他都是你的老师。”说着说着,江希便慢慢地靠近江徐,蹲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带着希冀和乞求的目光看向他说道:“你帮我走,我帮你让姐姐放下执念。”“呵,听起来真不错,”江徐嘲讽地笑了笑,并没有被江希这番话打动,低头看着他说道,“比起这个,我直接弄死你不是更方便吗?”“你不会,”江希笃定地说道,“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你不会再让第二个宋登宸出现在我姐姐心中了。”宋登宸之所以能在安笙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更重要的是,他死在了最美好的时期。很残忍,但也很现实。同样,江希也是如此。在这个最美好的时期。江徐眼中闪过了一抹赞赏和玩味,他的这个弟弟...有点意思。“嗯...”江徐的手从侧腰处晃了一下,蹲下身来拉近了与江希的距离,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坚定地爱着他,就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千万千万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这次,你可得把东西藏好了。”说完他便松开手,抽离身体站起来,长腿一跨坐回坐台上,冷漠疏离地命令道:“你该走了。”江希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手中的东西就会消失,生怕这是一场幻觉。他就这么呆愣地蹲在那里,脚都蹲麻也没有感觉。直到手掌中锥心的疼痛将他唤醒。他猛地一抖,刚想惊呼却立马收住表情,怔怔地看向坐在坐台上喝酒的江徐。此时太阳已经完全破水而出,经过大海的洗涤它的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越发耀眼。直面光芒的江徐也被赐予了光辉的金边,闪烁着光晕的轮廓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江希带着鼻音闷闷地问道:“不是说...说从...”“从中国飞往澳大利亚,二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你觉得是坐什么飞机?”江徐头也不回地打断,“江希,你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到的。”他这么一说江希立即明白,想明白之后只觉得自己愚蠢。江希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物件,带着哭腔地对江徐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是为了你,”江徐说,“我不会和你合作,你太弱了,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我...”江徐垂着头将烟点燃,眯着眼吸了一口,又缓缓地抬头将烟雾吐出,沉着声命令道:“你该走了,江希。”江希紧握着手中的物件知道江徐至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知道不能再过多要求什么,因为江徐说的事实。他真的太弱了,强者从来都不屑于与弱者合作。江希狠狠地闭了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钟楼。带着那个失而复得的项链钻戒,离开了钟楼。江徐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将烟熄灭。从裤袋中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吩咐道:“可以放人了。”--英国,伦敦。半夜的街道上行人和车辆都寥寥无几,喧嚣了一天的伦敦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寂静才让原本声响不是很大的划船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像是在礼佛的祠堂里接连打了好几声喷嚏那般突兀,极其引人注目。不过好在没划多久,船夫摇摇晃晃地将船划到行桥拱门下后便靠边停泊,将船桨立好,叼着烟走向船尾,将竖立在船尾的那个铁箱上的粗重链条打开,柜门拉开的同时迅速地朝旁边一闪,箱中的物体狠狠地砸在了船板上而不是压在他身上。船夫也没有去扶的意思,倚着箱门悠闲自得地将烟点燃,看着地上那个脏兮兮蠕动的物体,笑着问道:“腿废了吗,需要给你安排医生截肢吗?”地上那个不明物体痛的闷哼了一声,扭动着恨恨地喊道:“不需要!”“这样啊..那行,”船夫哼哧哼哧地笑着,弯腰从暗处的一个箱子里摸出一个布袋,施舍似地丢在那人身旁,说道,“身份证、枪、子弹50发、银行卡、银行卡密码、钥匙、地址你要的都在里面,拿了就滚。”地上那人这才终于缓过来了一点,撑着身子转过来,随着他的动作挂在小船上的信号灯也一晃一晃的,昏黄的灯光与黑暗在那人脸上交替,令人看不清他的全貌。但随着摇摆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那人的容貌也完全被灯光勾勒出来。正是已经被狙击手击杀,宣告死亡的杨玦!“你们这么做真他妈的恶心!”杨玦狠狠地拿过那个袋子,瞪着那船夫骂道,“我说了我讨厌羊血!那个味道会让我恶心的三天三夜吃不下饭!你为什么还在我的防弹衣里加羊血?我不信你们买不到牛血、鸡血、鸭血!”船夫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要的急,先开始又不早说,顺手一买就买到羊血了。”“那是我的问题吗?那个女人在我到了b.m之后才给我发的命令,而且我之前是不是就和你们说过随时都有可能,不是让你们早早地备着了吗?”杨玦将那恶心了他将近三个多月的防弹衣给脱下,直接朝那个船夫甩过去。“还有!你们是有病吗,说好的完成了就让我走的,发什么神经把我扣在那个箱子里!让我跟这个东西待了那么多个月!这么些天我没一餐是吃得下的!”“那就得问你自己了,”船夫灵敏地一侧身,躲过那衣物的袭击,“你要是不打坏心思,早就去过你的舒服日子了。”被他这么戳穿,杨玦也没不好意思,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喊道:“这是他欠我的,那个伤顶多就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再说了,也没见江徐他多在乎这个弟弟啊,这时候给我演什么!”“是不在乎,可是你下手太狠把原本的计划给毁了。”船夫冷冷地说道,“你该庆幸的是有了更好的计划,不然,我用子弹可就是全弹了。”看着杨玦被噎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那船夫..不,应该说是那狙击手厌恶地踢了踢他的脚,说道:“赶紧滚,为了监视你我在这里已经耗了太多时间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杨玦才反应过来真正重要的事是什么,急忙打开那个袋子检查里面的东西,兴奋激动的表情在他脸上如同放烟花般轮番呈现。从今往后,他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那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遮蔽地走在街上?”杨玦爬起来问道。“原本是几个月之后就可以的...只不过...”狙击手遗憾地说道,“sabrina知道了你违背命令,你要是抱着侥幸心理不被她的人发现的话,几个月之后可以试试。”杨玦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总还是会幻想着不会被戳穿。现在看来....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还是去韩国整容吧。”说罢,他便提上东西扶着船杆爬到了走道上。“随你,”狙击手瞥了他一眼,走向船头,拿起船桨。刚准备划动时,转头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警告道,“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以后不要再犯傻被人捉住把柄,成为那棋盘上的棋子。”杨玦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扬了扬手,喊道:“爱的恨的都过去啦!”狙击手垂了垂眸,夜色笼罩着他的脸看不清神色。波动的情绪转瞬即逝,再抬眸他还是那个无所牵挂、百发百中的执行机器。船桨拍动着水面的波动声沿着伦敦初春的河道留下了一连串的音符。第125章 昼夜我将埋于终年温暖的向阳沙地,白日里枕着留有日光余温的椰子树午睡,黄昏时听着悠长而又绵延的驼铃观潮。看着被生姜啤酒晕醉的夕阳燃遍漫云,看着被爱侣巧笑、孩童嬉闹而点亮的万家灯火,看着那银盘从密海中升起,看着他们在那一刻交融缠绵。在满天银河的见证下,我登上那月梯去拥抱这世上最明亮而又最温柔的光。stephen·stanford01,12,1983—21,03,2012江希捧着一束梗桔花看着宋登宸墓碑上刻着的墓志铭,豆大的泪珠再一次夺眶而出,在脚尖前的沙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窝。他蹲下身将墓碑上的沙粒拂去,将怀中那捧开的娇艳灿烂的梗桔放在墓碑前,竖立在所有花束的正中央。江希想,就让他自私这么一次吧,挤开其他人的花束,占据这个最好的位置摆放上他为宋登宸献的花。‘叮—’牧师手中的摇铃响起,江希缓缓地站起来,从一旁牧从举起的托盘中端起一杯生姜啤酒,慢慢地将杯中的酒洒在花束堆前的沙地上。生姜啤酒的甜辣与沙地里干燥的腥咸相融,裹着风飘向远方。“叮—”牧师手中的摇铃再次响起,江希拿好手中的戒链双手合十对着宋登宸的墓碑弯腰鞠躬,然后随着牧从的指引走向一旁的木质长椅。此时夕阳、海面、海岸线三者好像都已经融为了一体,水天相接,将其延伸至看不见尽头的长度。随处可见的蜡烛也已全都点燃,随风摇曳的烛光明艳柔和,即点亮了这幽静的海岸沙地又不会扰乱那光阴交缠的夜幕。宋登宸的墓地建在布鲁姆周边的一座小岛上,根据他的意愿选的址,就连来祭拜的人们穿的衣着和祭拜的时间也基本与他的意愿相符。最宽松舒适的白衣,最温柔浪漫的夜晚。唯一与他意愿相驳的,便是他们stanford家族经年不变的牧师礼,硬生生地给这祭拜束上了古板呆滞的枷锁。潮汐渐退,身着繁缛衣袍的大主教还站在高台上诵着听不懂的梵文,那一排排的木质长椅上零星地坐着几个人,才刚开始便有了结束之势。江希环视了一圈,果然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先他一步的安笙。他轻手轻脚地穿过沙地走廊,在她身边落座。才刚坐下,就听见安笙说道:“你选的梗桔很好看,是会令他欢喜的。”安笙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脸上带着的那副墨镜基本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令人看不清神情。江希担忧地看向她,拨了拨手中的戒链回道:“我把花放在正中央了,他一定会看到的。”对于江希这个做法安笙并没有责怪,听她回应的语气反而带着赞赏和骄傲:“本来那些人的花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他不会喜欢这种没有一点真诚感情、公式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