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
作者:哲学少男      更新:2023-06-20 22:37      字数:9801
  “露露姐!”她朝着坐在梯子上的瘦高姑娘兴高采烈地挥舞小胖手。“来。”露露见她过来,三两下便跃上了屋顶,让出梯子给她,转而又俯下身,朝她伸出手,“抓着我,梯子有些旧了,扎手。”小七嘿嘿地傻笑两声,抓住了露露伸给她的手。她气喘吁吁地跟着露露从较矮的房顶,跃到了最高的主楼上,没等到正中间的位置就一屁股坐到了屋檐上。“不行了露露姐,我走不动了。”“那就在这儿吧。”露露拢了拢衣摆,在她旁边坐下。零点的钟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小七闻声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亮亮地看向了夜空。夜空没有辜负她,伴随着钟声,烟花不约而同地从小城的各处窜了上来,拖着长长的尾烟划破了夜的黑,又于海平面的上方炸裂开来,将波光粼粼的海面渲成了夺目的彩。“新年好。”小七偏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说完就朝着露露呲牙笑,眼睛被肉挤得弯弯的,显得露出来的小白牙格外的整齐。不知道是被脸上的肉肉挤没了视线,还是有什么东西忽然无限近地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末了只觉得脸蛋上留下了一点点冰凉柔软的触感,像是被人极快地亲了一口。聚焦回归到了眼里,她看见露露的高马尾被风吹得飞起。她依然如从前那般,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里含着的笑意,却被忽明忽暗的烟花映得真真切切。“新年好。”露露认真地学着她的口吻,一字一顿道。第110章 来年春“你知道的,我以前身材很好。”春意回归大概是在三月初,天气逐日暖和起来,郁枭收拾春夏的衣服出来时,惊觉自己再也撑不起来去年买的那件花衬衫了。他的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腰窄,胸练得也很不错,穿衬衫的时候习惯解开上面两个扣子,隐约露出些胸肌的轮廓,显得整个人都很威风挺拔。可是现在,他需要很用力,腹部才会显露一些过去的线条感出来。“年前还能看出来八块腹肌的,你记得吧?”楚珞珈盘腿坐在蒲团上,冷漠地啃着他晁利安一早给他带来的烧鸡大腿,听着郁枭不知是今早第几次重复这件事。小崽子在趴在他膝盖边啃着鸡胸肉,小嘴吃得油乎乎的,楚珞珈得时不时给它擦一把。“真的很好,你看过的。”郁枭不再裸着上身,对着黄铜镜自言自语,转过头来问楚珞珈,澄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被肯定的期待。结果却只换来了楚珞珈敷衍地点点头,随即又埋头嗦起鸡骨头上的筋皮。似乎感知到了郁枭眼底的失望,他于是挥了挥油乎乎的爪子,“别看了,你都看一早上了,我留条鸡腿给你。”郁枭放下来衣服,盯了他同样油乎乎的小嘴愣了三秒,忽然大彻大悟道:“我不能再跟着你胡吃海塞了。”说完他又朝楚珞珈走了过去,把他整个人端起来掂了掂,又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胖!”楚珞珈吐出鸡骨头,拿手背抹了一把嘴,“谁让你一整个冬天都窝在屋里,不跟我出去溜儿子,你要知道我每天叼着儿子飞檐走壁,教他捕猎打洞,有时碰见小七养得那只肥猫还要跟它干一架,晚上回来还要跟你嗯嗯啊啊,每天的运动量多大啊!你呢,就晚上能打个桩,白天就窝在那儿那只笔‘沙沙沙’地画画,一天还要跟着我吃五顿饭,你不胖谁胖?”郁枭:“……”见郁枭脸上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楚珞珈又连忙改口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你没有……没有大胸我也爱你。”郁枭蹙起了眉头,“你刚刚是不是停顿了一下?你停顿那一下几个意思?”“啊啊啊!我没有!你别压我!我手上有油,蹭被上你又该说我了!”*楚珞珈上辈子,这辈子可能还有下辈子都不理解郁枭为什么在穿这方面这么执着。他甚至没想过郁枭嫌弃小崽子嫌弃了一整个冬天,驱使他来陪自己溜儿子的动力,竟然是为了对得起他那一柜子审美独特的衣服。“你不懂,这个衣服的设计就得肩宽才能挺起来,看着才好看。”郁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肩膀这里还差点儿,后背也得练了。”楚珞珈圈着腿往后挪了挪,生怕郁枭一个突发奇想把那些穿法也很独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他还记得当时被郁枭强行穿上内裤的恐惧。好在郁枭现在对他穿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都不太管了。他比较担心小崽子,离郁枭和他约定好的春天期限已经到了,照理说该把小崽子放回到山林了,印象中每一只小狐狸都会在第二年春天被爹娘赶出狐狸窝,去独立生存,有的狐狸会成长为一片区域的捕猎能手,吸引来漂亮的母狐狸组成新的家庭,也有的狐狸被时间静止在了独立后的第一个冬天。楚珞珈比较幸运,他找到了臭道士的破庙。他觉得小崽子或许也是幸运的,因为他发现郁枭近来越来越愿意亲近小崽子,虽然是把人家当哑铃用的那种亲近。当然,他自己也没能逃过被当哑铃的命运。*当哑铃他还能忍,让他忍不了的是一天他晒太阳晒得好好的,就被郁枭晃来晃去地揉肚子,让他变狐狸出来,他没多想就跟着郁枭走了,直到看见被倒腾的天翻地覆的院子,尾巴顿时就直了。那时已经临近六月,天热起来了,他看见本该窝在他怀里跟他一起晒太阳的小崽子正一边刨土,一边朝他投来可怜兮兮的眼神,果不其然,下一秒郁枭给他拎起来放到一片刚掀了石砖的泥土上,指着一块圈起来的地方让他刨。说着的,要不是在一边扶着葡萄架的晁利安在偷笑,他真想直接给郁枭一爪子。但郁枭没给他下爪子的机会,说完就起身朝着晁利安走过去,从怀里抽出他画了一整个冬天的图纸,拿着一根铅笔头在上面圈了两笔。“这两株葡萄藤等下就种在他俩挖出来的坑里就行,我们先把架子安上,到时候直接把须子缠到架上,它们就能自己爬了。”说完还冲着刨坑二狐组挥了挥手,“加油啊,没有一只烧鸡是白吃的。”楚珞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白爪,叹了口气,跟着小崽子的频率一下一下地刨起了土。郁枭进去挑选花种的时候,晁利安嫌他屁事忒多,就在厢式小货车里躲清闲,可当他帮郁枭从后车厢里一件件卸货的时候,却有些发懵。摆在最前面就是几盆带着淡紫色花苞的龙吐珠,后面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还跟着几盆文心兰,还有些他不认识的花种,不过那些都是开花小颜色又比较淡雅的类型。“人家老板不能给你搬错了吧?这是你选的花吗?”他拉郁枭过来问。“是啊。”“你什么时候有这品味了?”晁利安纳了闷了,“我还以为你会弄……”他话说不下去,因为搬开后面几盆高大的龟背竹,他看见里面剩下的全是大红大黄的月季和蔷薇,还有一排深粉红色的大游行。见晁利安愣住了,郁枭很自然接过话来,“那些花先不用搬,等会儿种到我房间门口,先把葡萄藤和秋千弄好。”忙活到日落,才总算把该种的埋进土里,该挂缠上藤架,楚珞珈的小白爪已然变成了小黑爪,他悻悻地带着小崽子去鱼塘边上涮爪子,还差点被刚进门的郁三当成偷鱼来的给赶跑。“行啊,整得还挺像样的。”他一手揪着楚珞珈,一手揪着小崽子,把两只狐狸从池塘边拎过来,“给姐看过了吗?”“还没,秋千刚刷了封层的松油,得晒几天才能坐。”郁枭摇摇头,“你别揪,他们最近特能掉毛了,等会儿粘你一手。”“原来是……”晁利安也一下明白过来,郁枭一个那么喜欢花花绿绿红红紫紫的人,怎么突然会把花园设计的这么素雅。视线也颇为担心往那紧闭门窗的房间扫了过去。上一次见到郁香兰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记得她当时瘦消得很明显,即使化着浓艳的妆也再遮不住不佳的气色。“得想办法把姐拖出来晒晒太阳,她成天窝在房里也不是那么回事。”郁三欠手欠脚地拽了拽葡萄藤的须子,又赞许地点了点头,感觉这东西应该能爬得挺快。楚珞珈也有点在意,除夕那天,郁香兰凑过来给他戴铃铛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怕郁枭多想就没有和他说。结果他刚想立起来扒了扒郁枭的腿,郁四就风风火火地骑着单车兜了进来。还带给郁枭一个对他来说不小的噩耗。“呦,弄得差不多了!”他从车上下来,随手把车丢到一边,小跑着过来,刘海被风吹起,露出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上头的正式批文下来了,大哥让我来叫你们去司令部。”他停顿了一下,倒腾呼吸的间隙把目光投向了郁枭,“还有老五,你做好心理准备。”“大哥给你办理了军校的入学手续,九月份要开学。”*晁利安是第一个笑出声来的,他可太知道郁枭有多么讨厌念书。但郁三幸灾乐祸了没多久,就被批文的内容惊得五官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黎凭山意外死亡之后,青阳城的大小事务都有郁恩这个副司令代理,本来以为等中央批文下来,大哥就直接转正了,可批文上写的名字,却赫然是郁昶两个大字。“我是叫这个名吗?”郁三看着批文上的名字,头一回感到如此陌生。郁二笑话他,“你被老五上身了怎么着?连自己名都认不出来了?”郁枭还沉寂在又一次被送进学校的悲痛,完全没接他的话茬。“为什么会是我,大哥二哥做的都很好啊!”郁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郁恩脸上终于带了点温和的笑,他拿着小钳子拨弄了一下香炉中的茉莉香片,轻轻地开口,“这些天来我把之前的烂摊子清理得差不多了,各部门之间也重新协调安排过了,你调度起来应该会很方便。”“大哥……”“不用怀疑,这件事是我跟上面申请的,还把你这些年来的功绩一并递交了上去,上头也觉得我的请求是合理,所以才有了这份批文。”郁恩解释说,“咱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你那两个弟弟年纪太小,老二又没正事,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交给你最放心,而且等老四明年毕了业也能来帮你。”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也顺着烟雾下移,不想被人看见眼睛一样。“有什么拿不准的问题可以来找我商量,我会给你我的建议,但是你要学会自己拿主意。”*郁枭是想不明白大哥这么安排的用意的,因为无论哪辈子三哥留给他最深的印象都是脾气暴躁脑子还缺根弦,以至于他总会选择性地忽略他三哥为数不多的优点。楚珞珈听了这事倒是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统帅一军和统帅一方其实是有分别的,能力故而重要,但更可贵的是善良。他想起了那个害死他将军的小皇帝,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孩子,却以最小的伤亡铲除了扎根在国内的奸细,又射杀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很聪明,但楚珞珈觉得他该死。郁恩给他的感觉,其实和当年的小皇帝颇为相似,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枕边人和亲生骨肉都能下如此狠手的他,甚至比那黎凭山还要冷血几分。只是这些话,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郁枭很快又陷入到了新的烦恼。当他委婉地和郁恩提出可不可以不去念书的时候,遭到了郁恩不留情面地驳回。其实郁恩作为一个比较高级的知识分子,他对自己所在这个群体有很大的成见。自古就有“最薄情是书生”的老话,这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可能也是他遇见人极端,他自己也好,练泽林也罢,还有当年那个辜负了郁香兰的穷书生,似乎在他们积累见闻的过程中,自我认同感也在逐渐增强,从而导致对自己以外的他人他物的感受越来越淡漠,直到被某个特殊的事件或条件彻底激化扭曲,丢弃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将自私的本质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为这样一种“聪明人”。可是他也绝对容忍不了郁枭在他的底线上反复踩踏跳跃。从柏林人说英文到白纸上赫然写下的有鸟,他觉得没文化也是要有限度的。第111章 来年春(二)在那天之后郁枭就被郁恩关进了书房里,规定早八晚九,直到他把《论语》全篇默写下来。考虑到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基础太过薄弱,郁恩又安排了晁利安一行一行地教他。不过没到一刻钟,楚珞珈就隔着窗子,瞧见晁利安郁郁寡欢地从书房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有那么难吗?”套着郁枭背心的楚珞珈,光着两条小腿站在他面前问。“我当年要是能教会他识字,就不会帮他代签了那么多年的名了。”晁利安满脸沧桑地说,“而且他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喊头疼,让我给他按头!我按他大爷我!”“我去试试。”楚珞珈不信这个邪。郁枭坐在藤椅上一晃一晃的,脸上盖着论语,桌面上摊着厚重的砖红色词典,企图用面部记忆纸张上的那些文字,楚珞珈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肩膀,热乎乎地对着他耳廓吹了口气。郁枭被他吓了个激灵,还以为是晁利安去告状,把他大哥招来了。楚珞珈笑嘻嘻地贴进他的脸蹭了蹭,爪子也自然不做作地往他领口里伸,说话的口吻却是有板有眼,“坐正咯,哪有你这么背书的?”“你干嘛来了?”郁枭扭过头来看他,隔着衣服按住了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爪子。“我来教你背书啊。”楚珞珈信誓旦旦地笑出两颗小虎牙。可惜不出半个小时,他也垂头丧气地坐到了晁利安身边。“你也拿他没辙儿?”晁利安问他。“我堂堂一只千年狐狸精,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楚珞珈叹一声气,摇一下头,“我告诉他‘楽’是个多音字,用在心情上读le这个音,用在音乐相关的词里读yue,他问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什么读yue,我告诉他这是个特殊的通假现象,同悦,他又问我‘悦’这个字为什么不念‘兑’,我又告诉他有些词加偏旁音是不变的,有的词是要变的,然后我就把我的名字写给他看,比如我的珈,‘王’字旁加一个‘加’字它的音就不变,但是‘王’字旁加一个‘各’,它就要读luo,结果他又问我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加‘王’字旁有的字读音就会发生改变?是加特殊偏旁会发声音变还是‘各’这个字本身加啥都发生音变?我被他问蒙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但我很耐心,我说你不用知道这些,你记住就好,但后来我发现问题的关键是他他妈记不住啊!”晁利安见他越说越呲牙咧嘴,像头被惹恼了的小兽,想来也是被气得不轻,连好端端比划着的手也不知不觉变成了爪子的形状乱挥。他伸手拍了拍楚珞珈的脑瓜顶,安慰他道:“没关系,别丧气,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是他那种庸俗的家伙能理解得了的。”*当晚郁恩回来检查他功课时也被气个半死,干脆给他收拾铺盖给关进了书房里,还说默写不下来就不让他出去。郁枭被关的第一晚,楚珞珈兴奋极了,一个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小崽子眼巴巴地蹲在下面看着他,不敢上床。“来,上来呀。”楚珞珈拍了拍床,示意小崽子跳上来,“那个大浣熊不在,以后上床前可以不用擦爪子了!”他和小崽子说话时的兴奋是真心的,不过没几天,他就体会到了动物在春天独有的空虚与寂寞。猫老大整夜整夜地叫/春,这只威风的雄猫拥有低沉醇厚的声线,一下吸引来附近不少没主儿的小母猫。小母猫也哀哀戚戚地叫,尾巴竖得笔直,翘着小屁股一扭一晃地走。动物的交配欲望都在这个暖洋洋的春天复苏了,甚至当他带着崽子遛弯儿的时候,还看见了后院池塘边一上一下交叠在一起的两只兔子。小崽子看得入迷,前爪一伏,摆出一副捕猎的架势,没等它冲上去,就被楚珞珈叼住了后颈毛,脖子一甩,就给小崽子甩进了池塘里,让它冷静冷静大脑。可惜狐算不如天算,小崽子终归还是在一个春光烂漫的日子里,给他领回来一只红色的母狐狸。告别的那天,两只狐狸绕着郁家的老宅子转了三圈。楚珞珈干巴巴地掉着眼泪,说来这也是他的错,给小崽子的性/教育启蒙实在是太早了。从它还没有自己手臂长的时候,就成宿成宿地看着他和郁枭做着少狐不宜的举动,不能怪孩子成熟得早。念此,楚珞珈不由得想起来,自己那方面的启蒙还是由于当年那次被捏蛋蛋捏出了感觉。*失去了小崽子的楚珞珈成天蹲在郁枭画画的桌案上,趴在窗子上望着书房,他希望郁枭能早点从那里面走出来拥抱他。可惜郁枭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到底没能如他的愿。一天,郁枭背书的时候,忽然听见窗子一阵耸动,他寻着声音看去,就瞧见一个秃了吧唧的毛绒团子从窗缝里面掉下来。楚珞珈撒开四个蹄子朝他奔来,郁枭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不过是几天没见,楚珞珈却已然从一个性感狐球变成了一个一边跑一边掉毛的蒲公英。他引以为傲的大毛尾巴干瘪成了细长的一条,并且随着他的兴奋甩动,不断有白色毛发被遗留在了灿烂的阳光里。楚珞珈是准备给郁枭一个能糊住脸的熊抱的,可惜他刚要起跳,就被郁枭一巴掌按在了脑袋上。“等一下,我衣服黑的。”楚珞珈愣了三秒才意识到他嫌弃自己掉毛,当即身子一矮,顺着他小腿爬上去,对着郁枭的脖子又舔又咬。“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三分钟之后,他光溜溜地坐在郁枭怀里,红着眼圈问。郁枭把手插/进他后脑蓬松的发间,“乖啊,等我背完书就出去陪你,这两天你和小崽子好好的。”楚珞珈一听,眼圈更红了,“小崽子走了,它跟别的母狐狸跑了,它也不要我了。”郁枭揉他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把它抓回来?”“算了,狐大不中留。”楚珞珈叹了口气,把脑袋埋在郁枭颈窝里,却忽然被吸进鼻腔里的毛发呛得打了一连串喷嚏。“你这毛要掉多久啊?”郁枭掸了掸肩上的毛,问他。“可能得到七八月份吧,天冷了会再长回来。”楚珞珈答,又把身子缩了回去。他抬头在郁枭下巴上啃了一口,对他抿嘴一笑,道:“你好好背书,不用管我,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在你怀里待一会儿就走。”郁枭怎么看他那小眼神,都不是单纯来讨抱抱的,但他也没吭声,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本,还特意看了一眼拿没拿反。果然楚珞珈安分不出三秒钟,就开始扭扭捏捏地蹭他,还有意无意地拿小脑袋拱他。动作起初很轻微,郁枭板着脸装没发现,过一会儿楚珞珈就开始吭叽上了,手也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摸。见郁枭低头看他,他就把红扑扑的小脸往他肩窝里一藏,露着湿乎乎的眼睛又娇又嗲地说,“我就蹭蹭,不影响你背书。”“嗯,那你蹭吧。”楚珞珈本来以为凭借自己出色的勾人眼神,可以换来一个霸道又强势的吻。一时间就忘了自己表现的越浪,郁枭就越清心寡欲,相当沉得住气。他也不蹭了,委屈巴巴地撅起嘴,挤了几滴眼泪掉在郁枭裸在外面的皮肤上。“你是不是腻歪我了?”郁枭还想着看看他能作出什么更厉害的招,没曾想楚珞珈直接两眼一汪,搂着他脖子一抽一抽地哭上了。“是不是我没有大毛尾巴了,你就连摸摸我都不愿意了?”“我……”郁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想张嘴辩解两句,楚珞珈就伸出爪子按在他嘴上。“别说,我懂。”他潸然泪下的样子仿佛郁枭真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算你嫌弃我,我还是爱你,毕竟我们狐狸是忠诚和专一代名词……”郁枭终于听不下去了,卡着人后脖颈子给他正到自己面前来,对着他那张胡咧咧的小嘴亲了下去,狠狠地吮了一口就又抬起了头。一转即逝的吻却也给了楚珞珈很大的慰藉,他再挤不出眼泪来了,吐着小粉舌头凑上去还要亲,却被郁枭用两手夹住了脸,一下一下地搓揉着。他揉着楚珞珈发烫的小脸,轻笑一声说:“让我看看是哪只小狐狸发/春了?”郁枭给他兜回来之后也发现有点不对劲,楚珞珈体温本身就要比他的高一些,做爱的时候身子也容易红起来,但从没这么热过。楚珞珈用力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脸,那里温度让他觉得很舒服,他微微眯着眼睛仰起脸,眼里的水汽都染到了睫毛根儿上,显得亮晶晶的。“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发春了。”他黏糊糊地说。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疼到是不疼,却异常的响,可能是屁股上刚刚被他扭得沾了水。“转过去趴好。”郁枭附在他耳边说,声音低沉得厉害。楚珞珈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紧张又有点期待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把上半身压在铺满纸张的桌案上,努力压低腰,想把自己的圆屁股翘到最高。他一手撑在桌面,一手向后爬到自己半边臀肉上,向外掰开,露出一张一合的小穴。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眉眼情不自禁地弯起来,刚想回头含情脉脉地看郁枭一眼,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就感知到那东西直挺挺地抵在自己穴口上,磨都没磨一下就冲了进来,还一下打在了最深处。楚珞珈惊叫起来,哪还顾得上掰屁股给他行方便,两只手本能地向前扣在桌沿上,生怕郁枭等会儿发力给他撞下去。肠壁已经被他自己磨得很湿润了,被炽热的肠肉包裹着,郁枭一时间也有点乱了心神,直到听见身下人的叫唤才惊觉自己力道大了。他掰过楚珞珈的下巴,想亲亲他,安抚一下,结果却被他扭头一口咬在了嘴角。“你弄疼我了!”“真难伺候。”郁枭“砸”了一声,按着他脑袋亲了下去。操穴声混杂着水声,层层叠叠地从后方传过来,楚珞珈吐着被吮得发麻的小舌头,呆呆地望着近在迟尺的郁枭的脸,眼神随着身子的颤动一晃一晃的。郁枭咬了他鼻尖一口,心情颇好,他知道楚珞珈爽大劲儿就会呈现出这样一种呆呆傻傻的状态。楚珞珈却不知道自己这幅又呆又憨的模样,在郁枭眼里比他搔首弄姿时更加撩人,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郁枭每次都是越做到最后越兴奋,哪怕自己已经一丢丢都射不出来了。“你,你射进来呗!”感受到屁股里的东西已经胀到了最大,还有了往外渐渐向外抽离的趋势,楚珞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住了郁枭的手腕,有点祈求意味地望着他。好像除了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射到了他里面来,之后清醒状态下,郁枭只会射在他的屁股上,末了还要在他湿乎乎的小屁股上抓两把。楚珞珈一直很希望再度体会一次那种被浇灌的感觉,今天尤为强烈。往常他也哀求过,可惜郁枭拒绝他拒绝得都很干脆,不过今天,楚珞珈还是在他拒绝的前夕,捕捉到了一丝动摇。他轻轻晃了晃郁枭的手指,“射给我嘛,我想要....郁枭抿了一下嘴唇,如同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卡着楚珞珈的腰一顶到底。尽头的软肉撞击着性器的顶端,他极为享受地呼出了一口气,随机就听见楚珞珈哼哼唧唧地叫唤了起来。“好烫啊.......”第112章 来年春(三)楚珞珈被汗湿透了,柔软的宣纸粘黏在他身上,郁枭给他翻过面来,一张一张地揭下来。觉察到自个儿被抱起来,楚珞珈十分抗拒地缩着脖子,他知道郁枭又要带去洗澡,他本来就不爱洗澡,现在更是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不想洗澡……”他缩着身子往下钻,“我想睡一会儿,等会儿起来自个儿舔毛。”“不行。”郁枭这“行”字还没说完,黏糊糊夹在怀里的人,就已经掉在地上,变成了只四脚朝天的狐狸。脸上的毛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下面黑乎乎的短毛,身上的毛还算蓬松,四条蹄子上的却已经变得细长,走起来像一坨长腿的棉花。郁枭伸手在他屁股上呼噜了两把,毛下的皮肉热腾腾的,怪不得他一直喊热。他又轻轻在他屁股上揪了两下,过冬的绒毛很轻易地被手指带下来一小撮,郁枭忽然灵机一动,拎着楚珞珈的前爪,给他整只提了起来。*楚珞珈醒来已经是五点后了,挨过了最热的时候,傍晚徐徐穿堂过的清风让他觉得凉爽异常。他习惯性地伸长了前爪,撅起了屁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正准备抬起后蹄子挠挠耳后根,就发现自己挠了个寂寞。他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粉嫩嫩的肚皮,向后一转,又看见了只有尾巴尖留了一撮毛的棍状尾巴。紧接着,他爆发出一声凄厉的狐鸣,像他鄙夷过无数次的傻狗一样,追着尾巴原地绕圈咬。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的身子,那是他的尾巴。满足地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秃了,这谁能接受?“醒啦?”正上方传来郁枭的声音,“对自己的新造型还满意吗?”见他背着手俯下身来看自己,楚珞珈本能地以为他手里拿的就是剃光了自己毛的刀,当即一个大鼻涕泡就从他的黑鼻子里喷涌出来。他立起上身,用尽全力朝郁枭蹬了过去。*那日傍晚前往青云街采买的妇女大多都看见了一个只有脑袋和尾巴尖有毛的小动物,嘤嘤叫唤着,满大街横冲直撞。没人会把他和郁家那只养尊处优,吃得白白胖胖的狐狸联系到一起,就连晁利安一打开宿舍的门,都被眼前的秃毛楚珞珈吓了一跳。狐狸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胡子被哭出来的鼻涕泡黏在了脸上,他抬头看着高举凳子战略性后撤的晁利安,一张嘴叫出来一连串像人话却又听不出来在说啥的动静,眼圈一红,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楚老板?”晁利安颤颤巍巍地放下凳子,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楚珞珈回了他两声高昂的嘤嘤嘤,埋头就往屋里走,从他床头叼了个软垫下来,自个儿趴上去团成一个有棱有角的团。“你和小少爷吵架了?”晁利安围着他转了一圈。楚珞珈不高兴地甩了甩他的假“狮子”尾巴,两只前爪盖在脸上,示意他别问。可当晁利安准备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找郁枭的时候,他就一下从垫子上弹起来呲牙咧嘴地冲他咆哮,还跳过来咬他的裤腿。晁利安眨巴眨巴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楚珞珈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要正儿八经地就掉毛问题和郁枭生一次气,让他着急让他担心,但还不能让他太久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