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4      字数:9700
  “本殿是第几个到这儿的人?”青帝做出了让步。通过刚刚短短的想处,青帝已然知道观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第二个。”观鱼冲青帝身后的徐长歌笑笑,心中却生出了其他念头。“殿下与徐小姐处的好吗?”观鱼望着徐长歌开口,却从腕上褪下了一个木镯。“好。”虽然觉得观鱼的问题逾矩, 青帝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阿澜!”青帝的答话让徐长歌从心底欢喜, 但徐长歌也隐约猜到了观鱼的心思。“本小姐身边不缺婢子。”徐长歌拒绝的斩钉截铁,观鱼却胸有成竹道:“小姐身边定是缺观鱼这样的女婢。”“你与寻常婢子不同么?”有意挫观鱼的锐气, 徐长歌合上指缝,眉间带上几分傲气,“你该知晓, 徐府不收无用之人,更遑论你是殿下身边的近婢。”“小姐会改变主意的。”观鱼轻笑着扭动一个烛台,瞬时徐长歌身前的地砖便塌陷了一块。示意徐长歌上前,观鱼率先迈入了居住的地道。见着观鱼一截一截矮下去,徐长歌顷刻知晓了观鱼的居处另有乾坤。“在上面等我!”凑在青帝的耳边叮嘱,徐长歌握住了腰间的长鞭。“要下去?”匆匆拉住徐长歌的手,青帝又看了眼昏沉沉的屋舍。观鱼会在地下藏什么呢?带着几分不安,青帝冲徐长歌摇摇头。“等我。”徐长歌将声音放低,却从青帝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那丫头不敢害我。”戒备着取下腰中的鞭子,徐长歌快步跟上了观鱼。见徐长歌执意要下去,青帝也不敢怠慢。想过观鱼终究是永宁宫的婢子,青帝随即起身去追徐长歌。……似是料到了徐长歌会先追下来,行在前处的观鱼慢慢道:“那本书是小姐特意寻的吧!”“怎么?”徐长歌追到观鱼的身侧,却不料观鱼会与她追问孤本。观鱼道:“若是小姐寻的,这木镯便与您了。婢子不日也会向皇后娘娘请命,求赐到您府中。”“理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长歌对眼前这个透着诡异的宫婢没什么兴趣。“那孤本原是婢子祖传之物。”观鱼说得坦诚,徐长歌却轻易寻到了一个漏洞。想过观鱼放在屋舍中的复刻,徐长歌嘲讽道:“偌大的青都如何会是你家的?”“主子有所不知。”观鱼有意放慢脚步,“这青都固然不是婢子祖上建的,但这青都的图纸却是婢子祖上绘的。常在河边走,婢子祖上也知早晚逃不过一死,才命着婢子定要传承好祖上的手艺。”“你是说你姓‘巢’?”徐长歌隐约想起了一个消失的大户。而那个大户之前传闻便是祖祖辈辈为皇室修筑皇陵。“主子果然多识!”含笑应下徐长歌,观鱼低声道,“但那时之前的事了。巢氏自助皇室在皇城下修了一条暗河,便遭遇了灭顶之灾。”“往下多少是暗河?”徐长歌皱眉。观鱼却摇头道:“主子多想了!此处下去不过是婢子的私藏,并不是暗河。暗河的入口在……”观鱼话未说完,便听到头上传来了脚步声。“是川哥哥。”换一个称呼警示观鱼,徐长歌问询道,“方才你说的那些与认我为主有什么关系?”“婢子原为小姐肝脑涂地。”“代价呢?”徐长歌不相信这无缘无故的忠心。“婢子希望徐小姐替婢子报仇。”“什么仇?”“父仇。”观鱼压低声音道,“家父死于边关,婢子却无力收骨。主子出身徐家,日后定是有机会……”“这个报酬有些重。”徐长歌就事论事。观鱼见徐长歌没有迅速回绝,眸中闪着热切道:“婢子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好。”徐长歌看了观鱼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不要骗我。若是你没骗我,本小姐便应下你的要求。不过,本小姐有个条件,在本小姐允许你跟着本小姐前,你要死心塌地跟着川殿下。”“主子?”观鱼不明徐长歌的意思,徐长歌却瞪了观鱼一眼。“徐长歌!”观鱼匆匆改口,即见青帝从身后跟了上来。“歌儿!”快步赶到徐长歌身后,青帝眸中尽是担忧。被青帝眸中的担忧感染,徐长歌软软地抱住青帝,撒娇道:“就一下子没见到川哥哥,已然开始想了……”“小丫头……”享受着徐长歌的亲昵,青帝低眉笑出了声。见徐长歌与青帝处得这般好,观鱼眨眨眼,却是轻咳一声,带着两人继续向前。跟着观鱼往前走,青帝越走越心惊。观鱼居住的地道比她想象的长,且一路没有灯。方才她追上长歌时,还勉强能靠着上方投下的光认路。而此时,已然辨别不出方向。“怎么还没到?”青帝握住徐长歌的手心,示意她止步。“已经到了。”带着青帝转过最后一个弯,观鱼低声道:“殿下想看的便在里面。”“嗯?”本能地松开徐长歌的手,青帝正欲前行,却见徐长歌追到了她身边。抢先走在青帝身前,徐长歌弱弱道:“本小姐怕黑……”怕黑么?未料到徐长歌会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她,青帝轻轻地笑笑,却是从徐长歌身后将徐长歌环到了怀里。“川哥哥……”怕观鱼藏在暗处的东西有危险,徐长歌轻微的挣了挣。“不怕。”凑在徐长歌耳边轻喃,青帝头一次发觉走在暗处也不错。“唔。”与青帝贴着身子走,徐长歌极力去压住心头的欢喜。待看到了不远处有亮光,徐长歌才恋恋不舍道:“到了。”“嗯。”青帝应声却没松开徐长歌。跟着徐长歌走到地道的尽头,青帝眯眯眼,看清了眼前摆了一架水车。“这就是你要川哥哥看的?”徐长歌皱皱眉,却示意观鱼去将水车取过来。“是。”观鱼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堪堪将水车取来递与青帝,观鱼知道自己认下的主子听另一个人的。……“出自你手?”青帝对拿在手中的这个水车并不陌生。前世她看到这个水车是在十年后。那是她已是储君,而西北大旱。为了缓解西北的旱灾,徐长书与她进献了一架水车,说是他们府中的奇士所造。彼时,她曾想徐府真是人才辈出。今世她才得以窥见庐山真面目。原来前世徐府的奇士便是观鱼呀!打量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姑娘,青帝等着其答复。“是。”观鱼低低的应声,眉间却有几分得意。“若是在这几处改改会更好。”记得徐长书曾说眼前人过于自傲,青帝指着手中的水车,说了几处彼时工部呈上的修改意见。“嗯?”未料到青帝当真能看得懂水车,观鱼凝神听青帝解说。当青帝讲到紧要处,观鱼便伺机提问。两人一来二去,神色都缓和了不少。青帝喜欢不闹事的人,而观鱼喜欢能做事的人。当着两人把水车说到尾声,徐长歌弯眉抚掌道:“你们且慢慢改,待到需要银钱时,便来找我!”“长歌……”见徐长歌在幼时便看到了水车铺开的困局,青帝有些开怀。若是早些,她定会艳羡长歌的聪慧。但此时,她却恨不得长歌能更聪颖些!“遇你真是三生有幸!”温笑着将徐长歌揽入怀中,青帝轻喃道,“不过银钱的事青川会自己解决,无需歌儿你费心!”“川哥哥?”以为青帝嘴硬,徐长歌弯眉道,“好!但你缺银子时一定要开口!”青帝打趣道:“开口能给多少?”“嗯……”徐长歌沉思片刻,应道,“给到本小姐去别处借钱为止。”“傻丫头。”青帝喟叹一声,笑着将怀中人搂得更紧。怎会有长歌这样的傻丫头?第70章“哪里傻?”徐长歌望了眼立在青帝身后的观鱼, 弯眉道,“那区区银钱如何比得了你?”“殿下!”见自己选的主子与青帝当真处的融洽, 观鱼轻咳一声, 跪地举高手中的木镯道, “婢子与徐小姐一见如故, 还请徐小姐莫要嫌弃婢子的赠物。”“川哥哥?”徐长歌眨眨眼, 却是摇了摇青帝的肩,“那个镯子似乎有点意思。”“嗯?”转身接过观鱼手中的木镯,青帝并未多想。摩挲这木镯上的花纹,青帝瞥了观鱼一眼, 含笑将木镯递与徐长歌。“既是喜欢便带着吧。”“这可不成!”扬手将观鱼一直惦记的孤本丢与她,徐长歌干脆道,“本小姐没有白拿人东西的习惯。方才见你会做农具,那这本书便赠予你!就当那木镯的回礼。”“小姐……”观鱼喜出望外。在一旁围观的青帝禁不住扬唇一笑。没想到观鱼那丫头竟是喜欢那本水法……“歌儿真是善解人意。”由衷地赞上一声,青帝着实没想过那本水法会落到一个婢子手上。“嗯!”徐长歌欢喜地冲青帝点头,余光却尽数落到观鱼身上。知晓徐长歌的意思是要自己好好跟在青帝身侧,观鱼随即垂目,恭顺地迎着二人折出暗道, 重返慕远宫。……青帝跟着观鱼走回慕远宫时, 紫檀正候在门前。待看清跟在青帝身边的是徐长歌后,紫檀一边与徐长歌见礼, 一边告知青帝明日要去书房。“这是母后的意思么?”皱眉看过紫檀,青帝心头想的却是读书是个苦差。而徐长歌却不这般想。听闻季孙皇后与青帝寻了夫子,徐长歌含笑问紫檀道:“敢问姑姑, 皇后娘娘与川哥哥寻的哪家的夫子?”“是史大人。”淡笑着与徐长歌应声,紫檀起步迎着徐长歌入殿。“史大人?”勉强从记忆里寻出那个古板的夫子,徐长歌与青帝弯眉道,“哥哥明日便是有福了!”“是吗?”青帝也知晓史夫子。史夫子是编书的出身,精通青史。但……想过前世史夫子拿着戒尺逼她背书的场景,青帝禁不住摇摇头。“川哥哥可是要好好向学。”似是料定了青帝在书房不会安分,徐长歌生出了陪青帝上书房的想法。不清楚宫中书房的建制,徐长歌低声问询紫檀:“史夫子那处还有旁人么?”“几位皇子都在。”担心青帝初去书房会遭欺负,徐长歌追问道:“到底是几位?”“三位。”紫檀看看青帝,小声道,“二皇子与史大人不合,已重新寻了夫子;三皇子不喜读书,史大人也由他去……当下,书房只有五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听青河也在书房,徐长歌忍不住皱眉:“那川哥哥为什么没早些去书房?”“这……”紫檀看了青帝一眼,含笑道,“这就得问殿下了。”“不喜读书。”青帝倒也没难为情。世间没有天生爱书的人。如长歌、珲春这般爱书的,一是天资聪颖,看得懂他人言论;二是家世好,居处原就有书;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父辈关照,愿意在其幼时下气力。而如她与青川这般只占了皇室血脉,幼时没打好底子的,注定不会爱读书。即便懂事了愿意翻些折子看,也不过是形势所迫,并非享受。“歌儿希望本殿早些去书房么?”将繁杂的思绪抛至脑后,青帝拉着徐长歌入座。二人一落座,徐长歌便注意到了站在一侧的珲春。没正面与青帝答话,徐长歌望着唇角含笑的珲春道:“春儿,川哥哥便交与你了!”“好。”珲春顺势揭短,“交与她的医书还没有看。”“川哥哥?”偏头去看青帝,徐长歌道,“当真未看?”“呃……”青帝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紫檀,示意其退下。以为青帝惊惧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紫檀识大体地带着一干婢子退下,只留青帝、徐长歌与珲春在殿内。“师兄!”见紫檀已然退下,珲春迅速到二人身边落座。青帝与徐长歌原是坐在圆桌的一侧,但加上珲春,三人便成了三分之势。叩桌翻起一个茶碗,珲春打量着略显青涩的徐长歌,正色道:“阿姊愿意将这般重要的事交与珲春,珲春甚至感激。但您也知晓师兄的性子。她自小便不喜欢识文断字,那史夫子您也知晓。若是断然让师兄去,怕是凭白让师兄遭些委屈。”珲春张口时,徐长歌便觉得眼前的珲春不对。待珲春将话说完,徐长歌断言道:“你不是长月。”“如何不是?”珲春微微惊讶,却将视线投向了青帝。“她是。”温笑着握住徐长歌的手,青帝一面替珲春开脱,一面戏谑道,“师妹今日怎么如此牙尖嘴利?”“都是师兄的错。”珲春眼前出现了她与青帝同案向学的景象。服过转生丹,珲春便多了一些记忆。而那些记忆多是与眼前这个“师兄”相关。譬如读书,她的记忆中固然有不少医书,但更多的还是她陪着眼前这位“师兄”熬夜背书。记忆里,她们的师尊是个聪明人。知晓“师兄”心气傲,不乐意拖累别人,师尊便特意想了个法子治她那聪慧的“师兄”。什么法子呢?想过记忆里青帝背不出书便罚她挨板子,珲春忍不住抱怨道:“若是师兄愿意在医术上多下些功夫,春儿也不必这般辛苦了。”“是吗?”隐约猜到了珲春之前的“前世”在问什么,青帝低眉笑笑,低声反驳道,“师妹说错了,师妹前日递与师兄的医书,师兄已然看完了。”“是吗?”徐长歌截住青帝的话头,与珲春问询道,“那本医书你可是学完了?”“完了。”珲春点头,心道,此时她还未看过,但自打服下了转生丹,她便发现世上的医书她早已看完了。“那便好。”徐长歌对珲春素来放心。想过居徐府时,青帝佯装不识字的旧事,徐长歌对上青帝的视线,央求道:“阿澜!若是你未看过,明日便好好向学如何?”“歌儿?”没料到徐长歌对上书房一事竟是这般上心,青帝不禁弯了弯唇角。堪堪盯住徐长歌的眉眼,青帝道:“若是当真看过呢”“若是当真看过……”徐长歌轻咬下唇,许诺道,“若是当真看过,那本小姐明日便陪你上书房!”“这不是早就决定的事吗?”青帝揉揉徐长歌的脑袋,将徐长歌拥入怀中,“师妹递与我的那本书讲得浅,你定是能听得懂。你方才与我说的,我句句都当了真,而师妹此时又恰好在此处……既是这样,何不让师妹与我们做个见证”“师兄……”见青帝与徐长歌竟是这般亲昵,珲春的脸一时烧了起来。微微偏头避开眼前的两人,珲春别扭道:“师兄,长歌是春儿的阿姊,春儿此次不会帮你。”“无需你帮。”挑眉与珲春一笑,青帝对着徐长歌的眼睛,用着较为清丽的声线慢声道,“师妹且听清楚了。这一章是阴阳起而造化生……”“师兄……”惊诧眼前人竟是能把她眼熟的那本医书原封不动地背下,珲春失手打翻了捧在手中的茶。“怎生这般浮躁?”轻斥珲春一声,徐长歌微微皱眉。而见着徐长歌面色不善,珲春忙道:“阿姊,春儿想起居处还有本医书未看,春儿先走了……”言罢,珲春与青帝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去。……见珲春走了,徐长歌眉头锁得更重。眼前这个有些活泛的丫头不太像她那久居徐府的妹妹。珲春该是个孤僻的丫头,断然不会像方才那般与她的阿澜打趣。“她就是长月。”学着珲春翻了一个茶碗与徐长歌,青帝起身与徐长歌斟好茶。婢子走完的弊端就在此处——便是一杯茶,也得她们亲历亲为。“阿澜知道我在想什么?”任着茶中的热气在脸上氤氲,徐长歌绷住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她是当真觉得珲春奇怪。明明在灵堂时,那丫头还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如何过了两天,便生出了这般大的变化?“她就是珲春。”伸指点点徐长歌的眉心,青帝挑着徐长歌能听懂的话说,“那就是十多年后的珲春。”“十多年后?”徐长歌瞪大了眼睛,“阿澜怎知她到了十年后?”“猜的。”青帝呷了一口茶,心底却是涌起了不少杂思。入世半年余,她已然遇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人。如与她一样带着前世印记的长乐,又如忽梦忽醒的长歌。但透过长乐、长歌,青帝能断定珲春与她们的不同。珲春虽与她们一样,记起了前世之事。但珲春缺了其他东西——她难以确信前世是真的。若是只将前世当作一场梦,那记忆只会让珲春更出色。不过这些却是不必告诉眼前人的。含笑喂徐长歌一口杏花饼,青帝问道:“可还好吃?”“好吃!但阿澜怎知十年后的珲春是什么样?”吃着入口即化的杏花饼,徐长歌不依不饶道,“难不成,阿澜你也是从十年后回来的?”第71章十年么?没料到长歌竟会问这么个问题, 青帝扬唇笑笑,温声道:“哪会有那么多人去过十年后?”隐约听出青帝话中有话, 徐长歌皱眉道:“谁人去过?”“歌儿以为呢?”见青帝问的认真, 徐长歌随即沉眉想了片刻。待口中的桂花饼有些腻味儿了, 徐长歌想起了醒来时那封书信。“此物是阿澜寻人做的么?”徐长歌一面想着配方, 一面望着青帝, 心中却是做好了十足的打算。她已是猜到眼前之物是她做的。但阿澜未必会与她直说。若是阿澜在此事上欺了她,那阿澜定是知晓她不知道的事情。放眼青都,阿澜如何会比她知道得更多呢?轻轻攥住青帝的手,徐长歌等着青帝答复。见眼前人竟是摆出了这般认真的架势, 青帝眨眨眼,低声道:“或是那人做的。”“那人?”徐长歌回过味后,追问道,“阿澜所说的只是那人么?”“还有一个。”想过长乐之后许是会闹出乱子,青帝郑重道,“冯郡主也是从十年后来的。”“为何要称她郡主?”徐长歌皱皱眉,发觉青帝所说的话不合常理的地方,“阿澜怎么知道她是从十年后来的?难不成阿澜当真也是来自十年后?”想到这种可能, 徐长歌忽地想起青帝曾与她说过, 她日后会很好看。“阿澜也是从十年后来的吧。”徐长歌换上了肯定的语气。青帝思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见青帝点了头, 徐长歌也顷刻明白了之前惊奇的事。是了,也只有阿澜去过十年后,她才会知晓冯长乐从那处来。但阿澜为什么会跟着长乐一同回来呢难不成她们两人十年后有牵连?想过近些日子冯长乐总是在寻机凑近青帝, 徐长歌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阿澜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在徐长歌看来,知晓了眼前人的愿景,无论如何,她都能为眼前人出一两分力,但青帝令她失望了。“不知。”弯眉与徐长歌笑笑,青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机缘巧合回来,并没有其他的缘由。”坦诚地说出心里话,青帝为自己添了碗茶。“那长乐呢?”徐长歌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冯长乐便对她们极为不善,“阿澜前世与坏丫头有仇么?”“仇么?”青帝看了徐长歌一眼,低眉笑笑,却也不答。见青帝不答,徐长歌随即对冯长乐多了几分厌恶。“要长歌替阿澜对付那丫头么?”不愿青帝为那坏丫头伤神,徐长歌托着下巴,将冯长乐这号人记上心头。早前冯长乐令她不悦是真,但她却从未动过认真对付那丫头的念头。今日却是不一样了。想过那坏丫头许是知晓自己往后数年做过的事,徐长歌转头问青帝道:“阿澜,你是不是也能未卜先知?”“呃……”青帝呷一口茶,冷静道,“不能。”“这是为什么?”徐长歌眼中的疑惑更深。若是阿澜与坏丫头都经历过往后的十年,那阿澜便该知晓日后之事……如何会与她答不知?“长乐是郡主。”青帝定定神,模棱两可道,“她与青河是一对。”“是吗?”徐长歌不疑有他。按着青帝所说的去想,徐长歌推断道:“阿澜的意思是,冯长乐身后有河殿下么?”隐约猜到青河可能与冯长乐说过不少青都的秘辛,徐长歌继续道:“若是阿澜你猜的不错。那长乐能蒙骗住帝君也不足为奇……不,也许算不得蒙骗。如果长乐当真来自十年后,那她做的占卜定然是真的。”“歌儿怎会这般想?”低笑着打断徐长歌,青帝笃定道,“别的我或是不敢定论,但未卜先知一事,歌儿你不必当真……虽然那丫头近月来风头正盛,但歌儿你且想想看,若是她当真能未卜先知,如何会在徐府是夜宴上做出蠢事,若是她当真能掐会算,如何会在宫宴中被你堵在偏院?那丫头知道些大事不假,但也达不到未卜先知的地步……”“那她之前说的大捷?”“定然是胡诌的。”怕徐长歌因长乐乱了阵脚,青帝将双手合在膝上,一板一眼道:“长乐能算出上次大捷,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参加过一次宫宴,那次宫宴庆祝的缘由便是大捷。至于她推断的新大捷,我之前没有参加过为其庆祝的宫宴,并不能确定日后会不会有。”“阿澜你还知道什么?”忽然知晓了青帝的秘密,徐长歌笑弯了眉。压下心头涌起的千百个疑问,徐长歌抱住案上的茶碗道:“长乐之后会不会很倒霉?”“不会。”前世长乐除了没当上后宫之主,百事都可谓顺风顺水。“这样么……”得知长乐日后或是不会遭罪,徐长歌倒也不遗憾。毕竟单看那坏丫头平日的做派,便知其没跌过太多跟头。“阿澜会一直在么?”将冯长乐抛至脑后,徐长歌忽地想起了眼前人在其母妃的灵堂上未哭。许是之前已流够了眼泪吧……对青帝多上几分心疼,徐长歌软糯道:“阿澜之前过得好么?”“好。”觉察到眼前这小丫头失了探寻的兴致,青帝没有与眼前人提起过往的打算。“与长歌所见的一样么?”“一样。”“骗子。”皱眉环住青帝的脖颈,徐长歌凑在青帝的耳畔呢喃道,“阿澜不信我。”“怎会?”若是不信你,如何敢将来处说与你?青帝没说出心底话,却是凝神听着徐长歌的低语。“阿澜定是只来过一次徐府。不然不会连绮罗都不认识……若是阿澜之前未来过徐府,那长歌之前定然也没有再青川那坏小子手下帮衬阿澜……这般一来,阿澜定是过了不少水深火热的日子……是呀,长歌真傻,竟是愿意听阿澜说些假话。徐府譬如绮罗都不会料理膳食,而阿澜你却能无师自通……一一想来,阿澜你定是吃过不少苦头。”徐长歌轻轻地说着,待说完,已然哽咽着出不了声。“都是些旧事,你又何必太在意呢?”轻拍着徐长歌的背心,青帝对怀里人也多了几分心疼。前世她见过听曲流泪的走夫,也见过写诗流涕的文人,但如长歌这样,为她过往而难过的,她只见过一个半。这一个,自然是此时的长歌。至于剩下那半个……青帝想到了珲春。同样是年幼丧母,同样是学艺如意宫……相似的经历让她与珲春时常能共情。但她们之间也不过是共情而已。同样在深渊里的人,谁又比谁磊落几分?轻叹着举帕为徐长歌擦擦脸,青帝笑道:“本殿还没哭,长歌你怎么能先哭?”“便是阿澜你不哭,长歌才要替你哭。”偏脸躲着青帝的帕子,徐长歌咬唇道,“阿澜会不会恨长歌之前没有去寻你?长歌现在却是想明白了,定然长歌之前负了你,才托梦要阿澜你等着长歌……阿澜之前说不明白回来的缘由,长歌猜,定是长歌之前不甘心,才拉着阿澜你再受一次苦……”“你怎会这般想?”青帝哑然失笑。她前世的种种苦难,一则与她身世有关,二则是她选了长乐,三则与国运有关……总之,无论如何,都与眼前这小丫头没有牵连。“今世有你徐大小姐护着,本殿享福还来不及呢,如何算的上受苦?”将徐长歌从身前拉开,青帝捧着徐长歌的下巴,迎上徐长歌那双蓄满眼泪的眼睛,含笑道,“再者,前世种种都是青澜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歌儿你莫要把过去的事太放在心上。”轻声与徐长歌一句劝慰,青帝挑眉道,“可有什么想吃的?本殿愿意为徐小姐效劳……”“什么都可以么?”对上青帝的眼睛,徐长歌有些难为情。“嗯。”想过神书中能寻到不少做菜的秘方,青帝郑重地点点头。“那长歌想吃让人暖心的膳食。”重新抱住青帝的脖颈,徐长歌补充道,“是阿澜你喜欢的就好。”“好。”伸手抱住怀中人,青帝将其带到了怀里。待徐长歌在其怀中坐好,青帝慢慢地往徐长歌掌心写了几个菜名。“糖醋?”眨着眼问青帝,徐长歌好奇道,“阿澜嗜甜么?”“只是觉得这些菜适合你。”“唔……”想过铺开一案膳食,皆佐过糖醋,徐长歌小声道,“会不会太腻?”“会。”含笑望着怀里人,青帝紧了紧环着徐长歌的手,低声道,“所以,之前写的都不会做与你!”“你……”徐长歌颊上浮过愠色,“阿澜竟是作弄长歌……”“别急。”重新拉过徐长歌的手掌落指,青帝慢慢在其掌心写下三字,地笑道,“此物最暖心!”“阿澜……”觉察到掌心划过的是“徐长歌”三字,徐长歌笑弯了眉眼,却有意刁难道,“方才写了什么,本小姐似乎从未见过?”“你。”青帝轻笑,“三十二笔,笔笔都是你。”第72章三十二笔么?扬唇记起之前与眼前人的一日之约, 徐长歌笑出两个梨涡:“下次不许再写本小姐的名字……若是要写,就写青澜。”“为何要写青澜?”青帝望着徐长歌的眼睛, “那不是一个已然消失了名字么?”“是。”徐长歌点点头, 盈盈的眉眼里满满皆是青帝的影子, “旧时人人皆可唤‘青澜’, 日后此名便归我一人了。”“这样吗?”品出了徐长歌的小心思, 青帝笑笑,“随你。”言罢,青帝即带着徐长歌去御膳房张罗了一圈。因着上次徐长歌已命绮罗打点过御膳房主事,二人此番去便比上次轻便了许多。由主事领着开了一台小灶, 青帝在净过手后,利利索索地选好食材,用文火与徐长歌煲了一锅菌菇粥。“这便是暖人心的膳食么?”坐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看青帝忙碌,徐长歌先是欢喜,后面又有些焦躁。她怎么能放着阿澜一人干活呢?与一旁的宫婢讨上一柄团扇追到青帝身旁,徐长歌恰好瞧到青帝白皙的面庞被火光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