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与众不同》TXT全集下载_3
作者:以桃      更新:2023-06-20 14:59      字数:9788
  “等一下。”宋平安跑到卧房,拿上今天刚秀好的手帕,折回来,递到哥哥面前。那张稚嫩的脸颊尽是天真烂漫,扬起下巴那一刻,眸中是难以磨灭的骄傲。他道:“这是我绣的,哥你瞧瞧,与镇上那些绣郎相比可有差别?”宋康健放下筷子,接过弟弟绣的绣品,欣赏一番,点评道:“绣工有所长进,不过与镇上那些绣郎相比较,还差一些。”“哥。”宋平安噘嘴跺脚,娇嗔道:“你就知道打击人家。”“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宋康健不懂绣工,不想继续谈论这些,转移话题道:“张婉瑜今日没来吧?”“有哥哥余威震慑,她不敢轻易踏入咱家大门。”说到此处,宋平安真就转移了思绪,坐到凳子上说起张婉瑜那些负面功绩来,“哥,你是不知道,你进山之后张家来了好多要债的。”“嗯,不奇怪。”“张姑娘可厉害了,一局清偿了所有赌债。”“......”都说狗急了会跳墙,人何尝不是如此?就拿张婉瑜来说,因为债台高筑,张家迫不得已将其逐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可那女人宛若踩不死的蟑螂,总能想出绝处逢生的法子来,若把那些小聪明用到正途上,何愁没有好日子过?想到此处,宋康健深邃的眸光里划过一抹笑意,放下碗筷道:“我去沐浴,你早点睡。”宋平安撤下碗碟,洗涮一番,熄灯睡下。今日,张婉瑜买了一盏油灯,燃起来新鲜了一会儿,发觉忒费油便把灯吹了。宋康健出门泼洗脚水,恰好赶上张婉瑜吹灯,隔壁院子陷入一片黑暗,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可能是好奇心作祟,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想法,就想看看隔壁房子里怎么长出来的蘑菇。于是,他放下水盆,穿戴整齐,悄悄翻墙潜入张家院子,顺着破败的窗扉翻到东边那间房里。此时的张婉瑜正坐在蘑菇房里发呆,听到动静也是一怔,屏住呼吸,举起手中水瓢,随时准备攻击。宋康健刚往前走了一步,一阵疼痛从额头处传来,饶是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由得眯起眼睛。手中水瓢“哗啦”一声裂开,张婉瑜心虚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我就打断你的腿。”该死,这女人不是吹灯歇息了么?怎的摸黑站在这里?还给了他一瓢!任他心中疑问连连,也不好意思开口相问,转身翻出窗子,从大门离开。张婉瑜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夜色如漆,她什么也没看见,害怕再来贼,后半夜没敢睡觉。第二天她便进山砍竹子,把东边的窗户给封了,反正蘑菇不需要光合作用,阴暗潮湿更利于蘑菇生长,留下一道缝隙通风便好。看着自己的杰作,扔了手中当锤子用的石头,拍去手上尘土,笑着道:“这样还能钻进来,蘑菇你全拿走。”宋平安趴在墙头边上看着她,不解的问:“你封窗户作甚?”张婉瑜回道:“防贼。”听了这话,宋平安心中一阵唏嘘,都穷成这副德行了,还防贼?老鼠都知道奔着有余粮的人家去,哪个贼人傻到来偷家徒四壁的?宋平安揶揄道:“有东西可偷么?要不我晚上去试试?”张婉瑜笑道:“可以的,你长得好看,把我偷去好不好?”宋平安发觉自己被调/戏了,又气又恼,脸颊现出一抹潮红,转头往家里跑。跑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骂道:“不要脸。”第7章这几日,宋康健每日很早便出门,天黑透了才归家,就这样躲着张婉瑜。以至于张婉瑜几天没见宋康健了,心里琢磨着,这男人是不是被老虎给吃了?吃过午饭,她趴在墙头上等着宋平安出来,抓到人便问:“宋二,好几天没见你哥了,你哥是不是出远门了?”宋平安凶巴巴地回道:“别说我哥没出远门,就算我哥出了远门,你也别打歪主意。”“我打什么歪主意了?”张婉瑜撇嘴道:“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对姐弟恋不感兴趣,你哥那个年纪还差不多。”虽说身体只有十五岁,她的心里年龄可是二十五,宋康健二十四,她二十五,他们俩年龄相仿,凑合着也能成一对。宋二太嫩了,还没长开的少男,她可下不去手。宋平安看见张婉瑜一脸痞子相就想揍她,瞪了她一眼,“我哥精明着呢,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无赖。”亏他还想着把他哥与这女人凑一对,现在看来,绝对不行。“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喜欢无赖,你哥待字闺中二十四载也没嫁出去,这便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张婉瑜嘴角轻勾,展了一抹玩味的笑,五指在空中一挥倏然握紧,笃定道:“你且看着,我是如何俘获你哥的。”“不可能。”宋平安讽刺一笑,“想打动我哥,除非你变成你姐。”“额......”张婉瑜惊讶道:“你哥喜欢秀才?据我所知,你们兄弟二人可是大字不识,你哥能喜欢酸唧唧的秀才?”宋平安扬起下巴,“我哥喜欢秀才不行吗?”张婉瑜点点头,“行,没说不行。只不过,小河村只有我姐一个秀才,还是取了相公的,难道你哥想给我姐做小?”宋平安冷哼一声,甩了张婉瑜一记白眼,进了屋。张婉瑜笑了笑,提上镰刀,进山打柴去了。宋平安一边绣花一边想着张婉瑜的变化,与之从前相比,张婉瑜确实变了许多。以前张婉瑜只知吃喝玩乐,不知他人疾苦。现在的张婉瑜勤劳能干,家里家外收拾的一尘不染。以前的张婉瑜五毒俱全。现在的张婉瑜五毒一样不沾,新奇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聪明劲儿全用在正地方,令人刮目相看。他之所以还对张婉瑜心存芥蒂,无非是哥哥把张婉瑜说的太过可怕,让他觉得张婉瑜还是以前那个张婉瑜,恨不能将人拒之千里。回头想想,现在的张婉瑜确实不错,若是她与哥哥凑成一对,未必不是一桩美好姻缘。关键是,张婉瑜长得俊俏。宋平安想着想着笑出声来,比翼鸟不知不觉绣成了戏水鸳鸯,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改动,叹息一声接着绣。最近几日,张婉瑜很是勤快,往返于山林与家之间,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搬柴火,几日的功夫,高高地柴火垛便堆了起来,应该可以烧上一个冬天。这是她最后一次进山砍柴。漫不经心走在路上,眼睛无意中扫到一滩血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第一个念头便是隔壁夜叉出了事,沿着血迹一路追寻。血迹尽头躺着一个人,那人紧闭双眼,硬朗的脸膛之上没有一丝畏惧。他的身旁躺着一头狼,身下大片血迹已经凝结,看样子已经死透了。“宋康健!”张婉瑜飞奔过去,促膝在地,颤抖的手覆上男人的脖颈,探测他的脉搏,“你可不能死,我与平安打赌把你追到手,我还没赢呢。”许是这男人命不该绝,失了这么多的血,脉搏微弱,依旧吊着一口气不肯死。“没死就好。”张婉瑜深吸一口气,拨开他的衣襟,结实的胸膛映入眼帘,道道疤痕刺痛了她的双眼,瞳孔骤然一缩,蹙眉道:“这么多的伤,得多疼啊!”张婉瑜心中怜爱泛滥成灾,指尖抚过他胸前道道疤痕,感同身受一般,深深蹙眉。确定宋康健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她将人扶起来,背在自己背上,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男人的脸贴在她的脸颊,她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越来越凉,边走边喊:“宋康健你醒醒,你还有弟弟需要照顾,你不能死。”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霎霎风声与林间飞鸟的啼鸣。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回家之路如此遥远,她恨自己力量不够,不能走得在快些,即使额角青筋暴起,汗珠如雨,依旧咬牙坚持着。宋家大门尽在咫尺,她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深吸一口气,喊道:“宋二!”听是张婉瑜的喊声,宋平安放下手中笸箩跑出来,一眼便瞧见张婉瑜背上那人,登时气血翻涌,头脑昏沉了一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高喊一声“哥”。“我哥咋成这样了?”他的声音发颤,充满了恐惧与担忧。张婉瑜安慰道:“别怕,你哥他福大命大,应该死不了,我先把他背进屋,你去请大夫,越快越好。”“我不放心我哥。”“我看你是不放心我,快去。”宋平安停住脚步,哥哥的衣角从他手中滑过,他咬了咬下唇,转身跑去请大夫。张婉瑜将人放到床上,查看伤口是否止血,为其盖好被子,焦急等待大夫赶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感觉一个呼吸有一年那么长,脑海里全是她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之人便是宋康健那张英俊的脸庞。孤独的岁月里,有隔壁兄弟二人陪伴,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宋康健每次凶她,她都觉得很暖,至少有人与她说话。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他是那个曾经救她于危难的人。为了让她早起,清晨劈柴的那个人。帮她卖蘑菇的那个人。一帧帧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无论好的坏的,此时此刻都是幸福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眸,她握紧男人那伤痕累累的大掌来回摩挲,放置唇边呵气。希望他的体温可以升高一点,在升高一点,不要就此凉下去,成为永恒的诀别。她无力的喊:“宋康健你给我醒醒,我这样的人渣还没死呢,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死。”宋康健好似听见了她的话,手指动了动,却没能醒转过来。张婉瑜欣喜若狂,握紧他的手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心地善良,希望我能摒弃前尘、改过自新。只要你能醒过来,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混账人渣张老三了,好不好?”她发现,宋康健在她心中的位置好像很重要,他若死去,她会伤心。大夫身上特有的草药味入了门。宋平安带着哭腔道:“李夫人,求您救救我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李夫人安慰他:“别急,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只要病人尚有一线生机,作为医者便不会放弃。”张婉瑜起身,将床头让出来,看向李夫人时,目光中透着祈求之意,沉声道:“拜托李夫人了。”别看小河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远近闻名之人却不少。比如张婉瑜的大姐张婉云,那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秀才。比如悬壶济世的大夫李品柔,十里八乡无不感恩戴德。还有就是张婉瑜这类名声不好的,那也是远近闻名。李夫人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吓得宋平安和张婉瑜心颤。宋平安问道:“李夫人为何叹气?”作为医者,病人的病情好与不好,你板起脸来说一声,哀声叹气谁受得住啊。“莫要惊慌,死不了。”大夫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布卷,那布卷缓缓展开后露出一排排寒光闪闪的银针,银针有长有短,足有八十几根之多。李夫人拔出一根银针,对宋平安道:“你过来,将你哥的衣服褪去。”“啊?”宋平安一愣,没有立刻行动,委婉道:“我哥他还未婚配。”女尊时代,男子的贞洁最为要紧,若是失了贞洁,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的,他可不想哥哥遭世人唾弃。张婉瑜急道:“病急不忌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名声?名声有命重要么?你下不去手我来,将来他没人要,本姑娘委屈一下把他娶了就是。”说话间,她的脚步已然来到床前,刚欲伸手,却被宋平安唤了住,“张姑娘别动,还是我来吧。”他哥以狩猎为业,时常与野兽搏斗,身上留下不少疤痕,他怕那些伤疤吓着张婉瑜。毕竟张婉瑜喜欢美的,且看她家退婚的未婚夫便知,不论那些未婚夫性格如何,长相皆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宋平安来到床边,对张婉瑜道:“张姑娘还是出去等着吧。”“为什么?”张婉瑜不明所以,“大夫也是女人,不多我一个,在说你哥的身体我早就看过了,多看一次又有何妨。”宋平安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转为黑色,冲着张婉瑜大吼:“你闭嘴。”这女人当着外人辱他哥名节,他恨不得将这女人掐死灭口。张婉瑜愣了一瞬,看着震怒的宋平安,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墨墨退到门外等待。作者有话要说:宋平安:“你要对我哥负责。”宋康健:“你哥不要。”张婉瑜:“哭求收藏,收藏高作者心情好,她心情好写的就好,我要她给我写美美的夫郎,求你们了,点击收藏好不好。”第8章张婉瑜扒门缝向室内张望,奈何什么也看不见,心情焦急,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房门“咯吱”一声打开,李夫人提着药箱出来。张婉瑜立刻上前,扣住人家的胳膊,急切的问:“大夫,宋康健他怎么样了?”李夫人垂眸,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手,待张婉瑜收回自己激动的爪子,适才道:“性命无忧,但失血过多,几时能醒还要看情况,你们好生照看着吧。”“什么?扎了那么多针,还没醒?”张婉瑜心想:李夫人怕是个假大夫。这姑娘就是个混球,李夫人自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侧目看向乖巧的宋平安,淡淡道:“随我去拿药。”语罢抬步离开,一抹余光也没赏给张三姑娘。张婉瑜追问道:“病人几时能醒啊?”李夫人脚步没停,没有回答她的话。目送大夫的身影淹没于夜色之中,张婉瑜转身进屋,坐在床头,垂眸盯着昏迷不醒的人。这小子回身上下都是伤,唯独这张脸保护的好,一道伤疤也没有。这话刚在心中过了一遍,一道浅浅的疤痕映入她的视线。前几天她家进贼,巧遇她在蘑菇房喷水,一瓢砸破了那贼人的头,宋康健的额头便添了一道伤疤,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张婉瑜只觉哭笑不得,“好小子,表面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有半夜爬窗的黑历史。”宋平安回转,进屋之后赶人道:“张姑娘回去吧。”张婉瑜道:“不,我留下来帮你照顾你哥。”宋平安冷声回绝:“不用。”张婉瑜也很硬气:“你用。”宋平安:“不用。”张婉瑜:“你忙不过来的。”宋平安:“我可以。”张婉瑜:“你……”“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未等张婉瑜说完,宋平安怒吼一声,“亏我心存善念,盼着你能改邪归正,怕你饿死给你送饭,没想到你就是个混蛋。”“???”张婉瑜一脑子问号,想了半晌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解释道:“我最近可没做坏事啊。”“还敢抵赖。”宋平安咬牙切齿道:“就在方才,是谁说,看了我哥的身子?”“……”张婉瑜想解释一二,人却被宋平安推出门外,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阻隔了她的视线,门内传来低沉且愤怒的声音,“我不许你伤害我哥。”他哥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哥哥,绝不允许隔壁张老三亵渎。张婉瑜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可是好人,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你哥。”她是忘了自己那些“丰功伟绩”,宋平安提醒道:“沾花惹草,朝三暮四,你就不是个好的。”张婉瑜:“……”原主留下来的后遗症,怕是治不好了。隔着一道门,也看不见宋平安在做些什么,但闻着草药味溢出来,知他是在煎药,便朝门内喊道:“给你哥喝点糖水,那玩意补血糖最快。”宋平安不知“血糖”何解,心里想着,张家大姑娘是读书人,这词定是读书人才知。张老三常年与姐姐共处,耳濡目染,总会学上几句,便没太在意。不过,还是按照张婉瑜所说,冲了一碗糖水给他哥灌下。大冷天的,张婉瑜坐在人家大门口睡着了。翌日清晨,宋平安拉开房门那一霎,一颗头颅顺着门缝跌进来,磕在他的膝盖上,吓得宋平安“啊”一声高喊。被吓醒的张婉瑜一脸茫然,抬起惺忪睡眼看着宋平安,问道:“大早晨的,你喊什么?”宋平安咬唇瞪眼,俊秀面容之上布满了愠怒,凶道:“有家你不回,堵在我家门口作甚?”张婉瑜环顾四周,眼前景色还真是宋家院子,这才想起来,自己信誓旦旦要为宋家兄弟守夜,不知怎的睡着了,一时羞愧难当,开口时声音略显低沉。“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你立刻离开我家院子。”宋平安性子温婉可人,这两日不知怎么了,饶有他哥身上的夜叉气势。张婉瑜扶着门框起身,看着脾气暴躁的宋平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这就走,你千万别动怒。”她也没走大门,翻墙回到自家院子,余光瞟见她家大门口站着一人,此人她认识,是彩云阁的采办,整理好衣襟问道:“你怎么来了?”买办:不好意思,看到了不该看的。彩云阁买办姓万,是万夫人的二娘,也就是她母亲的妹妹,名唤万芳。万芳殷勤一笑,“这几日没见张姑娘去镇子上贩卖蘑菇,我便亲自过来一趟,顺便与张姑娘谈桩买卖。”张婉瑜心情大好,打开“风一吹就能倒的院门”,作了个“里边请”的姿势。万芳微微颔首,眉眼含笑进了农家小院,心中唏嘘不已。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窗户能扛得住大风吗?房顶能遮得住雨水吗?开裂的土坯墙能避寒吗?张姑娘这日子过得不能在寒酸了。步入正房门栏,万芳看了一眼只有三条腿的桌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再看那粗制滥造的凳子,坐上去恐怕划破袍摆;抬手骚眉,笑着道:“都是小生意,我也不拐弯了,我们彩云阁打算三天采买一次蘑菇,一次三十三斤,刚好给你凑够一钱银子,不过要张姑娘送货上门,张姑娘觉得这桩生意如何?”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岂有拒绝之理?人逢喜事精神爽,张婉瑜笑得春光明媚,爽快道:“成交。”万芳:“......”听说张家三姑娘秉性玩略,现在看来也没有传言中那么浑,难道传言有假?张婉瑜问道:“那今日的货?”万芳道:“我带回去。”张婉瑜又道:“那银子?”万芳嘴角轻勾,心道这人精明死了,嘴上却道:“这么点银子,当场结给你便是。”张婉瑜笑容明艳,“您且稍等片刻,张某去去便来。”钻进屋子,握紧拳头低喊一声“耶”,拿上自己编织的简易箩筐,蹲下来采摘蘑菇。这些蘑菇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等到枯木养分耗尽,便是蘑菇停止生长之时,她一边采摘一边想着后继敛财之策,不知不觉一筐蘑菇便采满了,采到最后一根蘑菇的时候,她发现一棵貌似灵芝的植物。她凑上前仔细查看,确定这珠是灵芝无疑,喜悦爬上眼角眉梢,一条铺满黄金的发财大道展现在眼前,一拍大腿道:“对呀,种什么蘑菇,咱种灵芝不好么,灵芝那玩意价值更高,卖一批便能攒够银子盖大瓦房了。”万芳从马车上取下秤杆,站在院子里等待,偶尔往宋家院子里瞧一眼,不见宋康健出来,心里还疑惑,这孩子怎的进山这么早呢?张婉瑜收了银子,目送万芳的马车消失在街尾,收回目光,掂了掂手中那串同板,心中满满地成就感,转身回屋做饭。她做了三个人的早饭,自己迅速吃完,端着粥碗翻过及腰的院墙,见宋家房门没关,三步并作两步窜进屋,两碗小米粥落在桌上。她现在穷的底掉,吃不起山珍海味,一碗小米粥,一颗鸡蛋,几根青菜已是奢华。宋平安听到厨房有动静,走出来一看,瞧见饭桌上多了两碗粥,拧眉问道:“这是作甚?”张婉瑜故作正经道:“我见你照顾你哥很是辛苦,也没时间做早饭,我顺便做了,你把时间节省下来照顾你哥。”宋平安冷着一张脸道:“还轮不到你施舍。”张婉瑜不知怎么形容这少年,脑回路清奇,思路永远不能与她同步。一碗粥,多大个事儿,情绪何必如此激荡?解释道:“这怎么能算施舍呢?当初我快饿死的时候,你不是救济过我么,我这是知恩图报,报恩来了。”送碗粥而已,为何要如此卑微?宋平安道:“那......那便放这吧。”“这就对了,远亲不如近邻,本该互相帮助。”张婉瑜目光往卧房门口瞟,问道:“你哥怎么样了?”提到哥哥宋康健,弟弟宋平安的眸中又噙满泪水,垂头之际,晶莹的泪珠坠地,哽咽道:“还没醒。”“这次咋伤的这么重?”担忧填满她的心头,一脸地急切焦躁,负手在人家厨房里来回踱步,走了两圈,忽地停下来,说道:“你先吃饭,我去请李夫人。”哥哥病重,宋平安食不下咽,即便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也吃不下,别说小米粥了,爱心早餐一口未动。李大夫早饭还未吃完,张家那混球便赶了来,二话不说将人从饭桌前扯走。看着手中筷子离粥碗越来越远,想把筷子放回桌上已然不能,李夫人愤怒道:“前几天还听说你收敛不少,没想到又犯病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放手,不然我一针扎死你。”张婉瑜停下脚步,见李夫人脸色阴沉,还带着几分愠怒,急忙伸手为她顺气,“宋家大小子病情加重,我这不是着急么,便把礼节给忘了,您消消气,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什么?宋家小子病情又严重了?”李夫人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那小子伤势虽重,并未伤及要害,喝了药渐渐好转才对,病情怎会加重?”李夫人素来以老成稳重示人,此时手里举着一双筷子沉思起来,形象颇为好笑。“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婉瑜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般说,毕竟李夫人已经生气了,她不敢在放肆,恭敬道:“要不您先过去看看,回头在琢磨?”“走。”李夫人抬步便往院外走,手中筷子抖了抖,“走走走。”“妻主且慢。”她家夫郎忽然喊了一声,“药箱没拿。”“哎。”李夫人一拍脑门,回头指了指张婉瑜,“都被你这丫头气糊涂了。”她家夫郎提着药箱出来,接过李夫人手中筷子,为她整理好衣襟,柔声道:“妻主乃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切莫急躁。”张婉瑜:“......”你们俩在打情骂俏,我真的要把李大夫拖走了啊。作者有话要说:想和作者交朋友的,可以微博私信哦。第9章李夫人再一次为宋康健诊脉,收回手道:“气脉平稳,面上也见了血色,性命无忧。我再开个方子,你们煮成水为他冲洗伤口,将养几日即可恢复。”宋平安乖巧点头,跟着李夫人去抓药。张婉瑜坐在床头,垂眸凝望着宋康健,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嘴唇裂开几道口子,看起来憔悴极了。她忍不住伸手,展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婉瑜倏地从床上跳下来,离宋康健三尺远,唯恐宋平安大发雷霆。宋平安刚一进屋便下了逐客令,“张姑娘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且先回去吧,我哥有我照顾。”张婉瑜道:“那行,有事你喊一声,我立刻翻墙过来。”她绕过宋平安,回到自己家中,将这些日子赚来的钱摆在桌上,算计着怎么花。第一次卖蘑菇赚了九十文,一天之内花光。第二次卖蘑菇赚了一百文,花去八十文,还剩二十文。这次卖蘑菇赚了一百文,加上先前的二十文,她现在的家底是一百二十文。“穷,忒穷了。”张婉瑜哀声叹气,“灵芝价格虽高,生长周期却很长,没等灵芝长成先把本姑娘给饿死了。”左右思量一番,这点钱什么也干不成,收起铜板,提上镰刀进了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片大山可是她的衣食父母,比亲娘都管用。而她的亲娘正在督促大女儿读书,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审视的目光便在大女儿脸上游移,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你在心里骂老娘?”张婉云见娘亲要发火,忙不迭地摇头,“女儿哪敢对您不敬。”“也对,你这般乖巧,怎会咒爹骂娘呢,只有那不争气的老三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到三女儿,张晓晨便气不打一处来,却对大女儿挑眉瞪眼,喝道:“那还不快点去背书。”“是。”她只不过与夫郎多说了几句话,母亲便说她玩物丧志,浪费光阴,催着她读书,她的命好苦啊。手握书卷看向窗外,心里想着,何时才能像三妹妹那般恣意逍遥?张晓晨接过夫郎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问道:“听说老三最近消停不少,还赚了些银子?”想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外吃苦受罪,戴景然的心便隐隐作痛,碍于妻主脾气暴躁,他不敢在妻主面前流露出真实情感,语气显得冷漠了些。戴景然提醒道:“她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妻主莫要奢求太多。”张晓晨一脸嫌弃道:“她那样的废材还能奢求她什么,不连累家里就谢天谢地了。”在她心里,大女儿天资聪颖,文采斐然,是可塑之才。二女儿乖巧懂事,孝顺谦卑,是可用之才。唯独三女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打了依旧不听话,到处惹是生非散家财,简直就是一棵修不正的歪脖树,废材中的废材。自从张婉瑜离开这个家,张家的日子过得舒坦多了。二女儿张婉清是个心地善良的,见不得亲妹妹漂泊在外,走过来劝道:“娘,三妹的性子是玩略了些,那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忍心看着三妹在外受苦,咱们把三妹接回来吧。”话音刚落,便听“啪”地一声,张晓晨怒拍桌案,案上茶盏“嗡嗡”作响,室内气氛霎时降至冰点,无人再敢多言。张晓晨怒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张晓晨只有两个女儿,张婉瑜那样的废材,不是我们张家人。”戴景然:“......”张婉清:“......”张婉云:“......”呜呜,我要好好读书,不然三妹妹的今天便是我的明天。她们还不知道,以前那个张婉瑜早已离开这个世界,现在的张婉瑜不会因为她们几句话而伤心难过,人家不畏艰难困苦,计划着白手起家,做小河村首富呢。此时,张婉瑜正仰头望着一颗桑树傻笑。这棵树足有三人那么高,枝繁叶茂,让她最为惊讶的是,树叶之上爬满了白色虫子。见多识广的她一看便知这虫子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会吐丝的桑蚕。看到桑蚕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种桑养蚕!从蚕苗到结茧,这一过程只需二十几天,适合快速发家致富,蚕丝价格较高,应该可以大赚一笔。此时再看桑树便不是桑树了,这是摇钱树啊!再看蚕宝宝也不是蚕宝宝了,这是会爬的金子啊!她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张婉瑜要发财了。”飞鸟受到惊吓,振翅高飞,树叶扑簌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