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二合一
作者:狂且懦      更新:2023-07-12 04:20      字数:7243
  这位过来的也算不上什么领导,就是干部学校中军宣队的一个小头头,小弟们都叫他郑哥。郑哥的表情自打进来之后就不算太好,想也知道,这是针对两人这个想把父亲接出来的想法。这个脸色其实就是表明态度,我这边不愿意,但是为了给我小弟面子,我还是出来了。“这位是我们大哥,你们叫郑哥就行。”

  两人叫了一声郑哥,周言安将自己的军官证递过去,他说,&34;想把家里人接出去住上几天,肯定会把人给送回来的。&34;

  整个把周言安的证件翻看了即便,确认不是伪造的之后,表情稍霁。

  这不只是针对周言安递过去的军官证起了作用,还有因为他要接出去的人是周嘉鹤。

  这人不是跟其他的知识分子一起下放的,大约在半年前被送到干校来,送来以后他就接到顶头上司的指示,要稍微照顾一下这人。

  其实在周嘉鹤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提点过身边的人,对待周嘉鹤要照顾一些。他知道周嘉鹤从前是军医,其实即便是上头人没有叮嘱过,也不会让他就死在干校里。

  不过嘛,干校里不只他们这一波管理者,还有一群革命造反派,和革命群众,剩下的才是那些要被改造的牛鬼蛇神。

  他们军宣队的成员对军医的感情不一样,可不代表其他的人对军医都有感情。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想照顾,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而周嘉鹤小队的直属领导是革命群众,他们其实不大好插手的。为着老领导说过的话,不让他死在干校里就够了。

  而把周嘉鹤搞到干校的那位老友,其实真是好心。想着干校目前在自己手下,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能叫救命恩人在干校里活的比监狱里轻松一些。

  但实际情况永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

  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做事永远比想象中的难度更大。不过知道这是周嘉鹤的家人以后,郑哥的态度好了些。他点头应道, “可以,不过记得把人给带回来。”其实人被带出去,就有被带走不送回来的可能性。但郑哥担心人被带走他没法交代吗,他不担心的。

  /

  而且这位周团长把人给偷偷带走,他要怎么交代。

  没有坐火车的介绍信,难不成他要只靠两条腿走回去?

  当然他也可以用伪造的介绍信,但是把人带回去以后要怎么样安置人。他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呢,小错误都不能出,更何况是这种大问题。

  就算他把人安置到农村那身边的人老乡看多了一个邻居,难道不会怀疑不会举报。退一万步讲,他找到了一个深山老林,把人藏在了里面非常成功,没有人发现。

  可是自己这边看过他的军官证,干校学员失踪以后,以后完全可以顺着证件上写的部队番号找过去。

  也别说军官证也可以伪造,确实可以伪造,可自己这里见过真的,难不成真的假的还分不清楚?

  这个计划最终还是失败的,忙了这一通还有可能影响自己,连累家人。这一周团长是有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不可能把人给带走的,而想清楚了这一点后,又能卖他一个团长的人情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听他说可以,苏姚赶忙说, “那就谢谢了。”

  对于他又不能像其他的小喽啰那样,送两盒烟里面夹带着几十块钱,那就是侮辱人家了。

  一离开之前苏姚想起来,然后折返回去腆着一张笑脸,说, &34;能给开个介绍信吗?要住招待所,

  三天时间就成。”对于帮过自己的人,以后肯定还愿意帮忙,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这也是在变相告诉人家,我们带人离开三天就给送回来。

  这还蹬鼻子上脸起来了,不过已经做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步了,于是就给开了个住招待所的介绍信。

  周嘉鹤在吃完中饭以后,回到这个会议室,被告知说可以一起出去过个节,那是真的高兴。从监狱再到这里一直不得自由,外面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跟儿子一起出去,四五年的时间,即便是从监狱换到干校里,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至于他室友那边,几天不回去还是得找个理由搪塞一下,也不能直接说是被家人带走,这影响不好。而找理由这件事,就交给郑哥就行。

  周嘉鹤是被周言安背着离开的,他的腿脚不好,肯定不可能连着走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回到城内招待所,在前台

  处拿出干校那边给开的介绍信,请前台的女同志给他另开了一间房。

  周言安带着周嘉鹤住在新开的那间房里,从家里出发的时候,给周嘉鹤带了一床崭新的被褥,这也给他带过去。

  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可能挤在一张被子下,原本就是给周嘉鹤准备的被子,两人之前谁也没说要拿出来盖就是。

  周言安盖着招待所房间里的被子,而周嘉鹤盖着从顺城自带的新被褥。

  周言安被苏姚赶去跟周嘉鹤睡在一间屋子,从小到大周言安都没跟父亲睡在一张床上,这是第一次感觉还是挺特殊的。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周言安帮助周嘉鹤给换了苏姚准备好的棉衣棉鞋,这下身上总算暖和了起来。周嘉鹤身上的棉衣和棉鞋,都已经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五六年的时间肯定有了·,从来没有换过新的,棉衣里的棉絮都已经打结了,压根就不保暖。

  起床以后周言安按照苏姚安排为周嘉鹤冲了一杯奶粉,让他喝下。

  这一天一家三口去的地方不少,周言安带着周嘉鹤去澡堂里洗了澡,周嘉鹤顿时觉得身上的晦气都被洗去了,虽然再过几天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

  又带着周嘉鹤去了理发店,请师傅为他剪短有些杂乱的头发,虽说正月里剪头死舅舅,但周嘉鹤的舅舅早就没了,也就不必在意这个讲究。

  而且现在人把这当成是封建迷信,所以即便是正月里,理发馆依然还有不少的人在剪头发。苏姚问周言安, &34;你舅舅对你怎么样呀?&34;周言安摇摇头, &34;没有接触过。&34;

  她开玩笑说, &34;对你不好的话,咱待会就去剃头。&34;

  她的意思明显是说如果周言安的舅舅对他不好,那就剃头死舅舅。

  周嘉鹤注意到,他儿子那表情明显是非常受用这一套的,他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天生一对。苏姚很快便脸色,正色道, &34;不过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做不得准。&34;也都知道她在开玩笑,谁也没有当回事。

  紧接着又带周嘉鹤去配了眼镜,他那眼镜腿都断了,靠用绳子绑着,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既然过来一趟就替他把这些家伙事儿置办全了。

  带上新的眼镜,浑身干干净净的周嘉鹤,这下才觉得自己算是活了过来。

  配完眼镜以

  后,又带着周嘉鹤去了县城里的医院,他就是医生,对自己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其实真不用去医院,不过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就只好听话的被带去了医院。

  而且现在医院中大夫的水平也就那样,给开了两包的黄豆说是营养不良。怎么可能只是营养不良,周嘉鹤遭了这么多罪,身体上的问题肯定不好。苏姚看着眼前半吊子的医生,心里直运气,行吧,不能当医闹。也怪不了人家医生,这是时代的问题。

  接着带周嘉鹤去了国营饭店,三个人要了四个菜。

  吃完饭,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这是周嘉鹤第二次觉得自己现在终于像个人了。

  其实人就活一个精气神,身上有了这股气,不管是在多么艰难的环境下,都能坚强地活下去。

  第二天带着周嘉鹤在县城里闲逛,其实这个地方没啥好逛的,比顺城还要萧条的一个

  不过两父子逛得还挺高兴的。

  到了晚上回到招待所,周嘉鹤怕影响小两口的感情,这天晚上再也不肯让周言安进门。

  周嘉鹤不让他进,而苏姚是压根就不开门,后来还是当爹的心疼儿子,把门打开让他进去。再过一天就是正月十五,十五月圆代表着团圆,一家人围着三盘饺子一大碗汤圆,其实味道算不上太好。周嘉鹤的胃口,连苏姚都比不上,只吃两口,就放下筷子,一个劲儿说顶得慌。

  苏姚吃的也不多,剩下的全让周言安扫尾了

  到了到了晚上,苏姚跟前台的女同志借来了针线,周嘉鹤身上崭新的衣服给打上了补丁,看着有些过就没那么打眼。身边人都是破破旧旧的衣服,就他穿着崭新干净还没有补丁的衣裳,这着实有些突兀。

  正月十六那天,周言安把人给背回干校,这次把给周嘉鹤准备的东西带上。白天,他的室友都外出劳作的时候,正好去到他的铺位上,把带来的新被褥铺上。告诉他最好每天早上冲上一杯奶粉,如果早上不方便的话,白天也要记得喝。还絮絮叨叨的交代带来的其他吃的,要记得吃,千万别不舍得,周言安下次过来会给好不容易带过来的,可千万别不吃。

  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他,一定要保重身体,天冷得记得添衣保暖,阴雨天要用热水泡脚。

  周嘉鹤觉得这不是多了个儿媳妇,这分明是多了一个亲闺女。

  他保证道, &34;放心吧,我肯定会注

  意身体,不叫你们担心我。&34;

  但其实当父母的,永远把孩子放在第一位,临走之前最关心的还是孩子, &34;你们俩也好好地过日子,要是哪一天被我跟你妈牵扯的话,还是跟我们划清界限,你们过得好就行。&34;

  好好地,又说这种话。

  别说周言安听了不高兴,就苏姚听了都不舒服。

  “这话您以后还是别说了,您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在侮辱他。他要是能因为怕被牵扯就跟父母划清界限,那还能是他吗?&34;

  说到儿子的品行,周嘉鹤那真是发自内心地骄傲。

  这孩子被教的好,不像是他二弟二弟妹那一家子,跟老伴那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温和笑道, &34;是我说错话了。&34;

  又叮嘱了他很多话,苏姚说得多,周言安开口得比较少,他忙着把带来的东西给规整好。通常人家里都是儿子跟当爹的交代,儿媳妇默默干活不说话,到了他们家是彻底反过来了。

  这一点,周嘉鹤即便是看见了,也没有往心里去,他们家向来是男同志干活。就算是以前在家里,都是他干活,老伴看着。

  把周嘉鹤给送回来以后,肯定得跟那位郑大哥说一下,也是为了让人家放心。当然,两人还有事想要跟他商量。

  苏姚和周言安从大门进来,门卫冲他俩点点头,之前那位徐大哥许是被交代过了,指着身后的小伙子让跟在身后。

  人家话说的很漂亮,也不是什么监视, &34;有什么跑腿的活,就让这小子干,他腿脚灵活。&34;至于究竟是监视,还是想帮忙,两口子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咱也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有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反而好办事,就比如说现在想要去找那位郑大哥,便请他把两人带去。小伙子将两人带到郑大哥的办公室,便特别懂事的转身离开。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单人宿舍,办公桌旁边就是床。

  他听见敲门声后,利索地把搭在办公桌上的脚收了回去。

  看到两人郑哥十分热情地招呼, “哟,老弟和弟妹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肯定不会食言。&34;

  他哈哈大笑道, “还有点担心,你们不把人给送回来偷偷给带走了呢

  。”这担心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苏姚便说, &34;哪能呢,答应了大哥的事就肯定要做到,得谢谢大哥,我们把家里人接出去住了两天。&34;

  听到感激的话,他煞有其事的点头, &34;你们都不知道,让你们把家人接出去,我需要承担多少多大风险。&34;

  苏姚说, &34;怎么能不知道呢?正因为知道您在其中要承担的风险,所以才更要感谢你。&34;

  “这不是我们在县里闲逛的时候,看到了卖手表的柜台。还真是巧得很,我们家周团长,前两天单位上发了一张手表券正揣在身上的,想着你们干校这边,许是缺个看时间的东西,也不太方便,我们就可以买了回来,也不知道大哥你需要不。&34;

  说着,她将手表带着盒子一齐放到桌上。

  手表郑哥肯定是没有的,他一个月的工资不算少,但还要养着七八十岁的老爹老娘,不赚钱的老婆以及正在上学的儿女,于是一份工资在这样的家庭里就算不得太多,哪有闲钱来买手表。

  更何况现在的手表券也不好得,这样的一块手表,无论是他自己戴,还是拿去送礼,都很体面。

  于是,他的笑当即真诚了许多,“老弟和弟妹还真是客气,你爸那不就是我亲叔叔,帮着照顾也是我这个当侄儿应该做的。&34;

  这就是应下了两人还没有说出口的要求,其实两人的请求也好猜测·,无非是请多照顾几分还在干校里的父亲罢了。

  不等两人开口,他自己就先应下了。

  苏姚是笑着说道, “瞧大哥这话说的咱们之间的关系,那比兄弟还要铁,父亲交给你,我们肯定会放心。&34;

  这其实就是在给人戴高帽子了,说的好听点,将来他在对待周嘉鹤的时候,也会更加的上心。也是在明里暗里的暗示,周嘉鹤不是别人,跟他的关系很亲近。

  苏姚夸完以后周言安便说, &34;郑哥孩子将来如果当兵想要去候城军区,我在那边有几个朋友。&34;话就说到这里,再多的不用说,郑哥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郑哥他自己本身有关系,但是关系也就仅限于市区内,再远一些的关系,他就够不着了。

  当父母的,肯定希望家里的孩子能去更发达一些的地

  区,留在那里就能改变祖祖辈辈居住在穷山恶水里的命运。

  老子不行,但我让我的孩子可以走出这片荒凉的地方。

  而且好地方,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机会更多。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那位自己照顾周嘉鹤的领导,请人家帮忙安置家里的孩子。上面让下面做事是吩咐,而下面想要求上面忙,则得看人家的心情,人家还未必尽心。而这两个小两口有求于自己,想要自己帮着照顾人,那在给自家孩子办事上,肯定会尽心尽力。

  郑哥心里咋舌,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果然不假,人家就算落魄了,那也不是一般人。这也是周言安和苏姚商量过的,打的也是跟郑哥一样的主意,他家孩子在自家手里,在对待周嘉鹤上能不尽心吗?

  都觉得手里握着对方的人质。郑哥确实心动。

  而苏姚在这时适时的提起说, &34;虽然在干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需要劳动改造的学员,但他们的身体问题也不能不重视,有了病还得请大夫给看一看,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咱们这儿,人家家里人恐怕得记恨上咱。嘉鹤他以前是军医,在战场上给咱们解放军治伤,在这一方面比较擅长。”

  郑哥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附和道, &34;咱们这里确实缺一个大夫,我看周叔就十分合适,再说了,看病也是劳动改造的一部分。让他给病人看诊,这也是在劳动改造。&34;

  几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量好以后,便在离开以前先告诉周嘉鹤一声,省得他以为人家那边施了多大的恩情呢。互相利用罢了。

  “爸爸,可能就在我们离开以后,干校这边会请你当赤脚医生,你平时就负责给大家看看身上哪里不舒服,每天大概有半天的时间下工,不会让你去做太劳累的工作。&34;

  周嘉鹤嘴唇微微颤抖,很显然这件事是俩孩子刚才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办成的。

  以前就觉得养他省心,从来没有给父母添过麻烦,他现在已经长成了可以为父母遮风挡雨的大树。

  当年抱养他的时候,其实不是他跟妻子的想法,是二弟和二弟妹硬要把孩子给塞过来,说他们是大房,没有继承香火的儿子不行。

  孩子刚出生三个月,就被二弟给抱了过来。他怕孩子会勾起妻子的伤心往事,就想把孩子给送回去。

  还是妻子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送来送去的也可怜,自家这边也确实是没有孩子,反正是亲弟弟家的孩子,跟他之间是血亲,顺手就养着了。

  谁能想到,当时作出的一个小决定,竟让他如今受益。

  “那位郑哥会照顾你,您这边有什么事,尽可以去请他帮忙,千万别觉得是麻烦他了,咱这是互相帮忙。&34;

  临走之前,苏姚真是怕人想不开,这几年内在这种环境下自杀的人不少,她劝解道“看开一点,您也学过历史,国家不会一直混乱下去,也许是三年,再久也不会超过四五年,恢复正常秩序。咱们就能一起过春节,过元宵节。&34;

  如今已经是七三年,距离那四个人倒台还有三年时间。而根据她学过的历史,在这一段时间里,就陆陆续续有一些老干部恢复了工作。

  &34;千里搭长亭,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得离开了。不过您放心,周言安会经常过来看你。&34;周嘉鹤摇头, “不要过来看我,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

  话说到这里,就真得离开了。

  周嘉鹤目送着两人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在一个宿舍住着的也都不傻,这老伙计三天没见到人,回来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就有人问, &34;你家里人过来看你了?&34;

  看吧,即便当时找了理由,人家也还能发现。

  室友没有别的心思,当然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允许他生出别的心思。就是好奇而已。

  “来看你的是儿女还是老婆?”

  周嘉鹤知道他没有恶意,这位也是可怜人,原本是日报主编,被下放以后,妻子带着女儿不仅跟当爹的划清界限,还改嫁了他人。

  他说, &34;是我弟弟家的侄儿。&34;这样说当然也没错,从血缘上面来说,周言安就是他的侄子。也是这几年折腾的,怕影响到周言安,老实人也有了心眼。

  “那你儿女妻子呢,他们就不说来看看你?”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周嘉鹤笑容有些苦涩, &34;媳妇怀孕的时候没保住,后来一直没有孩子。&34;

  那这比自己还惨,自己是媳妇带着孩子不认当爹的,但好歹还有个孩子,这位是压根没有孩子。

  他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周嘉鹤的肩

  膀,安慰说道, “我看你那侄儿是个好的,能不怕被连累的过来探望大伯,这样的侄子也不必亲儿子差。&34;

  周嘉鹤配合的笑了笑,一脸被说动的样子, &34;你说的是,可人家有自己的爹妈,四时八节能过来看看我就行。再说了,他能过来这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跟咱们这种身份的人来往,终究会对他的前程有影响,他是个好孩子,可我不能太自私。&34;

  室友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34;“老周,你说得对,咱们这些老东西,已经这样了,可孩子还很年轻,不能被咱连累。&34;

  苏姚和周言安离开干校以后,这消停了两天的狂风不知从何处卷土重来。感受到身边人停下,周言安疑惑回头, &34;哪里不舒服?&34;&34;沙子吹进眼睛里了。&34;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掉眼泪一般,是从未有过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