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3
作者:鹿无骨      更新:2023-06-20 20:12      字数:9695
  “等很久了么?”秦筝侧过头瞧着他,温庭云脸上有很淡的但是隐不去的笑意,“你傻乐什么,宫主为难你了吗?”温庭云坏笑,“自然没有,我嘴那么甜,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筝无辜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唔,你这么一说,其实那些好听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把我当小孩哄呢?”“以前都是你哄我,偶尔哄下你不是应该的?”温庭云温柔地看过来,稍扬着下巴道:“你为我加了冠,我就不是一哄就被你骗去穿女装的苏子卿了,哥哥,大人要做点大人该做的事情,比如哄人,还比如……”他声音低沉,越往后说越压着嗓音,声声落在秦筝耳朵里,明晃晃地暗示他。秦筝呛了一下。“那那那那个我做了饭,想着明天就走,大约也没机会再下厨做给你吃了,要不你先尝尝吧。”要干什么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秦筝搓着手想,好歹他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呢,浪费了多可惜。他扭扭捏捏地要下去,温庭云干脆两只手都把他抱住不让动,“你慌什么,不管是吃饭还是吃人,今晚都跑不了,我有几句话要先问你。”温庭云清了清嗓,直勾勾地盯着秦筝的眼睛,看上去很是郑重。秦筝很少见他这样,乖乖地听着,“要问什么,这么煞有介事的?”温庭云起先不说话,愣是把秦筝看得发毛了才开口道:“我以为你并不愿意。”秦筝没听明白,愣头愣脑地问他,“不愿意什么?”温庭云舔舔唇,直言道:“行房事。”秦筝:“……”他又开始焦虑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他原本想说,“你哪看出来我不愿意的?”但是这句话显得他好像很急切,甚至有点责怪温庭云没有早一点把自己做了的意思。又想说,“我只是觉得人生苦短,不要留什么遗憾,走到这一步是顺其自然忠于本心,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这当然是实话,可是这实话有点像遗言,他怕温庭云多心,也憋回去了。温庭云眯起眼,敏感道:“你……是不是怕我们从这里走出去,再也无法从血雨腥风里脱身了,或者,你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不可解,怕我守寡,要用这种方法来补偿我?”秦筝眼皮抖了一下,说对了,可话要是这么说,温庭云肯定要刨根问底。“不是补偿,是……是……”温庭云不喜欢补偿这个词,压着声音,贴上了秦筝的耳垂蹭了蹭,语带威胁道,“是什么?”被蹭得心痒毛抓的秦筝豁出去了,转过身揪着温庭云的衣领,瞪了他一眼,“就是我自己想了,行不行?这个理由够了吗?没你想的那么多,就是想了!”温庭云忍着笑,“你……想了?”秦筝恼羞成怒,“我也是男人,我不能想吗?”温庭云疯狂点头,“能能能,我知道你会。”连续两次身体有反应,他又不是木头,当然感觉到秦筝的变化了。秦筝想一头撞死:“……”“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也想啊,早就想了。”温庭云抱过来,头抵在他肩头,柔声道:“不过这事做了就没回头路了,所以在这个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秦筝抬手掐了下他的脸,故意逗他:“怎么?什么事情要在这种事之前说,是你讨过小老婆,还是在哪留情了,怕我不接受?”温庭云没有抬头,声音小了些:“当谷主很忙的,哪有时间讨小老婆。我还是个雏儿呢。”秦筝感觉到温庭云把事压在心里,现在才抖出来,肯定是他很在意又有点害怕告诉秦筝的事,也不逗他了,直问道:“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也没想过要从你这回头,你要是真的担心,做完再说也不是不行……”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还没把车开出来我要跑了!不是我墨迹,是他俩墨迹,对!这口锅让背锅侠秦小筝背好了!第82章事到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了, 还在乎那么多作甚,秦筝没好气地想,自己就差洗干净脱得精光在这里等了, 温庭云之前不是几次强势地按着他亲亲我我么, 怎么现在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随便他这样那样, 他又开始婆妈。温庭云没想到秦筝今天会这么着急,他越是着急这件事, 温庭云隐隐越是觉得不安, 反问他道:“不行, 我得说清楚,哥哥要明白自己交到了一个什么人手上,这么糊里糊涂就成我的了, 万一你后悔呢?”秦筝甚至以为他是想诈自己多说点甜言蜜语,于是柔声道,“你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小时候连澡都是我给你洗的,还要怎么清楚……”现在提起这些,温庭云已经不会尴尬了, 他拢紧了些, 深吸了一口气, 说道:“你一直以为苏子卿就是我, 那时候我还小, 被爹妈保护的很好,被你保护的很好。哥哥, 人畜无害的小孩会长大的,长大就知道纯善被人欺,活下来得不择手段,可能真实的我,同你记忆力的苏子卿完全不一样。”秦筝平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温庭云眼神有些闪烁,继续道:“黄龙山祭台那场爆炸我早就知道会发生,我故意引人上去的,他们想要我死,我就得提前赶尽杀绝。这样的事,我闭着眼睛干了无数次了,杀的人我连长相都记不住,自己人,别人,只要碍了我的事,我没心软过。”秦筝:“……”温庭云索性一股脑说干净了好解脱,“等从这里出去,要杀的更多,我不止要肃清地藏神教不服我的人,我还想,让人人尊我一声教主,要从此让正道不敢再把魔教这两个字强加在神教之上,若有不从……”秦筝心下一惊,教主???温庭云憋在心里的事居然是要当教主?!他和其他几位谷主不合,秦筝原本以为是因为他父亲的私仇,现在想来不止这么简单,他表面上是要报仇,实际恐怕到底和谁结了盟,对谁动了杀心,别人是半点看不出来的。所以大谷主风风火火安排了一堆人去围剿黄龙山,落得如此下场,温庭云玩失踪恰好避开风头,而其他几位死的死伤的伤,殊不知魔教元气大伤,正中温庭云下怀。他就是要元气大伤的魔教,自己才好抽筋扒皮重新整肃。可是这中间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温庭云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真的从来没有半点于心不忍过么?秦筝呼吸有些不稳,问他那半句没说的是什么话,“若有不从你要做什么,顺你者昌,逆你者亡么?”“嗯。”话都说完了,温庭云也觉得没什么再避讳的,“就是如此,我不想瞒你,当然,事情也许并不会有我想的那么顺利,不过就算我有个什么好歹,这件事还是会有人继续做下去。”“你……”秦筝喉咙有些发干,脑补着温庭云杀人如麻的画面,还有他说有个什么好歹的画面,一时也是心烦意乱起来,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的?当教主有什么好,高处不胜寒人人盯着你,江湖从来没有平静过,子卿,趟过浑水的脚,要再想抽离就没这么容易了,欠了什么都得还回去,你想过没有啊?”温庭云如实道,“想过。个中原因,我以后可以当故事讲给你听,这不是我突然才有的想法。我告诉你这些,是怕你,失望。”他抱着秦筝的手先是一紧,秦筝还在发愣没有回应他,温庭云泄气地松开了,在旁边正襟危坐起来:“哥哥是名门大派出来的人,不明白我们在断水崖藏头露尾,不见天日的心情,我一辈子仰望你,拼了命才能爬出去,看你一眼,你在人群里潇洒光亮的背影,我以为我永远都追不上。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哥哥被人陷害落难了,我恐怕都没机会接近你。我也想过长大了以后,不管用什么手段,就算把你绑了来,我也想要你。可是现在你好端端地在我身边,我却怕了。我们始终不是一样的人,我是不是绑着你都不要紧,你心里如果真的不接受这样的我,一样会走的,是么?”温庭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这些掏心挖肺的话说完之后,又问了一遍,“你会走么?”他失落地盯着自己的手,无所适从道:“苏子卿是苏子卿,温庭云是温庭云,我早就跟你说过的。”秦筝脑子有些乱,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温庭云彻底泄气了,好好的一场春宵良夜,被自己彻底搅和没了,更可气的是秦筝直接话都不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气得半死,明天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当场分道扬镳都有可能。“你不接受这样的我没关系,等出去以后,希望哥哥先不要赶我走,我怕卫冰清和宿涵对你不利,等你大仇得报,我自己走就是了。”秦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半晌,把人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里,道:“走哪去啊你?”他是震惊,可是震惊过后,不是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么,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既成事实,温庭云说的没错,他是名门大派教养出来的弟子,然后呢,被人踩在脚下折辱欺凌,苟且至今,难道还要他秦筝踹着仁义礼智信选个边站好了么。他又不是圣人。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只会选自己心里想要的。秦筝很清楚,他现在不管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么着,就认温庭云这一个人了。温庭云明显还有些失落,秦筝柔声细语地道:“你憋的话就是这些?说完心里舒坦了么?”温庭云闷声道:“我不是来求个舒坦的。”“那是求个什么,让我给你个痛快?”秦筝看他恹恹的样子,叹了口气,冷不丁亲了他脸颊一下,迅速分开,“痛快了吗?”。温庭云见鬼似的盯着他。秦筝道:“这是我的回答,其他都不说了,你是你,姓苏姓温都无所谓,今天这饭你还要不要吃,还有……我,我你还要不……唔!!”只听见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庭云二话不说贴上来,欣喜若狂的笑意都快要从眼角溢出来了,他没等秦筝把话说完,直接把他两只手都按在了树上,抵着人这么吻过去,等两个人都亲得呼吸凌乱,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温庭云才稍微放开了些,嘴唇贴着秦筝的耳垂和脖颈,嘬一口说一句,“不想吃饭了,想吃你。”秦筝手被他按着,俩人又坐在树上,要做什么实在不方便,急道:“等等,这,在这么?”施展不开会掉下去的,多尴尬啊。温庭云低低地笑了一声,贴的紧紧地,热气呼在秦筝脖颈上,“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二十岁前若娶不到媳妇儿,你赔我一个?”秦筝全身燥热,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想都没想地答:“好像是说过……唔……”“我来收债了。”秦筝只觉后腰被人揽住,温庭云一个转身,把人直接带下了水。他没让秦筝的嘴巴闲过,反正从水下就开始吻他,水温又高,俩人贴在泉边早就被蒸得大汗淋漓,衣服湿淋淋贴在身上,秦筝的眼角余光瞥见的尽是温庭云全身好看的肌肉线条,可惜他摸不到,臭小子一只手禁锢着自己两个手腕,别到了腰后,就这么将人死死抵着,动都动不了。“在水里不会太疼,我尽量轻点。”温庭云动情地咬了下秦筝的耳垂,一只手已经开始褪他的衣衫。秦筝脑子已经乱如浆糊,本来就全身发热,再被温泉水这么一蒸,温庭云撩骚几句,他觉得自己头上都在冒着热气,温庭云力气很大,又高了他半个头,被牢牢锁在怀里几乎没什么机会让他回应一下,没想到温庭云说曾想过不择手段也要把他绑回去,是真的会绑,他一个初经情/事的人,还在懵懂那事儿要怎么做,意乱情迷地就问了出来,“你、你会么……那个,你可以教教我。”温庭云轻轻笑了出来,摇摇头道:“不用学,闭着眼享受就是了,我会伺候好哥哥的。”他把秦筝翻了个面,将胸膛整个贴到了秦筝后背上。秦筝瞬间绷紧了整个脊背,他能感受到温庭云练得结实的胸肌和有力的双臂,这么捆着自己,羞耻心有一点,而后立马就被没来由的刺激感给淹没了。秦筝当下可以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欲望,蓬勃赤/裸的挺立着,预示着一场他根本想象不到的情/欲狂潮。温庭云只是贴着自己还什么都没干呢,秦筝自己把自己脑补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脸烧得更加厉害,甚至有点隐隐担忧,那东西进去了岂不是要了命了么……只是疼这么简单?!会死吧!有人因为这样当场死掉的么,秦筝暗暗祷告,希望他不是第一个死于上床的人。温庭云自顾自地一边吻他一边脱衣服,完全不知道此时的秦筝,已经都想到后事去了,他以为秦筝是在享受,直到他手滑下后腰的时候,秦筝没来由地抖了一下。温庭云:“……”秦筝赶紧解释,“其实我不知道这要怎么做……所以有点……有点紧张。”他闭上眼,脸是彻底丢光了。不过想想自己修了这么多年童子功,对这些东西确实是一点都没有沾染过的,宿涵从前捧着春宫要按头给他看,他都能做到目不斜视地吃碗里的菜,即便风光正盛那几年偶尔也被人拖着拽着去勾栏瓦舍,他也仅仅就是吃个饭喝个酒而已,对莺莺燕燕的春色一直保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态度。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破功,就是被温庭云抱着情动那回。他也搞不清楚怎么会紧张成这样,明明是自己叫人来的,表现得却想被强迫了似的,他甚至想问温庭云你不也是第一次么,你就不紧张吗,怎么就能熟门熟路地摸清楚接下来要干什么,还能跟他对答如流。你找的对地方么,我疼你不会疼么,周围有人看得见么,一会儿太疼了能叫么……温庭云此时随时面上镇定自若,心里也跟敲鼓似的砰砰砰地响个不停,他见秦筝是真的紧张地整个后背肌肉都绷紧成了一条线,于是手按了上去帮他揉了揉,轻声道:“你放松,我又不是真的要的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马上就好了哥哥,也不是那么疼的。”秦筝眼睛闭得严丝合缝,喘着粗气点了下头,从嗓子里憋了一声呜咽。……疼确实没那么疼,温庭云很贴心了非要在水里做,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被情/欲迷了眼的两个人,也顾不上什么声响不声响,反正水声“啪啪”响可以盖过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节,比如秦筝千忍万忍还是不小心会泄出的一两句呻/吟,比如温庭云闷着头用力情不自禁的几道闷哼,这些声响都被水声给盖过去了,但秦筝还是听得见,他闭着眼睛,身上的触感加剧,连捕捉声音的能力好像也比平时灵敏,这些声响听了进去,他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今夕何夕,只想溺死在这里算了,溺死在温庭云的索求里,溺死在终于不分彼此尽情贪欢的忘情一刻。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在心底想起一句诗: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为搏郎君一宵欢畅,为了两个人没有遗憾,秦筝确实是拼了,他不知道温庭云有没有欢畅了,不过他自己倒是痛并欢畅着,几次快要忍不住了,温庭云又特别机灵地随时注意着那处,恰到好处地掌控着他,不让良宵真苦短,一次要爽个够的意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月亮都升到顶空了,秦筝头昏脑涨地趴在池边,要不是温庭云还搂着他,他现在可能会一下子缩去水里自己把自己淹死。他无力地动了下自己的眼皮,看见双手都是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一个哆嗦,往自己身上又看了一眼,好家伙,前后全是,他怎么没发现温庭云手劲儿这么大,这是恨不得将他一边做一边掐死么……温庭云心满意足地从后面搂着他,一样爬在池边,渐渐呼吸稍微均匀了些,时不时还不忘再亲亲秦筝的脸。“哥哥有哪里不舒服么?”温庭云也知道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有点重了,秦筝现在跟个刚从刑部大牢提出来的犯人似的,有点可怜的缩在他怀里。“没有……舒服的。”秦筝头也不想回,他很想问温庭云你舒服了吗,可是问不出口,看他舒心地呼了那几口气,秦筝觉得他应该是很爽了。“我找你二姨要了些金疮药,一会儿我给你擦些,就不会疼了。”温庭云两个手指点在秦筝的小臂上,从一个痕迹跳到另一个痕迹,来来回回摩挲,像是回味着方才是怎么掐出来的似的。秦筝一愣:“金疮药?!你找二姨要金疮药……怎么说的……”温庭云如实道:“就说要给你擦啊,不管什么伤,好得会快点。”秦筝一拍脑门,完了,刘虞又不傻,难道不知道这是事后要擦的么,他连二姨都没脸去见了。“二姨……有没有说什么?”温庭云摇摇头,回忆了一下,道:“当着我的面自然没说什么,我走的时候听见她念了几句,什么希望大师姐泉下有知,不要怪罪她之类的。”秦筝心如死灰地又闭上了眼:“……”温庭云把秦筝的头发顺到了一边,玩着他的耳垂,“我会对你好的。”秦筝听笑了,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搞得我像个没出阁的姑娘被你玷/污了似的,大男人,做了就做了,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啊。”温庭云心满意足的抱着他,感叹起来。“我能提个意见么?”秦筝被他蹭得有些痒,撇开头道:“下次这种时候能别一直哥哥哥哥的喊我么,有点……有点奇怪。”秦筝睫毛又软又湿地抖了两下,眼角的红潮未褪,这么斜眼看着温庭云,把他看得心里又是一热。他露着小虎牙笑起来,“不行,哥哥。”“……”“哥哥!”“唔!等……”………………羽x兮x读x嘉。那夜无边春色,是两人少有的极致尽欢的时刻。能暂时忘却世间种种烦忧,我中有你,再无他求。秦筝到最后精疲力竭地想过,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死而无憾了吧。作者有话要说:开出来啦!希望不要把我给锁了。能看见就是缘分,缘分~!第83章天蒙蒙亮的时候, 温庭云好不容易把精疲力竭的秦筝扛回小竹屋里歇下,他细致地把人周身的水都擦干了,换了干净的亵衣亵裤, 让他好好躺在被窝里睡觉。折腾了一宿, 两个人又没吃饭,温庭云仗着自己年轻, 血气方刚地糟蹋了秦筝一整晚,现在情/潮彻底褪了, 他有点后悔。秦筝毕竟是个身子骨刚刚恢复没几日的人, 身体里的毒也没解, 自己一时脑热,也没顾忌着下手轻点,或者一次两次该知足就知足, 现下好了,秦筝还在温泉边就睡了个人事不省,扛回来也无知无觉,软软地任他摆弄,现在乖乖地缩在被子里, 呼吸都沉了不少。温庭云坐在床边, 一点睡意都没有, 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很想回去把秦筝做的那些冷饭冷菜吃干净, 又舍不得立即走。这样安安静静看着秦筝的睡颜实在是太满足了。“头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疼还是舒服。”温庭云小心翼翼地想, 好像进去的时候秦筝是抽了一口凉气的,由于两只手被自己抓着,他没地方使劲儿,愣是在温庭云手上扣了几道红痕出来。那想必还是很疼的。秦筝咬着牙没出声,直到后来忍不住了,才漏了几声隐忍到极致的嗓音,听得温庭云更上火,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温庭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到秦筝的床上,只担着一小点,就这么躺在一边静静地看他,甚至还能闻见秦筝沐浴后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小时候俩人同吃同睡大半年,温庭云一直都记得这股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皂角的香味,闻着就很安心,入睡特别快,所以他喜欢挤着秦筝睡觉,仗着那会儿腿折了年纪小,怎么撒娇犯浑秦筝都依着他。那时候温庭云就知道,秦筝表面上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心很细,骨子里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尤其是在照料自己衣食起居的时候,一边笨手笨脚的学,一边事无巨细为苏子卿做完了所有的打算。要说俩人也只是半路相遇,他没必要尽职尽责到这样的地步。可他就是这么做了,从来也没表现出过不耐烦。温庭云唯一一次见他发火,就是俩人被围堵的那次。没想到整天拿锅铲研究菜谱的人,真动气的时候,提剑就砍,半点不带犹豫的,杀红眼了都不说一句话。小小的苏子卿看在眼里,觉得这样的哥哥也帅极了,恨不得在刀锋血雨里鼓掌叫好。他没告诉秦筝的事是,其实十三岁的男孩不算小了,该懂的也懂得差不多了,有时候在秦筝面前一知半解,是想依赖和撒娇而已。温庭云一直都很清楚,他还叫苏子卿的时候,秦筝这个名字就已经在心底,有了个意义非凡的位置。一埋七年,发酵到如今,早就不是随随便便再能压得下去的念头了。想到这,温庭云低声笑了下,凑过去亲了亲秦筝的额头,“终于是我的了。”在秦筝房里墨迹了许久,温庭云想起一事,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去一趟,于是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出门去了。赤伯刚起,洗漱完毕推着自己的小轮椅在院子里喂鸡,抬头便见温庭云一身黑衣,气势磅礴地走来,走路都带着风。赤伯有些头疼,“……”“岳父早!”温庭云心情很好,走到院子里很自觉地也抓了把鸡食跟着撒了起来。赤伯本来不想搭理他,可见他撒了半袋,够鸡吃俩月的食就这么撒得一地都是,实在坐不住了,推着小轮椅过来一把将他手里的鸡食抢走,没好气道:“今天不是要走吗,东西都给你们收好了,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秦筝还没起床?”温庭云轻描淡写地拍拍手上的渣渣,道:“折腾了一夜,他刚睡下。”赤伯倒吸一口凉气,听清了也以为没听清,“折腾什么折腾了一夜?”还能折腾什么,温庭云假装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脸,露出一个明知故问的笑来。赤伯转身就去找扫帚要打他,被温庭云拉住了,正待老人家要发作,他突然在赤伯面前跪了下来,扶着他的把手不给走。“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打断扫帚都没用,岳父且听我把话说完,你爱怎么骂我都挨着,行不行?”赤伯别过脸去,气哼哼地不说话。温庭云清了清嗓,把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挺直腰背,“我是真喜欢你儿子。”赤伯闭上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温庭云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命苦,明明爹娘都在人世,活活过了二十几年没爹没娘的日子,又糟了那么大罪,他经历了什么你也清楚,岳父,我们今天就要走了,还回不回得来可不好说,你不让我告诉他我也没说,可是你真的不打算把儿子认回去么,若是换做是他,他肯定希望能认回你的,人生在世还有个牵挂,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肯?”赤伯喉头滚动,却还是忍住没说话。温庭云也不知道来这一趟意义何在,就是脑子里有个念头,圆房了该通知一声长辈的,民间不还有个习俗,洞房当晚准备一块喜帕,第二天抬着落红欢天喜地地出去么。虽然他和秦筝是男子,也没有什么仪式,可温庭云心里把这件事看得很郑重,既然他知道秦筝的亲生父亲尚在人间,他就必须把能周全的周全了。温庭云一直在观察赤伯的神色,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自己继续说:“你要是真的不肯,我也不会多事去说,不过,岳父,我既然认定他了,那这头我替他磕,就算跟你拜别,望你保重。”温庭云说罢,认认真真地给他磕了个头,赤伯转过脸来,颇有些诧异。温庭云直起身又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江湖之大,只要牵着秦筝的手,岳父大可放心,你儿子我会护好的,他的仇我陪他报,他的毒,抽筋扒皮我也为他解,将来只要他一句话,浪迹天涯去,我也陪到底。”他抬眸盯了赤伯一眼,又磕了个头,脑门抵着泥土,沉声道:“希望你别怪我,成不成全我们,或者你厌恶不厌恶我,我都不在乎,所以这头是磕给你赔罪的,你不乐意这人我也要定了,对不起岳父!”磕完了头,温庭云刚要起身,赤伯弯腰去扶他了。“好一个温庭云,既然不在乎,你还磕头赔罪做什么?”他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温庭云给拉起来了。“我听哥哥说了,来到这里三个多月,赤伯悉心照料我们二人,我昏迷的时候,也是你日日指点他练功。”温庭云如实道:“这个儿子你丢了二十几年,到底有几分父子之情我揣度不出来,不过你关心他总不会是假的吧,既然不是假的,我理应代自己代他,给你磕头。”赤伯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良久,幽幽道:“我不配为人父,没资格去认回这个儿子。他尚在襁褓,我却保护不好他们娘俩,都是我无能。”温庭云看着老人有些单薄的背影,没忍心开口。赤伯继续道:“也是,我都没资格认他,哪里有资格怪你糟蹋了他。只是这血脉,终归是我留下来的,总觉得多少还有些责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枯槁的双手,无所适从地盖在废腿上,“二十几年,我没为她们做过什么,到现在了还只能让他一个人背负着深仇大恨,再去淌浑水。我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回过头,亟待从温庭云脸上再确认一遍,“他现在,除了那一身武艺,身边就你一个了。”温庭云知道他什么意思,斩钉截铁道:“打死我也守着他。”赤伯尽量把这些剖白的话消化成一个正经的承诺,脸色也柔和了不少,点点头喃喃道,“我没资格管他,更没资格管你,你既然这么说了,好,我权当你在对我做一个保证。那就再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他我是谁,千万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实在……没必要相认了。”温庭云默默点头应下。“外面的事如果忙完了,回来一趟。”赤伯揉着腿,轻声道:“或许到那时候,我能想到法子把他身上的毒拔了。”温庭云眼神发亮,“有法子可解?”赤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是否奏效,从知道他中毒开始,我就求婆婆想办法。”他声音有些哑,脸上都是失落的神色,“婆婆不一定会愿意帮我,不过顾念着堇栀的面子,或许可以。”温庭云总算是听见点儿让他心安的消息了,大喜过望。拜别了赤伯,他周身轻松地回屋去,陪着秦筝挤在小床上小憩了一下,日上三竿的时候秦筝动了动身子,醒了。睁开眼就是温庭云直勾勾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怎么这样子看着我……你什么时候醒的?”秦筝哑着嗓子,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根本想不起来是怎么回来的了,“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