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救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8
作者:维他奶Hope      更新:2023-06-21 01:37      字数:9878
  “这个我知道,”宋登宸笑眯了眼,自豪地说道,“我很开心、也很欣慰,娇娇一直都坚守着那份纯真。”“我也同样知道,初初失了她那份纯真。但是她没有失去底线。”这是宋登宸的原则,一个人再怎样都不能失去底线。“嗯..但是娇娇,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责怪她,你没有我更没有。因为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她根本不用活得这么累,你懂我的意思吗?”江希偏头移开了,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回了一句:“...我懂。”宋登宸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不懂的。以前被厌恶蒙蔽的双眼此时已经全然透亮,被忽视的细节也逐渐显露,串联成一条长长的彩色绷带缠绕在江希胸膛处的伤口上。“娇娇,我们很早就是一家人了,”宋登宸伸手把江希的脑袋扳回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还记不记得你的英文名是谁、什么时候给你的?”江希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提溜着眼珠转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回道:“....我六年级开学去参加英语比赛的时候,那时候安..姐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放轻松..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英文名上面去了,她就说给我想了个独一无二、十分炫酷、额什么什么的英文名..嗯,就是这样。”“是独一无二、十分炫酷、无人可比、无名可撞、寓意深刻的英文名,”宋登宸补充道,“她很早就把这个名字想好了,因为你知道授名是一件很神圣、意义重大的事情。她即把这次授名看做是你的告别,祝你脱离那样的家庭;又把它看做是你的新生,从此你将成为我们最珍爱的小王子。”“a.l.s这个名字,是我和初初一起想了好久好久,否决了好几张纸才选定的。”“athds leper sordes.”宋登宸捧着江希的脸念着那句以太语,声音清冽如泉,唇齿间的碰撞如珠坠玉,“神明藏于人间的宝藏。你就是那宝藏。”“ann loves stephen.”宋登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笙爱宋登宸。我承认,藏了点私心。不过也表明你是爱的‘结晶’。”要不是宋登宸告诉自己,江希从来没想过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英文名竟然隐藏着这么深刻的含义。更不知道,其实早在那么多年前就有人在努力着为自己创造一个家,一个将自己当做最珍贵的宝藏的家。原来自己从不是那可有可无的人。“你...你知道吗,”江希扣着他的手腕,哽咽着说道,“其实,一直到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遇见你们,遇见你,遇见姐姐。从来都没有。”“我知道的,”宋登宸拿拇指拭去他的泪,“我看得出来。娇娇,家人是最重要的,你也要懂得什么是‘家人’,这个界限从来都没有标准,由每个人自己来设定。”“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与卡戴珊同行》的名声那么坏,我却还要让你们看的原因。因为无论里面的内容怎么变,永远不变的就是他们对‘家’、对‘家人’这两个词的态度。”“we will argue,we will fight.but we will always support each other,never betray.that’s a family.”“我感觉自己真的是错过了好多你们细节上的心意,”江希十分自责地说道。“这本来就是爸爸妈妈该做的。”宋登宸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侧身伸手将枕头叠起来,拍了拍说道,“靠上来。”江希乖巧地爬过去,躺在上面,偏头嘀咕道:“我刚才想象了一下我喊你爸爸的场景,咦,真的好怪异。”“我也没多想听你喊,”宋登宸表情有点嫌弃,侧躺在另一边,温柔地看着江希说道,“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我...”江希刚想说我一定会的,但是又猛地反应过来,林望是个男的,生不出来...他自己生不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哥哥,我的那个..结婚对象是个男的。”“我知道啊,可以领养啊。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和我一样遇见一个超级可爱的小朋友了。”宋登宸把江希额前松散的碎发往后拨了拨,将橡皮圈取下,“初初也是太看重你了,但她做的确实不对。”“她真的很过分,”江希烦躁地蹙眉,“直接把林望一票否决,什么机会都不给,她都没了解过他。林望真的很好,那时候我状态那么差,我是真的第一次在他那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就是..已经不单单是爱他这个人了,是爱他的全部。全部你知道吧,就是包括他的家庭关系、过去的种种...”“我知道,不要说得好像我没这么爱过一个人。”宋登宸弹了弹他的额头,“这点你遗传的挺好。”说完他又顿了顿,轻笑了一下:“我们家的人运气都挺好,能够一下子就认定一个人。”“嗯,是啊是啊,”江希扯过被子捂着嘴笑,笑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笑个屁啊,自己都死了,认定了还有个毛线用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又猛地汹涌而来,江希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压来,将胸膛中的空气全部挤出去。“娇娇?”宋登宸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个翻身凑到了江希身边,“你怎么了?”宋登宸刚一靠近那股无形的压力就消失了,江希瞪着天花板,揪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我不知道,就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我...”听见他这么说,宋登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急切地俯下身,扣着江希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严肃地说道:“娇娇,你听好。初初她是做了错事,但是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好。你不要怪她,要去纠正她,帮她找回那份纯真,做最原本、最快乐的自己。”“我的人生目标从来都不是去做什么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或者说去将某一门语言延续地传承下去。我只希望我的家人们,在那人世间仅剩的两个家人,一个叫做江希,另一个叫做安笙,他们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能够被人真诚而又热烈的给予全部的爱意,这就足够了。”江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伸手抓住了宋登宸,惊慌、不敢置信又乞求地喊道:“哥哥...”宋登宸红着眼眶朝江希笑了一下,反扣住他的手腕,翻身坐在了他身上,附身亲了亲额头,又垂下头让两人之间的额头相抵,闭上眼。两人相扣着的手在江希身旁的两侧渐渐开始发光。“哥哥...我...我很喜欢这个...”江希看着那发光的手,颤抖地说道,房间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宋登宸就打断了他。“我这一生,幸运地找到了两个被神明藏在这浩浩人间的宝藏。可惜我缘浅,没有办法珍爱他们一生。所以现在我要将他们交到足够缘深,能够给予他们全部的珍惜与爱意,呵护与荫庇的人手中。”“娇娇,”宋登宸的声音渐渐沙哑、粗粝,他的眼睫不断颤抖着,“我们之间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好好说一句再见。”那团光亮的尺寸越来越大,江希也越来越不能动弹,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下像是被挂了重物,一直拉着迫使他闭眼,他连睁开自己眼皮想再看看宋登宸都做不到,像是得了渐冻症。“在心里对我说一句吧,”宋登宸猛地吸了一口气,咽下那股血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该走了,他一直在等你。”“娇娇,再见。”晃到刺眼的白光瞬间填满整间房屋,像是回到天地未开辟前时。几秒过后白光渐渐收缩减小,随着它光沿边缘的回退,血红与暗黑交杂的建筑也渐渐展露出来,凄惨凌厉的尖叫声和哭喊声从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其中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像是水开时的冒泡声,但又比那个沉闷一些,更像是活火山里岩浆冒泡的咕噜咕噜声。几片被烧焦的黑色残影随风飘过。------第一段翻译耶稣蹒跚撒旦舞动六芒星不断上升那扇门已被打开十字架已被翻转白羊的羊头已被割下我在呼唤什么?father.father....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痛苦,不是说卡文什么的,主要是写到宋登宸这个人物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边写边哭,所以自身的原因。但是这是写的最通畅的了,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到现在4.47am,从写完到粗略的审一遍,我真的不行了,熬夜加哭得眼睛肿,后面再来检查错别字吧。这一章...嗯,看你们自己理解,相信这世间有鬼神之说的可以觉得是真的见面了。不相信的,那这就是梦境。反正,主要是知道两人对话里面的那些内容就行。解释一下歌词,耶稣蹒跚与撒旦跳舞是对比,代表着撒旦的胜利,这是他的胜利之歌,和后面那个白光消散后的场景相照应,并不是说撒旦战胜了耶稣,而是他自己这么唱的歌,莫名的自信,神也不例外。六芒星,地狱之门都是撒旦的代表,十字架被翻转,白羊被割下羊头都是耶稣被推翻的象征。关于那个father,信徒称他们信奉的神都可以叫father,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真的马上要完结了。第123章 冰点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还散发着微焦的墨香,拿在手上还能感受到隐约的温热。安笙拿着检测报告急不可耐地朝江希房间走去,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刚推开门,却发现本应躺在床上修养的人,此时正坐在地毯上,周围散落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安笙又将整间卧室环视了一遍,发现本应陪伴在旁的护工也不见踪影,不悦地皱眉,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护工呢?”江希早就听到她上楼的高跟鞋声,手上翻找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回道:“我让她去给我弄些吃的,我饿了。”刚说到这里护工就从厨房里将食物端来了,安笙将文件放在地上,从她手里接过餐盘:“去忙别的吧,这里有我就行。”护工应了一声,把江希的拐杖放到他身边后便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关好。“不要吃太多,你才刚醒。”安笙坐到江希旁边,拿起刀叉将餐盘里的食物分出去了一小部分,“就算没吃饱,也等几个小时后再吃。”“我知道。”江希将盒子放在一旁,从她手中接过刀叉,细嚼慢咽地吃着盘中的餐食。江希昏迷了近两个多月,刚醒来的时候,四肢像是废了一样,你有感觉但是却根本动不了。胃里也空荡荡的,先开始没什么感觉,渐渐的那种两个多月未进食的饥饿感便毫无征兆地席卷全身,如同饕餮附体感觉能吃光全世界的食物。但是这么久没进食的胃肯定受不了这样,只能先从清淡的流食开始,一小份一小份地吃,每天少食多餐,逐步适应。到现在距离他醒来已经有一两天的时间了,餐食里终于出现了固体需要咀嚼的食物。“你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安笙将文件打开,举到江希面前,方便他边吃边看。江希戳了一块炒蛋,抬头扫了一眼,兴致缺缺地说道:“你直接和我说结果就行,我看的头疼。”“结果就是挺好的,没伤到脑袋。”安笙有些无奈地将文件收走,“但是腹部断裂的骨头还是没完全恢复好,还是得卧床休养。背部的伤口已经结痂,最近几天会发痒,你记得不要去抓,让它自然脱落就行。”一提到背部的伤口江希就忍不住烦躁地皱了眉,眼前闪过那面部全非、没有一块好皮的肌肤,担忧地问道:“会留疤吗?”“会,”安笙看着他一脸烦躁的样子,忍不住上扬了嘴角,最终还是念着他刚醒,把捉弄的心思压了下去,宽慰道,“不用担心,会给你去掉的,保证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江希塞了一口蔬菜,面无表情地问道:“激光?”“不一定,要看你脱痂后的具体情况,”安笙随意地从那堆杂七杂八的物品中抽出一本同学录,也没经过江希同意便直接翻看,“到时候根据医生给的建议再选一套方案。”“嗯...我要去韩国做,”江希毫不客气地提着要求,但却不敢向从前那样用着撒娇的语气。江希知道他和宋登宸的见面不是梦境,虽然无法对此作出任何有科学依据的解释,但是他就是能感知到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当江希从澳大利亚房间的床上醒来时,他似乎依旧能感受到宋登宸与他额头相贴的温度。那绝对不是梦。江希坚信,所以宋登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两天江希一直在回想着他两见面的场景,回想着宋登宸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想他就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笙,该如何处理这一切事情,用一种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方式。但是不管怎样,江希是再也不能用以前那种冷漠厌恶的态度对待安笙了。但是他自己现在也没理清楚所有事情,所以在面对安笙时,情绪十分的变扭,处于中间模糊、摇摆不定的状态。但是安笙没察觉到他的不自然,一直处于提防的高度警戒状态,仔细分析着江希所说的每一个字,所做的每一个动作。现在一听他说要去韩国,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冷着脸说道:“就在澳大利亚做。”“我不要在澳大利亚做,”江希一想到土澳医生那技术就糟心,直接拒绝,“那医生连钻个耳洞都...”“看来英国那次还没让你死心啊。”安笙攥紧了拳头,咬着牙低吼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认不清现实呢。”“什么?”江希被她突然的态度转变搞得有些懵逼,想了半天才搞明白,感情她以为自己提出要去韩国是想着趁机逃走。也就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和安笙之间有着很大、很深的矛盾,这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话常常不能位于同一频道上。“不是,我...”江希想解释,但是他又不能否定自己没有想离开的心思,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泄气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还没想明白,等我捋顺了之后再和你谈。反正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土澳医生的技术不行。”对于江希的耐心解释安笙感到很诧异,虽然语气表情有些变扭,但是总好过预想之中的厌恶怒骂。她愣了愣,不自觉地放缓语气说道:“那就把医生从韩国请过来,在这里做。”“行,随便你,”江希拿叉子搅了搅碗中的意面,闷闷地回道。“嗯,”安笙愉快地应道,江希的妥协服软将她心中的怒火浇灭,觉得sabrina说的在理,收心和历练不能两手都抓,得先把最主要的做了再做下一件。想到这里,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边随手翻着那本老旧的同学录,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再有几天就是春节假了,今年的旅行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因为诺亚方舟聚集着来自全世界各国的人,所以它没有统一的休假时间,十分尊重各国文化按照各国传统进行调休。每年他们三人的调休就跟国内春节调休的时间同步,以往的这个时候都是他们计划着家庭旅游的时间,去各国度假放松。一听见安笙这么问,带有讽刺意味的‘去韩国’的话语就到了嘴边。还好江希反应够快没张嘴发音,看来某种思维用久了很容易形成定式。他将最后一口食物塞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想了想,将食物咽下去后回道:“你们去吧,我伤还没养好,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又不是需要整天躺在床上,偶尔还是需要走动走动的,”安笙笑了笑,“而且也有比较温和一点的活动。我们可以去迪拜看车展,或者去法国看初春秀,再或者去棕榈泉品酒有很多的。”“也不一定只待一个国家,像我们16年的时候不就是飞了美国又去了加拿大吗,可以转几个国家玩,你觉得呢?”回想起以前的旅行江希也来了兴致,笑着说道:“那可以啊,我想想啊..我比较想去棕榈泉品酒,我看卡戴珊的时候就觉得挺好玩的。”“嗯,我知道,”安笙感觉关系有缓和的趋势,也不再绷着脸,跟以前一样地聊着天,“你哥想去芬兰看雪,他说在澳大利亚待久了都快忘了还有冬天这个季节。但是你不是挺怕冷嘛,想去吗?”“都可以吧,就是感觉坐飞机会比较累,”江希说道。“嗯,对,而且你身体也禁不起这样折腾,是不能去太远...”一提到江希的身体,安笙又觉得今年确实不太适合去较远的地方,一时之间又有些拿不准主意。江希将餐盘推到一边,边收拾着箱子里的东西,边说道:“真想带着我一起的话,就在澳大利亚周围走走吧。新西兰的雪景好像还不错?”“啊,对,我们还没去过新西兰,明明这么近,”被江希这么一提,安笙顿时想起还有这么个地方,一时之间所有的行程就在脑中规划了个大概,“这样说的话,澳大利亚也有好几个出名的酒庄。”“嗯,东南沿海那一带吧。”江希将铁盒子拿出来,不急不缓地回道。“对,”安笙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觉得干劲十足,未来可期。为了将这种和气的氛围延续下去,她晃了晃手中的同学录问道,“这是在做什么?都是你小学时候的东西吗?”江希打开铁盒的手一顿,浅笑了一下:“差不多吧,都是之前在广州时的东西。”当时江希从广州回桃县的时间赶的急,江天成也没给他什么选择要带哪些、不带哪些的机会,直接喊人过来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打包送走,颇有一种要将江希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完全清除干净的架势。那几箱物品跟着江希回桃县后便一直放在房间里,江希也没心情去拆开去回忆过往。说来也是巧,江希从桃县跟着安笙他们去澳大利亚的时间也是赶得急,也是跟在广州那次一样,没给选择的机会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打包送走。到了澳大利亚,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这几箱东西也被运了过来。那时候江希刚知道宋登宸的死讯,就更没勇气去拆开来看了。它们就一直被堆在橱窗的角落里。醒来之后,江希就立马想到了这几箱物品,磨着护工要她帮自己搬出来。拆开的时候江希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亲手打开被刻意埋藏着过往的储存盒一样。即期待又害怕。里面的物品堆放的十分杂乱,不知道是一开始收拾的时候就是这样,还是经过接连两次的转折运输颠簸成这样的,时间隔得太久早已无法查证。整理过往物件的过程像是一次寻宝探险的旅程,明明都是自己用过的东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转,你的记忆也不断地被冲刷着、翻新着。某些细微、薄弱地方的记忆就在这长河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厚实的记忆片段。所以当你翻看到某件物品时,你可能会感到十分惊奇,想着:我竟然还会买这种东西?又或者是,这么傻逼的话竟然是我写的?总之,你能看到自己过往许多很可爱、很颠覆自我认知的小物件。你并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把它们当做污点罪证。相反,你会很珍惜这些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奇的物件,将它们当做时光的宝藏。相比于江希的轻松欢快,安笙再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却是猛地一抖,如坠冰窖。广州,这个与她而言,觉得即肮脏又美好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她和江希、她和江徐相识、共同有过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可是自从来到澳大利亚之后,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去提起、隐秘巧妙地回避。以至于,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在他们的谈话中,第一次出现广州这两个字。安笙觉得无形中有一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呼吸,她不自然地停止了腰,绷紧了肌肉,微颤着音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你小时候在广州时的物件?”“当初过来的时候,一起打包运的。”江希抿了抿唇,“我一直没开而已。”“那...”安笙将那本同学录合上,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它丢在远处,又挪动了一下位子远离了那些堆放的物品,“那你现在是怎么想到要整理的?”“我...”江希拿东西的手一顿,低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尝试着和安笙好好谈一谈。收回了手,端正了坐姿,抬头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对上安笙的双眼:“我昏迷的那两个多月,我梦见了登宸哥。”登宸这两个字像是一根巨钉从天而降,直接从安笙的天灵穴开始往下,从中穿过将她整个人狠狠地钉在原处。周围的感知开始逐渐模糊,身体如同碎片边缘化一般开始破裂、消失,存在被剥离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江希在开始说这句话之前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安笙,观察她的表情,自然也不会错过她一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失焦的双眸。在这时,他的心脏狠狠地抽搐痉挛了一下,难以呼吸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也就是在这时,他对安笙所有的不理解、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满顷刻间化为飞灰,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溢满心室的爱意与疼惜。除了生活,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那就是令人觉得即抽象又具体的‘爱’。他那又自卑又敏感又要强的姐姐,因为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硬生生地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可能连她自身都觉得十分憎恶的人。江希不忍地移开眼,垂着眸哽咽地嚅嗫道:“姐姐...”“你梦见他了?”安笙双目失神地喃喃,“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入我梦了...”“不是,不是梦..”江希急忙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很真实你知道吗,就是我..我感觉是真的见到了他,就是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维度,进入了那些失去□□,灵魂生存的世界...”然而这个根本就不是安笙所在意的,因为她根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再加上江希那时脑袋被撞伤,虽说没什么大碍但是难免会有些什么,说不定这种见到本人与之对话就是他那时因伤势而产生的错觉。“嗯,”安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立马问道,“你梦见他什么了?”“我...太多了,”江希眉眼间沾染上了些许伤感,“他样貌一点都没变,还是好温柔...”说到这里,江希猛地想起最重要的那件事,他又激动又欣喜地抓住安笙的手,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说道:“他说我们是一家人,他说他的人生目标从来都不是去做什么掌权者或者去将某一门语言传承延续下去,他只希望我们两个,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被人真诚热烈的爱着就可以了。”“他希望我们过得开心、自由....”江希完全沉浸在回忆叙述的氛围中,兴致勃勃地将所有的对话尽量一字不漏地说给安笙听,想让她知道宋登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又应该怎样不辜负他的期望。也因此,他根本没注意到安笙越来越冷的脸,以及她眼中跳跃的怒火。还没等江希说完,安笙就猛地甩开他的手,盯着江希的眼眸中像是正在爆发着一场冰河世纪的风暴。“够了,江希!”安笙呼气的鼻翼急剧地鼓缩着,声音里像是夹杂着冰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江希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也搞不懂安笙的想法,怎么好好地又这样了,他不解地皱眉,“我怎么了?不是,你发..你干什么?”江希原本想说你发什么神经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行,不能加剧矛盾,要好好说。可是安笙没注意到,也根本没有和他好好谈的想法,措辞和语气自然就很尖锐:“你怎样想的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软弱,就只是一场伏击竟然让你拿宸哥出来编造谎言,去掩盖你的懦弱。”“什么?”江希完全跟不上她的频道,自然也就理解不了她的话。再说了,江希早就被林望宠得脾气越来越大,耐心急剧告罄,“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还有,我哪里编造谎言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没编?”安笙失望地冷笑,“什么‘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被人真挚热烈地爱着’这些话语不是编的?”“肯定不是啊,这就是...”“宸哥他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安笙尖叫着打断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江希的鼻子阴狠地说道,“倒是你!倒是你!在那些个小地方,在那种温水般的生活里被磨掉了血性和傲骨的你!才他妈的会说出这种不思进取、逃避自我的话语。”“就算是真的说了,那也是在你梦里说的。你知道梦是怎么形成的吗?是由你脑海中的潜意识形成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呵,你想要的生活是不是就是和那种垃圾过着那种一无是处的生活。被人真挚热烈地爱着?你他妈是活在童话世界吗,竟然相信那种人会给你这样的爱意?”“你自己听听这都是些什么!只有懦夫才会有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场伏击吗?你是死了还是断手断脚了,让你不惜借宸哥的嘴来说出....”江希也没心思去跟上安笙的脑回路了,他已经完全被安笙说的话点炸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怒吼道:“什么叫做那种人?什么叫做那种垃圾!林望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你形容的那样!你能不能不要带着你自己的偏见去估量我的思维。”“那是怎样,嗯?”安笙没去扶他,就看着他东倒西歪地挣扎着站立,“成绩成绩不行,打架第一名,仗着自己家里有点积蓄就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问你,你那所谓的爱人,他能考得上..那叫什么..他能考得上一个三本吗?”“他走的又不是这条路!他是个绝对能力者,参加的是政府...”“哦!绝对能力者,患有暴动的绝对能力者,”安笙猛地凑近,冷冷地一字一句说道,“他这样的叫什么,叫弃子!弃子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整个诺亚方舟最最最最低贱,最令人不齿的存在。”“呀,不对,他这样的人,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你江希,心心念念准备交付一生的好爱人!”“你他妈!”江希忍住破口大骂地冲动,一直回想着宋登宸和他说过的话来保持理智清醒,压着火解释道,“林望的暴动已经快好了,我走之前他就去参加政府的人才选拔了。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是绝对能过的,他以后就为政府做事了,你知道的中国政府...”“你相信?这个世界是你相信就能成为事实的吗?”安笙一点都不想再和他聊林望,“就算他过了,以后为中国政府做事那又怎样?配得上你吗?”“配...配得上?”江希被她这句话说得一脸懵逼,惊愕地喊道,“我的天呐!这他妈都21世纪了!姐姐!你是哪里来的这种门当户对的古板思想?”“而且再说了,你...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优秀了,是不是觉得只有那种什么亿万富翁,什么资本巨鳄才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