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朔生      更新:2023-06-18 07:47      字数:5217
  怎么个好法?裴若源追问,真的能去疤吗?绿水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红珠是个快人快语的,据说可以美容养颜,消疤除痕,不过女婢没试过,绿水姐姐现用着,少爷你也看看,我瞧着是挺不错。绿水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来,裴若源嘟囔了一句,看着是还行,给他用正好。给谁用?红珠嘴快的问道。秘密。裴如源狡黠一笑,潇洒离去。可苦了两个小丫鬟闻言花容失色,这云花霜可是有名的馈赠佳品,不过是有情人间的专属之物,裴少爷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小姐,这是要私相授受不成?那我们主子可怎么办!绿水和红珠相视一眼,拔腿就朝门外跑去。什么,你说裴少爷可能去和人私会?福松吃惊地反问。绿水看了眼红珠,红珠吐了吐舌头,好吧,刚才她是有些夸大,可使事态紧急,不说严重点怎么能让主子提高警惕。不是,只是裴少爷特意问了云花霜是不是能祛疤,还说要买了送人,问他是谁也不肯说绿珠有些迟疑的说到。福松闻言也是一愣,不过听到祛疤,他猛然间明白了过来,止不住笑出了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啊,想的也太多了,不过忠心可嘉。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绿水和红珠闻言松了一口气,他们眼看着主子和裴少爷在一起,这些日子活泼开朗了许多,可不忍心再看他那没人气的样子。外面怎么回事?封秋白看到福松回来问道。红珠那丫头一惊一乍的毛病怎么还是没好,回来还得好好训训。裴少爷去买云花霜了。福松故作不经意的说。去买那东西做什么?封秋白奇怪的问道,他话刚出口便立马明白了过来,那小子想是知道了云花霜能够祛疤,变相要买给自己吧。福松见封秋白明白过来,嘻嘻笑道,绿水和红珠还当他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可惜他们不知道裴少爷那么费心费力的跑这么一趟,全是为了主子您哪里那么多话封秋白板着一张脸训道。要不让裴少爷回来吧,毕竟留镜堂是咱们自己的生意,回头让伙计送一份来就好了。福松故意说道。封秋白将手中的书掷过去,被福松随手接到,又老老实实的送了回来,既然主子不愿意,那就不拦着裴少爷了,主子,我给您沏壶茶去。福松转身出了屋,偷笑着去端茶水了。留镜堂是封秋白自己的产业,不记在卫国公府的名下,因着都是女子的胭脂水粉,也很难有人想到会是他的产业,这主意还是太子给他出的,他既然发誓追随太子,就要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京城里除了权势财富,最为紧要的就是人脉消息。大多数人看重的是与人结交,可是弄不好了,便有结党之嫌,他们家又没有女眷,更是难以与人走动,因此十分不便,留镜堂的存在就正好补了这个缺。封秋白可不觉不光彩,得来消息便是最紧要的,更何况留镜堂的进账如流水一般。想到留镜堂便想到那人,不知消息他是否已经收到,何时能够返回消息。如今他和裴若源躲在卫国公府里,大门一关堵住了多少的是非,想着大皇子那越发跋扈的做派,封秋白眸光微敛,五皇子向来喜欢做出无辜的假样子,如今便是演戏给人看,不过他就不信五皇子能够一直端着兄友弟恭的架势任他欺负。裴若源对于男女之情向来不上心,可是并不代表别人没什么心思。他前脚刚进了留镜堂,后脚就感受了数道打量的目光,他扭头一看,周遭净是些女儿家,或是诧异或是好奇或是羞涩的望着自己。大齐民风开化,男女并不十分拘礼,当然那些笃信传统礼教的世家仍旧会把将女儿养在深闺当做荣耀,不过那在世人眼里总带着一股子陈腐味道。如今开明的世家都有宗族女儿进入鸾名堂或者碧锦庭。裴家虽然规矩重,但是对于女子却十分的开明,他家祖辈女杰辈出,甚至有几个名留青史的大诗人。因此对于那些少女的打量他浑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他们好奇自己一个男子为何跑到脂粉铺子里而已。留镜堂店面并不算很大,可是店内陈列着各种瓶瓶罐罐看的裴若源头晕眼花,胭脂水和颜值膏有什么不同,绯霞与樱红不都是红色,还有那该死的云花霜到底在哪?他这边刚要开口叫人,一个娉婷袅袅的女子就适时地走了过来。公子可是有什么疑问?走过来的女子容貌秀丽,却又带着几分英气,声音清脆悦耳犹如莺鸟初啼,虽然态度热切却不逢迎,让人相处起来十分舒服。不知姐姐可否告诉我云花霜在哪?我想要买一瓶。裴若源十分客气,让人颇有好感。那女子闻言笑得更亲切了几分,耐心说道,公子多礼,您叫奴婢四娘就好,只是此次怕是要让公子空手而回了。您可能不知道云花霜物料难寻,需要预定。您若急着要,不如您今天先定下,我让伙计们加紧做出来,回来送到您府上可好?裴若源听闻还要预约,也就是还得等上一阵,他心里急切,想着原就耽误了几日,再等下去恐怕就要晚了,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可是此次却不得不开口,他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不知店里可有给别的顾客预留的?先让给我,我愿出双倍价钱。这个,四娘闻言一愣,有些为难地说,的确是有刚做好等着客人来取得,只是客人不在,我不好擅自做主。四娘说着顿了顿,带了点适当的疑惑问道,不知公子为何要的如此着急,这云花霜虽然稀少了些,可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缓上两日难道不行吗?不想让姑娘为难,只是我家夫人手上受了伤,因着前几日我疏忽,没想到云花霜,已经耽误了,再等下去我怕落下疤痕,便想急着买给他。他这话刚出口,连带着几声吸气之声,连四娘都一脸惊诧,公子如此年轻,竟然成家了?裴若源笑的有几分嘚瑟,故作沉稳胡诌道,是啊,刚成的亲。四娘这回忍不住掩嘴轻笑了起来,公子和夫人感情甚笃,让人称羡。实不相瞒,店里真的没有多余的匀给您,只是有瓶装错了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原打算扔掉的,只是如今公子急用,您若不介意先拿给尊夫人用吧。裴若源闻言喜出望外,也没有细想,为何那么珍贵的云花霜竟然被装错了盒子,只是满心欢喜的答道,那就谢谢四娘了,不知云花霜价值几何?四娘闻言抿嘴一笑道,这是送公子的,公子不介意就好。她说着便转身进屋,不久取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递了过来。裴若源打开看,只见里面是个淡青色的裂纹小罐,上面用木制的盒盖扣着很是素雅,和柜子上描金绘画的迥然不同。裴若源心里满意的不行,若真让他去那个那样脂粉气的罐子给封秋白,他还真觉得臊得慌。就算是做错的,工本也是有的。裴若源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云花霜精贵,我这里的钱不多,也算是聊表心意,感谢姑娘救急了。四娘看他说的诚恳,也不推辞,笑着收下了。裴若源走后,封四娘重新走进里屋,只见胡洛笑得一脸奸诈,这裴二公子当真有意思,叫咱们主子夫人,不知道主子听见了又会怎么生闷气!胡洛正巧回卫国公府向封秋白回报消息,正好听见了这事,急忙赶在裴若源之前回来,安排好了所有东西。四娘闻言顿了顿,伸出染了色的手指老辣的吹了吹,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道,你只当主子会不开心,其实主子在心里乐呢。主子不怕少爷和他闹,他最怕的是少爷不理他。胡洛将信将疑,封四娘懒得理他,起身出去做事了。封四娘是封秋白外出养病时捡的孤女,那时封秋白正好和那人学习医术,在她身上没少试验捣鼓,不过还好治好了她的病,封秋白便认了她做妹子,把留镜堂也交给她打理。他们关系匪浅,封四娘自然知道封秋白外出那么多年一直记挂的幼弟是谁,只是谁成想封秋白回来与那小娃娃相见,那小娃娃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她为此看了封秋白的一个大笑话,也算是出了多年被试药的恶气。只是今日见到裴若源,她也觉得喜欢,眉目舒朗的好相貌,彬彬有礼的好教养,又带着少年的单纯与可爱,实在是令人心折,不外乎封秋白虽然一直嫌弃但仍时时放在心上。☆、美人裴若源回到卫国公府之后,便急吼吼的去找封秋白,他这人心里搁不住事情,尤其是现在手里有了云花霜,自然想要赶紧给他用了。他们两个人的屋子虽然是两个院子,但是中间只隔了一个拱门,裴若源从拱门穿了过去,先去了书房,又去了卧房,都没有找到人,而更为奇怪的是封秋白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只说主子有时会躲起来图个清静,不过也就那几个地方,如今最好去的怕是花房了。裴若源不知道去花房的路,卫国公府虽然气派,但是仆人杂役却并不多,裴若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干脆自己找了起来。他顺着方向一路走去,不知为什么,虽然有些地方是第一次来,却觉得莫名熟悉。远处的回廊,六角亭,还有不远处的海棠树都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来过这里一样,尤其是转角看到那个屋檐,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心里却在告诉自己,就是这里没错了。但裴若源也只当是两家格局差不多,因此有了这种感觉,并未多想。吱呀花房的门被推开,有些花草性喜温暖潮湿,耐不住严寒,便专门辟了一大间房子用来养着,里面雾气浓重,甚至有些闷得慌。裴若源皱着眉头朝里走,屋里的采光不是很好,而且堆放的花草实在不少,因此他走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跳过了几个花盆才走到了屋里。原来里面那面墙上还有一个气窗,不过不是很大,此时正好有束日光撒了下来。雾气袅袅,鲜花盛开,一个小酒壶散落在塌边,美人卧于榻上,单手支头,双眼微阖,似是刚刚入梦,又像是凝思许久。一缕微光洒下,勾勒出他精致的面容,眉如墨画,鼻梁高挺,睫毛长而卷翘,肤色白皙如凝脂,素唇不点而自绛。虽然漂亮却又不让人觉得丝毫女气,只是显得深邃缥缈,似画中人一般。裴若源不自觉的顿住了步子,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似乎眼前的景象是神仙点化,稍不留神便会惊扰散去。封秋白正闭眼小憩,这屋子里的花朵大多是助眠的品种,小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待在里面,那是他身体不好,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卫国公家的独子是个不能习武的废物,就算是对他好的,也大多带着目的。如果他傻些,便也乐呵,可是偏巧他聪明的很,什么事都瞒不了他,那些人谄媚恶心的嘴脸他是不想看的。因为他性子孤僻又少外出,府里也没有什么适龄的玩伴,于是越发的内敛,还好安平郡主那时常来府中走动,裴如熙忙着课业来的少些又比他年岁大,两人并不熟稔,只有小小的裴若源到来时才能让他真的开心上一会。他也不知为何会梦到幼时的裴若源,他那时长得还没现在俊秀,但却是更为可爱,又白又嫩的一团,胖乎乎的,脸就像水蜜桃一般想让人咬上一口,而且极其爱粘着封秋白,因为封秋白喝药多,总带着果脯之类的零食,裴若源总爱巴着他流口水。想到这里封秋白不禁想笑,可是却感到好像有人靠近了一般,他陡然间清新过来,可是眼神里还带着三分睡意。屋子里太热,封秋白只穿了件淡蓝色的锦缎长袍,发丝散落在肩头,乌黑如瀑,那双平素里淡漠如水眸子因为刚刚苏醒虽然凌厉却也带了几分慵懒,看向裴若源的时候竟让人觉得温柔。怎么寻到这里?封丘白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听得裴若源口干舌燥。我我,给你!裴若源猛然间回过神来,一时张口结舌,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看也不看就火烧屁股一般的跑了。洛七那边来了消息,安平郡主查出小皇孙的饮食被人做了手脚,也对太子的死起了怀疑,洛七询问是否要将花瓣的时请告知,特此请示一番。封秋白已经即刻修书回去,他告诉洛七先不必告诉安平郡主,此事一定不止面上这么简单,切不可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他之前喝了些药本就嗜睡,许是在这地方心理安稳,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起来就看到裴若源找到了这里。封秋白很是惊奇,不过只以为是家里人引着他来的,也并不奇怪。小时候裴若源就爱藏在这里和自己躲猫猫,没想到这回轮到他来找自己,封秋白看了看手中的小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正将云花霜打开,福松推门进来,封秋白急忙将手中小罐仔细收好,抬起头来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福松看了看他手中那罐子,又看了看封秋白一脸你要是问我就削你的表情,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脸上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住。什么事?封秋白懒得看他那样子,开口问道。听道封秋白问了,福松敛了笑意说,回主子,大皇子宴请,请您明日和裴公子赴宴。推了。可是这都是第三回了,再回绝怕是不太好吧。福松有些犹豫,刚来送请帖的人可是不怎么客气。怎么,还害怕他来卫国公府抓人不成?他不过是来示威罢了,随他去吧!是!福松立马明白过来,干脆答道。裴若源一路狂奔回了自己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了脸又似乎更烫热了几分,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算在冷风中把心里那点燥热压下去。脑子也逐渐清明了起来,他以前从未发觉封秋白的好看,今日算是体会了一会,心里暗想着一个男子长得如此俊美,真真是个祸水。正想着,突然想到了那个被扔在角落的酒葫芦,原来封秋白躲起来就是为了偷偷喝酒,他那身子怎么能饮酒呢?裴若源心内诧异,实在是不敢相信,但他又不会眼花,只好转身出去想要找,封秋白问个明白,谁知却正好在院门撞上了对方。你怎么喝酒?裴若源直截了当的问道。没喝。封秋白回答的极为干脆。封秋白已经整理得到,不是刚才那副安逸样子,裴若源看着仍旧比平时好看了几分,又听封秋白如此说,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没喝?那我怎么看到酒壶?裴若源追问道。哦,我那酒壶装的药。封秋白想了一下回道。我不信。裴若源见他有些迟疑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