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孩子是活生生的折辱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41      字数:2491
  新婚洞房,有闹的、有听墙角的,那人本不是好惹的。

  只不过那日不知道是不是真醉了,却没有亲自催撵那些听墙角的。

  还是新娘喊了自己的管事姨母,把“不懂事”的人清走了。

  “怎么……不喜欢?”新郎调笑地问。

  “……喜欢……只不想被人听着……多羞人!”

  “哈哈……都这样了,还怕什么羞人不羞人!”新郎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努力耕耘。

  “请你……啊……轻些……”新娘疼得求饶。

  “好……芸儿……我最疼惜你了!”新郎附耳在新娘的耳边,温声呢喃。

  “什……么,我……啊啊”新娘身体瞬间有些僵硬,却被新郎不管不顾地冲撞,有些语不成句。

  “芸儿……芸儿……喜欢我这样待你吗?芸儿!”新郎深切地呼唤着心上人的名讳,似乎要把恩爱渗透到骨子里去。

  “我……我……啊啊啊……”新娘一再想分辨什么,实在是力不从心,话语只在心里盘旋,却都破碎在床铺间的娇啼里。

  新娘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晌午,管事姨母喜滋滋地和她说,男主人交待过家里了,说她不容易,不必晨昏定省!

  “他何时走的?”新娘莫名地有些不安。

  “恩……夜里走的。”新娘带来的管事姨母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

  “夜里什么时候?!”新娘问得气势汹汹了起来。

  “……就洞房了之后……”姨母回答的有气无力。

  “他……他……”新娘想发脾气,又对那人实在恨不起来。

  尤其当下全身酸软疼痛,就算发脾气也没力气。

  “我的主主啊,人生百样百种,脾性更是千般不同万般各异,新婚夫妻,才开始互相品对着,慢慢就好了!”

  听着管事姨母的解劝,新娘心气平顺下来,只是心里有个暗恨一直卡着,就算对着最亲近的管事姨母,也问不出口、倾诉不出一字。

  日月轮替起来,和风车似的,再有几天,这位新娘就要临盆了。

  当然,那位卓尔不凡的男主人,据说境界又升了阶段。

  新娘揪着自己的手巾子,咬牙吞恨!

  不止她的管事姨母知道,那人的爹娘以及新娘自己的妯娌们,都知道了,那人自洞房夜之后,再没亲近过新娘。

  花城的女子哎!

  那人一家的兄弟们,族里的兄弟们,外头书馆的同门学子们,他修炼同一个教引的师兄弟们……

  没有不羡慕,没有不嫉妒,没有不惋惜的。

  那人的父母被新娘暗示过几次后,亲自问过自己儿子。

  “紧着修炼,顾不上!”那人简短地回答一句。

  已经奔着仙使而去的儿子,当父母的,哪儿有听着儿媳妇耽误儿子的。

  于是所有知情人又是唏嘘声一片:如花美眷呦……

  也许等突破做了仙使,攒着劲儿呢吧。

  那些男子们如是作想。

  也许他做了仙使……那些初识的爱恋就淡了吧。

  要做母亲的花城新娘如是作想。

  只是如今,她就要生产了,那人连个面也不露,亲随都没打发一个来。

  只是公婆早早安排了一应侍从、医者。

  整整熬了三天三夜。

  那个孩子就像她曾经所有的龃龉和暗恨凝结而成,又想拿出来威胁那个暗自眷恋的人,又极其害怕被人看到,就那么吞吞吐吐着,产妇奄奄一息。

  “我的主主啊,你就这么去了,就算恨死了那人,你也没机会寻仇啊……”产妇耳旁,抱着她长大的管事姨母,泪水涟涟地激她。

  “既然他那么作态,你就只是活着,也算是给他添堵了,何况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啊……我的主主啊,你快警醒起来,快活过来!”

  是啊,就算我这身份和婚姻使了手段,用了心计抢了来,你不也就那么顺水推舟地接着了么?

  没错,我是逼着妹妹把你让给了我,可是我对你的心意难道就是假的了?

  不行!我既然能抢,就能抢到底!

  心中发狠,被姨母灌了化成汤的丹药,运化起魂力来:你给我滚出去!

  一声啼哭震响那人成婚的院落。

  “姨母……姨母……”新娘虚弱不堪地唤着管事仆从。

  “哎哎,主主,哪儿不舒服?”只有时刻关心她的仆从,在别人都欢喜着这房长孙降生的时候,听到了她微弱的呼唤。

  “姨母,亲自把孩子抱给他……让他起名!”

  “哎哎,主主放心,我定亲自送去,亲自和男主主讨赏!”

  管事仆从一边许诺,一边抹了把泪水,给产妇床铺的边边角角都更细致地打点过,才去安排别的需要支应的事体。

  在宗政家这支这房的主园子深处,简单的屋舍里,管事仆从怀抱着那个刚刚降生不就的这房长孙,垂头跪着。

  “呵……要我亲自取名?你家主主交待的?”

  “是,还请男主主恩典!”仆从抱着孩子深深地又欠了欠跪着的上身。

  “很好!既然你来了,也亲口把我的原话给你家主主。”

  长孙的亲爹动都没动,孩子却已经在他身前打坐的几案上,那人端详了几眼,孩子即刻又在仆从的怀里滚着。

  吓得仆从手忙脚乱,张张惶惶地抱揽住。

  “你头脑心计诡谲,身体倒是诚实,这孩子……正是你身体诚实的见证,就叫诚实罢!”那人说完,仆从已经跪在这屋舍的门外了。

  刚才就一直在的那人随侍中的一个,将一两金递在仆从的手里,却不言不语。

  管事仆从虽然跟随侍奉自己的主人,脾性和气焰可没跟随了自己主人,尽职本分地拿好赏金,给男主人的随侍行了一礼,抱着孩子走了。

  “长公子初生那年,你刚刚去了那边院子,有天回来,不是和我说,夫人对长公子的事……差点要了你们的命吗?”

  退出回忆思绪的李伯,已经吃完饭,放着筷子,突然和自己老婆的念叨答应起来。

  “哎?哦……对对,你这么一说,可不是么,当时把我要吓死了,要不是有你在,我都怕我被不明不白地夭折了。”

  李伯到这个年纪,也才三十来岁,温和地隔着桌子,拍拍妻子的手,一如当年,让妻子心头安定。

  “什么?他这么说的?”当年还没出月子的女主主,身体刚刚有了些起色,听了原话转述后,气得把手里的汤碗砸了出去。

  “欺人太甚!他这是活生生地折辱于我!”

  “女主主啊,他就那么一说,你别和他计较,这不是都有孩子了么,他再怎么想气你,不也和你生养了孩子吗?”

  管事仆从不想她月子里坐病,赶紧劝慰。

  “孩子?!”

  那月子里的产妇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