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4      字数:9670
  “长歌此举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师尊还是莫要烦恼了。若是师尊无事可做,或是可以想想为什么我们刚才能听到头上的声响。”没有与青纥较劲的意思,青帝又指了指头上。“师兄以为呢?”珲春知道缘由却不想说。“许是因为这凿石的工匠手巧吧。”青帝仰头望望头顶上凹进去的石顶,想起来长歌院中那个带回声的湖。徐府当真有不少巧匠呀!青帝由衷羡慕。第81章“呵!竟是能瞧出这头顶的石头有蹊跷!真不愧是我青纥看中的徒儿!”见青帝对暗道的回音有兴趣, 青纥走到青帝身前,带着青帝往前道, “莫要小瞧了这暗道!虽说修的时间过早, 些许路段可能因为年久失修而难行, 但若是想打探些私事, 于这暗道中行走也是不错!”“看来师尊经常在道中行。”青帝跟着青纥走, 心底想的却是这暗道的主人。能想出聚音来打探消息,修缮者的心计不可谓不深。只是,偌大的暗道只用来供一两人行走,委实太过于暴殄天物。青帝如是想着, 却见青纥的步子越来越快。“师尊?”不知青纥为何要加快步速,青帝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珲春。“快些走。”青纥听身后没了脚步声,眉间稍稍有了郁色。冷声催身后二人上前,青纥走在珲春身后道:“你们且沿着石阶快速往上行。再过片刻,此处便会被湖水淹没。”“湖水?”青帝讶然。珲春则拽着青帝的衣袖,带着其快速往高处跑。二人未跑多远,便听到身后有“哗哗哗”的流水声。“莫要回头!”忧心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丫头会葬身在暗道里,青纥一边催两人前行, 一边回看已然淹到身后的流水。“快走!”似是感应到了身后有危险, 珲春应激地使出了前世练到极致的轻功。纵然绝顶轻功离了内力不过是个花架子,但应付眼前这种局面却也绰绰有余。见珲春已是在流水面前尽了力, 青帝也不敢怠慢。堪堪用着与珲春同宗的步法向前,二人一时竟是超出了青纥不少。“你们——”没料到半年不见,两个徒儿竟无师自通了门内秘术, 青纥喜出望外。追着二人向前,青纥压住心头的喜悦道:“你们方才用的是什么步法?”“师尊竟是连‘云深梯’都忘了么?”珲春丢青纥一记白眼,有意将足下的步法生出几分变化。“啧!”青纥有意将视线凝在珲春足下。“不错!竟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青纥含笑称赞道。“都是师兄的功劳。”珲春淡漠地将步法的口诀说与青纥听。听完珲春的口诀,青纥望青帝的眼神变得炽热。珲春这丫头自小习武,又偏好做些奇事,故而改个功法算不得稀奇。但青澜这丫头却不一样。她是长在宫人眼睛底下的,如何能在短短的半年里参透这般玄妙的功法?“川儿又是何时习的武艺?”“未曾。”专心记着脚下的路,青帝轻轻摇头。珲春说的口诀并非她今世所作,也并非是她一人之功。说来,那口诀不过是她前世在峭壁间行走多年后的些许体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青纥之所以会惊叹,不过是她此时年幼。年幼真是个好东西呀!青帝扬唇笑笑,却不料这个笑容尽数落到了青纥眼中。眼见着两个徒儿在他不在的日子里突飞猛进,青纥一时有些恍惚。难不成他竟是收了两个奇才么?忽得对二人医术产生了好奇,青纥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待会你们便替师尊去看看城中的流民吧!”“看什么?”青帝记得前世青纥只要她帮忙掩人耳目。前世她自是不知青纥偷潜回来的,今世知晓了,自然更好奇他要做什么。青纥道:“看那些流民身上是否有如意宫的药。”“什么?”青帝以为自己听错了。青都的流民多是青朝的子民,如何会中如意宫的药?除非……“猜到了?”青纥倒是有些惊奇青帝的机敏。“你是说那些流民皆是假扮的?”青帝说出自己的推断后,背脊升起了一股寒意。“有些人或许死了,但她的意念却仍能在世间流传很多年。”青纥含糊地给青帝一个定论,点头示意二人向前。前方通向哪呢?眼看着珲春已然伸手推开了眼前的木门,青帝抬袖掩住了迎面而来的光。暗处走得久了眼睛便不能直面亮处。待阳光的暖意洒到身上,青帝倒吸一口气,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桃花饼?摇头忘却忽然涌入心间的臆想,青帝慢慢顺着暖意走出暗道。暗道一出,青帝便被脚下的松软绊了一脚。“怎得这般不小心?”轻轻责怪伴着丝丝难言的担忧。“长歌?”惊奇竟是能在此处见到徐长歌,青帝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啧!怎会有这般神奇的地方?伸手去摸右手旁的树干,青帝只觉那枝头上的花枝甚是眼熟。“那就是桃花呀!”立在花枝间的徐长歌温笑着折下一枝半开的桃花递与青帝。“桃花?”由桃花想到了徐太后,青帝心切地握住了徐长歌的手,“太后那处你可是说好了?”“如何未说好?”徐长歌伸手露出一端如玉的臂肘,却是将桃枝插到了青帝的头上。“君上且看看,这支桃花簪好不好?”说话间,徐长歌手中出现了一面铜镜,而铜镜中正是出现了一枚金镶红玉的发钗。“好。”青帝望着头顶的青丝在铜镜中不断变幻着形状,余光却不住的落到了徐长歌身上。任眸中尽是青帝的身影,徐长歌道:“君上且与长歌在此处可好?春饮桃花茶,冬饮桃花酒,夏来你我二人设宴于林下,秋尽长歌可陪您彩缎舞于秋千上……”“是吗?”青帝仰头看看高处。这一看,她却是当真立在了秋千上。除开她,秋千上还立了徐长歌。此时,徐长歌着了一件三色九破裙,藏青色的裙摆让其在桃花间格外显眼。这当真是暗道的尽头么?与徐长歌并立在踏板上迎风而起,青帝俯瞰到足下有成百上千的桃树。而那桃树上,尽是粉粉嫩嫩的桃花……“到此为止吧。”隐约猜到了眼前是幻象,青帝望着眼前那纷纷扬扬的花瓣,冷声道,“你不是她。”“你怎知我不是她?”立在秋千上的徐长歌捧住了青帝的下巴。“君上,你且看看我呀!”弹指将不远处的青山化成一面铜镜,徐长歌示意青帝看镜中人道,“君上看完再决定也不迟。”“嗯?”青帝扬眉一望,见镜中立了两人。一人是着了华服,捧着凤印的长歌,一人是绾了青丝,正在替徐长歌描眉的美人。从背影看,那美人略为清瘦。但其垂在身后的青丝,却是被徐长歌偷偷握在手中。是何人在与徐长歌描眉呢?青帝努力去看,却见那佳人回头,竟是露出了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似是觉察到青帝在看她,佳人抬眉一笑,露出一双明眸善睐。“吾名阿澜。”“阿澜?”未料到自己长成后竟会是眼前这么一幅模样,青帝有些失神。“对呀!”将手中的眉笔展与青帝看,佳人弯眉道,“吾便是你,你也是吾……你只要留在此处,便能与吾一般……”“与你一般活在梦里么?”眯眼打量着镜中那极美的图景,青帝倒是有些手痒。心想着若是能动笔便好,手中便是有了一支笔。纸呢?青帝再一想,眼前的纸笔便是自行开始将镜中的景象开始描摹。“既是喜欢,何不留下来?”佳人倒是没有制止青帝的举动。但其那双清亮的眼睛,盛满了好奇。“既是假的,又何必留下来?”淡淡与佳人一笑,青帝点足道,“告辞。”言罢,青帝即跃下了秋千。“等等——”见青帝竟是寻死,立在秋千上的长歌正要伸手,却见前方竟是被迷雾遮掩住了。……“君上看到了什么?”扶住险些跌倒到青帝,徐长歌紧张地喂与了青帝一颗药丸。“长歌?”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着了一身素衣的小丫头,青帝轻笑道,“你还是着藏青色的长裙好看!”“君上?”知晓了青帝在幻阵中看到的人是她,徐长歌整整青帝的衣袖,道,“纥叔真是越来越胡闹了。”闻徐长歌提了青纥,青帝才隐约记起她是从秋千上跳下来的。跳下来之前,她刚刚与珲春走出暗道。“师尊怎么了?此处又是什么地方?”“此处便是徐府的桃林。而纥叔在另一个阵里。”徐长歌拉着青帝朝前走,口中叮嘱道,“桃林中地势复杂,君上莫要松了长歌的手。”“长歌竟通阵术。”青帝跟着徐长歌踏花而行,心中却无对青纥与珲春的担忧。既然青纥敢带她与珲春来此处,定然知晓桃林的厉害。只是,在此处遇到长歌真是令人意外。想着之前还在暗道里听到了身边人说话,青帝刚想问长歌是如何回到的徐府,却听徐长歌道:“君上定是好奇长歌为何会在此处吧?”“呃……”青帝眨眨眼,微微颔首。“宫中还有旁的路。”徐长歌一边解惑,一边与青帝道,“早知今日,君上就该与长歌学学这桃林中的阵法。”“是吗?”青帝含笑。徐长歌道:“是呀!长歌明明与您提过。”“何时?”青帝不记得此事。徐长歌提醒道:“便是您第一次来徐府的路上……”“路上?”“长歌与您提过桃花图!”……桃花图?青帝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彼时她只当长歌要教她的是画技,如何能想到阵法?第82章“此阵有旁的妙处吗?”青帝只当这阵法是为了处置私闯入桃林的奸人, 也并未将徐长歌的笑意放在心上。“此阵是姑祖母设的。”徐长歌带着青帝往右走了几步,“若是君上还记得之前背长歌走的那段路, 也是勉强可以从这桃林里绕出去的。”“原来如此。”青帝望着眼前人, 莫名想到幻境中徐长歌那捧凤印的模样。“再背一次如何?”止住徐长歌往前的步子, 青帝示意其攀到自己肩上。“君上倒是转性了!”含笑攀住青帝的脖颈, 徐长歌心道年岁小了真不错。一岁时, 她的君上大了她一倍。二岁时,她的君上大了她二一。三岁时,她的君上大了她三一。……年岁渐长,而年差渐削。待到双十时, 世人倒不觉她与君上年岁有差。但细想来,她却是用了数十年,才渐渐拉平了两人眼中的风物。“若是君上寻不到路,便换长歌来背吧。”伏在青帝的肩头,徐长歌轻笑出声。“莫不是为了本殿中了迷阵欢喜?”温声与肩上人打趣,青帝倒觉得足下轻便了些许。“你——”觉察到肩上人竟是在与她传内力,青帝猛地止住了步子。“君上莫停。”堪堪从青帝肩上抬指,徐长歌凑在青帝的耳际呢喃道, “这身子的功法, 不过四五年,恰好与君上奠基。君上聪敏, 自是不会却长歌这期年之功。但凡事皆是起步艰辛,君上今有捷径,便无需再吃一遍旧时吃过的苦……”“此事……”青帝皱眉。徐长歌又道:“那丫头自是不知晓的。君上定好奇那丫头是与长歌有什么关联。那丫头便是长歌, 长歌与君上一般,皆是轮转而来。但长歌却是比君上早来了几年。珲春来前,便与长歌言过,若是今世等不到君上,她也无意记事。由是,长歌便在珲春知事前,与她喂了秘药。”“长歌是何时来的?”“几年前。”“哦。”闻肩上人说的模糊,青帝倒也没有追问的心思。只是这功法……凝神试试指尖的内力,青帝不由得顿了顿。如意宫的功法?长歌呀!猜想肩上人许是专门替她练的法功,青帝低声道:“长歌可是将功法尽数与本殿了?”“原就是君上门下的功法,如何能谈得上给?”掩唇在青帝肩上轻笑,徐长歌低声道,“前世家父离世后,长歌才开始习武。今世从明日起,也算不得晚。况且,家父辞世后,徐府比不得早前,也不会有太多危险。”“这般么?”闻徐长歌话里话外都没有旁的心思,青帝握住徐长歌环在身前的指尖道,“这要如何传回去?”“既是送出了,如何有收回来的道理?”反握住青帝的手,徐长歌调笑道,“如今君上有了功力,可是要照看好长歌了!”“好。”背着徐长歌沿着花径走,青帝允诺道:“定是不会让你受委屈。”“君上!”见青帝认了真,徐长歌在青帝背上笑出声,“方才只是戏言,君上莫要当真,长歌不是瓶中的娇花,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君上……您需照看好自己才是。”“好。”青帝一边应声,一边止步打量眼前的桃林。此处是她循徐长歌早前的指点,走出的路,但却是一条死路。“君上莫急!”拍着青帝的肩膀示意其转身,徐长歌弯眉望着不远处的身影。“师尊?”转身看到青纥在不远处,青帝一时也是有些不解。“这桃阵原是幻境。”徐长歌从青帝背上起了身。“幻境?”青帝一时倒是想起了如意宫的药。“君上想得不错。”徐长歌似是猜透了青帝的心思,只是拉着青帝的手往青纥那边去,“这桃林原不过是简单的桃林,这桃花也不过是普通的桃花。但姑祖母是个有想法的女人,她希望有不败的桃花……故而如意宫便循着她的想法,配出了一方奇药。”想过不败的桃花原与死了也无太大分别,青帝笑道:“是不败,还是改了花期?”“原是不败,后来变成了改变花期。”“哦?”青帝挑眉。徐长歌含笑道:“不败的桃花自然好看。但那不过是将最美的时候定在了一个时候……姑祖母开始只当桃花开到最艳时好,后来忽地发觉,花开花败各有其美……”“可她老人家终究不是没看透么?”青帝仰面望了望枝头的花蕊,跟着笑道,“不然也不会更改药方。”“千金难买早知道。”拉着青帝向前,徐长歌折了一枝桃花与青帝道,“君上赠长歌以月季,长歌便报君上以桃花吧。”“好。”弯眉接下徐长歌递来的桃花,青帝望了望远处席地而坐的青纥。方才她们离青纥远,只能凭着身形去辨识青纥。如今走得近了,倒是看清了青纥面上的沉痛。“师尊?”于五步外唤青纥,青帝与徐长歌交换了一个眼色。“纥叔许是还没醒。”徐长歌一边示意青帝上前与青纥喂药,一边低声解释道,“方才与君上说过这桃林用过奇药。这奇药除了能让这园中的桃花花期变短,还有致幻之效。姑祖母原是爱极了这桃林中的幻影,但又许是因为怯懦,便也不愿在这桃林中久留。”“你是说……”青帝停住了喂药的手。而青纥则是重重地拧起了眉头。“师尊也是有牵挂的人么?”偏头去问长歌,青帝倒是没想过青纥也会为情所困。“牵挂自然有。但未必是人。”弯眉与青帝解惑,徐长歌扶住青帝的手背,将其掌中的药丸送入青纥口中。“哦?”青帝还想问,却见青纥忽地睁眼喊了一声“有毒”。“纥叔看到了什么?”徐长歌扶着青帝站到一侧,缤纷的桃花让睁眼的青纥禁不住皱皱眉。“歌儿你又改了药方?”撑着膝盖起身,青纥沉眉望了望眼前人,冷声道,“珲春那丫头呢?”“还未寻到。”徐长歌示意青帝去扶青纥,弯眉道,“纥叔且随殿下去阵外,妹妹交与我便是。”“这……”青纥有些犹豫。青帝则起步搀住了青纥。青帝扶着青纥慢慢走,当着与徐长歌擦肩而过时,青帝温笑道:“我在阵外等你。”“好。”扬眉与青帝一笑,徐长歌转身往桃林更深处行。目送着徐长歌走向更深处,青帝猜想眼前人定是知晓珲春的下落。只是,眼前人并不愿与她说。“师尊究竟看到了什么”想过长歌定是不会害她,青帝一边搀着青纥往前走,一边默默与青纥输着内力。觉察到身边人的变化,青纥的神色沉了沉。青帝有内力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内力是从长歌身上来的……不,不会。徐府正值多事之秋,长歌如何会传内力与眼前这个小丫头呢?虽然料定徐府内并不会有奇遇,但青纥心底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川儿呢?你又看到了什么?”青纥旁敲侧击。“长歌。”不知桃花阵中的奥秘,青帝如实以告。“什么?”青纥不敢置信。青帝则止步轻笑道:“徒儿看到了长歌踏在秋千上,问徒儿可愿与她在此处……”“在此处如何?”“嗯……”青帝回想了片刻那幻境中的佳人,沉吟道,“天长地久。”“什么?”青纥面色大变。堪堪攥住青帝的手腕,青纥盯住青帝的眼睛道:“你当真只看到了长歌?”“是。”青帝甚是坦然。“你可知长歌是什么人?”青纥将青帝的手握得更紧。“徐府嫡女。”“那你呢?”“我么……”觉察到青纥眉目中有杀机,青帝勾唇道,“师尊以为我是何人?”“你么?呵!”拔剑横到青帝颈部,青纥冷声道,“开始只当你是深宫里的小可怜,后来发现你竟有些小聪明……”“所以师尊要因为长歌除掉我么?”青帝瞥了眼脖上的剑刃,眸中也是渐冷下来。青纥于她是十多年的师尊。而她于青纥不过是随手捡来的徒弟。或者,此时青纥也未将她看作徒弟。她不过是青纥为长歌寻来的助力。若是寻来的助力不但不能庇佑上位者,还成为了上位者的拖累……那……“师尊看到了什么?”青帝将脖下的剑刃无视。她近身携有青纥藏在密阁里的药……若是青纥不顾及师徒之情,她自然也不会客气。“看到了如意宫的药被倾倒在井水里。”青纥一边答,一边斥责道,“你怎会在桃林的幻境中看到长歌,长歌可知道此事?”“自是知晓。”“那她竟未……”青纥话说到一半,却是腕中一疼。“纥宫主。”抬剑直指青纥,绮罗面无表情道,“小姐说过,川殿下是她所爱,还望您手下留情。”“怎会?”望着从暗处出现的绮罗,青纥皱眉道,“长歌不过是个小丫头,如何会……”“如何不会?”绮罗对青纥的讶然嗤之以鼻,“纥宫主竟是能因川殿下的幻境知晓其心之所属,聪明如小姐,如何不会因幻境而自明其心?”第83章“你是说?”青纥眼中的杀意更重。若是青帝与长歌之间, 不过是一人之执念,那他许是能放眼前人一条生路。但依绮罗之言, 青帝却是长歌所爱, 这让他情何以堪?徐相去了, 他已是追悔莫及。而长歌为其后辈, 他青纥又怎能看其误入歧途?“不错。”见青纥来者不善, 绮罗的眉间也划过了冷意。堪堪提剑护到青帝身侧,绮罗朗声道:“纥宫主,小姐称您一声‘纥叔’,即是我们徐府待您的态度。小姐生而知事, 半岁能言,自不是我们寻常人能揣度……您还是莫要为小辈劳心。”“这话是长歌教与你的么?”青纥的眉头越皱越紧。“此乃婢子的肺腑之言!”绮罗小心地打量着青纥的脸色。“自以为是!”猛地拔剑朝青帝刺出,青纥怒意更甚。他一心待人,却连一介女婢都敢与他教训!“小心!”绮罗不敢怠慢,忙侧身回护。这一回,便是中了青纥的圈套,被虚晃了一剑。“看剑!”想过徐长歌定不会为一个女婢与他作难,青纥转剑刺向绮罗。青纥出手极快, 眼看着泛白光的剑刃朝瞳仁刺来, 绮罗下意识地愣在了原地。完了!盯着越来越近的剑尖,绮罗瞪大了眼睛。“闪开!”见绮罗落于下风, 青帝果断夺过了绮罗手中的剑。奋力抬臂格挡开青纥落下的剑尖,青帝护到了绮罗的身前。“殿下?”未料到青帝竟是能阻住了青纥的剑,绮罗面色变得煞白。“莫慌。”转头望过绮罗, 青帝与青纥见礼道:“师尊!此事与绮罗无关,皆是川儿之过。”“所以?”青纥望青帝的眼神变得深邃。他原是想置绮罗于死地,故与绮罗那一击用了十成十的力……怎料,那必死的一击竟是被眼前这小丫头阻住了!怎会?即便这丫头有长歌内力,也不该能在须臾之间,挡下他的武技!“呵!”知道青纥对自己的剑术有多自信,青帝的眼中也有了笑意。抬腕于空中挑出一个剑花,青帝挑衅道,“所以这剑原是该握于我手上!”“哦?”许是太久没有遇到敌手,又许是方才那记打击来得过于突然……对于青帝的挑衅,青纥倒是头一次没有觉得可笑。“凭什么?”似是已经胜券在握,青纥对眼前的对手有些不屑一顾。“师尊既是瞧不上我,如何不能与我在剑下见真章?川儿不才,虽未拜师学艺,却也能手持三尺青锋!”青帝边说边半眯着眼,细长的眉眼里皆是年少的狂热。“呵!”青纥见状,手中的剑也是扬了起来!飞身朝青帝身边踏近,青纥冷笑道:“既然寻死……”……“呃……”与青帝一同蹲在青纥的身边,绮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帝竟是一招制住了青纥!虽然那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喏……”见绮罗畏惧自己手中的瓷瓶,青帝扬唇笑笑,却将手中的剑还与了绮罗。“殿下。”接过自己的剑,绮罗还是不敢相信向来狠辣的青纥宫主会败在青帝手下。“怎能当真与师尊比剑?”好笑地望绮罗一眼,青帝嘱咐道,“快命人将师尊抬下吧。”“是。”绮罗闻声而动,青帝则是俯身捡起了地上另一把佩剑。剑是青纥,也是她的。准确说,青纥死后,这把剑便是她的。轻笑着将佩剑交与一旁的府婢保管,青帝不禁唏嘘长歌的远见。是呀!若不是长歌远见传功力与她,她又如何接青纥一剑,救下绮罗的性命?不过……说来绮罗也是命大。若非前世青纥离世前,专门与她传授了破剑之法,她断断不能在青纥手下走一招。只是这些都不若绮罗所说的话重要。想过绮罗说自己为长歌所慕,青帝即转身朝桃林里去。……青帝朝桃林深处走时,徐长歌在盘坐在桃花阵中等着珲春醒来。“师兄……”“师兄!”珲春还在幻境里,其一声连着一声的啼哭让坐在其身前的徐长歌皱紧了眉头。究竟梦到了什么?知晓珲春口中的师兄是青帝,徐长歌不禁曲指往其口中弹入一枚药丸。“阿姊?”蓦地睁开眼睛,珲春被眼前人惊得一颤。“可还记得方才的看到了什么?”徐长歌含笑望着珲春,珲春却从那笑意里品出了一点阴寒。“阿姊!你……”似是想起了什么,珲春欲言又止。“之前许与你的,我已是尽数做到了。”徐长歌望着珲春的眼睛,郑重道,“希望你也能依言而行……”言罢,徐长歌起身欲行,而静坐在一侧的珲春仍沉浸在幻梦里。“春儿。”见珲春神情恍惚,而阵中地湿不宜久坐,徐长歌即低声道,“君上在阵外。”“等等!”闻徐长歌提到了青帝,珲春忙出言阻住徐长歌,快步追到其身前,“师兄方才是不是也在这桃林里?”“是。”扫过珲春眼中的戾气,徐长歌瞬时知晓眼前已然是前世那个坐在高处的珲春。既是对上故人,徐长歌随即挂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脸。“春儿还有事?”“她看到了谁?”珲春攥住了徐长歌的手腕。若是未经幻境,她许是还能与眼前人温情以待。但重温过前世的旧梦,珲春只觉自己又入了眼前人的局!该死!这桃花阵原是如意宫的秘密。徐府中人许是不知这桃花的来由,但她掌管过如意宫,自是对这桃花阵甚是清楚。徐府建府百年,本无桃树。而桃花阵中的桃木,皆是徐太后一人所植。徐太后不懂花,自然不惜花。真正懂花之人,原是另一位皇族贵女。但正如如意宫外种满了杏树,徐太后无“杏”,自认入不得那位的眼睛。奈何,徐太后却看不透,只是执著于幻境。甚者,竟是在那位离世后,折腾出了一片致幻的桃园。料到珲春会对青帝的幻境甚是在意,徐长歌淡淡的开口,言辞间尽是嘲弄:“你以为呢?”“看到了阿姊么?”对上徐长歌的眼睛,珲春怒从中来。“不错。”徐长歌扬眉扫过珲春一眼,堪堪将珲春的气势压下。她早就预料到珲春醒来会与她起争执,故她选择先遣青帝归去,独自来寻珲春。“阿姊真是长计!”见眼前人不过是顶了个孩童的躯壳,珲春怒极反笑。“春儿也不差。”徐长歌意有所指。毕竟前世珲春只说会封住记忆,并未提旁的事。“阿姊不是说过此世会让师兄做决定?”珲春倒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所谓情场如战场,既然长歌能想出封去记忆,她又如何想不出封情呢?可惜她终究与徐长歌棋差一着,这封情效果终究不如长歌径直封去记忆。“长歌自认从未替君上做过决定。”徐长歌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她能应下珲春,自然是她想到了制胜之法。前世已与旁人做过了一次嫁衣,聪慧如她,又怎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前世珲春便笑过她能想出封存记忆。但君上前世之所以会选择长乐,不就是因为其与皇权格格不入,白得像张纸么?如是想来,将往事封存固然可笑……但也只有这般,她才能在那人竖起心防前,润物无声。“是吗?”见徐长歌也开始神游天外,珲春嗤笑。她虽嫉恨徐长歌近水楼台,但看其为情所困,仍免不得五十步笑百步。“春儿还是收收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徐长歌回神道:“虽然君上疼你,但长歌以为,君上定是不喜欢你这副模样!”闻徐长歌提到了青帝的喜好,珲春语气不善道:“阿姊可是来看我笑话的?”“怎会?”徐长歌对珲春倒是没什么敌意,“你愿意将如意宫的秘典尽数与我,我又怎会看你笑话?只是秘术之弊,我还未与你说。”“哦?”珲春倒是没想过徐长歌会在此时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