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

  晚上，小秦在酒店一直等着司机送苏念衾回来，发现他突然心情变得不错，居然还对她说：&ldo;帮我想个清净点的，味道也不错的地方，明天我请人吃晚饭。&rdo;再补充：&ldo;是吃中餐。&rdo;

  &ldo;可是明天晚上有那个酒会。&rdo;小秦说。

  &ldo;那——吃夜宵好了。&rdo;他几乎是自言自语，&ldo;或者早点吃晚饭也行。&rdo;

  小秦偷偷瞅了瞅反常的苏念衾，不禁有些狐疑，难道老板在追女人？

  第二天，吴迂打电话来约桑无焉出去。

  吴迂说：&ldo;我一个日本回来的朋友带了套小孩子的绘画书，我想很适合小杰。&rdo;

  桑无焉不是十来岁情窍初开的小女生，她知道吴迂的目的是什么。她笑着回答：&ldo;好的。&rdo;

  &ldo;那你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rdo;

  &ldo;五点半。&rdo;

  &ldo;我买了票，有没有空陪我去看场电影？&rdo;他从桑妈妈那里打听到桑无焉的爱好。

  吴迂有律师的智慧，只需要一个问题就搞定了晚饭还有余下的夜晚时间。

  在吴迂的车上，桑无焉看到那本套书，日本人做的东西都是那么精致。虽然不通日语，但是图画是没有国界的。

  &ldo;不只是小杰，连我都想要。&rdo;桑无焉说。

  吴迂笑。

  &ldo;今天天冷，正适合我们去吃韩国烤肉。&rdo;

  桑无焉欣然同意。

  看来吴迂在桑妈妈身上讨足了欢欣，知道桑无焉的一切嗜好。

  一家很别致的餐厅。烤好的里脊冒着噗噗油气放在几叶生菜里端上来，桑无焉顿时眼睛放光。

  吴迂要了一瓶梨姜酒。

  与其说它是酒不如说是含酒精的饮料，酒放在绿色的瓶子里看倒出来以后才看到是淡黄色的。桑无焉伸舌头尝了尝是甜的，于是放心地大大喝了一口，谁知道入口却是很辣，差点将她的眼泪辣出来。

  吴迂一面朝服务生替桑无焉要白水喝，一面笑，&ldo;无焉，你有时真像长不大的孩子。&rdo;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称呼从桑小姐，变成无焉了。

  然后夹了片烤肉，沾了碟子里的甜辣酱卷在生菜里给她。

  吃到一半，桑无焉的手机响了。

  &ldo;喂——&rdo;桑无焉用纸巾擦了擦手，接电话。

  &ldo;桑无焉。&rdo;

  &ldo;呃？&rdo;桑无焉差点噎住，居然是苏念衾。早知道上次不该拿自己手机给他打电话。

  &ldo;你出来。&rdo;听筒里传来苏念衾强忍怒意的声音。

  &ldo;出哪里？&rdo;她不明所以。

  &ldo;走到餐厅门口，大街上。&rdo;

  &ldo;我在吃饭。&rdo;她低声说，企图让他不要无理取闹。

  &ldo;我知道你在吃饭！给你五秒钟，你不出来的话信不信我放火烧了那家店！&rdo;苏念衾怒说。

  吴迂察觉到不妥，问&ldo;怎么了？&rdo;

  苏念衾倒数：&ldo;五秒钟。&rdo;

  &ldo;四。&rdo;

  &ldo;三。&rdo;

  ……

  桑无焉收起电话，&ldo;我出去一趟。&rdo;然后跑到对街的大门。她不敢验证苏念衾的耐性。

  在路边，她朝对面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想回电给他叫他不要胡闹。

  正拿出手机，突然，她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那只强劲的不容回避的手臂的主人不由分说，拽着她，将她拉到路边一辆车前，一把把她塞进后坐，狠狠地关上门，并且凶恶地命司机锁门。

  她一脸惊恐，透过窗户看到绑架她的人是苏念衾后，才不至于尖叫。

  小秦从副驾出来，&ldo;苏先生，你冷静下，有话好好说。&rdo;

  已经有人朝这里观望。倘若不是因为苏念衾坐的是辆宾利，或者穿得人模人样，或者长相不像匪徒，大概连路边的大嫂都会以为是一起绑架，而打电话报警。

  苏念衾随后铁青着脸从另一侧的门坐进来。

  &ldo;苏念衾，你干吗？&rdo;

  &ldo;桑无焉你做梦！&rdo;苏念衾说。

  &ldo;？&rdo;桑无焉完全不懂。

  &ldo;除非我死，否则你想和别的男人一起就是白日做梦！&rdo;

  桑无焉开始明白。

  然后桑无焉的电话开始震动，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吴迂来的。但是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因为她毫不怀疑只要一接，自己心爱的手机就会被苏念衾从窗户扔出去跌个粉碎。

  于是掐掉。

  &ldo;我们……只是吃饭……&rdo;连桑无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支支吾吾。

  &ldo;你喝酒了？你居然还陪他喝酒？！&rdo;苏念衾敏感地嗅到酒精的气味。

  &ldo;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很正常。&rdo;桑无焉勇敢反驳。

  &ldo;在我眼中是一样！&rdo;苏念衾提高声线。

  &ldo;苏念衾你有点男人的理智好不好！&rdo;

  &ldo;你还知道我是个男人！&rdo;苏念衾几乎咆哮。

  小秦愕然，她从未过苏念衾发这么大的火，平时最多只是摆摆脸色说说气话，也没有用这种声调吼过人。

  更令她愕然的是这个姓桑的小姐居然还能勇敢地火上浇油，和他对峙。

  桑无焉开始有点火，&ldo;你是你，我是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别说陪他喝酒，就是陪他上床你都管不着！&rdo;

  &ldo;你敢！！&rdo;苏念衾暴斥。

  话刚说完，怒不可止苏念衾拉过桑无焉的手臂，顺势钳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下去，第一下嘴唇和嘴唇的位置有一点偏差，第二次立刻纠正过来。那样的吻法和□无关，仿佛只是要把胸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他蹂躏着桑无焉的唇，翻转着她的舌。全然不顾前面还坐着两个人。直到桑无焉完全丧失呼吸开始窒息，才满足地放开。

  桑无焉大口吸气，脸颊胀得通红。苏念衾怒意稍缓，看来他对这种惩罚方式比较满意。

  副驾的小秦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冒风险说话，但是她不得不说。

  &ldo;苏先生，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过去了。&rdo;车已经停在这里很久了。

  这是为了toro的东家为了庆祝双方合作成功特地开设的庆功宴，顺道撮合下侄女彭淡琪和苏念衾。所以说苏念衾是今晚的主角，要不是去说不定人家马上翻脸。

  苏念衾说：&ldo;现在去。&rdo;他本来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

  &ldo;那桑小姐呢？我们是不是……&rdo;小秦的意思是问下把她放在哪个地方。

  &ldo;一起去。&rdo;

  &ldo;好。&rdo;小秦没有疑问了。

  &ldo;什么晚宴？我不去。&rdo;桑无焉缓过气来，但脸蛋的潮红未褪。

  &ldo;难道想回去和那男人继续？你休想！&rdo;苏念衾眯起眼睛。

  &ldo;苏念衾，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rdo;

  &ldo;是你要和我抬杠。&rdo;苏念衾纠正。

  桑无焉的电话又呜呜震动许久不停，可见吴迂是真担心了。

  &ldo;我至少得跟吴迂说一声。&rdo;

  &ldo;对了，他叫吴迂。为什么你总和姓吴的男人有关？&rdo;而表情是在说，绝对不行。

  桑无焉无语，连这他都要生气，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的心智不能成熟一点。

  窗外是拥挤的车流。

  苏念衾突然说：&ldo;把东西还给我。&rdo;

  &ldo;什么？&rdo;

  &ldo;我的手表。&rdo;苏念衾又补充了一句，&ldo;那天你从我房里偷的。&rdo;

  说着拉过桑无焉的手，毫不温柔地将自己兜里那块给桑无焉戴上。

  &ldo;我没有偷，而且那是我买的。&rdo;桑无焉一边辩解一边从手袋里拿出来乖乖还给他。

  &ldo;那你是专门想把它要回去？&rdo;

  &l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听吴迂说你原来这表很值钱。&rdo;

  &ldo;下次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我就去灭了他。&rdo;苏念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