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你经常跟着老大出外差，见识可比我们多，这点心，这点心给我们多点、多点。”

  “哎哎，我给你们多分是我当哥哥乐意，和出外差啥关系啊，下回你跟老大去！”

  “哈哈，去就去，这点心一样你让着！”

  “起开起开，不知道先给老大吃吗？”

  大跟班和小跟班们闹哄哄的，说话间递到宗政诚实跟前一包点心。

  “哥，咱婺城最有名的‘诚点斋’！”

  刚才吃完饭，巡查着路过婺城最大的市场，入口就开着“诚点斋”。

  “最有名？不是最贵么！”

  宗政诚实意思着拈了一块放嘴里。

  “嗨，是最贵，呵呵，哥再拿一个，回头给那伙子土匪，一眨眼就光。”

  “给兄弟们吧，我开过头就行了。”

  宗政拿了帕子擦着手。

  大跟班举着点心晃荡到后面去。

  最贵、最好也没乐媛做的好吃……不对，还不及乐媛做的半分好吃。

  宗政嘴里甜丝丝的，心里也甜丝丝的。

  这甜却是和乐媛初初相识那回，他应着乐媛的答谢，隔了一日，去花草铺子里，吃专门给他做的炸桔。

  “宗政大人，到里面来吧，我把铺子里的事体先理一理，东西都备好的，晌午准时开席。”

  “啊，简单吃碗面就是了，乐媛公子辛苦了。”

  宗政从绢花的那个门进来的，乐媛刚好从园子那个门进铺子。

  两个都是听着动静抬头，一打眼，目光就碰到一处。

  各自一边板正的行礼，一边嘴里客套着自己也不清楚说了什么的话。

  “宗政大人，您从这儿进去，随意逛逛，帮佣的已经回去歇晌了。园子里只有花花草草和一个小苗圃。”

  乐媛退在柜台桌子那儿，两手交握在身前，半低着头让过宗政。

  那门上，除了推拉的木板，新挂了一个帘子。

  宗政一步跨过去，差点没扯到乐媛。

  因为乐媛见他过来时候，猛地想起来帘子，急急进一步打起帘子，拽着帘子又退回一步。

  等他进去了，乐媛放下帘子，双手撑住柜台，使劲摇了摇头。

  “恩，厨房在那边，那什么，我看有什么帮忙的。”

  宗政一掀帘子又折回来，架着帘子问。

  “啊，不用不用，你要是逛的无聊，就去水池子那儿，弄几桶水出来？”

  “成！”

  宗政蹦了一个字儿，信心十足地去了。

  乐媛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怔了一会，立刻双手捂住脸，跺着脚跑到旁边小间。

  把这盆花挪一挪，那个花叶子揪一揪。

  “我做了两个菜，一份鱼汤，炸桔是饭后喝茶时候，配茶的点心，您看着可好？”

  “好好，我不挑剔，能吃饱就行。”

  “恩，不知道您爱吃面，早知道就和面了……”

  “不不不，我是怕你做着麻烦，耽误铺子的营生，米、面都好吃、爱吃。”

  “那好，我把铺面挂上午歇的招子，咱先吃饭。”

  乐媛站在通往园子的那道门那儿，说完牙齿咬着下唇，转身去挂午歇的招子。

  “咳……不用我搭手吗？”

  “不用不用，要不你摆置饭桌吧……都在厨房，搬出来放到这边儿墙根阴凉下就好。”

  “成！”

  只要有活干，宗政就不尴尬的没处放手脚。

  “鱼汤真鲜美。”

  “恩。”

  “芹笋真脆爽。”

  “恩。”

  “苣菜真好吃。”

  “恩。”

  “乐媛你真好看！”

  “恩……恩？”

  “啊，我吃饱了，我……我去看水够不够用，再弄出来些。”

  宗政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慌慌张张地把碗一搁，跳起来跑去水池子那边。

  水桶被他不小心撞到，一排溜东倒西歪着，叮铃咣啷响成一片。

  “咯咯……”

  乐媛看得笑起来，把饭桌子收一收，换了套茶具出来。

  进厨房把炸桔的面胚揉好，一个个分出来，把自己种的蜂桔和酸果酿的酱包裹进去，揉好了只有拇指大小，放进油锅里炸，炸得微黄了，捞出来，放到盆里。

  等炸完一遍，热油还烫着，又炸一遍。

  这下果子一个个金灿灿的了。

  乐媛把炸桔放到一个衬着麻纸的小笸箩里。

  出了厨房，放到桌子上，一边沏茶，一边招呼宗政：“诚实大人，来喝茶吃果子吧。”

  “成！”

  宗政诚实铿锵有力地回答一个字，人已经到了跟前。

  他这是会飞不成？

  不会，就是腿劲儿趁了些魂力。

  宗政诚实板正地坐下，自觉地拿起签子，扎了一串儿炸桔，小心地放到乐媛身前的盘子里。

  “你吃！”

  “呵呵，你是客人，怎么总招呼我。”

  “恩……”

  “你吃！”

  乐媛把宗政的茶杯斟了七分满，放下茶壶，也拿了签子扎了一串炸桔。

  轻轻地放到宗政面前的小盘子里。

  “哎，好吃！”

  “噗……你还没吃呢！”

  “呵呵，已经甜到了！”

  乐媛呡嘴笑，不再说话。

  宗政一口一串，吃的停不了嘴。

  “你是不是没吃饱？”

  “吃饱了！”

  宗政诚实一抬头，还用手拍了拍肚子。

  “啪啪”很是响亮。

  “哈哈，你轻点拍，那是你自己的肚子……”

  “呵呵，真饱了。”

  “那你狠着劲儿吃果子，肯定是没吃饱！”

  “饱的饱的，是你做的果子太好吃，我吃得香甜。”

  宗政笑着保证，两个眼睛了闪着光彩。

  明明是黑白分明的一双眼，乐媛却看着他眼里金光灿灿。

  像是装了阳光在里面。

  “知道你吃饱了，别一直盯着我了。”

  乐媛偏了偏头，轻声说着。

  本想避开宗政灼灼闪耀的目光，却不小心把通红的耳朵映到那双眼里。

  “这是我在婺城的名帖……我是宗政家自己独立出来的，我……我在婺城就自己，有三个跟了我多年的仆从，很亲近，我当家人待着的。”

  宗政忽然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名帖来，一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咳咳……我……我过几日就结了外差回婺城呢，恩，你有什么想吃的、玩的、用的……啊，这里前后里外需要用人的，你和我说。”

  “你还来望城吗？”

  “来！来！婺城和望城经常有来往的，以后我和府主申领，望城的外差都派给我！”

  “恩……我会托商队把婺城没的东西给你送去，就按名帖上的地址成吗？”

  “成！成！成！我也让商队给你转物件！”

  “恩……你托转的时候，记住打着物材的名义。”

  “成！恩？为何？”

  “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问那么多做什么。”

  “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