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8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4      字数:9670
  -第78章“这……”绮罗犹豫道, “或是比我等知道的更早。”“若是这般。”徐长歌抽出一枝花瓶中的花枝道,“我们下月便回边关去。”闻徐长歌起了去边关的心思, 绮罗小声道:“去边关做什么?”绮罗自是知晓徐家原是从边关起的家, 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经过数代人的深耕, 徐家早已将根基从边关挪到了青都。听出了绮罗言语中的不赞同, 徐长歌睥睨绮罗一眼, 不容置疑道:“避避风头。”“那……”绮罗想到了徐家在青都的家业。徐家不是简单的一门一户,其下有庄子,有仆婢,偌大的家业, 并不是一朝一夕攒下的,固然也不可能一朝一夕消失。看穿了绮罗的心思,徐长歌不禁皱皱眉,冷声道:“不过是暂时过去,不日我们便会回来。”“是。”见徐长歌脱离了小女儿家的娇态,绮罗瞬时有些胆寒。但想过无论如何眼前都是她侍奉了多年的小妹,绮罗瞬时又安下心来。“走的事可要说与川殿下?”知晓徐长歌与青帝走得近,绮罗小声提议道, “若是告知川殿下, 川殿下日后定是能在某些地方与我们有所帮衬!”“徐家人何时需要旁人帮衬?”不喜绮罗算计青帝,徐长歌伸手开始摆弄桌上的插花。青帝的手上功夫好。无论是雕刻, 还是画画,都是手到擒来。若不是早知青帝是皇族子嗣,徐长歌定要将其错认为手艺人。阿澜!你会想长歌么?想想即将来临的分别, 徐长歌取出一把剪刀,慢慢按着青帝的意思开始对手中的枝干进行修剪。青帝说得不错,每一枝花确实都有其独到之处。但于处于权力漩涡的人而言,只有做出一些选择,舍弃一些东西,才能获得最长远的利益。阿澜,季孙氏说你想做君上。那长歌便圆你这个梦如何?暗暗在心底拿定主意,徐长歌慢慢将剪好的花枝插到已经装满的花瓶中。有些美只是锦上添花,而她所期待的,以及能给予的,都该是雪中送炭。阿澜!你要安心在宫中等本小姐回来呀!徐长歌如是想着,青帝却在鸿鹄阁外遇到了一个消失了半年的人——青纥。“师尊!”不知青纥为何会突然出现,青帝静静打量眼前这个满面风霜的男人。边关之行让青纥苍老了些许。当然,此时青纥不过而立之年,称不上老态。奈何青帝看着眼前这幅面容,便不由自主地将其与半年的相较。“川儿。”似乎对青帝半年来的遭遇了如指掌,青纥用上了当下宫人们对青帝的称呼。知晓鸿鹄阁不是说话的地方,而自己的居处原也是青纥的居所,青帝随即邀着青纥前往慕远宫。……“师尊还请入座。”邀青纥踏入本属于青纥的宫室,青帝一面命婢子与其奉茶,一面温声与其叙旧道,“师尊进来可好?”“不好。”没有和青帝避讳的打算,青纥直言不讳道,“正因为不好,为师才打算亲自带你出宫。”“出宫做什么?”不是不清楚青纥的心思,正是因为知晓,青帝才认真地问青纥缘由。前世青纥也带过她出宫,但那时却比当下晚很多。且前世她会随青纥出宫,不过是因为季孙氏待她过于严厉。而今世,她却想弄清楚青纥要她出宫的缘由。明明医术也可以在宫檐下教,不是吗?“川儿是想违逆本宫么?”没想到会在青帝跟前碰钉子,青纥负手而立道,“可还记得徐相与你说得话?”闻青纥提到了徐相,青帝立刻意会此时与长歌有关。可长歌又能出什么事呢?近日来,太后待她比以往又好上了几分,季孙氏也时常邀其喝茶。青帝道:“师尊可否能将话说得更清楚些?”青纥反问青帝:“川儿不愿跟着为师换了一个地方吗?”“换地方?”青帝温笑道,“可是徐相出事了?”“嗯?”没料到眼前这小丫头会想到徐封疆,青纥不禁转身将青帝上下打量。半年没见,青帝长高了不少。许是因为换了一身男儿的衣衫,整个人也显得坚韧了不少。想起眼前这丫头在半年来经历过不少事,青纥淡淡道:“为师以为足够了解你。没想到却是被你这丫头看透了。你想知道什么?”缓缓与青帝对视,青纥压低声音道:“原以为你和珲春一般,只是个傻丫头,没想到,你却是比她想得深。”“只是惊奇师尊这般快就回来了。”青帝温笑道,“师尊,川儿想知道过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你怎知接下来会出事?”“看来确实是要出事了。”青帝在青纥的注视下,慢步坐回到席位间,“猜会出事一点都不难。月前长歌就和川儿提过师尊你随徐相去了边关。如今你一人回来不说,还悄悄潜入深宫……”“哼。”青帝的用词让青纥不悦。锁眉随着青帝落座,青纥冷声道:“你莫不是以为本宫见不得人?”“不曾。”青帝道,“但川儿以为师尊进宫定然有难言之隐。”“哦?”青纥望青帝的眼神有些冷。他孤身回都时,徐相还没有出事的征兆。当徐相的死讯传来,他却是与徐府一起收到的消息。但即便一起收到消息,眼前这丫头也不该知晓这般绝密的消息。除非,这丫头与谋害徐相的人有牵连!青纥暗自推断着,一旁的青帝则是笃定道:“徐相出事了。”“你怎么知道?”青纥眼底的戒备浓到化不开。“师尊莫急!”看出青纥起了疑心,青帝解释道,“原是不知的。但经着师尊您一点拨,川儿便知道了。”“你是说?”青纥瞬时也想通了症结。若他不逼问眼前人,其即便猜测徐相出事,也不过是猜想,但他一反问,诸事便不一样。悔恨竟是自己走漏了消息,青纥与青帝嘱咐道:“此时莫要说与长歌那丫头听。”“师尊既是知晓了,长歌又如何会不知晓?”淡淡地回问,青帝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珲春。虽然珲春是以婢子之名居在慕远宫,青帝却也未曾将其当真看作宫婢。而因着近日观鱼造出了新玩意,珲春也就日日与观鱼凑仔一处。此时,那丫头或是在观鱼房里吧!“珲春何在?”朗声询问殿外宫婢,青帝示意其召珲春前来。久久未探听珲春的消息,青纥倒是对珲春一事颇为好奇。“珲春在宫里?”“都是长歌的主意。”青帝一边与青纥闲谈,一边思忖着徐相一事。前世她与徐相交涉不多,青纥不说,仅凭今世几面,她也只能勉强猜猜徐相死讯为何没有传开。徐相是为国事而出的青都,断断没有隐瞒死讯的道理,除非……除非徐相并非是亡故于边关。或者徐相并非是死在了帝君派遣之处。若是未死在派遣之处,那尸身运回便需要废些功夫。……知晓珲春过来还需要些时间,青帝索性追问道:“师尊压着消息,可因为徐相的棺椁还未进青都?”“嗯?”青纥皱紧了眉头。他不过才听闻徐相的死讯,这丫头如何会想到徐相的棺椁?“师尊莫不是忘了那人是徐相!”有意将“徐相”两字念重,青帝心知自己又猜对了。徐相出自世家不假,能左右朝势不假,纵横了多年也不假。但此般繁盛,也并非一人之力,一代之功。纵然她即位时,徐府又风头无两,但君父在位时,曾削弱过徐府也未可知。毕竟,此时坐镇后宫的人并不姓徐。隐约猜到徐相身亡或是与数月前的大胜有关,青帝低声道:“话说到此处已没什么意思。不知师尊可愿告诉川儿,为何执意要川儿与您一同出宫?”“如意宫皆是习医。而习医之人走南闯北原是常事。除此……”青纥压低了声音,“只有歌儿那丫头孤立无援上面才会安心。”“上面是指?”青帝一时想起了很多人,却又不知具体是哪一个。“川儿以为呢?”示意青帝大胆猜,青纥的眸光变得阴冷。“徐太后?”率先说出最不可能的人,青帝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低笑声。“师兄果然聪明。”嗤笑着跟到青帝身边与青纥见礼,珲春冷声道,“见过师尊。”“你们……”青纥惊诧。青帝则说出了自己的依据:“皇家无情。想必你们徐府也是如此……皇家想借力,自是希望未来的皇妃尊贵……而师尊您方才说‘孤立无援’,这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太后了……毕竟一个丧父的小丫头,最容易依靠的便是她那高高在上的姑祖母……许是徐相也让太后头疼了多年吧……”“师兄说的是。”有了多余的记忆,珲春自然知晓徐相之死是怎么回事。但这些都是长辈的恩怨,与她无关。谁让爹爹送了太后最喜欢的侄女入宫呢?想过已死的前皇后,珲春与青帝道:“师兄,答应了师尊的要求。”“为什么?”“因为宫外才有阿姊想要的东西。”珲春低声道,“师兄莫不是忘了皇城里流民带来了疫病?”第79章疫病么?没料到珲春会提到疫病, 青帝只觉眼前事比想象的复杂。前世她对出宫一事记忆不深,只记得青纥寻她一同去坊间问诊。如今珲春提起疫病, 莫不是前世珲春也去了?拧眉将视线投向珲春, 青帝用余光扫了扫青纥。“和长歌有什么关系?”“阿姊重情, 自是与师妹我不同。爹爹死于边外, 阿姊定是会追到边外为爹爹寻个公道。师姐未去过关外, 自然不知此番城中的流民皆是自边外而来,而那些流民身上的疫病,正是爹爹亲往边关的原因。”珲春说到此处,却是望向了青纥。“师尊无话想说么?”“有。”青纥皱皱眉, 将声音压到低处,“为师去边关时,也是因着边关有了疫病。但为师赶到边关时,却听闻与我青国相邻的肖国也在传疫病。为师一知此消息,便传信与徐相,徐相也不负众望,命我前去探查。”“结果呢?”青帝倒还是头一次听闻边境传疫病。但想来边境多战乱,大捷后有疫病也是常事。所谓刀枪无眼, 而些许将士葬身沙场后, 若是无人料理后事,必定会引发一些灾祸。青纥避重就轻道:“结果便是为师发现了如意宫的药。”“这又是如何发现的?”珲春倒是好奇这段她不知道的事。纵然青纥明里说了药, 但任珲春想来,或许是毒。“这……”青纥皱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说不口。青帝帮腔道:“徐相已逝, 师尊且说与我等开开眼。”“好!”应两人之邀开口,青纥将语速放得极慢,“待为师去查探,为师发现那些肖国疫病是自去年我军大捷后才开始,而为师追着那消息去,遇到了几个病入膏肓的士卒。那些士卒已在肖国求过医,医者给的诊断是饮了生水,以至于腹泻。”听闻青纥提到了生水,青帝接茬道:“可是水中有毒?”青纥点头:“是。而且是活水中有毒。”“可师尊你如何能发现活水中有毒?”青帝只觉青纥的推断不合常理。若是活水中有毒,自然不会等到青纥他数月后去发现。“活水自然不成。但为师在水源百步外的地方发现了一口井,那井里残有我如意宫的药。”说到此处,青纥轻难自已的攥拳往桌案上落了一锤。若是他发现旁的药还好,为何是如意宫的?在如意宫中,人人皆知解药比毒药难配。“井?”青帝与珲春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有了惊愕。青帝惊奇珲春竟是不知此事。珲春倒是想到了此事或是有人预谋。“师尊可是寻到了下毒之人?”没想到边关的疫病竟是与如意宫有关联,珲春眉心轻轻隆起,“可是如意宫中出了叛逆?”“并非出了叛逆,反倒是为师心慈引来的祸患。”闭目沉上一口气,青纥似是不愿与二人细说此事。但话说到此处,珲春却是能隐约猜到一些东西。纵然师尊他自言心慈,但据珲春所知,师尊铲除叛逆时从未手软。若非要说他心慈,那或许是其接手如意宫时,并没有像历代宫主那般,将前宫主的亲信赐死。前宫主呀!想到那个在徐府内成为忌讳的前皇后,珲春转眸望向青帝道:“师兄可是愿意同我们一同出宫去?”“如何出?”青帝顷刻记起前世出宫并未走宫门。青纥武艺高强,前世出宫便是青纥拎着她,几个飞身溜出的宫。但此法今世却是不行。毕竟前世珲春并未在宫里。青纥再精通武技,也不至于能同时将两人带出宫。“去寻太后定是不成。”珲春率先斩断了一条路。“既是太后不成,那母后那边自然也不成。”青帝起手与珲春倒一杯茶,心底想的却是青纥定然有办法。果然,当着青帝与珲春都将视线投向青纥时,青纥皱皱眉,低声道:“去寻医官来!”言罢,青纥即递与了青帝一个瓷瓶。“服下。”知晓青纥不会害她,青帝利索地去了木塞,吞下药丸。见青帝也不查探,珲春经不住道:“师兄!”“怎么,连师尊也信不过么?”丢与珲春一记冷眼,青纥纵身跃于梁上。“去唤紫檀吧!”青帝揉揉微微发疼的额侧,迅速躺倒在榻上。看懂了眼前人是要装病,珲春随即跑着去寻紫檀找医官。医馆来时,青帝已然有些意识不清。但耳边隐隐约约听人说是染了风寒,需要饮过药汤后静卧修养。晃晃因药丸而沉得惊人的身子,青帝伸手接住了漂浮在空中的神书。之后,青帝眼前便是愈发混沌,直到她看清眼前有一本发着金光的书册时,才渐渐确认神书又来找她了。此番书里会写什么呢?想到上次末尾写过的灾祸已然灵验,青帝索性从尾页开始翻。嗯?尾页怎会只有一行字?“徐长歌,我要你好看!”出声将尾页上的字念出,青帝有些哭笑不得。神书上何时会出现如此通俗的言语?迅速将神书往前翻了一页,青帝看到了这句话的主人——冯长乐。长乐如何会与长歌有牵连呢?侧手任书页在指尖滑动,青帝将书页翻到上次读罢的那页。……“徐长歌问询后,敛笑还府。”“次日,徐府设立了灵堂。”……望着旧时看过的字迹,青帝不禁一叹。她之前只当徐府有了急事,此番想来,却是数日之后的事。毕竟徐相的死讯还未传开。想着长歌此时或是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青帝沉一口气,继续往后翻。“冯长乐见终是看到了姓徐的丫头倒霉,便雇了几个乞儿在坊间散播些徐长歌克父的谣言……待到了徐封疆出殡那日,又特意寻了几个贵女一同去徐府闹事……”呵!看着第七章 的开篇竟是冯长乐带着青河大闹灵堂,青帝指尖的骨节微微泛白。固然落井下石是众贵女中意的手段,但用在此般时节,委实过于龌龊。只是……长乐既有如此下作的手段,又怎会在结尾与长歌作难呢?快速将书页往后翻,青帝看到了“奉旨和亲”。竟是在闹完后就接到了和亲的旨意么?惊诧此世竟是有了这般多变动,青帝沉眉又将书页翻到了第七章 开篇。青帝这一翻,耳边又是一阵熟悉的闲言。“徐小姐真是有个好爹。”是!徐相待长歌却是不错。但书中记的该是徐相的出殡,与徐相待长歌好又有什么关联?“是呀!徐小姐一寄信与徐相说长乐那丫头居心叵测,徐相便与帝君递了折子,请其将长乐那丫头远嫁。”是这般么?青帝还想多听,舌头却是一苦。汤药?被唇齿间的苦涩拉回到慕远殿内,青帝看清了喂药人是紫檀。“殿下可是好了些?”小心地照看着青帝,紫檀眼中闪过了愧色。照看青帝原是她的本分,她却让青帝在她的照看下染了风寒。“是本殿自己不小心……”看紫檀一眼又把眼睛闭上,青帝有意道,“姑姑莫要将此事告知母后,母后素来疼惜本殿,若是她知晓了,定会为本殿烦忧……但此事却需要姑姑专程寻一次史夫子,夫子重学,若是明日本殿未能如期至鸿鹄阁,夫子许会……”见青帝即便在病中还不忘主子与史夫子,紫檀一时有些感动。思及之前有意不唤青帝晨起,紫檀愧意更甚。起手与青帝喂完最后一勺汤药,紫檀叹气道:“殿下既是病了便专心养着,旁的事都有紫檀在,您无需过分操劳……”“怎能不操劳呢……”青帝艰难地吞咽着医馆开来的药汤,哽咽道,“姑姑莫不是忘了母后震怒的模样……今日母后会去鸿鹄阁,而本殿……”“咳咳咳……”说话间,青帝一阵重咳,竟是将药汤咳出了大半。紫檀见状,忙取着帕子,低声宽慰道:“殿下莫要烦恼。此时婢子已是听说了。方才娘娘去鸿鹄阁时,长歌小姐已说了近日并无课业……”“既然这般么……”青帝喘了口气,却是瞪着眼望着房梁。青纥究竟与她喂了何药,竟是能招来那么苦涩的药汤?不知青帝是在看人,紫檀只当青帝心中难受。想过青帝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在近月吃了那般多苦,忍不住温笑道:“殿下莫要再想了。医官嘱咐您要好好调养,您且在此处安心睡下吧。”“有劳姑姑了……”淡淡地与紫檀一笑,青帝眼中的懂事让紫檀有些难过。“殿下说什么傻话。”伸手帮青帝拉好被脚,紫檀与立在一旁的珲春交代过几句后,才慢步出了门。静候着紫檀踏出了慕远阁,珲春的肩头轻轻地抖动。待身后传来关门的声响,珲春“扑哧”笑出了声。“师兄真会装可怜!”动手将青帝从锦被里挖出来,珲春冲着梁上的青纥眨眨眼,“还不下来!”“你这丫头!”青纥也是被青帝盯的有些难受。点足在榻前落稳,青纥一边命珲春去将殿门从里面上锁,一边命青帝将榻上的物件推至一旁。“师尊这是要做什么?”青帝仔细地观察着青纥的动作。第80章“暗道。”言简意赅的吐露意图, 青纥略微得意道,“川儿你在榻上睡了这般久, 可是发现了榻下有异。”“未曾。”但发现了你藏在墙中的药。青帝默默将后半句藏在心里, 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审视着青纥的动作。青纥居处有猫腻, 早前她便知道。前些日子她也曾夜里将这寝宫的犄角旮旯摸过, 但除了那半墙瓷瓶, 并未发现旁的……“丫头可是在算计为师的暗道?”青纥冷哼一声,却又不情不愿道,“榻下这条暗道只能去徐府。”青帝温笑道:“莫不是其他地方也有暗道?”“咳咳……”青纥气得咳嗽。“师尊且顾着些身子。”青帝看着青纥跃上了房梁,心道这机关还真巧妙。“只有从里面锁住门才能打得开。”只当青帝不通武艺, 青纥捋须道,“待你从如意宫中学艺回来,也就能出入自如了。”言罢,青纥扣动梁上木窗旁的木柱,榻上的板面便开始挪动。眼看着躺了半月的床榻下竟是出现了一条暗道,青帝瞬时生出了一身冷汗。前世皇城下也有暗道么?蓦地将视线投向珲春,青帝只见珲春微微地点了点头。“走吧!”珲春示意青帝向下。青帝朝着暗道里一踏,就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再试试脚下, 青帝险些滑倒在湿漉漉的石板上。“这是在暗河底下。”趁青纥未下来, 珲春低声解释道,“此暗道修建时, 便是借了修水道的名头。如今修好了,自然是在暗河底下。”“修水道做什么?”青帝走在珲春身前,本能地护着跟在身后的珲春。“修时说的是供应皇城用水。修好后, 便废弃了。”“你是如何知道的?”青帝脚下一绊,发觉暗道里竟还有向上的台阶。“师兄且慢些。”快步搀青帝一把,珲春低笑道,“原是不知道的,但阿姊让我做一场梦,在梦里,师妹我坐上了师尊的位置,还知道了一些只有历代宫主才知道的旧事……这宫中的暗道原就是上任宫主修的,那是个有主见的女子,但也固执到惊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位宫主?”“还能有哪位?”“你是说徐府已故的主母么?或者渊皇女?”青帝隐约记得长歌与她说过徐府的旧事。“渊皇女?”珲春因青帝的言语笑出声,“看来师兄前世当真是沉迷于医术,并未对如意宫上心。若是对如意宫上过心,师兄断断不会说出这些令人大吃一惊的话。”青帝倒是没在意珲春言语中的揶揄。长歌与她说过如意宫是嫁入徐府的皇女所建,而如今青纥是宫主,徐府主母已故……那她便先入为主的将已故的徐府主母当作了前宫主。“难道不是?”青帝放快了步子,试图拉开与青纥的距离。“不是。”珲春轻声道,“若是渊皇女是前宫主,那便不会有现在的事……师妹的梦里,师兄是做了帝君的。师兄若也做了这场梦,该是知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前辈们的私情如何,师妹我不敢议论,但师妹却能告诉师兄,前皇后才是上任如意宫的宫主。”“哦?”青帝眯眯眼,心中却是涌出了百般猜测。是上任徐府主母过于偏爱前皇后,才将宫主之位传给了她?还是渊皇女被那奇女子横刀夺位,失了权势?“师兄莫要乱想。”听出了青帝的好奇,珲春索性多说了些,“宫主之位是渊皇女主动让出来的。爹爹敬渊皇女,并未约束嫁入府中的渊皇女。而姑姑她志远,一个区区的后位并不足以供她高飞。”“所以宫主之位就落到了她身上吗?”“是。”“那渊姑姑还真是不错。”青帝欣赏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如意宫宫主之位固然高贵,但其还是应当落在有能之辈手中。不过,前皇后当真是有能之辈么?青帝想着前皇后,珲春倒是渊皇女更有兴趣。珲春道:“师兄不喜了解闲事。或是对已故的渊皇女不了解。渊皇女性情不错。虽是皇女,却与师兄一般没什么多余的架子。”“怎么忽的提起渊姑姑?”青帝倒不觉得自己的性情好。这般性情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是居于高处,里里外外都难免吃亏。“因为渊皇女待我们这些徐府子弟都极好。”珲春提起渊皇女,眸中便忍不住带笑意。“是吗?”见珲春笑了,青帝也无意去破坏珲春道好心情。两人闲谈着走上片刻,青帝隐约听到了女声。“等等……”示意珲春停步,青帝凝神细听,却发觉周遭的水声小了,而女声似乎是长歌的声音。“怎么了?”没留意暗道里的杂音,珲春只是笑着跟着青帝止步。“听!”青帝指指头顶。珲春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阿姊?”确信徐长歌在上面,珲春皱了皱眉头。此处似乎不是鸿鹄阁的位置?她们是向西走的,而鸿鹄阁在东边。“这是太后的居处。”当着青帝与珲春皆在暗道里静立时,打理寝宫的青纥跟了上来。“太后?阿姊见太后干什么?”珲春不信她那极为聪慧的阿姊会在听闻父亲的死讯后自投罗网。“嘘——”青帝再次指了指头上。珲春见状,随即跟着青帝一同听声。“请姑祖母放行。”膝盖落地的声响让站在暗道里的三人都忍不住为徐长歌喊疼。“歌儿……”太后的声音格外苍凉,“老身与你父亲姑侄一场……老身看着他少年傲气,看着他立业成家……如今,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极悲,你又怎么忍心躲到那边城去?”但徐长歌哭得却比太后更大声。“姑祖母……常言,百善孝为先。歌儿去意已决,求姑祖母应了歌儿的心愿。且歌儿此去前途难测,所以恳请姑祖母代掌徐家家主印信。”三人聚在暗道里想着徐长歌此时是真哭假哭,耳边却是“沙沙”的脚步声。“那丫头定是将印信交与太后了。”青纥眉头皱到能夹死苍蝇。“阿姊定不会那般糊涂。”珲春替徐长歌辩解。“嘘——”眼看着二人要为那枚没见过的印信争起来,青帝示意二人认真听。………“那东西是怎么回来的?”头顶上徐太后在确定印信的真伪。回应的是徐长歌哭哭啼啼的声音。“是徐宁交与歌儿的。”“他还说了什么?”徐太后有些急切。“他还说……他还说……爹爹说,徐家定会败在我手上……”“所以你就闹着要回边关吗?”徐太后拍条案的声响让青帝一行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糊涂!即便将印信交与老身保管,你怎能想到马上回边关?至少也要等你父亲的棺椁回来才是!”徐太后的责骂令人心惊,但其应下长歌更让人惊奇。听着徐太后宽慰过徐长歌后,便命人送徐长歌回府,青纥的面色沉到能滴出墨。“该死!印信竟是落到了太后手里!”青纥愤愤地攥紧了拳头,“长歌那丫头……”“不是很好吗?”不明青纥为何会那般愤怒,青帝对暗道为何能听到上面的动静更有兴趣。“好什么?”青纥不平道,“你不是徐府中人,自然不知道印信的作用。徐府家主是有能者居之,即便是徐相,当年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坐上的家主的位置,守住了徐府的家业……”“师尊莫不是认为徐太后没能力?”青帝不以为意。如果暴怒能成事,这世间便也不再需要聪明人。“徐太后自然是有能力,但……”青纥想说出太后掌印的坏处,但思忖了半天,也只能讪讪道,“终究不如徐相。”“太后或是不如徐相,但其定然是胜过了长歌……”想过徐太后是从后宫里熬出来的女人,青帝含笑道,“师尊且想想,离了徐相的徐府,该是什么光景?”“嗯……”想到徐相离世后,徐府可能的惨状,青纥久久未言。见青纥不吭声,珲春随即跟着笑道:“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若是这般,再大的徐府也不过是个烂摊子,师尊又何必介怀?”青帝一边问,一边转身继续朝着前面走。珲春所言的与她想的一样。徐相走了,徐府也就散了。“怎么可能不介怀。徐府原是徐相的,日后该是长歌那丫头的……”“日后也未必不是。”青帝对徐太后有信心。纵然徐太后可能在徐相一事上亏欠了长歌,但徐府的大势,青帝相信徐太后能看得清。“这……”似是想到徐太后待徐长歌确实不错,青纥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