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晚来风雨十五(修)
作者:山野行月      更新:2023-07-19 04:15      字数:8911
  猈虎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身前高大的青年,懵懂地冲他低吼一声。可下一瞬,它感知到熟悉的气息,那是渡劫修士的气息。

  它怔然坐起身,对上晏行寂轻飘飘不甚在意的一眼后。猈虎:&34;……嗷呜。&34;它起身飞快朝远处跑去。

  青年低垂着眸子看司黎,神情有些示弱的模样。

  司黎瞧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起身朝一旁坐坐,留出来大片地方给晏行寂。他坐了下来,身上的冷香随着空气传入鼻息,司黎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玉白修长的手递到眼前,油纸打开,里面的东西丝丝往外冒着热气,板栗的清甜香扑鼻而来。&34;进幽冥鬼域前你与妖婢说想吃板栗,买的晚了些,不知这家合口味吗?&34;

  司黎看着那油纸中包裹的板栗,个个饱满圆润裹着细糖,这般熟悉的做法,是人界才有的。

  晏行寂去了人界城池。人界离妖域这般远……他的伤还没好。

  司黎抿唇,接过了那板栗,&34;多谢。&34;她其实不饿,但闻着这板栗的清香,食欲便也被勾起些许。

  少女拈起一颗板栗剥皮塞入口中,两颊鼓起像个小仓鼠一般,晏行寂垂首无声轻笑。

  寂静在蔓延,只有时不时拂来的清风吹动树叶发出悉窣的声音,以及司黎时不时轻微的咀嚼声。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始终沉默的人开了口, &34;阿黎,你打算何时动身前去寻沧溟镜的另一块碎片?&34;

  司黎顿住动作。

  她不知该如何与晏行寂说,说什么?说妖域近来会出事,容九阙会死,妖域覆灭的事情?

  她要等到妖域的事情结束后才放心前去寻沧溟镜的碎片,这是她的意思,也是沧溟镜的心愿。司黎不知该如何去说这些话。

  &34;这几日有些累,在妖域休息几天再走吧。&34;

  青年沉默着并未应声,司黎便也以为他信了。

  直到一刻钟后,清润的声音传来: “阿黎,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无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要去做什么,只管向前走吧。&34;

  做你想做的事情,他再也不会去束缚着她。

  两人有些沉默,司黎隐约知道晏行寂是

  来低头的,可她就是不解,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何要低头。

  青年垂下头,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话来缓和两人的关系,白日里他说的那些话或许阿黎不想听,他也不知她想听什么。

  想见她的心到了顶峰,索性连伤也不疗了,借着送板栗来看看她。

  可见到了,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正无措之时,眼前递过来一只玉白的手,掌心处放着一颗剥好的板栗。

  晏行寂愣了一瞬。

  司黎的声音响起: &34;你买的,很甜。&34;

  他抿了抿唇,伸手捏过那颗板栗,入口轻咬之时便爆开甜香,裹着的细糖融化在舌尖,甜到了心里。

  他低声说: “嗯。”

  司黎便剥一个给自己,又剥一个给晏行寂,往日食欲寡淡的青年硬是吃了二十来个板栗。

  一袋板栗分完后,晏行寂侧首看着司黎,少女的侧脸沉静,目光茫然看着地面,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阿黎,离开了这么久,想回青霄剑宗看看吗?”司黎一僵。

  晏行寂说: “师兄和师伯他们都很想你。”司黎缓缓摇头, &34;日后再回吧。&34;

  晏行寂沉默着,目光茫然看着那院中靠墙位置的一棵梨树。花败了不少,再不复曾经的俏丽,风吹而过卷起梨花飘散在地。

  &34;真的会再回去吗?&34;

  他声音沙哑。

  司黎捧着油纸的手攥紧,怔然回首望向他。

  坐在她身旁的人不知何时转过来头,漆黑的眸子淡然盯着她,月光从他身后披洒他的脸隐匿在阴影处有些看不太清。

  司黎听见他又一次问: “事情解决后,真的会回去青霄剑宗吗?”

  会回去吗?

  其实司黎并不想回去。

  那个地方于她而言,其实只是个做任务的地方罢了,这就是本书,原书里根本没有阿黎这个人。

  “阿黎”只是被临时按插进来纠正剧情的存在,他们所有人关于“阿黎”的记忆都是被沧溟镜强行多加的。

  她不是真的青霄剑宗大师姐,也不是真的阿黎。她是司黎。

  少女的

  沉默说明了一切,晏行寂笑了出来。果然是这样的答案。

  他有些不甘心,声音有些颤抖:&34;青霄剑宗不要了,师兄师伯不要了,雾玉崖不要了。&34;&34;那我……你是不是也不要了……&34;

  他忍住鼻尖的酸涩,祈求般问她: “如果你有了心……如果沧溟镜重塑了你的心,会要我吗?”

  他凑近她,温度、气息,每一个都如烟花般炸开。&34;我知晓自己不该问这些,但我忍不住,阿黎,你会要我吗,如果有心……会不会要我呢……&34;

  青年距离她格外近,目光祈求希冀: “阿黎,你的心回来了吗?”

  沧敏镜寻回了一块碎片,那你的心呢……回来了多少呢?

  你的心,究竟回来了吗?

  为何,我从你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她那一双眼格外漂亮,以前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眼里盛满了爱意。

  纵使两人到最后闹得几乎离契,被他拦腰强行抱回来之时也会满眼怒意地看着他。

  可现在呢,那一双眼里毫无波澜。爱没有,恨没有。

  宛如繁星般璀璨的眼,冰冷无情的几乎将他溺毙,浑身都渗进了那股寒意。

  “阿黎……”

  &34;回来了一部分。&34;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晏行寂愣住。

  司黎盯着他的眼:&34;沧溟镜替我重塑了一丝心脉,我能感知到些微的情绪。&34;

  她抿着唇继续道: “我…不想回青霄剑宗,我现在是司黎,不想再跟阿黎扯上关系。”

  &34;师兄师伯们……劳烦替我转告,当我死了吧,雾玉崖我也不想要,那里太冷了。&34;

  “晏行寂,我想等事情结束后去看看这大江南北,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有很多东西对我来说远比大道重要,我想到处走走看看,走累了便找个地方定居吧。&34;

  晏行寂狠狠闭了闭眼,握着她手腕的手缓缓松开。

  司黎借此离开他的范围。她看着那长睫轻颤的青年,垂在一旁的手缓缓捏紧。

  “晏行寂,这世间比青霄剑宗繁华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以后也不要整日拘在浮屠川

  和雾玉崖,多出去游历游历,四处看看,年纪轻轻的不要活得跟个老古板一样,若不知道去哪里玩可以来问我。&34;

  “我……我不确定自己的心回来后还会不会爱人,我已经不是三百年前的那个小女修了,这些年我见过许多人许多事,心境不复当初,对你或许……并不会再有曾经那般炙热的感情,不是你的错。&34;

  她也只能这般解释。

  司黎安慰他: “晏行寂,别想太多了,浮屠川危在旦夕,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晏行寂怔然看着她,忽地想起了三百年前他们出任务除魔之时。彼时的他不耐地推开司黎抱着他臂弯的手,也是这般态度:“现在是除魔,不是儿女私情的时

  候。

  此时三百年后,是她推开了他: “浮屠川危在旦夕,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

  其实阿黎比他要好上许多,不是吗?

  她说不爱就是不爱,会一直大步向前走,永远清醒独立追随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任凭执念缠身,道心尽毁,被情爱所困毫无长进。

  越活越回去。

  “晏行寂,天色晚了,回去休息吧。”

  司黎顿了一瞬,抬手示意了下手中已空的油纸: “板栗很甜,你回去吧,早些休息,晚安。

  晏行寂视线虚幻,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脖颈处的皮肤下蠕动着的奇怪东西一点点往心脉而去。

  司黎不看那呆愣在原地的青年,转身朝屋内走去。屋门被关上,唯有晏行寂还在院里。

  晏行寂视线虚幻,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脖颈处的皮肤下蠕动着的奇怪东西一点点往心脉而去。

  他愣了许久,看向紧闭的屋门。殿内昏暗,她应当是歇下了。

  青年垂下眸子,一颗晶莹的泪水顺着鼻梁滑落,在地上晕出浓墨,垂在一旁的手攥紧,四周昏暗无光,他一张脸晦涩不明。

  ★大大

  在司黎他们进幽冥鬼域之前,妖域便已经着手开始布防,防守严密,以应对突发的异况。而自那日起司黎已经半月未曾见过晏行寂,听妖王说他在疗伤。

  她在那一瞬间顿住,喉口有些发梗,心口处些许郁闷。

  此时,司黎回过神来之时,周遭的景色熟悉,俨然快走到了晏行

  寂的住处。她竟莫名其妙下意识顺着这条路走。

  她抿了抿唇,正要转身离开,眸光瞥到远处走来的一抹身影。黑衣人身影高大挺拔,腰间别着一柄短棍,通体漆黑,几乎与衣衫融为一体。

  那是风珩,是妖王身边的侍卫长,跟随着妖王已经一千多年,整个妖域上下格外敬重他。司黎在瞬间便掩盖了自己的气息,躲闪到一旁的树后。

  有些不对劲,风珩为人是格外温润知礼的,虽然外貌凌厉,但性格完全就是老好人,司黎来到妖域这些日子与他打了不少次交道。

  而不是现在这副冷着脸,眉眼间毫无温度的模样。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司黎实在有些认不出来。

  风珩站在湖边,背对着她,司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见他看着那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拧着眉躲在暗处看他,风珩周身的气压有些低沉,只是一个背影也能看出来情绪似乎有些问

  题。

  风珩怎么了?

  远处的鸟群从上空飞过,叽喳的声音有些吵闹,是群尚未开智的寻常鸟类。风珩好似并未感知到那群鸟类的叫声,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平静的湖面。

  突然,一只通体银白的鸟俯冲下来从他身边划过,翅膀处突出的利羽在刹那间将风珩的衣衫划破。

  司黎便亲眼见到,那划伤风珩的白鸟被定格在虚空中,翅膀扑腾着想要挣扎。

  风珩转过身来,昔日和善的面容上是鬼魅般的杀意,眸底猩红滚烫。他微微歪头,那白鸟顿时炸开,化为一滩血肉,随风消散在虚空之中。

  随后远处早已飞出一段距离的鸟群被强大的灵力定格,漫天血雨落下,纷乱的鸟叫声顿时消失。

  司黎不可置信地看过去,风珩一身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膀上方才被那白鸟蹭过的地方,眼眸却还看着虚空中落下的血雨,唇角甚至带着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场华丽荒诞的表演。

  风珩轻嗤一声转身离开,只剩下躲在暗处的司黎。司黎从树后走出来,眸光沉沉神色复杂。

  她转身便朝容九阙的妖殿走去,风珩不对劲,但他是妖王的随从,与妖王几乎形影不离,妖王未必会信她。

  容骁这几日也不在妖域,她只能选择去问容九阙。

  风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表面看的那

  般老实柔和吗?

  可没想到,容九阙也不在殿内。

  司黎一连去了几回,妖婢只说容九阙要发情期了,妖王替他护法。她连着来了五日,每一日都没能见到容九阙。

  妖域太平安宁,风珩依旧跟在妖王身后,为妖域的事情忙前忙后,仿佛司黎当初看到的人是假象一般。

  晏行寂似乎也是伤还未愈,她中途去过一次,在院中喊了许久,也未见晏行寂出来。司黎沉默一瞬,直接再次转身来找了容九阙。殿外依旧守着妖婢,瞧见司黎后朝她微微俯身:“见过司姑娘。”

  司黎抬手,规矩地站在殿外, &34;阿阙呢,我找他有些事情,发情期已经这般久了,还没过去吗。&39;

  为首的妖婢一愣,神情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支支吾吾道: &34;少主已过了发情期,只是有些事情……并不在妖殿。&34;

  “有事情?”司黎拧眉, &34;他不是刚过发情期吗,不需要为雷劫做准备吗?&34;

  九尾狐族的发情期她来到这里的几日也了解了,九尾狐一族成年后都会经历一次发情期,此次即使孕育子嗣的最好时机,更是进境的机会。

  度过发情期后的九尾狐一族灵力暴涨,很快便会迎来雷劫,度过一个小境界。容九阙既然度过了发情期,为何还不为雷劫做准备?司黎不由得拧眉, &34;阿阙当真出去了吗?&34;妖婢齐齐点头: &34;是,司姑娘。&34;

  &34;……好,那不便打扰。&34;她转身离开,方走出容九阙的宫殿外,脸色陡然间冷下。

  殿外的湖边,一只白虎在扑着蝴蝶,如果忽略它那庞大到压倒一众鲜花野草的身躯。瞧见司黎出来后,臼虎嗷呜一声朝她奔来,硕大的身体跑动之时带动地面在微微震动。

  它跑到司黎身前时急刹车,荡起的灰尘弥散开来,司黎捂住了鼻子皱眉。&34;变小!&34;

  猈虎低头呜咽一声,听话地变回那般几个月大的幼崽模样。司黎叉腰教育它:&34;妖域有许多妖胆小,你的身躯庞大,吓到他们怎么办?&34;

  有一句话司黎没说。

  你还有点丑。

  猈虎的身躯庞大,面容凶恶,獠牙隐隐若现,当真是一副凶兽的模样,但偏生幼

  崽模样又格外好看惹人怜爱,司黎简直不敢相信它长歪的程度。

  瞧见它垂着头有些委屈的模样,司黎无奈叹气,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猈虎乖巧地蹭蹭她的掌。

  它不是个记仇的,早都忘了司黎当初胖揍它的那一次,它只知道是司黎将它从幽冥鬼域带出来的,还给它好吃的好玩的,它很喜欢这人人族女修。

  可是狎虎是个雌虎。

  令虎惋惜。

  司黎低声问它: &34;你可还记得那个蓝衣少年的气息,能闻到吗?&34;

  猈虎支起脑袋,鼻尖耸动着四处闻着,不多时它抬起头来。&34;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很浓,掺杂着别的味道。&34;

  它并未经历过发情期,闻不出那味道,只觉得像是一股海棠花糜烂的味道,香艳浓郁,还有一股血气,它清楚地闻到。

  猈虎朝妖殿后的深山跑去,司黎紧随其后。妖婢们说容九阙在外处理事情,什么事情需要去到后山?

  一直跟着跑到深山,司黎终于闻到了猈虎说的那股气息。

  浓郁的糜香,还带着隐约的血腥气。她皱紧了眉头,在此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痛苦,似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磨难。

  司黎连忙朝那里跑去,洞穴外布置着结界,司黎正要挥手打开那结界,它便像是感知到了司黎的气息一般,自动地散去。

  司黎一怔,随后回过神来朝里跑去。

  猈虎紧随其上想要跟着进去,鼻尖猛地撞击到一道坚硬的结界,疼的它直掉眼泪。它被结界拦在外面,只能用爪子挠着那结界,呜咽着希望司黎能注意到它。淦,歧视虎吗!

  可司黎已经跑远。

  越往洞穴里走,血腥气息浓重的同时,暖昧的气息也越发浓郁,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司黎猛地顿住脚步。

  洞穴深处传来隐约的呼吸。不,容九阙的发情期根本没有度过去!

  她还未有所反应,那喘息声已经近在眼前,司黎连忙后退,却被高大的白狐扑倒在地,柔顺的毛发压在她身上,白狐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制的死死的。

  白狐带着软刺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脸颊,身上灼热的气息像是要将她烧熟,血腥气混杂着暖昧气息直冲她的大脑

  ,一声声难耐的呜咽委屈可怜,像只小狗一般蹭着她的脸。

  “阿黎,阿黎。”

  司黎使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白狐,还未起身便重新被扑到在地,白狐叼着她的衣裙将她甩到了冰凉的玉床上,脊背一阵生疼,司黎皱起眉,高大的白狐便化身成人型,挺拔的身躯朝她压下。

  他蹭着她的脸颊,冷白的脸上滚烫绯红,周身的气息浓郁,琉璃色的眸底血红,俨然一副被欲念支配的模样。

  司黎在少年的唇压下的那一刻别过头去,他的吻顺势落在了玉颈上。他也不在乎,揪着那软嫩清香的地方生涩地轻咬着。

  司黎挣扎着:“阿阙,你听我说,你已被/操控了神智,我去叫妖王来!”

  她方要起身,少年发了狠劲,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死死箍着她的胳膊,压住她的双腿,一只手便要去解她的衣带。

  &34;阿黎,阿黎我会娶你……我一定会娶你……&34;

  少年从未解过女子的衣带,司黎又死命挣扎着不配合,灵力还在打向他,他体内那股烈火已经烧到了识海,强行忍耐了将近二十天的发情期终究是难捱了。

  他有些发了很,直接撕烂了那衣带,滚烫的手便要朝里探去。

  &34;容九阙,住手!&34;

  熟悉的声音一直涌进大脑里,混沌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清醒。

  司黎趁此机会便侧身滚开,径直爬下玉床,拉着自己被拽烂的外衫。

  容九阙捂住头跪在玉床上,离得远了些,司黎终于看清了他。他身上都是鲜血,胳膊上许多伤痕,那是他神志不清时自己咬出来的。

  血腥味混着少年发情的气息在封闭的洞穴内回荡萦绕,她几乎不敢放肆呼吸。“阿阙,我去叫妖王来,再这般下去你会经脉重伤的。”

  他不能再这般捱了,他的经脉沸腾,分明是要渡劫的模样,那劫雷最迟在这两天便会落下,届时神志不清灵力沸腾的他要怎么挨得住雷劫!

  司黎转身便要去找妖王,下一秒,身后传来厉风,她被扑到在地。

  少年神智又模糊了,方才的清醒只是片刻,此刻气血一翻涌,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女子就在自己怀中,循规守礼这些年的少年一发不可控制。

  那些妖域从小教导的礼数抛诸脑后,他

  只想狠狠压着她度过难捱的发情期。

  少年气息紊乱, &34;阿黎,我爱你,我爱你。&34;

  他俯身下来,小心翼翼蹭着她的脖颈,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34;“你别怕……阿黎。&34;

  &34;我会娶你,我一定娶你……&34;“我们立马成婚,我只有你一人……”&34;阿黎,阿黎……&34;

  大乘的威压在这一刻释放,他压制住身下的少女,神智彻底消失,眸底猩红一片,像个嗜血的怪物一般。

  他扣住了她挣扎的头,捏着她的后脖颈,俯身便要吻上她的唇。

  司黎冷下了脸,正要不管不顾先将他打昏,一道灵力裹挟着杀意从外而来。

  &34;滚开!&34;

  在那灵力即将打向容九阙之时,司黎拼命聚出灵力护在他身前,可他仍旧被余波掀飞撞到石壁上。

  白衣青年从外走来,大刀阔斧看也不看司黎一眼,敛镜剑出提剑便要砍向容九阙。司黎召出卷星拦在他身前, &34;住手!&34;

  敛镜剑嗡鸣着定格在虚空,少女眉眼凌厉,与红着眼满脸杀意的青年对视:“晏行寂,他是妖域少主。&34;

  你是人界之尊,与妖域绝不能结下仇恨。

  她收回卷星,朝身后的容九阙而去,即使有她的灵力阻拦,他依旧受了不少波及,本就灵力沸腾的身体承受不住,经脉断了不少,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不行,容九阙必须得治伤!她扶起容九阙便要朝外走去,一只血淋淋的手按住了她的手。

  容九阙抬起眼, “我不要回去……”他说话间便吐出大口鲜血,瞧见少女脖颈上的印记后,眼神像是被烫了一下。

  &34;对……对不起……&34;

  神智在这一刻因着疼痛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竟然险些强迫了司黎,他恨不得了断了自己。

  司黎拧眉,喂给他一颗上品灵丹,他的脸色在瞬息间便好了许多。&34;你这几日要渡雷劫了,发情期必须解决!&34;

  她说罢便要背着容九阙离开,少年挣扎着摔倒在地。他的眼泪蓦地落下, “我不要去!我回去……回去父王和兄长一定会为我寻女妖的……我不

  要她

  们!&34;

  他跑到这里来,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若是真的回去……神智不清醒之时,或许真的会犯下大错。那他还怎么跟晏行寂争,他怎么配跟晏行寂争。

  少年化为白狐,九条狐尾牢牢围起来将自己圈起来,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34;你赶紧离开……你快离开………别管我……&34;

  不远处的白衣青年看着少女与那少年僵持的身影,怒意已经要压抑不住,敛镜察觉到主人的怒气喻鸣着。

  司黎瞳色沉下,他再这般,连雷劫都渡不过去!她正要一掌劈晕了容九阙,洞穴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人几步匆匆走来,身姿高大挺拔,眸中情绪焦急,五官样貌与容九阙有些相似。司黎认识他,他是容九阙的大哥,也是琰琰的父亲,容渊。

  容渊瞧见那遍体鲜血的白狐后一怔,带着身后的妖兵迅速上前。&34;小九!&34;

  容九阙蜷缩起来,因着发情期的折磨已经有些喘不上气。容渊也不多说话,直接一掌劈晕了他,身后的妖兵连忙上前将高大的白狐背起。

  容渊看向司黎,朝她微微俯身:&34;小九神志不清冒犯司姑娘了,来日妖域定会赔罪,如今他渡劫在即,在下需得带小九回妖殿。&34;

  司黎颔首:“好。”

  容渊带着妖兵们离开,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司黎松了口气,有容渊他们在,应当会想办法帮容九阙度过发情期以面对不日便要降下的雷劫。她方转身,冷香传来,腰间被桎梏住,一人推着她向后跌跌撞撞走去。

  她跌坐在地,一只手下意识撑在身体后面,冰凉的水没过手腕,司黎这才发现这洞穴四周围绕的是潺潺小溪,怪不得整个洞穴清凉。

  青年半跪在她身前压下,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抵在身前。司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身前的人眸底翻涌着的情绪复杂滚烫,下颌紧绷,薄唇紧紧抿起,目光一寸寸从她眉眼向下,停留在那脖颈处时,陡然间森寒,浓重的杀意掩饰不住,搁置在一旁的本命剑不安地震动着。

  &34;他亲你了是吗?&34;

  他声音冰冷平淡。

  司黎拧眉,想要推开他: &34;让开,我还有

  事。&34;

  身子刚一动,脖颈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修长温凉的手撩起身旁流过的水流,动作狠戾又果断地搓着肌肤上的痕迹。

  晏行寂冷着声音:&34;他凭何能碰你,他有什么资格碰你。&34;

  他搓的她肌肤红了大片,司黎忍不住拧眉: “晏行寂,你发什么疯!”她推拒着他,因着挣扎拒绝,本就被扯开衣带的外衫散开,露出里面单薄的内衫。

  此刻被晏行寂从脖颈上撩起的水珠流下,打湿了单薄的内衫,身前小衣的花纹若隐若现,包裹着女子的美好。

  青年的目光陡然间晦暗,扣在她脖颈上的手指尖轻颤。司黎瞳色彻底冷下,低喝一声: “卷星!”

  莹白的长剑便要朝青年而去,晏行寂周身的威压陡然爆开,卷星嗡鸣着被拦下。

  眼前光影一晃,猛力压下,她被推到在地,青丝散开,发尾落在了那流动的水中。青年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汹涌滚烫,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一鼓作气破开她所有的防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行寂:&34;我的,都是我的,谁也不许亲!&34;

  司黎:&34;……大哥你别搓了,马杀鸡spa取不得啊!皮都要搓掉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