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和尚当媳妇》TXT全集下载_3
作者:婵玥      更新:2023-06-20 12:18      字数:9778
  圣王看一眼气若如丝的王爷,微一点头以示礼,转身行至司琴安然面前,向他十合行礼言道。“皇上,日前的法事活动已结束,贫僧特来辞行,望皇上应允。”“圣僧一路辛苦,只因国事繁忙,礼照不周,望圣王见谅,一路好走。”皇上客气着。圣王点头会意,礼退出殿。在经过司琴德胜面前时,脚步慢了下来,他嘴边还有血丝,气若游丝地看着自己。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圣王沉默半响,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等我,等我三天,我一定会带来治好你气喘的丹药。”他的声音虽小,却如雷灌顶,震得王爷全身激荡。看他目光从容,坚毅无比,王爷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一下握住他的手婉,似有一种一辈子不放手的感觉,又似有一种若一放手,便会失去他的担忧。“没事,等我。”圣王按住他的手,目光从容坚决,让人产生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看着圣王远去的背影,王爷的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第二天,安徒柳青又去找江夏,发现人去楼空,戏班的一群人早已不见踪影。不由一阵落寞,后天就要随胜王出征打仗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想起和他一起唱戏的情景,竟觉意犹未尽,不知为什么,只想再和他唱一场戏,再玩一回。第三天,玉都神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封帅仪式,司琴安然向天下宣布封:司琴德胜为长胜大元帅,安徒柳青为副元帅,花千依为帐中前锋,率精兵20万,前去车乌关进行支援抗敌。同时撤销南王司琴伯野的兵马大元帅之职,其余军中将士皆以长胜大元帅为首,归入长胜大元帅麾下。第6章 战神带病赴征途 和尚战前赠灵药十里长亭,战旗飘飘,几十万兵马雄纠纠、气昂昂,静静地等待主帅的一声令下。司琴德胜除了带领皇上拨给他的20万精兵,还率领自己长胜王府的5万汉家铁骑随同出战。长胜王府的汉家军是他一手操办建立和监督的,个个兵强马壮,训练有素。更重要的是他们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相互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在战场上以一挡十,以十挡百,司琴德胜平时对他们十分信任。太阳高照,已是响午时分,秋风飒飒地吹着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司琴德胜紧了紧衣领,目光投向远方。在等圣王莫汗那德,他说过等他三天,他一定会来。王爷心事翻涌,此番多半冒险回去,不知会带来什么神丹妙药?他并不在乎什么丹药,只在乎圣王的安危。他不愿意待在雪域圣宫,这次回去,会面临怎么样的境况?正想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目光齐集,原来是司琴娉婷,她头戴白色帷帽,身穿红纱衣正绝尘而来。“长胜哥哥……”司琴娉婷跃下马匹,胸脯起伏,微喘着气,满脸娇红。“娉婷你来这做甚,快回去,到处兵荒马乱,一个姑娘不安全。”他的语气中有些不悦。“长胜哥哥。”司琴娉婷仪态万方地向他走来。“这一路千难万险,刀光剑影,不比在宫里府上,千万照顾好自己,你气喘难治,不要累着,注意多休息,不要逞强。”她叮嘱着。“好,说完了吗?”司琴德胜问。“长胜哥哥别不耐烦。”司琴娉婷噘着小樱唇,脸上委屈之色。“伯野兄长也不是吃素,连他都不知所踪,可见这场战事不是说笑的,长胜哥哥一定要把兄长带回来。”“好,我答应你。”司琴德胜语气稍为柔和了些。“你回去安心等本王好消息,一定会得胜归来。”然后又转身对花千依说:“有劳花将军送郡主回去,本王和众将士在百里开外,送达后快马加鞭追上。”“末将领命。”花千依依言而去。“长胜哥哥,娉婷做好吃的等你回来。”司琴娉婷向他招手喊着。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又是马蹄声声。是圣王和安泰!他俩风尘仆仆,嘴唇干裂,一脸疲惫。不用说,肯定没休息好。“……”王爷下了战马迎了过去。“王爷!”圣王跳下马匹,依然是一脸的灿烂:“终不负所望,如愿拿到息喘灵。”说着递过救命神药。司琴德胜接过药瓶,双眼紧看着他,他的脸已没有往日的光泽,衣物上布满了灰尘,嘴唇不再薄而柔软,目光变得迷惘,他一定经历了什么?……小圣王辞别皇上和司琴德胜后,一路乖乖地跟着长老和大师,不是想着如何出走、开溜和逃跑,而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赶回雪域圣宫。飞疾下马,跑进清虚殿前堂,这里是他平时分派丹药的地方,有各种灵丹妙药,他不相信没有一款适合王爷的圣药。一番的翻箱倒柜,凌乱的地上已洒满了各色丹药,强根散、去风膏,安神丸,三滴醉,追魂丹……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找的是息喘灵。息喘灵是喷剂,在气喘难忍的时候,往咽喉里一喷立马见效,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可以很好的延缓症状,改善气短。他之前见过这样一例病人,那楼长老带进来时,还气若游丝,脉搏极弱,用了息喘灵之后,效果是立竿见影,病人的精神为之一变,大有好转。病人大喜过望,供奉了大量的金银,几乎要走了全部的息喘灵,直把东西两殿的长老和大师乐得合不拢嘴。圣王记得,当时有好多放在一起的,现在怎么一瓶也不见?“圣王在找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回头看去,是玉朗大师。“大师,之前不是有很多的息喘灵吗,现在怎么没有了?”圣王边找边问:“德胜王爷喘得厉害,我想给他找一瓶试试。”“哦,息喘灵?”玉朗四十多岁,但脸上很阴沉,给人一种很苍老的感觉:“是德胜王爷要用啊,应该还有的,圣王再找找?”“找到了。”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角跟找到一瓶息喘灵。看着它圣王开心地笑了。“圣王,这次的法事活动,神宫那边供养了不少银子,圣王是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财?”“你们东西两殿处理吧,商量着该咋办就咋办。”他不假思索。对银两之事从不关注,更不在乎。“刚才我们也商量着,就把这笔银子由东西两殿分了,这秋天去了冬天到了,僧徒们都要添衣置物过冬。”玉朗两眼沉沉地看着圣王。“长老和大师们说好就行,我走了。”圣王拿着息喘灵就要走出前堂。“圣王且慢。”玉朗叫着他。“大师还有何事?”圣王眼晴明亮如雪。“这有一颗灵丹,若是圣王定期没有回来拿解药,恐怕……”还是怕他逃跑!玉朗的脸色更沉了,和圣王明朗灿烂的脸截然不同。一把手中的丹药塞进圣王嘴里,眼明手快地一抬他的下颔,灵丹顺着咽喉滑了进腹部。圣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光变得苦涩,目光看着别处:“还有事吗?”“此番再次进宫,若是息喘灵有效,那边恐怕还会有不少的赏银,是吧?”“谁知道呢,赏了再说吧。”圣王无心敷衍玉朗,走出前堂,扫一眼停在殿外的白马,飞身上去。“谁见金银传万代,千古只贵一片情。”小圣王飞奔而去的背影传来他隐隐的声音……一路飞疾而奔,估计跑得够远了,终于到了一座小镇,小镇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圣王勒住缰绳跳下马,然后狠狠的给了白马一鞭,白马受不了疼痛,长嘶一声,撒蹄狂奔。原来他乘坐这匹马的马蹄套早已给人做了手脚,也就是说只要有人跟据马蹄套的足迹,就可以大概地判断出他所处的位置。不用说,这一定是东西两殿的人干的,圣王轻轻一笑,走到马市,从怀里拿出一锭银两重新挑了两匹好马,然后偷偷折回雪域圣宫的后院。后院关着安泰,他这一走,不知日后能否回来,安泰虽说是他的随从,却比兄弟还亲,自小跟着自己一起受戒,负责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打下手,跑腿打杂、做掩护,所有辛苦的活都是他一力承担,忠心耿耿,这份情圣王一直记着,只要他愿意,就一定带他走。“安泰……”“安泰……”经过一间间的暗房,圣王轻声喊着。“莫王……”其中的一间暗房里,传来安泰微弱的声音。“安泰你还好吗?”圣王向前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还死不了,莫王不用担心。”安泰安慰着他:“你还好吗莫王,你没事吧?”“我没事,你愿跟我逃出去吗?如果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跑。”“安泰愿意跟着莫王,只要莫王不嫌弃安泰,就是天涯海角也愿意跟着。”安泰掷地有声。于是两人偷偷溜了出来,一路兼程,终于在王爷出发之前赶到。……“你没事吧?”久久地,王爷低眉顺眼,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低地问。“赶了三天的路?”他知道,神都离雪域圣宫不近,没有几天的路程赶不及的。“哦,没事。”圣王又笑了,笑得有点苍白:“就是连累安泰受苦了。”说着转身去扶安泰下马。“来,小心些。”扶着安泰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背。安泰的五十大板的伤口没有完全康复,加上一路的颠簸劳顿,又令他屁股开花,疼痛难忍。司琴德胜收了眼神,无声地重上战马。“安泰……”司琴安喊着跑来一同扶他:“你怎么样,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挨了五十大板,你说能没事吗?”安泰瞪司琴安一眼,似乎存心逗他:“也不来看我,害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了一个月。”“是我不好,没及时收到消息,如果知道一定去找你,前几天知道你受伤我都担心死了。”司琴安很会说话,顺着安泰的意思责骂自己。“是吗?这才差不多。”安泰满足的笑了。“有什么好吃的吗?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困又饿又渴,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有有有……”司琴安忙不迭的跑回自己战马,在马背上提起一摞东西递给安泰:“里面有吃的喝的用的,全给你。”“真的?太好了。”安泰开心又满足,先拿出一袋水给了莫王,又翻出一块烧饼也给了莫王,然后再找自己吃的。“那以后我就当是你兄弟了,和莫王的一样的好兄弟。”安泰不愧是逢人熟,一点小恩小惠就开心得不行。“你现在才当我是兄弟啊?”司琴安似乎感受到他的趣意,佯装失望地说:“自从第一次相识我就当你是兄弟了。”“是吗?”安泰也笑着,不知是不是近珠者赤,他的眼睛也和圣王一样明亮,有灵气:“好,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嗯,这有点意思。”司琴安终于得到满足。“安泰,去那边坐着歇息一会。”圣王扶着安泰来到树林边,扶他坐下。“莫王,你也累了,你坐。”安泰不愧是忠诚的随从,时时不忘圣王。“好。”圣王依言坐下,又连续喝了几口水,这才注意到德胜王爷被自己忽略了。只见他一身战袍盔甲,威风凛凛,病容的脸也遮拦不住他的英气。默默地看着自己,似乎有话对自己说。“王爷……”圣王走过去:“息喘灵是在喘的时候才用,对着咽喉喷一下就能得到缓解。你带着病躯行军打仗,一路多保重。”“你……”王爷欲言又止,半响又憋出一句:“你不跟着?”言下之意是带上圣王他们?“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跟着你们干啥,只会添乱,不去了。你们好好打,打了胜仗我们有见面机会的。”司琴德胜闻言,眉头一皱,手中甩出一条长长的马鞭朝他这边飞闪而来,长鞭左绕右缠,像有灵识一般,转眼间他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那里。“莫王……”安泰大惊。“王爷……”安泰也惊叫着,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司琴德胜手中长鞭一紧、一拽、一提,圣王像一团绵絮,被他提到自己的战马上。“送送我们总可以吧。”王爷松开绑在他身上的马鞭,富有磁性的低音在他耳边响起,出其不意的举措把大家惊呆了。“可,可以……”圣王半天回过神,惊愕地赔笑着:“我的马在那边,我自己可以骑。”他指着自己的马。“你是怕我的宝马承受不住你的重量?”司琴德胜策马前行,不知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无理取闹,声音淡淡的:“还是怕我会把你摔下去?”“没,没有,不是的……”圣王感觉今天的他有点奇怪,和之前接触时的高冷严重不符。王爷的举动把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司琴安、安徒柳青看得目瞪口呆,胜王的举措是以前从没有的。“王爷的脑子没问题吧?”司琴安走到安徒柳青面前,指着自己的脑子,悄声问。“你的脑子才有问题。”安徒柳青拍一下他的头:“主人的事少管,做好自己本份比什么都好。”“哦……”司琴安一脸茫然地应着。“还不带上你的兄弟跟上?”安徒柳青喝斥着。“哦,对……”司琴安恍然大悟,立马扶着安泰上了自己战马。安泰屁股疼得不行,这时背后有人给靠着也觉得不错。一路默默无语,空旷的山野,林海茫茫,偶尔见到零星的散户飘出的炊烟袅袅,太阳快下山了。远处传来马蹄声,花千依很快赶了上来。“王爷,我们该告辞了。”良久,圣王说。他一直不明白身后的王爷在想什么,不言也不语,就这样一直不急也不缓地走着。“嗯。”王爷勒住马绳停了下来:“这一路大队兵马留下的车辙已掩盖了你之前的马迹,雪域那边的长老大师应该想不到你会往这个方向走?”圣王闻言不由怔住了,原来他要自己送他是为了掩护自己的行踪?圣王笑了,笑得阳光明眉、温暖如驹,这是他逃出圣宫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谢谢。”他由衷地说。“……你说的,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司琴德胜避开他的目光,看着远方。“嗯,的确是。”圣王下了马,对他挥手:“待到春暖花开,将军凯旋,山河无恙,你我安好,后会有期。”司琴德胜对他微微一点头,目光坚毅沉着,策马调过方向,转身离去。作者有话要说:司琴德胜:真不识趣,本王要走了也不来送送……第7章 再揭黑幕入虎穴首富帅哥皆手足王爷是行军打仗的高手,心思缜密,虽说同乘一匹马,但并没有把他们的坐骑落下,而是让士兵看管着,这会大军离去,他们也不至于徒步而行。“安泰,你受伤未愈,我们也别赶路了,走到哪算哪吧,先把伤养好。”“好,听莫王的。”两人上了马,慢慢地走着,看着远处太阳的余晖和阵阵炊烟,圣王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用陶瓷制成的、椭圆形的东西,上面雕刻着一朵梅花瓣,中间有几个小孔,样子毫不起眼。“莫王,你很久都没有吹埙了,今天怎么有兴趣拿出来吹啊?”安泰问。圣王细细地擦了擦这个黑色的的埙,头也不抬一下:“很久没吹了,再不吹,它都嫌弃我了。”说完放在嘴边,暗提丹田之声,轻轻吹了起来。埙音清扬悠远,音色朴拙抱素如天籁,把一边的安泰听得也跟着节拍摇头晃脑。“莫王,发现你的曲子吹得越来越好,都快成了音律大家了。”安泰笑着。“……”圣王看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吹着。“跟着莫王安泰早晚也会成为音律大家。”安泰继续逗他。“这是好事,你成了音律大家,本圣王就有人琴瑟和鸣了。”圣王停下埙音和他说笑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天黑时分到了一座小镇,找了间客栈投宿,客栈小厮见是两位僧人,对他们挺客气,给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两人收拾好行当,如此无事过了一晚。凌晨时间,耳边隐隐传来小声的哭泣,圣王耳尖,发现是隔壁的厢房传来的,推了推身边死睡如猪的安泰,没反映,只好自己垫起脚尖寻了过去。从门缝看进去,哭泣的是位老者,约有五十多岁,穿着普通的下人服饰,正在屋里哭得欢。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问:“老人家,你哭什么?”老者这才收住眼泪,打开门:“小师傅,深夜打扰你休息,真对不住了。但老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心里愁啊。”“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圣王走进屋里。“唉,这说来话长,都是因为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一心求长生不老,为了保持容颜不老,这十几年来什么神仙散、飞仙膏、罗汉丹是吃了不少,不但没成仙,反而一天比一天老。这不,才断了一个月没吃不老药丸,就成天担心自己会死,又催着老朽去雪域圣宫求丹药。”“……”圣王无语,想不到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这雪域圣宫也不知怎么回事,长老和大师都避而不见,圣王就更不见了踪影,老朽供奉了大量的金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老爷把小人打得够呛,说我贪了他的钱财,又把小人赶出家门,说再求不到圣药就把我送去官府。”“据说圣宫的僧徒们都下山寻圣王,小师傅,你也是出来寻圣王的吗?唉,希望能快点找到圣王,给我家老爷丹药,不然我这老头都愁死了。”圣王默默地听完老者的话,良久才劝着。“老人家,不要再去求什么丹药了,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也不要求什么长生不老丹,这世上没有不会死的人,也没什么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圣药,不要再被那些假象蒙蔽了,有生就会有死,是必然的结果。”“小师傅,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我家老爷不懂啊,他吃了十几年的丹药已上瘾了,一天不吃心里就发慌。”老人家忧心忡忡。“只能慢慢劝了,时间久了多少会明白一些的。”圣王说完退了出房。回到自己屋里,安泰正在梦乡中,圣王静静坐在窗前,月已西下,四周一片宁静,很快就天亮了。刚才老者的话深深地震撼着他,原来雪域圣宫的丹药、圣水已深入民心,万民们对此深信不疑。千百年来,人们只要有病痛,只要心有所求,都会上雪域圣宫去求。求丹药,求圣水,求加持,求长生不老。求这求那,说到底就是个贪。长老大师们贪,天下民众也贪,大贪小贪,无休无止、无穷无尽。雪域圣宫的一切都是高尚、尊贵、万能的。只是这一切是真的吗?丹药真有效吗?圣水真能净化人的心灵?那些求长生不老的最后都成仙了?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死?是民众们愚昧?还是给真相蒙蔽了双眼?千百年来难道从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猫腻?想起那晚东西殿长老和大师们的对话,这其中的黑暗只有自己才明白了。就这样逃了出来,那些不知真相的民众却继续蒙在鼓里,要逃也得把真相揭露了再逃!圣王暗暗下决心。雪域圣宫几百年向来如此,如果贸然行动,自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黑就黑,反正一个人无所谓,也就无畏了。只是苦了安泰,又要跟自己过颠沛流离的生活,看着熟睡的安泰,他光滑的脸上虽然瘦瘦的,但不影响他是帅哥的事实。此时的他也许正做着春秋大梦,脸上微微地笑着,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看着窗外的黑夜,黑夜虽然长,但有星星。我这一生忙忙碌碌,平庸无为,就让我做一颗星星吧。决心已下,他叫醒了安泰。“安泰!”“什么?”安泰坐起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用劲地揉着。“安泰,这颠沛流离的逃忙生活不适合你,我想过了,我还要回圣宫里去揭发他们的黑暗和丑恶,去做属于我该做的事,只有这样,才可以心安理得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莫王,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安泰问。“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圣王沉思着,柔润的手摸着光头。“生活并不是每天都新鲜的,安稳比什么都重要,我想过的是开心安稳的真实生活,没有欺骗,没有阿谀奉承,就是实实在在地过每一天。”“嗯。”安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莫王,你现在过得不开心吗?”“不是不开心,是不想过欺骗别人、蒙蔽民众的生活。以前总以为逃得一天是一天,天大地大任我闯。”“现在才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天大地大也任不得自己闯,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我可以不当那圣王,可以不富有,但一定要真实,一定要快乐。”“回去之后就要受那高墙大院的约束,时时给人盯着,莫王确定想好了吗?”“我会慢慢把那围墙推翻,把慌言拆穿,让大家生活在阳光下。”圣王坚毅自信。“莫王,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安泰似乎清醒了很多。“不,是我回去,天亮后你自个走,不要再跟着,找个地方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莫王,你不要我了?”安泰脸上满是震惊,完全清醒过来,他从小跟着圣王没有离开半步,这回圣王竟不要自己?“不是不要你,而是我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安逸无忧,我不能让你有危险。”“可是我不能离开莫王,莫王去哪我就去哪,我不怕危险也不怕艰难。”“以后会有相见机会的。这次一定要听我的,不然我们两人都有危险。”挣执中,窗外一轮明亮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把大地照得明亮无比。“就这样,我们分头走。”圣王灿烂的笑容和初升的太阳一样温暖明亮,安泰在他眼中看到了坚毅和不屈。……“莫王,莫王,那个首富又来了……”后堂,圣王垂帘合目、跏趺入坐,外面传来安泰的呼叫声。这安泰就喜欢大呼小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闹得满城皆知。睁开双目,松开双腿,出了禅定,弹了弹因入坐太久而皱了的僧衣……“什么事?”“就是那个赤乌国首富金老爷,他又给我们圣宫供奉了很多金银珠宝,大师和长老们都在中堂陪着他,这会他说要见你,说长老们给他的丹药加持力度不够,非要你再加持一次。”“是吗?”转身去了中堂,只见众多的僧人正围着一个穿着华衣贵服的中年男子吱吱喳喳地说着什么。细看那男子,一身的金衣玉袍,头戴明晃晃的金冠,脚穿由金丝银线纳织而成的靴子,样子富贵逼人、气势不凡。正是赤乌国的首富金天赐,据说他金家日进金斗、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这个人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怕老怕死。他二十岁起就隔三差五地命人去雪域圣宫讨圣药,为的就是保住生死无常的身体。不但如此,还给自己的儿子、妻子和家人求圣药,以期他们也长生不死。这次又供奉了大量的钱财,在长老和大师那里求了十瓶的丹药,心里喜不自胜,这十瓶丹药足够他一家老少服上一阵子了。平时长老和大师们只给他三五瓶,现在比平时多了一半,只因见不到圣王,总觉得这丹药神力不够,想找圣王再加持加持。“圣王,圣王……”见到圣王来了,金天赐马上弯身行大礼拜,长跪在地,双手伏在前头,十分的恭敬、虔诚。“金施主,不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圣王扶起他,双双入坐。“是这样的……”金天赐倒是不客气,说出来龙去脉。“只因这次师傅们给的丹药有点多,我呢也有一段时间不过来,能不能麻烦圣王对这些丹药再加持加持,我们一家都会感恩戴德的。”“施主不必客气,请稍等片刻。”圣王说着接过丹药,跏趺入坐,手持丹药做加持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一时间,整个中堂传来他美妙悦耳的焚颂之声,声音萦绕着每一个在坐的人心上。他颂的是焚音,除了长老和大师,没有人可以听懂。片刻,睁开双目,把丹药递给金天赐:“好了,这下你放心了。”“谢谢,谢谢圣王活佛无量。”金天赐满天欢喜,抱丹而去。自那以后,金天赐经常出现在雪域圣宫,要不找圣王讨丹药,要不和圣王聊天谈心。他已把圣王当成朋友,有什么难题或不开心,只要找圣王聊聊就好。他发现圣王不但智慧无边,还宽宏大量。与他聊天不但会使自己的视野开阔,而且心情会大好。“圣王,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找我,我金天赐在赤乌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你开口,没有我办不了的事。”金天赐誓言旦旦。“深知金施主有钱,但钱不是万能的,还是多积德,造福子孙后代。”圣王笑着。“我只想要钱而已,就没指望它万能。”金天赐坏笑着。“你看方公子,他不也是有钱吗?有钱可以保住容颜,保住家业财产。他自认天下第一美男,还不是天天到你这要丹药、讨圣水?这人哪,活着就是为了自己。”“方公子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他在忙什么呢?”圣王问。“忙什么?肯定在忙着比谁更美更帅啊。”金天赐取笑着。“听说前一段时间南疆那边来了一群戏班,唱戏的都是英俊如玉的男子,就连花旦都是由男子扮演。更奇的是居然没有人发现男扮女装,个个看得如痴如醉。这不他就跑去跟人比帅,你说好不好笑?”他们嘴里说的方公子是赤乌国自称第一美男的方小帅。方小帅攒着祖上好几份家业,日子滋润滋润的,平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找人比帅,若是有人比他更帅,他会好几天吃不下饭,会不停找圣王要丹药圣水,以补充体内逐渐衰老的盛世美颜。若是自己比别人帅则会张灯结彩宣告天下:方小帅是天下第一美男。据说这方小帅是个英俊无比、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不但长得貌比潘安,平时还喜欢穿白色长袍,每次出门都爱营造一种衣冠胜雪的美感。正因如此,每一次出门都会收获一大批的鲜花、水果,那些羡慕他才貌的俊男靓女,只要一见到他就疯狂不能自拔,非要给他送东西以表心意,这阵势比得上潘安了。听完金天赐的一番感叹,圣王不由问道:“他求丹药是为了保住容颜,金施主你呢,你求丹药真的以为可以长生不老吗?”“那是当然,你看圣王不也是丹药吃多了才长得好看吗?外面的信徒都说圣王是金蝉子转世,凭你这容貌,就把方小帅远远的甩到后面。”“我没吃丹药,好端端的吃什么丹药?”圣王一脸愕然。“谁信,没吃丹药能长这么好看?”“我长得好看?”圣王一脸懵懂,他一直以为自然就好,不造作,不刻意。提起方小帅,圣王想起他每次找自己的目的,除了要丹药就是和自己比帅。每一次要了丹药,方小帅都会拉着圣王进入禅房对着铜镜一番仔细对照比较。每一次好像都没有比赢过圣王,每一次都愤愤不平,认为天理不公,自己这么会保养,吃了这么多丹药,怎么就比不上圣王呢。每一次都要圣王连续重复三遍说方小帅最帅,他才满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