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呵……你心悦于我?
作者:心情木      更新:2022-04-28 22:41      字数:2436
  自卧榻这头慢慢挪了几下,坐到茶几近前,少年宗政接过李伯亲手斟的香茶,一饮而尽:“李伯,我怎么感觉刚才……在和你聊个什么事情……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少年半是回忆半是犹豫着问。

  “恩,长公子近日修炼刻苦太过,可能有些劳乏,自书馆回来,我将将给您烹茶,您也只是小憩片刻。”

  “哦……我怎的……刚刚想起些什么,即刻就忘却了去……”少年宗政拿一个手支住头颅,眉心竖了两道深痕。

  “不必思虑那些,长公子用魂力润养下身躯就好。”李伯慈爱地看着宗政,引导他用心修炼起来。

  起身要出去时候,靠近宗政抚平他眉间的深痕:“没有什么事,能大过生死,长公子的人生才开始,这眉心锁印是锁是开,都该留给你值得交心之人!”

  说完行了一个常礼出去了。

  “值得交心之人……难道生身亲母还不算可交托之人吗?”少年宗政苦恼地甩甩头。

  宗政的亲随就守在门口,看到李伯出来紧紧跟上几步。

  “你和瑾儿轮替着,一有状况就去唤我。”

  “恩,管伯放心,我们俩警醒着呢!”

  李伯点点头,出了游廊望了望天,叹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离着这个院子好多重间隔院落通廊,看着是一座正院的下人房里,两个小女孩和人轮替着吃饭。

  门口一掀帘子,有个看着比这俩大好几岁的女孩子探进半个身子:“你俩不用赶着吃了,和前几日一样,夫人不下厨,没什么紧要差事,等夜里轮着值守罢。”

  “好,多谢姐姐照应。”

  “晓得了,夜里轮值姐姐不用管了。”

  两个小丫头都放了碗筷,从坐着的小杌子上起身应承。

  听得主管自己的那个姐姐脚步声远了,两个小丫头坐回去,就着小桌子上的饭菜好好吃起来。

  “丽丽,你说二公子不在这些时日,夫人吃不下睡不好的,可是牵心的厉害,倒是让咱们松快不少。”

  “恩,可这些日子咱们也不敢懒散了,还有一个呢,万一哪个不对惹得夫人不高兴了,咱们跟着倒霉!”

  先开口的那个小丫头侧身听了听周围,把碗筷并手里,另一手挪着杌子到了丽丽跟前,小声说:“丽丽,你说的那个是长公子吧?不是夫人生的?”

  “嘘~别说出来……怎么不是夫人生的,亲亲儿的亲生的,那个也怀疑过自己出生,就为这,亲自去仙使山找过咱们的男主子。”

  “啧啧,你说说这差异……对着二公子,亲自下厨,亲自缝衣,亲自安点坐卧……咱们平常人家的娘也没这么尽心的,可对着那个……我自来了这院子,还没见过呢。”

  “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和你说的那些,都是院子里宅府里老人们闲话听来的……咱们夫人见不得那个,连请安也不许来!”

  “啧啧,人说天下没不是的父母,那个生来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就凭白被厌弃……”

  “咳咳恩~吃完了把家伙什送到前头接应的通廊去,闲扯多了小心嘴被缝上!”

  门外忽然有管事姨母的警戒吩咐,吓得两个小丫头“砰”的撞了一下头,赶紧又分开,慌手慌脚地拿着碗筷,把饭菜狼吞虎咽了,收进提盒,相跟着跑出去到通廊。

  “你回来了?长公子无事了?”一个和李伯年纪相当的妇人打着温水,给他洗涮,一边把热着的饭菜给他端出厨房。

  “恩,暂时好了……”李伯慢吞吞地洗脸洗手,慢吞吞地坐到院子里的石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起来。

  妇人搬了把凳子坐过来,手里缝着他的衣服,陪他。

  “今日回来前,院子里两个小丫头说嘴,我听着也是心里起怪,一样的两个都是自己生的,都是主人的种,怎么就一个天一个地了?!”

  李伯没言语,似乎那平淡的饭菜容易让他陷入思索。

  “你说,是不是因为长公子是头胎,生的时候夫人受了苦痛,就迁怒到孩子身上了?可别个人家的主母,都头胎难产过,没有这个这么别性子的啊。”

  妇人熟知自己男人的脾性,也不计较他连个“哼”也不给,一边对着天光,认真缝衣,一边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李伯倒是随着自己媳妇的话,想起长公子刚出生那会。

  蕰恐国花城的主母,刚刚作为新媳妇进门时候,好些个妯娌挤着来瞧不说,心底里都又是羡慕又是不忿。

  当盖头掀开了,别说是男人了,连那些心里不忿的女人们,都吞了许多的不甘心,心悦诚服人家花城粮金贵的值当。

  只是家主人……李伯和那人一起长大,抛开仆从的身份,单只是个人而言,李伯极其敬仰那人,悉心服侍是心甘情愿,更是对他熟悉到眉梢微动,都立刻意会。

  李伯当时作为亲随,就在家主人的身边,立刻感觉到了家主人淡笑之下的怒气。

  他大着胆子悄眼瞄了眼新娘。

  怪不得……他随着家主人在花城时候,一心相许的,是当下这位的妹妹!

  这两个人已经结亲,不只是隔着两个国家的千山万水的远途,还有各自家族里利益的牵扯,谁知道,这场姐妹替换,是对那个真心相许的妹妹好还是不好?!

  家主人即便立刻将人送回去再强着换过来,这中间,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甚至死的会是他真心牵挂的那一个。

  那人本就不是普通人,对着佳人微微一笑,算是认了这桩违心的交易。

  只是李伯也是正当年的年轻人,自己也先于家主人娶了老婆。

  他悄悄打量那个新娘时候,发觉这场阴差阳错的事,那位新娘是唯一欢喜的。

  且对家主人满心、满眼的爱慕。

  也许不追究下去,这男人会爱屋及乌?或者日久生情?或者真正过日月了,才知道惜取眼前人?

  也许那个满心欢喜满眼爱慕的新娘是这么想的吧。

  李伯不知道该为谁叹一口气。

  打心眼里,他更心疼自己主人多一些。

  接着就是酬宴亲族、宾客,那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间,看不出一丝烦闷和怒意。

  直到他要入洞房了,醉倒一堆人,他也只是微醺。

  “呵……你甚是欢喜?”

  那人浅笑着问,半垂的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愫。

  “恩……欢喜!”

  “呵……你心悦于我?”

  新郎似乎带了调笑。

  “恩……心悦!”

  新娘那个“恩”字含着无比的羞意,而“心悦”二字却无比坚定。

  “哈!”

  新郎扯开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