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被校草看上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
作者:春风榴火      更新:2023-06-20 15:03      字数:9747
  陆思晏咔咔地给温暖各个角度拍了照片,温暖不耐烦地问:“好了没。”“好了好了,别动,最后一张。”就在陆思晏拍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温暖的脑袋上,忽然冒出一个剪刀手。“哎?”陆思晏视线从镜头口移开,却见叶青一脸呆萌地站在温暖身边,在她脑袋上比了个剪刀手。温暖看到叶青的一瞬间,视线错开他,望向他身后。江焯逆着光跨进了民宿大门,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身形清瘦修长,夕阳镀着他轮廓。他望向温暖,眼尾上扬,带着冷淡的笑:“巧了。”温暖摘下墨镜,捋了捋耳畔的头发,正有一口甜甜的少女腔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陆思晏忽然冲过去,揪住了江焯的衣领。温暖被陆思晏忽然的动作惊得打了个嗝。“来得正好,你把我师妹的玉佩还回来!”陆思晏伸手要夺他颈项间的红绳。叶青眼疾手快,立刻走过来握住了陆思晏的手腕,加重力道威胁他:“放手。”陆思晏不是任人威胁的主儿,尽管被他捏得生疼,还是没有松开。“这玉佩是我师妹不知情的时候送出去的,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物归原主没毛病吧。”江焯推开了他的手,矜持地说:“送出去的又收回来,没这道理。”陆思晏见势单力薄,来硬的不行,于是对江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师父说,就我师妹这样的暴力girl,还真没几个男人敢要她,全指望着这块玉了,您就高抬贵手,行不。”温暖:“......”能不能盼她点好!江焯将玉佩从衣领边取出来,走到温暖面前,红绳挂在他颀长漂亮的无名指上,玉佩晃悠在温暖眼前,似要还给她了。温暖心里涩涩的,莫名不是滋味,伸手去接,江焯忽然收手,将玉佩握在手中,使她扑了个空。温暖诧异地望向他,只见他嘴角笑意漫开,眼尾勾了起来:“真是嫁妆?”温暖低低喃了声:“昂。”“那我要了。”......☆、热闹温暖躺在松软的榻榻米上, 望着日式的木制天花板, 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不时传来陆思晏砰砰砰的游戏枪声。“师兄, 你说他几次都拒绝归还玉佩, 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陆思晏漫不经心应了声:“还能什么意思,不想还了呗, 咱师父这些年收藏了多少宝贝, 那玉是压箱底最牛逼的一件。”“会不会是...他真的想娶我啊?”温暖说完这话,先把自己给臊没边儿了, 扯来被子盖住脸, 嗷嗷地叫了两声。陆思晏抠着光溜溜的脚丫子, 眯着眼睛,鄙夷地说:“师妹,咱要点脸,行吗。”温暖蹬了蹬床,有理有据地反驳道:“我了解江焯,他不会随便拿人手短。”陆思晏摇摇头:“退一万步说, 就算他想娶你,你怎么不知道他是想借着娶你的契机, 靠近你哥?”温暖就跟起尸似的, 忽然从桌上弹起来, 头发凌乱,女鬼般怨念地望着陆思晏——“请你...再说一遍。”陆思晏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穿着一次性拖鞋拔腿开溜:“告辞!”*晚上景区有“印象逍遥谷”的大型灯光秀,免费对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开放, 酒店里好多人都去凑热闹了,包括陆思晏。江焯没去,他站在二楼的花台边透气。月影之下,女孩独身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她穿着一件宽松单薄的运动款白衫,纤瘦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江焯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灭掉了烟头,跟了出去。温暖走到溪边,停下脚步,对着小溪一招一式、认认真真地练功夫。远处隐隐有喧嚣吵闹声传来,却又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般朦胧。有峡谷的微风吹拂着耳畔的发丝,痒酥酥的。江焯站在树影边,远远看着她窈窕的身段和柔中带力、行云流水的动作。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当年那个挺身而出、挡在他身上的马尾小女孩。这些年,她是江焯一直放不下的执念。倒不是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有什么想法,只是......当初她为了保护他,趴在他背上替他结结实实扛下了伤害,这件事宛如灼烫的疤痕,一直烙在他的心底。那种被保护的感觉,江焯这辈子都忘不了。夜间的峡谷飘起了丝丝的细雨,落在脸上,微微凉。女孩脚底忽然滑了一跤,摔着了。江焯正要上前,却看到她一拳重重地拍打在草地上,眼角有很明显的红。江焯的脚步顿住了。那么爱凑热闹的小丫头,却独自跑出来练功,恐怕也不是单纯练功那样简单,她心里有情绪。温暖消沉了几分钟,勉力支撑着膝盖爬起来,继续练拳。在师兄面前装得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她真的很在意。过去一直生活在天才的光环之下,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夸她聪明。师父教的很多东西,看着师兄们怎么样都学不会,偏偏她一学就会,好像可以不需要特别努力,就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就真的没有特别努力...现在,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心里杂念越多,就越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温暖再一次摔在了shi滑的草地上。她用湿润的袖子揉了揉眼睛。“你怕了?”一道低醇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温暖没有回头,也知道谁在身后。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才没有!”江焯站在她身侧,看着黑漆漆的河岸,淡声道:“怕就怕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因为在乎才会害怕,这又不丢人。”温暖紧紧攥住了手边的青草:“江焯,你怕过吗。”“怕过。”她抬起头,望向他,他那英俊的脸庞埋入晦暗的夜色中,表情看不分明。“小时候,听见雷声会拼命用手捂住耳朵,打雷的夜晚,总是会失眠。”他嗓音很好听,徐徐的讲述似有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能在雷声里听见女人的尖叫。”温暖被他离奇的讲述吸引了,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大佬居然会怕打雷。”她揉揉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没有心的人,才会无所畏惧。”江焯的手抚上胸口。很长一段时间,他曾经丢掉了它,现在...又找回来了。雨越发大了,温暖一个人静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焯自然也没有问,只是站在她身边,陪着她。狂风呼啸,天际传来了阵阵闷雷的轰鸣声。“打雷了。”温暖连忙站起身,踮起脚,伸手捂住了江焯的耳朵:“真是不能说,说什么就来什么。”小姑娘单薄的衣裳已经被雨丝润湿了,刘海丝也被吹乱,清润的眸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那你以后就不用怕了。”“为什么?”“因为,我保护你。”温暖揉了揉眼角的泪痕:“我一定会努力的。”努力保护重要的人。感受着小丫头掌心的柔软和温热,江焯原本乱糟糟的世界...忽然澄明了。他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心,心间还悬起了最干净的月亮。*那晚,温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江焯送她的那枚黑色皮筋,她披散着头发,跑到陆思晏的门边,砰砰砰敲门——“师兄,你看到我的黑皮筋了吗!老陆,开门开门!”陆思晏穿着一条裤衩,打开房门,“这么晚了,不谁觉,干嘛?”“我皮筋不见了!”温暖有些慌张,伸出纤细洁白的手腕给他看:“我一直戴在手上的,不见了,是不是你拿了?”“我拿你皮筋做什么,我又不扎头发。”陆思晏伸手揉了揉温暖的短发:“再说了,你这几根毛也扎不起辫子啊,找皮筋干什么?”“不是扎头发,那个皮筋是朋友送的,很重要。”“一根皮筋有什么重要的,让你朋友再送一根不就得了。”陆思晏打了个呵欠,懒懒道:“睡了睡了,明天还有比赛呢,大晚上的折腾什么破皮筋。”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温暖皱着眉头回到房间,又把房间翻找了一遍,还真不见了。她泄气地躺回床上,用枕头捂住了脑袋。不能再想了!先赢了比赛再说!......夜间,叶青听到走廊边有窸窣的声响,他揉揉脑袋,看到邻床的空荡荡,没了人影。叶青坐直身子,听见轻微的响动从阳台传来。他穿上拖鞋,走到阳台边,看到江焯手里拿着那枚黑色的弹簧皮筋,阳台的护栏上,放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白色小石子,乍眼一看仿佛水晶石。这是叶澜专门给江焯制作的暗器石,它在阳光下会隐形,如果速度够快的话,是可以击人于无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江焯绷直了弹簧绳,只听“嗖”的一声,石子破风而出,消失黑暗雨夜中。树林里传来清晰的回响。叶青走到江焯跟前,捡起一枚暗器石把玩了起来。石头呈六菱形,每一颗都是经由非常细致的打磨,这石子材料特殊,过去江焯从来不会轻易使用它。这石子若配上他手里的弹簧绳,威力恐怕无敌。“这弹簧绳,不是送给温寒了吗?”叶青好奇地问:“怎么要回来了?”江焯没做多余的解释。叶青忽然感觉不妙,放下石子,一把按住江焯的手臂:“明天的挑战赛,你该不会想暗地里出手吧!”江焯没有回答,弹簧绳“嗖”的一声,又射出去一枚石子。叶青感动极了,抱住江焯的手臂:“焯哥,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有你帮忙,我肯定稳赢啊!到时候拿了药,咱卖掉对半分!”“成交。”江焯推开他,将打磨的小刀子扔给他:“帮我磨石头。”叶青兴高采烈地帮江焯磨了一晚上的石子儿。......挑战赛于次日清晨一大早便开始了。武林中人一向简单粗暴,比赛没什么规矩,输了下场,赢了就一直守擂。当然一直守擂,后期也有可能精力不济,所以中场会给足休息时间,恢复状态之后才继续打擂。跃跃欲试率先上场的一般都是抛砖引玉的小咖,真正的大佬都是等到后面才闪亮登场。早上不过九点,擂台已经换了好几拨人了,没有出现特别厉害的人物,一直守擂下去。温暖和陆思晏俩人蹲在一块嶙峋怪石上,饶有趣味地望着擂台。这种真正的武斗比赛,虽然没有武侠里面的写的那么夸张,但是各门各派的小辈们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好功夫,太极拳、形意拳、八卦掌、咏春竞相登场。没规则,没限制,只要别闹出人命来,随便怎么比,能赢就行。所以精彩程度堪比武侠电影了。不过这样的比赛,却不能有任何影像的记录,入谷前过安检,所有人的手机相机都是要锁进柜子里的。武林中人在现实生活中都非常低调,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上带功夫,怕影响现实生活。温暖甚至在这些人群中还发现了不少熟面孔,她用手肘戳戳陆思晏:“师兄,你看人,是不是演过电影啊。”陆思晏顺着她的目光朝人群中望了眼:“喝,这不是秦子阳嘛,这么大名鼎鼎的功夫影帝都来参加比赛了!”温暖羡慕地看着他,说道:“师兄,你看我怎么样?”“你什么怎么样?”温暖努努嘴:“我要是打败了他,是不是也能成为功夫巨星啊?”“功夫巨星,重点不在功夫上,重点在巨星上。”他嫌弃地瞅她一眼:“你说说,你有啥本事当巨星?”“我功夫好。”温暖手肘搁在陆思晏的肩膀上:“长得也不赖,怎么就没本事了。”“保持你的自信,等你c位出道的好消息。”陆思晏和她是从小互损惯了,但是平心而论,温暖的功夫底子和她这神颜气质,要真的进军娱乐圈了。指不定还真能炸!毕竟直男都能让她掰弯了。......“师兄,就是他们俩,占了我的位置!”身后,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你们给我让开!”“跟你们说话呢!装聋作哑有意思么!”温暖和陆思晏正专心致志地剥瓜子看比赛,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和他们说话。那人见不被理会,脸色胀红,正要伸手去抓温暖的肩膀,而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忽然传来一阵仿佛针扎般的痛楚,就像被一道气流击中,直往他的骨髓里钻。男人惨叫了一声,连连后退,疼得呲牙咧嘴。温暖和陆思晏听到惨叫声,这才回过头,看到有一帮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这时,一胖胖的小女孩站出来说道:“这是我一早给师兄占的位置,你们俩快滚!”温暖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被养得珠圆玉润,眼睛都快被脸上的肉挤成一条缝了。本来温暖是没打算和一小丫头片儿计较,不过她一上来就咋咋呼呼让人滚蛋,也着实嚣张了些。“学校图书馆都不兴占位置了,你在这儿占哪门子位置。”胖女孩看起来也是个被骄纵惯了的主儿,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占了这块石头,这里就是我的位置,你们快滚!”“你占了这块石头,这就是你家的?你去问问人家逍遥派同意么。”“你!强词夺理。”温暖笑着说:“强词夺理怎么了,不服气忍着。”胖女孩扑上来就要动手,温暖敏捷地闪身夺过,让她几次扑了个空,累得气喘吁吁。温暖自然是不会和她在这里打的,一来她本就不是逞一时意气的主儿,二来也着实不好看。她拍拍手,说道:“真想动手,呆会儿台上见真招,这会儿也不好抢人家的风头不是。”胖丫头气得不轻,偏又无可奈何,恰是这时,忽然看到了温暖和陆思晏胸前的身份牌。这次比赛,入园的每个人都要领一个身份牌,挂在胸前,上面写各自的门派和名字,以防止记者混顺摸鱼进来偷拍。“我说什么来着,有其师必有其徒。”胖女孩身后的一个青年人嘲讽地笑道:“原来是谢修的徒弟啊,这我就懂了,谢修可是出了名的胡言乱语、不讲规矩,现在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样,啧。”温暖懒懒地抬起眸子,睨他一眼:“讲规矩?以我师父的辈分,你怕是要在他面前磕头的,直呼其名就是你们的规矩么。”“跟你师父一样伶牙俐齿,凭一张嘴有什么用!有本事实力说话!”说完,那人便朝温暖扑了过来,然而他还没近温暖的身,忽然膝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猛地一弯,半个身子都跪在了她面前。“哎哎!别了吧,我可受不了你如此大礼。”那青年人气得面如绛紫,艰难地站起身,却没想到另一边的膝盖忽然一痛,双膝直挺挺跪在了温暖面前。温暖和陆思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陆思晏摆摆手:“行行行,那我们就代师父收下你的三跪九叩大礼了。”这青年人双膝受伤,只怕是连这次比赛都参加不了了,他愤恨地大喊:“你到底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妖术!”温暖也纳闷呢,她还什么都没做,这人怎么就直接失去战斗力了?看起来也不像被暗箭所伤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难不成...她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到用意念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她愣愣地对身边的陆思晏说:“师兄,我也太厉害了吧。”陆思晏当然更看不明白了,他指着自己的脑子,一本正经地说:“不,师妹,我想着应该是我的功劳,我一直都在苦练龟派气功,看来初见成效了。”温暖不服气:“你做白日梦差不多。”那几个年轻人虽然不甘心,但实在不敢再造次,毕竟他们今天是要参加比赛的,可别在赛前就折了身手,得不偿失,只能放几句狠话,将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搀扶离开。山峦断石上,江焯放下了手里的黑色弹簧绳,手里的透明水晶石在阳光下仿佛真的隐形了。无声无息,无人察觉。试验很成功,江焯稍稍放心了些。“好厉害的准头!”身边穿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江焯侧过头,见断石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皮肤很白,桃花眼弧形饱满,容颜俊美,身上穿的都是品牌潮货,不知道是哪家的富二代少爷。他肩头站着一只聪明伶俐的虎皮鹦鹉,刚刚那句话,听声调,想来就是这只鹦鹉说出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呀?”鹦鹉冲他咂咂嘴,继续开口说话,跟成了精似的。江焯吹了声口哨,觉得有点好玩。“说人话!说人话!”它在那人的肩头跳来跳去:“你是不是那个蠢猪的徒弟呀!这准头和他一样!”江焯以为这鹦鹉胡言乱语,当然没搭理它,转过头,继续用小刀子磨他的石头。那人走到江焯身边,倒是没有被他手里的皮绳吸引,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脖间悬挂的红绳。江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离他稍稍远了些。这人嘴角一扬,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的五官来,看到他这一头白毛,还“啧”了一声。“干嘛?”江焯不满地皱眉。那人笑了笑,没说话,对鹦鹉说道:“喳喳,你小师姐怎么就偏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痴情种比赛进行到下午的时候, 进程也都过半了。比试功夫的挑战赛, 其实不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夸张, 要焦灼个三天三夜、九九八十一回合都还不分胜负, 这都是为了电影效果和情节的刺激,。其实真正的高手比试, 一出手就能看出高下, 尤其是当下这样的比赛,又不是为了斗个你死我活, 在场那么多的高手,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孰强孰弱。所以也就没必要死磕, 输了就大大方方认输,不必浪费时间。到后期的时候,诸多高手也都上场了,包括叶青。叶青的功夫确实了得,一连守了十多场擂,大有夺冠的势头。当然, 也有不少前辈看出来了,叶青的功夫路子是来自于叶澜。叶澜算是根正苗红的少林金刚掌一脉, 走内家的刚疾路子, 迅猛多变, 进退有法。叶青这身段、这架势,倒是学了叶澜八分像,今年的冠军怕是要落到他这小徒弟身上了。当年,叶澜可是整个武林最有希望的年少英雄。却没想到, 让一个来路不正、正邪难辨的小魔头谢修给拐跑了。这俩人山盟海誓的绝美恋情,算是把整个武林那些老古董的三观震得粉碎。但这世间缘法也是在难说,当初闹得轰轰烈烈的一段“传奇”故事,也最终抵不过日常生活的一地鸡毛,到最后,俩人以分手告终。所以这个例子就经常被各大门派用来教育自家小孩,别没事儿叫嚣什么个性、什么自由,真要让你俩在一起了,撑不过三年,屁个爱情,啥都没了。不管这段传奇故事如何被人说道,叶澜和谢修俩人,是真的天赋英才,难分伯仲。现在叶澜的徒弟都登场了,那谢修的徒弟......便是在这时候,温暖慢条斯理地走上了擂台,冲叶青微微一笑:“小叶青,咱俩来试试。”叶青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她的对手,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一场激战在所难免。“放马过来吧!”......山石上,江焯指尖把玩着皮筋,看着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很明显,叶青的路子本来就很刚正、缺乏变通,而温暖这段时间可没少琢磨破解之法,可以说他的每一招,她都细细思考过。因此,叶青处处受制于她,看来已是强弩之末了。身边,那虎皮鹦鹉阴阳怪气的调子又响了起来——“小师姐好棒棒!”“小师姐加油!”江焯回头望了那身边那男人:“你鹦鹉话很多。”男人笑了笑:“喳喳让她师姐影响了,话多得很。”说话间,叶青已经败下阵来,泄气地走下了擂台。男人摘下了墨镜,给她鼓了鼓掌,脸上笑意更甚,看起来似颇为欣慰。“嘿,少年人,问你个问题。”江焯低头磨石子,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看了刚刚那场,你觉得叶澜和谢修俩人,谁更厉害?”江焯毫不犹豫:“叶澜。”男人一听这话,立刻激动了:“叶澜的徒弟输给了谢修的徒弟,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江焯抬头,望了眼擂台上意态翩翩的少女,嘴角抿了抿:“谢修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收了她这个女徒弟。”男人嘴角抽抽。还真敢说。江焯凝望擂台上的女孩,这浩荡的峡谷,这峡谷的风,山间的日月,仿佛都不在他眼中了。行吧行吧。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谁还没有喜欢的人了。......打败了叶青之后,温暖的守擂就很稳了,来一个倒一个,不过越到后面,对手实力越是强劲,她一秒钟都不敢松懈。最后一场,她和一个年岁稍长的男人打得分外焦灼,生生受了他好几掌。看得出来,她的实力和这男人还是有差距。这种情况,稍弱的一方,一般也就直接认输了,因为再打下去,就算不送命,也是要落下残疾或者内伤的。犯不着。这种以武会友的挑战赛,还真没到拼命的程度。可这小丫头偏偏不肯认输,强撑着一口气和他较量。“小姑娘,算了吧,你跟我比还差得远。”男人笑着说。温暖咬着牙管,没有说话,只是不断接招。那男人使出一套连环掌,隐隐带着内家功夫,直损人五脏六腑,打得她气血翻涌,喉间腥甜,几次咽下去,死撑着没露怯。“再这样下去,我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那人最后警告道。温暖已经快站不稳了,脑子一片空白,眼冒金星,看着面前的男人分类成了三个、四个、五个...她单膝跪在地上,手紧紧攥着拳头。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老哥就真的起不来了。“别了吧,小姑娘,我跟你没仇没怨的,犯不着,你也还小吧,要是将来真落下病根,你可不得恨我一辈子啊。”“再来!”“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啊!”......山石上,江焯的手无声无息地伸进了兜里,磨出一粒水晶石,勾在弹簧绳上,脑袋微侧,瞄准了那男人的后肩。然而就在水晶石射出去那一瞬间,虎皮鹦鹉忽然飞过来,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石子偏离了方向,落在了树梢间。江焯皱眉,狭长而犀利的眸子睨了身旁那男人一眼。男人吹了声口哨:“喳喳,回来。”鹦鹉乖乖地重新回到了男人的肩膀上。江焯摸出了第二颗石子,手中的弹簧绳绷紧之后,鹦鹉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话:“找死!你找死,笨蛋笨蛋笨蛋!找死!”江焯脸色稍稍变了吧。男人悠哉地说:“少年人,你真以为背后放冷箭就能帮得了她?”江焯沉默不言。“挑战赛虽然上擂的都是年轻人,但是他们的师父师伯可都跟着来了,在场围观的能人异士不少,你觉得能瞒得过几个人的眼睛。”“瞒得过。”江焯有信心,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叶澜说过,只要他速度够快,就连摄像机都不能捕捉到任何图像设备,更何况是人的肉眼。江焯再度绷紧了弹簧绳,谢修的手却落到了他的肩上,必要的时候,把他搞晕了弄走。这不是添乱么。“别碰我。”江焯望了他一眼,眼神狠戾。“武林重规矩,少年人,你这样做就是破了规矩,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又如何。”谢修轻笑了一声:“别了吧,为了女朋友,豁出命去,傻不傻。”“她不是我女朋友。”“那不就得了...”江焯眸色很深,宛如化不开的浓墨,一字一顿道——“她就是我的命。”谢修放了手,深深地看着他。原本以为,叶澜是这个世界上最痴的人,能为了一个人叛出师门,放下诸天神佛、六根清净。面前的少年,似乎更傻、更痴。说话间,温暖又和那人过了好几招,虽是强弩之末,但对方显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谁都看得出来,这小丫头是用命在拼这一场胜负。如果再这样下去打下去,即便他能赢,也是个两败俱伤的狭长,十年八年的恐怕都不能恢复元气。真犯不着,现在可不比早年间,各门各派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各自师门发扬光大,是不惧怕任何牺牲的。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一要生产、二要发展,真要是伤了身体,影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值当。一旦心绪开始动摇,注意力也就不那么集中了,他倒是结结实实吃了小丫头几拳。江焯眯着一只眼,眉心紧锁,瞄准了擂台上的男人。皮绳紧绷,但是那一枚石子却迟迟没有射出去。他目光紧扣擂台上一举一动,似乎看到些微渺茫的希望。温暖越到后面,招式越发迅猛,男人勉力应付着小丫头的招数,心里已萌生退意,再被温暖以寸拳击倒之后,他倒在擂台上,连连摆手——“不打了不打了,老子自认倒霉,认输了!”跟不要命的打,那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裁判宣布了胜负,峡谷内安静一片,都被这忽如其来的逆袭惊得说不出话来。谢修的徒弟,居然赢了?谁都知道,谢修一个大男人,走阴柔的路子,不入流,一贯被视为旁门左道。没想到他的徒弟,居然能打败各路名门高徒,赢了这届挑战赛。无法相信。男人被同伴扶着走下擂台,冲温暖竖了个大拇指:“小姑娘,你真他妈不要命啊。”温暖大口地喘息着,太阳穴嗡嗡直跳,机械地对他拱了拱手,连“承让”两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嗓子干哑。最终,武盟的负责人、这是这一次挑战赛的承办方,逍遥制药有限公司总裁宣布:“本届挑战赛冠军得主,南山门——温暖。”台下有零零散散的掌声传来,慢慢的,掌声开始增多,最后是响彻峡谷的热烈鼓掌。谢修站在山石上,狂风呼啸而过,他眼眶微热。这么多年,听了多少骂声,遭了多少白眼,然而这一切,一朝洗净。“你说的没错。”他喃喃自语道:“我最大厉害的地方,是教出了我这个好徒弟。”除了呼呼的风声,无人应他,他侧过头,身边的少年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人呐?!”......温暖已经没有办法走上领奖台了,刚刚紧绷的一口气,现在骤然松怠下来,整个人飘飘然跟风筝似的,多走一步的力气都没了。她听不到周围的欢呼声,安静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倒下的那一瞬,没有想象中的脑袋落地的疼痛,她跌进了一个硬梆梆的怀抱里。鼻息间,被一阵熟悉的药草松香味包裹着...她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中,蹭了蹭,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