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假戏真做篇(24) 晋江文学城……
作者:清新六月      更新:2023-08-21 06:03      字数:10088
  “订婚?”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沙砾。

  听到这个消息,贺冕浑身忽然一阵冰凉,原本的愤怒跟怨恨好似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似的,彻底冷却了。

  他后退了一步,松开了一直抓着钟岭衣襟的手。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住了一般,呼吸艰难。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大脑此刻更是一片空白,从一团乱麻到变得混沌模糊。

  贺冕心中原本还有无数谴责怒骂对方的话,可在听到他说的那句,“嫣嫣已经答应了跟他订婚”的话之后,他发现那些谴责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就算他再懊悔否认,再自欺欺人,他也该知道,他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漫不经心,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喜欢跟赞誉太多了,那点喜欢对他来说太过于寻常了,因为那份喜欢来得太轻易了。

  轻易的唾手可得,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对方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的在意跟爱慕。

  可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她的难得跟重要性。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玩玩而已,可明明从一开始就认真喜欢的人也是他,到这一刻,就算他再迟钝蠢笨,他也早该明白了自己分明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好感。

  或许早就明白了,只是他心底一直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非要在这上面压她一头而已,要是不在意,怎么会从一开始就跟对方在一起,他分明是在意的,可是却因为一场误会将人越推越远。

  他那天说的真的只是一时气话,他没有瞧不上她,也没有觉得她廉价,他只是太生气了,口不择言,选择用最蠢的办法去发泄心头的气愤,他真的没想到她会出来找他。

  贺冕脸色越来越白,连带着唇色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他在心底想着,如果他去道歉,如果他知道错了,她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什么都不在意的。

  一旁的钟岭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状态不自觉地皱了眉,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有些话,说一两遍就足够了,更何况他们早就分手了,而且嫣嫣已经答应嫁他了。

  他不想再让贺冕跟嫣嫣有任何多余的接触,他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是意外,但嫣嫣心底对这人明显还有些在意。

  倘若两人都不介意这次的事情,并且借这次事情解开双方之间的误会跟心结,最后感情死灰复燃那就麻烦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嫣嫣的性子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固执,倘若她真的铁了心的要跟贺冕在一起,就算是他也没办法阻拦。

  唯一的转机是他现在跟嫣嫣阴差阳错的发生了性关系,这在现在其实不算什么,但这确实又是情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是促进双方关系与感情的某种亲近。

  不管是男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异性,总归会有种莫名的深刻印象。好在他经营的不算差,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坏。

  钟岭将心底的那丝异样压下去,抬手整理了一下胸口被揪出来的褶皱折痕,想到嫣嫣还在屋内,他又抬眸看了一眼对面那个已经沉默下来的人,干脆转身直接离开了。

  他还要去给她拿些早饭,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事情上了。

  等到钟岭离开后,贺冕也终于缓过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明明他们之间的误会全都可以解释清楚的,那些对她来说的不安跟难堪他全都可以说明白的。

  他知道现在的状况,双方再见面只会徒增难堪跟为难而已,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自己终于意识到那份感情是不可或缺的之后,他心中有种难以忍受的后悔跟难过。

  他想着,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起码要将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跟她说清楚,他从来没有瞧不上她,那些话全都是一时冲动。

  而在另一边,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的南嫣正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钟岭手机里的相册,不翻不知道,她没想到这狗男人还有窥频的爱好呢?

  她从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全都被这人保存下来了,都是一些常见的生活照,被单独保存在一个文件夹了。

  南嫣往下翻翻,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照片,拍得还挺好看的,有种安静温柔的氛围感,不过也有某种死亡角度的,还有一次是他送她回家,在他车上打瞌睡的照片,南嫣是真的没想到啊。

  这难道不是某种痴汉行为吗?她没想到看似清冷禁欲的钟老板还有这离谱的特质!

  也就在她静静看着手机的时候——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南嫣转过头看了一眼,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猜到敲门的人是谁了,钟老板估计是不会敲门的,他会直接开门进来,毕竟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钟老板目前总有一种自己已经是登堂入室的主夫荣誉感。

  所以外面的人应该是贺冕。

  这就让南嫣更惊讶了,他还嫌不够难堪吗?她原本以为,以钟老板的战斗力,贺冕应该不会再来找她的了,毕竟他们俩已经分手了,而且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两人之间彻底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

  但是没想到对方还是过来了,于是南嫣就从床上坐起来,装模作样地问了声:

  “是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道缝,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冕,那么高的个子站在她面前,从前身上的那种气势跟压迫感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沉寂,安静的气息。

  这样的贺冕倒跟以往那副张扬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了。

  他脸上的情绪已经收敛干净,只是面色仍有些发白,唇色也淡薄得厉害,眉眼间的冲击力也比以往寡淡了不少。

  两人视线对上,双方都有些微顿。

  南嫣似乎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口,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不自在,她抿着唇,微微又低下了头,稍微移开了目光,那只捏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双方一开始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南嫣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还是自那天分手之后,嫣嫣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到现在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

  其实,他倒宁愿她怨他恨他,跟他发脾气,生气,打他也没关系,可她这副平平淡淡的态度,反倒让贺冕胸口那股酸涩的情绪又涌出来了,他这才开口,声音低哑:

  “昨晚,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赶过来了,我没有拖延时间,我找了你很久……你昨天有没有受什么伤?”贺冕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关心的话。

  提到昨晚的事情,南嫣的眼眸微垂,长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难堪后怕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分毫,等到她情绪终于平复了一点的时候,她才抿着唇摇了摇头。

  “我昨晚是找不到能救我的人,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只是我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觉得歉疚。而且,钟岭来得及时,我其实没怎么受伤,就是受了些惊吓。”

  贺冕再次听到她说的两人已经分手的话,恍惚间,胸口又是一股沉闷涩意。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就好。”

  两人之间似乎无话可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薄膜,将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对情侣变成了这副陌生的状态,甚至连话题都变得这么寥寥无几。

  南嫣明显也感受到了这种沉重不自在的气氛,她抠着手指,似乎想离开这里去找钟岭,但她刚走过去一步,对方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也没抓得很紧,然后说了句:

  “对不起……我来晚了。”

  南嫣的身体僵硬了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贺冕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慢慢收紧了一些,那双温热的手掌贴着她腕骨的肌肤。

  南嫣几乎可以感受到那掌心明显的温度,还没等她挣开对方的手掌,便又听到他继续说了句。

  “还有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我真的只是一时气话,我气你跟我说分手,气我自己忙活了一整天,最后连戒指都没机会亲手送给你。”

  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生疏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所以想道歉,想弥补,“我没嫌弃过你,也没有瞧不起你,嫣嫣……你能,原谅我吗?”

  贺冕说这话的时候,嗓音压得有些低。

  南嫣听到这句话一怔,转过头看着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使力轻轻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开,只不过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南嫣摇了摇头,抿着唇说了句,“我没怪你,我自己本身也有很多问题,我不应该对你要求那么高,而且,过去的事情早就……”

  她话还没说完,对方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我不在意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俩就像从前那样,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城市。”

  贺冕说着忽然就抬起了头,他有些紧张且不安地开口,按道理,他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现在,所有的话都汇聚成了那一句,

  “嫣嫣,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还愿意给我这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南嫣听后,也总算是抬起了头,她眼里的情绪也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垂眸说了声,“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贺冕听到这句话,隐隐觉得胸口那股酸楚难受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他的眼眶有种酸胀的感觉,目光里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他看着嫣嫣,但嫣嫣却没有看他。

  贺冕唇色发白,他的手掌始终不肯松开,就这么纠缠着,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闻言,南嫣又看向了他的脸,她的眉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又缓缓松开,最终沉默一瞬,摇了摇头,轻声道,

  “可我已经答应要跟钟岭订婚了。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那只原本握在手腕上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再也抓不住了似的,无力松开了。

  贺冕低着头,他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胸口莫名地灌进去了一阵寒冷冻人的凛风,这股冷风仿佛冰霜似的,越来越冷,冷到最后,他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尤其是看着嫣嫣那样平静的眼神,贺冕忽然就有种承受不住似的,下意识地偏移了自己的视线。

  嫣嫣似乎真的已经不在意他了,相比较他们因误会而分手,他发觉自己更难接受的是这一点,嫣嫣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双眼里曾经有过的爱慕甚至都消失不见了。

  贺冕忽然有些匆忙仓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最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一枚银色的戒指,他抓起南嫣的手掌,不由分说地便将那枚戒指塞进了她的手心里,语无伦次地说了句,“老早就想给你的,我挑选了很久,可能有些不合适了,但还是你的,不管你是收起来还是扔掉,都是你的东西……”

  贺冕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给她反驳推辞的机会了,他转身迈开长腿就朝外面走,甚至连南嫣最后说了一句什么话也顾不上了,整个人颇有种落荒而逃时的狼狈感。

  他真的感觉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此刻脑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离得远远的,只要走远一些,只要他看不见这些事情,他胸口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而等贺冕离开以后,南嫣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抬手打了个呵欠,又低头看向手心里的这枚戒指。这还是上次贺冕准备的那对情侣对戒,精致小巧的女款,至于男款的那一枚,估计是在他自己手里吧。

  她捏着戒指仔仔细细地瞧了一圈,果然看到戒指的内侧还印着她名字的三个首字母缩写,想来这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这就没办法了,谁让他自己不懂得珍惜,被她抓到了小把柄呢?

  嗯,还不知道钟老板的把柄是什么?

  就在南嫣低头瞧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时,钟岭也刚好从外面进来了,他手上还拿了一份打包好的早餐,看到那枚在灯光下的照射下一闪而过的,略微有些刺眼的戒指。

  钟岭目光闪了下,心底也划过一丝异样,他可以确定昨晚嫣嫣手上是没有任何装饰戒指的,现在有了,很明显是刚才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送过来的。

  想到这点,钟岭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不过他也没立刻走过去,而是贴心的将打包好的早饭一样样地摆好到桌上。

  事情做好之后,钟岭这才朝着南嫣走过去了。

  她好像故作镇定地在看手机,先前那枚戒指也被她捏在了手心里,大概是怕被他发现了,钟岭忽然有些好笑,难道在她眼里,他看上去就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吗?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钟岭心里其实没什么生气的情绪,说介意可能是有点,但还不至于到生气的程度,那毕竟是前任留下来的东西,真要准确来算的话,那可能还是她的初恋。

  这么一想的话,钟老板表情就顿了下,忽然觉得原本没那么介意的情绪都变得有些在意了,胸口还有股莫名的酸气。

  都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她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跟贺冕相遇的,要她那么快的忘记对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钟岭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该怎么样去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况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

  他还没那么重要的份量能跟她曾经喜欢过的初恋相比较,虽然这么说可能是有些看轻自己,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于是钟岭走过去,抬手伸到她面前,“能给我看看吗?刚进门就被它闪到眼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南嫣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钟岭这下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大概是有些无奈,“这么瞧不起我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吗?昨晚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一样首饰,那枚戒指难道不是贺冕刚给你的吗?”

  南嫣被这话说得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她眼里闪过一丝恼意,脸庞也有些微微红了,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上那枚戒指慢慢露了出来。

  钟岭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他将戒指捏在手心里仔细打量,又还给对方,然后弯下腰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喜欢的话就收起来吧,别人的心意不是假的。”

  钟岭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斟酌了一下又说,“我并不介意别的男人给你送东西,也不介意你下收他们送的礼物,这是你自身的魅力所在,也是你自己的交际圈子。”

  “我还没过分到那种自私的程度,要你以后的世界只围着我一个人转。”

  他看着她的眼神格外认真,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在说漂亮的场面话。

  钟岭的声音放缓,“嫣嫣,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会限制你的交友范围,在感情上我们是同等的,不过有些也不一定。”

  “可能先喜欢上的那一方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处于更卑微的地位,不过在我这里,你不需要烦心这些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之后对待我的时候能稍微公平些。”

  钟岭说的很缓慢,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坐到了她的身旁,给人一种安全感十足的适中距离,很容易让人卸下心底的防备。

  他说这样的话不是假话,他喜欢一个人,更希望对方有自己的思想跟私人空间,而不是一方完全将另一方当成是自己的全部世界,除了对方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思想跟事情了,那样未免太累太自私。

  可能是从小到大,他的思维方式跟习惯决定了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其实,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喜欢嫣嫣这件事情上,一度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跟麻烦。

  他曾经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她做出过不少过分的事情,还有那些过分恶劣的思想,人本质上都有恶劣的情绪,尤其在不理智的时候,会有些难以控制。

  但其实,他是不愿意强迫她的,他希望她能主动,希望她对他的亲近都是自愿的。

  本质上,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道德底线在的,所以现在,他愿意放下自己从前那些恶劣的想法,跟她重新开始。

  他又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平静,“嫣嫣,人在生气的时候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其实已经说过不少遍了,可能会有些困扰,但以后我会尽力克制。”

  南嫣朝他看过去,“嗯?”

  “我是说……这戒指其实也没那么好看,你喜欢的话可以收藏,真想戴在手上的话,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合适的,比这个漂亮。”

  钟岭说完又轻咳了声,游离着移开了视线,难免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听起来可能有些虚伪做作。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哄她的?

  南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看一本正经的钟老板口是心非也挺有意思的,就问他,“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很老实地回:

  “嗯……你要是不戴,我就不介意。”

  钟岭点头,看似大方,本质上其实还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两根手指在她无名指的位置上轻轻揉了下,这位置毕竟特殊,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呢?

  只是他目前还只是一个正待上位的男朋友兼未婚夫,所以底气没那么足罢了。

  南嫣:“……”

  说那么多好听的废话,绕那么一个大圈子,最后还不是说老实话了,可见这人就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不直接。

  ……

  之后的事情就像钟岭说的那样,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了没什么问题,钟岭就开始帮她离职搬家,在搬家这件事情上,钟老板明显比她还要迫不及待。

  而自从两人断了联系后,南嫣已经几个月没来过他家了,不过钟岭这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就住在从前住过的那间房间。

  对于这点,钟岭倒是没继续强求,毕竟两人之间刚发生了关系,已经亲近了许多,他总不能再强迫对方一定要跟他睡一间房。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他们迟早会订婚,这么一点时间,他也不是等不了。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慢慢来处理。

  于是,这几天在钟岭家的南嫣过得十分逍遥自在,没什么人打扰,会所的工作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她可以专心忙着自己的考前准备,再加上钟老板最近格外的体贴,不会经常缠着她,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两人亲近的次数其实很少,只有偶尔休息日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地想要吻她。

  会低着头一声声地喊她的名字,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带着某种暧昧跟旖旎的心思,南嫣明显能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情/欲。

  有时候被他缠得久了,南嫣也会回应,偶尔会转过身攀着他的脖子缓慢亲吻,一直到钟岭快要失控的时候才会结束。

  不过对于这点,钟老板显然不太满足,但他也知道,相比较从前,现在的情形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尝过一次之后,就想着再尝试更多次。

  而这两天钟老板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工作,跟南嫣接触的机会变少了,只能在手机上给她发些消息提醒对方吃饭。

  鉴于南嫣从前过的是两班倒的生活,经常半夜睡不着,白天睡不醒,两人住在一起后,居然很诡异地错开了好几次碰面的机会。

  这点也让钟岭有些头疼,要在之前,他是绝对想不到两人还会因为这种离谱的原因而错开的,但现在,他就觉得自己跟养了只夜猫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从前养的那只是布偶猫,而现在养的是一只仙女猫。

  发完消息后,钟岭就将手机搁在一边,转头签字的时候,又忍不住扫了两眼手机,没看到回复,心里估计着对方可能又在补觉了。

  钟岭有些想笑,几乎可以想象她睡着后的样子,不过也没在意,而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开始查看起来。

  安助理说那天会所的几人全都送进警局了,送进去之前钟岭也没轻易放过,已经找人提前问过一遍了,透露了不少消息之后才让人送进警局的,毕竟这些人身上都是有不少案底,经常混迹在地下黑市交易的,属于那种拿钱替人办事的那种。

  这件事也确实是证明了,不是南嫣惹到了什么人,而是有人在蓄意报复。

  能拿钱办事,说明家境并不差,钟岭就让安助理找人顺着对方提供的一个流水账号跟一个手机号码仔细查,一直到今天,安助理才将这份文件完完整整地送过来。

  钟岭也看到了文件上的那个手机号码,对方找了三层关系网,第三层才是真正联系人,层层计算下来,证据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送到警方那边,可能也无法定罪。

  到最后只有一个境外的私人号码,那个号码也被注销了,通话记录都被消除了,除了一串数字根本拿不到任何的证据,但钟岭还是认出了那个号码,是阮潇潇以前在国外注册过的一个不怎么用的私人号码。

  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之后,钟岭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眼神也变得冷静而凌厉。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她做的,因为如果是她的话,这件事情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钟岭此刻情绪明显不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但还是压抑住了,然后拨通了对面的电话。

  ……

  而在另一边,这还是自阮潇潇回国以后,钟岭第一次约她见面,这让她觉得关系,因为自从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钟岭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她了。

  这段时间里,她情绪是真的很崩溃。

  阮潇潇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他还是不肯跟她复合,一直到那天,她看到那个被钟岭按在怀里亲吻的公主,她才真正明白,钟岭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会所的高级公主,那个经常衣着暴露、在会所给众多男人卖酒陪笑的女人!

  他就不觉得恶心吗?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公主,她让人去查过那个陪酒女的身份,真的很穷,穷到靠着贩卖自己唯一的姿色在会所里跟男人勾勾搭搭,只要给钱,想让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阮潇潇就是看不起这样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她也见得多了,除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蛋之外,她什么都没有。高中毕业就出来卖酒陪酒,跟一群男客人们厮混,这样的不自尊自爱的女人,凭什么要被人尊重?更何况,她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已经跟贺冕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吊着钟岭?

  而那天会所的消息隐隐传开后,她父母一直逼着钟家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双方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男方现在又弄出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

  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公主还能解释说是生气,可之后呢?又跟那个公主纠缠不休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阮家想要跟钟家彻底撕破脸皮的,但这事硬是被她拦下来了,她并不想跟钟岭彻底断了,她甚至在给他打圆场,只说了那天钟岭是喝醉了,认错了人。

  但这段时间里,钟岭没回过钟家一次,也没跟她见过一次面,甚至连她去他公司找她,也被他以有事为借口推拒了。

  而现在,钟岭居然主动来找她了。

  阮潇潇心底居然涌出了一阵不可避免的欢喜,她是真的很喜欢钟岭,喜欢到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地步,他们在国外待的那几年里,她几乎所有的中心都是以男朋友为主,因为自己喜欢的全力以赴,就希望对方也能跟她一样,可是钟岭明显不是这样的。

  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就因为他太忙了,她的喜欢得不到足够的回应,所以才会在那天的生日宴会上发生了那场误会。

  但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只要这次他们能复合的话,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那么任性了。

  而当阮潇潇经过一下午的精挑细选,终于挑出了一套漂亮的裙子,化上了精致的妆容去赴约的时候,迎来的不是对方喜欢与在意的目光,而是一封冷冰冰的文件袋。

  钟岭黑眸沉静,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面无表情的将那封文件扔到了她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漠然,“你做的?”

  阮潇潇愣了一瞬,她低头去看桌上的那份文件,一串串的流水账号跟数字看得她眼花,但她还是看到了那串已经被注销掉的号码,心中一紧,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心虚,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了。

  钟岭又说了一遍,冷冷看过去,“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来见你的,嫣嫣那晚遭遇的事情,是你找人下得手,对吗?”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肯定,还有他的态度那么冰冷漠然,尤其是他看过来的那种眼神,让阮潇潇彻底绷不住了。

  她在他面前向来是最没底气的。

  眼泪当即就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她觉得委屈,委屈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指责她,她手指用力攥紧了面前的那份文件,“是!就算是我叫人做的又怎么样,她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让人教训她?”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不过片刻,哭得伤心欲绝,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给她讨回公道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和好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一个高级公主质问我、教训我,下一刻你是不是还想着要把我送进警局里了?”

  钟岭听到她这番哭诉且毫无悔改的心理,只觉得胸口那阵恼怒跟气愤越来越深。

  尤其听着那哭泣质问的声音,他冷笑了一声,从今天下午到此刻一直积攒的怒火仿佛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紧接着就是彻底爆发。

  钟岭眼神嘲讽晦涩,手指攥紧。

  他猛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子便朝着她站定的位置狠狠砸了过去。

  “你他妈闭嘴,哭够了没有!”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子被砸的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一不小心就划过了阮潇潇的脚踝,让她瞬间感觉到一阵刺痛。

  阮潇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也被钟岭的那股气势骇到,整个人好似都被震住了,原本哭泣的声音也瞬间停了,眼眶里含着泪水,就这么呆怔怔地望着他。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副模样的钟岭,更没有听过他爆粗口骂人。

  但他现在这样,很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钟岭从对面走过来,他将那份文件用力拍进她的胸口,“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们之间分手的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从一开始就是你跟其他男人乱搞厮混的事情被我发现了,才会导致的分手!”

  “你现在却将这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怎么,你学了这么多年法,全都是在为了给自己犯下的蠢事做狡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