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强娶豪夺文女配(10) 晋江文学城……
作者:清新六月      更新:2023-08-21 05:55      字数:10379
  静谧的书房内,御流云正在皱眉沉思着他跟妻子之间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僵持了快三四天了,这几日已经连着三次被同样的借口挡在了南嫣的院子门外,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快要坚持不住了。

  有时候心中甚至有种不管不顾直接闯进去的冲动,可他又担心这样做了之后,她兴许会更生气。

  御流云想着这几日遭受的冷待,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之情,偏偏这种情绪又无法排解,且心中无比的在意,甚至让他在练剑时都变得格外烦躁,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妻子那张平静顺从的脸。

  教主大人十分不解,没由来的郁闷,明明前段时日还对他那么温柔的,可为何性子越是温柔的女子生起气来反倒越难消气呢?

  御流云将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想到后来,他心中甚至打定了一个主意,倘若妻子再不肯原谅他的话,那么将自己从前的过往全都告诉她也无妨。

  还有那件一直瞒着她的事情——他将前未婚妻抓了回来关在地宫并准备报复的事情。

  只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发现自己对妻子的在意,似乎比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恨意要深得多,他虽然对过去的经历耿耿于怀,但他也确实是真的不想让妻子伤心难过。

  更何况,那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们拜过堂成过亲,他是她的丈夫,从前他没有尽过丈夫的责任,但往后不一样,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往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甚至还会生儿育女,想到那些画面,心里头甚至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股暖流。

  没有遇上妻子之前,他也就是个遭人嫌弃的丧家之犬罢了,说得再难听点,其实和那些乞丐、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却还是遭人谩骂跟唾弃。

  他这样的人能够有幸活下来,而且能够娶了那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或许早就已经是老天爷对他的厚爱了。

  他从前被那些恨意蒙蔽了双眼,似乎从没在意过身边的人,但仔细想想,他最应该在意的人一直都是妻子才对。

  御流云下了这样的决定后,只觉得原先一直烦闷淤堵的胸口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偏偏就在这时,外头有丫鬟过来通报消息,说是夫人今天特意下厨了,邀他晚上去院子用饭,听着这个明显就是示好的消息。

  御流云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了。

  他以为这段时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难受,殊不知妻子跟他是一样的,他们彼此都在意着对方,明明就是心意互通。

  御流云这次是真的忍不住高兴,先前那些积攒在胸口烦闷情绪好像在此刻全都消散了,因为这一高兴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等候差遣的属下瞧见这样的教主顿时抖的更厉害了,从前就有个跟教主作对的人,教主杀了他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御流云似乎也瞧见了一旁发抖的属下跟丫鬟,表情微顿了下,他有这么可怕吗?算了,他今日心情很好,懒得跟他们计较,直接挥了挥手让过来通报消息的人先下去了。

  御流云想罢便站了起来,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似乎还早,嫣嫣说完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还邀他去她的院子,虽说这段时间他去她院子的次数也不少,但总归不似真正亲近的夫妻,他心底想着,既然往后要同嫣嫣做真正的夫妻,那他是不是应该搬回她的院子了,或者她搬到他的院子也行?

  想到这里,教主大人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平静的模样,不过耳垂却是染上了一点点绯红。

  他想到了他们拜堂成亲、洞房那晚的情景了,曾经心如止水的画面,如今想来,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有些脸热。

  兴许是今日有了期待,就觉得处理教中事务的时间变得格外的漫长,他好几次抬头瞧了眼窗外,又不着痕迹地问了门口的下属好几遍,得到一如既往的回答时微不可见皱了眉,只觉得今日要处理的事务怎么会这么久呢?明明往常还觉得时间不够的来着。

  眼见外头天色终于暗了,教主大人再次抬眸朝窗外看的时候,就瞧见往常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终于过来请人了,心头瞬间就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转身直接就朝着妻子的院子过去了。

  进入房间时,厅堂里只有几个小丫鬟在伺候着茶水,不见妻子的身影,御流云便转头看向丫鬟,下意识问了句,“夫人呢?”

  听到问话,几个小丫鬟们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这群丫鬟们已经不似从前那么畏惧教主了,不过仍旧是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请教主大人稍等片刻,夫人去小厨房做饭了,这会子应该快回来了。”

  御流云眉梢微挑了下,听到这话,脸上又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四下里一群丫鬟们瞧见教主罕见地站在门口笑,便也忍不住探头对视了一眼,然后也抿着唇跟着笑了起来,御流云瞧见了,倒是没怎么在意。

  等到南嫣带着几个欢欢喜喜的小丫鬟们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自家夫君站在门口低头沉笑的模样,脸上随即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夫君,你何时来的,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我都说了让你先进屋候着的。”

  她说着便上前轻轻牵住了他的袖子,转头又看了一眼身后拎着食盒的丫鬟们,自顾自地小心吩咐着,“哎,小心点端上桌,仔细别烫着了,小桃,秋菊,时辰不早了,别在这儿伺候了,你们也去小厨房拿些吃的吧,饭后就不用再来伺候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两个丫鬟听到这话连忙小心翼翼将饭菜布置好,之后又朝着一旁站着的教主大人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下了。

  御流云有些惊讶地看着丫鬟们端上来的饭菜,样式不少,有模有样的一共六道菜,且一旁的桌子上还温了一壶酒。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为何弄得这样丰盛?

  教主大人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腕,低头看着这人,南嫣瞧见对方露出的一副惊讶的神情,脸庞便有些微红了,直接牵着这人坐到了身旁的位置上,有些不自在地说着,

  “夫君为何这样瞧着我,难不成我就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吗?”

  御流云看着妻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说不了几句话又开始脸红,越瞧便越觉得心软。

  南嫣说着又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抬眸静静对上了夫君那双墨色的瞳孔,她眼里似乎还闪过一丝紧张,下意识地转过脸,然后柔声说道,“其实,我这几日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对夫君的在意明显多过夫君对我的在意,所以不想再这样下去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跟夫君好不容易才成为了夫妻的,怎么能为那些不重要莫须有的事情而生气呢?这样未免也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说完这句话后,南嫣那双水润润的眸子又望向身旁的丈夫,声音愈发轻柔了,“夫君,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就算以后避免不了再吵架的话,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我不闻不问了,你知道我很难过的。”

  果然,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闷闷的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抬眸气恼的朝人瞪了一眼,语气里暗含着怨怼,“再说了,你明知道我很好哄的,为什么就不能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呢?还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先向你低头,这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教主大人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有些触动,他心里寻思着自己什么时候对妻子不闻不问了?明明这几日就差没把道歉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分明就是她不肯搭理自己。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自从跟妻子的关系变得亲近之后,教主大人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妻子给台阶的时候,最好趁早道歉,否则时间一过,这人估计又要生闷气不肯搭理人了。

  而且被妻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御流云心里更是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胸口都化成了一团棉絮,柔软的不可思议,他的眉头微微松了松,身体往前倾着,与妻子的距离更近了些,然后伸手握紧了妻子的手腕。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从前的事情我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还有一件事情我……”

  话还没说完,御流云的手指就摸到了妻子的手心,感受到了妻子的手指头上一些细微粗糙的划痕,轻轻捏了下,面前的人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然后双手缩着往回躲。

  御流云不自觉皱眉,稍微用了点力,直接就将她的双手拉了过来,“手上怎么了?”

  他说着又赶紧低头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妻子的手指头上全是一些细小的伤口,还有一些微红的烫伤,因为她手指柔软白皙,倒显得那些伤口更加的明显刺眼了。

  教主大人的面色瞬间变了下,连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不少,“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会有这么多的小伤口,是不是下午在厨房不小心弄出来的?”

  他越说越气,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子恼意,当然这恼意不是对着妻子的,而是对着那些没把妻子照顾好的贴身丫鬟的。

  “谁让你做这些了,丫鬟没在旁边看着吗?你是教主夫人,什么时候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去做那些事情了?伤成这样还要去做饭,你是拿刀在切自己的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了一点疼的。”

  御流云说着,便放下了南嫣的手,转身直接去了对面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然后翻出了一盒墨绿色的药膏,直接按着妻子的手,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开始替她涂药。

  南嫣被这人的操作看的愣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几跟手指头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害呢,瞧着这人这般紧张着急的模样。

  南嫣忽然忍不住抿唇轻笑了声,“原来夫君这么担心我啊,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伤,又不怎么疼的。我只是许久没下厨了,所以手艺有些生疏了,一不小心才划破几道小口子而已,再说了,这点小伤算什么呀,还没当初夫君砸我脑袋的那锭银子疼呢。”

  她伸出柔软的手指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背,声音愈发欢喜了,“而且,夫君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可比我严重多了,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的。”

  话音刚落,就被人敲了一下脑袋,教主大人皱着眉头,朝人瞥过去一眼,然后平静说着,“说什么傻话呢,你的身体能跟我比吗?我是男子,而且从小就习武强身健体,一直都是皮糙肉厚的,受这点伤算什么,你不一样,往后可不许再折腾这些了。”

  他说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那盒子里墨绿色的药膏,轻轻涂在妻子柔软的手指上。

  南嫣只觉得伤处凉丝丝的,又略带些痒意,尤其是瞧着对面那人抿着薄唇,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教主大人被亲的愣了一瞬,然后抬眸,目光缓缓落到对面的妻子身上,看她脸庞微红着退开。

  四下里站着的丫鬟瞧见堂上这亲密的一幕,一个个的捂着嘴,也忍不住偷偷笑了。

  听见这细微的笑声,南嫣似乎有些羞恼了,轻抿着嘴唇,手指用力掐了他手心软肉一把,然后声音低低道,“都怪你,丫鬟们都笑话我了。好了,快别折腾了,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特意给你做的饭菜都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吃饭……”

  教主大人闻言一把握住她掐过来的小手,耳根也有些微热,他咳嗽一声,眼风扫过四下里小动作不断的丫鬟,几个丫鬟立马噤声了,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教主大人满意了,握着妻子的小手,手下的动作倒是愈发细致温柔。

  “你急什么,凉了我也会全部吃完,你这烫伤不涂完药的话,明早起来指不定就会起泡了,好了好了,别瞪了,我吃就是了。”

  教主大人无奈扶额,在妻子那双越来越恼的目光下,这才利落的拿起筷子,一样一样地夹起饭菜细致地尝着。

  见此形状,南嫣黑眸又轻闪了下,然后拿起桌上一直温着的酒倒了一杯递了过来,屋子里顿时静的只剩下夹菜,酒水的声音。

  或许是今晚气氛太好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这些饭菜都是妻子亲手为他做的,御流云只觉得今晚的妻子面容格外秀美温柔,嘴角弯了弯,看着妻子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大概是手指受伤的原因,捏着酒壶的手指都有些不稳,他主动伸手接过,轻饮而下。

  酒味很清淡,带着梨花的香气,落进肚子里后,却又仿佛一团火在烧灼一般。

  三杯之后,御流云便觉得自己好似有些醉了,看着妻子越凑越近的面容,不自觉便伸出了手,晕黄的烛光映在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御流云只觉得大脑好似被什么东西麻痹了一般,想要努力维持清醒,但大脑一片混沌,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了。

  他伸手,直接将人拽进了怀里,看她微微蹙眉,然后又朝他轻柔一笑,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夫君,你是喝醉了吗?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好不好?”

  “嫣嫣……”

  意识昏沉的人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御流云的大脑似乎变得有些迟钝了,但对于自己的渴望还是很执着的,他抿了抿湿润的唇,手掌下意识扣住了妻子的腰身,将她往怀里拽。

  南嫣不由得又跌落在了御流云的怀里,她心中想着,这赵修言给的迷药到底管不管用了,人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是拽着她不肯放手呢?

  她想要起身,对方却按着她不让她起身,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额头上,两人鼻尖相互抵着,气息温暖而湿润。

  他眼里似乎有了一丝丝的醉意,此刻有些意乱情迷地望着怀中的人,他嘴唇碰着她的唇瓣,“嫣嫣,我们做夫妻好不好?”

  御流云哑着声音唤她的名字,他喉咙不由自主动了下,眼里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情/欲与渴望,“嫣嫣,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上次的洞房之夜……补上好不好?”

  “嫣嫣……”

  御流云又低声唤她,得不到回应,却只能瞧见妻子那双安静柔顺的眸子有些奇怪地望着她,他缓慢朝她靠过去,手掌贴在她的肌肤上,微微失神望着她。

  呼吸越来越近,就在快要吻上她的唇时,南嫣便感觉肩膀轻轻一沉,这人终于坚持不住昏过去了。

  眼看着药效终于发作,南嫣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让丫鬟将人小心翼翼扶到内室床上,脱了外衫跟鞋子,被子盖好,然后叮嘱丫鬟们,“教主喝醉了,你们将饭菜扯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夜里不用伺候了。”

  丫鬟们低头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南嫣便按照约定好的时辰,将腰牌交给候在另一间小屋内的慕容拓,这师兄弟一人也在此等候多时了,三人约定好今晚救人,赵修言留在此处作为人质,慕容拓一个人去地宫救人,有了教主的令牌跟手令,还有一套玄苍教的服饰,伪装成教主身旁的下属混进地宫的话,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阻拦。

  南嫣将东西交给慕容拓的时候,还忍不住叮嘱他,“你动作要快点,不许乱来知道了吗?还有,不到危急时刻,绝对不能动手伤害我们玄苍教的下属,否则便是不守承诺,我就会同样在你师兄身上伤害回去的。”

  听到这人闷闷开口,赵修言眉梢微动了下,嘴角弯了弯,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反倒是那一旁已经等候的师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听到这话更是烦躁冷哼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啰嗦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我师兄呢,废话那么多!”

  他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喂,你也得给我老实点,我不伤你们玄苍教任何一个人,你也不许祸害我师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各自冷哼一声,然后别过脸去不肯搭理对方。

  慕容拓嘴角无意识翘了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翩翩姐了,所以连心情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振奋了许多。

  眼见着那道身影踩着树枝一跃而上,飞快跃过院墙,然后朝着地宫的方向寻去。

  随着那人身影离开,屋内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

  赵修言也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了屋内小幅度地走来走去,面色略有些紧张发白的南嫣身上。

  看她这般着急不放心的样子,赵修言倒是忍不住笑了笑,他是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比他们还要担心事情能不能成功,不过这也难怪,她那般爱慕自己的夫君,应该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夹杂在他们夫妻之间的。

  瞧着那姑娘还在来回轻轻走动着,赵修言突然出声喊了声她的名字。

  “其实姑娘不必这么紧张的,不如坐下来,喝口茶稍微放松一下心情吧,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精神再这样紧绷着,会很疲惫的。”

  南嫣听到声音微怔了下,转过头看他。

  赵修言也在静静地望着她,他的眼神是温和的,眼里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语调一直不急不缓的。

  这样的语气很能安抚人心。

  果然,南嫣听他这么说后,便也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声,“你就不担心你师弟会被人发现吗?”

  赵修言知道她担心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个,他语气更平静了些,宽慰道,“姑娘放心好了,若是真被发现,今晚的一切都由我跟师弟一人一齐承担,与姑娘毫无关系,我们师兄弟一人也不会向外泄露姑娘半个消息。”

  听到这话,南嫣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身旁的人,赵修言的视线跟她对上,他发现这姑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却并不惹人厌烦,目光也是始终温和平静的,就如同她这副性子一样,温柔纯净。

  赵修言微微偏移了目光,避开了她的打量,随后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像是随口间说了一句,“姑娘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夫君。”

  听他谈到自己的夫君,南嫣愣了下,然后很快回神,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一个笑来,这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欢喜,毫不犹豫道,

  “这是自然的了,夫君和旁人不一样,他从前吃过很多苦,我希望他能够开心,而不是一直沉湎于过去的仇恨之中。”

  她说着又转头看了身旁的赵修言一眼,忍不住轻笑了声道,“你不是也很在意你的未婚妻吗?为了她不辞辛苦的想法子救她。”

  赵修言没想到这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

  或许是因为她提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让赵修言的表情也变得温和放松起来。

  然后点头应了一声道,“嗯,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的,我们都有各自在意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里遇见了。”

  他说着这话,忽然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色的小锦盒,面色温和地递了过去,“对了,我看姑娘的手指似乎有些烫伤的痕迹,这个药也是疗伤用的,效果很好,送给姑娘,就当是感谢你这次帮了我们的忙。”

  南嫣抿唇朝着这人轻轻一笑,虽然笑容依旧温柔纯净,只是那丝温柔却不像面对自己夫君时那样依赖信任。

  她摇着头道,“不用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伤,何况我夫君已经替我上过药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赵修言被人拒绝了倒是也不恼,目光依旧落在她的手指上,眼皮轻抬,语调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收下吧,就当是我们师兄弟给你的一个赔偿,等我们救出翩翩之后就会彻底离开,往后我们也不会再见,这些东西和你帮的忙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听他都这样说了,南嫣再要拒绝的话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她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

  手指伸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似乎是无意的,温软如同棉絮一样的触感在他指尖上一触即分。

  这让赵修言动作顿了下,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而南嫣却好似没有察觉似的,将那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收进了怀里。

  看着这人很快放下的手掌,南嫣又想到了之前咬在他手腕上的那一口,心头忽然涌出些不自在跟歉意,于是抬起头来,脸庞有些微红地望着对方道,“那个……你手腕上的伤好了吗?还疼不疼?那天也是我太冲动了,咬的太重了,对不起……”

  南嫣咬着唇,眼底似乎流露出了些许懊恼的情绪,大概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面颊也不受控制地红了。

  赵修言微顿了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然后笑着宽慰了句说,“早就好了。”

  再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阴差阳错之下的窘境,即便他再心如止水,此刻也莫名有些耳热,然后别过脸不自在地道,“这件事情本就怪不得你头上,是我跟师弟的错,那样的情形,你便是直接杀了我们都不为过,怎么可能还要你向我们道歉呢?对不起。”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几乎连铜台上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窗外偶尔拂过一阵夜风,树叶被轻风吹拂地簌簌作响。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也都没有再看对方,只是觉得这一瞬,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仿佛空气都变得静默尴尬起来了。

  就在两人踌躇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也就是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响,是之前约定好的声音。

  屋内的一人对视一眼后,都下意识地露出笑容,这是成功的信号,说明慕容拓成功地将人救出了。

  南嫣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下意识地往窗口走了几步,外头虽然看不见人,但估计着慕容拓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提前带着人离开了。

  身后的赵修言看着那站在窗口的南嫣一眼,随即松了一口气,眉头也微微松了松,然后走上前去,笑着说了一句,

  “我这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南嫣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到身后那人眉目温润如画的模样,便也忍不住抿唇一笑,“可以,你跟你师弟赶紧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回去吧,你们回去之后最好早日成亲,我祝你们白头偕□□度一生,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夫君的面前了。”

  赵修言摇头失笑,看着这人眼底微微闪着光亮,脸上毫不遮掩的喜悦急切之情,不知道还以为的成婚的人是她呢。

  他也随口应了一句,

  “行了,那在下便多谢你的祝福了。”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又突然感觉袖子被人从后头扯了一下。

  赵修言疑惑回头,看着身后那人。

  “哎,你先等等,我差点忘记了。”南嫣一只手紧紧抓着对方那只袖子不放,然后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对了,你帮我把这瓶药膏带给你那个脾气不好,性格又十分差劲的师弟吧,就说我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原谅他从前犯下的错了,这药就当是我为了弥补他那天被踩的事情了,还有……”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她神情似乎变得认真慎重了许多,那双眸眼温柔似水,唇色嫣润,轻轻抿着,在清冷的月光下,眼尾微微上挑着,好似多了一丝丝的清丽妩媚。

  赵修言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出神,他微微用力掐了掐指尖,这才让自己回过神来,然后便听见对方说道,“我只能帮你们这一次,往后你们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南嫣笑了笑,“还有,你们记得要走远一些,我夫君那里我会尽量帮着遮掩的,你们以后可别再回来了。”

  赵修言看着被她塞进手里的那瓶药膏,那上头似乎还沾着她手心里的余温。

  一时间,心中好似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将那个药瓶握在手中,然后“嗯”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姑娘说道,“多谢,往后我会守好我的未婚妻,不会再让她跟你夫君有任何牵扯了,放心吧。”

  南嫣听到这句保证好似终于放心了,眼里也有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她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你这个做师兄的好歹得看紧你那个不太聪明的师弟,免得他总是仗着武功身份欺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赵修言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下,他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后,赵修言转身就要离开,他一脚踩上案台,借力直接跃上了墙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瞧了一眼。

  夜风微凉,从树梢拂过,将人的发丝吹拂得轻轻飘动起来,落在人的身上隐约带着一丝凉意。

  南嫣正伸着手欲将那扇窗户阖上,似乎没想到赵修言会转过头来看她,愣了一瞬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赵修言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他心中想着,这一别之后,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也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那日两人相遇时的场景来了,那时候的她,似乎也就站在窗前关窗户。

  这一下,倒是和从前一摸一样了。

  赵修言恍惚了片刻,表情逐渐缓和下来,又想到师弟已经救回了未婚妻的事情。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便将这些不重要的事情全都压进心底深处,随后飞身一跃,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嫣望着窗外静谧幽深的夜色,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

  嗯,很好,她瞒着男主把他的前未婚妻放跑了,也不知道男主醒来后会怎么对付她呢?

  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面了啊。

  啧啧!

  南嫣低头想了想,她可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去祸害另外两个人了。

  而在另一边,一夜昏睡过后。

  御流云醒来后便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舒服,像是宿醉后的结果,太阳穴两边有种酸胀的痛意,整个人头重脚轻的。

  御流云紧皱着眉,两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一开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了。

  脑海中朦朦胧胧回忆起昨晚的场景,隐约浮现出几个熟悉的片段,似乎是嫣嫣给他倒了几杯酒,他喝下了,然后便有些醉了。

  可是他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

  不过几杯梨花酒而已?

  这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御流云本能地觉得不对,但此刻的脑子还有些混沌,思绪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反应。

  后来他又做什么了呢?御流云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他记得自己似乎将嫣嫣拽进了怀里,想要亲吻她,但之后……

  忽然间,御流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平静睁开,眼底犹如一汪深潭毫无波澜,他随手摸向腰间,衣服都被人脱下了,他又抬眸看向屋内的屏风,直接走过去翻看着。

  前两日妻子归还的令牌还好端端的挂在腰带上,似乎什么都没变动过。

  但御流云本能觉得不对劲,他用力攥紧手指,想到某种结果,眼底的幽暗情绪几乎要凝出实质,他立刻让人去地宫查看了一番,然后得到消息,原本关在地宫的林翩然果然消失不见了。

  呵,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分明是有人带走了她吧。

  且那人的本事还是真够大呢,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应该不止一个人吧?

  想到这些,御流云面色陡然一冷,手中的腰牌几乎没被他捏碎。

  他猛然间想到了昨晚醉酒的事情,他的酒量从来没有这么差过。

  所以,里应外合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吗?因为除了她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接近得了他,更何况他昨晚只吃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御流云眸色愈冷,联合今早醒来的那些症状来看的话……

  嫣嫣,昨晚应该是对他用药了吧?

  所以,他的妻子居然联合起了外人一同背叛了他么?

  御流云唇上血色淡得厉害,想到这个结果,原本深黑的眼眸忽然泛起了一丝凌冽阴森的寒光,无端让人汗毛竖起。

  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