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病娇女装大佬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作者:燕殊      更新:2023-06-20 13:51      字数:8975
  第19章 防着她陆乔马上让来顺请大夫。“别请你二大爷,请外头医堂的。”陆乔加了一句。昨日说高志腿断了的大夫,就是来顺的二大爷,看病半吊子,专长坑蒙骗。楚歌“虚弱”地阻止,压低声音说:“男女脉象不同,不能让人看出端倪。”陆乔担忧地看着楚歌,满眼心疼。“我歇会儿就好。”楚歌依偎在陆乔肩头,鼻间萦绕着陆乔身上淡淡的皂荚香,在人看不见的角度,唇角微勾。陆乔挥手,来顺识趣地退出去。她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轻轻抚着楚歌的后背。以前她训练浑身难受的时候,理疗师就会这样做,可以有效缓解肌肉的酸痛,舒缓情绪。果然,随着她有节奏的安抚,楚歌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一阵困意涌上心头,楚歌握住陆乔的手,靠在她肩上睡着了。陆乔等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公主抱楚歌,将他安置在床上。快速用了些早饭,陆乔吩咐下人不许打扰楚歌,也不许放陆香亭进疏桐院。然后她离开了陆家,去捯饬要送给红姨的“宝贝”。床上的楚歌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早在陆乔抱起他的时候,楚歌就醒了。他生性警觉,稍有动弹都会察觉。他贪恋陆乔的怀抱,所以假装睡着。听到陆乔远去的脚步声,楚歌有些失落。他把脸埋在陆乔的荞麦枕头里,贪婪地吸吮着残余的味道,浑身燥热。远去的陆乔当然不知道她枕头的遭遇,此时她走在长安街上,正寻思怎么弄个筋膜球。筋膜球是健身界的宠儿之一,它是一个用来模拟人的手肘部位,有一定强度和硬度的小球,大小和铅球相似,但是更柔软一些。现代的筋膜球大多是用硅胶制作,古代没有硅胶,但是陆乔早上看到屋里有烧完的蜡烛,她想到了一种可以替代硅胶的材料。石蜡。不过陆乔没有立即去弄石蜡,她七拐八绕,在长安城最偏远的纺院角落里,按着高志说的地址,找到他家。这是一座旧旧的小四合院,虽然旧,但并不破,朱红的院门新刷过,门两边贴着桃符,门首垂着“岁岁平安”的红纸,瞧着干净又喜庆,足见主人家的用心。陆乔独自一人出来,连木棋都没带,她上前敲门。“笃笃笃”门开了,人高马大的高志看见陆乔,脸上露出憨笑。“可巧了,我有好消息要同你说。”他把陆乔让进堂屋,分宾主坐了。一个朴素的妇人端来茶汤,陆乔略一想,便猜出她是高志的娘,微笑点头打招呼。陆乔容色昳丽,一笑更如明珠美玉。朴素妇人念过些书,含笑回道:“郎君好颜色,令寒舍蓬荜生辉。”“过奖过奖。”“我这儿有半匹布要织,你们聊你们的,我织会儿布。”说着,高志的娘高氏就坐到了门边的织布机旁,压压织布。她来送茶汤,一是为了待客,二是为了找借口留下来。昨日高志到家,把陆乔要与他一起开武馆,以及设局坑了陆家一笔钱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高氏。之所以跟他娘亲而不是爹爹说,是因为高志的老爹痨病刚好,还在卧床,不能操劳。而自他爹病后,家中一应事体都是高氏操心,高志也习惯了有事跟他娘商量。高氏觉得陆乔不可靠,连主母都骗,她怕高志被陆乔坑了,所以特特在一旁看着。明为织布,暗是防着陆乔。作者有话要说:求预收《炮灰丫鬟不想死》路悦穿成古早虐恋文里的炮灰丫鬟。一睁开眼,因女主逃婚而震怒的男主就喊:“把这丫鬟拖下去,乱棍打死!”路悦没活够,她还不想死。“叮,名著系统已上线,您获得人物:窦娥。”靠名著攻略大魔王第20章 五五分陆乔也不介意,合伙做生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不虚。“昨儿我寻摸了好些地方,在永乐坊找着一家铺子。”高志拿出他画的地图给陆乔看。陆乔记得高志给她讲过,武举中有一项是靠兵法,而画地图和弄沙盘,是兵法考试的基础之一。画画这事陆乔可不擅长,回头她得练。从高志的地图上,陆乔看到永乐坊离着皇城很近,旁边就是宗室们和官员们聚居的安仁坊、长兴坊、永宁坊等等,是长安的富豪cbd,而且隔着一个坊市就是平康坊,还能赚赚女子的钱。高志指着地图,说道:“这家铺子属于镇国公府,原本是个成衣店,不知怎得就关了,空到现在,想租还得找找镇国公那边的关系。”说完,高志眼巴巴地看着陆乔,他知道陆乔和镇国公世子是好朋友。陆乔思索了一下,道:“我想想办法,但是不一定能拿下那铺子,你今儿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也合适的。”高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自然一口应了下来。陆乔便说起筋膜球的事儿。“要借你家的地方,替我弄点小东西。”借个地方而已,高志点头,织布的高氏停下动作,插嘴问陆乔要弄什么。“化点蜡烛做东西。”“可是要弄蜡模子?我会做,我娘家便是做蜡模子的。”高氏积极自荐。这倒是意外之喜,陆乔便简单地描述了下筋膜球的做法。“要在婴儿拳头大的木球外头,裹上厚厚的蜡层,再用络子装了,里头放点香料。”“这个不难,我能弄。”高氏自信地道。她眼睛一转,忽而说:“陆二郎君,你与我儿合伙开那什么馆,这收益怎么分哪?”收益分配的事,陆乔早已经想好。“五五分。”她负责研发产品和课程,高志负责日常经营和看店,前期她出技术,高志出人力,钱是他们一起骗来的。陆乔觉得,五五分很合适。话一出,高志和高氏“刷”地一齐看着陆乔,两张脸上是同样的惊讶。陆乔一愣。咋了?嫌少?她正寻思呢,就见高氏猛然站起来,奔出屋。片刻后,她端着一托盘的点心、瓜子、糖果和水果来,热情地招呼陆乔吃吃吃。“郎君高义,心地大善,某真不知该如何感谢郎君,以后凡是用得上的地方,郎君只管吩咐。”高志抱拳,朝陆乔郑重行礼,神情充满感激。陆乔持续呆滞。她怎么就高义了?怎么就心地大善了?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陆乔还是装作一副明白的样子,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要去弄蜡烛和木球。“郎君且坐,这些琐事某去做。”高志拔腿就往外走。陆乔阻拦不住,只得吩咐高志要白蜡烛,不要红蜡烛,然后看着他飞奔出门去。高氏笑眯眯地把织布机搬到院子里,把整个大堂屋全让给陆乔歇息。“郎君,这种粗活叫我儿去做,您是金贵人,且坐着。茶汤我添了今春新下的槐花,果子是昨儿刚买的,比不上您家里那些好,只能吃个新鲜。”盛情难却,陆乔只得坐下。她不爱吃零嘴,干坐着也难受,就把高志画的地图拿过来看。高志动作很快,半刻钟就回来了,一手抱着一木匣的蜡烛,一手拿着两个小孩子玩的那种黄色木头圆球。第21章 蜡球高氏叫高志把东西都放在灶房,她来做蜡模子。陆乔询问她需要多长时间,高氏怕陆乔等急了,忙道:“我家灶上有风箱,火头跟铁匠铺的那些大炉子一样旺,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好。”高志拉风箱,陆乔兴致勃勃地看着高氏融蜡烛。风箱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箱,边上有个推拉的木质把手,高志快速地推动把手,风便从风箱里灌到土灶里。火借风势,果然如高氏所说,火头极旺。用来融化蜡烛的是一个怪模怪样的铁锅,黑乎乎的,圆不溜丢,有点像实验室的烧瓶,边上还有一根粗管子,通到窗外,锅两旁有木把手。随着温度的升高,蜡烛呼啦啦地融了。陆乔原本想提醒高氏和高志,不要吸蜡烛融化时的气体,因为那气体有毒。她还没开口,就见高氏拿铁盖将锅一罩,锅身一倾,气体随着管子排到了室外。陆乔暗赞: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她算歪打正着,找到了筋膜球供应商。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高志的动作渐渐慢下来,陆乔便让他歇会儿,她来接替他。“这种粗活,怎么好叫郎君做。”高志抹着汗道。陆乔摆手:“不妨事,我力气大,正好练练。”高志拗不过陆乔,只得让出位置。陆乔握住风箱把手,往后拉,把手发出“咔哒”的声音,好似要断了。唬得高氏立即喊道:“郎君轻些。”“我没用力气。”陆乔减了七分力气,推拉风箱。饶是如此,她鼓出来的风仍是哗哗的,灶里的火头旺得好似要蹿出来。高氏咋舌。陆家郎君瞧着跟个斯文书生似的,这把子力气比她儿子还大,一力降十会,今年秋天的武举,陆二郎定然会大放光彩。想到这儿,高氏对陆乔的态度更加殷勤,一边烧蜡一边叫高志给陆乔送茶送水果。高志嘀咕着“我拉风箱时怎么就没茶水果子吃”,动作却很实诚地端来茶水和果盘。屋里热得很,一热就容易口渴,陆乔不客气地饮茶,手上动作却不慢。约莫半柱香后,恢复过来的高志道:“我换换郎君?”丝毫不累的陆乔啃着果子,摇头。“郎君真持久。”高氏出声夸奖。陆乔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笑得高氏和高志莫名其妙。她并不解释,问高氏锅里的蜡如何了。“亏得郎君力气大,耐力足,化了大半了。”高氏让高志看着锅,她则用铜勺舀出石蜡,装在一个大石头碗里,石头碗放在冷水里,水不过碗面,可起到冷凝的作用。冷却石蜡的时候,高氏麻溜地编络子,她手巧,编得是当下最时兴的福字络子。络子编好了,石蜡也冷得差不多了,高氏把木球放进去,三下五除二地裹成蜡球,浇了些蓝色的东西上去,石蜡球就变成了漂亮的宝蓝色。高氏把蜡球装到络子里,见陆乔好奇地看那蓝色的东西,她含糊地解释道:“这是我娘家做蜡模子的秘方。”陆乔懂高氏的意思,秘方是家传的,不可外泄,她识趣地没问。宝蓝色的蜡球暖乎乎的,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掩盖了石蜡的味道。陆乔把拉风箱的活儿还给高志,揣上蜡球,离开高家。作者有话要说:苦逼赶榜,今日不出意外是更新八千第22章 郎君好生猛陆乔到怡红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红姨刚睡醒。听闻来人是陆乔,哈欠连天的红姨一下子眉开眼笑。“快请,快请进来。”于是,白天一般不待客的怡红院破例开了正门,两个龟奴殷勤地迎陆乔进去。怡红院隔壁的依翠园,安国公餍足地走出来,正正好看到陆乔进怡红院。四十来岁,大腹便便的安国公嗤笑:娶了亲还大白天逛怡红院,纨绔就是纨绔,烂泥糊不上墙。糊不上墙的陆乔,正给红姨示范筋膜球的用法。“哎哟,好酸,啊啊啊,疼呀,郎君怜惜些奴家哪......”“啊就是那里,用力,嗯好舒服......”守门的龟奴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悄悄咽口水。乖乖,那俊秀的郎君好生猛。屋里,陆乔停下动作,拿着筋膜球无奈地道:“红姨,您能别喊成这样吗?”明明只是用筋膜球按压肩胛而已。红姨把手中的帕子朝陆乔一甩,职业性地眨着媚眼道:“死鬼,都怪你,这小小的球儿好生厉害,弄得人家又酸又痛的。不过舒坦是真舒坦,轻轻滚几下,我这肩膀就松快了,比往常丫头们给我捶肩可有用多了。”陆乔被那一声“死鬼”叫得鸡皮疙瘩直冒,把筋膜球给红姨,教她自己按压。“从左往右,力道你自己掌握,也可以躺在床上或者榻上,球抵着床板,人动。”红姨拿着漂亮的蜡球在肩头按了几下,又照陆乔说得,抵着床板压着球,人扭来扭去。“呼......”红姨长长地出了口气,笑着对陆乔道:“在床上弄挺舒服。”然后她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弄得最舒坦。”调笑的话语传到外头,守门的龟奴们想得更歪了。乖乖,那俊秀的郎君不仅生猛,还颇有手段,连红姨这样经验老道的鸨娘也喜欢呢。屋里的陆乔又教红姨筋膜球的其他用法,除了放松肩胛,胳膊、双腿、腰部都可以用。红姨试了一遭,浑身舒爽,长久酸胀纠结的肌肉,得到了充分的放松。等陆乔往回要筋膜球的时候,红姨握着小球,心里万分不舍,脸上堆起笑。“郎君年轻力壮身体好,不似红姨我经常这里酸那里疼的,这般好物可否割爱?”陆乔对上红姨的眼巴巴,秀逸的面容露出苦恼的神色。“红姨,这小球可是我家传的宝贝。”“你放心,红姨是实在人,不会叫你吃亏。”红姨信誓旦旦,竖起三根手指。“这个数怎么样?”陆乔不知道这个三的单位是什么。刚才在高家,她主动开口提出五五分之后,高志和高氏的反应都说明她给得多了。所以这一次,陆乔不主动了,她故作为难,不言不语。红姨是真喜欢筋膜球,一咬牙,加了一根手指。陆乔沉吟,表情松动。“郎君啊,四百两可不是小数目。”红姨知道陆乔来自富甲天下的陆家,以为她对经济物价不了解,科普道:“就是朝中那些三品大官,月例加上米俸和柴薪、贡物等等,一个月也就百来两,我给的这个价真得很高了。”陆乔一开始以为红姨比出的四是四十两的意思,其实心里已经肯了。毕竟一箱子的蜡烛加小球,也就半串钱。做五个筋膜球,才一两银子。如果卖四十两,相当于两百倍的利润,绝对的暴利。她万万没想到,红姨说得是四百两。陆乔的月钱,最高的时候是二十两,一个筋膜球,抵得上她二十个月的月钱了。心动,但是陆乔没有立即答应。“红姨,我虽是白身,可陆家跟安国公府常来往,我和镇国公世子又是好兄弟,朝中的事儿我还是知道的。三品大员们可不用靠那点子月俸,他们有庄子有土地,背地里做生意的也不少,百来两对他们来说小意思,就是四百两他们也是随手就拿出来的。”被陆乔戳破,红姨脸微红,语气又软了些。“咱们平头百姓,没有那么丰厚的身家。我这怡红院日日开销极大,姑娘们光胭脂水粉一日就要用掉许多,不过是讨生活罢了。我再加一百两,凑个五百两,另送郎君些缠头,还请郎君怜我一番。”“容我想一想。”陆乔坐到桌边,端着茶杯,凝神思索。红姨小心陪在旁边,怕多说反而惹了陆乔不快,只敢用殷切地眼神瞅着陆乔。良久,陆乔装够了,这才看向红姨,开口同意。“我和你投缘,确实也用不上此物。既如此便许了你,算是给这宝贝找个好去处。”红姨十分高兴,跟高氏一样吹陆乔高义、大善。她迎来送往,比高氏嘴巧了不知道多少,自持如陆乔,也被捧得适意。五百两又重又打眼,红姨当然不可能直接给银子。再说了,谁家没事放五百两银子在家,又不是要开银铺。就是富有的陆家,也只放些十几两、几十两碎银子在家,其余的都是宝钞、银票之类的。红姨给了陆乔十张银票,每张数额五十两,印着国字号钱庄的样式,是真得。另外,她又给了陆乔一匹米金色妆花缎纹蜀锦,光泽饱满,富丽堂皇,一看就不是凡品。“前儿一位蜀地的大商人给的缠头,瞧这颜色,可稀罕了,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匹,宫里得宠的娘娘们才用得上。”红姨得意地道。陆乔虽然对丝织物没有研究,可也知道蜀锦有多珍贵,而且像宝蓝、玫红的料子易得,但这米白中透着淡金色、隐隐闪光的布料,别说穿过来之后,就是穿过来之前,她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拿回去给楚歌做衣裳穿。陆乔美滋滋地想。她谢过红姨,又嘱咐红姨,筋膜球不可碰火不可沾水,若是有破损,让红姨给她,她来修补。红姨一一记下,送走了陆乔之后,她捧着筋膜球,闻下闻奇异的香气,快乐地在床上压着球滚动。“哎呀,太舒服了,真是好东西,好宝贝,啊啊啊爽......”第23章 男为悦己者容陆家,疏桐院,陆乔离开后半刻钟。楚歌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左照右照。修长的手指从眼角抚到下颌,一遍又一遍,间或拧拧鼻尖,摸摸眉毛、眼睛和嘴唇。眉不够细,鼻不够挺,眼下有黑眼圈,鼻尖太多肉,嘴唇干得都起皮了。楚歌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脸,哪哪儿都不满意。陆乔她喜欢圆脸还是鹅蛋脸?他脸部的轮廓会不会太硬了,不够柔和?可若是养出肉来,会不会没有气概?说不定陆乔喜欢硬朗些的男子呢?时下男子流行敷粉,修饰得精致,陆乔她喜欢敷粉的男子吗?楚歌看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有些无从下手。这些都是管家昨天叫人送来的,说是份例里有,先头没采买到,将将买到就给疏桐院送来了。楚歌拿起一个巴掌大的瓷盒,拧开了之后,里头是雪白的粉末,散发着甜腻的桂花香气。闻到香气,楚歌动作一顿。他不知道陆乔喜欢什么样的香气,只知道她不喜欢熏香,身上只有清清爽爽的皂荚香。要不,弄点皂荚粉来?可皂荚粉能敷面吗?楚歌更纠结了。就在他为了敷哪种粉为难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吵嚷声。楚歌皱眉,他放下粉盒,走到门边,向外望去。四方的院子里没有种树木,只在廊下种了些低矮的花草,视野开阔,一眼就尽收眼底。靠近外院门,木棋和来顺面红耳赤地指着对方,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身后各有一个小奴拉着,怕是已经打起来了。“呸,哈巴狗一样的东西,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歪心肠,屁本事没有,光嘴说有什么用,二郎才不会被你哄骗呢!”木棋鼓着腮帮脸通红,眼里闪着愤怒的光,手被人拉着,就伸脚去踢来顺。来顺跳着躲开,一蹦三尺高地气道:“哄骗?我真心真意地夸主子,到你嘴里怎么就成哄骗了?我是狗又怎么样,我高兴给二郎当狗,不像你装得跟个人似的,颠颠要跟着二郎出门,二郎不带你!”来顺的话戳到了木棋的痛处,以前二郎上街从来都是带着他的,可最近却不许他跟了。木棋心里惶恐的很,寻思是不是自己腿脚太慢,二郎瞧不上他了。木棋很怕在陆乔跟前失了宠,因为他家穷,就指着他当一等仆人的月例糊口,要是被降了等,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又气又怕,木棋一肚子火全算在来顺头上,硬是挣脱了身后人的拉扯,扑到来顺身上,一拳捣在来顺的眼睛上。来顺“哎呦”叫唤着,他脑袋大,太容易挨打了。眼见木棋又要捣他眼睛,来顺手腾不开,一脚踹在木棋小腿上,把人踹翻了。木棋冷不丁脸朝地倒下去,磕掉了一颗门牙,一嘴的血沫子,哇哩哇啦地叫。楚歌冷眼看着两个小奴打起来,直到他们都带了伤,他才不紧不慢走出来。“怎么回事?”他捏着嗓子问。几个小奴慌忙下跪,来顺顶着黑眼圈,木棋忍着腿疼,老实跪在楚歌面前。疏桐院,不,整个陆家的下人都知道,二郎极宠爱这位绝美的县主。为了维护县主,好脾气的二郎大发雷霆,出手教训了大娘子,逼得大娘子和几个大丫鬟狼狈不堪哭着离开疏桐院。县主虽然在宗室不受宠,可在陆家有二郎处处护着,自然不一样。再说了,二郎一身的本事,又是陆家唯一的男丁,以后陆家都是二郎的,县主就是陆家未来的主母,下人们当然不敢像之前那样轻慢他。下人们都明白的道理,楚歌当然懂。眼前的小奴们规规矩矩跪好,不敢抬头,不敢吵嚷,不敢乱动一下,诚惶诚恐地等着他发落。楚歌生平头一回,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他的眼睛里有某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光,那是对权势和统治欲的着迷。因为长久以来一直被宫廷的苦闷和生存的重担压抑,楚歌眼里的光比常人对权力的痴迷更深更黑,更加贪婪。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贪婪将会如何改变他的人生。楚歌微微眨了下眼睛,询问木棋和来顺为何打架。“回二少奶奶的话,”来顺机灵地先开口:“木棋不许我该夸二郎君,骂我是哈巴狗。”木棋急急辩解:“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用好话哄二郎君。”“二郎君是天底下最厉害最心善的郎君,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心,不是哄人。”来顺反应很快,一句话就把木棋堵住。来顺夸陆乔“最厉害最心善”取悦了楚歌,他没给满头大汗的木棋再辩的机会。“木棋无事生非,调去倒一个月的夜香,一等仆人的身份和月例不变。”听到倒夜香,木棋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嘴一扁差点哭了。待听到楚歌最后的那句月例不变,木棋心头一松,对楚歌充满感激。“谢谢二少奶奶的恩典,谢谢二少奶奶的恩典。”木棋连连磕头。楚歌没看他,对来顺道:“你也有错,木棋比你年长,身份比你高,你不该同他吵嘴,更不该动手。今日起,你不许在二郎跟前伺候,到后罩房守东西去。”来顺哭丧着脸谢恩。守后罩房的活儿虽轻省,可见不着二郎的面啊,他以后怎么表现,怎么拍马屁,怎么更进一等身份哪。木棋瞥了一眼来顺,目光阴沉沉的。处置完,楚歌挥挥手,让小奴们都散了,他回房对着镜子,继续捣鼓那些胭脂水粉。木棋和来顺两人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扭头走了。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小奴离开疏桐院,七拐八绕,确定没有人跟着后,悄悄进了香雪阁。香雪阁,陆香亭畏寒地穿着厚厚的裙袄,歪靠在榻上,脸色雪白,病色恹恹。大丫鬟春香将得来的消息回报给陆香亭。“......吵嘴打架,二少奶奶罚了木棋倒一个月的夜香,罚来顺守后罩房。”陆香亭听了,冷笑道:“我这弟妹好毒的心思。”春香疑惑地看着她家大娘子,二少奶奶既没有打人也没有发卖小奴,怎么会是好毒的心思?第24章 挑唆陆香亭并没有跟春香解释,她问春香王氏从镇国公府回来没有。“回大娘子,夫人还没回来。”“把药给我端来。”春香领命而去,片刻后,她端来一盅药,放在塌桌上。陆香亭撑起身子,春香赶忙来扶。她瞧见陆香亭的面色,忍不住劝道:“大娘子,这催吐的药您都喝了两盅了,这盅就不喝了吧。”陆香亭反手就是一巴掌。“啪”春香眼冒金星,脸肿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仓皇跪下。陆香亭被灌了求子药在先,服用了过量的催吐药在后,身上难受,脾气当然不好。“我念着从小到大的情谊,给你名字里赐了个香字,你还真拿当自己当人看了?”“不过是个奴婢生的奴婢,一家子的狗奴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我的事你也敢插嘴?”陆香亭心头邪火直冒,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却冒着黑气,看上去可怕极了。屋里的丫鬟们哗啦啦跪了一地,个个战战兢兢。春香死死忍住到嘴的哭声,伏在地上求饶。“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多嘴。”陆香亭嫌她烦,喝斥道:“滚。”春香哆哆嗦嗦地退出去。出去后,她听到屋里传来陆香亭痛苦的呕吐声,原本的担心都化作了隐约的快慰。活该!“嘶”春香刚露出点笑意,脸上就疼,她担心会破相,含着眼泪,离开香雪阁,往家去了。春香是陆家的家生子,本姓是钱,她娘钱氏是夫人院子里管花草的,虽然算不上得脸,但在梨香院里颇有人缘。钱氏今儿没什么活,在家收拾屋子,一抬头看见闺女回来了,她笑着迎出来。她前头夭折了三个孩子,好不容易养下春香,虽然是个女儿,却是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的。走近了,钱氏看到春香脸上的巴掌印,脸色一下子变了。“谁打你?”钱氏脸色沉沉。春香眼里的泪珠委屈地滚下来,扯到了脸上的伤,愈发伤心,将陆香亭打她的事情说出来。“你这傻孩子。”钱氏心疼,翻出家里的外伤药给春香敷上。“我早看出大娘子不是什么好性儿了。”钱氏冷哼道:“她在外头装得温柔可亲,搏了个好名声,连夫人都被她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