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与众不同》TXT全集下载_1
作者:以桃      更新:2023-06-20 14:59      字数:9788
  作者:以桃文案张婉瑜醒来发现自己穿到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身上,赌债缠身难以承受,被母亲逐出家门自立门户,又逢未婚夫集体退婚,白手起家,发家致富。一号未婚夫:“退婚。”二号未婚夫:“退婚。”三号未婚夫:“退婚。”四号未婚夫:“要不,我明日再来?”张婉瑜:“放下,省得你明日再来一趟。”前未婚夫一个比一个辣眼睛,越看隔壁夜叉越顺眼,媒婆来隔壁宋家说亲,张婉瑜提着棍子过去了,踩着媒婆的背道:“宋家兄弟以后姑奶奶罩着了,谁要是敢来,姑奶奶就去谁家提亲。”王媒婆哭求:“别,千万别,您高抬贵手。”什么?她发达了都回来认亲?那些退了婚的未婚夫不认账了?前岳母威胁她?张婉瑜表示不服,“威胁我?等着,我去村口贴大字报。”那日,全村吃了一个大瓜,前岳母声名狼藉。后来姐姐要会试,她耗资耗神耗人脉,陪吃陪喝陪科考,结果姐姐名落孙山,她自己金榜题名了。张婉云:“你……”张婉瑜:“姐,不好意思了,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那日,她对隔壁的夜叉道:“做我的夫郎可好?”宋康健:“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主。”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女强 爽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婉瑜 ┃ 配角:宋康舰宋平安 ┃ 其它:一句话简介:穿越女尊发家致富第1章张婉瑜站在窗子前,望着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发呆,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脑子却给了她两个人的记忆。一个是小河村老张家的三女儿,今年十五岁,平日里好吃懒做,到处惹是生非,还因赌博欠了一屁股外债,母亲怕她影响姐姐前途,将她逐出家门,这丫头受不住打击,自缢升天了。一个是现代商业精英,家中独女,今年二十五岁,本科毕业进入国企,一年升至中层,大好年华还未尽情享受,不小心加班猝死。这俩人都嗝屁了,她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是穿越了么?!站在窗前思索良久,直到大门口走进来四位男子,适才收回思绪看向来人。前头那位男子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脸上涂脂抹粉,头上步摇一步三晃,手中捏着一把美人图纨扇,迈着小碎步急速前行,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看到此人,张婉瑜蹙紧眉头,心想这是哪家奇葩走丢了?那位男子走到窗前,看向张婉瑜的时候眸子里满是嫌弃,伸手入袖,不知取出来一张什么东西,往窗台上一拍,“退婚。”张婉瑜一脸懵,疑惑道:“什么?”“让开,我先来。”杨秋禾拨开挡在身前的陈陌寒,抬手往窗台上一拍,扯着嗓子道:“退婚。”“又退婚?”张婉瑜这下更懵了。未婚夫前来退婚可以理解,一起来俩是怎么回事儿?哦,她想起来了,张老三所处的世界是女尊时代,女人可以娶很多个夫郎,张老三到处调戏良家妇男,人家男孩子损了名声,迫不得已与她定下婚约。张家条件优越,嫁进门不会吃苦受累,也算一桩美满姻缘。眼下张婉瑜,该死,为什么张老三也叫张婉瑜,还是叫她张老三吧。张老三被逐出家门,他们嫁过来便要跟着吃苦受罪,他们不愿意,适才退婚。前头那俩人拍起来的尘埃还未落定,又一只大掌拍在窗台上,结巴道:“退,退,退退退退退婚。”说完这话转头就跑,与退婚大军站到一处。李英俊手臂肌肉健硕,这一拍力道重了些,激起扬尘无数,就连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扉也跟着颤了颤。“咳咳.....”张婉瑜脸色铁青,指着四号未婚夫怒道:“莫要在拍了,灰大知道不,咳咳......”么的,不被这群男人气死,也要被他们给呛死。田万顷,也就是四号未婚夫,他的大掌停在半空中,落下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尴尬极了,他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道:“要不我明天再来?”“还来?”张婉瑜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急忙扶住窗台,稳了稳心神,指着土坯窗台道:“放这儿吧,省得你明天再来一趟。”“好。”田万顷将手中婚书轻轻放在窗台上,退后三步,临走前不忘安慰:“大女人何患无夫,愿张姑娘觅得如意夫郎。”“滚!”张婉瑜一声怒吼,吓得未婚夫大军手拉着手一起逃难。她拾起窗台上四张婚书,垂眸一瞧。花枝招展陈陌寒,叽叽喳喳杨秋禾,结结巴巴李英俊,还有唯唯诺诺田万顷。口味是重了些,好在四个未婚夫各有千秋,看一眼恶心三年,能省不少饭钱。张婉瑜频翻白眼,撕毁婚书往空中一抛,忍着恶心道:“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也敢来本姑娘面前丢人现眼,做我张婉瑜的夫君,你们也配?”邻居兄弟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对张婉瑜表示同情,昨日被张家逐出家门,今日又被未婚夫集体退婚,按照张姑娘那性子,怎受得住如此打击?宋平安低声询问兄长:“哥,张姑娘站在窗前发呆两个时辰,这又遭遇退婚风波,会不会想不开啊?”宋康健扫了弟弟一眼,表情严肃:“与你何干?”宋平安愣住了。是啊,就算张婉瑜承受不住悬梁自尽,又与他们何干?张婉瑜那种女子,若真是死了,村里头便少了一个祸害,保不齐谁家放炮庆祝呢,不值得可怜。可宋平安是个善良的男孩子,见不得旁人受苦,压低了声音道:“隔壁死个人也晦气呀。”“即便是死,也与咱们无关。”宋康健狠下心来教导弟弟:“这般好吃懒做之人,就连至亲都容他不得,你少逞能,难道你比张家还有钱?”宋平安不敢忤逆哥哥,抿唇不语。两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还是半人高的土坯墙,根本挡不住人,何况说话声呢。忽闻贬低之声传入耳中,张婉瑜有些郁闷,走到墙头边儿,问道:“你们说的可是我?”兄弟二人一愣,作势后退半步,谁也没敢回话。此女浪荡不羁,谁沾边谁倒霉,村里老少见了此人皆绕道而行,还真没人敢正面硬攻。宋康健也是能屈能伸,拉上弟弟转头便走,避瘟疫一样避开。张婉瑜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瘪了瘪嘴道:“跑什么?”照现在这情形看来,她一个三好青年穿越到混世魔王张老三身上了?!眼前土坯房摇摇欲坠,墙上还有屋漏痕,如若下雨,定是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这算是个房子吗?这装备,不能再次了。“怪不得未婚夫们来退婚,就这条件,换谁也得退婚。”张婉瑜自嘲道:“也对,富则郎妾成群,穷则独善其身,别说四个相公,本姑娘现在一个也养不起。”她撩开额前碎发,挽起袖子,提上木桶去打水。不管怎样,先把屋子打扫一番再说,不然尘土飞扬的可怎么住。这家穷的连块抹布都没有,张婉瑜跑到门口,把打包棉被用的被单子拿出来撕成碎块当做抹布,将屋里屋外清扫一遍,能拿出来暴晒的都拿出来暴晒,忙完这些,手脚已经不听使唤,腰酸背疼。原主昨日被逐出家门心灰意冷,一整天不曾吃饭;今天上午她接管这副躯体,一时没想开,也不曾出门觅食;此时饿的头晕眼花,不得不闭目养神,以此降低消耗。她刚闭上眼睛,便听邻家兄长交代自家弟弟:“家里没柴了,我进山砍些柴火回来,你自己在家小心,莫要招惹张婉瑜那女人,她若敢来,一刀宰了她喂狼。”比起哥哥宋康健,弟弟宋平安的声音听着就舒服多了,笑着应道:“知道了,哥你要小心,早点儿回来啊。”耳边传来大门开合的咯吱声,脚步声渐行渐远,张婉瑜觉得耳根子清净几分,心中暗道:好像杀人不犯法一样,你家咸菜缸里酱几颗人头了?敢说出来给大家伙听听么?在她的记忆里,宋家父母先后去世,家中仅剩兄弟俩相依为命,在女尊时代,俩男孩委实不安全,即便如此,也没见哪家姑娘敢上门欺辱,她也不敢来,不,是张老三不敢来。张婉瑜实在太饿,记忆无法再继续,脑子里飘来飘去全是鸡腿、鸭腿之类,似乎还有香气扑鼻。“呵呵,没想到我张婉瑜也有今天,饿出幻觉来了。”她自嘲一笑,睁开眼睛。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白瓷海碗出现在她眼前,碗里盛满小米粥,一只鸡腿放在上头,海碗后方,是一张少年脸。少年一袭灰色短打,头发全部束起,发髻间没有任何饰物,清清爽爽,看起来让人心里舒服,尤其那张清秀面容,剑眉星目,鼻如玄胆,嘴唇不薄不厚,五官单剔除来哪一件都很精致,真是英俊潇洒一少年。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邻家小兄弟宋平安。他这是……背着哥哥接济她来了?宋平安见她发愣,手中碗筷往前递了递,柔声道:“吃吧,别真的饿死了,影响我们家名声。”张婉瑜许久未见脑回路这般清奇的年轻人了,禁不住笑起来,问道:“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死怎就影响你们名声了?”宋平安解释道:“你名声扫地不假、人人喊打不假,现在落得爹娘都不待见也不假,但是......你若饿死了,你爹娘定会来谩骂我们见死不救,看着你活活饿死在家,你说,这对我们有没有影响?”张婉瑜拍了拍宋平安那单薄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你这是臆测,臆测说的跟真的一样,姐姐佩服你。”宋平安嫌她啰嗦,大海碗往前一送,蹙眉道:“恁多废话干什么,你就说吃不吃吧。”“吃,美少年送饭必须吃。”张婉瑜接过海碗,先把小米粥一口气喝完,鸡腿捏在手里,将大海碗递还回去,真诚实意的说道:“谢谢,今日一饭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话音落,她还打了个饱嗝,爽朗一笑。“随便你,只要不想着以身相许就行。”宋平安接过海碗,补充道:“救急不救穷,只此一顿,你还是想办法自力更生吧。还有,此事不许在我哥面前提起。”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面对这种小要求,张婉瑜自然应承下来,“你放心,以后我张婉瑜自给自足,绝不麻烦村里乡亲。”“但愿如此。”宋平安起身离去。张婉瑜问道:“你走大门啊!翻墙过去不是更近?”宋平安侧目,给了张婉瑜一记白眼,什么也没说,加快脚步离开。“人美心善,是个好孩子,来日姐姐发达了,定会拉你们一把。”张婉瑜望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这才悠哉悠哉啃起鸡腿来。午饭吃罢,张婉瑜收拾一番,把家里能用的铁器拿上,钻进村后大山。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天使们给点动力好咩,喜欢别忘了收藏,浇灌营养液嗯。第2章两世为人,张婉瑜第一次为了生存而进山,不敢放松警惕,握紧手中那把短柄镰刀,顺着小道朝前走。这条路不知是谁踏出来的,能容一人走过,路两旁长满带刺的杂草,不时要挥刀砍两下。去路被杂草阻断,张婉瑜一刀挥下去,不知砍到了什么,那东西发出一声低沉地呜鸣,吓得她连连后退,扎稳马步,握紧手中镰刀,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个方向。镰刀沾染了血迹,血腥气弥漫,空气中充斥着紧张地气息。身后传来危机感,似有动作敏捷的猛兽向她发起了攻击,带起一阵冷风。面对这种情况,能做的唯有躲避,她身体前倾躲过致命一击,一个翻身咕噜到最近的一棵大树边上,即使早有准备,还是被下了一跳。攻击她的猛兽通体灰毛,拥有一双桔色瞳仁,好似一只大型犬,可张婉瑜知道,那不是犬,而是一头狼。那么,她方才砍中的是---幼狼?“咻......”一只箭矢破空飞来,箭头没入野狼右腹,野狼愣了一瞬,缓过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放箭男子。放箭男子脚步横移,躲过野狼的攻击,一掌劈在狼颈处,野狼“嗷呜”一声,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下一刻,张婉瑜就见识到了野狼的彪悍之处。一箭加一掌并未对它造成太大伤害,狼身只不过在地上挣扎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便再一次发起攻击。一人一兽搏斗在一起。张婉瑜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不知自己此时该干什么了。奋勇搏斗的男子喊道:“废物女人,愣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帮忙!”“你说什么?”一句废物激怒了张婉瑜,她刚欲反驳,看清宋康健那张俊秀脸膛立刻蔫了下来。在女尊世界里,男子织布养蚕,女子挑水种田,身为女子便要勇猛一些,眼下却要一个男人保护,难免让人看不起。宋康健死死掐住野狼脖子,额头青筋暴起,衣衫被狼爪抓破,露出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放开那美男子。”张婉瑜扶着树干起身,奔至宋康健身旁,一把抓住狼耳,一刀抹了野狼的脖子。登时血流如瀑,洒了宋康健一脸。他真想痛骂张婉瑜,奈何张不开嘴,想把喷血的野狼扔到一旁,又怕那家伙没死透再次伤人,便这样举着,闭嘴闭眼,任凭狼血流在脸上,心中暗骂张婉瑜是个蠢蛋。张婉瑜揪住狼脖子,将那头因为失血昏迷的凶兽甩开,俯身去扶那男子,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宋康健借势起身,捏着袖子抹干脸上血迹,瞪了张婉瑜一眼,甩开她的手,嫌弃道:“让开。”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另张婉瑜气恼,便道:“我方才可是救你一命,你不感恩也就罢了,态度怎还这么差。”“呵,救我?”宋康健被她气笑了,提醒道:“我若是不出现,张三小姐恐怕凶多吉少了吧?还能活过来解救宋某?”张婉瑜:“……”此番奚落,宋康健并不满意,继续嘲讽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等事,张三小姐最是在行,可别把山中狮子老虎当山下村民,你以为林间野兽是那么好欺负的么?”一言一语无不是骂张婉瑜无能,只知道欺负男人,面对野兽却不堪一击。张婉瑜还嘴道:“不好欺负你不是也来了么,怎么你欺得,我欺不得?”宋康健:“......”废物的想法果然与常人不同。张婉瑜又道:“你放箭替我解围,我挥刀替你解围,咱俩也算扯平了,互不相欠。”宋康健:“......”下次我若是在救你,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宋康健整理好衣衫,走到死狼身边扛起来便走。“喂。”张婉瑜急忙跟上,边走边道:“这可是我们合力击杀的,你可不能独吞啊。”“……”宋康健睨了张婉瑜一眼,声音冰冷如霜,“你在废话试试?”张婉瑜嚣张跋扈村里人皆知,谁若惹她不快,她与你纠缠不休,搅得你家宅不宁。家中没有男孩的还好,有男孩的人家若是招惹了她,她便四处造谣,毁坏人家男孩名声,直到人家男孩嫁不出去为止。往事历历在目,宋康健不想给张婉瑜好脸色,以免她蹬鼻子上脸,就用了蛮横语气,打算以横治横。伴随话音而至的还有那身杀伐之气,吓得张婉瑜后退半步,声音低沉几分,服软道:“这狼您拿走,全当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了。”宋康健冷哼一声,走了。张婉瑜望着宋康健的背影嘀咕道:“夜叉,绝对是夜叉。”谁知这话落在还未走远的宋康健耳中,男人倏然回头,问道:“你说谁呢?”那声音好似幕了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两人相隔甚远,她说话声音又小,怎就落入这男人耳中了?难道他有啥异于常人的能力不成?张婉瑜嘿嘿一笑,回道:“我说那头狼,太凶猛了。”宋康健活了二十四载,即便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也未曾吃过大亏,头脑还是够用的,他才不信张婉瑜这番鬼话,不过他也不打算与之计较,冷哼一声,继续赶路。张婉瑜害怕遇到其他野兽,便跟在宋康健身后,也不敢跟的太近。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下这没有石阶的山,难上加难。好在返程途中掏了两窝鸟蛋,捡了些蘑菇,顺便拾些枯枝作为柴火,并不算一无所获。走出山林时已是金乌西坠,霞光映红天边云彩,山坳里为数不多的田地麦浪如海,斑斓溢彩。从田间回转的村民见了张婉瑜不约而同地绕道而行。张婉瑜嘴角直抽抽,“这人设,烂到无法修饰了啊。”回到家中,脱掉脏兮兮的外袍,洗净那满是血渍的手,将暴晒过后的床板与棉被收回屋内,一切收拾妥当,窗外晚霞已收回万丈霞光,天幕转为黑色。趁着天色尚未黑透,洗锅、生火、做饭。食材稀少,唯有两窝鸟蛋尚且能用,便做了一碗蛋羹。一刻钟过去,蛋羹出锅,她端着豁牙瓷碗来到院子里,借着天光吃饭。哎,谁让她穷到连油灯都没一盏呢。脚步刚跨出门栏,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映入眼帘,中年女子并不是来找她的,而是径直去了宋家。妇人身着绯色短裳与藏蓝色罗裙,浓妆艳抹,发髻间还别着一朵大红花,笑起来猥琐极了。看到此人,张婉瑜想到了晌午时分前来退婚的陈陌寒,心中思忖着,这俩奇葩不会是一家人吧?妇人瞟见张婉瑜时,颇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而后继续朝前走,人未到,声先至,大嗓门喊道:“家里有没有人?出来迎我老婆子一下,有喜事登门喽。”宋康健一听声音便知,来人是村里保媒拉纤的王婆子,俊朗的面容之上现出一抹厌烦,不过,还是起身相迎。“今儿刮得什么风,怎把王夫人给吹来了?”宋康健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尽管掩饰得当,眼底那抹厌恶还是流泻几分,看得王婆子一愣。王婆子今年四十有五,自十五岁起跟着母亲学说媒,入行已有三十年,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宋康健的心思王婆子看在眼里,并未计较,笑道:“瞧宋小子说的,十里八乡皆知我王婆子腿脚灵便,走路还用顺风?只要哪家姑娘小子到了宜婚年龄,即便顶风,我老婆子也得出门牵红线不是。”听王媒婆这么说,张婉瑜一怔,眯眼去看宋康健面上神色,只是天色偏暗,张婉瑜并未从宋康健脸上捕捉到任何情绪。实际上,宋康健是高兴的,弟弟平安今年十六岁了,到了该结亲的年龄,奈何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张罗婚事便耽误了,再耽搁下去,似他这般年纪可就嫁不出去了。即使心中在厌恶王婆子,为了弟弟也要忍耐,宋康健挤出一抹笑来,客气道:“王夫人且进屋,喝口热茶。”一看有戏,王婆子眉开眼笑起来,扭着肥馨往屋里走。张婉瑜面露好奇之色,不知哪家女人想不开,要把宋康健这夜叉取回家?很久以后。张婉瑜:“真香。”这些乃是后话,眼下王媒婆可是受人之托,对宋家老大志在必得。王媒婆进屋后自己找位置坐下,狐狸眼扫视一周,颇为满意地说道:“似你这般能干的小子不多见,瞧这屋里屋外拾掇的一尘不染,过日子着实一把好手。”“谢王夫人夸赞,我平日时常奔波在外,家中全由平安一人在打理。”宋康健看向厨房,喊道:“平安,茶漆好了没有?”平安应道:“马上便好。”王婆子眼前一亮,面上笑容更甚,眼角新添不少皱纹。看来,宋家这俩小子皆是好的,容貌与品德同存,苏家老两口果然有眼光,倒是会为自家女儿打算。平安送来热茶,默默退到哥哥身后。康健将茶盏递到王婆子面前,客气道:“王夫人请用,小心烫。”“真是贴心呢。”王婆子低头啜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盏,看着宋康健道:“老婆子这次前来是有好事。隔壁村卖豆腐的苏家知道不?老两口相中你了。”宋康健笑着问道:“嫁过去伺候那个摊子么?”王媒婆驾熟就轻,巴巴道:“话不能这么说,男子嫁到妻主家,哪个不是去照顾妻主的?苏家有钱,你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这王婆子口若悬河,也没看见宋康健愈发阴沉的脸。没等王婆子叨叨完,便听宋康健一声怒吼:“给、我、滚、蛋。”送平安见他哥怒发冲冠,抱住他哥劝道:“哥你别冲动,让她走便是了,千万别动手。”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话请收藏,看到你们的收藏我就安心了,码字更有劲儿。第3章一声怒吼把王婆子下一激灵,迅速起身退到门口,指着宋家兄弟骂道:“没见过你们这般对待媒婆的,活该你们兄弟俩嫁不出去。”宋家小子这是被欺负了么?张婉瑜返回厨房,放下瓷碗后提起烧火棍,出门后奔到墙头边上,一跃翻了过去,悄无声息走到王婆子身后,对准王婆子的腿弯,一棍子抡下去。王婆子嗷呜一声单膝跪地。张婉瑜一脚踹趴王婆子,踩着她的背喝问:“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姑奶奶的地盘惹事?”这不是村里那位混世魔王么?失去张家庇护之后怎的不知收敛,竟然还这么狂,王婆子想哭的心都有,哀求道:“姑奶奶您脚下留情,老腰受不住啊。”张婉瑜:“断了岂不是更好,省着你到处跑脚累。”王媒婆:“不累不累。”张婉瑜:“累不累?”王媒婆:“累。”张婉瑜压低了身子,说道:“以后宋家兄弟俩姑奶奶我罩着了,谁若是敢来惹事,我去他们家提亲。”“别。”王婆子忙道:“千万别,宋家兄弟归您,我绝对不会在来,您高台贵脚,饶老婆子一回中不?”见王婆子服软,张婉瑜移开脚,不耐道:“滚吧。”王婆子不敢多留,爬起来便跑,一溜烟跑出院子。宋平安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张婉瑜越过宋康健,朝他身后的宋平安眨了一下眼睛,拍着胸脯道:“别怕,有本姑娘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宋康健嘲讽道:“就凭你?”张婉瑜扬起下巴道:“就凭我怎了,本姑娘盛名在外,在这村里,谁见了本姑娘不是退避三舍?”“你还挺骄傲?”这女人脸皮咋就这么厚呢,城墙有个缺口都能给补上,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人家躲着你,那是怕你讹人,这女人还当好事呢。张婉瑜笑容灿烂,接话道:“那是自然,这种感觉好极了。”“……”宋康健觉得和她无甚好说的,挥手赶人,“行了,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吧。”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甩了张婉瑜一鼻子灰。“咳咳……”山沟沟里灰咋这么多呢,待灰尘散去,张婉瑜叽咕道:“也不知道说声谢谢。”话音刚落,便听门内之人冷道:“下次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家院子你别来,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这女人敢来招惹他弟弟,他得防着点。张婉瑜那四位精明的未婚夫都知道退婚,他可不能看着弟弟往火坑里跳。张婉瑜本想理论一番,睨到房檐下搭着的那张虎皮时立马就怂了,只道:“算我多管闲事。”捡起烧火棍,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烧了一锅热水,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睡了过去。还算张晓晨良心未泯,给了一床软呵呵的棉被,睡着还算舒服。本以为睡到自然醒没问题,谁知天刚亮,隔壁那小子就在院子里劈柴,发出“哐当哐当”地声响,扰她清梦。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拍着床板道:“这是活闹钟么?一天懒觉都不让睡么,啊啊啊……”宋康健不知闹钟是什么,不过听懂了“不让睡懒觉”一词,鄙夷的眼神跃过墙头,落在摇摇欲坠的窗子上,暗道:好吃懒做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转念一想,张婉瑜什么样子,关他什么事。觉是睡不成了,张婉瑜掀开被子起身,简单梳洗一番,看看锅台上还有几根蘑菇,放弃吃早饭,提起镰刀直接出了院子,今天一定要想出发财的门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张婉瑜前脚刚走,宋康健后脚跟了出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许是担心她独自进山,再被野狼给叼了去。空气中夹杂着烟火的气息,远处催烟袅袅,她的肚子咕咕直叫,不由得吞咽口水。还好此时正直夏季,树木茂盛,树林里有不少野果子,她一路走一路吃,吃饱了便砍柳条编筐,摘了一筐野果子留着中午晚上吃,走累了便停下来休息。张婉瑜往大石头上一躺,狗尾巴草往嘴里一插,自言自语道:“容本姑娘想一想,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有什么发财门路。”那些靠手艺吃饭的买卖她不会,倒买倒卖又没有本钱,垄断产业又不是关系户,算来算去,也就只有种植业与养殖业适合她。种粮食这个季节来不及了,种什么好呢?宋康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张婉瑜那副放浪不羁的样子,眼中却泛着坚毅的芒色,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清楚。“有了。”张婉瑜倏地从石头上坐起来,打了个响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好似春光一般灿烂明媚,身上散发出来的朝气似乎有着魔力,吸引着人的眼睛。张婉瑜提上篮子离开,宋康健小心隐藏好,害怕被张婉瑜发现行踪。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张婉瑜一趟一趟进山,往家里拖腐朽的树木。隔壁兄弟每次听到咕噜噜声响,便知张婉瑜回来了,宋平安忍不住好奇,趴在墙头张望。只见张婉瑜手里拖着一根麻绳,麻绳另一端绑着一根木头,那根木头底下是竹筒做的轮子,看得宋平安眼睛放亮,这辆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手拉车,竟然可以拉动一根木头?这聪明劲儿,恐怕全村第一。宋康健做好午饭,瞧见自家弟弟又趴墙头,没好气的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来吃饭了。”“来了。”宋平安跑回家,上桌第一句话便是夸赞隔壁张老三,眉飞色舞地说道:“哥,张姑娘可聪明了,用竹筒做轮子,把一根那么长的木头拖回来了。”康健冷道:“关你什么事?”平安:“额……”康健:“吃饭。”平安:“好吧。”这几日,张婉瑜以鸟蛋野果为食,现在见到野果子就想吐,想着今晚一定要抓一只山鸡回来开开荤不可,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又进山了。未时,宋康健也进了山。哥哥与邻居统统出门,正是一窥究竟的好时机。宋平安趴在墙头边上张望,轻声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学张婉瑜翻墙的姿势翻了过去,第一次翻墙没掌握好,摔了个大马趴,好奇心支持着他爬起来往屋里跑,想看看张婉瑜拖一堆木头回来干什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张婉瑜刚住进来几日功夫,屋子里长得全是蘑菇。“张婉瑜坏的时候与众不同,稍微变好点儿了依旧与众不同。”宋平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道:“关键是抗打,给我哥做妻主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