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3      字数:9716
  珲春的步法是由青纥指点过的,故而珲春对自己的步法十分自信。带着几分好胜之心逼近青帝,珲春想探探自己这个师姐的深浅。“师姐,我们切磋切磋!”“这里?”猜不透珲春的心思,青帝没有松开环着徐长歌的手。几个莲步闪过,青帝发觉珲春已经忘却了徐长歌手中的药书。“莫要在书斋打闹……”眼看着珲春的手已摸到了自己的衣角,青帝揽着徐长歌一闪,带徐长歌躲开了珲春的手。珲春正欲再追,徐长歌那厢却生出了变故。跟着青帝的动作转身,徐长歌垂在腰间的手划出一道流畅弧度。待指尖滑到高点,徐长歌手间一颤,堪堪将珲春宝贝的药典从书斋的轩窗处抛出。见药典被扔出窗外,珲春顿时转身追到窗前,朝外张望。知晓珲春将药典看得集中,青帝忙带着徐长歌追到轩窗前。站到轩窗前,青帝踮起脚,下意识往楼下瞧。这一瞧,青帝暗道不好。绮罗怎么会端着水盆往书斋走呢?“绮罗!”徐长歌也看到了绮罗。担心药典受损坏了青帝的医途,徐长歌趴在轩窗的边沿上,冲绮罗呼喊道:“快!接住那本书!”书?书斋外的绮罗闻声仰头查探,恰好看到了伸出轩窗的三个脑袋。长歌是让她接住空中掉下来的书吗?绮罗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张望,瞧好看到一个书样的物件。这里!预估好书籍的落点,绮罗飞身用木盆接住了空中落下的书。看着木盆中的清水渐渐被墨色晕染,绮罗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待珲春跑到她跟前伸手去捞盆中的书,绮罗确信自己做错了事。……“小姐。”望着在珲春之后出现的徐长歌,绮罗有些愧疚。她奉命接过很多东西,像今日这样的过错却还是第一次。“无妨。”徐长歌应绮罗一声,快步走到珲春身侧。“抱歉。”徐长歌开口。回应她的是珲春阴恻恻的眼神。“你干的好事!”珲春将“吧嗒”滴水的《药典》扔到徐长歌怀里。徐长歌没吭声,只是怀着歉意望着珲春。被徐长歌的歉意压着,珲春将视线转到青帝身上。见青帝没有责怪徐长歌的意思,珲春愤愤道:“师姐,你不在意那本药典吗?”“在意。”《药典》是孤本,青帝没有激怒珲春的打算。快步走到徐长歌身前挡住珲春的视线,青帝道:“师妹,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何交代?”珲春以为青帝不知药典的重要性,眸子里燃起怒火,“此事是给珲春一个交代的事吗?师姐,你可是师尊有多看重药典?”“嗯……”青帝没有应声,徐长歌躲在青帝身后小声嘟囔:“不是你来抢,药典也不会落下来……”“若不是你要读,我为何要去抢?”珲春窜到青帝身边,抬手指着徐长歌,气愤道,“师姐不懂,你也不懂?”“可事已至此,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徐长歌从青帝腰侧露出脑袋,“青澜不识字,你又不愿意陪她读……若是我再不助她,她如何能背得熟……”“你在狡辩,没有你,师姐她自己定然也是学得会的!”珲春瞪着徐长歌,咬牙切齿道,“但现在全完了……师尊交代过药典是孤本……我自己也还没背熟……”觉察到珲春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毁掉的药典吸引,青帝将徐长歌护到身后,据理力争道:“师妹,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当真要因为师姐一个无意的过失,和师姐翻脸?”“不是和师姐。”珲春很清醒。堪堪与青帝对视一眼,珲春抬指直指徐长歌,恨恨道,“是和她!”言罢,珲春朝地上扔下一根金钗,快步朝外走。“长月——”见珲春要走,徐长歌赶脚去追。但习了如意宫宫法的珲春并不是徐长歌能追上的。眼看着珲春的背影越来越远,徐长歌望着跟在身边的青帝,委屈道:“青澜……”“莫慌。”青帝望了望珲春的背影,镇定道,“她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绮罗也会把她带回来……青帝将后半句话藏在心里,俯身捡起地上的金钗,递给徐长歌。“你替她保管。”青帝将声音放得极轻,徐长歌则有些呆愣。握紧青帝递来的金钗,徐长歌想了很多。是。珲春骂的不错,她确实忘了药典有多重要,也确实不该仗着她是珲春的姐姐,去僭越如意宫的宫规。当然,这不是让珲春恼怒的主要原因。珲春真正恼怒的是《药典》毁了……想着《药典》是孤本,徐长歌红了眼眶。她没想过事情会闹成这样。她要怎么去弥补呢?徐长歌憋住心头委屈,转身去问青帝:“青澜,你说我去寻本医书给珲春,她会原谅我么?”“不会。”青帝拉着徐长歌的手往书斋里走,她要赶在珲春回来前,默写出一本《药典》。虽然这件事于前世的青帝而言,难于上青天,但有了神书相助,青帝不认为默写一本前世烂熟于心的医书有什么难度。……青帝默写《药典》时,徐长歌一直陪在她身侧。看着一张又一张宣纸被图样和墨字覆盖,徐长歌有点明白了青帝为什么拒绝去看医书。如果书中的东西早就记住了,又何必再看呢?原来阿澜与她一样过目不忘……她的阿澜真聪明!徐长歌一边帮着青帝收拾散落的宣纸,一边在心底暗暗的想——希望珲春喜欢青帝默出的这本!……青帝默写完《药典》,已经到了子时。唤绮罗将《药典》和金钗一同送到珲春的居处,青帝才与徐长歌一同去用膳。徐府的膳食一如既往的精美,只是用膳时出现了一点波折——徐长歌收到了一封请帖。请帖的来处是冯王府。第32章“怎么回事?”惊诧会收到冯王府的请帖, 徐长歌唤来绮罗。绮罗来时,身后跟了珲春。见珲春面上已经不像离去时那般气愤, 徐长歌猜想《药典》的事已经过去了。唤上一声珲春, 徐长歌想珲春示好。珲春见状, 只是冷着脸坐到青帝身旁。不知珲春为什么和她一样喜欢腻在青帝旁边, 徐长歌抿抿唇, 却将视线转到了绮罗身上。“说说请帖。”“冯郡主庆生。”绮罗言简意赅。“那丫头竟然敢递请帖?”珲春冷着脸替徐长歌说出了其想说的话,“那丫头上次脸没丢够么?”“师妹……”不喜珲春这样说话,青帝轻咳了一声,徐长歌却冲青帝吐吐舌头, 嬉笑道,“那丫头脸皮厚着呢,一次丢不够……”“长歌……”知道长歌不会乱说话,青帝的眸光沉了沉。“澜皇女,你不知道夜宴后的事……”绮罗向青帝解释道,“上次夜宴之后,冯郡主回府就生了一场大病。原本以为是风寒,但郡王府的人却一口咬死是徐府搞的鬼。最后还是太后出面才压下了此事。”“这事是怎么牵动太后的?”青帝咋舌。虽说生病是大事, 但依着长乐的身份, 似乎并不足惊动太后。“那坏丫头装神弄鬼,说自己能窥测国运。”徐长歌冷着脸给青帝解惑。“怎么做的?”青帝隐隐猜到了冯长乐的做法, 但她还需要一些事实来佐证。“就是写出些月份,说那些月份会有敌军犯边。”珲春给徐长歌补充道,“听师尊说, 那丫头写的还很灵,甚至能准确写出敌军犯边的时间和地点……这次师尊匆匆离去,就是因那丫头说近几月边关会有大事发生……”“这样。”青帝没给评价。青帝觉得方才说的事于冯长乐而言并不难,但这个不难只针对近期的冯长乐。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是犯边的敌军屡屡失手,那势必会调整进攻策略。这样一来,冯长乐前世的那些经历便没有什么用处了。只是,这与请帖有什么关系?青帝将询问的眼神投向绮罗,绮罗皱眉道:“经过上次的事,郡王府的请帖原是递不进来的。但近些日子,郡王府风头渐盛,老爷便也要我们多与郡王府走动。”“你是说爹爹要我去?”徐长歌率先回过味。“不去。”徐长歌爽快地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可老爷确实希望小姐你能去一趟。”绮罗半遮半掩道,“据说宫里会有人来。”“宫里来人?”徐长歌皱皱眉,想到一个人。“是青川吗?”徐长歌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鞭子。待想过鞭子在青帝手上,徐长歌嬉笑道,“若是青川去,本小姐便去。”“不是川皇子。”绮罗接住了徐长歌的话茬,“听说是青河,河皇子。”“青河?”徐长歌与珲春交换了眼色。珲春道:“不受宠。其母是李贵妃。”“不去。”听到“李贵妃”三字,徐长歌就清楚了青河是个什么情况。李贵妃是户部尚书的幺女,未出阁前,深受其父宠爱。但宫墙寂寂,纵使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入宫也只有跟着季孙氏喝汤的份儿。谁让户部尚书只能供给李贵妃银钱呢?只有钱的皇子,徐长歌认为自己不必去接触。毕竟,徐府不差钱。见徐长歌不愿去,绮罗又回禀道:“但近日河皇子一直在城中散播流言……”绮罗说到流言时,开始打量座上三人的脸色。“说下去。”青帝是三人中唯一了解青河的人,也是三人里最想知道青河近况的人。“是。”知道青帝的意思往往就是徐长歌的意思,绮罗淡淡道,“说那日夜宴小姐你仗势欺人。”“嗯?”青帝想问的更清楚,徐长歌却坐不住了。“那就去吧。”徐长歌拍了板,“回春也一起去。”“什么?”青帝讶然。珲春则点点头,附议了徐长歌的决定。见眼前这对姊妹已经拿定了注意,青帝揉揉眉心,问出自己的事:“去宴上叫回春做什么?”“嗯……”徐长歌眨眨眼,答得理所当然:“仗势欺人。”……冯长乐的庆生宴定在郡王府。青帝一行人去时,徐府管家已备好礼物。由郡王府的婢子接过礼物,青帝一行人跟着郡王府的管家,与其他宾客会和。冯长乐的庆生宴阵势不小,且冯长乐较好的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邀一干文臣。入席看周遭满满当当全是武将,青帝与徐长歌眨眨眼。此番来冯王府,青帝没有隐藏身份。顶着澜皇女的名头来,郡王府给予了青帝该有的礼遇。而徐长歌一行却没有这般好运。经历过如厕绕远,席位靠后等系列琐事后,徐长歌确认冯长乐对她没有善意。坐在靠后的席位远眺坐在首席的青帝,徐长歌忍不住和珲春咬耳朵。“珲春,你说青澜她看得到咱们吗?”“看得到。”珲春以近婢的身份坐在徐长歌身边,“师姐在冲你眨眼睛。”“嗯”徐长歌闻声朝青帝那处瞧,却被一个艳红的身影挡住了视线。“徐姐姐别来无恙。”冯长乐冲着徐长歌笑笑,但眉眼里的厌恶却怎么也藏不住。“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珲春的嘴比徐长歌毒,“小姐没教过你,不要乱认姐姐?”“呵。”熟悉的对话让冯长乐想起了上次的徐府之行。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姐姐”,让她在徐府吃了不少苦头。冷眼扫过珲春,冯长乐将自己与徐长歌的距离拉近,讥讽道:“姐姐的婢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是吗?”有珲春扮黑脸,徐长歌极好的维持住了一个高门贵女的体面。见徐长歌没有被自己激怒,冯长乐忍不住多看了徐长歌身边的婢子几眼。待看清徐长歌婢子眼中满是对自己的不屑,冯长乐有些胸闷。凭什么一个婢子都敢瞧不起她?想着自己终是靠预言翻了盘,冯长乐抬手指着珲春道:“本郡主听到神谕,说你是不祥之人。”“是吗?”珲春唇间勾起冷笑,却伸手将冯长乐的手指握到掌中间。不动声色地往冯长乐指尖弹上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珲春道:“听说你不喜欢我家小姐?”“嗯?”撞上不按套路出牌的珲春,冯长乐神色变得阴沉,“本郡主觉得你可能没有听懂本郡主的意思!本郡主是说,本郡主想让你死……”冯长乐将声音压到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到。冯长乐想到看到徐长歌惊惧的表情。似乎只有这般,冯长乐才能相信她真将徐长歌踩到脚底过。“婢子以为是郡主没听懂婢子的意思。”珲春与徐长歌同岁,她四岁学毒,至今已有四载。虽近月转去学医,但并不妨碍珲春使毒。点击获取vip权限,可无限下载txt,屏蔽全站广告“郡主有没有觉得身上有些痒?”不想让局面太难看,珲春小声提醒冯长乐。“什么?”冯长乐以为自己听错了。珲春继续道:“花眠是一种很有趣的毒。中了花眠的人,只要生出邪念,就会从肩头开始发痒……”“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冯长乐是知道花眠的,也清楚她身上已经有了中毒的反应。但眼前这丫头为难她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搞砸自己的庆生宴吗?将自己威胁徐长歌的事抛掷脑后,冯长乐冲着珲春道:“徐府与你多少银钱,我郡王府出双倍!只要你愿意跟在本郡主身侧,本郡主可以与你以姐妹相称……如何?”“嗯?这么多问题你要我怎么答?”珲春朝冯长乐笑了笑,刻意的笑容里满满的邪气。盯着那满是邪气的笑容,冯长乐背脊发凉。这笑容让她想起一个人——跟在青川身侧的珲春。这个人是珲春么?冯长乐盯着珲春的眼睛,小心道:“珲春?”“回春?”珲春心头一震,脸上的邪气却更重。转头与徐长歌点点头,珲春单手撑住下颌,嘲讽道:“姐,有人唤月儿‘回春’呢。她是等着月儿赐她回春么?”呃……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冯长乐有些慌张。虽然是在自己的府上,但徐长歌随行的婢子实在过于邪佞。“你还中了‘回春’。”佯装随意的与冯长乐提起一个毒名,珲春猜眼前人听得懂。回春与花眠一样,都是一种有趣的毒,虽然对人身子无害,但会让中毒人的面部浮肿,以至看不清五官。果然,如珲春猜想的那样,冯长乐知道回春这种毒。珲春话音未落,冯长乐已面色大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冯长乐从未将徐长歌看作小孩子,故而指责也是冲着徐长歌去的,“不过是与你开几句玩笑,你竟然想毁本郡主的容?”见冯长乐自乱了阵脚,徐长歌朝青帝所在的方向望望,口中淡淡道:“不是说本小姐仗势欺人吗?冯郡主以为本小姐这次做的如何?是不是实至名归?再说,毁容不好吗?不是你自己讨要的回春?”第33章“你们……”冯长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那话是徐长歌会说出的话么?徐长歌不是一直都是温良恭俭的世家贵女吗?怎么忽然跟自己计较了起来?“解药。”冯长乐稳住心神, 确认当务之急是解毒。“解药?”珲春看笑话一样丢与冯长乐一个冷眼。她与顶着嫡女头衔的徐长歌不同,徐府从来没对她做过温良恭俭的要求。“那什么来换?”珲春盯着冯长乐的眼睛, 那一张一合的嘴仿佛要将冯长乐逼疯, “你知道, 那些毒都对身子没什么坏处。”“解药。”冯长乐将谈判对象换成了徐长歌。“长月。”冯长乐点了一下珲春的名字。珲春配合道:“小郡主博学多识, 该是知道如意宫。”“知道……”冯长乐点头。前世她没少从如意宫添置药料。只是, 这婢子手中的药物是从如意宫那里得来的?冯长乐望着珲春若有所思。珲春没有避讳冯长乐的注视。追着冯长乐的视线施压,珲春玩味地笑道:“这都是如意宫常见的药物,郡主自行去购置解药便是了。”“你——”冯长乐气得够呛。旁人许是不知道如意宫的的规矩,冯长乐却是清楚的。前世, 她原是没机会接触如意宫的。幸好青川赠与她一块玉牌,才让她识得了遍布青都的如意宫。玉牌呀。冯长乐暗自告诫自己要耐住气。虽然她以预言这个法子取信了当今圣上,但这些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若想真正翻身,她还有很长的路走。“求徐小姐赐药……”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冯长乐捂住微微刺痛的右脸,挤出几滴眼泪,哀求道,“今日是本郡主的庆生宴……”“带块面纱就好了。”珲春不为所动。徐长歌则眨眨眼, 赶人道:“郡主千金之躯, 不必和我们这小门小户一般见识。”“可徐小姐也不希望本郡主乱说不是?”冯长乐的脸疼得更加厉害。“怎么?回春和花眠还不够?”听出冯长乐起了坏心思,珲春将声音压得更低, “郡主既是知晓如意宫,便该知晓如意宫的药物都有奇效……如果郡主执意一意孤行,那长月相信郡主能收获不少有趣的毒物……”“本郡主迟早要你们好看!”知道今朝是踢到了铁板, 冯长乐撂下一句狠话,从徐长歌面前离去。冯长乐一走,徐长歌案前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青河。猜测着青河的来意,徐长歌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坐席上。“不知在座是哪家小姐?”青河着一身华服,与徐长歌提醒道,“小姐入错了席位,你且看看,这周围坐的都是男客。”“多谢。”瞬间领悟到青河的意思,徐长歌指指青帝的方向,低声问,“敢问公子,那边是什么情况?”“那边啊……”青河朝青帝那边看看,守礼道,“那边坐的是本皇子的皇姊。郡主让皇姊坐到这边,估计是为了体现对皇姊的敬重。”“敬重?”徐长歌朝青帝方向再瞧瞧,转身与青河见礼道,“劳驾皇子带我主仆去女客那边。”“好。”青河乐意为徐长歌效劳。虽然不知道徐长歌的身份,但青河从长乐之前的动作里看得出徐长歌的身份不低。郡王府将女客安排在男客的隔壁,中间以一座山石相隔。跟着青河确定好女客的位置,徐长歌便与青河见礼,要其止步。知道自己贸然入女席不合规矩,青河与徐长歌笑笑,即快步离去。青河一走,徐长歌便抬步带珲春入席。郡王府给徐长歌在女客这边的坐席安排的得体,正好在离男客席位最近的地方。坐在这个位置,只要徐长歌乐意,她便能透过山石上的绿植,将那侧的男客的神色尽纳眼底。立在徐长歌的身侧,珲春顶了绮罗素日做的事。与其他小姐的婢子一样,俯身为徐长歌布菜,珲春小声道:“小心周围这几位小姐。”“可是探听到了什么?”徐长歌趁夹菜的间隙抬眉扫了扫与她同座的四位小姐,心绪变得凝重。郡王府与她安排的坐席自然不错,但与她同座的几位,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如徐长歌右手边坐着的季孙家三小姐,打小就是以撒泼打混出的名。徐长歌曾为了街边小贩,与其起过冲突。左手边的王小姐稍稍好些,虽有才学,却也是常年和徐长歌不合。据徐长歌所知,她与王小姐不合的缘由是王小姐的娘亲与徐府主母渊皇女有过节。至于王小姐左边的陈小姐,或是个人物。陈小姐是吏部尚书陈严的长女,自小就是青都女客席间的常客,其为人好事又健谈,颇喜传小道消息,挑拨离间。……徐长歌淡淡地扫过席间的四人,最终将视线落到了席中最年长的刘小姐身上。刘小姐是威远将军刘琦的独女,定下的亲事也是皇家。至于是皇家的谁,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她准王妃的名声却是在外的。“今日还是往日的规矩?”陈小姐爱玩,率先和席间其他四人搭腔。“好呀。”季孙三小姐扫了扫剩下的三个人,挑事道,“本小姐是没什么意见,但本小姐担心徐小姐不同意。”“是呀。”王小姐跟着挤兑道,“徐小姐自然不会和我们凑在一处。”“玩什么?”不与几人掺和,刘小姐直接问徐长歌,“长歌你选。”“嗯。”徐长歌笑笑,示意珲春将来前准备好的花茶拿出来,“玩漂花茶如何?”“怎么玩?”刘小姐示意近婢借过珲春递来的木盒。徐府的木盒做的精美,不但选了上好的香木,还用纯金镶了边。举着巴掌大的木盒看,刘小姐当着剩余三个人的面,称赞道:“不愧是长歌送的东西,光从面儿上瞧,就精巧的紧。”“不就是个盒子吗?”季孙三小姐抢过婢子手中的木盒,凑到耳边摇了摇,“里面装的是花瓣吗?”“是。”陈小姐含笑借过婢子递来的木盒,心中对徐长歌生出几分好感。她酒宴去的多,也在不少小姐的宴席上玩过漂花瓣,但备物件备得如徐长歌这般齐全的,还是第一次见。王小姐接过木盒,把玩片刻,柔声道:“还是三位姐姐和季孙妹妹先玩吧。妹妹我不曾玩过……”“没玩过就更得玩了。”季孙三小姐瞪了徐长歌一眼,怪腔怪调道,“某人不就是等着看我们笑话,如何能输与她们?”“这……”王小姐为难地望望徐长歌。王小姐记得清楚,上次遇到徐长歌时也是在一个宴会上,那次徐长歌也是提议漂花瓣,结局当然是她败北,而徐长歌博了个好名声。“这次加个彩头吧。”徐长歌见其他桌的贵女也在往这边瞧,随即命珲春往桌上放了一瓶丹药。徐长歌浅笑道:“此物是姑祖母最喜的玉露丸,有延年益寿之效。长歌原是打算过几日进宫献与姑祖母……今日就用此物做彩头如何?”“妙极!”刘小姐随即响应。转头命随身的婢子往案上添上一串玉珠,刘小姐笑道:“长歌你既能舍得玉露丸,姐姐我也不会小气。这串玉珠由金兰寺主持开过光,姐姐今日就拿出来,姑且和你那玉露丸一同做个彩头。”“那我也出一个银臂钏好了。”季孙三小姐不甘示弱。……见五人里有三人出了彩头,陈小姐从善如流,迅速从指头上褪下一个扳指,巧笑道:“我也凑个热闹,出个玛瑙扳指。”“我……”王小姐将头低了低。她今日出门走的急,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物什。将王小姐的难处看在眼里,刘小姐望望了徐长歌,示意徐长歌开口。承刘小姐的情,徐长歌低声与身侧的王小姐道:“长歌替王小姐出彩头,可好?”“这……”王小姐有些忸怩。她自是不想在一干贵女眼前丢脸,但她更不想欠徐长歌的人情。见王小姐不应声,刘小姐不悦道:“这些东西作彩头已是够了。王妹妹你下次补上便是。”刘小姐的声音极高,引得众人的视线尽数落到王小姐身上。知晓这是刘小姐在敲打王小姐,试图帮王小姐出彩头的贵女们纷纷压下凑热闹的心思。独有庆生宴的主角冯长乐耐不住寂寞。命婢子往案上添一鎏金的禁步,冯长乐戴着面纱行到徐长歌跟前,挑衅道:“王姐姐的彩头本郡主出。”“郡主几个意思?”刘小姐瞪了冯长乐一眼。她与这郡王府小郡主没什么过节。但这丫头落她面子却不成。没料到刘小姐这般小气,冯长乐愣了愣。待发觉周围的女客都在往这边瞧,冯长乐小声道:“没别意思,只是觉得缺了王姐姐的彩头不尽兴……”“郡主年纪小,别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蒙了眼睛。”刘小姐佯装随意地教训过冯长乐几句,回头丢长乐一张冷脸,高声招呼桌上四人开木盒玩漂花瓣。五人中季孙三小姐开的最快。只见其指尖一动,木盒内的干花就展现在众贵女眼前。所谓的漂花瓣就是取茶盏加水,再以干花瓣在水中作画。这木盒中的干花,即是玩漂花瓣的关键。第34章徐长歌备下的干花极好, 以至于众贵女瞧着稳在季孙三小姐掌中的干芍药,纷纷艳羡。觉察到手中这干花是个好物, 季孙三小姐翘着指头将干花从盒子拈起来, 抬到鼻下轻嗅。淡淡的花香入鼻, 季孙三小姐看徐长歌的眼神变了变。寻常的干花无味, 而木盒中这朵干花却香韵绵长……想着家中主母爱极了干花, 季孙三小姐挑挑眉,决意将干花带回家中。示好地与徐长歌转转手中的干花,季孙三小姐将其放回盒中,感叹道:“飘花这种事, 本小姐玩不好,就不和几位姐姐玩了。至于这彩头嘛,给了也便给了,就当本小姐给诸位姐姐赔罪。”见季孙三小姐认了输,徐长歌便请着剩下三人开盒。陈小姐本就是闹腾的性子,对漂花瓣没什么兴趣。甚至可以说,相比于彩头,陈小姐更想看席间客为彩头争破头。陈小姐看了徐长歌一眼, 随手将盒中的干花丢进杯盏, 静候着看剩下三人的好戏。徐长歌见顷刻席间就剩她与刘小姐,王小姐三人, 心中也是有了计较。知晓刘小姐不日就会面见太后,徐长歌在取干花花瓣时,刻意出了点差错。任着干花那参差不齐的根部横铺在水面上, 徐长歌偷瞧了刘小姐一眼。徐长歌是见过刘小姐漂花瓣的。刘小姐习过武,腕劲足,故而刘小姐漂出的花瓣,相较于寻常小姐漂的更艳。之所以能更艳,无外乎刘小姐漂出的花瓣吸了更多的水。这种手法徐长歌也会,但在这种场合,徐长歌选择将彩头让与刘小姐。徐长歌在看刘小姐时,刘小姐也在打量徐长歌。见徐长歌在看她,刘小姐紧张地点点头。刘小姐是将门之女,自然比不得席间四位小姐精巧。可对于席上的彩头,她偏偏又志在必得。谁让她来年就要将婚事定下呢?她是定好的王妃不错,但究竟是谁家的王妃,还是要看太后的意思。憧憬着来年能嫁一好夫婿,刘小姐偏头望了望还在忙活的王小姐。王小姐漂花瓣的手艺不错。她不仅小心地处理好了干花瓣的根部,还在水面上漂出了层次。层层的花瓣堆积在水面上,远远望去,似是一朵初夏绽好的红莲。“王妹妹……”盯着王小姐手下漂着花瓣的杯盏,刘小姐有些急切,又有些无可奈何。她想要徐长歌的彩头,又不能不许别人赢走。接收到刘小姐的眼神,王小姐扯了扯唇角,轻嘲道:“妹妹我也就会漂个花瓣了,不知可能入诸位姐姐的眼?”“这也配入眼?”不太懂漂花瓣的门道,季孙三小姐送了王小姐一记白眼。“还成……”看热闹的陈小姐认真地看了看席间的形势后,轻笑道,“徐小姐漂的也有意思,但刘小姐的最好……不如彩头都归刘小姐?”“长歌也觉得刘姐姐的不错。”卖刘小姐一个面子,徐长歌看看王小姐的漂花瓣,轻声指出一个缺陷,“王小姐这个倒也算有趣,奈何不长久。”当然,刘小姐做的也有不足,只是不似王小姐这般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