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在末日套路前男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
作者:有酒      更新:2023-06-20 16:18      字数:9712
  只要他出不来监狱,就算他在狱里大喊“明天青空城就要爆炸了”也没人会信他的,而且,他那位心狠手辣得美人,是不会给孟光在狱外留什么藕断丝连的“牵挂”的。所以傅城倒是不怕他嘴碎把他的野心吐到监狱外出去。但是孟光的那句话始终让他无由地多疑,不管自己怎么说服自己都没用。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多疑。、……冷风吹完,傅城思考完了人生,把桶收拾好了,提起两个空桶就要回去。一转身,他在灯火阑珊处感受到一股煞人的杀意,莫名其妙地一哆嗦,还以为是自己冷风灌进脑子了,于是把眼神暼过去。这下连汗毛都一起哆嗦了。那里站着个人,不是那个刚才在荒外打了他一枪的人还能是谁。傅城默默地当你没看见我我没看见你地转了回去。时舟仍然没说话。但是傅城感觉他那剜千刀的眼神就钉在自己身上。他连时舟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傅城心想,我他妈的好尴尬。他只能继续装,用桶接着院子水龙头的水,打算再洗个回笼澡,更掘祖坟的是,水龙头里可不是陈宸调好的温水,透心凉。虽说炎夏后院上衣一脱,一桶凉水从头到脚,是男人在这个季节的仪式感,但是此情此景,伤号傅城演得十分痛苦。但是一桶凉水水把他猛然给浇醒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了。一年前不告而别的是自己,现在又毫无预兆地出现,没跟他解释过一句正经话。因为傅城是真没有什么正经理由可以解释。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傅老狗决定先没皮没脸地苟着。他回头,准备演一场惊讶的邂逅,一愣,道:“哟,我还以为哪个垂涎我美貌的小姐姐在偷窥哥洗澡呢。”空气沉静了一会儿,时舟冷冽的声音划开凝固的空气:“这是男狱。”“……”傅城咳了一声。还没等他再次入戏,就看见陈宸活脱脱一个要饭的饿死鬼模样就出来了。他的脸上摸着墨水,兴奋地道:“哥!送饭的来了!有鸡……”“……腿。”饿死鬼和时舟面面相觑。傅城突然感觉莫名的丢人。陈宸道:“怎么是你?”他对这个打伤傅城的“助理”并没有多大好感,几乎是将自己的情绪直率地放在这四个字里脱口而出。时舟扫了他一眼,未答。傅城怕这个耿直的傻子再说出什么东西点炸了这尊美人,连忙扯开话题,道:“二陈!你脸上怎么回事。”陈宸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脸,道:“哦哦,刚才问那个人借了支笔,有点漏墨……”时舟一凝眉。傅城:“……”很好,这个傻子果然不负众望地点炸了时舟。贵宾房只有两套,就住着仨人,两个搁着了,另一个是谁可想而知。他不知道孟光还有个乐于社交的好邻居形象。时舟回头,用命令的口吻道:“离他远点。”陈宸不乐意了,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一,我们是青空城合法居民,你这样对待我们已经是违法了,二,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傅城赶紧上去控住这个妄图在联盟法律面前背诵联盟法律的小子,训道:“以后不准一套一套的,你不是饿了吗安安稳稳地回去吃饭。”陈宸委屈了一下:“啊?”时舟目光落在傅城身上,明显在问这个小屁孩是谁。傅城一环小弱鸡的脖子,道:“我弟弟,你看我俩长得不像吧?异父异母的。”他的话入耳,陈宸一愣,抬头看着傅城。时舟不语,整个人的神情像是放在极寒之地里保温过的,放在夏夜里也让人能看到冷气向外溢出,触碰一下可能就粉身碎骨。他转身离开,傅城想要叫住他,他却再次转头扔下一句:“再说最后一次,离他远点。”他指的是孟光。傅城刚要应。被他圈在胳膊圈里的陈宸突然伸长了脖子,反驳了一句:“我不!我是不会畏惧强权的!”傅城:“……”这小子还指着傅城锦上添花了一句:“我哥也是!”……时舟治理各种无赖的时候特别爽快。傅城和陈宸连人带饭被请到了普通的阴暗牢房,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狱友朝自己笑。仿佛在说,知足吧。傅城不只是今天第几次:“……”第9章陈宸跟傅城独处的时候倒是变得一声不吭了。安安静静地啃他的鸡肉。土地稀缺,畜牧业难以发展,肉类在新世界是比较稀缺且贵的,联盟能赏他俩两只腿就已经不错了。傅城以为他在为自己口不择言把同伴也牵扯进来这么个潮湿阴冷的地方而感到内疚。他把自己的一只拿到了陈宸面前,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试着询问道:“怎么了。”陈宸不应,腮帮子也不动了,就看着傅城递过来的鸡腿发呆,傅城稍稍低头看向他的脸,刚好一滴晶莹落在肉的脆皮上。“……”傅城手足无措道,“你怎么又哭了,我又没怪你,哎哟妈耶你不要边吃边抽鼻子容易噎着……”陈宸哭道:“哥,你真好,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呜……呜呜咳咳咳……”傅城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无奈道:“你给我咽下去再说话。”陈宸又哭又咳了一会,搞得旁边看热闹的以为傅城在欺负小孩。陈宸终于把自己的食道捋通畅了,全力地哭起来,道:“哥,我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见过我爸妈,一个真正的亲人也没有……你真的…你真的要认我当弟弟吗?”傅城:“……”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戏言居然对陈宸有这么特殊又重要的意义。傅城看着泪汪汪看着自己的陈宸,道:“嗯……是……”陈宸立马把眼泪抹干净了,边抽泣边发誓道:“那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大哥。”傅城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颤,伸手把那颗神情坚定的脑袋再次揉乱,笑了笑:“行吧行吧,就当捡了个便宜弟弟。”……他想起了关于自己家里的一些事。那时候他也跟这样没皮没脸地张嘴就来,也不会顾及自己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因为这,他从小就挨打。他一直觉得他爹就是个畜生,从来都是当着外人面打他,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妈妈。那时候他还尚小,什么都做不了。他的母亲性格比较孤僻,平时就没有什么朋友,不爱说话,但是却有个犟得不管多少次“教训”都拗不过来的脾气。她从来都不逆来顺受,她对小傅城说,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他,也不要在他面前哭。他打你你就跑,但你不是懦夫,你比他强,你一定会比他强的。小傅城听了。每次委屈到受不住的时候就只在自己妈妈落泪。她的心是很温柔很善良的的一颗,傅城知道,虽然那畜生在拿贞洁来诋毁她,以至于她在邻里口中的风评是很差的,没人会信她的话,也没人会帮她。也许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傅城很喜欢这种气质里带着冷冽和高傲的人,有股倔劲和狠劲刻在骨子,从来都不会认输的。但是倘若窥进其胸膛,会发现那颗鲜活的跳动比常人都要炽热柔软。后来傅城也让那个衣冠禽兽付出了代价。……不过傅城本人长成了个极度乐观主义不贫嘴就会死的厚脸皮,这是她母亲没有想到的。但至少孩子善良的,这就已经让她很欣慰了。……傅城把那贵宾房里的打火机带了出来,深夜失眠的时候,就在角落里打火关火地玩。陈宸哭并饱餐了一顿之后也终于累了,窝在小铁床上睡着了。傅城看着他的脑袋总是忍不住去揉一下,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于是他只好百般无赖地看着跳动的火光,早就把“刺杀”这任务丢得一干二净的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他还记得的那人的一举一动。……一年前发生的事其实很让人难以置信。他和时舟相遇之后,时舟受伤,他留下来照顾他并且许下了个条件——就是必须听傅城的话,不然就不给他饭吃。时舟坚决不同意这种毫无道理的霸王条款,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勉强定下如此之约——傅城提出的合理要求,时舟不能连着拒绝三次。傅城觉得时舟的性格有些叛逆,有些事他其实想做,但是要是有人胆敢命令他,他肯定会跟人反着来,相当气人。如果有“约定”的束缚,好歹给了时舟个台阶下,傅城每次都能看出他是一脸“并不是我想答应你而是碍于约定不得不答应你”的死要面子。傅城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加油站的整个供应室可以用的物资都搜索来,幸运得得到了一箱保质期长达十二年的压缩饼干,和真空包装的脱水蔬菜。傅城算计了算计,这些资源大概可以撑两个星期。傅城以“拼接通信设备腾不出手来”为由,拿“合约”指使时舟给他做一次饭。他在加油站的顶端发射台上干了一上午的活,心里莫名期待美人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回来发现这个人炖了一锅压缩饼干粥。不仅使他们的损失半箱压缩饼干,可坚持时间直接减少一半。始作俑者还倔得并不接受自己不会烹饪的事实,恼羞成怒地妄图继续祸害剩下的一半。傅城拦住他并且再也不敢让他做饭了。这个幼稚得如小学生三八线一样的约定使二者的关系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但又似乎在慢慢接近。有一次,这个合约差点撕破,是傅城大逆不道地给时舟洗了一次澡。傅城至今还记得湿漉漉的小美人被他三言两语就逗得气急败坏,耳朵红透。往后三天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傅城死皮赖脸了三天才得到一句热乎乎带着人味的“滚”。……若不是在自己再遇见了时舟,傅城甚至以为一年前的那段时光是假的,是他做梦梦到的。那实在是太安宁了。除了每天打几个路过的不长眼的丧尸,还在提醒他身处现实,其他的都好像在动荡的乱世的里一个荒谬梦想。每次他睁眼的时候,时舟已经醒了,要么就是在擦拭枪和小刀,要么就是吃力地用伤腿在练习走路。有时候不见他。傅城就慢悠悠地穿好衣服照着阳光伸个懒腰,出去在通向楼顶发射台的楼梯前把一瘸一拐的时舟截下,一个拦腰给他扛回去,然后扔下一句“腿还想不想好了”给凶他的大少爷做饭吃。傅城甚至想,能不能一辈子这样。然而物资撑不到一辈子,加上连傅城远骑到临近部落换来的食物也不够。乱世中有很多人和自由者一样,脱离联盟自立一户,并且憎恶占有大部分资源的联盟。‘联盟也与他们势不两立。那一次傅老狗没敢跟时舟说自己跑去哪了,还因为没油被卡在了半路,风尘仆仆的推着破烂摩托回来的,中途还十分不走运地遇到几批丧尸。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他看见时舟立在加油站外等他。他透过煤油灯,看见时舟的眼白里全是血丝,转头看到他的时候闪过了一瞬像是失而复得的无措懵然,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一刻的神情实在是太短了,而且接下来愤怒的时舟朝他发了一通很大的火。时舟没有问他去了哪儿,也没有问他累不累,辛苦不辛苦,却是在愤怒——中途下了一场雨,傅城没在,没去收发射台上的通讯器。他不关心傅城到底有没有被雨淋到,而是更关心能不能助他离开这里的东西。傅城莫名其妙地心寒了一下,但是这毫无理由。自己难道还在期待点什么吗?一直以来不都是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于是他假笑了一声,和平常一样说着“美人我错了”,或许是因为面面冷雨的原因,温度却比平时要凉很多。……傅城被一阵冷风吹醒。发现自己居然开着打火机小憩了一会,那小火苗在奄奄一息地摇曳,傅城连忙把它收了起来。他又梦见某个美人了。醒来之后全身还无名的燥热,傅城低头一看,果然。他低低地骂了声自己没出息。摇了摇铁门,跟看守士兵申请去解个手。晃醒了旁边几个睡得七扭八扭的狱友,也没把陈宸吵起来。傅老狗感到一阵凄凉。他居然混到了去厕所纾解一下都得打报告的地步,简直过得太不像东西了。就连高树养的那条小土狗都敢光明正大得在大街上搞黄色。于是落差感让傅城决定,狠下心来再去死皮赖脸地巴拉一回前男友。第10章翌日陈宸起得相当早。傅城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见昨晚陈宸蜷缩的那床小薄被盖到了自己身上。陈宸在床边上盘着腿,摆弄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纸笔,嘴中跟念咒似的默念着什么。怪不得傅城莫名其妙地梦到了自己上学念书的时候背不过也记不住的悲催时光,原来是受这小子“晨读”的影响。他把头探过去,看到了陈宸白纸上写着一串乱爬的化学符号,一头雾水地问道:“你哪来的纸笔?”这话几乎是贴在陈宸耳边的,饶是他平常思考起问题来八风不动,也吓了一跳。陈宸:“哥你醒了!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尽量小点声了……”傅城表示没事,用下巴一指那只故意做成复古的羽毛笔外形的中性笔,道:“不会又是孟光给你的吧?”陈宸道:“啊?是那个在隔壁的陌生人。”傅城:“他怎么……”“唉,小兄弟。”孟光神出鬼没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们怎么还是‘陌生人’,我可要伤心了。”二人转头,看到光着上半身的孟光手臂搁在铁栅栏门前的横杆上,像趴在铁笼前看两只动物似的,眼睛里带些钩人的笑意。陈宸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哈哈抱歉呀……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没关系,”他眼角弯了弯,朝傅城挥了一下手,道:“陈兄早。”傅城看着他光膀子,挑了一下眉。他身材瘦而匀称,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既不壮也不弱——傅城又不是变态,他的注意力只是被一道从他的胸口横陈到腹部的淡淡疤痕吸引了去。傅城把注意力挪了回来,语气跟个大清早去公园打太极的老大爷:“哟,这么早就出来遛弯啊。”孟光配合道:“不早了,到处走走换一下气。”陈宸挠了挠脖子,把笔给他递过去,不好意思道:“用完了,谢谢你。”他看着陈宸轻眨了一下眼,微笑道:“送给你了。”傅城:“……”孟光此人看起来像是在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浪子,眼神惹了一池子多情。绵意没有一点沾手即来的做戏,而是自然而然地溢出来,不管是什么场合。若是陈宸是个姑娘,就算是瞎了,也能把这么一个眨眼遐想出点似有似无地其他意思来。可惜陈宸性别男,还真是个瞎子。他开心道:“谢谢你!你真好!”傅城:“……”他有点担心有朝一日这个刚认的热乎弟弟会被猪给拱了。他知道孟光眼里的情意是很危险的,担心笔里带什么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刚想找个理由还回去,或者哄着陈宸把笔扔了,就看见身着联盟军服的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士兵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刻板地朝着孟光道:“您跟我们走一趟。”孟光脸上一点惊讶之意也没有,平淡地穿好士兵递过来的上衣,被惯出来的高贵的少爷姿态爱一点也没被磨掉,整理好着装,自己将双手递过去。士兵给他锁上了手铐。孟光转头朝二人笑了一下,道:“后会有期。”傅城的眉紧皱了起来。待被士兵看押在旁的孟光走远。傅城也不顾那只笔了,走上前身残志坚地一只手去抓住铁杆,望着几人走远的方向,朝外边八风不动的狱兵们问道:“兄弟他们这是去干什么?”士兵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普通囚犯,便答道:“上级紧急召去的,原因不知。”傅城:“召去?他不是犯了事吗?”士兵冷冰冰道:“原因不知。”傅城莫名一阵心悸,脱口问道:“你们领……不是,你们秦上校助理知道吗?”士兵暗暗地瞥他一眼,奇怪他为什么要点出来是秦上校助理。虽然时舟的身份在内部公开,但知道的还是少数人,大都是领导之类的人物,再就是他信任的贴身的士兵。狱兵这种级别的应该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充其量就是有见过一眼,或者有听说过秦上校有个跋扈嚣张的助理罢了。士兵:“不知道。”傅城:“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又不是什么卧底探机密,我知道你肚子里都明白,就跟我说一下没事……哪个上级召得,这个该发通知的吧。”士兵:“……”就算傅城是上边塞进来的“贵客”,自己也不能随便把内部发的通知跟他一块大嚼舌根,他烦躁道:“不知道!”“行……”傅城磨了一下牙,他道,“我要见秦上校。”士兵被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给震撼到了:“秦上校是你要见就能见的?”傅城:“我是他塞进来的,怎么不能见?他没空,让他助理来也行。”士兵终于忍不住骂他:“有病。”傅城踹了一脚铁门。哐当一声巨响,把太阳都要当空照了还窝在房里睡觉的狱友们全叫起来了,吓得后面正在奋笔疾书的陈宸一哆嗦。士兵掏出枪来,惊道:“你干什么?!”傅城耍赖道:“我今天就要见他,不然老子要闹了。”士兵:“……”……今天是难得的一个晴朗日子。但是秦烟的心情并不和这天气一样好。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的摆放很简单,其中有一张红木相框框起来的老相片,颜色已经发棕了,上面是一家三口和一只狗。父亲表情平淡却不冷,手揽着儿子的肩,西服上别着一个白的的小名牌,阳刻着银色的“auguste”。他带着金丝圆框的眼镜,长发束着,手捧一个在阳光下氤氲出淼淼热气的雕花瓷杯,望着窗外出神。要不是杯里泡得是枸杞,他还真有点贵族的味儿。门开着,门口忽然哈哧哈哧跑进来只大金毛,摇着尾巴过来蹭他,把两只前爪搭在他大腿上。秦烟抬手摸了摸狗头,笑道:“你跑出来干嘛。”紧接着,时舟跟踩了雷电似的闯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质问:“你怎么回事?!”秦烟无奈地一笑:“阿舟你先冷静一下。”时舟双手撑着办公桌,盯着秦烟,冷静了半天还是没冷静下来,忍住习惯性批人的嘴,道:“我是不是说,让法厄那群狗叫他们的,爱怎么叫怎么叫,我们绝对不放人?”秦烟:“是的……”金毛舌头也不哈了,歪头看着时舟,感觉有被冒犯到。时舟手指敲了敲桌子,冷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孟光为什么从牢里被接出来了。”秦烟:“他们说,向北开辟领土的那群军队遇到了变异人聚集地,拿不下,要请孟光‘出山’。”指挥过围剿聚集地的人少得可怜,五以内的个位数,但又不是只有孟光一个。非要请他出来,目的昭昭可见。“这个聚集地和孟光之前指挥围剿过的相似,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法厄不知道哪里请了一群权威人士,联名上书说要重用孟光。他们还说不是赎罪,只是让他暂时恢复自由身。”“扩.张领土”不管是在大众理念里,还是在联盟的政策里,权重都是十分之高的。可以说,只要条件允许,什么东西都可以为这四个字让路。毕竟人类想要回归地球霸主地位的欲望是淌在血脉里的。法厄为了请出孟光提出的这些,已经达到“条件允许”的程度了。时舟不在乎道:“要我再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吗?不论他说什么,当成狗叫?”秦烟深呼一口气,把金毛的前爪放下去,不着话题道:“阿舟,你知道吗,昨天去接那群移民者回来的时候,青空城有群人在上善广场聚众游行反对。”时舟一皱眉:“联盟内部决定,他们怎么知道的。”“是法厄他们故意走漏出去的。”秦烟看着他,道:“青空城大部分的居民对移民法持反对意见,但是你一直压下众议,还将移民法里的限制放宽……群众对这方面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只需要有来人点火。”“之前他们一直不敢大胆的反对,就是因为联盟在外看来是上下一心的,全在你的掌控之下。而现在,他们知道了原来联盟高层之中也存在对此政策的不满,于是反对有了‘靠山’和保障,才爆发开来。”时舟笑了一声,冰冷得像冰块在玻璃杯里滚了一圈,嗤道:“那又怎么样?他们只靠反对移民法取得的这点民心未免太“单薄”了些……”时舟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秦烟:“你放宽的移民法里,大大增加了高年龄者、残疾者、低龄儿童以及女性的比例,他们当这是对‘联盟后备军’的挑衅,甚至有传言说,你在暗中削弱联盟的军事力量。”秦烟道:“是的,移民法这件事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撼动不了多少。但是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他们若是通过同样的方法把孟光这件事变本加厉地扩散给游行者,传播出去,应和了这个传言,那激怒的不仅是群众,还有军委。”是的,反对把孟光接出去就变成了反对“扩.张领土”。妄图撼动人们根深蒂固的规则和理念是“罪大恶极”的。时舟狠狠地抿了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紧攥住桌沿的手指松了下来,道:“你派人盯着孟光了吗。”秦烟将杯子递过去,示意让他多喝些水,道:“派了。”时舟接过杯子,看到上面漂动的枸杞皱了一下眉,把水放到一边,道:“法厄什么时候跟孟光有过交集。”秦烟摇了摇头。金毛看起来非常有眼色,见两人说完话,又跑过来前腿搭在办公桌上蹭时舟。时舟低头看着狗头,不说话。秦烟继续拿过他的枸杞养生茶不徐不快地喝着,道:“它叫国泰。”时舟:“……”秦烟:“前几天给你送过去的那只猫,叫民安,一直忘记和你说……他俩都是我从老家接回来的。”国泰似乎是从时舟身上闻到了猫味,伸着大舌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反正时舟是肯定不会叫这它们俩这名字的。秦烟又问:“昨晚你去见孟光了?”时舟:“没。”秦烟:“那你去牢里干什么?”时舟噎了一下,没说话。秦烟看他反应,突然想起来:“我还忘记问你了,你跟那个傅城认识啊?”时舟干脆道:“不认识。”“骗人,”秦烟道,“那你打他干什么,还把人家请到监狱里。”时舟:“因为他太贱了。”秦烟:“……哦。”某人可能是属曹操的,谈话声刚落,只听门外有士兵敲门打报告,秦烟喊了一声进来之后,士兵一脸菜色地站进来。秦烟:“怎么了?”士兵:“牢里有个叫傅城的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闹着要见您和时助理,我记得他是您安排进去的……所以迫不得已来找您。哦对了,他说他有话想对时助理说。”秦烟:“……”他转头看向刚才毅然决然说不认识此人的时舟,发现后者脸色并不好看之后便又转了回去,他记起来让士兵把这俩莫名其妙被关起来的人放走,士兵退下之后。用商量的语气劝道:“要不然你去看看?放这他在那里闹也不是个事。”第11章傅城没皮没脸地耍了一通赖,还真把自己给赖出来了。士兵把他的门锁解开,告诉傅城他可以走了。傅城:“秦上校呢?”士兵没说话,只是将二人引进了上午车里,傅城和陈宸坐在最后座,两边各坐着一个保镖。陈宸小声问道:“哥……我们去哪?”傅城转头问道:“兄弟,我们去哪?”保镖不说话,兢兢业业地演着一个冷面木头。傅城一耸肩,也不说话了。他似乎从前面的车窗外看到一群举着牌子的游街的群众,目光在他们的横幅上留意了一会儿,只看到了移民法三个字,车外的景色便呼啸而过了。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停下,二人就被保镖毫不温柔地推搡了下去。傅城抱怨了一下他们对待伤号的态度,之后一落地,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眼前的事物逐渐聚焦清晰了起来。陈宸先叹了一声:“哇。”入眼帘的是一座哥特式建筑,如教堂般的房屋前是一片花园,庄重而静谧,仿佛是戏说中的西方神明的住所。傅城感叹之余,心想在巨型飞行器上建这么一个东西,主人要么就是艺术细菌病入膏肓,要么就是钱多的没处烧。保镖摁着耳麦,听另一边嘱咐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对傅城道:“在这里等着。”傅城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乖乖等着了。陈宸疑惑道:“他们带我们来这里干嘛?祈祷吗?”傅城搓了一下他脑袋,道:“这里是住人的地方。”陈宸嘴张的老大:“这个……这是人住的地方?这也太……铺张浪费了吧。”还没等傅城跟他解释,远处驶来一辆黑色摩托。士兵立即站正,目迎着这位停车。傅城几乎能以腿辨人——这位一落地,他先下意识地滚了一下喉结。时舟摘下头盔,递给迎上来的士兵,道:“退下吧。”士兵喊了声是之后,自觉的将他的摩托推到边上安放。青空城规定只有隶属联盟人员才能乘飞行器出行,其余人等一律陆行。但是时舟的情况有点特殊,不晕车不晕船,晕飞行器。陈宸拉了一下傅城的衣袖,仍然是一头雾水,道:“哥,你为什么要见他。”傅城小声道:“你待会一句话也别说,好好待着,算哥求你好不好?”陈宸:“?”时舟刷开了铁门,头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进来”。傅城咳了一声,跟着走进去了,找话题道:“这是你家啊?”时舟不答,在前面走着,穿过花园之后,来到门前用房卡刷开。门一开,整个空荡的房间里都响起了回声。里面除了华丽的吊灯和和玻璃画看起来比较玄学之外,其他陈设摆得好歹像人住的地方。三人甫一落脚,就听到一声猫叫。傅城奇怪,循着叫声,看到一只白猫从吊灯上熟练地跳了下来,踱步到时舟面前。时舟在地毯上换了拖鞋走进屋子。傅城看着脚下不知道多少钱的地毯呆了一下,目光寻到鞋柜的几双一样款式的男士拖鞋上,说:“我不客气了啊?”时舟还是一句话也没吭,就像平常居家一样,脚边跟着一只猫,走到饮水机前打了两纸杯的热水。傅城全当他默认了,随便拱了双拖鞋就走了进去,陈宸跟着他一起。时舟对陈宸道:“楼上左转第二个房间空着的,去收拾收拾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