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8      字数:3179
  心满意足的哼哼一声,心夸香九是个肉乎乎的大火炉。注意力还在手中的课本上,一页一页的看过去, 眸心不知不觉的在发颤,就呼吸都失去应有的节奏,再强的定力都败给了心猿意马。何况心上人就睡在身边。木苏娆投降,把课本合上, 丢到一边, 化身暖融融, 黏到香九身上去:在发呆?她促狭地笑着,手心因汤婆子的缘故,发着烫, 摸摸香九的脸,再捏捏香九的耳朵。这是求欢的信号。香九捉住她捣蛋的手,浅浅地啄了两口。木苏娆唇边的笑荡漾开来,直起身子,放下罗帐,隔出独属于她和香九的秘密空间。光线变得黯淡,恍恍惚惚。肌肤.相亲是体力活,比起辛者库不相上下。香九一会儿还要配合红绫行动,需要保存体力,提前和木苏娆说好,只一次。木苏娆热情高涨,吵着要三次。起先谁也不让着谁,木苏娆惹急了,使出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一套小粉拳,最后各自退一步。两次!两次之后,木苏娆欲求不满的背过身合上眼,将小脾气发泄到底。一代帝王劳心国事,就盼着枕边人能纾解压力,结果非跟她讨价还价,一点不体贴。香九饶是心中有愧。以往哪回不是三四五六次。她揉揉木苏娆肩头,嗓音沙哑着:我今日有点累了。木苏娆给她个哀怨的眼神:你就去了趟辛者库,能有朕批奏折累?知道的以为你去辛者库故地重游,不知道还以为你去辛者库帮忙干活了呢。香九:以后都别碰朕!瞧你,总说气话。朕一言九鼎。香九拗不过她,顺着她道:是是是,不碰不碰。紧接着挨了一口咬。木苏娆咬住她鼻子,发狠了似的,死活不松口。才多久,你就嫌弃朕了!香九:我就不该长这一张嘴。香九腾出眼泪,推开木苏娆,捂住鼻子嗷嗷叫,像只受伤的小兽。木苏娆一点不心疼,重新背过身躺下,被子拉过头顶,睡了。香九憋着一肚子委屈和一肚子火,对着她的背影挥拳头。没发出任何声响,仅仅是单纯的发泄。被子里的人忽然动了动。香九立马收回自己的张牙舞爪,乖巧躺好。她圆溜溜的眼睛左右打了一圈,耳朵高高竖起,细听身边人的呼吸渐趋于平静。似是不大放心,梗着脖子,半抬起头,凑近木苏娆,试探着拉下被子。被子里总归有些热,木苏娆脸捂得通红,像熟透的水蜜桃,诱人心神。香九松了一口气,替她掖好被角,悄默声的翻身下榻。.在紫禁城内干坏事,香九不是第一次,按照事先的约定,她独自前往慈宁花园。红绫和弥勒忍已经早早等在那,见她来,弥勒忍从亭子里钻出来,埋怨她来晚了。香九:你对帝王的热情一无所知。红绫倒没计较,打断弥勒忍的话头,三人轻车熟路的上了房顶,足尖点过琉璃瓦,从一座宫殿奔到另一座宫殿.寿康宫的奴才都已歇息了。门楣下悬着两盏白纱灯笼。院内静悄悄。唯有坐更的落英姑姑靠在明间的柱边小憩。断雀俯在书案上,照旧抄着那本《地藏菩萨本愿经》这经文是她用来超度逝者的,抄了许多年了,要渡的人越来越多。她的手沾满鲜血,总在夜深人静时,心生不安经文能让她好受许多。手边的一豆烛火忽然在摇曳,牵动地上的影子。她手腕一凝,停下笔,笔尖的一滴墨滴在纸上,洇出黑黑的一个小点。断雀蹙眉,没由来的烦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重重磕下笔,墨溅上她的虎口,触感冰凉。落英姑姑睡得不深,睁开眼,偏头看过来:太妃,您怎的了?嘘断雀竖起食指抵住唇,瞳仁缩着,光在眸底打着旋儿。落英姑姑登时头皮发麻,撑着柱子站好,目光扫过四下,从腰间掏出火绒,将殿内的烛火尽数点亮。没有人!每个角落都没有人!落英姑姑看向断雀,仓皇失措。断雀捏着拳头,向她递去一个眼神人在屋顶。空气于一息凝结。屋内和主仆二人谁也没敢轻举妄动,屋顶的三人亦然。时间似是戛然而止。她们都在扮演世间最优秀的猎人,躲藏、蛰伏、追击、扑杀,环环相扣,息息相关,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反将一军,沦为笼中猎物。断雀将内力积于指尖,刚刚点亮的烛火被一一弹灭,屋内陷入无尽黑暗。眼睛有短暂的失明,断雀借着稀薄的月光,重新审视屋内的一切。黑暗藏着许多未知,断雀拔高声线,先一步开口:唐红绫,是你吧!她喉间滚动诡异的笑声,话里带有两分得意:为了容清来的?红绫没回答。她继续道:放心,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话如一记重拳般打在香九心上,她俯身在屋顶,提了口气,作势要行动,红绫赶紧抓住她胳膊。香九挣了挣,没挣开。弥勒忍了解这位二城主的脾气,年纪小,江湖经验不足,容易在非常时期做出非常举动。他捏住香九肩膀,给她传递力量。一转脸,惊觉红绫不见了。人呢!他瞪大眼睛,向香九比划了几个手势。香九道:进屋了。弥勒忍的眼睛瞪得愈发大了,带着惊恐:你怎不拦着她!别看他家老板娘整日冷冰冰的,实则倔得很,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为了嫁进雎鸠城跟唐门闹翻,连姓都摘了。成为江湖中人人传颂的为爱痴狂的代表人物。香九双掌一拍,再摊了摊手:我哪拦得住。随即凌空一跃,稳稳当当的落进院子,径自踏进屋子内。弥勒忍紧随其后。她们三人并肩站着,与断雀和落英姑姑面对着面。好久不见。断雀打起招呼。红绫不客气道: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见,免得脏了眼。断雀嗤笑道:你可要与我好生说话,不然把我惹急了,容清可要遭罪。香九又想骂她生孩子没屁.眼儿。红绫却忽然换了副调笑的语气,不屑地回答道:你舍得?唐红绫你断雀五官拧成一团,上前了一步。舍不得又如何呢?她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她在我手上就是我的!红绫加快了语速:即便如此,她的心也只想着我念着我!你从未得到过她的爱!你不了解她,更不懂她,因为她从未爱过你!香九和弥勒忍:这是什么情敌撕逼名场面!!!激将法!断雀看穿了红绫的用意,她想对此充耳不闻,却控制不住的去想过往。年幼的她,年幼的容清。她们站在清晨的草原上,一人一碗新鲜的马奶,大口大口地喝着,她们在比赛,容清取得了胜利,她却捧着肚皮,取笑容清的嘴皮上有了奶胡子。容清抬袖擦掉,反过来笑她:你也有。她一下就笑不出了,跺着脚,生气道:才没有。明明就有。容清柔声说。才没有!没有!她大吼着,骂容清最坏。那时候,多好啊,只有她和容清两个人。她以为就这样,直到永远情敌见面一切都是红绫的错!断雀的妒火中烧, 顷刻间便烧红了眼,落英姑姑在旁低声唤她,小姐。她已有十年未回过雎鸠城了,这一声小姐,让她恍如隔世, 算起来,她与容清亦是十年未见。她在紫禁城内日复一日的演着另一个人, 痴痴的等, 等容清厌弃红绫,等容清念起她的好。可容清没来,一次都没有。她闭上了眼, 只一下又睁开。眸光恢复清明, 好似从未有过方才的失态,隐在袖子里的那双手,却止不住地发颤。要紧牙关道:都是你的错, 当年若不是你缠着她,她也不会被你勾引,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香九和弥勒忍:已经开始爆粗了吗!!!红绫本就占了上风,怎肯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 不怒反笑:她心里若真有你, 又怎会爱上我, 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我自幼与她青梅竹马!断雀再次起了怒,你又算什么东西!红绫平生有两恨,恨容清与断雀年幼相识, 恨容清与断雀少年相爱。断雀三言两语,十分稳准狠地扎了她的心。红绫突然沉默了,面庞隐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香九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拽拽红绫的袖口,提醒她敌不动我们不动。果不然,断雀动了。她在笑,一如之前那般从喉间滚出诡异的笑,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放肆,直笑得所有人后脊发凉。她是胜利者。她在向失败者炫耀自己的胜利。生气了?她用指腹抹掉眼角的眼泪,捧住笑疼的肚子,不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