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兄终成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
作者:余梦丹华      更新:2023-06-20 14:45      字数:9818
  寿延派在大街上搭了一个木台,变戏法一般惹得百姓纷纷聚集围观。洗脑似的鼓吹暗境即将到来的灾难,哄骗他们上钩将符文当做保命符贴身携带。暗境的百姓回想起当日长夜漫漫,魔物横行,便惴惴不安心悸惶恐。被魔物残杀的阴影还在脑中挥之不去,血淋淋的场面犹在眼前,登时便争前恐后地要了数张符文贴身携带。其余人见他们深信不疑,便也争抢着要符文保命。顷刻间,寿延派手里的符文便被一抢而空。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人,寿延派的弟子脸上扬起得意的笑,随后收拾包袱赶往下一场。百姓们将符文系上一条红绳挂在脖子上,贴身而带,自以为从此长命百岁高枕无忧。在安心熟睡的深夜里,符文紧贴胸膛,血色之光一闪而过。昏暗幽洞中,暗傀跪在寒潭前,饱含热泪地望着眼前威严桀骜的身影。周身黑雾缠绕,摇曳似燃烧的烛火。血蝙蝠兴奋地在黑雾中穿梭,在那人的身后盘旋。长发铺了一地,如飞流直下的黑瀑,一泻千里。华冠熠熠生辉,在幽深的洞穴中,光彩夺目。那人缓缓睁开双眸,血色红光似利剑直击心脏贯穿全身。五官俊朗,眉目如星,嘴角轻微上扬,噙着悠然自信的笑意,仿佛天下之事,运筹帷幄之中。即便出现差池意外,也决然不会忧心自乱阵脚。苍生为他而生,暗境因他而暗。黑影悠悠然抬起头,垂眼看着脚下跪拜的人,身形在黑雾中摇晃,盈盈一抹身影如飘飘杨柳。肌肤白皙,唯独脖间没有死印。眉眼一簇风情流转,身形玉立,若不是雷霆之势震慑山河,绝对压迫感令人窒息心悸,单单只瞧他相貌气质,更似一位风流俏公子。身影缓缓张口,神色悠闲,一字一顿道:“本座,睡了多久?”“尊上沉睡已近百年。”“一百年?呵……”黑离手上摆弄一缕长发,仰头长笑,身影随风摇曳,好整以暇地看向暗傀,道:“费尽心思才让本座睡了一百年,一百年了……”话锋一转,黑离轻挑细眉,揶揄道:“不知轩丘小娃,可还记得本座?”当年苍玄四首拼尽全力对抗魔尊,轩丘更是凭一己之力练成封亡禁印将他封印,只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百年而已。一百年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蹉跎一生百岁千秋。然而对于不老不死的魔尊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想当初轩丘四人狼狈奄奄一息,将他成功封印后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天下从此太平,但是拼命换来的一百年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人类如此浅薄,如此知足常乐,当真有趣。“本座的肉身何在?”“回尊上,尊上肉身受损至今未能修补。”“不急,没有肉身,本座仅凭魂识也能来去自如。”暗傀微微抬眼看向黑离,欲言又止。黑离侧目而视,语气慵懒,问道:“何事?”暗傀思量再三,随后问道:“那位尊上不知该如何应对?”黑离听闻那位,脸上随即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倚着石块仰头看着头顶的裂缝,笑道:“那个孩子,呵,说起来本座还未曾与他见过。”“不过会见到的,本座还真是期待呀。”暗傀低头继续说道:“尊上的魔核与魂元还在那位尊上的肉身里,人类的血肉之躯不比尊上的至阴至邪之躯,属下会尽力修补尊上肉身,再恭请那位尊上回归魔界。届时魔核归位,死印附体,尊上便能摆脱禁印的束缚,再临暗境,一统魔暗两界。”黑离并未在意他说的什么,只是双眼打量他,撑着下巴笑道:“小傀啊,这一百年你可有娶妻生子?”暗傀突然老脸一笑,结结巴巴反驳道:“属下一心、一心只想复复复活尊尊尊上,没没没想过这——”“哈哈哈哈哈——”黑离开怀大笑,潇洒肆意,天地皆为之一震。玄机村内,沈孟庄等人接受村长的请求,拿着帝姬的玉簪前往衡山月,那座她消失的山头。行至半山腰,沈孟庄发现空旷的地面上有一块石座,灰尘堆积青苔满布,还有许多细小的裂缝,唯独没有村长所说的那座石像。满山遍野,空谷传响,人迹罕至,众人寻了半天也不见一丝一毫线索。若帝姬是被人拐了去,即便再寻上三十年也没有结果。然而村长却说当日并未有外人闯入村中,也没有人下山的痕迹。如此说来,帝姬还留在山里?众人寻人未果,便按原路返回下山。行至途中,突然一声大叫。“啊啊啊啊啊——”“二师兄你怎么了?”周不凡上蹿下跳,捂着胳膊火烧屁股一般来回跑,随后撸起袖子,大喊道:“我长毛了!”………………………………众人皆冷眼看向他,面如死色,仿佛在看傻子。周不凡伸长胳膊,凑到叶蓁蓁眼前,说道:“蓁蓁你看,这毛不正常,你见过谁长这么长的毛吗?”众人闻声皆望向他的胳膊,汗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疯长,从一分一毫长到头发那么长,浓密茂盛地垂落,胳膊上生长了一片繁茂的森林。周不凡正欲伸手拽住长毛,突然汗毛自然掉落,如蒲公英一般随风而散。胳膊上所有的毛孔仿佛施了诅咒一般,迅速疯长,长完了开始掉,掉完了继续长,一边长一边掉。叶蓁蓁惊愕地看他道:“师兄,你不会……是猴子精吧!”众人抿嘴偷笑,周不凡抓耳挠腮着急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猴子成精的意思。沈孟庄渡灵助他稳住体内灵力,方才控制住异常生长的毛发,随后众人下山返回玄机村。另一边,士白准备完寿延派散发的符文后,便匆匆与暗傀一会。此前找过古梁,得知若想使永续之光与三枚火种发挥最大功力,完全解除禁印,必须以邪崖灵为引子,促使两者之力融合方可。暗傀迅速找来石魔,交代完任务后命他马不停蹄地寻找邪崖灵,不得有失。石魔拍胸脯向他保证,若这次再失手,以后就让他偷吃糖葫芦被抓住,再也偷不了!时间紧迫,血蝙蝠抓着石魔火急火燎地赶往临阴山寻找邪崖灵。但是他们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听名字也猜不出是什么,该怎么找?石魔挠挠脑袋,心下犯难,但是为了糖葫芦,这次可千万不能出错啊!这一日,月圆之夜。村长叮嘱沈孟庄,每逢月圆之夜,山里有些猛兽便会发狂,那只凶兽也是如此。夜里需要小心谨慎,以防凶兽出没伤人。沈孟庄检查完村里的情况,见暂时无异动,便返回大宅。里里外外,为防万一,沈孟庄在大宅四角画上符阵,张开结界防止猛兽入侵。抬头望见天边一轮圆月,沈孟庄忽而思绪万千。古人所言,千里共婵娟。月圆之夜,总能让人想到团圆之日。沈孟庄飞身跃上屋顶,坐在屋檐上,手里拿着不知在那里寻到的洞箫,满腹心思地吹奏。自那日陆清远为他挡下天雷,他都未曾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两人之间。不是不想,是不敢。一想到此前过往的种种,一想到往后即将发生的惨重,他突然就有些害怕。倒也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若日后需要他抉择时,他是否会因一己私情选择错了?天下之事,最怕儿女情长,他也如此。许是从未面对过,不知该如何应对。许是从未担此大任,他害怕一步错步步错,害怕愧对苍生。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从一开始便已经负了苍生,但总想着往后能弥补的,万死不辞。可是至于他的小九,他又该如何面对,他该如何回应,一往而深的真情,他拿什么回应?千思万绪在脑中缠绕,沈孟庄放下手中洞箫,无奈苦笑两声。从一开始就已经负了他,再如何回应都无法弥补吧,又何必再伤他,他想要的,自己也许永远都给不了。融融月色洒在沈孟庄肩头,落在陆清远眼里。同一片夜空下,陆清远坐在走廊栏杆上,倚着木柱子侧首望向屋顶上的沈孟庄。素净爽朗,温雅芳华。白衣如雪,周身在月色下镀上一层柔光,面容清俊,月光在他脸上化成一滩泉水流淌至心头。他只是坐在那里,便宛如神祇降临凡尘,可望不可即的清冷飘渺。陆清远望得出神,望得痴迷。果然他的师兄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看的。他真是太喜欢他了。寂静圆月,同一片夜空下,不眠的人各怀心思,此时第三个人同样满腹愁思。周不凡坐在庭院中,看着胳膊上长得瘆人的汗毛,怎么扯也扯不掉,索性拿着剪刀一刀修剪完毕。将胳膊上的汗毛剪完后,周不凡如释重负般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回卧房。突然耳边响起那阵熟悉的呼吸声,仿佛在召唤他,引诱他前往。周不凡两眼发红,扔掉手里的剪刀,头也不回地前往白日闯进的石门。凭借符文微弱的火光,周不凡站在昏暗处看向眼前。火光里,一道黑影渐渐清晰,突然一双狰狞的眼盯着周不凡,呼吸浑重。“你叫我来干什么?”周不凡警惕地看向怪物。怪物咧开大嘴嘿嘿地笑,一副心怀不轨的模样。“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什么交易?”“你不是一直都恨他吗?只要你和我做了这场交易,便能报仇雪恨。我给你这种力量,以后谁都不能羞辱你。”“我没想报仇。”“那你总恨吧,既然恨,那便让他也尝尝怨恨于心的滋味。你不能一个人恨,他逍遥快活,与自己的心上人举案齐眉,你却一个人苦大仇深,不值得。听我的,只要你和我交换,让他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不然他如何对得起你那悲惨的童年,如何对得起你被人欺负的日子,如何对得起你所受过的苦?你不想做吗?其实你心里一直都这么想的吧,不然,你是不会听到我的呼唤。”“放屁,老子是看你死没死才过来看一眼。”“哈哈哈哈,自欺欺人就没意思了。你还不知他是如何看待你的吧,他根本就不希望世上有你的存在。你想想,他有自己珍爱的心上人,你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你以为他是一位严父,对你横眉冷眼是为了磨练你。真是太天真了,他器重过你吗?关心过你吗?正眼看过你一次吗?都没有,但是你再想想,他器重谁?关心谁?正眼看过谁?明明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人,他却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栽培教育,而你呢?他的亲儿子,他是如何待你的?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把你当儿子看待,这些你心里比我清楚,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我说的对不对?”周不凡浑身发抖,未发一言。“你以为你的娘亲是天生的疯子?你以为是自己倒霉才有了这样卑贱的出身?你错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来告诉你真相吧。当年他被人所害才与你娘亲发生关系,然后就有了你。但是他心里有喜欢人,心上人苦苦等待他归来,所以他头也不回地抛弃了你们娘俩,在你长大后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正是因为他的绝情,你娘才疯的,你才会有痛苦不堪的童年。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然而啊,你却如此胆小懦弱,只会自己一个人计较生闷气,他却依然逍遥自在地拥抱心上人谈笑风生,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晚辈上演父慈子孝。”“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呐。”“所以,你要和我交易吗?”“由我给你力量,就当做是一场发泄吧,将你的怨恨,你的不满,你所受的苦难,全都尽情发泄,让如他一般的世人接受神明的责罚,让如你一般的受害者脱离痛苦。由你来解救自己,你的逍遥人生,今后由你做主了,再也不必看他脸色。”“来,交易吧。”周不凡呼吸急促,神经紧绷,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一字一句如针芒扎在他心上。不堪的往事在脑中堂而皇之回荡,嬉笑怒骂,剜他心头。“哈哈哈哈,你娘是疯子,你爹是负心汉,你是傻子。你们一家都是怪物!”“哈哈哈哈哈,疯子、傻子、负心汉!”“傻子最喜欢吃屎了,赶紧给我吃!”“疯子、傻子、负心汉!”…………时隔多年,这些被他人挂在嘴边的歌谣依然言犹在耳,幼时的阴影如一张大网紧紧锁住他,无论他如何故作轻松,如何装作毫不在意,永远都躲不开。午夜梦回时,又在耳边回响。周不凡眼眶通红,额前青筋暴起,紧咬牙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伸手指,割破指腹,将血液点在身前石像的眉心。骤然间,强光乍现,房屋摇晃。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眼前的石像剧烈晃动,裂开数道细缝。紧接着一道闪电凶猛劈下,石像炸裂,一只猛兽仰天长啸,凌空跃起。周不凡额前发黑,整张脸布满血丝,面目狰狞,骑在凶兽混沌身上,破窗而出。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发现石门打开,村长慌张地冲进密室,见潜关阵已破,室内空空如也,面如土色地大喊道:“坏了坏了!混沌出世,要遭难了!”电闪雷鸣之间,此时的临阴山上,石魔与血蝙蝠划下阵法,引诱邪崖灵触动。然而正当邪崖灵飞出山洞时,一道雷电径直劈过来,大火猛烈燃烧。邪崖灵不受控制,四处飞散,疯狂嘶叫。石魔见状,忙指挥血蝙蝠抓捕发狂的邪崖灵。然而邪崖灵力量强大,丝毫不为所动,漫山遍野喷火,翅膀遮天蔽日。如猛兽下山,冲向暗境,势不可挡。第77章 内含玄机沉寂夜空, 风萧月冷, 死一般的萧瑟肃杀笼罩整座村庄。电闪雷鸣间,凶兽混沌冲破潜关阵的封印,张牙舞爪践踏房屋仰天长啸。村长与众村民手上拿着三清铃和拂尘,站在村口望着作恶的混沌。无前手里举着桃木剑,其余人围在她身边,嘴里念念有词。无前渐渐接近混沌, 用桃木剑在它脚边画阵。其余村民摇晃三清铃,嘴里朝混沌喷出一团大火。混沌被大火灼烧, 脚边的阵法发出刺眼的蓝光。众人拍手欢呼,以为再次成功将它封印。突然, 混沌一脚踹开无前, 伸长脖子朝众人怒吼震耳欲聋。堂而皇之地走出阵法,大掌挥舞捣烂眼前的房屋。村民开始慌乱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明明和当初用的是同样的办法,明明没有差错, 为何这次行不通?村长扶起无前, 拍拍她身上的泥土。无前显然有些惊愕和难以置信,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断断续续道:“村长,我没有弄错, 为什么,为什么没用啊?我哪里搞错了吗?怎么回事……”正当众人惊慌失措时,沈孟庄等人及时赶到。安世剑凌空而出, 剑影挑风,径直刺向混沌,寒光飞驰,迅猛如疾。然而混沌侧身躲避,安世剑迅速回旋,弧光凌冽。混沌再次躬身轻盈一闪,与安世剑擦身而过。沈孟庄看着混沌沉稳的步伐,心中疑惑,能轻易躲开安世剑攻击的人天底下屈指可数。看它的招式,倒像是熟悉他的剑法,然而天底下熟知他剑法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它到底是谁?安世剑与混沌数度纠缠,不分上下。冷山岚见状,御剑而上,诛魔剑紫气冲天,与安世剑双峰并行。然而混沌却了然于胸,招招式式皆能安然闪躲。沈孟庄见状,信手在混沌脚边划下阵法。白光乍闪,将混沌包围。众人以为这次终于能将它收服了,然而混沌低头看了看阵法,仰头怒吼一声,抬脚踩在阵法上,地面顿时凹陷。“沈仙师,阵法没用了,您赶紧再想想办法!”一众村民心惊胆战地望向沈孟庄。方才所用的阵法威力并不大,只是一番试探而已。沈孟庄盯着混沌,目光深邃,神情严肃。这是苍玄派的独门阵法,能破此阵者唯有苍玄弟子。那么,它是——“哈哈哈,你们都是白费力气!”未等沈孟庄回过神,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众人抬头望向混沌头顶,只见一名素衣男子面目狰狞,站在混沌脑袋上,脸上爬满血丝,眼神如刀,如凶神恶煞一般俯视脚底众人。“师兄——”叶蓁蓁看着他大喊,“为何是你?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们!”混沌之上,周不凡眼神恣睢,豺狼虎豹般凝视众人,欲将他们杀之而后快。与此同时,临阴山上,石魔与血蝙蝠奋力追赶邪崖灵,恨不得能用渔网将它们捞回来。然而邪崖灵仰天怒号,将追上来的血蝙蝠如蚊虫一般撕咬吞食,朝石魔喷火焚烧。力量悬殊,血蝙蝠与石魔不是邪崖灵的对手,一番争斗之下,他们早已伤痕累累,邪崖灵依旧发狂般冲向暗境。石魔与血蝙蝠站在它们身后,不敢轻举妄动。“傻鸟,这下完了,我们又搞砸了。”石魔呆呆地看着血蝙蝠,垂头丧气。血蝙蝠抓起他飞回魔界,叽叽咕咕臭骂。“叽咕叽咕叽叽咕咕!”(呆子你完蛋了!)抓捕邪崖灵的计划失败,士白马不停蹄地前来寻找古梁询问应对之法。邪崖灵凶残阴邪,强攻不是最佳的办法,此路不通只能换条路。天底下,威力与邪崖灵不相上下的,唯有凶兽之眼。若想找到替代邪崖灵的介质,融合永续之光与火种之力,需尽快找到三凶兽之眼。士白将此方法告知暗傀,石魔接到任务后即刻动身前往寻找凶兽之眼。玄机村中,叶蓁蓁看着心性大变的周不凡高声大喊,试图唤醒他。“二师兄你醒醒,我是蓁蓁啊,我们是一起的,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你快下来,听我一次好不好?”周不凡意识混乱,丝毫未理会。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嗤笑道:“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害怕吗?恐惧吗?怨恨吗?哈哈哈哈,这算什么?还有更可怕的你们想尝试吗?”“想求我住手?想求我饶过你们?你们何曾饶过我?无人计较的时候,你们就为所欲为地践踏他人,什么善良友爱都抛之脑后,而一旦有人如此对待你们时,你们却口口声声要求别人要善良友爱,不觉得可笑吗?看看你们这副嘴脸,当真恶心至极,像你们这种人,最好全都死光,一个不剩我才高兴!”周不凡近乎野兽般咆哮,将积压在心里的怨恨与不满,全都一股脑地发泄。当情绪有一个宣泄口,便如决堤的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发酵崩塌。“你们这些人,卑鄙自私,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如今报应来了,哀哭吧,挣扎吧,在临死之际,虔诚地祈祷菩萨保佑,然后绝望地死去吧!哈哈哈哈!”周不凡站在混沌头顶,猛兽凶残地摧毁房屋,一挥手抓起地上的村民张开血盆大口吃下去。咬破头颅的鲜血滴溅在其余人身上,浑身被热血浇灌。众人脑袋一片空白,顷刻后四处逃窜声嘶力竭地吼叫,踩在别人身上不管不顾地狂奔。混沌一脚踩烂村民的身体,咬断他们的胳膊大腿,捶胸顿足仰天吼叫。沈孟庄等人御剑阻挡,然而周不凡熟悉他们的剑法招式,加之心性大变,功力大增,与混沌配合对抗沈孟庄四人。震天怒吼,周遭萧冷气氛,沈孟庄手执安世剑与混沌数度交锋,周不凡持剑与冷山岚等人厮杀。刀光剑影中,地毁石飞,剑光凌厉震慑长空。混沌伸手欲抓逃跑的村民,沈孟庄见状,迅速飞身上前,手起剑落,砍下混沌的胳膊。疼痛钻心,混沌与周不凡同时仰头嘶吼。沈孟庄眼疾手快,继续飞身而上,紧握安世剑,对准混沌的眼珠,剑刃横贯插进他眼睛里,血溅四方。混沌与周不凡齐声哀嚎,捂着眼睛身体摇摇晃晃,周不凡怒视沈孟庄,正欲持剑砍杀。沈孟庄见势催动安世剑,剑身回转,打掉逍遥剑。混沌仰天长啸,载着周不凡狂奔离去。安世剑敛光入鞘,沈孟庄查看村民受伤的情况,众人扶着伤患进屋疗伤。混乱争斗的另一边,石魔与血蝙蝠心情沉重地赶往玄机村。这可是唯一将功折过的机会,若再次失手,以后恐怕真的与糖葫芦无缘了。石魔唉声叹气,血蝙蝠吃力地扑腾翅膀,朝远处的山头缓慢移动。眼看将要进入山中,血蝙蝠紧赶慢赶飞行,突然撞上什么东西,“唰”地一声掉下来。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啊,难道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墙?石魔与血蝙蝠齐刷刷掉在地上,还未爬起来,只见脚边蓝光闪动,光影变幻。紧接着,万千箭矢飞啸而出,箭雨急促。石魔与血蝙蝠仓皇逃窜,然而四周无路可退,他们闯进幻阵此刻正被当成靶子。“要死了要死了!我要被射成筛子了!!!”石魔捂着脑袋四处躲避,血蝙蝠躲在他身后扒住脑袋。箭矢飞急,须臾之后,大石滚落,追着石魔满山头逃命。大宅内,沈孟庄等人为众人包扎伤口,村长看着满屋受伤的村民摇头叹息。四十年来,过了多少个月圆之夜,但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死伤惨重。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村长点燃一根蜡烛,吹灭手里的火柴,随后缓缓挪到木椅边坐下,张口说道:“以前每逢月圆之夜,关在石门里的混沌便会嚎叫。”沈孟庄等人闻声抬头看向村长,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走过来坐下,听他讲述。“只不过以前它是一座石像,被锁在潜关阵中无法动弹不得自由,只有月圆之夜会仰天怒号。从前也有人听了它的蛊惑,鬼迷心窍闯进去帮它破除阵法。然而那些人只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法力,混沌恢复原形不过数刻,按照以往的法子也能将它收服。但是这一次,唉,周仙师法力高强,方才你们也瞧见了,根本束手无策。”村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混沌与交易的人形同一体,正如方才所见,它胳膊断了,是两者都疼。”无前忙插话道:“对对对,我方才看见那个臭流氓疼得哇哇叫,真是活该!”村长拍拍她脑袋,无前悻悻地缩回脖子,坐在他身边。沈孟庄闻言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说道:“或许这正是突破之处。”众人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既然混沌与不凡形同一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点着手,解救不凡。只要切断两人的联系,受蛊惑之人应当会恢复正常。”村长颔首应道:“说是这么说,可该如何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沈孟庄顿了顿,摇头道:“目前还不知,线索太少,不过总会知道的。”众人如释重负一般松口气,既然他这么说了,应当是有把握的。将大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安顿完众人以后,村长与无前回到各自的卧房。沈孟庄从屋顶上飞身而下,正欲回屋,却看见陆清远站在走廊角落看着自己。“小九?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沈孟庄走上前,陆清远见状从角落里站出来,从背后伸出一只手,递给他一个瓷瓶,小声道:“方才我见师兄胳膊上有淤青,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我从村长那拿的。”沈孟庄接过瓷瓶,低头笑道:“小九真体贴,还有其他事吗?”陆清远摇头,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曾挪开。沈孟庄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收起瓷瓶,四下瞄了两眼,寻个借口便欲离开。“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说罢,正欲转身离去,身后突然被人拽住,低头一看,陆清远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还有事吗?”沈孟庄回过身问道。陆清远仍是摇头不发一言。两人对视良久,月色洒在地上映着单薄的身影,若即若离。明明只有一步之遥,触手可得,明明只要伸出手便能抓到对方,然而这一步却像隔着北海南山,千帆过尽无处可留。最后终要有一人打破此刻的僵局,装作等候渡舟归来的欣喜,欺人也欺己。陆清远紧紧拽着沈孟庄的袖子,忽而扬起嘴角笑了一声,脸上的欢喜如绽放的烟花,稍纵即逝,最后归于烟花燃尽后的失落与空荡,轻声道:“师兄……晚安……”“嗯,晚安。”眼前人脸上的沮丧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沈孟庄于心不忍,伸出手欲想摸摸他脑袋安抚。然而扬起的胳膊停在半空,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落在他头顶。“回去吧。”月光的身影愈行愈远,陆清远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苦涩。师兄方才是想摸他脑袋吗?但是为何……师兄……讨厌他了吗?今晚仍是一个不眠夜,月落乌啼,众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已经是后半夜,夜空下寂静无声。突然大宅外一阵骚动,大门被人急促地敲打,隐约还能听见指甲挠门的声响。沈孟庄等人听到动静迅速赶到大堂,却见围墙上一群面目狰狞的人扒着墙壁企图翻墙而入。大门被猛烈地冲撞,木屑飞溅,门栓裂开缝隙,门外的人高声嚎叫,似猛兽来袭。片刻之后,大门被那群人粗暴地撞开,沈孟庄定睛一看,却见冲进来的人浑身毛发旺盛,双手双脚已变成了兽爪,模样与混沌有几分相似。“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变成了混沌?”叶蓁蓁站在沈孟庄身后,看着冲过来的兽人心里有些发慌。沈孟庄仔细打量他们异常之处,道:“应当不是完全变成了凶兽,总之,不可轻易伤人,将他们打晕即可。”叶蓁蓁等人颔首点头,利剑并未出鞘,试图点上他们穴位让他们昏睡便可。然而兽人有混沌之力,不必寻常老百姓,凶狠残暴,一脚踹断柱子,大堂顷刻倒塌。沈孟庄等人与之周旋,然而兽人发狂不受控制,徒手便能撕碎尸体,抬脚将地面踩出一个洞。兽人无穷无尽,个头是他们的两倍。沈孟庄飞身而上,紧握安世剑欲打上脖间的穴位,孰料兽人张开大嘴朝沈孟庄冲过来。沈孟庄见状迅速侧身一闪,飞身站在屋檐上,随后御剑而下刺向他的膝盖。兽人随即跪在地上,地面震动,灰尘飞扬,地崩石飞。待沈孟庄落地后,紧接着一群兽人乌泱围拥,将四人包围。伸出大掌企图抓住他们往嘴里塞。鸡飞狗跳之中,突然一只胳膊伸过来往兽人嘴里塞了一根筷子,随后村长从一旁钻出来手里拿着麻绳左右缠绕将他们团团捆住。兽人皆被麻绳绑住,捶胸顿足,欲挣脱绳子的束缚。突然一盏油灯从头顶落下,挂在他们脑袋上,兽人顿时如一只泄气的皮球,耷拉脑袋不再怒号。沈孟庄等人看向村长,疑惑地望了望身前被捆绑的兽人。村长在无前的搀扶下找了一个能坐的地方,缓缓坐下,说道:“沈仙师用惯了仙人的办法,对付凡人就束手无策了?”沈孟庄随即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道:“村长所用是何妙计?”村长轻笑一声,看着被灯火控制的兽人,缓缓道来。山头上,石魔与血蝙蝠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终于!突破了幻阵找到玄机村。然而啊,这人,啊不是,这魔一倒霉起来,走哪哪都是坑!石魔与血蝙蝠拖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还未看到玄机村的屋子,好死不死,与负伤逃跑的混沌来了一个完美的邂逅。周不凡站在混沌肩头,看着石魔怒声道:“不是好东西,杀了他!”“嘿嘿嘿!你是谁啊!我招你惹你了,咱见过吗?一来就说我不是好东西,你是什么东西啊?算哪根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