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3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4      字数:9738
  “川儿以为师妹说得不错。”扬唇与青纥一笑,青帝也表态想去雪村。见两个徒弟都生了去雪村的意向,青纥叹了口气,却是认命的带二人到街旁的药铺中为三人换了马车。……坐在新换的马车里,青帝与珲春对视,即确定那药铺便是如意宫的据点。而车辇一动,车中二人才发觉青纥竟是亲自做了马夫。师尊终究是疼她们的!笑过青纥嘴硬,青帝便一边想着徐长歌,一边与珲春在辇中练功。这一练,连着日升月落,却是折腾了近两月。……“师尊……”跟着青纥沿路行医,青帝倒是没想过雪村有那般远。“沿路看些病症也好。”青纥带着两徒弟在雪村周围的村落里行医,却没有急着去雪村里寻自己记挂已久的小辈。在边城时,他就得到消息,说长歌那丫头来了雪村剿匪。而今晨,长歌也与他传信说今日会领兵路过这个村落。他自是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惦念着那头,但想过那丫头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让自己那小徒弟知道其在雪村,青纥便忍不住皱眉。“待会可是要小心官爷!”学着江湖游医与徒弟嘱咐,青纥佯装不经意地提点,却闻不远处传来马蹄声!长歌来了!第93章小心官爷?饶有兴致地望青纥一眼, 青帝倒是没想到徐长歌的头上。含笑随珲春在村落中搭起的棚帐中问诊,青帝甚是感激问诊的时候有太阳。“大夫从何处来?”“家中还有什么人?”村落中前来看诊多是年轻人。见村中来了一大两小不要钱的郎中, 便扎着堆来与她们探听村外的事。“南边来。”知晓自己的口音与村中的百姓不同, 青帝也就没有与她们隐瞒的意思。“南边!”听闻青帝的来处, 问诊的男男女女将青帝围得更紧。因着青帝此时作了女子打扮, 着了一身带着毛边的长袄, 故而远远望去,甚是可爱。不喜青帝被一群乡民包围,珲春一面皱眉,一面扬声道:“不是问诊么?”“小大夫竟是生气了!”村落中的村民甚是淳朴, 并未发现不远处的珲春是女扮男装。堪堪将两人看作青梅竹马,村民们又转头将珲春围在一处哄笑。“既是来村里义诊,小大夫却是要大度些!不然,我们可要想法子将澜大夫留下啦!”“她才不会留下呢!”知晓师姐来此处是为了寻阿姊,珲春丢与看热闹的村民一个白眼,视线却尽数落在了不远处的青帝身上。青帝此时正在与一个老妪问诊,其白嫩的指尖正搭在老妪那枯木一般的手腕上。“老人家腹泻有几日了?”温笑着与老妪问话,青帝的沉稳为其赢得了问诊人的信任。“半个多月了。”老妪按住喉头一阵猛咳, 瞬时将围观的村民吓得后退了半步。“只是风寒……”单手轻拍老妪的背心, 单手将老妪搀至椅上,青帝挑眉望了眼周遭那如惊弓之鸟的村民, 顷刻知晓村中近日定是死了不少长者。“官家说这是疫病!”大胆的孩童从人堆里探出头,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染了就得等死!”“是吗?”再次抬手断了断老妪的脉象, 青帝已是对老妪的病情十拿九稳。老妪会咳嗽,不过是染了风寒。至于腹泻,却是与如意宫的药丸有关。猜着青纥让自己诊断的意图,青帝含笑望向孩童道:“是哪处的官家?”“是北边的!南边人说这是中毒,但他们又拿不出看病的方子。”孩童看了青帝一眼,又缩回到人堆里。听孩童提到了南边,青帝一时想到了长歌。“南边带头的可是一女子?”冒失地开口,青帝见涌在眼前的人堆忽然裂开了一条缝。谁来了?皱眉望向缝隙,青帝忽觉周围的村民也安静了下来。是谁?等着来人露出庐山真面目,青帝率先瞧到了一匹一人高的大马。随着缝隙迅速扩大,马的主人也映入了青帝眼底——是他!确认见过马背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青帝猜测着马主人的身份,马主人也打量着青帝。“你认识长歌?”似是听到了青帝的问话,马背上的男子倨傲地收住马鞭,高声问话。“长歌?”佯装不认识长歌,青帝慢慢从问诊的宽凳上起身。“不认识。”仰面与男子对视,青帝淡淡与男子见礼道,“青澜,青都医者。”“那丫头也是青都的!”没好气与青帝开口,男子继续问道,“青川可是你兄长?”“青川是谁?”确定眼前人识得长歌,青帝踏着地上的积雪朝男子走了几步。“青川不是那丫头未来的夫君么?”男子的眉头皱到能夹死一只苍蝇。男子的神情取悦了青帝。“您说的长歌是徐府嫡女徐长歌小姐么?”低眉望望地上的积雪,青帝半真半假道,“小的少时离家,四方游医,距今六载,着实不知青都之事。”“郎中?”听明白了眼前人的能耐,男子随即冲身后喊道,“请表小姐过来!”表小姐?想过眼前这个男子或是长歌的表兄,青帝看男子的眼神一时也起了变化。她的第一个情敌便是歌儿的表兄么?好奇长歌待会见到自己时可会吃惊,青帝唇边漾起了淡淡的笑意。“你笑什么?”男子面色变得铁青。自表妹与他说过其在青都已定下夫婿,他就在寻找自家表妹的小夫君。表妹与他说其小夫君姓“青”,但纵是拿脚趾头想,也只这天下姓“青”的却没几户。更别提年龄小的!眼前这丫头敢与他说自己姓“青”,定然与表妹的小夫君有千丝万缕的牵连!“叫你家主子出来见我!”想过近日因频频要表妹出来认人,已惹得表妹不待见他,男子扬扬马鞭,想出一个馊主意。“主子?”青帝皱眉。男子却当青帝已然被其吓住了。“就是管事的!”男子没好气开口,去听青帝冲着远处喊道“师尊!有人寻你”。青帝这一呼用了不少内力,男子听得到,青纥听得到,坐在车辇中的徐长歌自然也听得到。“谁来了?”刚拒绝过表兄蓝正丰的邀约,徐长歌正在车辇上打理边城的杂务。而青帝远远一呼,却是惊得徐长歌抬指撩开了车帘。徐长歌的车辇在蓝正丰的正后方,顺着蓝正丰的背影望去,徐长歌正巧看到了青纥的身影从天而降。“赶车过去。”敦促候在车辇上的马夫前行,徐长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君上当真来了雪村?忧心方才不过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徐长歌倚在车窗前,却是一刻都不敢眨眼。“马下何人?”徐长歌听到了蓝正丰的声音。“青纥!”青纥在答话时也用上了内力。“又是姓‘青’的?”看看青纥的面容,确定其不可能是徐长歌的小夫君,蓝正丰将视线转到了珲春身上,“那小子是不是也姓‘青’?”“你当皇姓是白菜么?”一直没吭声的珲春冷哼着呛了男子一声,“他们这群村民怕你,是因为你手里有家伙。说来,问旁人名姓时,便该自己先开口!”“嚯!你是不是叫青川?”男子望珲春的眼睛浮起了一丝占意,“边城方圆千里,你却是第二个敢与我呛声的!官爷我姓蓝,可是满意了?”姓蓝?记过青国北面的肖国皇室姓蓝,青帝眨眨眼,却是想起了徐府早年确是与肖国远嫁过一位小姐。只是,那小姐并不出名。前世青帝登位时,那位小姐似是还特意回青都献过贺礼。“见过蓝皇子。”直接与珲春戳破来人的身份,青帝半低眉,却是想起了徐相之死。方才村民说北边带头人将中药看作疫病,那或是眼前这男子的意思。而村民口中的南边,定说得是长歌。长歌在追究徐相死因么?凝视着脚下的积雪,青帝禁不住一叹。泥泞或是能积雪掩盖,但其迟早有显露的一天。若是徐相之死,与其两个嫁入皇室的妹妹都有关……那真是令人扼腕。似是也想到了这一层,珲春望蓝正丰的眼神有些不屑。“鄙人姓徐,名长书!”冷哼着顶上自家四兄的名头,珲春留与马背上人一个背影。“姓徐?长书……长歌……长书?”蓝正丰将珲春给的名字出声念过,脸色煞时变得更为难看。“表弟带皇……咳,带一小姑娘出门做什么?”想不通自家表弟为何会带一个皇族千里迢迢跑到冰天雪地的雪村,蓝正丰轻咳一声,却是招呼着立在一旁的青帝道,“远道是客,小丫头你且去我表妹的车辇上坐着……至于表弟,咳……表兄我在雪村有屋舍,你且跟我一同打马去……至于你们的师尊……也是与我们一同骑马吧!来人,与两位牵马来!”“呃……”青帝与珲春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珲春原是穿女装的,但她途中非要闹腾着换男装。今日是她着男装的第一天,却凑巧遇到了蓝正丰。“澜儿且去吧……”无意在人前激怒蓝正丰,珲春压下心头的怨念,当着蓝正丰的面催青帝上车辇。“车辇就在我身后!”蓝正丰利落地扬鞭指了指方向。“那公子便多保重了……”低眉多望珲春一眼,青帝佯装忧心地慢步上了车辇。见皇城中的娇花走了,蓝正丰甚是开怀。敦促着珲春上马,二人迎着寒风竟是开始了赛马。听着二人的马蹄声渐远,车辇中的徐长歌却是痴傻着盯住眼前人,半晌没敢出声。“歌儿……”青帝笑盈盈张口,却是怀中一暖。“竟是来了……”徐长歌有些不敢信,但入手的温热又由不得她不信。“歌儿高了……”轻抚着徐长歌的后背,青帝衣领上的裘毛争先恐后地扑到了徐长歌的鼻前。“阿澜也是。”将身子嵌在青帝怀中,徐长歌紧紧地环住青帝的脖颈,口中埋怨道,“半年音讯全无,本小姐只当阿澜你出了事,谁料你去了边城还不算,竟是来了雪村,你是如何寻到雪村的,雪村那般远……”“嘘……”听出怀中人言语中的不安,青帝温笑着环住怀中人,笃定道,“那些都过去了。至于雪村……歌儿却需知晓,无论歌儿去哪里,本殿都寻得到!”第94章“阿澜……”得到青帝的承诺, 徐长歌咬紧唇瓣,硬生生将涌到眼前的酸意压下。这句话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话, 若是在青都说, 她也只当她的君上在逗她开怀。但当下却是不一样的。她的君上不仅追着她到了边关, 还追着她到了雪村……她离青都已近半载, 而心念念的人, 却是轻装赶至她的跟前?她或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吧!徐长歌含笑望着车辇外那茫茫的积雪,青帝衣领上的裘毛在其眼前微微晃动,引得其轻轻地冲着裘毛呵了一口气。“想你了……”埋头枕在青帝肩上,徐长歌觉察到自己眼角淌下了泪, 但那温热的泪又与前世青帝离世后淌下的不同。“不哭……”青帝将语速放缓。经过百余个日夜的相处,她已是能拿捏住怀中这丫头的小心思。“近些日子真是辛苦歌儿了……”轻柔地将徐长歌揽在怀里,青帝温润的声音如暖玉般暖着怀中的人的心。“不辛苦……”哽咽着应下青帝,徐长歌只能默默与自己言说——明明是令她开心的事,她不能哭。“阿澜该是累了,咱们坐下说……”吸气平复心绪,徐长歌轻轻松开环着青帝的手,将其邀到自己方才坐过的席位上。将垫有软垫的坐席让与青帝, 徐长歌抿抿唇, 与青帝露出了两个梨涡。“过来!”见眼前人将带有软垫的坐席让给了自己,青帝皱皱眉, 却是与徐长歌招招手。“这般坐便能时时看到阿澜……”低眉与青帝沏茶,徐长歌用余光打量着眼前人,试图将她的君上刻到心里。前世君上随师尊出门往往以半年为期, 而青都传来的消息,只说君上在四月前便不知所踪……如此算来,她的君上即便是不日就折回青都。若是君上不远千里只是见她一面……徐长歌唇间染上了笑意,笑意却落不到心底。“怎么了?”见眼前人的忽地轻笑,又忽地皱眉,青帝握住徐长歌落在茶壶上的指尖,与徐长歌弯弯眉,“可是不想见我?”“不是。”抬眸望到青帝的眼底,徐长歌感怀道,“只恨这车辇太慢……”当下这车辇是蓝正丰备下了,其构造异常精简,除开其案上多了个鎏金的手炉,旁的与寻常车辇并无分别。不过,或是因为车辇少了宫廷御用的装饰,其速度反倒是能比那些装饰繁复的车辇快上一些。“慢吗?”戏谑地挑起用指尖挑起徐长歌的下颌,青帝压着嗓子道,“莫不是当真不愿与本殿坐在一处?”“怎会?”徐长歌弯着眉,其眉眼间那无处不在的温婉让青帝微醺。“不是有了订婚的小夫婿么?”下意识地逼问眼前人,青帝言语中的酸气让徐长歌掩住了唇。吃吃的侧身笑过片刻,徐长歌忘却了离别。她心里想了全是她的君上竟然醋了!知晓君上心里介怀的是蓝正丰,徐长歌轻挑黛眉,佯装无奈道:“都是姑母的意思。姑母看着长歌年幼丧父,而帝君又将长歌遣至了边城,料想后位定是不能了,才试图撮合那人与长歌……阿澜是知晓长歌的,这青都皇子中,能担上小的,无非你与青河,青河殿下倾慕长乐,自是不会与长歌在一处,那余下的……”“可蓝皇子对你有意不是吗?”青帝抚住了徐长歌的肩膀。“有意又如何?”回眸望向青帝,徐长歌似是说与青帝,又似说与自己听,“阿澜莫要装糊涂,如你我这般的姿容,若是眼光不高,如何会缺裙下之臣?如今本小姐落魄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亲近的。阿澜说蓝皇子与我有意,那又如何?难不成蓝皇子与阿澜有意,阿澜便会与那人在一处么?这世间单相思不少,或是有人会改了初心,皆大欢喜,但阿澜该知道,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领略过世间最美的山色,又如何肯向世间的浮华低头呢?”“这般说,歌儿却是觉得本殿比那皇子好?”青帝问的极为随意,但其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殿下以为呢?”暗笑眼前人竟是被自己吓住,徐长歌望向青帝的眼睛。“或是……”青帝犹豫片刻,含笑道,“不如。”“阿澜……”知晓青帝的意思是她不如蓝正丰,徐长歌眨眨眼,却见青帝将她抱到了腿上。屈膝落座在带着凉意的席位上,青帝望着怀里人,其眸中的温柔险些将徐长歌溺毙。“听我说。”前倾将俩人的距离拉得更近,青帝把案上的手炉塞到徐长歌手里,“旧语云,珠玉在侧,自惭形秽,歌儿已知我活了两世,但每逢歌儿与我言语,我便知自己想错了不少事。前世里,我自以为是,自以为所谓情爱,即是一味在暗中对一人好,一味的付出,然后将辛苦留有自己嚼。而自打遇到了歌儿,我却是知晓了另一种情爱……或是此时歌儿你还听不明白,但我还是想说与你……歌儿你活得剔透,不太容易被外物所惑,这也让你较旁人更为坦荡大度……我青澜自回魂来,自觉散漫,却能得你青眼,着实三生有幸。但世间却不是所有人都与歌儿你一般……绮罗曾说歌儿你倾心于我,歌儿的倾心,既是与我陪伴、守护,又是逼我更上一步……说来举手之劳,实则用心良苦……而世间人所谓的情爱,有的居心不良,有的却是掺了太多的利益……我忧心蓝皇子,自然忧心过歌儿你会弃了我,与他一处,但更多的,却是忧心那蓝皇子……”“阿澜。”知晓青帝在忧心什么,徐长歌笑望着青帝道,“有姑母在,他做不出什么。”“这样吗?”青帝没忘记神书里那双满是欲念的眼睛,“防人之心……”“好!”徐长歌低眉一笑,却是与青帝道,“待除去匪患,本小姐便再也不至边关。”“除匪患?”恍惚记起正事,青帝一抬眉,却是听到车辇外有异动。“小心!”猛地带青帝缩至桌案下,徐长歌头顶飞过了一支箭羽。“平日也是这般危险么?”皱眉与伏在自己身上的徐长歌颠倒上下,青帝一面将徐长歌护在身上,一面凝神听着辇外的声响。“早年不会……”徐长歌望着青帝的那尖尖的下巴,心中想得却是眼前人竟会护着她?说来,有多久都是一人硬撑了?笑过蓝正丰也不过是欣赏她是领军作战,徐长歌环着青帝的脖颈,含笑道:“阿澜还是与我一同躺下吧。”“辇外……”青帝有些不放心,徐长歌却自行往旁人让了让。罢了……皱眉平躺到徐长歌让出的空地上,青帝听到了车辇外的嘶喊声。这让她记起了另一群人。“来时路上我也遇到过了一群盗匪,但那群盗匪却不像真正的盗匪……更像是……”“官兵。”沉眉接住青帝的话茬,徐长歌低声道:“雪村虽不是什么出名的地界,却是藏了不少势力。据我所知,那些盗匪,便有不少是表哥命人假扮的……”“假扮盗匪做什么?”“往小里说,可以杀人越货,往大里说,可以浑水摸鱼。”与青帝说得含糊,徐长歌却提起了另一件事,“爹爹的死因已是与姑母问清楚了,那水井中的药,皆是如意宫前宫主的手笔。爹爹已是见过前宫主了,前宫主以边关将士的性命相要挟,要其自断于边城……阿澜知晓此事牵连甚广,所以前宫主需要有试药的人选,故而,便有奇士于数年前,携药丸登于雪山之巅,只待雪化药融……”“这样吗?”青帝静静听着,却无端觉得蹊跷。一者,如意宫前宫主早早离世,除非借尸还魂,断断不可能要挟于徐相。二者,徐相虽心系百姓,却也不会为了自家姊妹的只言片语便自断于野。三者,歌儿与徐相父女情深,而歌儿在说此事时,几近无情……“我会尽快与春儿一同配出解药。”不去与身边人添乱,青帝佯装未听出徐长歌言辞中的破绽,只是尽心想着如何与徐长歌分忧。“阿澜……”没料到青帝当真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徐长歌眨眨眼,却是侧身靠在了青帝的肩上,“阿澜来得真是时候……”“是吗?”青帝莞尔,却见车帘被人掀开。“师姐!”珲春先出声,青纥跟在其后面。“配药吧。”带着徐长歌起身,青帝与珲春身后的青纥点点头。“方子已是写好了。”青纥一路也没有闲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与徐长歌,青纥道,“丫头要的东西就在此处,如意宫惹下的祸事,纥叔自己就会能解决,至于你爹爹……”“纥叔莫要自责。”自家爹爹是为社稷而死,与眼前人并无太大关联起袖接住青纥递来的药,徐长歌眉间含笑。“可……”青纥攥紧双手,却被珲春截去了话头。“那群盗匪已是被我毒倒了。”堪堪朝徐长歌走近,珲春挑眉道,“用的是师兄之前那个法子!”第95章“却是什么法子?”徐长歌倒是记起青帝方才听过她们在途中遇到过盗匪。“药, 如意宫的药。”挑眉与徐长歌笑笑,珲春将视线落在了青帝身上, “此处据雪村还有十余里, 师姐可是要随着阿姊去雪村?”“师尊要去别处吗?”青帝听懂了珲春的画外音。师尊会在村落中逗留, 无外乎是等着长歌。如今不仅见到长歌, 还助其配了解药, 那其自然没有呆在此处的理由。师尊是打算回如意宫么?想过近日的些许事皆与如意宫有关,青帝皱皱眉,却也未与珲春应声。“看来师姐是不打算走了。”呛青帝一声,珲春望望徐长歌, 与青纥道,“既是师姐不想走,那便留她与阿姊身边吧。”“纥叔,长歌也以为珲春妹妹说的有理。”徐长歌帮腔道,“阿澜随您学医原是好事,但值此多事之秋,您还是将阿澜放在长歌这处为好,否则, 若是出了差错, 您却是不好与季孙皇后交代……”“急什么?”青纥扫过车辇中的三个小丫头,一时又记起了尸骨未寒的徐封疆。“春丫头也留下吧。”决意一人先行折往如意宫, 青纥与徐长歌嘱咐道,“这般重的担子原不该压到你身上,但纥叔此行, 或是需要防些小人,这般一来,也只能将这两个丫头托付给你。”“纥叔说的是哪里话!”闻说青帝不用远行,徐长歌扬唇压下心中的欢喜,俯身与青纥翻盏沏茶,徐长歌郑重道,“纥叔此去,虽不知何时能回来,但长歌只想告知纥叔,徐府在一日,便有一日您的住处,您若是忙完了,便快些回来,长歌还有不少事想与您讨教!”“长歌……”青纥自是知晓眼前人有多聪慧。想来,小小年纪便能领兵剿匪,如何还有他指教的余地?但青纥亦知晓长歌这丫头没有坏心,只是一心希望他能早些回来。“事毕便归!”沉眉将最后一眼留与立在一旁的青帝,青纥扬袖要走,却听青帝道“且慢”。“师尊且容我送一程吧!”快步追到青纥身侧,青帝扭头与长歌道,“剿匪非易事,需要百般心意。歌儿与珲春同心,一同做,定然能事倍功半……若是我留在此处,却是会乱了你们的意思……不如我随师尊去边城,珲春陪歌儿剿匪。待你们诸事做完了,我们在边城回合。”“阿澜……”没想到自家君上会想得那般长远,徐长歌蹙蹙眉,面上终还是带上了笑意。“当真能在边城见面吗?”徐长歌记得青纥与季孙氏的半年之期,“阿澜可知本小姐将你看得极重,若是在边城看不到你,本小姐定会异常伤心……”“会。”含笑与徐长歌颔首,青帝与青纥道,“劳驾师尊与母后传信,便说徒儿近日染了风寒,需在如意宫中静养半年……”“师姐!”珲春有些不赞同,但立在其一侧的徐长歌握住其指尖。“一路小心!”示意青纥带青帝离去,徐长歌压着珲春,立在车辇中间。“阿姊!”见青帝当真随青纥走了,珲春望徐长歌的眼神里满是埋怨。负气抽手坐到车辇的软榻上,珲春没好气道,“阿姊却是知晓师姐为寻你废了多大的气力!你竟是这般就放她走了!”“不会走。”徐长歌弯眉示意车辇外的马夫继续前行,回眸却与珲春追问道,“表哥呢?”“先说说师姐!”珲春对蓝正丰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没什么兴致,“阿姊方才说师姐不会走?”“自是不会……”徐长歌含笑想想青帝与青纥说的话,低声道,“君上只是不想随纥叔回青都罢了。”“阿姊?”觉察到眼前人已不是徐府中那个小姑娘,珲春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些许。恍惚记起前世长歌并未到雪村剿匪,珲春蹙眉道:“阿姊想做什么?”“立威。”徐长歌坦率道,“前世虽然扶君上登上了皇位,但阿姊今世想与君上更多……春儿知道做大事需要人,而阿姊今世最信任的人,除开君上,便是春儿你。”“那师尊……”“纥叔是长辈。”压下珲春借力的念头,徐长歌缓声道,“前世你我二人都无心去经营边城,而边城之外,却是当朝帝君最向往的地方。前世你我总是沉湎于我朝强盛,却从未想过扩土开疆……”“阿姊是想……”珲春噤声,徐长歌却从容自得道:“君上常与我言天下民生,若是你我能助其山河永固,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珲春顷刻想到了她此时只是一个徒有医术的浮萍。“两个选择。一是熬到纥叔仙去,你与前世一般,继承如意宫,二是另立门户。”冷静地蘸水在案上分析,徐长歌淡淡道,“如意宫虽好,春儿你却可以在师尊之前,另一门户。这立门户之资,阿姊会出。但紧要之事,却是要你瞒住君上。”“为何要瞒住师姐?”不是该告诉师姐么?“这般你才能做最后的依仗。”来雪村前,徐长歌也想着如意宫的势力不错。但自打瞧过边民中药,徐长歌便想透了春儿与她说的,不能太过于依靠如意宫。只是,若是此时不敢依靠,日后又如何敢押宝在如意宫上呢?记过前世长乐竟能与青帝下药,徐长歌沉眉与珲春道:“此事交与你,你只消放手做,若是出了事,你尽数丢与我便是……”“怎么?阿姊竟是这般瞧不起我?”珲春与徐长歌一挑眉,却是将其说的话记到了心里。早前她曾艳羡长乐能有通天之才,如今,她亦是后知了十来年,如何能安心跟在青纥身后团团转?“可是需叛出师门?”珲春想听听徐长歌的意思。纵然她与长歌在师姐一事上有争端,但珲春亦是知晓其能耐。“不必。”徐长歌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若是为了另一门户便与如意宫翻脸,着实是自寻死路。况且,纥叔本意也是将如意宫交与君上,若是日后君上又如前世那般,不愿接手如意宫,那岂不是与旁人了方便?”“那便等师姐不要了,再交与我吧!”弯眉与徐长歌一笑,二人即就着如何开门立户闲聊起来。当着二人闲聊,青帝已与青纥折回了早前问诊的那个村落。“诸事小心。”将一小院的钥匙交与青帝,青纥迅速地打理好了自己的包裹。“师尊怎知我要留在此地?”踏雪送青纥出门,青帝望了望青纥留在院内的马车。“如何不知你?”停步看看跟在身边的小徒弟,青纥沉了一口气,却是与青帝道,“上次来雪村,却是十几年前,那时候为师与徐相皆是少年,而我等来,却是有个国泰民安的心愿……”“开边么?”一语将青纥的秘密道破,青帝一边踏着脚下的积雪,一边眺望着雪天相接之处。夜里虽看不太远,白茫茫的雪却也让人感受到自身的渺小。“君父一生志于开边,而徐相能在其当朝时得意,定是与君父同心。”“不错!”青纥望青帝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只是,这世间与帝君同心的又何止是徐相呢?与徒儿你初见时,为师便与你说过,如意宫的意义是……”“长歌。”青帝对此事记得极牢。前世,她只当长歌是如意宫的束缚,而今世,她却觉得如意宫以护着那丫头为首任,着实不错。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毕竟这世间有那般多旦夕祸福。“长歌只是一个名姓。其后背负的并不是一个嫡女那般简单……”青纥转手交与青帝一本书册,而后即是点足如飞鸿般,消失在雪地中。“还有其他吗?”在雪地中静立片刻,青帝随即携着书册折回到青纥留下的小院里。燃烛坐在案旁,青帝指尖一动,便见书册的封皮上落有两字——《远策》。是她理解的远策么?匆匆将书册翻开,入目的线稿震得青帝险些把书册落到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