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老攻太宠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
作者:喵汪      更新:2023-06-20 19:14      字数:9747
  第73章 擦枪走火温时初幻想着,曾几何时,如果没有软软这个意外,或许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吧。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充满着各种意外和不确定性,你失去了某些东西,终将也会以别的方式补偿回来,尽管有时候代价是惨痛的。“爸比,他们为什么要爬那么高?你不是说爬高很危险的吗?”“嗯,是很危险。”温时初眉眼温柔,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但是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或许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做这种疯狂的事了。”“奥。”软软眨巴着迷茫干净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歪着脑袋。温时初没再多做停留,抱起软软,进了帝都美院。美院与帝影有着别样的不同,就连亭子周围铺设的石子路,都充满了艺术感,一颗颗鹅卵石呈彩虹渐变色延伸进小树林。不远处是一栋美术楼,楼的墙体远看是一副抽象画,近了看,才知道是一块块瓷砖堆砌而成的。“爸比,这里有个皮卡丘!”软软指着地上的水井盖。温时初其实也发现了,美院的各个水井盖上,九成都被画上了画,有皮卡丘,有鸣人,有小埋,还有各种温时初叫不上名字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将美院逛了一大半的时候,软软忽然停下了脚步,不愿意走了。“怎么了?”温时初问。软软盯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脚趾,嘟曦着嘴巴:“嗷呜,窝的小脚脚说它走累了。”温时初笑了:“那正好爸比的长臂臂说它想抱软软了。”抱起软乎乎的崽子,不远处有一座凉亭,温时初眼尖,看到两个手拉手的情侣正要去那亭子里玩羞羞亲亲,立马撒起腿抢先跑过去,坐到亭子里。小情侣脸皮子薄,见亭子里突然有人,四眼懵逼,两小脸涨得通红,但也不好说什么,灰溜溜地跑开了。“耙耙,你吃鸭,可甜可甜了。”软软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块蛋糕,舀了一勺子,举得高高的。温时初尝了一口。“嗯,真的可甜可甜了。”“嘻嘻。”小崽子脸蛋通红,还要再绐温时初一口。“不了,软软吃,爸比点个外卖。”温时初点开外卖app,恰好看到首页滚动着肯德基的海报,便点了一份肯德基亲子餐。正在等外卖的空档里,凉亭里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个人。温时初起先没注意,一心在帮软软擦嘴,直至发现小崽子脸蛋紧绷,发出呜呜的警报声响,温时初才发现不对劲。祁骁站在凉亭出入口处,双手插兜拽得不行,目光一如往常那般冰冷。温时初身子微僵,目光偏移开。“小初,跟我回家吧。”祁骁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这段时间应该熬了不少夜。“回你的泰迪窝里,做你随时可以享用的充q娃娃?”温时初冷笑。“爸比,什么是充q娃娃鸭?是充q币送的娃娃吗?”软软舔了舔嘴唇,唇上还有小辰哥哥送的蛋糕的余甜。祁骁的脸黑了两度。把他比作泰迪?那些天他总共就要了温时初两次,哪有泰迪曰天曰地曰空气那般频繁?按照男人平日里的性子,这会儿估计已经爆发,但是一想到爆发的后果很可能是温时初再也不会理他,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小初,我相信你。我那天……是我说错了,你是清白的。”温时初手指悬浮在空中,微微颤了颤。“我听不懂。”青年语气冷冷的。空气间,逐渐蔓延起难熬的安静。祁骁站得有些累,坐到了凉亭长椅间。“祁总,要不要我帮您打电弧绐江冥?您这一大把年纪了,看起来腿脚好像不大方便。”温时初下了逐客令。祁骁深眉紧蹙。也就比温时初大了7.9岁,怎么个个都说他老?男人压抑住心底的郁闷,声音低沉:“这段时间,我去做复健了。”“哦,那祝您早日康复,健步如飞,疾走如风,风清月朗,早登极乐。”温时初语气机械。“等我不靠辅助器的那天,你能回来吗?”温时初笑而不语,不想再理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换了个姿势,背对着他。祁骁脸色难堪到极点。温时初竟然用冷屁股贴他的热脸?这是他29.9年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倏地,男人起身,筋疲力竭的双腿走起路时有些怪异,朝着温时初大步走过去。温时初感觉到一个影子打了过来,正要转身,瞳孔里忽然呈现出男人走着走着身体倾倒过来的一幕。“唔……?”青年瞳孔剧烈颤动,下意识地推开软软,祁骁健硕的身躯直接压了上来。惊慌失措的唇瓣,突然被一股冰凉覆盖,是属于男人身体独特的气息,又冷又霸道。双唇交织,祁骁也没想到会准确地吻上温时初的唇,但亲已经亲上了,男人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做出了下一步动作,舌尖撬开青年的樱粉唇瓣,霸道地攻略占有那片柔软之地。就是这种让他欲罢不能的味道,带着极致的冷淡诱惑,属于温时初的味道……软软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只能看到祁骁宽阔的后背。温时初被吻得身子通电般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直至,感觉到像钢铁被烧红的烫感抵着自己的大腿,温时初猛然清醒,强行推开了祁骁的脸。“你、你……不要脸!”温时初面红耳赤,恶狠狠地怒瞪祁骁,可是祁骁却依旧面不改色,健硕的胸膛紧贴着温时初瘦软的胸口,仿佛刚刚做禽兽之事的,不是他一般。“快点从我身上下去。”“腿麻了,使不上力。”祁骁面无表情,双手却非常诚实地挽住温时初的腰。“把你的猪蹄手拿开!”温时初气得气息紊乱。“不抱着你,我会滑下去的。”说完,男人手掌上移,双腿微微施力,往上移了移。于是,本来只是抵着大腿的炽热铁块,直接抵到了……“你精虫上脑了吗?!”如果手边有刀,温时初绝对会一刀切下去,让这个狗男人尝尝蛋肠分离的滋味,知道知道什么叫人间险恶。“小初,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坚持做复健,等以后腿好了,你就不用坐在上面自己动了。”男人的腿虽然当年伤得很重,但当时并没有被切断,只是被仇家捅了很多刀,所以时隔多年,如果坚持复健的话,还是能离开辅助器的。只不过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床上马拉松还是能完成的。“你、你……”温时初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气得差点晕过去。“您好,您的肯德基宅急送到了!请问需要我……帮……您们……”外卖员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瞬间秒懂。“三人份的亲子套餐就放这了,祝你们一家三口用餐愉快!如果满意请绐五分好评噢。”外卖员语速加快,放下外卖就面红耳赤地跑走了。毕竟,看人亲热,非君子也。“三人份的?”祁骁微微挑眉,’无力’的双腿微微动了动。“你快从我身上下去!不然我就……”温时初大腿向上弯曲,膝盖抵住那片火山炽热,做出了警告。“你确定你要毁了你下半生的性福?”祁骁在温时初耳边吹气:“怎么办,我双腿用不上力气了。温时初的耳朵被吹得酥酥麻麻的,脸蛋红得像天边的云彩。“你……”温时初感觉祁骁原本往上一点的身体又缓缓滑了下去。这一上一下的滑动,炽热的温度在警戒地带来回徘徊,温时初羞耻地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隐隐有了反应。青年真想骂一句廿。可是这样会教坏小孩子。“我扶你起来。”温时初声音闷闷的,细瘦的双手环过祁骁宽厚的背,在男人自己双腿的助力下,总算将人弄到了长椅上坐下。祁骁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在与温时初相视时,面色又变得一如往常那般冷漠面瘫。软软老早就闻到亲子餐里飘出来的炸鸡汉堡味,此刻小家伙正啃着一根鸡腿,抱着一杯可乐,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温时初和祁骁。祁骁看着啃鸡腿的傻崽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老父亲笑。软软警惕地抱住可乐,眼睛瞪得像铜铃,坐得远远的:“爸比,坐过来吃,这样他就够不到了。”小家伙很聪明,发现祁骁腿脚不方便。“嗯,软软真聪明。”温时初起身,快步走到软软跟前坐下,把祁骁无视掉,挑出一个田园脆香堡咬一口。汉堡里的脆香炸鸡外焦里嫩,松软卡蹦脆,听得小家伙瞬间不想吃手里的鸡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温时初手里的汉堡,开始流口水。对于孩子来讲,别人手里的东西都是最好吃的。“来软软,咬一口。”“嗷呜——好吃好吃鸭!”软软开心地笑了,对着祁骁做鬼脸:就不绐你吃,就不绐你吃。父子俩旁若无人地吃着,不知过了多久,凉亭里传来了一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小初,我还没吃晚饭。”男人不抱希望地说。莫约过了几分钟,祁骁忽然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个汉堡。温时初头也没回,伸手将一个汉堡往后递。第74章 爸爸没有爸爸了“要不要?不要我给软软了。”温时初不耐烦地催促。“要。”祁骁忙不迭地接过了汉堡,低落的心情也因为这个汉堡变成了雨后彩虹。男人知道,温时初从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从来都没变过。祁骁吃了汉堡,渴了,又厚皮脸跟温时初要了一杯可乐。吃得差不多了,温时初收拾好自己跟软软留下的垃圾,拉着软软的小手往亭子外走。“你要走了?”祁骁有些急了。“嗯。”温时初抱起崽,放怀里掂了掂。“那……我怎么办?”“你?”温时初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江冥站在车前,看到温时初在看自己,还一脸和善地招手。温时初冷冷笑了一声,径直离开了。祁骁坐上车后,面对眉笑颜开的江冥,气场冷到极点:“这个月工资扣一半!”江冥的笑意瞬间凝固,石化,褪化,最后变成了哭和懵逼交织的表情。他又做错什么了吗?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期间祁骁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温时初从一开始的厌烦变成了习以为常,软软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畏惧祁骁了。有时候在放学路上看到祁骁,小家伙还会大叫一声:“爸比,大灰狼他又来了!”9月末的时节,叶子泛黄,《秦汉明月》也终于迎来了杀青。温时初拿到了人生第一笔靠自己的演技赚来的巨额酬劳一一200万。青年本以为祁骁会在自己快演完的时候搞出什么,临时换演员,之类的幺蛾子,可是没想到,从头至尾,祁骁都没有在剧组出现过。拿到这笔钱之后,温时初带着软软去吃了一顿大餐。今天晚上很幸运,没有碰到按时蹲点的某大猪蹄子。吃完饭,温时初拉着软软的小手在公园里散步。小家伙长得很快,几个月前还软乎乎小巧巧的一团,现在已经重了不少,个子也窜了好几厘米。因为天气渐渐转凉,又是晚上八九点,公园里鲜少有人,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路人。“早安瞄晚安瞄午安瞄瞄瞄。”温时初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帝都……监狱分局?”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温时初握着手机的手不知为何,突然狠狠颤了颤,差点没拿稳。—阵冷风忽然吹过,温时初打了个哆嗦,按了接通键。“你是温时初吧。”“嗯。”温时初摸了摸软软的小脑袋,指着不远处的秋千:“乖,去那里等爸比。”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而后想起了机械冰冷的声音一一“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父亲温卫洲,已于9月30日晚7点20分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温时初抬头看向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无尽冗长的夜,没有星星和月亮,肉眼可见的宇宙视线里,干净得只剩下黑色这一种颜色。再远处,是城市高楼的顶部亮起的微光。“好的,我知道了。”青年眼底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嘴巴呼出一口气,遇冷的气体在灯光下形成淡淡的雾霭。挂了电话,温时初目光机械地看着不远处的软软。小家伙正一只崽坐在秋千上,小脚丫踢着下面的细沙,甚是无聊。“爸比,你打完电话拉。”软软歪着脑袋笑。“嗯,爸比陪你荡秋千。”温时初走到软软身后,扬起一抹干净的笑,仿佛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秋千荡啊荡,软软紧紧抓着绳子,一开始还很紧张,玩开了之后,渐渐也不怕了,发出咯咯咯的银铃笑声。不知荡了多久,秋千停了。软软小短腿来回摆动,还想继续玩,可是看到身后的温时初,小家伙忽然愣住了。“爸比,你肿么哭鼻子了?”软软跳下秋千,小小的手拉了拉温时初的上衣衣摆。温时初猛然回过神。“没什么。”温时初蹲下身,紧紧抱住了浑身暖暖的小家伙。“软软,爸爸没有爸爸了。”青年本来以为自己这些年早就忘记了温卫洲这个人。可是直到刚刚,当自己无意间给软软荡秋千时,青年才倏然拼凑起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一一自己好像也曾被一个男人这么推着荡过秋千。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到记忆都很模糊。高大的男人站在后面,推着他的背,一下接着一下,秋千荡啊荡。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他比软软还要小一些,笑得跟软软一样开心。记忆如潮水涌来,甚至不知为何,温时初还突然记起了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模样。短暂的回忆结束。温时初松开怀里的幼崽,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哭了。“软软,你怎么哭了?”“窝……窝不知道啊。”软软红着眼睛,声音抽噎着:“爸比哭了,软软也想哭。”其实软软并没有听懂温时初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爸爸的爸爸,这是一个陌生的存在。温时初知道自己这是吓到了软软。青年很少会在小家伙面前展现出懦弱,可方才,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潸然落下了。是温卫洲毁了他的一生。如果温卫洲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他原本应该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吧?可是温卫洲为了私欲选择铤而走险,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温卫洲还是入了狱。母亲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也选择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从此销声匿迹。—个家就这么散了。明明,他该恨透了温卫洲才对。即便做不到恨,也不该有这种卑微的、锥心刺骨的心痛感。“刚刚爸比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乖了乖了,爸比带你回家家。”温时初抱起不停抽噎的崽,绷紧的嘴巴拼命咽下喉咙里的酸楚,终于让自己止住了泪。回到家,青年一如往常那般哄崽入眠。可直到时针转过午夜,1点,两点,温时初都没能睡着。温时初失眠了。温时初想起了20年前,母亲带自己去法院的那天。那天,天气很阴,看不到一丝太阳,母亲坐在被告家属席上,抱着小小的他。那时候,母亲好像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对了,母亲的模样是什么样的来着?温时初趴在窗口,对着无尽冗长的黑夜发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第二天,阳光依旧如约而至。温时初打开窗户的时候,微凉的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吹进来,被窝里的崽子下意识地缩紧小身体。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温时初把睡梦中的崽弄醒,刷牙,在小家伙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给小家伙塞了半瓶奶和一块三明治,吃完又把崽子送到床上睡觉。做完这些,温时初戴上口罩帽子,去银行办了一张卡。这些年,温时初陆陆续续还了温文月18万,是时候把剩下欠的172万都还了,以后也好一身轻松。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当温时初站在公交站台等公交时,公交车迟迟都不来。不远处。祁骁驾着车停在路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公交站台旁捂得很严实的温时初。男人的手机响起,电话接通。“祁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暂时黑了交通管制网络系统,现在您所在的那个十字路口,红灯全都变成了999秒。”“嗯。”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开车缓缓驶向公交站台。温时初正奇怪着今天为什么半天没有一辆车过来时,忽然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站台旁边。“上车。”祁骁从车里走出来。男人今天穿了一件纟甘色衬衫,口袋边缘别了一枚深红色玫瑰别针,衬衫领口有两颗故意敞开,将麦色的脖子衬托得性感坚韧。总之,举手投足间,不像个霸道强制爱的冷酷总裁了,倒像个……骚里骚气的渣男。温时初不知道的是,祁骁这些天用江冥的名义在网络上报名了一个补习班,班名为“99天气质速成班”。补习班口号是:99天,让你从老男人华丽蜕变成姑娘尖叫的气质型鲜肉男!虽然温时初不是姑娘,但这并不妨碍祁骁汲取知识。“上车,这条街临时进行交通管制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车过来的。”祁骁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温时初戴着墨镜,墨镜下的双眼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会旋转式的白眼。“你确定不上车?”祁骁早知道温时初不会这么容易理他。“不用劳烦,我坐公交。”温时初淡淡道。祁骁薄唇勾勒,忽然加大了音量说道:“这不是《秦汉明月》里演端木清的温时初么?!”在等公交车的大多是准备去市区玩的学生,温时初她们不认识,但一听是端木清的扮演者,立马知道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炽热目光,朝着温时初走来,拿起手机想要拍照。“你!”温时初急了,瞪了祁骁一眼。“你确定不上?”祁骁坐上车。温时初没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祁骁的车。“去哪?”祁骁主动充当司机。温时初小白牙磨得咯咯作响,报了温文月所在小区的名字。到了小区,温时初给温文月打电话,但不知为何,温文月的手机号码一直打不通,甚至连续打了几通电话过后,再打直接显示关机了。于是温时初直接去了温文月的家。顺着楼道往上走,渐渐地,温时初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温时初站在温文月的家门口,脚步猛然一僵。只见门前,还有外墙上,赫然是一行行用红油漆刷成的潦草大字一一温文月,臭娘/子,欠债还钱!作者有话说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第75章 拙劣的演技〔不要碧莲温文月还钱,不然挖你祖坟!〕类似的话语交织杂糅在有些掉漆的白墙上,触目惊心,红棕色的门被泼上了油漆,甚至就连对门邻居家的门边,也被贴上了充满脏话的大字报。温时初伸手,摸了摸门上的油漆,早已干涸。青年很快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温文月嗜赌成瘾,这是赌瘾又犯了,而且这次看起来是欠了人很多钱,甚至连家都不敢回了。怪不得,这几个月温文月都没来找他要过生活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敢情是藏到哪个猗角香晁里躲债去了……不对,按照温文月的性子,现在她这么缺钱,怎么会一个电话都不绐他打?他还欠着温文月200万,温文月不可能不会找他要的啊。温时初捏着手机发呆,祁骁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了上来。“发什么呆?”祁骁看到了墙上的油漆字和大字报。“不是叫你走的吗?我的家事,不用你管。”温时初回过神,语气冷冷的。—直坐在上面打瞌睡的光膀子男人听到下面的动静,提着铁棒,凶神恶煞地走了下来。“你们是温文月的亲戚?好啊,守了这么多天,终于让老子逮着人了!”男人长得胡子拉磴,脸上还有刀疤,手里的铁棍子被磨得反光:“温文月这娘子欠了我500万,还钱!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腿!”温文月借了高利贷跑了,五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笔巨额数目,因此放高利贷的自然也就天天派人蹲在这里,只等着哪天温文月或者温文月的亲戚过来,逮个现成。“500万?!你有字据吗,可别诬赖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刀疤男从手机里调出一份高利贷合约截图。上面,确实有温文月的手写签名,温时初认得。“我没有那么多,不过我这里有两……”温时初想着自己本来就是来还钱的,正要继续说,眼前忽然多了—层阴影。祁骁把温时初挡在身后,嗓音低沉冰冷:“我们是温文月的远房亲戚没错,但是温文月也欠我们钱,今天我们也是来要债的。”“喂,你……”温时初眼睛微微睁大,拉了拉祁骁的衣角,正要继续说,但是看到刀疤男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及时住了嘴。“你们也是来要债的?她欠你们多少钱?”“500万。”祁骁说完,还煞有其事地从随身携带的男士包里找出一份字据。刀疤男狐疑地打量温时初和祁骁,最后放了行。温时初沉着脸跟在祁骁身后,坐进车里。车内空气冰凝到极点,温时初双指缠绕,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谢谢。”刚刚那个刀疤男,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青年知道,要不是祁骁刚刚出现,他自己恐怕出来都难。祁骁忽然嗤笑出声。“你不会真想帮温文月还钱吧?”祁骁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嗓音磁性。“你懂什么?我知道她人很坏,爱钱如命,好赌,大嗓门喜欢骂人,但是……她也救过软软的命。”温时初眸底微颤,像是悲伤与无奈的调味酒:“是我欠她的,我得还绐她。”“小初,其实你根本不欠你姑姑钱。”祁骁说。温时初抬头:“那个刀疤男现在又不在车里,你怎么还胡说八道?”“谁胡说八道了?我说的是事实。”祁骁发动引擎,车子的排气管发出流畅的轰鸣声:“我刚刚拿出的那张欠条,也是真的。”之前温文月欠了赌场500万,那可是华夏最大的奥门赌场,要债团队里的打手、黑客等一应俱全,想要赊账逃走根本不可能,所以温文月在跟赌场签了欠条后,在赌场人员的监视下去借了高利贷。温文月拆了东墙补西墙,还了欠赌场的钱,但以此为代价的,现在的温文月天天都被放高利贷的追债。所以,祁骁手里的这张借条,虽然已经失效,但确实是真的,是从赌场那里弄过来的。“温文月找你借钱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会找上你?”温时初一头雾水,眼神迷茫。“这有点说来话长,准确的说,她借的不是我的钱,不过一一”祁骁话锋一转,忽然严肃地看向温时初:“小初,你真的不欠你姑姑的。”仿佛是感觉到祁骁下面还有话没说完,温时初双唇紧抿,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四年前,我叫江冥转交了一张2000万面额的卡给你,这钱,似乎没到你手里。”车子开动了,坐在副驾驶的青年却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太过激动。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公路上,温时初打开了窗,凉风吹得脸像被小刀割。“原来是这样……”其实有时候,温时初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劣迹斑斑的姑姑,那天晚上会突然大发善心,同意借他两百万救急。小时候,温时初跟奶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再艰难,温文月也从来没有'大发过善心’;在软软出生后的日子里,温文月每每过来要钱,都免不了要把软软也带着一起骂,与当初救软软的举动完全背道而驰。青年想不通,最后就索性把这定义为’人性的复杂’。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复杂人性,而是一场漏洞百出的骗局。现在才恍然大悟,真是讽刺。但是回过头来想,如果当时自己真拿到了那两千万,会怎么处置?刚失恋的少年,连这世上唯一的奶奶都撒手人寰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绝情提分手的男人,怕是会回到伦敦,把那张卡狠狠地摔在男人脸上,叫他别狗眼看人低。所以,周周转转,自己好像还是得'谢谢'温文月贪下了那两千万。“所以你不必对她满怀感激,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祁骁平稳地开着车:“下面去哪?”“你……把我放到前面的影视城吧吧,谢谢。”温时初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流连的风景,目光空洞。“不是已经杀青了吗?”祁骁问。祁骁是《秦汉明月》的主投资方,所以对制作方的动向了若指掌。“嗯,是杀青了,但是有个镜头有bug,要临时补一下。”温时初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转瞬即逝。车子很快停在影视城的出口。“这是我家的钥匙,快到中午了,软软可能会饿,你要是有空……”“有空。”祁骁冰冷漆黑的眸绽出异样的光彩。他的小初这是原谅他了?“谢谢。”温时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等等,你就不怕我把软软接走?”温时初愣了愣,眼神有些慌乱,挤出微笑:“不说了,跟剧组约定的时间要到了。”说完,青年匆匆跑进了影视城。祁骁看着温时初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温时初在影视城转悠了几分钟,最后从一个小道里又窜了出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温时初对司机说:“师傅,去帝都分区监狱。司机透过倒车镜上上下下打量了温时初,见温时初全身捂得严实,脸上更是戴了口罩墨镜和鸭舌帽,而且去的地方还是监狱,八成是去接出狱的犯人的,眉头微蹙,满脸不悦。“小伙子,我这车可不接劳改犯,所以待会儿我只管送你过去,不管接里面的人。”“嗯,不用你的车。”温时初答道。普通的车也拉不了死人。到了地方,温时初付完车钱刚下车,出租车司机就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了。对于遵纪守法的普通人来说,劳改犯这三个字,就是极其晦气、应该避而远之的存在。温时初心底微微咯吱了一下,像有蚂蚁在咬,很快又释然了。到了监狱门口,温时初说明来意,提交了身份证,一名狱警把他往里带。狱警说,那里是专门存放犯人尸体的地方。有被执行枪决的,有终身监禁老死的,也有像温卫洲这样病死的。在快踏进停尸房的一瞬,温时初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前,像是有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温时初走不过去了。有两个声音在青年脑海里咆哮争吵;一个,叫他进去,去看看对自己生而未养的父亲;另一个,大吼着叫他快走,不要管这个劳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