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假戏真做篇(23) 晋江文学城……
作者:清新六月      更新:2023-08-21 06:03      字数:8873
  闹了半宿,后半夜南嫣已经彻底是昏睡的状态,她也不知道那人后来在做什么,体力充沛得跟什么似的,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了一下,又抱回来了。

  整个过程南嫣都困得睁不开眼,反正这么被人当主子似的伺候也挺舒服的,于是南嫣干脆就随他算了,闭着眼睛安心睡的格外香甜,也不管那人有没有趁机占便宜了。

  里里外外都被啃了一遍又一遍,睡都睡了,还矫情个屁,明天早上起来再收拾他!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南嫣醒了,是被热醒的。

  身后贴过来的身体跟团热烘烘的暖炉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温度,不断地往她身边挤,南嫣睡梦中都能感受到那股贴近的温度,就自己无意识地一点点的往旁边挪,挪到边缘最后在终于快要摔地时,又被人一把搂住腰,轻手轻脚的从边缘拖回了中间。

  这么一来,她还能睡得着才怪了。

  于是南嫣就睁开了眼睛,一扭头,就看到身侧的钟老板眼神格外柔和的望着她笑,还温声细语地说了句,“睡醒了?”

  这人似乎又恢复成了往日那副斯文清隽的矜贵公子了,好像昨晚失控时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南嫣感受到那只横在腰间的手臂,贴在肌肤上,触感异常明显。她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灯晃得人有些眼花,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那张俊脸。

  大脑从刚开始醒时的一片空白,到逐渐回忆起来昨晚的诸多事情还有那些疯狂、靡乱不堪的画面,她脸庞瞬间有些发红,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然后抿着唇,有些不自在的,默默将那只横在腰上的手臂拿开了。

  南嫣坐起身,她看到自己身上还穿了件白衬衫,好歹还没到赤身果体的地步。这衣服自然也是钟岭的,只不过在床上肆无忌惮的蹂/躏了一整晚之后,早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扣子松松散散的扣了几颗,稍微动一动,就能被人隐约瞧见里头的春光。

  南嫣坐起身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再抬手,袖子滑到手肘,一低头便看到胳膊上不少青青紫紫的印子,手腕上都有,更别提身上了,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会更严重的。

  这狗男人果然是真的很狗,昨晚折腾了一整夜,也没怎么见他休息,今晚起来不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眼下甚至连点纵那个欲过度的乌青跟黑眼圈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折腾了一整夜的人。

  感受到了嫣嫣醒来后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排斥,钟岭也跟着坐起来了,他想靠过去吻她,却被南嫣下意识地扭头想要避开他的亲近,但还没完全避开,就被对方伸过来的一只手掌按住,然后将人的脸轻轻掰过来,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下,声音平静地问了一声:

  “怎么?这么抗拒我的亲近吗?嫣嫣是后悔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脸上也依旧是温和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但眼不瞎的人都能感觉得出来空气中有一分明显的不太对劲。

  钟岭伸手捞了她脖子里的一缕发丝,在自己手指头上不停缠绕着,又松开,再缠起来,再松开,仿佛有什么乐趣似的。

  但那模样看着就像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儿,无聊透顶,也不知道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南嫣没说话,钟岭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故意侧着身子去系衬衫那排散开的扣子,他一伸手,便连人带衣服一把捞进自己怀里了。

  南嫣一时没稳住身体,整个人一不小心就跌进了对方怀里,后背贴上那块温热的胸膛,还没开始挣扎,便听到身后的人温声说着话,“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因为我昨晚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吗?可你现在这态度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工具人使唤吗?”

  他又轻描淡写的说,“我昨晚累死累活忙了一整晚,帮你清洗身体还要哄你高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吧,你就这么对我吗?吃完了就不认账?”

  南嫣这下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这人说这话都不要脸的吗?昨晚劳累的人到底是谁?就他早起这么一副神清气爽,跟吸了活人阳气似的,脸上连个黑眼圈都没有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辛苦了一整夜吗?

  南嫣下意识伸手拨开他非要圈在腰上的手,沉闷说了句,“很热,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什么时候像你说的那样,吃完不认账了?”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皱眉,脸上露出点不舒服的神色,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钟岭发现,刚刚南嫣似乎瞪了他一眼,这感觉实在有些新奇,跟以往那个温柔顺从的嫣嫣有些不一样,却又异常的鲜活讨喜。

  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钟岭听到她说身上不舒服时,明显是信了,毕竟昨晚闹得确实是有些过分。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掰她的膝盖,惊得南嫣本能地想要踹他,又涨红了脸气恼瞪他一眼,这次连声音都带了些恼意了。

  “钟、钟岭,你这是在做什么?”

  钟岭也知道南嫣是误会了,毕竟这个动作确实是有些怪异,他耳垂也有些微热,将人搂进怀里哄,“别误会,我没想做别的。”

  “就是看一眼,看是不是消肿了。”他手掌揉着她的肚子,声音低低的有些柔和的沙哑,“按理说应该没那么难受了才对,我昨晚动作很小心,而且帮你洗干净后有涂药,应该没那么肿的,还是很不舒服吗?”

  南嫣挣扎着完全不想搭理他了,这狗男人开荤之后段数明显上升,就连这脸皮都明显的变厚了不少,最后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掌还是被南嫣无情地拍开了。

  钟岭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强求,反正来日方长,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再碰的。他隐隐约约其实也能感觉到的,嫣嫣对待他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生疏客套了,她慢慢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格,这说明,她是不是已经在尝试着接受他了?

  虽然没能如愿看上一眼,钟岭还是将人按在怀里亲了两口,又替她拂开了粘在嘴角边的发丝,最后才声音轻缓地说:“要起来吗?快十点了,应该也睡够了,我先带你去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去医院看下好不好?”

  南嫣转头问他,眼神略显古怪,“去医院做什么?这么点小伤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我自己涂点药就好了。”

  钟岭轻笑一声,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细腻柔软的脸颊捏起来还挺舒服。南嫣便忍不住斜他一眼,她发现这人自从昨晚睡过之后,手脚就变得格外不规矩,动不动就喜欢到处摸摸捏捏的,很是招人烦。

  果然下一秒,钟岭又捏了捏她的手指,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安抚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去医院先检查一下身体。”

  “昨晚我们没做防护措施,虽然一次不一定会有,但如果真的那么凑巧怀上了,昨晚那些人注射的药物可能会对身体有后续的影响,所以去医院检查一下最为稳妥,我有个朋友是医生,很方便的,不会让你不舒服。”

  他语气在提到昨晚的事情时明显冷淡了不少,而南嫣则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转头又看向身后那个罪魁祸首,眼里露出一丝谴责的眼神,“你为什么不做?”

  对方别过脸明显有些不自在,脸庞有些微红,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神,轻咳了两声道,“昨晚太着急,我就忘戴了。”事后才想起来,这种事情风险确实太大,所以还是很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的。

  南嫣没忍住伸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心,又转过脸去不肯搭理他了。

  钟岭被人掐了一把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新奇,手指头摸了摸被掐疼的地方,心底莫名有些怪异的满足跟欢喜感,从前嫣嫣可不会对他这样的。

  他这下也是真的确定了,嫣嫣确实是在慢慢地接纳他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没有忘记昨晚说过的话,还有她昨晚答应过的事情,其实都没有后悔是吗?

  钟岭也没有太着急,只是稍微试探着问了一句,“嫣嫣,这边的工作先辞了好吗?我知道你还在准备考试,要不然你先回去安心备考,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的话很累,你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等考试结束后,我们可以先订婚,到时候也可以换个好点的工作。”

  “我不会太逼着你的,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稍微再延后一两年也没有关系,我还很年轻,三十岁之前都可以,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嗯?”

  钟岭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似乎很平静,面上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这些话只是临时想到的,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就算她要拒绝也没关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微微捏紧的手指还是透露出了此刻的心情,他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对方会后悔会拒绝。他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只能提前先哄着她答应自己。

  他不想错过这次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跟距离的难得的机会。

  南嫣一开始没有说话,她抿着唇,钟岭看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犹豫跟纠结,似乎在挣扎,便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掌,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嫣嫣,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南嫣摇了摇头,在对方那双一直注视着的目光下,好半天,才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犹豫说了句话,“没有,我可以答应你。”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南嫣说这话时又微微抬起头,目光对上了钟岭的视线,语气认真又固执道,“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情。”

  钟岭在看到她犹豫着,最终缓缓点了下头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下意识地扑过去将人搂进怀里,手掌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脊,下巴轻蹭着她的脸颊。

  “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了,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后悔刚才答应过的事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南嫣被这人抱得太紧有些不舒服,她伸手用力拍了对方一把,钟岭这才收敛了一些力道,将怀抱松了松,不过还是不肯松手。

  南嫣轻吐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着他的脸说,“我要你帮我去查清楚,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谁在害我,我希望自己能讨回一个公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南嫣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又想到了昨晚包房里发生的事情,那种被数个男人按着不能挣扎、不能动弹肆意侮辱的画面,还有被人强行灌酒、强行注射药物时的恐惧场景,让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指节被捏紧到微微泛白,到最后连声音也带了些颤抖。

  “昨、昨晚如果不是你来得及时,我今天肯定就没命在了,不管是被人□□还是别的什么,我肯定都活不下去了。”

  她反手用力抓紧了钟岭的手掌,揪紧了他的衣衫,只要一想到昨晚包厢里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情绪仍有些紧张不安。

  “你帮我查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付我?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没什么钱,我现在还很害怕。”

  “明明是工作的地方,这么多人都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情况下,那些人都能强行逼迫我,要是哪一天我走在路上,没什么人能注意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再来一次怎么办?这次你能帮我,下一次你还能及时赶到吗?”

  话刚说完,钟岭直接就将人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抚着,“好了好了,别去想昨晚的事情了,那件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想到昨晚自己看到的场面,钟岭抱着人的力道逐渐收紧,他心底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出现得及时,嫣嫣还有命在吗?

  他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别怕,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以后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理智重新恢复,钟岭也开始思考昨晚的那些事情,嫣嫣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她的交际圈很干净,干净得就只有那么几个认识的人,朋友也不多,除了上班跟图书馆,她也不怎么出去玩。

  这么看下来的话,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到底是谁会跟她结怨那么深?

  钟岭一时间想不明白,没什么头绪,但他又想,可能不是因为嫣嫣自身,而是他跟贺冕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得罪过的什么人,才会让对方将怨恨发泄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里,钟岭心头微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将心头泛起的冷意压下去,这些事情他一个人处理就够了,没必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到时候惹人害怕就不好了。

  他又低下头吻了吻南嫣的额头。

  “那你先去洗漱,柜子里有干净的衣服,我去给你拿些早餐过来,等你吃完饭,我再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然后我们回去出租屋收拾东西,再搬来我那边住好不好?”

  他都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的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呢?这伺候的都这么周到了,她就算想挑刺,目前也不太好挑啊。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这人床上闹起来也太狠,狠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等到南嫣老老实实的趿上鞋子去卫生间洗漱了,钟岭这才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衬衣长裤穿上。

  慢条斯理地系好了每一颗敞开的扣子,又往前几步,修长的手指拨了两下,在那一堆散落的衣服里捡起昨晚扔掉的皮带,往腰间一扣,然后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他这边还有一个招人嫌的麻烦要解决。

  昨晚就听到了外面有些明显的动静,不过那时太过沉浸投入,所以懒得去在意,毕竟这房间的房卡就那么一两个人有。

  早上醒来后,发现洗手台上的手机晾干了还能用,开机后就看到了助理发过来的消息,说他跟周医生暂时先离开了,周医生还叮嘱,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去医院找他,另外还提醒了一句,昨晚贺冕也过来了。

  钟岭给对方回复完消息之后,就一直等着南嫣醒来,怕她醒来见不着自己,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其实他自己也猜到了昨晚待在客厅的人是谁,虽然不知道那人待在客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昨晚闹出来的动静那么明显,他不相信对方听不出来里面在做什么。

  毕竟这卧室跟外面的客厅隔音效果并不好,不过,钟岭眼神淡了一些,既然对方想听墙角,那就随他去好了,都已经是分手的前任了,还有什么资格纠缠不休呢?

  钟岭穿好了衣服,手指稍微拨了两下稍显凌乱的头发,终于又变回了往常那个众人眼中的斯文雅致又冷静的钟老板。

  眼神平静,轻描淡写,目光掠过浴室的某个身影时,神情这才缓和了不少。

  他转身说了一句什么就要出去。

  南嫣朝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等到钟岭开了门,果然就看到客厅里,某个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的男人。

  他应该是一整夜没合眼,也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打击过度,往常那副轻狂不好招惹的模样,在此刻都像是被霜打了似的,面色平静苍白,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漠然的气息。

  地板上是一片狼藉,沙发边缘的纽扣都被扯掉了,露出了里头的海绵,钟岭注意到他手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伤的,但那些都不是他在意的重点。

  看到钟岭终于出来,他随手又将身后的那扇房门关紧了,贺冕眼珠子动了下,那双漆黑沉寂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些许情绪。

  他只稍微掠过一眼,便看得十分清楚,屋内的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裳跟浴巾,还有被撕烂的裙子碎片,露出了粗糙的线头。

  贺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怨恨难堪起来,他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听到的那些哭泣的声音,想到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还有此刻钟岭衣衫整齐的模样。

  那一瞬间,贺冕便感觉心口那忽然就传来一阵抽搐翻绞的闷痛,仿佛被针扎似的,有种抑制不住的刺痛袭来。

  直疼得贺冕用力攥紧了手指,手指上的原本结痂的伤口又因为这股力道而绷开,有丝丝血迹顺着指缝滴下来。

  贺冕抬眸直视着眼前的钟岭,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发酸发胀,那双因为一夜未睡的眼睛也隐隐泛起了血丝。

  贺冕抬手便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砸了过去,重重砸到了他身后的墙壁上,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子被砸的粉碎,飞溅的碎片因着那股冲击一不小心就划伤了钟岭的侧脸,隐约掀起了一丝轻微的痛意。

  钟岭皱了眉,目光冷静看过去。

  而屋内的南嫣也听到那混乱的动静后,也没闲着,她还嫌不够刺激,就穿着起床那件单薄的衬衣,直接朝门口走了过来,拉开房门轻轻问了声:

  “怎么了,钟岭,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很大的动静,你摔倒了吗?”

  她似乎还未注意到沙发旁站着的男人,目光落在钟岭的身上,声音软绵绵的,喉咙还有些沙哑的调子,含着些许疑惑跟关心。

  也是这一声轻喊让刚走过来的贺冕,脚步瞬间停住了,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仿佛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动弹。

  “嫣嫣……”

  有人嗓音嘶哑的喊了声她的名字。

  南嫣这时候才注意到被钟岭身体挡住的方向还站了个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是她刚分手不久的前男友,南嫣抬头看过去,这一看,表情瞬间就有些愣住了。

  脸色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南嫣只快速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然后就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她轻咬了下嘴唇,像是难堪似的伸手捏住了钟岭的袖子,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茫且慌张的状态。

  毕竟这是她才刚分手不久的前男友。

  而且她昨晚还给人打了不少电话,虽然他来得有些晚了,但不可否认她曾经喜欢过对方的事实不是吗?

  于是这场景就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现在这场景是这样的,她的前任在最前面虎视眈眈,跟她睡过的现任挡在身前不肯退让,她这个罪魁祸首躲在背后默默吃瓜。

  要不是怕崩人设,南嫣还真想搬个小板凳过来坐好,这堪比偶像剧的场景难道不值得她来上两把瓜子磕磕吗?

  空气也在一时间变得凝固静默起来了。

  而看见南嫣表现出来得这么一副生疏客套的模样,贺冕脸色瞬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难看起来。

  像是有些不肯接受,他就这么自虐似的盯着两人,看到嫣嫣身上穿着钟岭的衣服,看到她下意识依赖对方的举动,还有她领口处肌肤上明显裸露的红痕跟暧昧的印记……

  那样密密麻麻的一片,殷红到极致碍眼的印记,毫不遮掩地点缀在胸口的肌肤上,甚至腿上也有。

  贺冕猛地攥紧了手指,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被人用一根锋利的钢针刺了一下似的,一开始只是密密麻麻的细微的酸楚跟难受,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得了的。

  可紧接着便是一种难以承受的,仿佛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的那股难过,他根本描述不出来,又苦又涩,还有一股无尽的不甘跟后悔。

  而那些刺眼的痕迹,刺得他眼眶有股难言的干涩与酸胀,怎么都无法停止,甚至只要看到这两人在一起的场景,胸口那种痛苦便有越来越密集的感觉。

  南嫣明显也看出了那人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她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

  身旁的钟岭倒是先一步转过了身子。

  他一低头看到南嫣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衬衫,领口扣子都没系严实,稍微动一动,就能看到那胸口留下的红痕跟白皙的肌肤,虽然他不是那种拘束女朋友衣着服饰的古板男人,但对于女朋友被人占便宜的某种行为还是很抵触的,尤其是她的下半身,居然什么都没穿,趿着一双拖鞋就出来了。

  钟岭眼神轻飘飘扫了眼,一时间有些无奈,赶紧侧过身遮挡了一下,避开某人的视线,“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先去洗漱吗?”

  他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某种安抚似的能力,让南嫣瞬间想到了自己已经答应了对方的事情,便歇了要走过去的心思,稍微解释了句,“我刚刚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就想出来看一眼。”

  她说完才略微抬起头来,不过并没有看钟岭的方向,而是下意识地扫了眼对面的贺冕,看见对方的目光也在朝着她看过来时。

  南嫣抿了抿唇,捏紧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钟岭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这反应。

  他皱了皱眉,掩下心头的那点不适,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凑近解释了句:“没什么,是我失手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子,现在门口有很多碎片,你待会儿洗漱完了先别出来,等我清理干净了再出门,知道了吗?”

  门口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闷闷应了声,声音含糊不清,知道他大概是在替自己解围,所以南嫣并未反驳。

  “……嗯。”

  毕竟两人已经分手了,而她跟钟岭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刚刚答应过对方的承诺,眼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跟前任有任何的牵扯了。

  于是南嫣犹豫着松开了手。

  整个过程,南嫣没有再多看贺冕一眼,除了一开始看到他是表露出来的紧张跟惊慌,之后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面前的钟岭身上。

  贺冕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似的亲近,他不知道钟岭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两人的亲近作为报复。

  可南嫣却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只是一晚上而已,他就感觉所有的事情全都发生了变化,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甚至都来不及后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冕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他根本插不进两人之间的任何互动与亲密。

  可是不久之前,嫣嫣分明还是他的女朋友,她会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会穿着他的外套,像个小娃娃一样坐在他的腿上,会捏着他的耳朵哄他说她是最喜欢他的,喜欢靠在他的肩上,会在他恼羞成怒生气时故意偷亲他的嘴角,让他有气也发不出来……

  明明是他才对!被她喜欢、依赖、亲近、爱慕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只是晚来了一小会儿,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一点点而已……

  明明嫣嫣都已经给他打电话了,她都主动联系他了,从始至终,嫣嫣在意的人就是他才对!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生疏得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为什么要在他彻底醒悟后悔的时候,却让他失去了拥有对方的机会?

  贺冕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手指动了动,好几次都想要直接冲过去将她拥进怀里,想带她离开这里,他想要回到从前,就像从前那样,想跟她说怎么样都可以的,结婚也没关系,他会给她安全感的。

  可直到那扇房门重新关上之时,他也没有等到对方看过来的任何一个眼神。

  而等那扇门彻底关上之后。

  钟岭这才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男人,脸上的温和也敛去了,只冷淡说了一句,“出去说吧,别让她在这里难堪。”

  贺冕的情绪到此刻也积攒到了顶端了,尤其是在两人方才的刺激下,他眼底泛红,迫切地想要发泄。

  而等钟岭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出去了,等到了拐角处的通风口,贺冕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手指微微颤抖,“这算什么?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对她做这种事情?”

  “我并没有强迫她。”

  贺冕厌恶至极,冷冷嘲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分明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次麻烦,却选择了最无耻的一种,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嫣嫣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钟岭冷静地看他,“这次不一样,嫣嫣已经答应跟我订婚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后,脸上血色瞬间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