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TXT全集下载_33
作者:四零九六      更新:2023-06-20 13:47      字数:9821
  “你不和她同房?”,房疏十指紧绞,后悔问得直接了,可吐出话又吞不回来,“我不是小妾!”霍台令在衾下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的摩擦,房疏发现他事后很喜欢表现出温情,甜蜜蜜的气氛,能把人灵魂都蚕食掉。“你是不是吃味了?”,霍台令叹气,头又靠在他肩膀上,“她和我娘长的八分相似……,看她在沈府哪里受了苦,一时心软就帮了她一把。”“那你为何要娶她?!”,房疏语气都拔高了几分。“前阵子,皇上要我娶那楚宗王的女儿,那可是个泼辣的主!总得找个幌子对付过去……顺便气一气那老头,办得越热闹估计他越不得劲儿!”房疏心境像暖阳破云,阴雨转晴了,心里的潮湿都晦干了。“那郡主若是不泼辣,你就要答应了?”“嘿!给了甜桃又寻酸枣,说话酸不继甜的!那得还要有你好看才行……”,说着,又在他脸侧啄了一口,就着他亲的地方一圈圈向外蕴着热气。“简惠莲比我好看多了……这才是你想娶她的原因吧!”霍台令一个大汉子,手脚并用地裹住房疏,扳过他身体,两人正面相对,鼻尖相触。“你觉得她好看?!也是……像我娘的人,能不好看吗?”,又啄了一口他鼻尖,“你也好看……”,其实是更好看。“男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男人也不是长来看的!”,房疏受不了他这么直勾勾的凝视,主动勾着他头埋在自己肩上,“简惠莲……你当如何处理?”等霍台令说了她境遇和自己打算,房疏问:“若是找不到她家人呢?她正值青春年少,天下都知道你娶她了,哪家男子会要?若是没人要……就跟你一辈子?”霍台令一派无所谓,“她吃的还没有马多,也不是养不起她。”“你心似顽石,她心如春水,若是融不烂你,也怕舍不得你……不觉得她比在沈一贯那里更苦?若是融得烂你……”,房疏说不出话,他也没有立场说这些话。霍台令又将头埋在房疏怀里,不以为意地闷哼一声。不接此话,说:“昨天提起你时,皇上说你有些不懂事儿……你离那些后宫争斗可得远些,特别是朱常洛!那小子对你的想法不干净!他爹就和一群太监经常厮混,他娘的,这还有遗传?”听他这么称呼当今圣上,房疏好气又好笑,“你是哪里遗传来的?也没听沈大人搞什么娈童?”“要不怎么说你是狐狸精呢?勾魂儿得很!”,霍台令拂砂他的腰侧,笑容也带着桃色,又开始卷食房疏的意识。幸好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迅速将纠缠一起的两人分开。霍台令被人扰了兴致,火气有些大,“谁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看我不把你骨头都抽了!!”听得黄庸怯懦的声音,“大……大人……,是我,都督他们准备要走了……”都督就是麻贵。连黄庸哽下口水的声音都听得清,“您和……和房大人应该起来了,都快中午了……从来没有起得这么晚,我都担心出事儿了。”房疏急忙起床,本来想再穿上那身带着酒气的衣服,霍台令却从一旁黑木箱里拿出一套青衫,“我之前让人做的......可能有些大了,你现在太瘦了些。”房疏看着那薄绸制成的夏衫,“你什么时候找人做的?”霍台令有些羞怯,“去年......你不是只有一套青衫,打了补丁,还洗得发白,那时候我就让人做好了.......我都差点忘了。”做好之后,有些自怨自艾,像自己在倒贴讨好一样而且一句话都没有的交情,找不到理由送人,就放在了箱底,没想到还有用上的时候。默然无声,房疏穿上了新衣,“是大了些,不过也还好,谢......谢谢。”,指尖还有些发抖。房疏的头发还是霍台令挽的,“这里都是大老爷们,这都不会儿?每天真要批头散发了。”“我就是总也不挽不好......连祁闹子都比我会些。”“尔良呢?好久不曾见他了?以前你们两主仆可像个连体婴一样!”“......他朋友来寻他,我放了他假,与朋友游山去了......”霍台令扎好了他的发带,“朋友?九莲教的朋友可有些不妥,劝他不要结交些狐朋狗友才是。”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眼睛。“放心,这事情也只有我知道......我还怕连累了小妾,以后没人给我暖被窝怎么办?”“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亲信吗?是谁呢?”霍台令故作思考,“在朝鲜威胁你的事儿?”他还知道是威胁。嗤笑一声,又说:“我怎么会告诉别人,当时可怕你那条狗......尔良会使阴招。”“你若再说他是狗,我会把你牙齿打掉!”,房疏顿时生了气,“下次见他,请你道个歉。”霍台令只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再说话,若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两人免不了又要冲一顿。两人收拾妥当,便出门送了麻贵一行人出了京城,临行前为明日不能参加霍台令的喜宴而深感抱歉,霍台令让他别放在心上,也说自己还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一路寒暄到要离别时,麻贵最后说希望若有机会两人能一起去大同右卫看望他。两人异口同声:“一定!一定!”季金另有安排,听说不日便会启程去平乱播州,但他在朝鲜的那些事儿也被其它言官说给了皇上知道,虽然皇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昨天进宫面圣还是吃了些软钉子,这些问题都归咎到了房疏身上。私下的仇恨是又深了一步,这次季金学聪明了,一直做的面无声色,房疏每次和他对视的时候,能看出他的恨意,房疏也是不杵的主,回敬的眼神也是杀意十足。房疏准备回府换官服再去六科,与霍台令分别时,房疏说:“明日.......我就不去参加你的“喜宴”了。”霍台令淡淡说:“也罢 。”第二天,房疏让祁量准备了一份送给简蕙莲的礼物--一件大红遍地锦五彩妆花通袖袄,一件百褶孔雀翎夏裙,还有些胭脂珠钗和耳坠首饰。这些东西送到明止奄时,霍台令问:“我的礼物呢?”祁量讷讷说:“房大人没说......”“那你快滚吧!”明止奄内热闹非凡,教坊司的歌舞乐姬莺歌燕舞。香腾瑞霞,千枝画烛流光;花簇锦筵,百盏银灯散彩;人头攒动,众人说笑不断。但有几人是来真心祝愿新人?都忙着来结权交友了,不过祝福什么的,霍台令也没有想这些,只想把动静闹大些才好。真心来的闻玄青和曾凌天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霍台令让他们喝点茶水,曾凌天似乎有些拘谨,说:“看你成亲,我......真的有些高兴”,曾凌天是真高兴,又说:“高兴得好几天前就没有睡好了”,拿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霍台令,“这把匕首是我大半月前就开始锻造的,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说你想要一把我亲自打造的匕首吗?当时师父受了任务实在太忙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现在为师又只有一支手,造得有些粗糙了,但是你也别嫌弃,刀锋还是锋利的,哎.......你现在要什么宝刀都有......这确实有些寒酸。”霍台令低声说:“原来您还记着呢?”九岁那年,“师兄!!师兄!!刚刚师父给我买个了波浪鼓!”,小玄青瘸着腿跑到小台令身旁,脸上眼泪鼻涕和泥土混成了一块,脏得出奇。摇着波浪鼓,叮叮咚咚。其它一同训练的同门师兄嘲笑小玄青,“刚刚‘大小姐’负重爬山,跌了个狗吃屎,哄不好,骂了哭得更凶,有个波浪鼓就笑成了个花猫了!”,都围着他,捏他的肉脸,看他长得小姑娘又爱哭,都喜欢逗他。小台令擦了汗,拨开了那堆糙汉子,看了他跌破的膝盖,“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敷点药吧......”留下那堆人,有些扫兴地议论:“臭小子,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感觉不爽!”半夜小台令起了夜,看着小玄青枕头旁那波浪鼓,拿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外坐在石阶上学着小玄青白日里的模样摇拨着,结果第二日因为打扰别人休息被师父罚跪了两天。十岁那年,师父在街头捡了只三色花斑流浪猫给小玄青喂养,每晚小玄青都喜欢抱着它睡,十分亲近。可对小台令十分抗拒,在几次小台令偷偷从食堂拿了几次鲫鱼喂它之后,似乎也不抗拒小台令,给他摸头扶肚。结果有次那猫被鱼刺卡住窒息丧命,小台令吓得呆楞。小玄青知道后,哭了几天几夜,虽然没有指责小台令却更让他自责。曾凌天便给他扎了一个布偶小猫,但由于其形可怖,双眼错位,一大一小,不仅没能安抚小玄青,反而惊悚太过,小玄青一把扔到了窗外。晚上小台令又捡了回来,放在自已床下,前半个月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就会拿出来一直说:“对不起........”,又会将布偶小猫搂在怀里睡觉。端午节,司里请了老婆婆来清洁,便将小台令床下那沾了泪渍泛黄的布偶当成垃圾处理了。这个端午节小台令一直闷闷不乐。十一岁那年,曾凌天只带了小台令出府游玩了两天,两天夜里小台令盯着小玄青空落落的床,心里也空落落。十二岁那年,小玄青得了一把曾凌天亲自做的一把匕首,说让他防身用。“师父!也给师兄做一把吧!我们的兄弟刀!!”,小台令一听,有些期待,只是闷不做声。曾凌天指着院里武器架上的马刀,“你以为台令和你一样?他更喜欢的是那种大刀!”,小台令一听,走到刀架旁像应证师父所说的话一样,拾了把马刀,练习起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什么。“师兄好厉害!那刀好沉的!!”十三岁那年,曾凌天看小台令个头窜得有些快,说:“让你师娘给你做一身衣裳吧,裤子都短了一截了。”“不......不用了。”曾凌天问:“那你想要什么?你这小子怎么也不说!”霍台令沉闷了许久,说:“我也想要把师弟的那种匕首.......”曾凌天脸了没有什么表情,只答了声:“喔。”过两天,师娘还是送了衣服来,师父也去了应天府办事,匕首之事再也没有提走。曾凌天苦笑一下,“人虽然年纪大了,这些事儿还是记得的。”“记得.......也到现在才做......”,霍台令苦笑一下,他说得小声。闻玄青也提了个木盒子,“师兄,你以前不是经常给我带你喜欢的三鲜和东坡肘子吗?我学了半个月,总是做不出那味儿,想起在朝鲜时,我收了小西行长酷刑养伤那段时间,复炎给我吃过他熬的三鲜,和那时候的味道一样的!我前两天去向他讨学了两招。当然……你这山珍海味都吃惯了,这都是粗糠腌菜了,不好吃,倒了便是……”。第51章霍台令听得一头雾水,他接过木屉,“你找房疏学?”,他突然想起上次在隆胜饭庄房疏说得话。闻玄青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说是给师兄做……他还一直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像偷了别人手艺似的。”越听越不对劲,霍台令问:“我什么时候给你带什么吃食了?不是从食堂带的?”闻玄青才意识到他那段时间记忆不清,解释道:“那三鲜做法有些繁杂,巡抚司里那些老大爷只会青菜萝卜哪里能做这么复杂的吃食,还有那肘子也是讲究得很呢!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咸甜合适。美食能治愈百病呢!当时感觉神清气爽……”“那你当时还在床上躺了接近一个月?!还吃肘子?!不是说油腥不进吗?你装病?!”,曾凌天想起来那次从应天府回来听下人说闻少爷的病还没有好,自己还心疼得紧。闻玄青赶紧捂住口,又连忙松开忙着解释,“师父……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后来再也没有了!!”霍台令:“闻玄青!我有没有说是谁给的?!”闻玄青摇了摇头,“你只说是朋友,我还好奇你有什么我不认识的朋友呢,扭着你问你也没有说。”曾凌天没有说话,眉头紧锁,没有吭声。霍台令瞧出了端倪,问:“曾……师父,你知道?”曾凌天摇了摇头,“不知道!”,语气肃然。这分明就是有什么,“曾大人?!”。“师兄!注意你的语气!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有人在闻玄青面前凶师父那是绝对不可以的。霍台令也是一脸不肯善罢甘休,曾凌天是怕破坏了他新婚的情绪,如今见他如此执着,叹了口气,“是方家的儿子……”“方家?!”,兄弟俩同时发出疑问,只是疑问各有不同,一个在问是哪个方家,另一个再问是不是那个方家。“你们当时年纪小,我是敬仰方大人学识为人,他也欣赏我的忠厚,就结了知己。”,两个都是榆木老爹罢了,“我从应天府回来后,他提了一嘴说他儿子与你闹了矛盾,半个月没有见往来,他儿子好几天没有怎么吃东西了,旁敲侧击的意思是让你去上门看看,结果你一听他名字就躲得没影了……本来听说你交了朋友我还很高兴的,结果似乎不愉快。”。“他儿子……叫方殊绝?!”,霍台令脑海里有些空白,除了震惊,分辩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有一个儿子,名字就叫方殊绝,你那时还问过我他的名字呢!”只有闻玄青还在真正的雾水里,“谁是方殊绝啊?!”曾凌天瞪了他一眼,“你可小声点!别让别人听了去,这人现在还是朝廷钦犯呢!”闻玄青哑然。“师父……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吗?!”“没有见过……有次随他父亲来巡抚司,方大人也只让他在门口等着,没有见过正面……”。怪不得他没有认出房疏,霍台令却帮着房疏松了口气,“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们师徒……十多年没有像这样谈过话了吧?”,想起这个眉梢带雪,眼角牵丝的中年男人似有苦楚,“我对你要求太严格……这些年也慢慢意识到了,总是觉得玄青这臭小子和你比不得,遇上什么事儿总是咋咋呼呼……”霍台令扶额,脑子里是一团乱,又问:“我是怎么烧坏脑子的?”这件事情可是师父三人“父子”情决裂的标志事件,想起这个,曾凌天心里便十分不好受。曾凌天收过许多徒弟,大多没有步入仕途,相处时间也不长,是普通的师生情谊,闻玄青和霍台令不一样基本是他一手带大的,自己无所出,就将他们当孩子一般抚养,霍台令性情大变,他受的伤最大,又不能想闻玄青一样使小孩儿脾性,只能都将这些心事深埋于心。当初方家被抄门了以后,方砚押解西京菜市斩首,还让其家属行观斩仪式,之后要将其家属搭配充军,霍台令听了曾凌天与其他同僚说起了此事,“还是我去抓的方大人……哎!今日西京菜市问斩,我能做的就是让人好生安葬方大人尸首,再让那些士兵路上不可为难方大人家眷!”霍台令哪还管得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不顾阻拦一路狂奔到西京菜市,曾凌天听得消息,也赶去,还没有到西京菜市就有一个锦衣卫背着晕倒的霍台令急冲冲跑来,“曾大人,刚刚霍少爷似乎想劫囚犯,不过……幸好霍少爷他晕倒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曾凌天不得而知。“为什么唯独关于方殊绝的事情,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脑海里有一句话想咒语一样反复说念,“忘了我吧……忘了我吧……”,他五官仿佛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霍台令闭眼沉思,是一个青葱稚气的房疏,已经长成满楼红袖招的模样。黄庸拿着房疏送得礼物送到了简惠莲房里,简惠莲独坐铜镜前,淡摸浓妆,看了一眼桌上房疏送来得礼物,不觉铜镜里的俏人儿就滑落了两滴泪。今天霍台令交代自己别出门,真是笑话,第一次所谓成亲被人背着从沈府小门入,第二次所谓成亲,竟然门也不能出,可她还是化了妆,心里有些期待他也许会来。昨天听闻霍台令与那班战胜之师喝了酒打算去他屋里照顾他,还没有走到屋门口就被往回走的黄庸撞上,“夫人?你这是去找霍大人吗?”“是,我怕没有人照顾,他不好受……酒气熏人的。”谁知黄庸伸手拦住了她,“夫人……房大人也在那屋里呢……”简惠莲没有话说了。第二天等他们出门去了,才想起前日因为那被衾的事情发了发火,应该给他换回来,进门收拾才发现床榻满是狼藉,到处都撒着膻腥味,床上有一套满是褶皱的青衫。现在看着那桌上的礼物,简惠莲气不来一处,她将那两套衣服扔在地上猛踩,最后不解气,还吐了两口唾沫。看得外面灯火通明,闻得外面人声鼎峰,衬得深房弥寂寥。昨天房疏将皇上赏赐自己的瓷制品都送给了吴应爵,吴应爵可谓对他感恩戴德,不仅阻止了他做傻事儿,还送了这些个名贵的东西,可当他两年俸银了。“那天大宴……失了两双银筷子,原来是尚食局两个女官窃了,下场可惨了,官儿不保不说,听说腿都被打残了……真是多谢房大人的及时喝止!”见房疏没有说话,吴应爵问:“今儿不是霍大人的大喜日子!是不是他只请了内阁六部那伙人?!我们这种五品下的蝼蚁都被排斥了,连你也没去?!今天皇上都让贴身太监送了一对金鼎祝贺……不过那内阁沈大人之前不是和霍大人联系挺密切吗……这可好,整个朝廷都知道霍大人娶了他小老婆……这王八当的大头!”“你可别乱说话。”,房疏低头说一句,“小心祸从口出了。”吴应爵扫视了周围空落落,说:“我不就小声和你说了吗?不过……大宴那天,我看你和霍大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恕我直言,我看着有些不一般。”喜好八卦的人也喜欢挖八卦。“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你满意吗?”,房疏睥睨他一眼,“太好奇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吴应爵还是安奈不住心里的躁动,说:“我可知道!你别想瞒我!”房疏心里咯噔一声,“你知道什么?”吴应爵故作深奥一笑,“车军头头刘大刀有采阳癖好,看上了霍大人人高腿长,软硬兼施要找霍大人集春采阳,霍大人可是名人物这哪能从,刘大刀一见嘴边的肥肉可是撩得心痒痒,趁着神机营的人不在,可就要强那霍大人!眼看就要到手了,复炎你正义出手才算保住了霍大人□□花!你可是他的恩人啊!不过这霍大人真能摆谱,成亲都不请你?!不义之人休要交啊!”听他的胡说八道,房疏简直无言以对,“你这里是哪里听来的?”“嘿!这不是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的事儿吗?!”房疏也不解释了,心想刘大刀真是冤,这名声被坏得没地儿坏了。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晚上也是漆黑,没有月也没有星。刚进院瞿百和瞿千面色难堪,瞿百手里碰了桃木雕凤盒,凤凰羽翎灌金,宝石做眼,龙涎为指。不似民间之物,做工像是宫廷的东西。房疏问一脸寡色的瞿百,“哪里来的?”“刚刚侍卫在门口拾的……”,瞿百打开锁扣,盒子里一对带血眼球和一封印着血手印的信笺。眼球布满血丝,透出浓浓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祁量一见夺过盒子就要出门扔掉,“他娘的!哪里来的作弄!!”“拿回来!”,房疏喝止住了他。祁量斜向上翻了白眼,“我说你理这些恶搞做什么?!”,把盒子递给了房疏。房疏接过盒子朝竹杖院走去,祁量紧跟,是怕那盒子有什么古怪,有毒或是有□□什么的。房疏转身对他说:“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看这盒子。”,祁量只好不再跟上。他在宫中看来树了敌。刚进屋里,只见屋里闪过黑影,房疏全身毛孔竖立,左移一步一手握住门后的风光,使剑脱鞘,寒光乍现。门砰的一声关上,房疏感觉身后寒气靠近,房疏转身对那人挥去,剑气如虹,冷如霜。黑暗里只听得刀剑相碰的声音,擦出一点火光,倏然,四下安静,仿佛无人。再等房疏意识到对方靠近时,脖子已经触碰到铁器的寒冷了。“谁!”,房疏手上木盒一掉,准备用手肘袭对方软肋,有以死相搏的架势。“我!”,霍台令躲过他这偷袭,不料房疏又挥风光,是想把自己脑袋切下来,幸好反应快,弯腰躲过一击。房疏听得声音,想收回剑已是来不及。掌上灯,屋里灯光通明,房疏看着手拿一把匕首坐在床榻上,满脸带笑的霍台令,问:“你有病?今天不是你大喜吗?来这里做什么恶作剧?很好玩吗??”余惊未定,手脚仍有些微颤,房疏坐在桌旁喝了口水镇定了一些。霍台令对他挥着匕首,“我是来看看这匕首好不好用来的,看来与你那玄铁一拼,也不伤分毫。”听到这里,房疏由惊转气,“你是不是屎吃多了,撑得慌??!”“读书人这般粗俗?”,霍台令起身也坐到他身旁,看着是把他吓到了,伸手欲拂他有些苍白的脸,被他一手打开,正眼也不赏赐一个,“哪里知道你这般不经得吓?”这回是赏了正眼了,还是怒中带恨,“对你这种人说礼还道有个鸟用?你哪来的回哪去!”“回去也没事,沈一贯都没来,还不如来找小妾。”,说着指着桌上的一个酒壶,“我把合卺酒都带来了,打算和你共饮几杯呢。”,一旁还有两个以线相连的杯子。“不是该回去和简蕙莲喝吗?别来消遣我!”,房疏扶额,他真的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没有。霍台令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说话略带撒娇,如果房疏没有听错,那确实是撒娇,“不想和她喝,我今儿还要这里过夜,我那里太吵了。”房疏深呼吸一口,“胡闹什么,你的大喜,新郎都不在!”,说着便起身拉起他手臂要将他拖出去。“你快滚回去!”“我不!”,两人扭拉在一块,谁也按不动谁,拉扯之间霍台令踢中刚刚掉在地上的桃木盒,这一踢就将没有刚刚摔松动的盒子踢开了,两颗血淋淋的眼球就滚了出来,机敏如霍台令,瞬间嗅得了血腥味,两人都不动了。霍台令扳开他揪着衣襟的手,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他蹲下身查看木盒,发现里面一封带血信,他捡起信放又坐回桌旁,拿过烛台靠近。“我还以为是你送来的呢.......”霍台令抬头看他一副假意轻松的模样,“很好笑?”,他就着匕首划开火漆,取出里面的信,房疏连忙凑上来看。“房姓贼子,尔与都人之子结为狼狈欲害东宫,其兄畏其首,进忠断其根。使都人之子其心膨胀,公然冒犯......他日,贼子必如残眼,不得善见,不得善终!以此为誓!!”没有署名,通篇开骂,字也写得扭七八拐,房疏是好气又好笑,“不用留名都知道谁干的了!”“这个无脑娘们!估计是真恨你入骨了!”,霍台令表情却严肃起来,“这郑贵妃可是个疯子,侍宠而娇,天不怕地怕,就怕儿子当不了太子。这对眼睛还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的。”“她不是你的姘头吗?怎么你的姘头好像都与我有仇?”,房疏语气又苦又酸,坐在一旁叹气。霍台令看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可别乱说,那老妖婆我可惹不起,而且让别人听了去,我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千万种死法,唯独没有想过冤死。”强装自然,房疏问:“那你和她什么关系?眉来眼去的!”“既然你酸了巴唧的问了,我就好心回答一下。现在百官大半都全力支持朱常洛,还有部分不表态的就是他们拉拢的目标,她是想拉拢我帮他们争太子位,还以巨利相诱,说什么等他们朱常洵登基了,让我做个左都督。不过嘛……我还真觉得那老妖婆想睡我。”“你哪里来的自信?那你答应了?帮他们?”“我说我考虑考虑,先拖他们一阵子,我谁也不想帮,朱常洵朱常洛那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让人讨厌,要不是生在皇家,哪里去担粪估计都没有人要!”听了这句,房疏悬着的心才有些松了下来,“以现在百官的架势,立朱常洵为太子是不太可能的,皇上能做的也只能是拖着,可也是拖不久的,这几天每天都有好几本催立太子的奏折。”“那你这么说,这太子位迟早就是朱常洛的了,朱常洵是明目张胆的让人讨厌,朱常洛装得温儒,才是一肚子坏水!”。房疏也很不喜欢他们,却只能叹口气,“权力之下是皑皑白骨,这些万人之上的人哪能单纯的善良,能以江山社稷为重便是万福了。”“可是,因为你,还得罪了那大皇子殿下,你说我该怎么办?”,霍台令故作害怕,想扑到房疏怀里。房疏推开他靠近的身体,“还有你怕的东西?说话正常点,搞得我心里毛毛的,你怎么得罪他了?”霍台令笑说:“我说房疏你是我的人,让他别再肖想!”“你怎么知道他肖想!”,房疏瞪了他一眼,“你可别乱说,我是他老师,他敬重我是应该的。”霍台令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摊开赫然是房疏自己画像,看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你哪里来的?”“那位殿下思春画的呗,被我给缴了,指不定多恨我,说不定想方设法阴我。有可能在他宫中扎我小人呢!”“说来好笑,我得罪了朱常洵,你开罪了朱常洛,真成了难兄难弟了。”霍台令趁他降低了防备,一把搂住他,“不是难兄难弟,是患难夫妻。”房疏红了脸,“谁与你是夫妻!不要在这里耍你的流氓力气,我挣不过你!”“你这防卫太差了些,若那老妖婆真找几个高手取你小命,还是不易如反掌,为了保证你安全,今晚我就睡你这里了。”他说的,房疏不是没有考量。可看他眼里,就知道他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儿,保护他是附加,陪他快活才是正事。“你睡隔壁吧!我让婶子给你铺上。”霍台令两步上前挡住门,“别……我就要挨着你……”第52章那晚如往常一样,房疏经不住霍台令光屁股上房梁——不要脸的磨皮再加□□,就“留宿”了他一晚。霍台令确实有些反常,“睡觉”之前非要喝杯什么交杯酒,学着小孩儿过家家,不配合他还一顿好赖——要去院里放烟花,让别人都知道他来了这里。“你说,第二天人们就知道——霍大人新婚之夜不去新娘屋里,来了房大人这里。百官们该怎么传?”“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房疏一把把他拉回来,“要回去就自己偷摸回去,不回去……就老实待着!”“新婚之夜哪能不喝交杯酒呢?!”,霍台令又回到桌上,斟了两杯酒,酒香四溢,如灯光渗透了屋里各个角落,房疏闻着味都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