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长亭渡      更新:2023-07-17 05:41      字数:7220
  中间休息时间有两刻钟,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

  宋声一整个早课都在打盹,第一堂课强忍着不敢睡,就连夫子批评了他的诗写得烂他都听得恍恍惚惚。

  好不容易熬到中间休息,也顾不上出去看什么名次了,还得抓紧时间补会儿觉,不然后面一堂课很难熬。

  夫子是最讨厌来了学堂不读书学习的,比如梁又明,不知道被夫子说过多少回了。

  梁又明就是摆烂的态度,说再多遍也不改,夫子后来说倦了,就不再管他了。

  但若是被夫子看到了他上课睡觉,恐怕会把他拎出去站罚站帮他清醒清醒。

  如今已经是腊月了,天气更冷,早上刚起来外面的水坑里全都是结的冰。若是他被罚站到上课的房间外面,不需一个时辰,四肢就该僵硬了。

  大冷天的,这不是活受罪?还是得忍着,千万不能在课上睡过去。

  而李鸿云已经看完了榜案,这会儿正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去找宋声。

  他从围着看榜案的人群中退出去,想着宋声应该也在迫不及待过来看名次了,他转动的目光就在围着的人里面找了找。

  两遍过后,发现人不在。

  不在这里看榜那肯定就是在授课的内室里。

  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李鸿云朝着宋声的班级走了过去。

  到门口,一个坐在前排的同班同窗看见李鸿云在门口朝里面东张西望,脸上有些不耐烦。

  他刚从外面看了榜案回来,这次退步了好几名,心情正不大好着。

  这会儿看见隔壁班的人来门口像是找人的样子,态度不好的问道:“喂,你在这看什么呢?想找人直接说,别在这挡我的视线。&34;

  毕竟是在人家班上,李鸿云也不敢横,好生言语道:“那个,你们班宋声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能帮忙喊一下吗?&34;

  这个同窗一脸不耐烦的道,“等着。

  说完之后扭头朝着宋声座位的方向喊道:“宋声,外面有人找!”

  李鸿云在门口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宋声在哪,这会儿顺着这位同窗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他正趴在书案上睡觉,前面有一个同窗学子坐得笔直,刚才刚好把他整个人挡住了。

  宋

  声趴桌子上也没完全睡着,门口传过来的声音很大,因为休息被打断,宋声脸色不大好,看向

  门口。

  一看李鸿云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皱了皱眉,起身抬脚向着他走了过去。

  宋声不是很明白他的来意,他是有信心超过李鸿云的。

  况且虽然他没有出去看榜案排名,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次。

  这还得多亏了梁又明特地告知于他,这人一下课出去看榜案,态度十分积极,宋声不大理解他的想法,梁又明一向是垫底的,成绩稳定的很,就算不去看,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怎会如此积极看名单?

  梁又明出去看了之后回来跟宋声小声说道:“我刚才特地去看了你的名次,你猜,你这次考了第几?&34;

  宋声听完很是惊讶,&34;你刚才出去那么着急,就是为了看我考多少名去了?&34;

  “当然了,你之前不是承认了跟隔壁班的那个谁有赌约吗,你这又不敢出去看,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看一看。&34;

  宋声无奈的扯了扯嘴角,&34;你从哪看出我不敢出去看了?&34;梁又明呲牙笑了笑,&34;哪里都看出来了。哎呀,你别打岔,快猜,多少名?&34;

  宋声不想猜,他心里多少有点数,肯定能在前五十,除非李鸿云超常发挥,不然按照这次答题的程度来看,自己怎么着都是有很大胜算的。

  “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便是。

  梁又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个数字,眯着眼笑道:“我刚才还特地去找了李鸿云的名字,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在八十七,这你不是赢定了吗?&34;

  宋声知道了自己的名次之后放心的继续趴桌子上睡了,想着赌约的事儿改天再去找李鸿云说个明白。

  结果他刚趴下没多久,对方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了。

  宋声不大明白,这人应该已经看过排名了才对,知道自己这次输了,不应该躲着他走想办法让他不要提及他输了的事吗?怎么会如此积极的找上门来?

  他走到门口,对李鸿云道:“这不方便说话,还是找个其他的地方说吧。”

  他们两个人的赌约毕竟是私下定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当面说不大好。而且事关退学的事,闹大了不

  好。

  李鸿云听见宋声提议私下另找个地方说清楚,却是立马就不愿意了。

  他觉得反正他已经赢了,这种事情定然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才好,偷愉摸摸解决了算什么?完全没有爽到好不好?

  “什么私下说?我看这就挺好的。正好在座的各位同窗们也能给咱们做个见证不是?”

  宋声一听他说这话,脸上的神情更古怪了。

  这时候在外面看榜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听见李鸿云说这话,纷纷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事要私下说,不如说来听听吧,大家也好给你们主持公道呀!”

  在学堂一天天的除了学习就是背书,夫子的规定又比较严苛,一天到晚根本没什么乐子。

  这会儿听到李鸿云的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挑起话头,那眼睛里冒出的八卦之光都快要闪瞎了眼。

  宋声和李鸿云赌约的事情,宋声班上的同窗几乎没人知道。但李鸿云班上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这还多亏了何荣跟陈彦之前在一旁说过,不然这学堂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这时候围观凑过来的学子越来越多,后来过来的都不明所以,纷纷抬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34;

  李鸿云仰着脸得意洋洋道:“愿赌就要服输,宋声,你可看清楚了,我这次大考可是比你考得好。识相点的,你就乖乖的回去收拾东西走人,否则别怪我把这件事抖出来,让大家看你笑话。&34;

  围观的人不大清楚情况,听得更是一脸懵,只听到了愿赌就要服输这句,都在旁边跟相熟的人议论:“什么愿赌服输?他们俩之间赌什么了?这到底是啥情况?”

  宋声听的一脸疑惑,他就说为什么今天李鸿云这么迫不及待过来找他,还以为他是来认输,并且求他原谅自己,不要退学的。

  结果看到他现在脸上得意的神情,再加上他刚才说的话,宋声终于回过味儿来,这人恐怕是把名次看错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考得比他好,让他愿赌服输这种话。

  这时候李鸿云班上的同窗们看完榜案,准备回班,路过这里时一看人家门口乌泱泱的,围了不少人,也都上前去凑热闹。

  但人太多了挤不进去,只好在旁边问道:“唉,兄弟,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门口围了这么多人

  ?是夫子在里面吗?&34;

  &34;不是不是,是你们班上的一个同窗,过来找我们班上的宋声说话,说是什么赌约他赢了,让宋声愿赌服输。不过他刚才说这次大考考得比宋声好,这不是在说瞎话吗?我们班上的宋声那可是进步神速,一下子都冲到榜案第二列去了。这人是怎么有脸说出比他考得好的这种话?&34;

  乙班的这个同窗听完这些话,想起前一段时间何荣跟他们说的一个打赌的笑话,如今这不是对上了?

  他笑眯眯道:“这题我会。来我给你讲讲,我知道他们之间是发生啥事了。”

  他一说这话,旁边外围站着不明所以的同窗赶紧凑了过去。

  偏偏李鸿云还对真实的榜案名次浑然不知,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他已经赢了,把赌约说出来也没什么,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

  “我跟宋声一个月之前打过赌,这次大考谁考的名次比另一个人低,就要从学堂退学。“

  大家一听从学堂退学,纷纷哗然。对于富家子弟来说,可能这个上县学读书的名额不算什么,可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光是考童生就已是不易,若是随随便便就说退学,那可是拿一辈子的前途开玩笑。

  就是说胡闹归胡闹,但却不能掌自己的学业与前途做赌。不过除了惊讶这个赌注的内容之后,大家纷纷面色古怪的看向李鸿云。

  李鸿云看大家都盯着他看,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现在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心想着这次他考嬴了,要走的人是宋声,就算旁人的表情古怪,他也不必在意这些多余的人和事。

  旁边跟李鸿云关系较好的一个同窗一个劲儿在那拉他的衣袖,周围吵吵闹闹的,他说话李鸿云也没听见。

  李鸿云有些烦,谁一直在后面拉他的衣服,转头一看,是他的好朋友齐明明。

  本来不耐烦的想要吼上去的,结果一看人是齐明明,又忍住了,说道:“明明,你别拉我,不用劝我回去,你应该劝的是别人,让他最好愿赌服输,别耍赖皮。&34;

  齐明明闻言更焦急了,他本来就个子浅,说话声音也小,好不容易挤进来阻止李鸿云,刚说几句话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r/≈gt;

  这一不小心声音吼的太大,围观的人全都听到了。

  他面色讪讪的低下头,没敢看李鸿云的表情。

  李鸿云听到他说的话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有几分慌张,怀疑他听错了。

  “明明,我刚才都看过了,我考了八十七名,我一直从第三列数到了第八十七,都没有看到宋声的名字,这不是排在我后面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他还直接排到前两列去了?&34;

  后者想想也不可能。

  “明明,你就算想劝我回去,也不用开这么大的玩笑。”

  李鸿云说完发现大家都盯着他没吭声,他想到自己刚才的话,心里隐隐的开始慌张,难不成宋声真的在前两列里面?

  不,不可能。他上次大考还是一百二十几名呢,怎么可能仅仅过了一个农假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直接进步七八十名!

  这肯定不是真的。

  围观的人看到李鸿云一脸的不可置信,忍不住提醒道:“那个,李兄,我们刚在那边看完榜案回来。宋兄这次的名次,确实比你靠前的多。&34;

  这话刚说完,乙班几个刚从榜案那回来的纷纷点头,“是啊,我刚才在第二列上看到宋声的名字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还特地又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在第二列呢。&34;

  李鸿云这下慌了,如果是一个人说宋声考得比他好,他还能跟自己解释一下,是别人看错了。

  可好几个人都这么说,他心里越来越没底。又想起刚才自己看榜的时候,是直接从第三列开始看的,前两列压根没看。如果说宋声不在第五列之后,那只可能在前两列里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名次不是比他高很多?

  那这次赌约输掉的人就是他啊!

  他现在还跑到人家门口把人叫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愿赌服输……李鸿云越想越觉得心口沉重的厉害,像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来气。不,这肯定不是真的。

  宋声的名字一定不是在第二列,别人说的都是假的,他要自己去看!明明是寒冬腊月,李鸿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冒出了一身的汗,掌心都湿透了。

  “我要自己去看!”

  他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榜案处走去,本来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看

  到他要出去看榜案,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李鸿云站到榜案前,仰头看着墙壁上面张贴着的白底黑字,目光从第一列第一个名字开始看起,每一个名字都不放过。

  小心翼翼的看完第一列,没找到宋声的名字,却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第一列没有,那第二列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吗?

  李鸿云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冲动。

  他把目光放在第二列名单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开始一个一个往下看。紧张的好像看的不是名单,而是什么即将要被打碎的珍贵物件。

  前半节看完了都没看到宋声的名字,李鸿云心里期盼着这一列没有宋声这两个字。可天不遂人愿,在看到倒数第五个名字时,宋声两个字极具冲击性的映入他的眼帘。竟然………真的……在第二列。

  而他的名字,在五列。

  都不用刻意去数宋声具体是多少名,这么明显的差距,一看就知道,是宋声考的好。他们之间的赌约,是他输了。

  而输了的代价,是要从学堂退学。

  李鸿云双眼无神,像失了魂魄般,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在冰天雪地里刻苦读书过,为了考上童生,一连好几年都没睡过一个懒

  觉。春捂秋冻的时候,他的手也曾因为写字而皲裂过。

  明明为了来县学读书,他也曾不眠不休的背书看题,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和艰辛过。

  可如今,怎么就要退学了呢?

  如果家里人知道他从县学退学了,那他娘要把眼睛哭瞎了吧?村里的邻居和家里的亲戚该怎么看他?

  李鸿云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顺着脸颊—落而下。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榜案上宋声的名字,怎么会呢?

  明明上一次农假前的大考,宋声还考了一百二十多名呢。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自己一直隐隐的在跟他做比较,当时他特地悄悄看了宋声的名字,赫然是在

  第七列的名单上。

  只是一个农假而已,而且学堂开学这一个月,他也很努力的用功读书学习啊,为什么两个人的名字竟然差距如此之大,他不理解,他想不通。

  可他清楚

  的知道,他不想退学,也不能退学。回过神来,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宋声从一百二十几名一下子考到了第三十五名,中间进步如此之大,除却他天赋异禀之外,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作弊了。

  对,一定是他作弊了。

  李鸿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在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宋声大考的成绩比他好的情况下,内心一直在不断暗示自己,他就是作弊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发现刚才那些围观的同窗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过来了,全都在旁边看着他。

  李鸿云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刚才如从云端摔到了烂泥里的心情,一脸正色道:“刚才确实是我搞错了,没仔细看前两列的名单,若是按榜案上的名单来说,确实是我的名次在宋声之后。可他这次的成绩,是真的吗?&34;

  他这话一说,旁边立刻就有人道:“李鸿云,你是不是输不起啊?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宋声这次的成绩是真的吗?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是假的呀?你搞搞清楚,这次可是夫子亲自批的答卷,你难道是在质疑夫子不公?&34;

  李鸿云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说道:“我当然没有质疑夫子的公正性,只是觉得,不过短短两三月的时间,宋声进步的未免太快了些。据我所知,在农假的这两个月里,他也并未请西席先生为他补课。那么他这进步的是不是有点……惹人深思?&34;

  他没有直接点明说怀疑宋声作弊,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在旁人耳朵里听来,那不就是变相的说

  宋声作弊吗?

  这时候有宋声班里的人道:“仔细想想,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今天夫子在课上虽然夸了宋声的策论,但那诗做的确实很差劲,还有文章,刚才课间的时候我还过去瞅了一眼,写的也就一般。就算他的经义一项全都答对,那还有算学和律学两科呢,那里面后几道压轴的题出的有多变态,大家也都清楚吧。这加起来怎么可能排到三十多名?&34;

  这句话说出来,旁的班的学子不清楚,但宋声自个班上的人都是都清楚的,毕竟刚才那堂课上夫子夸人和批评人的话,还都历历在目。

  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说的还有理有据,符台常理,难免会让其他学子心里也这样认为。

  br/≈gt;这个头一开,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不过议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宋声这次大考有没有作弊了。

  李鸿云一听宋声班上的人这么说,心里更加坚定了宋声是通过作弊才取得这么高的成绩的,心里的自信多少又回来了一些。

  一大帮人簇拥着他走到宋声面前,他道:“你这次的成绩根本就不是真的,真是可笑!就为了要赢过我,竟然用作弊这么卑劣的手段,根本不是君子所为。

  宋声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他,李鸿云莫名被他盯的后背发虚。

  宋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

  “刚才你班上的同窗们都说了,你的诗词和文章写的都不好,就算你运气好经义全都答对,后面只凭着策论,也很难得到现在的名次吧。

  在进士科里,文章和诗赋还是占很大比重的。而且李鸿云笃定宋声的经义一项不可能全都答对,这么想来,宋声作弊无疑了。

  旁边有些人觉得李鸿云说的没毛病,这会儿一边看热闹一边说道:“就是就是,我看人家说的有理有据,你到底有没有作弊?&34;

  宋声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1次被人质疑他的学习能力。

  他面露不愠,厉声道:“诗赋和文章写的不好就不能考的好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们是忘了还有另外三科了吗?偏科不行?&34;

  宋声虽然还没看到自己的律学和算学答卷,但心里有数,这两科肯定考得不差。要不然他的总成绩也不会把名次拉的这么靠前。

  李鸿云被他的一噎,刚想说话反驳,就被人群外的夫子一生冷喝:“都干什么呢堵在这儿。来的人不止有许夫子,还有陈夫子。

  大老远他们就听见这闹哄哄的,站在旁边的拐角处仔细听了一下,也听了个大概。

  围在这里的学子们一看夫子来了,全都着急的往班里窜,却被许夫子叫住了。

  “都站住!站好了!”

  大家全都一声不吭的站着,乖的跟家里的小鸡惠似的。

  第二堂课马上就开始了,许夫子和陈夫子是过来上课的,结果在门口遇到这事儿。

  许夫子道:“是谁教你们的,质疑同窗考试作弊!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乱说,这是读书人该有的品行吗?&34;

  br/≈gt;大家全都不敢吭声。

  只有李鸿云大着胆子,把刚才的理由和怀疑又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总结道:“夫子,我们都不信,他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李鸿云是陈夫子班上的学生,听到李鸿云的质疑,他道:“你们之中有人对宋声这次的答卷成绩有疑问是吧?大概你们不知道,宋声这次的律学和算学几乎考了满分。&34;

  “满分?!”大家一听他这两科考了几乎满分,本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李鸿云,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一样,说道:“还说他不是作弊?这两科后面那么难的题,他怎么可能做对?肯定是提前就背了答案!要不然、要不然就是赵夫子和冯夫子批错了!&34;

  赵夫子是教他们算学的夫子,一个人负责教四个班的算学,平日里很忙碌。

  他今天上午因为家里的事儿,第一节课没过来,这会儿匆匆过来,想跟许夫子调一调课,把下午的算学挪到上午来,下午他家里有事抽不开身,结果刚过来就听见李鸿云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