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成黛玉哥哥后》TXT全集下载_30
作者:三花狸奴      更新:2023-06-21 05:20      字数:9706
  “只是……”方辰看着手曲星和匡志一眼。匡志不由蹙紧了眉,文曲星有些莫名的探了探,只见卷宗上书“凶犯——薛蟠”。薛家是贾家的连襟,贾家与林家是姻亲,林家与匡家又即将结为亲家。虽说如今的薛家自然不比当年,只是有这么几层关系在也不怪刑部害怕得罪人将这案子推给大理寺。见此,段子真忙解释:“先不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案子可不是大理寺和刑部要审,是齐国公让重审的!”齐国公?文曲看了看身边儿的匡志,齐国公如今在帮着圣上处理朝中官员贪污受贿一事,其实就是借此剪出盘踞在朝中的几个躺在功劳簿上不做事儿的门阀世家的枝叶。薛蟠这桩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实在不用他老人家费心留意让重新审查。齐国公此举,便是要刮薛家的皮了。文曲星重新坐回段子真身边儿,随后问道:“这事儿先前写的是结了案的,如今怎么又翻出来了?先前的案子谁结的?”段子真仰头想了想,看样子他实在累得慌:“先前是当地知府一个叫贾雨村的,如今他似乎在顺天府当差。”“还升官了?”文曲星嘲讽一笑。“听说他曾是你妹妹的恩师。”方辰一边儿翻着手里的卷宗,一边儿说道,“如今朝中谁不卖你家一个面子?他打着你妹妹恩师的头衔到处走动,能不升官儿吗?”一听与黛玉相关的事儿,匡志不由得留神了几分,他说道:“我与林姑娘来往过几回书信,听她提过这事儿。不过是在贾夫人和琅玉兄病中,带着她看了几日的书罢了,断断算不得什么恩师。”闻言,方辰抬起头笑道:“何苦呢?还林姑娘林姑娘的,你直接叫媳妇儿,咱们也不会说什么。”匡志蹙着眉,一脸严肃,但耳根却有些泛红:“礼不可废。”方辰撇了撇嘴角,这人实在无趣。“既是这样,那这人也一并查了吧。”段子真不在意道。“什么叫既是这样,这人一并查?”文曲星驳道,“纵然这人对林家恩重如山,但他犯了王法就该查。总不能说我们林家还要包庇犯王法之人。”文曲星这话,让一旁整理卷宗的几个小主簿堆起刮目相看。难怪陛下一边儿打压朝中的世家,一边儿重用这几家,原是人出淤泥而不染。从前西宁王世子纨绔的名声,京中人尽皆知,如今看来不过是人言而已。又瞧着林家现而如日中天,必得是仗势欺人,如今瞅着确实清贵。几个小主簿心中对几人的敬佩之意有重了几分,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亮了些许。文曲星这话本就是有意说给他们听的,方辰嫌弃得横了一眼文曲星,文曲星不在意的挑了挑眉。转头说林府这边儿,林如海在外头忙了好几天,今日总算是在家落了脚,下车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回屋去了。此时,贾敏正坐在屋里描绣样。前儿她得了一匹墨狐皮的大毛料子,她想着如今快到年下了,她亲手给母亲做件新斗篷也好。见林如海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招呼盼兰给林如海倒茶驱寒。盼兰倒了茶,就带着几个小丫头子退了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了林如海夫妇二人。林如海坐在她身边儿,轻轻拉过她的手,问道:“做什么呢?怎么不让绣坊做?”“给母亲做件斗篷。”贾敏叹了口气,“从前还是克扣姑娘们身边儿的丫头,如今给母亲的一件好的料子都翻不出来了。”贾敏放下手中的笔,随后低声对林如海道:“前儿凤丫头送了好几件她自个儿的嫁妆给咱们姑娘,黛玉看出来了。咱们姑娘聪明,知道那东西收不得,让人偷偷给送了回去。”林如海点了点头:“咱们姑娘自然是聪明的,今晚让她上咱们屋来吃饭吧,我也许久没见她了。”提到待遇,贾敏笑了开来:“如今可真久成个大姑娘了!我从前还担心这丫头被咱们惯坏了,日后出去得吃亏。如今看来,咱们姑娘虽说年纪小,但事事明白、心里又有盘算,我这心下也放心了许多。”“那也是你事事明白,咱们姑娘才如此。”说着,林如海顿了顿,“你……会怪我吗?”第八十三章闻言, 贾敏一愣,随后默默的将自己的手从林如海手中抽了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自古以来,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时我自幼便明白的道理。”贾敏也不去看林如海, 只埋头描自己手里的绣样子, “只是我没想到会这样快,我原以为我等不到那一天。”林如海没说话, 只是静静得看着她,看着她淡青的眉微微蹙着, 原本细滑、莹白的肌肤, 如今敷上了脂粉多了几分涩感。转眼,他们都是将近五十的人了,当年她满头华翠, 一身大红嫁衣嫁给自己时的模样, 如今他还历历在目, 仿佛那不过是昨天的事儿。林如海有些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我会待你好的。”贾敏一愣,当年这人与她说的第一句正经话便是这个, 他挑起她的盖头, 支吾了半晌, 说了这句话:“我会待你好的。”随后, 她笑了笑:“你确实待我好了一辈子。”贾敏握住了林如海的手, 笑道:“这么多年, 人人都羡慕我嫁了位好夫君。”说着,她眼神暗了暗:“只是……我嫁了个好夫君,人人羡慕。但众人可就要替你报不平了, 取了我这么个媳妇。”“什么叫取了你这么个媳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我能够娶你都是我上辈子烧高香修的福气!”林如海眉心一蹙,“怎么了?可是外头那起子会嚼舌根儿的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贾敏摇了摇头,随后道:“没有的事儿。人家虽然不说,但我心里却明白……”她沉默了半晌,林如海刚想说什么,她立马打断道:“你……今后会纳贵妾吗?”“怎么可能?”林如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贾敏神色有些黯然:“如今我家里没落了,日后……保不准我还会是罪臣家的女儿,于你只能是有害无益。如今你整如日中天,若是娶个贵妾在家中支撑门面也是好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如海噌的起身,是真怒了,“咱们俩举案齐眉了这么些年,除了你我如何还容的下别人?外头怎么说是外头的事儿,咱们一家人关上门儿来过自己的日子管他外头如何说?”“如今咱们姑娘都要出嫁了,你倒是来和我说这些?!”见林如海这模样,贾敏心里一暖,随后伸手去拉他的手:“我……”林如海此时还气着,于是轻轻甩开了她的手说道:“我去看看黛玉。”说罢,便抬脚去往潇湘馆去了。“哎……”贾敏见留他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忙将屋外的盼兰唤进来,让她将自己的斗篷拿来,说道:“今晚将菜端到黛玉院里去吧,我们在黛玉院子吃。”“怎么了?”盼兰扶着贾敏从榻上下来,随后替她披上斗篷,说道,“方才见老爷黑着一张脸出去了,您与老爷起争执了?”贾敏轻笑了一下:“不过是我说错了一句话,他非得往心里去。”盼兰将贾敏的手炉放在她手里,随后又去外间儿嘱咐人将今晚的晚饭摆在潇湘馆,又着人备好轿子,扶着贾敏出了内室。二人坐在轿上,见贾敏有些心不在焉的,盼兰道:“太太也别怪老爷生气,想想您从前不经常爱因一句话同他计较吗?”“我何时因为一句话同他计较了?”贾敏不满道。盼兰笑道:“这事儿还少吗?您俩十次吵架,有□□次可不都是您因老爷说错了一句话就同他置气?”“您是如此,姑娘也是如此。”盼兰无奈道,“上回匡家公子来信,也不知写错了一句什么,姑娘整整五日没给人家回信。”“黛玉这丫头也越发任性了些。”贾敏道。“还不是跟您学的。”“这怎么一样?”说着贾敏打趣的笑道:“我同她父亲是明媒正娶,签了合婚庚贴的。我耍耍小性子,她父亲还能休了我不成?”“您这话若是让老爷听见了,他更是气的慌!”盼兰笑得直不起腰。贾敏将手炉往膝上一抛,不在意道:“那就让他气着。”贾敏、林如海。黛玉三人是如何吃完这顿晚饭的且按下不表,转头再看看林琅玉这头。忠顺王府,正寝内殿,只闻得一声:“滚!”就见在朝中叱咤风云的忠顺王爷被人从床帐中一脚踹了下来。“王爷,怎么了?”听见动静的连翘,连忙带着人从外间赶了进来。就见他家王爷,只穿了一身中衣站在地上,无奈的看着倚在床头裹着被子的人。屋内香暖如春、帷幔依依,林琅玉倚在床头裹着锦被,前襟散乱,脖子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红·痕。他双目微湿,瞪着站在地上的人。见此,连翘自然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看了一眼,便忙招呼身后的宫娥、太监退出去。见人都走了,林琅玉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但他那双盈盈的双眸,落在贤枢眼中满是含情之态。“说好的只是睡觉只是睡觉!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林琅玉不满道。“是我的错,实在是情难自抑。”贤枢笑着,纵然此刻林琅玉是在对他发脾气,但他依旧感觉暖暖的,心里喜欢得紧。“情个屁!”林琅玉斥道,“你分明就是色胆包天!”说着,他随手抄起身边儿的枕头朝着贤枢咋砸去。贤枢顺手接过了枕头,随后回到了床上,不顾林琅玉的挣扎将其搂在了怀里:“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这不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吗?不过是在你身上留了几个红印子罢了。”“不过是?”林琅玉在贤枢胸口狠狠锤了一拳,但这在贤枢眼中与小猫轻挠没什么分别。“若是回去退了袍子,让我母亲看见了如何是好?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如何是好?!”林琅玉不满道。贤枢搂着他倚在床头,将他的手握在了怀里:“都是我的不是,我认错。”“你别生气。”贤枢轻轻吻了吻林琅玉的发顶,“我不过是想同你亲热罢了。”随后他不解的问道:“你就不想吗?明明你反应也不必我小……”“住嘴!”林琅玉红着脸打断道,接着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朝中上下忙的忙、慌的慌,你就想着这档子事儿?”“好歹……好歹也得等到忙过了,咱们再从长计议……”林琅玉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也跟着越来越红。闻言,贤枢一个翻身将林琅玉压在了身下。“你做甚?!”林琅玉心里一惊,忙挣扎道。“你此言当真?咱们……咱们等这镇子风波过去了,再……”“你小声点而成吗?!”林琅玉红着脸气急败坏道,“非得让整个府上的人都听见不成?!”贤枢将头埋在他劲窝儿里笑得欢:“这话可是你说的,等咱们这镇子忙完便‘从长计议’……”“等等!”贤枢突然一脸严肃。“怎么了?”林琅玉被他吓了一跳。“这事儿我还没问过你母亲。”“你问我母亲作甚?!”林琅玉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贤枢。问他母亲作甚?问她可不可以与她儿子做些不可言语之事?!他母亲本来就对自己与贤枢的事儿不满,听了这话还不得气死过去?!“你想岔了。”贤枢解释道。“我想什么了?”林琅玉撇嘴道,随后推了推贤枢,“你给我下来,压着我重。”贤枢轻轻一翻身,将林琅玉搂在怀里。随后他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的事儿虽说过了明路,但你母亲终究还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同意过。我俩既然……那好歹也要问问你母亲是否同意才是。”“虽说咱们不能像你妹妹与匡家那小子一样拜堂成亲,但其他的我还是不想委屈你。”贤枢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些沙哑。林琅玉听在心里熨帖得紧:“难为你能想到这些。”“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决定给你最好的……”林琅玉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个地方,这几日他总是在做这同一个梦。满殿云雾缭绕,一锦衣男子坐在案前披着公文,他就搂着男子的腰,枕在他膝上打着瞌睡。见他这样子男子低头嗔怪道:“越发不像样了,这才化形几日?便连修行都顾不得了?”他打着哈欠笑道:“我又不做什么,能化个人形陪着您不就好了?”“没出息!”男人伸手在他额间点了点。“我要什么出息……”他如是回答,随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鼻尖萦绕着清甜的香,像是杜若的味道,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从何方传来,让他整个人有些朦朦胧胧的。“琅玉……”贤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嗯?”林琅玉迷迷糊糊的应着。“该起来用晚膳了。”贤枢柔声说道。“好……”林琅玉轻声应着。他还沉浸在那个梦里,这个梦他做了好久,这段时日也不知怎么的,他一直在做这个梦。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最近工作真的太忙了!第八十四章用完晚膳后, 贤枢还想留林琅玉在府上住一晚,但林琅玉执意离开。如今他二人的关系,知道的人说多不多, 但说少也不少。现而,他平日里与贤枢还算得上发乎情、止乎礼,但若是他留宿于忠顺王府, 那外头那些人就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他了。保不准他与文曲星的功名, 林如海的官职在他人口中都要成——佞幸所得。若是背上佞臣的名声,那林家列祖列宗的脸可真就被他丢尽了!林琅玉坐在车上, 昏昏沉沉的,似梦非梦、似醒非醒。车轮碾在铺满雪的长安街道上, 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车身微微晃着, 林琅玉捧着手炉、踏着脚蹬,倚在车壁上打着盹。突然,车身一个震动,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吁——”车夫拉住僵绳拽住了受惊的马儿。林琅玉突然惊醒:“怎么了?”“爷, 突然窜出了一个人, 和咱们撞上了。”槐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闻言,林琅玉急忙撩开帘子出来查看情况:“撞到人了?还不快扶上车送到医馆去!”他撩起帘子从车上一跃而下, 忙去查看倒在雪地里人的状况。“爷, 您当心。”他这一跳, 看得槐枝心惊胆战, 赶紧上前扶住他。林琅玉身子不好, 雪天路滑, 若是不小心摔出个好歹来,且不说老爷、太太如何问罪,就说王爷都得拔了他一层皮!“您没事儿吧?”林琅玉上前去扶倒在地上的人, 一边儿对槐枝道,“你扶着我作甚?赶紧将人扶起来啊!”车夫也上前帮忙,他与槐枝两人将人架了起来,林琅玉刚转身让二人将人往车上抬。槐枝手一松,砰的一声那人又摔回了地上。林琅玉一脸莫名的回过头:“你作甚?”槐枝哆嗦着朝一旁,挪了一两步,随后道:“爷……这人……死了。”“什么?!”林琅玉不可思议的转过头。车夫胆子大,将人翻过身来,只见那人黑色微乱的头发、深邃的五官,明显不是中原之客。林琅玉一眼便认出,这人是当日会试之时告诉他贤枢带兵出城的那个礼部小吏。此时,他身下的雪已经被染得鲜红,他死了,不过不是死于马车,而是死于横刀!大半夜撞见个死人,这人自己还认识,任谁心里素质都不会好到哪儿去!“爷,如今该如何是好?”槐枝问道,“要不然,咱们将他扔在这儿先回府去吧?明儿个自然有人给他报官,总之人不是咱们撞死的,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儿。”“这怎么能成?”林琅玉反驳道。他将手中的手炉握得紧紧的,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一个礼部小吏怎么就死在路上了?还是被人捅死的,若说是他醉了酒,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捅死在了街上也还好说。只是,横刀乃锦衣卫与军中方可用,谁人胆敢私用横刀?再者,这人身上闻不到半分酒气,空气中倒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其他味道。林琅玉蹙着眉,细细嗅了嗅,这味道像是……□□!林琅玉忙冲着槐枝和车夫吼了一声:“快离他远些!趴下!”几人刚跑出不到十步,只听背后轰隆一声!火树银花,点亮了整个雪夜。第二日,京中敬承街上炸了一个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你们去敬承街看了吗?听说昨晚有个人炸了,街边儿的铺子都烧了两间。”“我去晚了,就只看见了满地的血和烧的黑乎乎的铺子,当真是个人炸了?”“林家二少爷亲自撞见的,怎会有假?”“林家二少爷?怎么什么事儿都让他碰上了?要说这人又不是火器怎么会炸呢?”“要我说,这林家二少爷真是邪门儿。”“嘘——这话可说不得……”“……”林琅玉躺在软榻上,背后斜靠着两个秋香色引枕,脚边儿是一个熏笼,一旁的香炉里还点着岁末刚从外头供进来的香。巧荷递了一碗参汤给他,他接过有一勺没一勺的舀着。文曲星正躺在他床上酣睡着,昨夜他回来时撞见那人炸了,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偏偏文曲星为了偷个懒儿小题大做,非说自己吓破了胆要他陪着,其实哪有的事儿呢?他借口说要在家中照顾自己于是今日就不去翰林院了,可跑进自己房里倒在他床上睡到日上三竿还在打呼噜。想着文曲星进来确实劳累了,林琅玉也舍不得拆穿他,就让他睡着。只是今日前朝怕是要闹翻天了。林琅玉将手中的参汤搁在一旁的案几上,随后轻声对巧荷道:“你悄悄出去,将槐枝唤进来。”“现在?”巧荷停下手中的针线,随后问道,“只是姑娘方才才说了午后要过来看您。”“我有什么好看的?最近京中乱得慌,她看好自己才是。”林琅玉将腰间的引枕压了压,说道,“不仅是她,园子里那几个姑娘你平日里奋斗看着些。从前放她们出去玩儿,那是太平时候。如今人都炸到敬承街来了,那还得了?这段时日你可将她们几个看紧了,断断不是不能让她们出去的。”“用得着您嘱咐?”巧荷笑道,“太太早就料到了。进来个院墙下、门口都增加了人手,夜间也增加了不少人巡视。”林琅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昨儿的事还没算清楚呢。究竟是我运气不好让我撞见了,还是有人蓄意扔了个人来炸我,还未可知。”闻言,巧荷一脸担忧:“爷近几日出门也该多带些人才是,这回是有惊无险,下回呢?”林琅玉没吭声,心里确实重重的。活了两辈子,他都是见见单单的活着,像这种卷入各势力纷争,还拼上人命的事儿他从前真是想都没想过。如今,短短几个月内什么都撞上了,让他惊讶的是,自己居然丝毫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接受得很坦然。林琅玉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是个这般冷情的人吗?“先去将槐枝叫过来吧。”林琅玉说道,“嘱咐姑娘晚些再过来。”“好。”说着,巧荷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道,“我往潇湘馆去一躺吧,顺便朝那边儿府上去,劳烦晴雯帮我打几个络子。”“既然要去,也别空着手,给宝玉屋里的几个丫头带些东西吧。”林琅玉说道,“文哥儿平日里疼她们比疼我还疼,如今他们虽然不说,但他们府上的日子不好过咱们也清楚。给姑娘们带些东西去,也不算白跑一趟。”想着,巧荷笑道:“爷才是最会疼人的。前儿姑娘送我的那一匣子花我还没戴,那颜色太艳了,我不喜欢,晴雯娇俏带着正好看。”林琅玉点了点头。这边儿贤枢在大理寺内查着昨夜林琅玉在敬承街差点儿被炸的事儿。贤枢看着手里林琅玉写过来的信,段子真正在一旁理着卷宗。段子真也不知究竟多久没回府上休息了,下巴处胡渣乌青,他鬓角未散、前襟半敞,一副颓唐之态,倒是比他白白嫩嫩的时候更风流些。他将笔当做发簪,随手簪在自己发髻上,随后问道:“当真是个外族人?琅玉说的?”贤枢板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琅玉说他见过那人,会试是那人是礼部小吏。”“礼部小吏?”段子真打了个哈欠,“现场留在的事半截儿飞鱼服,礼部的人还能调到锦衣卫去?讲笑话儿呢?”闻言,贤枢眉头紧蹙:“琅玉不可能看错。”“是了,琅玉不可能看错。”段子真呢喃道,“礼部之人也不可能调到锦衣卫去,这事儿就有意思了……”他伸了个懒腰,随后偏过头看着一旁衣冠楚楚与自己对比格外强烈的贤枢,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儿是得好好查查。王爷,还劳烦您往锦衣卫走一趟。”贤枢斜斜睨了他一眼,见段子真坐在铺满了卷宗的榻上,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开口道:“如今你倒是能命令其我来了?”“没办法,近来大理寺太忙了。您没瞧着人手不够都朝着翰林院借人手了吗?方辰和匡志都被我派出去查案子了,这头我又走不开……”说着他朝榻上一铺,一副要生不死的模样,“您若是不去,那这事儿只能是草草结案。若说让我草草结案也使得,只是……”说着他转头看着贤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此事事关琅玉,您舍得?您要是舍得我现在就结案。”“那他妈敢!”贤枢随手拾起一本书朝着段子真砸了过去。段子真也没躲,任那本书砸在自己头上:“慢走不送。”贤枢不喜欢受人辖制,偏偏林琅玉是他的命门,只要事关林琅玉百年什么都好说。况且这事儿还是直接关乎到林琅玉的命,纵然怎么看都是林琅玉倒霉撞上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有人要害他的琅玉,而他没将人找出来……若是琅玉不小心又出了事儿,那他定然会将弄死自己!第八十五章文曲星这一觉睡的长, 愣是等到天边儿落霞漫天他才幽幽从林琅玉床上爬起来。“醒了?我还以为你今儿打算将自己睡死。”林琅玉坐在榻上吃着一盏七宝擂茶,腰上盖了一条薄毯,脚边儿炭炉暖烘烘的烧着。窗前, 幔帐寂寂的垂着,窗外细雪静静的落。闻言,文曲星不在的顺了顺头发:“你如今说话是越来越会刺人了。”“人都说我温良恭谨。”林琅玉有些得意。“只是长得温良恭谨罢了。”文曲星起身坐在镜前, “想当初就是因这你这张, 课都没上几节,教授还是不肯让你挂, 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有什么好羡慕的?”林琅玉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替他梳头。文曲星一头青丝似绸缎,握在手中可以达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 若就论容貌而言, 林琅玉自认自己是比不过文曲星的。不过是自己生得讨喜些,文曲星太过艳丽,给人的第一映像是风流, 所以就吃了些亏。“当年, 教授最喜欢的学生、最得意的学生还不是你?年年专业第一, 谁比得过?”林琅玉挑了一只素玉簪他文曲星簪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霞光在天边儿只剩下一缕粉, 其余的天被浸成了蓝紫色, 很是梦幻。替文曲星束完发后, 林琅玉倚坐在窗前, 看着天上的景色, 突然道:“你有想过回去吗?”“我会回去的。”文曲星理着自己的前襟。“回哪儿去?”闻言, 文曲星一愣,他显然没料到林琅玉会问这,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还能回哪儿去?”林琅玉不言, 文曲星笑道:“你是疯魔了?咱们还能有其他可回的地方?”说罢,他也朝着天边而眺去,那么粉霞已经彻底落下了,取而代之的事天边的一弯新月。“故事要结束了。”文曲星长叹了口气,“虽说过程不太一样,结局也有些许差异,但终究是要结束了。”“这群姑娘是天仙,就连宝玉虽说看着没什么出息,也是个神瑛侍者,他们是要回天上去的。”文曲星幽幽的说道,“而咱们能回哪儿去呢?就是回去接着考试呗,还能回……”说着文曲星突然停了下来。林琅玉看着漫天细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但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于是奇怪的回过了头。见文曲星在发呆,林琅玉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怎么了?想什么呢,怎么说着说着走神了?”文曲星连忙回过神,他看着林琅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儿。”“什么事儿?”林琅玉一脸好奇。“很久以前的事儿。”“你小时候的事儿?”“还要更久……”贤枢坐着车,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益俊才的府上。今日益俊才休沐,原本不打算招待任何人的,奈何小王爷得罪不起,再者他是同贤枢一同从西疆回来的,两人还有几分交情。一听忠顺王爷到访,纵然益俊才再不情愿,也只好从自家床上慢悠悠的起身。贤枢在厅里等他,这人也不修边幅,散着头发就来了。若说益俊才实在对的起他这个名字——青年才俊,模样是一等一的好!他散着头发倚在门口,亏得他年轻不怕冷,外头还飘着细雪,他袍子也一并散着。益俊才打了个哈欠,脸上的疲态不比段子真少多少,看着面前的贤枢他也没有行礼的意思,直说道:“今儿西北风是怎么刮的?怎么将您老人家刮来了?”贤枢习惯了他不拘小节的模样,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他自顾自的喝着茶:“昨儿敬承街的事儿你听说了吗?”益俊才放下猩红色毛毡将风雪都挡在了屋外,厅内只剩暖意融融。“林二少爷遇到的那事儿?”他走到贤枢身边儿,翘着腿坐了下来,随后想到自己身边儿的人是小王爷,于是又连忙将腿放下,“说来他也是倒霉。数月前,在宫宴吃个饭,众人都好好的,就他吃着吃着吐血了。昨儿,那敬承街多少人走?就他一人走着走着就有人炸了,您说说这不是他自个儿倒霉能怪谁?”贤枢沉着脸,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置在案几上,他刚想说什么,就被益俊才摆着手打断道:“知道他是王爷您的心肝儿,说不得!”贤枢翻了个白眼儿没跟他计较,只问道:“昨晚那人穿的是飞鱼服。”“我锦衣卫一人未少。”益俊才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回答道。“那这事儿该怎么说?”贤枢问道,“那人撞到琅玉后并没有立刻炸掉,琅玉看清了他的脸。”“可巧,琅玉曾经见过那人。”贤枢继续说道,“在会试只是,那人曾是礼部的郎官儿,是个外族人。可昨夜他却穿着飞鱼服躺在了敬承街上,琅玉说他们撞见那人时,那人就已经死了,腰间是横刀的口子,血染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