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假戏真做篇(21) 晋江文学城……
作者:清新六月      更新:2023-08-21 06:02      字数:9107
  贺冕整个人身体仿佛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尤其是看到南嫣越走越远的背影,他想开口喊她的名字,想让她别走,可喉咙里简直像吞了一把刀子似的干涩嘶哑。

  贺冕就这么站在原地,他期望南嫣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只给他一个眼神也好,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有些生气,他到现在才发觉胸口真的好难过,从她提分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意难受,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所以即便生气了也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对方,不肯当着她的面说一句过分的话。

  他真的只是嘴硬赌气,他也没想到她会回来找他的,更没想到她刚好就在身后,听到了那句压根没过脑的气话。

  贺冕忽然间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酸,这股酸涩一直往上蔓延,连带着他眼眶周围也有些酸胀难忍,他觉得眼睛也好难受。

  他说的那些真的只是气话啊,他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口的,只是一时赌气嘴硬跟朋友们一块胡说八道而已,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还会回来找他。

  她手上还捧着花,他知道她肯定是看到他布置的一切,所以心软了,但他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

  贺冕站了那么久,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执着,他想要追上去找她说清楚,可他站的太久了,稍微动了下,便有一股麻痹的感觉迅速从僵硬的四肢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疯狂撕咬啃噬着他的身体一样,让他疼痛难受极了。

  他刚往前一步,整个身体便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摇晃踉跄了两下,要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沙发,整个人可能当场就要摔倒了。

  身后的几个朋友早就噤了声,明显看出来了这人的不对劲,身旁的卫川则是上前扶了一把,他其实有些心虚尴尬,他也不知道会这样的,如果知道贺哥嘴那么硬、会说那句话的话,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出声提醒对方一声的,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了。

  “贺哥,你……”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贺冕也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喑哑,只说了一句:

  “别管我,都走。”

  卫川跟他也算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了,他也知道贺冕的脾气很怪,但对于认了真、上了心的人就会牢牢记在心上,甚至有时候,一点微末细节都会记很久。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这人也是一个相当固执且别扭的人。

  不过看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也知道这人刚才就是嘴硬冲动,但对那个女孩子怕是真的在意上了,这下子可不怎么好了。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多说什么了,而是转头跟那几个面面相觑的朋友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招呼一声,转头就一起离开了。

  发生这种事情,确实要给人时间冷静下来。

  而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贺冕仿佛彻底支撑不住了似的,整个身子靠着身后的沙发缓缓滑倒在了地上,那地板上还散落着几片花瓣,零零星星的散落在门口附近。

  他甚至感觉到脸上被扇到的位置有股轻微麻痹的痛意。

  贺冕伸手摸过那只掉落在地上的戒指盒,胸口骤然涌出一股酸楚涩意。

  这是前两天他精挑细选了好久,才终于挑中的情侣戒指,那上面还特意镌刻了两人名字的拼音缩写。

  他昨天准备了一整天,买了很多花,亲手做了个蛋糕,都是为了哄她高兴的,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因为生气跑走了。

  他还想过,当她收到戒指时肯定会问他,为什么要送她这个,然后他就会捏着她的脸颊告诉她,因为某人太小心眼了,因为一条项链的事情惦念不忘,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吃醋还不肯搭理他,所以他就特意去挑选了戒指,两个人可以一辈子戴很久。

  他想过很多她会有的反应,想到后半夜兴奋得睡不着觉,拿着手机在那刷情感导师的各种建议,他幻想着,她或许会高兴,然后笑着扑进他怀里,亲亲他的下巴,或者是捏着他的耳朵,跟他说那些好听的话。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在另一边,离开了包房的南嫣情绪好似有些崩溃,她低着头,眼眶通红的迅速往前走着,迎面还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客人,但也只是低着头匆匆忙忙说了声“对不起”就很快离开了。

  钟岭刚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走廊上的灯光过于暗淡,他随意扫过一眼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从面前走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执着出现幻觉了,以至于看到一个身形相似的侧影都会下意识地觉得那是嫣嫣,但那又不太像是错觉。

  钟岭脚步顿了下,眉头皱起,他原本想收回视线,只是不知为何,他越想越觉得刚刚那道走过的身影异常熟悉。

  熟悉到他再看一眼时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低着头跟人道歉的人是南嫣,她走得太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迎面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刚出门的客人,撞得身子身后虚晃了一下,钟岭甚至连她的正脸都没有看清楚,只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

  但那一眼也能让他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很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总觉得那脸色看着格外苍白,嘴唇抿得很紧,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水光滑过了下巴。

  那好像是眼泪,嫣嫣哭了?

  钟岭脸色微变了下,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一个念头,是谁欺负她了吗?

  他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又被迎面走过来的两个客户缠住了,这让钟岭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烦躁跟麻烦,但没办法,因为之前形象受损的事情,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少客户都要求撤单退资,而他这次来会所就是特意跟这些客户重新洽谈业务,他暂时走不开,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嫣嫣。

  钟岭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能将心头升起的那些烦躁不适的情绪暂时先按下。

  但钟岭很快又拦住了一个路过的侍应生,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哭泣的女生之前去了哪个包间,还有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哭着跑开了?

  侍应生自然是是认识这些优质常来的客人的,尤其是钟岭模样出色,出手大方,对待他们也算客气,所以很快就去打听了,等那个侍应生回来后,钟岭又给了对方不少小费。

  他这下也终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刚才的顶楼包房里有对情侣吵架分手了,侍应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说着:

  “钟先生,这事我们本来不该多嘴乱传的,但您跟贺先生是朋友,我才不避讳的。刚刚顶楼的包房里,是贺先生跟她女朋友分手了,那女孩子没忍住,所以哭着跑开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钟岭确实是有些愣住,甚至有些失神,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更没想到嫣嫣这么快就跟贺冕分手了。

  所以刚才嫣嫣哭泣的原因是因为贺冕吗?她是因为贺冕在难过,而不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钟岭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他抿着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刻的情绪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

  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件好事,既然他们俩分开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嫣嫣了?

  至于另一边的南嫣,来时看到钟岭时只觉得是个意外之喜,她打定了主意要在对方面前晃一圈的,现在晃是晃了,对方出乎意料的没追过来,估计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估计他很快就会听到她跟贺冕分手的消息了,毕竟今天包房看到的人不少,随便传传都能传到他的耳中了。

  南嫣离开会所之后就直接回了家,回的还是跟贺冕一起住的那个房子,不过回去是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毕竟现在都已经跟人分手了,再死皮赖脸的赖在别人屋里也很没意思了,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情她也不想做。

  南嫣很快就收拾好了屋内的一切,她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林林总总收拾起来也不过是一箱子的衣服,收拾得干干净净,转头就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重新回到了那间跟周姐合租的出租小屋。

  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跟周姐合租的这间房子一直没有退租,所以搬来搬去的也不算麻烦。

  另外,她现在跟贺冕正式分手了,在钟岭那边的工作也早就暂停了,应该说是从钟岭告白那天两人就再没有过联系了。

  要按照她这人设,拿了人家的工资却没有好好工作,而且还欠了对方那么多的救命钱,正常情况下她肯定是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人家的,毕竟她这也算是单方面的违约,既然违约了,别人也不可能再支付工资跟奖金。

  还有,她总得给别人一个出手的机会吧。毕竟上辈子的阮潇潇就没那么大方,仅仅因为她跟钟岭之间一次简简单单的对话、还有那些虚假的过往,都会忍不住生气刁难,从而找来不少客人“教训教训”她。

  她不相信这辈子,钟岭跟她都当场接吻了,阮潇潇还能忍得住不对她出手?

  那人估计也是不会对她善罢甘休的,与其到时候在外面乱撞,还不如她自己送上门去了,也好过他们找得辛苦。

  于是很快,南嫣在家休息了两天,将自己的心情彻底调整好之后,又回到会所重新上班了。

  好在她之前请的也是长假,并不是直接辞职,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领班经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多个人还能多拿抽成,能挣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讨人嫌的姑娘。

  尤其像她这样离开后又回来的女孩实在是太多了,大多都是包养后又被抛弃的,这些漂亮又年轻姑娘们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消费,被抛弃后又不甘心过苦日子,转个头换身衣服换个面貌又重新进会所陪酒了。

  会所隔那么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领班经理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这些人表面不说,私底下还是慢慢传开了,传她被人抛弃了,毕竟她走的时候,是跟着那位陵城的钟家公子走的,而且当天还是那位钟老板亲自开车来接的。

  可现在呢?这还没过四个月吧,居然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原本以为这姑娘是个运气好的,就算跟那位钟公子分手了,起码也能捞到一大笔分手费什么的吧,再不济,包养费也够她逍遥快活大半年了吧?

  但是她们是真没想到啊,这人居然这么快就又重新回到会所上班了。身上连几件名牌衣服跟首饰都没有,还穿着那几十块钱的某宝货,虽然不算丑,但她这混得也太惨了吧,其他人都是风风光光的,花钱大手大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这行都这样,也就温南嫣还那么节省。

  再说了,那钟老板不至于连几件衣服钱都不给她买吧?她们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被人骗了?说来说去,最后只能感叹一句,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脸皮不够厚啊。

  一群小姐妹都骂她没出息,没脑子!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没趁机捞一把就跑,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们可是早就听说了,钟家的实力在陵城起码排前二的,钟公子为人也大方斯文,但没想到,她居然连辆车子都没捞到?

  这不是没出息是什么?这都几个月的时间了,居然给人白吃白睡!

  要换作是她们,保管哄得那位钟老板开开心心的,在对方腻歪了之前再趁机捞一票大的,然后双方老死不相往来,要是对方追究的话,那就干脆换个城市隐姓埋名,逍遥快活去,这样不好吗?

  南嫣也懒得跟那些人解释了,反正也解释不清楚,各人追求不同,捞一把就跑确实挺好的,但敢捞钟老板的钱,估计以后也会被对方拉入黑名单了。

  他们这些有钱人不缺钱,但就是在意那点子真诚跟信任,物质上不缺的东西,他们就缺精神上的,要是捞了他的钱就跑的话,估计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近钟老板的身了。

  而她回会所上班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钟岭的耳中,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钟岭下意识地皱了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很清楚嫣嫣的性格,她跟贺冕分手了,也不肯收他的钱,就势必会回去上班。

  其实这两天钟岭一直在犹豫,他在想,要不要联系对方回到自己的身边继续工作。

  他可以重新给她开工资,只要他们俩像以前一样,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再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只是这种话说出去,可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更别提嫣嫣了。

  尤其是上次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钟岭觉得自己的信任度在对方的心里可能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深处,她估计很难相信他了。

  他甚至都不用去验证,嫣嫣肯定会拒绝他提的要求,说不定连之前借下的钱都已经在想办法尽快偿还给他了。虽然他不需要,但一直以来,嫣嫣就是这样的性格,而等她还清之后,估计就会跟他彻底撇清关系。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上次的底线暴露得十分彻底,她应该是被吓到了,所以宁肯回会所继续工作,也不肯开口找他帮忙。

  想归这么想,钟岭还是推掉了晚上的某个商务酒会,他今晚还是要去见她一面,不管怎么样,他都想去尝试一下。

  她能喜欢上贺冕,那为什么能喜欢上他呢?他并不比贺冕差,帮她的也不比贺冕少,他只是比贺冕晚了一些时间而已。

  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市中心某座高楼大厦里的高级会所里,一排年轻貌美的漂亮姑娘们又像以往一样,换上性感暴露的裙子,挨个走进包房,开始熟门熟路给一群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端茶倒水倒酒。

  南嫣自然也在其中,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化了些精致的淡妆,头发微微挽起,有几缕散在脸庞侧边,露出清晰明显的锁骨跟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裙子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但衬得裸露出来的皮肤莹白如玉。

  南嫣脸上挂着标准工作时的浅笑,蹲在一旁安安份份倒酒时就是个格外安静温顺的姑娘,眼里也没什么别的情绪,任谁见了都不会心生恶感,但今晚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从一开始进入包房之后,就有几个人的眼神一直往她身上打量,那并不是什么欣赏的目光,而是充满了某种隐晦的心思,尤其是胸前跟手臂裸露的位置。

  一开始还安安份份,只是用目光骚扰,时间久了之后,这群人明显开始刁难了,开始以客人的身份要求南嫣喝酒。

  也不知道这所谓的一次浅浅的“教训”跟“刁难”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了。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方脸黑衣男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摸过桌上那瓶刚开封的麦啤酒递了过来。

  跟上辈子一样,只不过这些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算规矩,以投诉来做威胁,笑着劝她喝酒,而这种事情在会所遭遇过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南嫣也是笑着喝完了客人递过来的酒,到最后,这群人明显不耐烦了,干脆直接强行灌酒了,这架势可比上辈子凶多了。

  “今晚不把这瓶酒喝光,别想离开!”

  “老子有的是时间投诉你。”

  “喝,快喝!谁让你他妈不安分的,装得一副干净清纯的模样,背地里倒是很有本事,别人的男朋友也敢勾搭。”

  南嫣被个方脸黑衣服的男人按着肩膀强行灌酒时,身旁有个看不过眼的公主上前想要劝劝,结果刚走过来就被那人直接扇了一巴掌,那公主被扇的整个身子往后一倒,重重跌坐在沙发上,眼泪当即就出来了,屋内有好几个年轻的公主们被吓得花容失色。

  这情景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否则一群大男人欺负一群倒酒的小姑娘们,他们不要脸吗?

  南嫣好不容易得了空挡,直接抄起桌上的酒瓶用力朝着那人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很好,这一下直接给那人开了瓢了,酒瓶都砸碎了一大半,那男人的额头立马冒了血。

  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混乱。

  有人被这场景吓得哭喊尖叫了起来。

  都是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蛮不讲理的客人还有这种混乱的场面。

  酒瓶酒杯被人踩翻撞翻了,先前被开了瓢的男人被糊了一脸血,他一摸脑袋,殷红的血液刺激得那人心中怒意更甚,当场怒骂了一声脏话,气得抬手就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飞溅的碎片跟酒水瞬间散落了一地,有不少甚至溅到了身上,屋内顿时一片狼藉。

  那男人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愈发放肆凶狠,摆明了是不会放过她们的了。

  包房里的灯光没开,一直都是幽蓝色昏暗的灯,场景一乱起来根本看不清状况,再加上一群受到了惊吓的女人们惊声尖叫呼喊起来,里头顿时乱成了一团乱麻。

  这时候都是保住小命要紧,众人也顾不上投诉陪客人了,门一打开,一群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立马哭着喊着朝着走廊上跑,而南嫣也趁着这混乱一块跑了出去。

  原本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由领班经理喊保安来处理这些事情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打点过了,明明包房里都闹得这么凶了,可愣是没有一个保安跟经理出面解决问题。

  南嫣开始朝着会所的后台跑,一边跑还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急急忙忙的给人打电话。

  说实话,她今晚敢动手打人,把事情闹大,就是因为知道钟岭会过来找她,要不是提前听到经理说了,顶楼的包房被人提前预约了,她也不会这么冲动行事。

  而现在嘛,一切都还在算计中。

  南嫣计算着时间,最先打得还是贺冕的电话,不过响了很久,对面都没人接。

  南嫣急得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至于另一边的贺冕已经两三天没有出过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一个人躺在那间原本属于女朋友的房间。

  可现在,那里头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了,他这几天,无论他怎么给嫣嫣打电话、发短信道歉,对面始终都是毫无回应,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他也偷偷去她家那边找过。

  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底又莫名的有些歉疚害怕,不敢出现,也不敢跟她打招呼,只敢偷偷跟在人身后,确保对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后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贺冕白天又喝醉了,晚上醒时有些头疼,他听到沙发上的手机铃声也不想去管,这几天已经有不少朋友打电话劝他看开点,无非就是劝他出来玩,寻开心之类的话。

  以前他可能也会觉得分个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但现在他就是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那种无力却又不想放手的感觉。

  不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头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贺冕本想不搭理的,但那手机响的次数多了,实在让他有些不耐烦了,他转个身,伸手摸到那边角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后看都没看便骂了一句:

  “滚远点!你他妈别烦老子——”

  但这次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便是一阵隐隐含着哭泣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又含着恐惧,

  “贺冕……你过来救救……”

  “啊!”

  那声尖叫听得贺冕心中登时一紧,尤其是听到手机里的哭喊的声音,脸色猛然一变,原先的烦躁醉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嫣嫣?你怎么了?” 贺冕直觉不对劲,几乎下意识朝手机里喊了一声。

  “我……”

  对面的话甚至都没说完,贺冕便听到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有不少人的脚步声,很混乱,还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妈的,臭女人,老子今晚玩不死你!”

  混乱中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那言语中的恶劣跟淫/秽让电话这头的贺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头到脚冰冷一片。

  他甚至都来不及安抚南嫣一句,那电话就被人突然挂断了,彻底切断了联系。

  那一瞬间,贺冕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用一只无形的手掌用力揪紧了似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跟不安仿佛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让他胸口一股抽搐似的疼痛。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拿上钥匙,立马朝着院子里的车子就冲了过去。

  ……

  而在另一边的钟岭已经在顶楼等很久了,以前他跟嫣嫣都是这样相处的,他知道私底下嫣嫣可能不太想见她,但工作上的事情的话,她可能就没办法拒绝了。

  只不过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皮子一直在乱跳,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抬手揉了揉眼皮,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钟岭又看了眼手机,要按照以前预约的时间,嫣嫣早该过来了,但今晚却迟了很久,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嫣嫣连他的这份工作也不肯接了。

  钟岭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推开门正准备去找个经理问一声时,忽然有个妆容都哭花的女生朝他扑了过来。

  钟岭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那女生反倒轻颤颤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哭得浑身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钟岭皱了下眉,他还注意到她脸颊上有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便以为他是来寻求帮助的,下意识问了句:

  “请问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钟、钟先生是吗?嫣嫣让我过来找你的,你快去救救她吧,她被人盯上了,有人要害她……我们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不出台的,今晚那几个男人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被人按着灌了很多酒,那些人要打她,还说要教训她……我们原本一块跑出来了,但是那群人又追过来了……”

  “嫣嫣让我来顶楼找你的,钟先生,求你了,快去救救她吧,晚了她真的会没命的。”

  那女孩一边哭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的,钟岭听到有人盯上南嫣时,表情就已经变了,再听到嫣嫣被人按着灌酒的事情。

  钟岭脸色骤然变了,他几乎抑制不住心底翻涌的那股冷意,“你说,嫣嫣在哪里?”

  女孩赶紧哆嗦着说了个房间号。

  钟岭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几乎下意识地就朝楼下房间冲过去了,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会所的主管人事,直接让人带安保过来。

  而等他到了位置,看到那房间的门被人紧紧关着,他用力拧了拧把手,发现被人反锁了,钟岭心中那股怒意越积越深,猛地一脚踹过去,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漆红色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房内的一群人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针筒打了一半停下了,惊愕看着闯进来的钟岭。

  而钟岭刚站稳,看到的便是南嫣被人按在桌上不能动弹的场景,六个男人按着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不老实的按在嫣嫣的腰上,那双手还试图往上,用力扯着她的裙子,原本就是一件薄薄的吊带裙被扯得带子都断了,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旁边站着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支针筒,往她胳膊上不知道在注射什么?

  这种场景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钟岭头一次发觉自己的冷静彻底崩盘,他眼珠子气得甚至隐隐发红。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整个人都处在失控边缘。

  他此刻只觉得心里那股火气瞬间烧遍了全身,那副场景疯狂刺激着大脑里的敏感神经,脑袋里的血管突突跳动着,洁白的手背上更是冒出了一根根狰狞的青筋。

  钟岭直接抄起手边的灭火器朝着最前面的那个人用力砸了过去。

  现场顿时乱作了一团。

  那几个人一开始还反抗,但钟岭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贵公子,相反,他高中时打架比谁都狠,越是面无表情,打人越狠,他反手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屋内的人骂骂咧咧,原本还想反抗。

  但这次没过一会儿,身后很快涌出了一大批的的安保人员,冷不防见到这么一大批的保安,屋内的六个人瞬间就怂了。

  很快,这几个人就被控制住了。

  而钟岭则是脱下身上的外套,一把罩在了桌上已经神志不清的南嫣身上。

  他眼神愈发凌厉阴沉,转过身一脚踹在那男人的下巴上,踹得那人吐了一嘴的血,连牙都掉了几颗,犹觉不够解气。

  他一脚踩中那个手拿针筒的男人,皮鞋用力碾着对方的手背,碾得对方指骨发出清脆声响,手指血肉模糊。

  “说,针筒里注射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