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简入深》TXT全集下载_4
作者:漂亮的野行      更新:2023-06-20 13:30      字数:9778
  “行了吧。”简从津弄了一下袖口。冬深点点头。“行了。”又玩了一些别的游戏机,冬深很快丧失兴趣。“不玩了。”冬深感到累了,让简从津带他去休息。路上简从津一直也没开口,冬深看了他几眼,问:“你不是很忙吗。”言下之意是问简从津怎么有时间带自己出海打地鼠。“不是很忙。”简从津随口说,替他打开卧室的门,“先休息,到了叫你。”“你去哪?”冬深以为他会跟自己一块进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说,“还要去玩游戏机?”简从津要去找nina碰面,随口嗯了一声。“你自己待着,饿了叫客房服务。”冬深犹豫了一下:“找你呢?”简从津顿了顿才说:“打电话。”“哦。”冬深也没什么尴尬的情绪,“那你走吧。”简从津替他把门带上。卧室的面积不算太大,毕竟是游艇不是邮轮,空间安排相较于陆地或者邮轮来讲有一些局促。但装修手笔一点也不含糊,冬深看了几眼,发现连墙上随便一副画都够再买一艘裸艇。客房都这么铺张啊。冬深把画一幅幅看过去,忽然意识到这大概率并非客房,而是周律自己预留的卧室。冬深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没舒服太久,手机响了。冬深以为是简从津找他,很快地拿出来,但来电显示是另一个几乎被他抛到脑后的人。许洛。冬深任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喂。”许洛的声音有些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你在哪里?”海上信号是不太好。冬深实话实说:“出海了。”许洛诧异道:“怎么忽然有兴趣出海了?”冬深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仰面看着吊顶的简单灯饰:“嗯,我本来也无所谓。”许洛不清楚情况,只好转移了话题:“有没有想我?昨天我在苏黎世,恰巧有谢尔西的作品拍卖,有幸看到了真迹。”冬深心想我正躺在一屋子谢尔西真迹里,嘴上说:“当然想你。是幸运,哪一幅,让谁拍走了?”许洛听他说想念,忍不住笑了几声,才答道:“是那副‘自由’,我和小同一起拍的。”冬深愣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简从津不要钱似的挂在床头那副《自由》:“你确定是真品吗?”“当然。”许洛在这方面很自信,大概描述了一下那幅画,又说:“谢尔西晚年用色更饱满,线条风格也都对得上。”冬深说“是吗”,又懒得管了,问他:“和小同一起拍的是什么意思。”这回许洛的回答则有些犹豫,冬深看他实在窘迫,贴心地说了别的话题:“我把迈克尔送到寄养中心了。”许洛却没接着说下去,只是很复杂地叫了冬深一声:“冬深……”“怎么了。”冬深无聊地拉开床头的矮柜抽屉,看到里面有一管没有标签的啫喱质地的东西,好奇地拿出来看,“许洛,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随口一问,许洛却当他是宣之于口的想念,于是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有点高兴地说:“不确定,要看情况,原本说是两周,但大概率要延期的。”冬深把那管东西拧开,挤在手心,用右手指腹沾了一点,搓一搓,油油的,又闻了闻,没什么味道。“那你好好工作。”他没兴趣跟许洛说话了,幸好在挂断之前想起对方的男友身份,又随口补了一句“我会想你”。门被推开了。简从津总是撞见他与许洛的通话,倒没问冬深会想谁,只是看着冬深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冬深也低头看了一眼,半透明的啫喱被他拧开盖子随手扔在一边,手心还湿乎乎的挤着一坨,正放在鼻子下面闻。“没干什么。”冬深四处乱看,想找纸巾擦一下,“不小心看到的,没有标签。是润肤露吗?”简从津走到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站在床边说:“手。”冬深递过去,让简从津用毛巾给他擦干净,又问了一遍:“是什么啊?”“你没用过?”冬深嫌他卖关子:“用过就不问你了。”简从津把脏了的毛巾扔在一边:“没什么,你不要那么多话。”冬深想反驳,不过又想起许洛在苏黎世拍到的《自由》,就把啫喱给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一幅:“你有好多谢尔西的画,这副是《自由》吗?”“嗯。”简从津点点头,“他去世之前跟家父有些交情。”冬深哦了一声,又说:“我男朋友在苏黎世也买了一幅。”“一幅什么,《自由》?”简从津把啫喱盖子盖好,扔进垃圾桶,随口道,“人总是要上几次当。”他倒是很自信。冬深没说什么了,只问他又玩了什么游戏,怎么忽然又回来。“不想玩就回来了。”简从津说,“怎么,打扰你跟男朋友打电话了?”“没有,怎么会。”冬深倒是回答得认真,“本来就要挂的。”简从津转身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冬深没有鸠占鹊巢的自觉,找了舒服的姿势在床尾趴下,支着脑袋看简从津:“干嘛坐那么远。你有没有男朋友啊?”简从津没有男朋友,有一个快要结婚的未婚妻。不知怎么,他不太想说,于是随意地否认了,也不算在说谎。冬深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男友”,也没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太过于局限,只说:“哦,男朋友也没什么好的。”“他对你不好?”“也不是。”冬深想了想,“还算可以,不过人很一般。你不是说他狂妄自大什么的吗?”简从津不想再与冬深讨论他的男友,简短道:“小缺点。”“而且也不够好看。”冬深以为简从津在跟他闲聊,“是大缺点。”简从津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边查收消息,边对冬深说:“哪有谁够好看,差不多可以凑合一下。”“当然有。”冬深本来想夸夸简从津,但是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不想说了,“我就好看。”简从津皱着眉看手机屏幕,没说话。冬深提高了音量,问他:“我好看吗?”简从津这才看他一眼,违心道:“一般。”“假话。”冬深对自己的长相有一定认知,“我不好看没人好看了。”简从津收起手机,又陪他闲扯了几句没营养的,就冬深好不好看的问题进行拉锯。冬深说不过他,最后妥协道:“好吧好吧,大概你见过更好看的。”说着从床尾翻到床头,也不托着下巴看简从津了。结果没忍住抬头偷看了一眼简从津,又觉得也能理解,毕竟简从津长得也很帅。“偷窥我做什么。”简从津没看他,也不知道在对谁妥协,“一般好看,你别吵了。”冬深用被子蒙住头,说“我睡了”,实则在偷笑。第14章简从津在房间里没坐多久手机就响了。他出门去接,冬深一觉睡醒也没等到他回来。下午到了润岛,靠岸停船,简从津又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电话不停,只用眼神示意冬深跟上就头也不回地下了船。冬深落后几米地跟在他后面走,又坐进来接的车里。“累吗?”简从津在车里终于把电话挂了,只是这次不知道能消停几分钟。冬深看了看他:“我不晕船,不怎么累。”简从津点头:“等下让nina先带你去住的地方,有什么想玩的也可以告诉她。”冬深没吭声,简从津也顾不上理,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把屏幕倒扣在大腿上。冬深不小心看到两个字的来电显示,是一个二字的名字,也姓简。冬深本来想让他接,又想到简从津也不一定没有顾虑,就没说。“晚上一起吃饭。”简从津忽略手机的震动,对冬深道,“住一晚。”车缓缓停在路边,冬深在简从津对nina吩咐的间隙里降下车窗,看到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简从津很快安排完了事情,手机震动停了一下又重新响起,冬深问:“你不跟我一起吗?”简从津还是没接,只是对冬深道:“我换辆车。你跟着nina,她会安排好。”冬深点点头,有人恭敬地帮简从津从外面打开车门,弯着腰等在一边。简从津一脚已经迈了出去。“不是说不忙吗?”冬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怎么骗我。”简从津顿了顿,回头看他。冬深发现他的眉眼锐角很多,过于立体,所以显得不好接近,锋利又冷淡。冬深有点后悔,抿了抿嘴巴。“抱歉。”冬深说,“你走吧,我跟着nina就可以了。”“突发情况。”简从津手机震动了第三次,他还是没有接,就着半迈出车门的姿势对冬深解释,“本来可以明天再谈事情。”冬深罕见地觉出点不好意思,讷讷地说:“你快走吧。”简从津又看了他一眼,才关门走了,冬深在车窗里看到他上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司机开车很平稳,nina拿起手边的宣传册,从副驾递给冬深:“冬先生可以先看一下润岛布局,对什么活动感兴趣可以告诉我,我来安排。”冬深展开那页印刷精美的宣传册,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又合上了。他转头看向窗外,路边栽种了名贵的树种,快速掠过的建筑也有一些热带异域的风格。冬深随口问:“周律是不是专程来工作的?”又说“谈生意吗?”他还以为专门带他玩,来的时候说得好像很关心人,结果就是顺便。真狡猾。nina却想到简从津早晨打给她,告知她将行程提前一天,并且要多带一个人。是专程来谈事情,但也并不是那么充分的“专程”。nina思考了一下,给了冬深一个四平八稳的答案:“这些问题冬先生还是请老板亲自回答比较好。”冬深笑了一下,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亲昵道:“姐姐,岛上有没有麻将打啊?”nina刚刚过完了三十二岁的生日,年龄上来说被他叫姐姐也没什么问题。再加上他长得好,语气也不油不腻,还有些讨人喜欢。nina被叫得态度软了一些,停了几秒,道:“有的。”nina带他去了岛上赌场外区开放的休闲棋牌室,刷了简从津的身份进场。冬深瞟一眼,也没看清上面凸印的姓名拼音:“怎么是三个音节啊。”nina快速地说:“你看错了。”又支了一些筹码交给冬深,道,“我在旁边等你。”冬深没在这种场合打过麻将。他找位置坐下,摸了几圈,一局也没赢。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地把筹码送出去大半。等到晚一些简从津打电话给nina,要她带冬深去订好的餐厅吃饭时,冬深已经输掉了曼市临海别墅的一个主卧外加洗手间。nina走过来叫他,冬深从座位上站起来,有点恍惚地问:“麻将不算赌博吧?”“不算,赌场都不设麻将项目。”nina于心不忍,安慰他,“没关系,这边会走老板的账。”冬深反应过来,拿出一张卡递给nina:“不用了,我本来还欠他花瓶没有还清,用这个付吧。”二人去了简从津预定好的餐厅,nina把他带到座位上坐好,就先离开了。简从津还没到。餐厅位于润岛的最高点,以玻璃封顶,灯光较暗,抬眼就可以看到天幕和星星。又等了一会儿简从津才到了,脱掉外套递给侍者,坐在冬深的对面。“你真慢。”冬深没什么埋怨地说,“还挑这么暗的餐厅,我都要睡着了。”简从津啧了一声:“那别吃了,回去睡觉。”“那我白等你了。”冬深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么讨厌。”他的“讨厌”咬字很轻,听起来不像女孩的那类撒娇,像真的很烦简从津。前菜端了上来,是精美也不出错的煎鹅肝,冬深尝了一口。“你忙完了吗。”简从津道:“明天可以带你玩。”冬深摇头:“我没什么想玩的,你忙的话我就还去打麻将吧。”简从津拿餐巾一角蹭过嘴唇,看了他一眼:“今天打麻将了?”“嗯,输得很惨。”冬深骗他,“全记在你账上。”简从津不在意地点点头:“开过枪没有。”冬深想起早晨nina也没头没尾地问了他这句话,想了想道:“你是要带我去打枪吗?”简从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又问了一遍:“打没打过?”“没有。”冬深坦白,“岛上能打吗?”“能。”简从津说,“也可以打猎。”冬深皱眉:“有点残忍吧?”“不是野生动物,有专人饲养。”简从津道,“你不喜欢也可以在室内打靶。”冬深“哦”了一声,不太敏感地说到时候看吧,又问:“吃完饭你去哪?”简从津要回去休息,问冬深还有没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冬深没有,就把他一同带回了别墅区。冬深在路上很安静,只开口了一次,问简从津晚上能不能一起睡。简从津讽刺他找陪睡要付钱,最后还是在冬深没有付钱的情况下答应了。他总是答应冬深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像一个很好讲话的好人。第15章润岛是一座蝌蚪形人工岛,占地六万亩,猎场修建在蝌蚪尾处,人工森林内部模拟真实狩猎环境,外部分ab区,a区用特殊材料修建了封闭的建筑,作为室内靶场;b区为户外靶场。这些地点不对外开放,会员数量稀少,并且采用会员预约制,所以一般不会撞到人。简从津先带冬深到靶场的枪械库,略过大型枪支展示区,径直走到不太起眼的手枪区。冬深没跟着他,从墙上拿了把看起来很吓人的冲锋枪,没看两眼就放了回去,转头质疑简从津:“打靶能用到这种枪?”简从津拿了支后坐力小又经典的ppk手枪,递到冬深手里:“你用这个就行了。”冬深把枪放在手里转了几圈,没吭声。“007也用这把。”简从津道,“经典款。”“真的吗。”冬深像模像样地双手握住枪体,食指虚虚搭到扳机,歪头对准了简从津,假装射击,嘴巴里还模拟音效:“砰砰!”简从津在枪后面无表情,冬深也觉得没意思,正要把手放下来,忽然被简从津从枪口处托住了。“对准点。”简从津左手握住枪口,右手又捏住冬深的手腕,虎口卡住他突出的腕骨。“这儿。”枪口狠狠抵住简从津的眉心,然后往左下移动,露出他黑沉沉的眉毛和眼睛,又抵到心口,“和这儿。”冬深迟疑了一下,忽然挣动起来:“松开——”简从津没松,用力地拽着他把枪戳到胸口,右手上移,拇指卡住他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沉声道:“开枪。”“别闹了,周律。”冬深有点慌了,“我手不稳的,我——”简从津没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冬深,拇指却开始施加压力。“松开!”冬深怕不小心碰到扳机,不敢太大幅度地挣扎,声音变得慌张,“你疯了吗,放开我!”简从津盯着他,拇指缓缓地向下按。“滚开!松开!”冬深真的怕了,变得没有办法思考,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那根拇指,骂完了滚开,又颤抖着声音,哀求地看着简从津:“别碰,别碰,你怎么了,周律,别这样……”“啪”地一声,扳机按了下去。枪械库变得无比安静。冬深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胸口起伏得又急又短,眼睛大睁,啪嗒滚下两颗滚圆的泪珠。简从津缓缓地松开手指,把枪丢到一边。“你傻吗。”简从津走进了一点,低头看着他说,“哭什么。”冬深没动,也没理他。空枪。当然是空枪。冬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当然是空枪,不然呢,周律拿着自己的手自杀吗?“想什么呢。”简从津又道,“真以为我要死了?”冬深短促地呼吸着,轻轻抬起头看向简从津。“我开玩笑的。”简从津关注到他发红的眼眶,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换把枪吧。”不是玩笑。冬深知道自己在小题大做过度反应,也许哈哈大笑不放在心上才是正确选择。但冬深第一次拿枪,007同款,却一点也不像007那样酷。他被周律唬住了,吓得心脏骤缩,停跳一秒,到现在还无法全部舒展,仍然又麻又痛。过于恶劣,根本没办法当成一个玩笑。简从津说“换把枪”,就真的给他换了一把,去到暗门里的保险柜,拿了另外一把出来。金色的枪管,握把护板是手感温润的象牙嵌金丝,枪体线条流畅,比起手枪更像昂贵的工艺品。简从津从枪盒里拿起弹夹当着冬深的快速地装好,握着枪口递过去。冬深低头扫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简从津。“到底要不要。”简从津不耐烦地说,“接着。”“算了。”冬深又低下头,“我还用刚刚那把。”简从津没说话。冬深再次掀起眼皮瞄他。简从津垂着头跟他对视,却猝不及防有人上前,整个扑进简从津怀里。“你吓死我了。”冬深把胳膊搂得很紧,埋怨地说,“都把我吓哭了。”简从津反射性地要推,手却不尴不尬地举着摊在身侧,没办法去碰那双肩膀。冬深鼓噪的心跳一下下敲着胸腔,连带着简从津刚刚被枪顶着的心脏也开始同频跳动。简从津把手放下了,任冬深去抱。“行了,007。”他说,“抱够了没有,这里没有苏菲玛索。”“你就是。”冬深的手指把简从津西装背部的高级衣料抓得起皱,“邦女郎。”他动了动,从简从津的脖子里把头抬起来,眨眼,嘴唇变得很红。“我又不知道枪里没有子弹。”一开一合,温热的呼吸,极贴近的脸上连绒毛都清晰可见,“你怎么老骗人?”简从津俯视他,过了很久才把冬深轻轻推开。“冬深。”简从津转身把被冬深拒绝的金色手枪收进保险柜,“许洛知道你这样抱别的男人,会怎么想?”冬深一愣,坦然道:“他想什么?你是我朋友啊。”“是吗。”简从津锁上门,隔着距离转头看他,“朋友?”“好朋友吧。”冬深改口说。“好朋友。”简从津重复了一遍,挑了挑唇,从鼻腔里发出一点微妙的气声,连着声带也发出震动——是一个很难解读喜怒,意味深长的笑。他对冬深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说“走吧”。冬深愣愣地跟上,心跳就在刚刚漏了一拍。大概被周律吓出心脏病了。出了枪械库,简从津打了通电话:“找个教练过来。”挂断之后没有停顿地对冬深解释:“教练比较专业。”nina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位穿迷彩服,身高大概一米七的男人走了进来。冬深看简从津:“那你去哪?”“不去哪。”简从津没看他,“我打移动靶。”“哦。”是户外靶场的移动靶,简从津举枪连射,刚从赌桌上下场的白舟走过来,到nina身边站定了。“他是出了什么毛病。”白舟匪夷所思地说,“新市那群趁他不在就捣乱的活人不打,跑来这打靶?”“带冬先生来发泄的。”nina抱臂站在一边,“你那边怎么样了?”“你说简家那边?简霄死不了也得残了。”白舟耸耸肩,“老板不开口,王郑下手不会留情面。”nina点头:“王家真狠啊。”“你少说风凉话。”白舟翻了个白眼,又叹,“老板真是不把我当人用。”“公款赌了一夜还不满意?”“拜托,我那是工作好不好。”白舟哀嚎,“你真当坐那人家就往你套里钻?”简从津听到动静往后看了一眼,白舟立马站直了:“老板好!”又对nina说累死了云云,跑车里睡觉去了。第16章简从津很会选,kkp几乎是所有手枪里后坐力最小的。托福,冬深上手很快,打了几枪之后随口问:“还行吗?”“不错。”教练点点头,给予肯定,上前调整了一下他握枪的姿势。冬深又打了几枪,看着穿了几个孔的人形靶发了会儿愣,然后转过身很自然地看着教练:“能不能让我自己打一会儿?”理论上来讲不太应该,但对方还是点了头,只不过一出门就找到nina说明了情况。简从津穿着衬衫,脖子里搭着条毛巾走进来。他没怎么流汗,毛巾更像一种可有可无的装饰。冬深还在打,没意识到有人接近,眼睛里透着点狠,开火,子弹偏移,把刚刚表现还不错的三点一线的要点抛在脑后,姿势也变形得厉害。简从津站到一边看了几分钟,随手举枪,冬深怎么也打不中的人形靶眉心和左胸各破了一个洞,迅速地倒下去。冬深被没装消音的枪声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简从津。“收紧。”简从津随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腰,“怎么学成这样。”冬深顿了顿,故作自然地说:“我觉得挺好的。”简从津掰直了他的手腕,道:“固定。”又踢踢冬深的脚。“分开点,握紧,瞄准——”“——开枪。”冬深下意识地扣动扳机,消音器下的枪声闷闷的。子弹飞出,打中了人形靶的眉心。冬深有点没反应过来地呆在原地。“这样才能一击毙命。”简从津看了一眼桌面上散乱的空弹夹,“乱发狠没有用。”冬深转头看他,好像非常坚定地需要一个答案:“这样是怎样?”“选择最佳武器。”简从津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回答,“等待时机。”冬深垂眉敛目,指尖抽动了一下,语气轻松道:“是吗,你真厉害。”简从津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说:“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冬深没有不想说话,他只是想了一些事情,又想,太恶心了,周律别看。“我喜欢你那把金色的枪。”他抬起头,“能不能让我试试。”简从津什么也没问,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把稀有的鲁格p08。他交到冬深手上,很大方的说:“借你用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是多久。冬深知道他不是在说此时此刻,不是今天从日出到日落,也不是到下岛回曼市。冬深问:“这是最佳武器吗?”“可以是它。”简从津看着他,“也可以是别的,看你怎么想。”冬深再次垂下头,过了一会才说:“我觉得它就很好了。”简从津取下颈间的毛巾,转手挂到冬深脖子上:“可以。”冬深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谢谢。”他小声说道。从靶场出去,冬深变得很轻快。他不再故作无事,也不无精打采,像小鸟终于长出了翅膀,迫不及待地想飞。还有一些对简从津更微妙的亲近,他自己大概毫无自觉。“你用的什么香水。”他用简从津的毛巾擦汗时闻到了上面很特别的香味,此时跑了两步跟上简从津,忍不住骚扰他,“像女孩的。”简从津不耐烦地胡说八道:“车载空气清新剂。”“真好闻。”冬深单纯的时候太单纯,简从津说什么都信。不过大概也与简从津说谎技术太好有关,“我也买来喷一喷。”简从津顿了顿,说:“等下可以先让你试香。”冬深同意,一坐到车上就让nina把空气清新剂递给他,跃跃欲试地伸出手腕。“少喷点。”简从津善意提醒,“太浓了不好。”“我当然知道。”冬深嫌周律看扁他,迅速地按下喷头。过了一会儿,冬深皱着眉去嗅简从津肩膀上的味道,又闻自己手腕上的,不高兴地说:“怎么不一样?”简从津把脸转向车窗,过了十几秒才转回来,嘴角还残留了一丝没收住的弧度,严肃道:“香水后调和前调区别很大。”冬深很少喷香水,也没关注过这些,似懂非懂地点头:“是吗。”“嗯。”简从津点头。冬深有不符合生活环境的质朴,比如拒绝赌博,很少使用香水,没有消耗金钱的爱好。简从津有些适应了他这种很特别的朴素,又道:“好闻吗?”冬深让手腕上浓度颇高的香氛熏得蔫头耷脑,:“比较难闻。”想了想又笨拙地使用刚学会的术语做补充,“你的后调好闻。”nina憋不住笑了两声,简从津也挑唇,冬深反应了一会儿才拍拍前坐的椅背:“姐姐,周律是不是骗我。”简从津不笑了,翘起的长腿也放平。“怎么骗你了。”简从津语气不太好,“讲话过点脑子。”“骗我不忙,枪里没有子弹还吓我,还骗我香水是车载香氛。”冬深历数他的罪状,“怎么又成了我不过脑子。”简从津也不反驳,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左腿重新搭在右腿上。“哦,那是我误会你了。”简从津说,“你叫我爸爸,又叫nina姐姐,我以为你替我认了一个年纪比我还大的女儿。”nina:“……”老板,自重。冬深目瞪口呆之余也有点无语,憋了半天才杀伤力不是很强地说:“……你好烦啊。”简从津不看他了:“是吗?”“是。”简从津面无表情。“烦也忍着。”冬深看着他没说话。简从津忍了忍:“你又乱看什么?”“没什么。”冬深不看了,把头摆正,小声嘀咕,“帅哥怎么也怕看。”简从津:“冬深。”“干嘛。”“闭嘴。”第17章简从津还有事要谈,与冬深外加nina和白舟一起吃完饭就先走了。冬深忽然对美容项目发生了兴趣,拉着nina一起去餐厅附近的美容院。这次简从津事情谈得很快,半下午就派车来接,冬深的项目还在进行中,走不开,司机又直挺挺不懂变通地站在一边,只好拿起手机开了免提给简从津打电话。简从津接得有点慢,通话连通的时候语气也是冬深从来没听过的冷淡:“什么事。”冬深一愣,说:“你先让司机回去可以吗,或者去外面等一等。”简从津那边传来一些杂音,然后又重新变得安静。“要离岛了,你在做什么。”简从津恢复了他惯常讲话的态度,冬深认为自己大概听错了,也没有放在心上。“我在除毛。”冬深诚实又诚恳,邀请道,“你也可以一起来。”简从津停顿了几秒,好像知道冬深开了免提,叫了司机的名字,道:“出去。”司机出去了,简从津又质问:“为什么美容院会在项目中让人进去?”“因为只是腿毛,他一定要进来,我就放他进来了。”冬深耐心地说,“他一定要进来的原因是有人让他最高效地带我回去。”简从津四两拨千斤:“我没让他看你除毛——好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你最好快一点。”说完挂了电话。离岛的过程没什么波折,只是回到曼市已经是深夜了。冬深在游艇上没有睡觉,坐在回城南的车里就有点困倦,用叉子慢吞吞地拨弄从游艇上带下来小碗西瓜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