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5      字数:9693
  “君父……”青帝闻言大震,帝君则是命着几个婢子将青帝掺回了永宁宫。青帝到永宁宫时,宫中的烛火已然是熄灭了。偌大的院落里,最清晰的是紫檀的低泣。……“退下吧。”被夜风吹了一路,青帝已是回过了味儿,“母后或是不愿看到诸位。”“是。”婢子闻言离去,只有为首的那位给青帝留了一盏灯笼及话本。这话本里有什么呢?打着灯笼,青帝没有进永宁宫的心思。堪堪坐在永宁宫门口的石阶上打开话本,青帝在扉页上看到了斗大的“观鱼”。这话本是观鱼写的?顺着扉页往后,青帝看到了一张连着一张的草图。观鱼及笄前,便能做出改良水车……其笄后,与少时,即不可同日而语。往箭头上增设凹槽?将单支□□改造成弩车?修改甲胄膝盖部位的厚度?……借着烛火将话本看完,青帝一时明白了帝君对观鱼的执着。这一切都是母后计算好的吧?记起榻前季孙氏与她推算的为储时间,青帝自嘲地笑笑,却是瞬时明白了前世她是如何登上的储君之位。前世,她只当诸事是她勉力所为。今时她方知自己步步皆是棋子。不过棋子也没什么不好……想罢今世季孙氏与她的厚谊,青帝沉眉提着灯笼走近了内室。……提灯进了内室,青帝发觉季孙氏殿中的夜明珠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打着灯笼往里走,她能依靠的只有紫檀的哭声。近了……更近了……待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影,青帝正要上前,却被人拥入了怀中。“君上……”徐长歌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但那浓浓的担忧落在青帝耳中,又变成了无边的欢喜。“歌儿……”抱紧怀中人,青帝低声道,“你怎么来了?”“观鱼。”轻轻地吐出一个人命,徐长歌拉着青帝往内室走。“君上来晚了,所以未听到母后最后的话。”小心地握紧青帝的手,徐长歌淡淡道,“母后要我嘱咐你,定要让观鱼嫁与帝君……”“是吗?”青帝顿顿足,“这是母后最后的话吗?”“是。”徐长歌点点头,又补充道,“母后出言前,我将咱们二人成亲之事告知了她……”“所以她才要观鱼定要嫁作帝后么?”想过君父离世时,观鱼便是太后,青帝抿抿唇,终禁不住唏嘘道,“母后却是一世在为季孙家谋划。”“可不是……”徐长歌将诸事看得开,“前世观鱼那丫头却是与那季孙家一条心……不过话说回来,谁人又不为宗族谋划呢?”展眉执住青帝的手,徐长歌轻描淡写道:“兄长、春儿、包括纥叔……无不如是……任何一个世家都想往上走,而往上走所需的,又何止是一人一代之血汗?”“所以世人皆是要羡我好命了……”喟叹着领徐长歌上前,青帝欲送季孙氏最后一程,却是被紫檀拦住。“殿下……”抹泪从袖中取出一本名册交与青帝,紫檀握住青帝的手腕道,“季孙上下一千三百六十六口,尽数拜托殿下了……”……从永宁宫中出来,天已是白了大半。没有回偏院的心思,青帝索性带着徐长歌一行去往慕远宫。慕远宫与青帝去沉香寺之前没有太大分别。永宁宫倒了,慕远宫却一如既往的井然有序。慕远宫是听雪在操持。由听雪侍奉着用膳,青帝与同座的徐长歌舀了一碗粥,自己却是吃不下。深知青帝是因季孙氏一事食欲不振,徐长歌眨眨眼,亦是陪青帝静坐在慕远宫中。二人在殿内对坐了半个时辰。当着青帝要与徐长歌更换案上的凉粥时,季孙氏的死讯终是传来了。“你说什么?”听着宫婢跪地哭报丧讯,青帝骨节发白。坐在一旁徐长歌则是一面拉住青帝,一面示意婢子退下。当朝帝后竟是死于小产,这是何等的可笑?不追究是何人替帝君出的蹩脚主意,徐长歌拉着青帝的手道:“今夜我们去与母后守灵吧……”守灵?青帝被徐长歌的提议说到动心。待想过季孙氏生前并无什么好名声……青帝皱皱眉,终是拒绝了徐长歌的提议。“我一人去便是了,你且安心在宫里。”……入夜,青帝领着几个婢子去了季孙氏的灵堂。季孙氏虽是帝后,堂中却比熙妃死时更冷清。算着今世是第三次跪在灵堂里,青帝默默烧着纸钱,一心等着天明。……“嘶嘶嘶……”火舌吞噬着纸钱,青帝回忆着她与季孙氏的过往。想过前世季孙氏离世时,她正在边关,无暇回来守灵……青帝一时有些愧疚。世上总有些人是在不经意间便与世长辞……而活着的人仍要沿着已经寻到的路往前走。储君之位么?想过袖中的名册,青帝轻叹一声,于心底暗道,此世虽救不了季孙氏,但季孙氏的心愿她却会竭力达成。季孙家……她会护好。至于季孙氏的仇……若是她没看错,她那自以为是的君父似乎中了如意宫的毒。便是这般吧。青帝在堂前一叩首……君父与如意宫纠结颇深,死于秘药,亦算因果。第114章青都的冬季, 因当朝帝后的离世而比往年热闹。当着八皇子为为储君,青帝则如帝君所愿的那般, 随着青纥去往如意宫。“君上……”与青帝坐在去边城的车辇上, 徐长歌扬手放飞了一只信鸽, “观鱼已经入宫。”“嗯。”青帝轻轻应声, 视线却尽数落在徐长歌身上。她原以为长歌会选择留在青都, 谁料长歌在听闻她要去如意宫后,立即将青都事宜丢给长书。“君父如何了?”取出秋风备在车辇上的点心,青帝望徐长歌的眼神格外温柔。前世她们已然错过,而今世, 值得她们好好相守。“据说已然病重了。”弯眉坐到青帝身边,徐长歌一边挑合青帝口味的点心与青帝,一边握住青帝的指尖道,“但宫中的消息并无人说得清真假……”“是。君父既是能对外宣称母后病故,自己装病也亦非难事。只是他何必要装病呢?”青帝早已与徐长歌说过当朝帝君的想法,青帝以为,她或是可以依仗帝君的谋划,顺势攀上储君之位, 但徐长歌却与她指出此法虽巧, 却流弊甚多。“还记得青河么?”引导青帝往旁处看,徐长歌挑眉道, “君上且这般想,朝中新立了储君,而帝君却重病……再加上一个新入宫的帝后……此间事, 放任何有心人去想,都能品出几分深意……”“你是说君父他……”“不错。”喂青帝吃一口点心,徐长歌一边执帕擦去青帝唇边的碎屑,一边轻笑道,“帝后新丧便是帝君铲除异己的好时机……帝君此时装病,不但是在试朝臣,亦是在试君上……君上想来,若是帝君在您北进的路上辞世了,帝君与您的许诺可还作数?”“自是不作数了。”青帝笑出两个梨涡。古往今来,皇位上可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君父与她的许诺有效,那只能是君父在位之时。一旦君父没有大权在握,那些许闲言只能做笑谈。“那君上想想,若是此时有人与您言说帝君不久于世……”“那本殿自然会迅速折回去!“这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而那场豪赌,她自然也是赢了。想罢前世登位一事多亏了身边人筹谋,青帝握住徐长歌的手,弯眉道:“看来夫人有了新想法。”“不错。”前世她能命珲春传信,无非是因为她掌控了一个先机——五皇子阵亡在青肖两国的站场上。今世,五皇子会不会死,却是个未知数。“君上今世却是不能折回去了。”徐长歌道,“前世君上能速速折回去,全赖君上已然为储君……今世之事,不同于往时。前世五皇子久攻肖国漙城而不下,终身死名裂。而今世,长乐那丫头已然用计嫁入肖国……五皇子或是能胜也未可知……”“冯郡主怎生又嫁到了肖国?”“春儿传的消息是那丫头在用药控制住皇室之后,转而投入我姑母膝下,做了蓝国帝后的干女儿……”“这却算好命了。”青帝对用药一事不置可否。用药之事,虽名士不齿,但肖国皇室能为药所惑,却是贪心所致。“也算不得好命。”知晓冯长乐背后的因果,徐长歌环住青帝的腰身道,“纵然她当真能将肖国皇室也玩弄于股掌,也定是方丈在其后动了手脚。”“方丈吗?”闻言想起沉香寺那位长者,青帝挑眉道,“那丫头也与方丈有缘么?”“有缘……”徐长歌眨眨眼,“世人皆说青河与方丈有缘……但据歌儿所知,那丫头与方丈的缘分比青河更深……方丈曾与歌儿言过,他与长乐是一地之人……”“一地之人?”青帝闻言一愣,却是知晓徐长歌言语中的意思。“夫人怎会知道这般多?”弯眉将徐长歌抱到怀里,青帝忽觉怀中人还欺瞒了她不少琐事。这些琐事,无关于生民社稷,亦无关于儿女情长……它或是便是方丈那日与她在沉香寺中所言的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勾唇与青帝卖一个关子,徐长歌一边吹灭车辇中的烛火,一边与青帝低声道,“若是君上对此事有意,或是可去如意宫中搜寻一番。”“好。”不再追问怀中人,青帝眯眼想想青都的居室,转瞬便抱着徐长歌坠入了一片黑暗里。……入梦是常事。娴熟地招来悬在半空的神书,青帝缓缓翻过数页,习惯性地将视线落到最后。“完”?盯着神书的最后一页,青帝只觉手中的书页有些烫手。迅速地将数页回翻,青帝发现“完”字出现在神书的第十一章 。而十一章与第九章 之间,只有区区七字“第十章刻骨相思”。何谓刻骨相思呢?青帝微微蹙眉,那些伴过她数日的杂音又再次响起。“青澜醉酒的模样真好看……”“太惨了……方丈怎么忍心把长歌小可爱关了三年……”“啊啊啊,殿下殿下……你一定要努力找下去呀!长歌就在沉香寺中……就在那个你去过的禅房里……”……耳边杂音不断,青帝的指尖微颤……长歌当真是在沉香寺中被关了三年吗?那她……想过三年间她曾无数次从沉香寺的禅房前路过,青帝抿抿唇,却是硬生生地将涌到眼前的涩意压下。此时怎么能哭呢?她明明知道了她不敢问的三年……不是吗?屏住鼻息让眼中的泪珠不落,青帝咬唇正欲将第十章 翻过,不料一滴泪竟是冷不防跌到了神书上。见神书上沾染了湿意,青帝抬指欲将那滴泪擦去。莹莹白指刚挨上水渍,“刻骨相思”四字竟是入浸水般慢慢晕开。因在方丈屋内亦见过画轴,青帝对墨渍散开一事并无惊惧。只是……在蹙着眉等墨渍散尽时,青帝瞧见书页中出现了三个人影。准确些,是长歌与方丈对坐着,看她在桃林里饮酒……瞧着那一坛坛的佳酿入喉,而林中人泪满襟衫……青帝唇间微颤,而本能地将注意力落到了徐长歌身上。过往三年,她只当长歌在她瞧不到的地方……如今看来,却是她自以为是了……自以为是呀……想过过往三载尽在长歌眼中,青帝顷刻却是懂了“刻骨相思”的意思。长歌……她的长歌……青帝轻声呢喃着徐长歌的名字,神书中却变幻出徐长歌前世的样子。那时,长歌正穿嫁衣,其面如桃花,柔而有仪……她正被徐长书送入进宫的车辇,而徐长书也正含笑与其小妹送上贺礼……诸事都是那般良顺,除了迎娶之人,双目无神,面白如纸。……青帝自以为她于长乐辞世那日便死了。谁料,珲春那丫头竟是用如意宫的秘术将她的性命吊了数月。她只当长歌与她之间,不过是两面之缘,孰料,长歌竟是能扶着一失灵的躯干在深宫中蹉跎了三年。长歌知她死了……青帝看得懂影中的人的眼神。但青帝又以为自己还活着……若是她死了,长歌又和能像照顾生者一般,照顾她那失魂的躯干?……三年。青帝默默看着幻影中,那做帝后打扮的长歌,伴她在自己寝宫前赏过三次冬雪……她终是挪开眼,不忍再看。而此时,神书似是有灵,亦是自动往翻了一页——第十一章 。……想不出神书为何要提示她将第十一章 细瞧,青帝眯着眼,匆匆把第十一章从头看到尾。青帝看书时,只想从神书里想寻出她与长歌的结局。奈何书中对此只字未提。与之相反,第十一章 一直在提一个男子。纵然结局以男子与徐长歌告别作结,青帝却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幌子。神书要告诉她什么呢?青帝对着神书沉思,却见神书“哗啦啦”地翻动,恢复成合好的样子。这是怎么了?面对从未出现过的变故,青帝皱皱眉,终是松开了手。青帝一松手,那神书便飘到了空中。淡淡的金光将神书包裹,缓缓飘落的金粉让神书的封面上出现了三个新字——“青澜传”。这是她的传记吗?青帝伸手欲接,却见那神书竟是渐渐在半空中虚化为尘埃。这是?青帝惊诧地敛眉,天已亮了半边。……当看清眼前是她熟悉的车辇,长歌亦在她膝上沉睡,青帝抿抿唇,半晌未言。经了神书一遭,她又太多的疑问,不知向谁提起,亦有不少的彷徨难与人言……“长歌……”伸手轻抚着膝上人的黑发,青帝记起了神书中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眼前人呀!想想神书消失前留与她的那个谜题,青帝弯弯眉,曲臂让膝上人睡得更舒服些。而青帝这一动,徐长歌即睁开了眼睛。“君上?”徐长歌带着鼻音。“还早……”轻拍着怀中人的背心助其入眠,青帝一面掀起车幕,去望着远处的山峦,一面暗自在心中盘算如意宫距此地还有多远。师尊该是在如意宫等她吧!期待着心底的疑团能在那处得到解决,青帝跟着怀中人再次入眠。第115章车辇行至如意宫时已到了三月。撩起车帘看如意宫门前的杏花, 青帝瞥眼正在收拾物件的小婢,挑眉与怀中人道:“歌儿当真要弃我而去?”“君上以为呢?”靠在青帝怀中看杏花, 徐长歌眨眨眼, 恍若回到了前世与珲春寻衅滋事的时候。“何不上去看看?”知晓如意宫距边城不远, 青帝指着如意宫门前的杏花道, “歌儿不是爱做杏花饼?且看看此处的杏花可够?”“唔……”抬眉瞧到杏花, 徐长歌一时也有些心动。含笑望向青帝,徐长歌打趣道:“做自然是做的。只是,君上可是吃的下?”“但使歌儿做得出,本殿自然吃的下……”宠溺地握住怀中的人的指尖, 青帝俯首往其眉间落下一吻。待怀中人红了面颊,青帝才堪堪起身,抱着怀中人下了车辇。……如意宫的院门建在杏花间,青帝弃了功法,揽怀中人沿院前石阶拾级而上,额间不由沁出了薄汗。听着眼前人轻喘,徐长歌边笑边从怀中掏出帕子埋怨:“却是这般骗我怜惜……”“可不是……”青帝随之一笑,春风陶陶, 却是笑进了徐长歌眉眼里面。“何不用些功法?”轻笑着环住青帝的脖颈, 徐长歌抬起皓腕,仔细地沾去其额上的薄汗。“若是用上功法……歌儿岂不是转眼便要去边城了?若是这般, 本殿又如何处寻人擦汗?”有意将步子挪得更慢,图着片刻之间,以“之”字斜行在石阶上, 青帝温笑着与怀中人的忙里偷闲。“这般说却是不错,但歌儿更想去如意宫里转转。”忧心眼前人因行在阶上伤着膝盖,徐长歌蹙蹙眉,便要从青帝怀中下了来。“宫中么?”青帝含笑阻住怀中人的动作,足下却是一跃。当着二人落在院内的石径上,徐长歌弯弯眉,却是与身边人道:“君上且把歌儿放下来!”“歌儿想去哪?”“四处走走……”徐长歌凑在青帝的耳边轻笑道,“只要君上在侧,去何处又有什么分别?”“好。”小心地把怀中人放到地上,青帝从身后环住徐长歌的腰,“我陪你。”“求之不得……”……二人行在如意宫中,因宫众识得青帝是少宫主,遂纷纷与两人见礼。“见过少宫主!”当第四个女弟子含羞跪到青帝足前时,徐长歌挑眉望了青帝一眼。“起身吧……”温笑邀弟子起身,青帝有意提高声音道,“还不见过少夫人……”“少夫人?”女弟子抬头望徐长歌一眼,又急急低下头颅,“见过少夫人……”“起来吧!”上前俯身扶女弟子起身,徐长歌话音极轻。但言语间却难掩心头的欢喜。“你呀!”青帝好笑地望着身边人。徐长歌则挽住青帝的臂弯道:“君上既是让歌儿来如意宫中,歌儿自是要借着少宫主的名头耍耍威风!”“可明明徐小姐更威风不是?”出言点出徐长歌言辞中的疏漏,青帝望如意宫宫众的眸光沉了沉。师尊确实将如意宫交与了她打理。但如意宫的意义却仍是护好身边人。只是……想过如意宫宫众皆是在为她的帝业铺路,青帝瞧徐长歌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情。“怎么,忽地想起本小姐的好了?”挽着青帝的臂肘在宫中走得更快,徐长歌抬手指指高高的屋檐,嬉笑道,“前世,歌儿常在那屋檐上偷瞧君上……”“上面有什么好瞧的?”许是少时学艺不精,青帝两世从未动过上屋檐的心思。“君上与歌儿何不上去走走?”“好。”弯眉带徐长歌站上屋檐,青帝握住身后人的手。“小心……”有意带徐长歌站在仅容一只脚的屋檐上,青帝与怀中人弯弯眉。“君上……”似是洞察了眼前人的心思,徐长歌娇笑着倚在青帝怀中,“既是愿意抱就多抱会儿……”“歌儿喜欢便是……”勾唇带徐长歌在屋檐上慢行,青帝并不惧如意宫宫众的眼神。只是,当二人在屋檐上遇到青纥时,二人皆是不约而同有些尴尬。“纥叔……”率先从三双眼睛中回神,徐长歌抚抚青帝肩膀示意其将她放下,青帝依言,纥叔则望着青帝道:“川儿且退下,为师有要事相与长歌相商。”“好。”知晓师尊定不会在此时害她,青帝温笑着凌空而下。……没有偷听的意思,青帝跳下屋檐后,惊诧地发现她竟是到了如意宫的禁地。如意宫原没有禁地,所谓的禁地不过是一座藏经阁。青帝年少时曾与珲春偷溜进去过,那里面除了书卷,并没有旁物。但不知是因为在屋檐上见到了青纥,亦或是今日是陪徐长歌才到了此处,青帝暗觉自己与眼前这座经楼有缘。折枝借力将尘封的门扉打开,青帝挥袖挡开从门内扑出的尘埃,屏息走进。……当着青帝踏进了藏经阁,徐长歌已随青纥赶往了边城。青纥是从边城赶回的。冯长乐与他送来了一个贵客,这位贵客虽身重剧毒,却是肖国皇室之人……据冯长乐所言,那位贵客仰慕徐府嫡女,只有在见到徐府嫡女后,才愿交出肖国布防图。“听来似是有诈。”听完青纥的叙述,徐长歌倚在车窗旁,微微蹙眉,“纥叔久居深宫,当真信有人会因倾慕而把家国大业当作儿戏?”“原是不信的……”青纥望徐长歌一眼,淡笑不语。“纥叔这般想却是错了……”徐长歌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若是阿澜她眼中只有情爱,那她便不是长歌倾慕的阿澜……”提壶与青纥沏茶,徐长歌轻笑道:“纥叔且想,同样是出身皇室,阿澜手中可是沾过百姓的血?阿澜虽知前路,却也愿在如意宫中悉心学习医术,虽知世间虚妄,却亦愿生民于前,与帝君点灯祈福……”“小姐的意思是?”“那位或是受人所邀……亦或是为人所迫……”将手中茶递与青纥,徐长歌看眼愈来愈远的杏林,弯眉道,“罢了,纥叔且安心……此事长歌会妥善处置的!”“好。”青纥接过茶,忽地手间一颤,“还有一事……”“嗯?”“川儿跳下去的地方……离藏经阁不远……”藏经阁?听到久违的地点,徐长歌微微愣神。她竟是将君上带到了藏经阁么?天……堪堪跌落手中的杯盏,徐长歌扬声与马夫道:“回去!”……青纥一行折回藏经阁时,藏经阁的木门已然从外面锁上。“长歌?”上面翻看门上的金锁,青纥望徐长歌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君上已经进去了!”一看到门扉上的金锁,徐长歌已是知晓了结果。前世她进去时,只有珲春在外面。而待她寻回让流光逆转的秘术,珲春才告知她这藏经阁是禁地。“那我们……”纥叔沉气用上毕生功力与金锁一击,金锁却纹丝不动。“纥叔!”不愿眼前这位长者为她们这些小辈受累,徐长歌敛眉沉思片刻,与青纥道,“我们去边城!”“那川儿……”“君上自然不会有事。”出言压住青纥的不安,徐长歌带着青纥迅速登上了折回时的车辇。……当着徐长歌的车辇再次离开如意宫,青帝已然沿着藏经阁里的木梯往上走。纵然她在外部时,只当藏经阁有三层。可眼前这没有尽头的悬梯由不得她止步。堪堪往上走一阶,青帝扭头看看身后已然消失的台阶,瞬时背脊一凉。待想过来此地之前,她已是在祈福阁内见过时间逆转,已是在沉香寺中见识过移海填山……甚者,她还寻到了前世可望而不可即的……情爱?青帝在旋转的木梯上静下心来。长歌……徐长歌……默念着所爱的名姓,青帝沉眉又往上迈了一阶。咦?竟然是往后退了一阶?这是?回望一眼身后渐渐扩大的漆黑,青帝本能地提气快步向上。“君上……”“君上……”“君上……”青帝越逃越快,而身后的喊声却越来越高……“君上……”“长歌……”青帝不敢止步,亦不敢回头。身后的喊声已渐渐带上了哭腔,青帝眼前也顷刻涌上了雾气。眼前的木阶依然没有尽头,追在身后的漆黑却染到了足下半边……“长歌——”不断告诉自己徐长歌并未走在藏经阁,青帝一边回应身后的哭声,一边压着心头的不安。当她可能再也走不出这里的念头出现,青帝呼吸一滞,眼前竟是多了一道旋转的木梯。那个木梯与她的木梯一样,都虚浮在藏经阁里,都在绕着藏经阁转动……它们的前路都是藏经阁的顶部,它们的后面都是无尽的深渊……盯住对面那不断旋转的木梯,青帝一面咬唇压下眼前的雾气,一面提气往上!她才刚刚与长歌成亲……她们才刚刚互通了心意……她不能葬身在此处!绝不能!长歌还在外面等她!等她!……如是想着,青帝越跑越快。当着她要登上最后一级木阶时,她猛地抬眉,却见另一架木阶上多了一个女子。那人做了帝后装扮……那人手中捧着国玺……那人是……长歌?“君上……君上……君上……青澜!!!!”对面人涕泗横流的呼喊,渗满了绝望与不安……“长歌——” 堪堪盯住对面那个与她一般提气逃命的女子,青帝再也舍不得挪开眼。眼看着对面人在转眼间跑丢了金簪、跑丢了绣鞋、跑到丢下了外袍,而被身后的漆黑追上……“长歌——”冲着仰面跌落的人狂喊,青帝含泪带笑朝人影下落的方向追去……第116章黑与白, 光与影。当着青帝在虚空中,追上徐长歌的衣角, 旋转的木梯顷刻化作了漂浮在半空的尘埃。“长歌——”喊下眼前人的名字, 青帝想要抓住徐长歌带手。但那瞬间穿过的光影让青帝本能地停住了手。“又见面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盘旋在耳侧, 青帝睁眼去寻, 只见空中浮现了一块冒着绿光的玉石。那块玉石在青帝的注视下不断膨胀……当着那块玉石变作磨盘大小, 青帝终是识出那块玉石是青朝的玉玺。“想要吗?”玉玺似是有灵,凑到了青帝身侧,“得到了吾,你便是三国之主……”“你是何人?”青帝盯着那块玉玺, 无端想起了那本泛着金光的神书。“吾?”被青帝的问题逗笑,玉玺旋转着变成正常玉玺的大小,“吾便是这个规则呀?”“权利么?”“这般说虽也没什么大错,但你还不够了解吾。”倾斜着凭一个尖旋转,玉玺得意道,“吾知道你的过往,亦知道你的将来。你是青国之主,一心安稳社稷, 却被所爱残害。你不够狠, 做不出横刀夺爱。而你的兄弟却如狼似虎,夺了你的江山……”“青河不是失败了吗?”“在吾眼中他并不曾失败……若是他失败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遇到了那个窥测到天机的女人……”“你是说……长歌?”“长歌?”玉玺停止了旋转,淡淡的金纹在其表面上时隐时现……忽然, 玉玺的声音变得愤怒:“是……便是那个女人……她……她……她竟然……啊……”玉玺未说完话,已然裂成了两半。青帝盯紧那裂开的玉玺,只见空中同时有两本册子在金线的缠绕中旋转。《倾城逃妃不做后》?《青帝传》?敛眉望着那两本厚度相仿的书,青帝想伸手,却被一人抢了先。“殿下好久不见!”左取《倾城》,右握《青帝》,方丈凌空而现,膝压宝莲。“大师!”青帝急急地唤了声,却想不出下文。“殿下……”方丈悬在空中,慈眉微展:“此地是我与徐小姐初遇之地……”“她来此地……”“想寻秘术助殿下起死回生。”“那她寻到了吗?”“殿下以为呢?”方丈的问语让青帝沉眉。她能到了此处,自然是歌儿寻到的秘术……只是,歌儿的秘术是什么呢?青帝微微蹙眉,宝莲上的方丈则宝相尽显。“尔等之命数皆我所定定,尔等之缘法皆我所牵,尔等一颦一蹙皆出我手,尔等一死一灭皆随我心……”“可大师不是奈何不得歌儿吗?”青帝记起了那日两人在沉香寺内的言语。“不错。徐小姐是跳出缘法第一人。此间世,老衲缘法十分,冯小姐一人独占三分与老衲缘法最深。而殿下与青河各分其二,至于徐小姐之流,不会是老衲点墨之笔,算不得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