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6

  但是桑无焉造成这么大的阵仗，已经引得彭丹琪朝这边走来。桑无焉拼命朝周围的人道歉，然后和侍者一起收拾残局。

  &ldo;锐行，你不替叔叔招待客人，窝在这里瞎混什么？&rdo;彭丹琪蹬着高跟鞋，走来就对男人唠叨。

  &ldo;我……&rdo;彭锐行看到桑无焉，找了个借口，&ldo;我在向这位小姐询问食物状况。&rdo;

  桑无焉蹲在地上捡碎瓶子。

  &ldo;她是谁？&rdo;彭丹琪问。

  &ldo;一个工作人员。&rdo;彭锐行说。

  &ldo;不可能，她没有穿工作服也没有戴工作牌。&rdo;看来她比彭锐行要聪明许多。

  她打量了一下这个肇事者，因为这场事故让音乐有些中断，很一些好奇的人围在旁边。

  &ldo;小姐，请问您有请贴吗？&rdo;另外一个会场负责人过来问。

  &ldo;我……&rdo;桑无焉挠了挠头发，&ldo;我是和朋友一起来了。&rdo;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吃人嘴软。

  &ldo;哦？哪个朋友？这里的人我们都认识。&rdo;彭丹琪说。

  桑无焉看到这个红衣女人的神情，好象确定自己是溜进来白食的一样。桑无焉环视了一下，恰恰周围人很多，她不够高，看不到苏念衾在哪儿。

  &ldo;咳咳……&rdo;彭锐行出来解围，&ldo;琪琪，你这样不太礼貌。&rdo;他想，吃就吃呗，反正多一个人不多，也总不会是个什么记者或者犯罪份子，他这堂姐就这些毛病不讨人喜欢。

  &ldo;你的新一任女朋友？&rdo;彭丹琪似乎看出点端倪。

  &ldo;不是。这妹妹太狡猾，不吃我这套。&rdo;

  彭锐行否认。

  这时候，一只手臂过来从后拉住桑无焉，&ldo;怎么了？&rdo;是姗姗来迟的苏念衾。

  &ldo;我打翻了人家的餐台，弄得一团糟。&rdo;桑无焉瘪着嘴说。

  &ldo;没事，彭先生彭小姐不会介意的。&rdo;苏念衾走进一点。

  彭丹琪看到苏念衾也出来解围，绽开笑脸，&ldo;没关系。叫人收拾就行了。&rdo;停一下又问：&ldo;念衾，这位小姐是你朋友？&rdo;

  &ldo;恩，&rdo;苏念衾点头，&ldo;还没来得及向彭小姐介绍，这是我未婚妻桑无焉。&rdo;

  话一出口，彭丹琪错愕，桑无焉张大嘴。

  &ldo;我……&rdo;桑无焉呆了半天之后才想反驳。

  苏念衾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肘，垂头低语，&ldo;闭嘴。&rdo;然后苏念衾面不改色地又大声说；&ldo;无焉，这位是彭小姐。旁边是toro的少东家彭锐行先生。&rdo;

  彭锐行笑，&ldo;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全场唯一一个不被苏先生魅力吸引的女性，结果居然是你未婚妻。&rdo;

  玩世不恭的彭锐行讲出来是当玩笑，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人看来有点讽刺。

  桑无焉不悦地蹙眉说：&ldo;彭先生，我比其他人更爱他，而且关注他，这点你无庸质疑。&rdo;

  苏念衾捉住桑无焉胳膊的手震了一下。

  桑无焉这才发觉自己好象说了很露骨的话，脸上发烫。

  彭丹琪有点窘，却依然不改火辣，&ldo;苏先生什么时候订婚的，都不通知我们一声。&rdo;

  &ldo;事隔太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结婚时一定送喜帖来。&rdo;苏念衾忽悠这两人。

  小秦想，老板就是老板，一箭三雕。一则断绝彭丹琪等女人的纠缠，二则又能破灭彭锐行的想入非非，三则还可以占占这位桑小姐的便宜。

  待那彭家两姐弟悻悻离开，时候也不早，苏念衾便带着桑无焉告辞。

  &ldo;我哪有和你订婚。&rdo;桑无焉在车上问。

  &ldo;三年前就订了。&rdo;

  &ldo;不可能。&rdo;

  &ldo;我们在家里最后吵架那次，你还记得么？&rdo;

  &ldo;记得。&rdo;桑无焉黯然地说，终生难忘。

  &ldo;你走之前最后对我说那句是什么？&rdo;

  桑无焉回忆了下那段刻骨铭心的吵架，&ldo;你老这样，我会很累？&rdo;

  &ldo;不对，是上一句。&rdo;

  她又想想，&ldo;我们可以立刻去登记结婚，如果你还愿意的话。&rdo;

  &ldo;我愿意。&rdo;

  &ldo;呃？&rdo;桑无焉没反应过来。

  苏念衾转过脸来，毫无焦距的一双眸子漆黑透亮，又缓缓重复了一次，&ldo;我说，我愿意。&rdo;

  桑无焉怔三秒钟后才急了，&ldo;我又没向你求婚。我只是重复当年的话。&rdo;

  &ldo;你问我答的，不要翻脸不认帐。&rdo;

  &ldo;那是我三年前说的。&rdo;桑无焉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

  &ldo;反正我答应了。&rdo;苏念衾耍赖。

  桑无焉说不过他。

  一直就说不过他。

  车到了市区，她说：&ldo;我回家。&rdo;

  &ldo;你要回家取户口簿然后明天和我去民政局？&rdo;苏念衾问。

  &ldo;苏念衾！&rdo;桑无焉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暴君第一次满足了女人的要求，规规矩矩地送她回家。

  然后苏念衾开始打开车窗吹风，主动地接受这个城市的味道，桑无焉成长的城市。

  无论谁都看的出来此刻苏念衾心情极佳，因为刚才桑无焉对彭锐行讲的那句，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

  她说她爱他，比任何人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