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帝王的喂养计划》TXT全集下载_18
作者:明月满枝      更新:2023-06-20 14:31      字数:9820
  听到声响,魏宝亭看过去,只是迎着夕阳余晖,她难免将眼睛半眯起来。方才的笑意收敛了些,瞧着倒是有几分疏离之态。谢之州径直走了过去,“臣参见殿下。”魏宝亭看清楚是他,立马盈上了笑意:“你怎么来了?从猎场回来少说也要半天时间,怪累人的,你快回去休息吧。”“臣不累。”他垂眸盯着站在后方弯下腰去的小全子,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将人挤开。将手中领着的漆红食盒递到了吉祥的手中,而后伸手握住绳子,“臣往日也曾在殿下身边服侍,今日就让臣来吧。”“好呀,”魏宝亭将双脚抬起离开地面,双手紧攥着绳子,望了眼上方不远处的大手,笑道:“这秋千好看吧?”他点点头,轻推了下她的背。秋千晃动起来,带起阵阵花香。脚尖在地上划过,跌落的花瓣也被撩起,在两人的下摆处旋转,再次落下。她欢快的笑了起来,而后夸奖道:“这是小全子做的,可结实了,坐着也舒服。”像是得了喜欢的物件,急切的与好朋友分享。谢之州却不是这样想的。手指僵硬了下,推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她的话,没来的急收回,秋千向后荡来,使得他的手指被魏宝亭的后背一撞。不是很疼,却让他眉头皱起。此时再听她的笑声,便觉得刺耳,胸膛处闷闷的。“殿下。”他忽然出声。“嗯?”魏宝亭握紧两边的绳子,回头看他,没听到他的后话,便直接问道:“你也要上来玩?”说完,她等秋千晃动的小了些,这才用脚尖点地止住了。而后站起身来,像是要伸手拉他。惊的谢之州连忙后退一步,“我不是,是、是这糕点,”他想起来,目光看向吉祥手中提着的食盒:“方才回宫的路上见您一直盯着外面看,这才派人去买了下来,是明月楼新出的糕点,您尝尝?”魏宝亭自然是乐意的,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还是先等你荡完秋千吧。”她心里想着,小谢定是没有玩过的。是以这才眼馋,怎么好因为吃的耽误了他呢?谢之州微咳了声,耳尖瞬间红了。他怎会是如此爱玩之人?尤其那秋千还是新的宦官做的,他是如何也不会上去的。只道:“臣让人趁热买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还有酥蜜麻花,现下天热,糖该化了。”魏宝亭一听,连忙进屋去。谢之州曾经就在她身边服侍过,虽然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再服侍过别人,可是照顾殿下仿佛刻入了骨子里。一见她坐在小塌上,他立马上前将食盒接过来放在桌案上,而后摆手让旁人都退了出去。他身上仍旧是之前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只用手将大袖揽着,再将盖子拿开,便露出里面一碟碟精致可口的糕点。魏宝亭哇了一声,被香味勾的。尤其是麻花上一层泛亮的蜜糖,还洒上了芝麻,若是再晚一会儿,倒是真的能够化掉。见她喜欢,谢之州的脸上带上了笑意,“殿下喜欢吃蜜枣,臣还让人给殿下带的龙凤糕,尝尝是您喜欢的味道吗。”“唔,”她点点头,咬一口泛着枣香气的糕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问道:“之前在客栈里,是你吩咐老板娘煮的红枣粥?”这倒是也不用问了。若不是有人特意吩咐的,当时天那么晚了,哪家老板会这么有心做热粥送上来,且里面还都是甜甜的糯枣。不过她还是想要听他亲口承认,让他亲口说出他一直关心着她。“……嗯。”他将头低下去,目光有意的闪躲,不敢去跟面前的人对视。而后视线就落在了被推到一侧的刺绣上。作者:吉祥:我都说了我来推殿下,你不听小全子:(已被吓死)-你们也太急了吧!小谢行不行我说了算,太医不行,一点一点来嘛,男主的标配他都会有的。(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挺想看他秒那啥后委委屈屈的模样哈哈哈哈安排上!)第41章 十个大太监寝殿外,小全子的耳朵都快贴在门上了, 双手还死死的扒住生怕一不小心就撞进去了。吉祥上前想要推开他:“你趴在这里做什么?”小全子立马躲开, 而后伸手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吉祥姑娘你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你这偷偷摸摸的, 我还生怕别人不知晓呢!还不快跟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哎呦, ”他眉头紧皱,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寝殿内:“你们就放心让殿下一个人跟谢阎王待在一起?他可是谢阎王啊!杀人不眨眼的!”之前对他的名声仅限于耳闻, 毕竟他从来没有与谢之州接触过。可是今日他不过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竟感觉那人的目光要吃了自己般!吓得他险些腿软跌倒在地上。听到他的话, 吉祥倒是笑了:“怕什么,谢大人如今再风光, 也要念着曾经与殿下的主仆之情。”“不是这样,就、就怕他念着啊, ”小全子伸手扯上吉祥走去一旁, 悄声道:“现下外面都在传, 谢大人心里记恨着咱们殿下呢!你想想他如今是何等身份, 但凡是身处高位之人,很是厌烦提及过去的经历的, 还是那么不堪入耳的。”吉祥:“你就胡说吧。”“我没胡说!是谢大人身边的申公公说的,他亲口说的,曾经谢大人因为旁人提起殿下来,气的硬是将桌子给掀翻了,还不让别人提殿下的名字。”他哀切的低下头, 一派为魏宝亭忧虑的模样,“这不摆明是恨着咱们殿下吗!”一听这话,吉祥也跟着犹豫起来:“可,可他这不眼巴巴的给殿下送糕点来了。”小全子将头垂下,努力的转动他本来就不灵活的脑子,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且不论他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现下却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谢之州的目光仍旧落在那露出的一角刺绣花样上,长睫掩下眼中翻涌的思绪,只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曾经殿下也总是送自己些小物价,且总是偷偷摸摸的。那时候他无依无靠,又在皇宫里受尽打骂,一颗心被泡在寒冰苦寒里冷了又冷,加之又以为自己被去了势,直将曾经的尊严摔的七零八落。是以对殿下也多是恶意的揣测,可是她却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深渊拉回。三年再见,怕她会畏惧自己的手段,也会像旁人那样见到他眼里只有惧意,是以他小心的避开她,可又遏制不住相见她的渴望。直到一次次的相处,他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她待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可是他呢?却对殿下生出了恶心的念头,即使他如今有希望和正常人一般,可是他整个人却是在鲜血与仇恨中滚过的,如何配的上干净美好的殿下?他目光由忐忑转为深沉,面容也越发的阴冷,带着对自己的唾弃。可是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却还是生出了些期待,殿下这是……要亲手给自己绣荷包吗?“你在看什么?”魏宝亭方才觉得他买的这些糕点太合她的口味了,是以夸了他几句,可是这人的目光根本就没看自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了被她堆到桌子上的刺绣用品,而后便将糕点放下,用帕子擦干净了双手连带着嘴角也擦干净。这才伸手将花样拿了出来。谢之州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面容有几分乖。“你看这个好看吗?”她将松鹤延年的图案指给他瞧,而后笑道:“松树向来挺拔不畏严寒,仙鹤又是吉祥物,且此图案有长寿的寓意,你觉得把它绣在荷包上好看吗?”魏宝亭今日累极了,便将手柱在案桌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指图案。她这动作并没有多大的寓意,是真的累极了,甚至下巴上的软肉都被她挤压了出来。可看在谢之州的眼底,却只觉得诱惑。案桌本来就不大,他们二人又坐在对面,魏宝亭又用手撑着,呼吸间甚至都能感觉到两人交缠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让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便磕巴道:“我觉得挺好。”“那就好。”听到他的肯定,魏宝亭显得很是欢喜,将桌案上的刺绣用品整理好放在一侧,继续吃方才没有吃完的糕点。她根本不知晓,也永远不会知道,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因为紧张,将内里穿的中衣都打湿了,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透着羞赧,只点一把火立时就能将整个寝殿烧起来。最后,他实在是难耐的很,屋里的空气都让他感觉窒息,虽然不愿意离开她所在的地方,可是以他现在这幅模样,肯定会被她察觉到,便扯了个慌,落荒而逃。魏宝亭还没将糕点咽下去,嘴角甚至带着碎屑:“竟有这么急的事情,连句告辞都说不清楚,磕磕绊绊的。”一天都无事,她绣了一会儿荷包便早早的睡下了,身体奔波累极,觉睡得自然就沉了。晨光熹微洒进大殿,知晓她还在睡觉,便没有人敢出声打扰了她。忽闻一道急促的脚步传来,玉嬷嬷连忙上前将人拦住,“是巧淑姑娘啊,殿下身子不松泛,还在休息呢,有什么急事先与我说。”巧淑正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闻言冷哼了声,“与你说,你倒是能做的了主子的主?”她斜撇了眼,而后道:“如今后宫之中没有皇后,位分自然是贵妃最大,且她如今执掌风印,六公主是不是应该去给她请安呢?”“这,”玉嬷嬷毕竟是一个婢子,而这巧淑背后靠着的是贵妃,她倒是不好随意反驳,怕给殿下惹下麻烦,但语气还是有些冲,“即是要去请安,怎的现在才说?殿下昨日从猎场回来身子就不舒服,待我进去请示了殿下,再来回你的话。”玉嬷嬷到底是宫中的嬷嬷,她只是怕给殿下惹麻烦,并不代表她怕这个丫头片子,是以很狠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进了寝殿。屋内拉着竹帘,帐幔也笼罩住床榻,渗不进半点光照来。魏宝亭不喜欢燃香,所以殿内只有一股浅淡的糕点甜腻的气味。玉嬷嬷轻声走过去,将帐幔拉开,便见她侧躺在塌上,身子没有半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大半张被褥被她压在身下,身上则没有一丝遮盖。也幸亏屋里暖和,不然非冻着不行。“殿下,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传话,说今日要去给贵妃请安……”玉嬷嬷声音轻轻的,但还是惹的魏宝亭蹙起了眉头时,她立时噤了声。魏宝亭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躺在床上抻了懒腰,慢慢睁开眼睛,声音闷闷的,尤带怒气:“我不要去,不要去……”而后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起来,“我想睡觉,我要睡觉,让她回去。”她在床上闷声抱怨,玉嬷嬷也没有言语,只在一旁瞧着她,脸上带着笑。果然不过一会儿,她整个人掀开被子探出头来,头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小脸却显得懵懵的可爱。“算了算了,跟她说,我梳洗好就去。”等魏宝亭去到贵妃宫殿的时候,已经快日上中天了。贵妃穿着精致的华袍半依靠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团扇遮住双唇,娇娇的笑着。旁边是一众嫔妃及公主。魏宝亭的脚刚刚跨进门槛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戏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来了,而后看向贵妃,只道了一句“贵妃娘娘”,便不再开口,见旁边还有位置便坐了下去。“听闻朝华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点了?”贵妃眯眼打量着她,待看见那张胜似安贵嫔的面容后,心内犯出股恶心。她心内对魏宝亭一直是存着恨意的。之前是因为安贵嫔,后来自己唯一的儿子又因为她被贬为庶人,嘱咐人在普陀寺的时候刁难她。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可竟也没有成功。如今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只觉得胸口气闷。所幸前几日派人打探出消息来。原以为魏宝亭与谢晏是交好的,毕竟那人曾经在她宫里当过差,可是却听闻他讨厌极了朝华公主,更是恨得想要杀死她。朝华也是个蠢的,在猎场上竟也敢当众折辱谢晏,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声?这样就好办多了,她除了个长公主的身份,还有什么?拿捏起来还不是如蝼蚁一般。“你若是身子不舒服,直接与我说就是,说出来我也只会心疼,何苦自己闷着,我等着你也就罢了,连累这一众嫔妃也要眼巴巴的等着你。”她话刚落,旁边便听到几位嫔妃的抱怨声。“就是,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呢,以为谁都像她一样悠闲不成?”魏宝亭也知晓贵妃是存心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她根本没有告诉过自己今日要来请安,但是她如果如实说了,肯定会被说是撒谎。她沉眸思考了会儿,并没有起身,反而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半垂眸打量着贵妃,而后笑道:“贵妃可要好好管教下身边的下人了,怎的让你们去传话,竟是一个都没有到了听雨轩的?害得今日让大家苦苦等着。”她虽是蹙起眉头,可是脸上不见半分哀愁,反而透着股子张扬。“贵妃若是心软,不舍的打骂涟漪宫里的下人,那这恶人让我来做也是可以的。否则,这偌大的皇宫,可不能被这些蛇鼠之辈给搅浑了。”魏宝亭坐在靠椅上,脊背挺直,看着虽然端庄,可是却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斜眼打量了下上方的贵妃娘娘,见她的面容愤愤,便大方的扬起了抹笑。“......娘娘这是什么眼神,”她笑意转冷,扫视了立在她身侧的众人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皇宫到底是父皇的皇宫,怎么能由得这些欺主犯上的人,这次我便不计较了,往后若是耽误了事,定要把你们发配了才可。”贵妃闻言,只用凝着冷意的目光一寸寸将她扫视,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含糊道:“朝华这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瞧瞧我都说不过你了。”她冷看了身边的巧淑一眼:“即是你办事不利,便下去领罚去吧。”愤怒总要找一个发泄口,虽然她现下难为不到魏宝亭,可是巧淑身为她身边的大宫女,竟然连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平白被她绕了进去,怎能轻饶了?巧淑吓得连忙跪下:“......娘娘,不管奴婢的事,您饶了奴婢!”贵妃皱眉将双腿偏开:“这罚是给朝华长公主赔不是的,你求我作甚?又不是要你的命,把她拖下去。”魏宝亭自说完话后,神情便淡淡的,一副身处境外的感觉,目光也带着疏离,散开在殿内并没有焦距。就连巧淑要她饶了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目光动了下,而后落在巧淑的身上。随后眉头轻挑了下,整张脸随即变得冷肃起来。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无端让巧淑闭起了嘴巴来。少女的容颜明艳,却笼罩着股薄薄的阴翳,虽然目光柔和,却无半分的感情。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被谢晏掐着脖颈,喉间的气息被挤压,她拼了命的呼吸,只感觉从脚板生出股寒意笼罩住自己,好不容易才捡回了这条命来。她将嘴巴闭了起来,任婢子将她拖了下去。如此,贵妃也觉得心里憋闷,便让众人都撤了下去,只对着魏宝亭笑道:“朝华往后可要记得,虽我不是皇后,可到底手掌风印,这请安可不能落下了。”......每日都要来请安啊。她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到底也不好反驳,只看似乖顺的点点头,而后便离开了贵妃寝殿。吉祥在一旁小声的道:“拿什么架子,说到底也不是皇后,还要咱们公主去请安。”玉嬷嬷轻瞪了她一眼:“这里可是皇宫,不是普陀寺,说话注意些。”魏宝亭倒是无所谓,只是笑道:“说便说了,本来就是实话,再说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本也不顺眼,还不许吉祥骂几句了?”她脸上这才带上笑,浅淡的光拢在她的脸上,将眼底几分阴翳与疏离驱散,只剩下满溢的笑意。“到底是在皇宫,”玉嬷嬷满脸不赞同,“前朝的事情老奴不懂,可到底也知道,柳家势大,这才给了贵妃倚仗,您若是真与她对抗起来,到底是不好的。”魏宝亭身单影孤,背后又没有母妃支撑,就算是安贵嫔在世,她曾经也不过贵妃身边的婢女,怎能与贵妃身后的柳家对抗?虽然现下能够逞一时口舌之快,可若她在皇上耳边吹些枕头风,毕竟她才是皇上的枕边人,魏宝亭不过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还不是最得宠的,到时候受欺负的还是她。魏宝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前却不自觉的浮现出谢之州的脸。......若是自己受欺负了,他能做自己的依靠吗?这样想着,她又低头失笑。小谢能有如今的境地,本就付出了太多的艰辛,怎好让这些事情劳烦了他,便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只答应玉嬷嬷往后注意着些便是。还未出涟漪宫,便见前方大步走来一男子,身穿绛红色锦袍,头带金玉冠,走的虎虎生威,身板也健硕的很。是柳鹤鸣。魏宝亭对柳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便想着低头装作没有看见就这么走过去,可刚刚走到近前,他却大步拦在了道路的中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自己的身上。里面的情绪让她眉头蹙了起来,她抿起的唇角泄出丝不耐:“......你挡路了,麻烦让一下。”柳鹤鸣身子不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竟是看呆了。她自前方走来,身上穿着水红色的齐胸长裙,裙头处用金线绣着艳丽的繁花,将上方白腻衬的格外显目,尤其今日光好,更是显出浅浅的光泽。虽然看不到腰身,可随之飘动的裙摆也足以勾人,更别提那张融合了天真娇憨与妩媚的面容。见他始终盯着自己,魏宝亭眼底不耐更大了,又重复了遍:“你挡路了,让一让。”他这才回过神来,而后尴尬的微咳几声,拱手道:“在下柳鹤鸣,无意阻拦姑娘,只是这道路狭窄,这才挡住了,姑娘莫要介意。”他一顿,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魏宝亭轻撇他一眼,目光垂下似是在思索。也不知为何,她此时竟觉得眼前这柳鹤鸣透着股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便抬眸又打量了他一眼,正巧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大方一笑:“姑娘可是不愿意,把我当成纨绔子?在下是柳府的三公子,是皇上亲封的小将军,如此可否让姑娘放心了。”更不放心了好嘛。魏宝亭垂眸思索了许久,实在是想不起她跟眼前这人有什么交集了,只当自己犯迷糊了,“原来是柳小将军。”她说完便绕开他走开,柳鹤鸣见状刚要上前去将她拦住,玉嬷嬷早已挡在了他的面前,“柳将军留步。”回了听雨轩,魏宝亭吩咐小全子去御膳房拿些糕点来,而后又将绣品拿了出来。吉祥走过来,添了碗热茶,“咦?殿下换了花样吗。”魏宝亭啊了一声,拿着针线的手微微顿住,而后道:“先绣些别的花样练练手,免得绣的不好,在皇上面前出丑。”而后又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唤你进来。”吉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魏宝亭这才将手中拿着的绣棚摆了出来,上面隐约能瞧见雏形了,是一个元宝的形状。她低着头,眼里透出几分认真,嘴角也带上了笑意。......今日皇上生辰,普天同庆。谢之州一早便赶了过来,他仍旧穿一身深紫长袍,只不过胸前的纹饰换了样,不再是之前猛虎扑蛇,而是象征着祥瑞的样式。只不过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的喜色,浓眉压着的双眼里,是沉沉冷意,狭长的双眸透出几分阴翳,上扬的眼角更是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勾,看一眼便觉得心底生寒。他大步走到皇上的寝殿内,“宫里的侍卫都安排好了,宴乐宫四周更是密不透风,皇上大可放心,定不会再让刺客潜入。”皇上笑着点头:“有谢卿在,朕自然放心的很。”张福全上前将皇上的衣饰整理好,而后笑道:“自从谢大人上任后,这宫里委实安全了不少,皇城有谢大人驻守,外面有柳小将军平反叛乱,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听到此言,谢之州道:“都是臣该做的。”他垂着头,嘴角却勾起抹笑来,眼底泛着冷意,显得古怪非常。待皇上收拾好,便见外面走来内侍,捧着两个小盒子,道:“方才朝华公主与长乐公主差人送来的,是给皇上的生辰礼,怕待会宴会人多,皇上瞧不见她们的礼物,便差人提前送了来。”皇上面带笑意:“小六跟小七倒是想到一块去了。”他伸手要去拿,下意识的问道:“紫安的是哪个?”内侍将一长匣递了过去,皇上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一面打开一面与谢之州道:“紫安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跳舞绘画样样拔尖,早便听她嚷嚷要送朕一副画,如今倒要瞧瞧她画的如何。”打开,是一副千里江山图,画里尽显魏朝江山无限,让皇上一看便夸奖起来,一面看一面还要谢之州也点评几句。他目光落在画上:“臣瞧着,这画极好。”余光却是扫向内侍手中的宝匣上。见皇上仍旧与内侍夸奖长乐公主的绘画,他扫视了一眼,却是将目光垂下,长睫掩住内里的嘲讽。可是唇角确实勾起的。男人面容隐在阴影之下,面色极白,显得唇色却深,嫣红的色像是鲜血,此时勾着唇笑更是一派诡异。他无法控制心理滋生的阴暗思想,只要一想到,殿下并不得皇上的宠爱,他便从心底生出些快意来。......只有他是真心喜欢殿下,是想要将她藏在心窝窝里宠着的,旁人都不行。哪怕是她名义上的父皇,他有那么多的孩子,最爱的也不是她。张福全:“皇上,那还有朝华公主的呢。”皇上这才反应过来,将画小心收在长盒里,让张福全放在一侧,而后拿过魏宝亭的宝匣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精致的荷包,仙鹤昂首立在松树一侧,寓意长寿吉祥。皇上并没有拿出来,只是瞧了一眼,而后道了一句“朝华有心了”,便将宝匣盖上。徒留谢之州的目光紧盯在上面,像是要盯出洞来一般。握着剑柄上的手陡然收紧,仍旧压抑不住心内生起的妒意。“......谢卿?”见他还未跟上来,皇上回头问了一句。谢之州猛然反应过来,快速的低头,而后大步跟了上去。作者:明天双更~【感谢妹子们的营养液~】第42章 十一个大太监今日是皇上的生辰,魏宝亭天不亮就起了床, 正准备去宴乐宫, 却在路上碰见一只雪白的小狗。她咦了一声,而后蹲下身子去看围在自己脚边摇头晃脑的小东西。看品种应该是一只萨摩耶幼犬, 浑身的毛发雪白,小舌头搭在一侧, 哈哈的吐着气。往前蹦了一下,见魏宝亭蹲下身子, 又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快速的后退, 歪着头瞧她。她伸出手指, 小狗闻着气慢慢走过来,而后用小舌头轻舔了她一下, 她笑出了声,“宫里怎么还有小狗啊?”“回殿下, 听说是前几日从北方小部落送来的, 叫萨摩耶, 送来了一对, 一只被皇上送给了徐妃,还有一只给了长乐公主, 眼下这只应该是长乐公主的。”徐妃不长出宫殿,那只小狗也只在她的宫殿周围活动,不曾跑这么远。魏宝亭嗯了一声,仍旧瞧着面前的小狗。“珠珠。”魏紫安站在不远处。她一叫,原先还在魏宝亭面前的小狗立马跑去了魏紫安的身边, 她蹲下身子,而后将叫珠珠的小狗抱在了怀里,对着魏宝亭唤了声五姐姐便转身离开了。“......咱们也走吧。”她站起身来,不去想方才魏紫安瞧自己的那一眼。只用手帕将小狗方才舔过的指尖轻擦了下。魏紫安抱着小狗,转过身后就将脸颊鼓了起来,伸出一根指尖轻戳了下珠珠的小脑袋,闷声道:“我不喜欢她,你以后也不能亲近她。”她对着珠珠说了一通,见快要到宴乐宫了,便将珠珠交给旁边的宫女,让她把珠珠带回宫殿去。宫女没接住,让珠珠给跑走了。魏紫安连忙追上去,小声的唤着珠珠的名字。一袭深紫色袍角忽然出现,下摆处用金线勾勒云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却又带着几分阴寒。魏紫安抬眸,正撞进男人的深眸里,她呼吸一滞,脸颊继而红了起来。“......谢大人。”轻唤了一声。谢之州后退一步,与小跑过来显现撞到身上的魏紫安拉开距离,眼中还带着未退的妒意,连眼角都红了几分,此时还未消下去。刚要走,低头却见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狗用嘴巴咬住了袍角,他眉眼一沉。魏紫安连忙道:“这是我养的狗,叫珠珠......”她话还没说完,谢之州已经一脚踢了过去,不是很重的一脚,但还是将小狗踹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它嗷呜一声,黑眼珠小心的瞅着谢之州,而后跑去了魏紫安的身后。谢之州眼底的冷意压都压不住,目光扫了眼沾着狗嘴口水的衣服,满是厌恶的情绪,克制了许久才将心底的烦躁给压下去,“管好你的狗。”他落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握在长剑上的手死死的收紧,指尖轻微的颤抖着,就连额上也显出些青筋来。只要一想到身上沾上了口水,胃里便翻涌出股恶心感。他脚步匆匆。“谢大人,皇上生辰宴就要开始了,正找您呢,您这是去哪?”小太监在宫殿里转了一圈不见他,这才追了过来。谢之州闻言,眉头一紧,刚要说有事情耽搁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魏宝亭站在长廊拐角处,手里正举着一角帕子朝着他摆手,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春风揉进了眼底,满是温柔。谢之州回眸就看见了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殿下,胃里翻涌的恶心奇迹般的平复了些,只是眼里却瞬间浮现出委屈的神情来。像是找到了背后足以依靠的人,要将满腹的委屈与她诉说。见他傻愣着,魏宝亭又唤了一声,“谢大人过来一下。”方才她本来就是跟在魏紫安的身后,自然将发生的事情全部收在眼底,见他踹开狗后匆忙离开,便知他可能是嫌脏了。但现下宴会就要开始了,他现在身份又不比从前,若是迟到了肯定是要被人背后弹劾的。见他走了过来,便蹲下了身子,方才被她拿在手里的帕子覆在了那块袍角处。谢之州惊的想要后退,又怕把她带倒,只低下头面露惊慌,“......殿下?”魏宝亭蹲在地上,垂着眉眼,手里拿着的帕子不停的揉搓那袍角处,而后仰头笑道:“知道你嫌脏,只是现下宴会就要开始了,你回去换身衣服估计要来不及了,先给你擦一擦好嘛?”她仰着小脸,今日的妆容透着贵气,显得老成了些,可是弯起双眼时却满含天真之气。他的视线凝在女子涂着唇脂的唇上,话语在喉间凝噎了瞬间,而后道:“让,让我自己来。”他同样弯下身子,想要将帕子拿过来,指尖却不经意的碰到了那只小手,使得他的指尖战栗了下,而后整张脸瞬间就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