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5      字数:2758
  皇主子,您误会奴才和阮小主了。木苏娆眉梢轻挑:朕没在意这事儿。真的?当然。香九惊叹她的广博胸襟,居然连被太监带绿帽子的事都能忍。那句话咋说来着,忍常人不能忍,得常人不可得。简直了不起!药搽好了,香九将将拾掇好小药罐,就被木苏娆拿了去。她看看小药罐,又看看香九: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香九对那辆金丝楠木推粪车心有余悸。不用了,奴才是您的奴才,理应记挂您的龙体。你真这么想?香九重重点了下头。既然如此,木苏娆亦不好勉强。略带失落道:唔,朕本想在大栅栏那处,赏你一户四合院的。嘎!香九石化当场:你他么的不早说!!窦阿兴接下来是香九的郁闷时间。头埋进膝盖, 悼念那还未得到就已经失去的四合院。浑身上下被怨念包裹。帝王都是多疑的,木苏娆闲来无事最爱揣测臣子的心思,一来二去,便摸索出那窥探人心的门道。香九这样的小喽喽更是不在话下。本以为其视金钱为粪土, 熟料是个小财迷。木苏娆双手环抱胸前, 欣赏她的可怜样。等赏够了,才问:想要四合院?香九如获新生, 抬起脸, 乌溜溜的大眼睛贼闪贼亮。那朕赏给你。这么好心?香九有点不信,半信半疑的问:此话当真金口御言。木苏娆歇了一息:不过,你得帮朕追查到温保背后的人。本来香九就为这事来的,爽快道: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皇主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粉身碎骨、赴汤蹈火照她这个激动劲儿, 再往下就是与世长辞了。木苏娆赶紧打住她。看看夜色,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香九机灵道:皇主子夙兴夜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奴才在这守着就成。木苏娆阖阖眼皮, 起身步出草堆。那大摇大摆的样子,一点不像来蹲人,倒像是来视察工作的。她一副九五至尊的派头。香九的礼数自然能少, 弯腰塌背恭送她。服务态度与青楼女子齐平。奈何木苏娆还是不慌不忙。婷婷玉立在月光下, 仔细掸着粘在裙摆处的碎草根。香九:终于,女皇陛下收拾妥当,抬脚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香九松了口气。气松到一半时,人家又回来了。姿态万千,气定神闲。下次,木苏娆睨着那方香喷喷的酒菜,再敢溜进御膳房,朕剁了你爪子。香九忙把双手背到身后去,腆着脸:再也不会了。说着扬起一标准的露八齿的笑。求生欲简直爆棚。木苏娆很满意。哼着小曲儿去了。香九:母夜叉!!在木苏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香九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做了十七八个鬼脸。方才稍稍解气。兀自坐进草堆里,吃菜喝酒。到了下半夜,被瞌睡虫击得节节败退,梦起了周公。吱呀。老旧的门轴一声喑哑。香九体内的江湖之血霎时沸腾。浑身的肌肉一跳,倏的睁开眼,透过细密的草缝看向从屋内出来的人。贼眉鼠眼,其貌不扬,非常符合阴险小人的长相。看来是温保没跑了。他蹑手蹑脚的合上门,在廊下张望左右,见天地一片寂静,方才放宽心。一头扎出来,疾步往外走。香九不着急,将残羹冷炙悉数收进食盒,提上轻功,跃上屋顶。眼睛如鹰隼,紧盯着猎物,不肯有丝毫携带。温保尚算谨慎,一步一回头,匆匆向北。随后脚步一拐,来到了角楼下的皮库。这是个和辛者库、北三所媲美的荒凉地。隶属于内务府。怎么说呢,内务府中本就留有一皮库,存的都是一等一的皮毛。而瑕疵货则全送到角楼皮库这存着,每年春夏运出宫去,转售给那些皮货商人。别看有瑕疵,它们要到了外头,那是叫人抢破头的好货。香九纳闷了,这温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好端端的来皮库做甚?她飞檐走壁,如飞鸟般跳跃,袖衫擦过夜风,呼呼,呼呼。几下眨眼,便落在了角楼顶。微一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皮库的一角小屋亮起橘黄色的光。有情况!香九眉心一蹙,凌空一个翻滚,落定在那处小屋的屋顶之上。掀开屋瓦往里看。.福茉儿不知香九是几时回来的。清晨的阳光穿过破烂烂的窗纱,照亮了昏暗的库房。福茉儿睡眼惺忪的起了床,一转眼,瞧见了呼呼大睡的香九。她像是累极了。缩在被褥里睡得酣然。福茉儿梳好头发,跑去戳她的脸。被香九逮个正着。你不是睡着了吗?福茉儿挣开被抓住的咸猪手。醒了。香九撑坐起身,眼眸无比清明,福茉儿严重怀疑她之前是在装睡。哥哥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什么?福茉儿有点小紧张。香九自上而下打量她。那诡异的眼神,直让福茉儿心底发毛,本能的抱住自己。听过美人计吗?福没文化茉儿:没有。通俗点讲就是勾.引!福茉儿明白了,香九这是想让她牺牲色相啊。她跳开一步,转身就跑。香九哪能如了她的愿,追上她,老鹰捉小鸡似的拎住她。先听我说完。福茉儿挥舞小拳拳:我不听我不听。可是最后,她妥协了。原因是她要勾.引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名太监。她与香九朝夕相处,嘴里喊她哥,但隐隐把她当姐妹。为啥?因为香九实在太娘,细皮嫩肉,清秀水灵。比女人还女人。试问谁家太监长成这样。所以,潜移默化,福茉儿渐渐对所有太监一视同仁。太监一词在她心中等同于姐妹。她去给姐妹使美人计,不算勾引,顶多算交朋友。然而,她还是太单纯了。知道这位姐妹是谁时,她慌了。此人名叫窦阿兴。人高马大,皮肤黢黑。远远看过去跟一块门板似的,根本无法拿他当姐妹。此等身材,此等肤色,为他在紫禁城的奴才界博得了一定知名度。昨夜香九掀开屋瓦,一眼就认出了他。福茉儿呼吸一窒,有原地死亡的征兆。香九说时迟那时快,对准她人中死命掐,成功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福茉儿眼睛鼓鼓的瞪她,希望她能及时良心发现。可是她没有。福茉儿绝望了。她站在又长又深的甬道中间,顺了顺精心簪在发髻上的小黄花,摸了摸涂脂抹粉的脸。复习了一遍香九教她的眼蕴秋波和扭臀摆腰。活脱脱的一副搔首弄姿。肩上还挑了一扁担,前后悬有两大框的劈成一节节的木柴。贼重!香九美名其曰:表演道具。福茉儿据理力争,要求将扁担换为推车。香九说咱们辛者库的推车都是推粪的,装它们不合适。而且你今日妆容精致,推车会破坏你的美。福茉儿反对道,扁担就不破坏了么!香九冷漠的驳回了她的反对。她认命了,体会到了人微言轻的滋味。旋即来到角楼皮库,围着它来来去去瞎转悠。寻找勾.引窦阿兴的良机。所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午时,窦阿兴走出皮库,去他坦觅食。头顶的太阳火火辣辣,天地像一个大蒸炉,闷得他直冒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一颗接一颗,像雨珠子般。有一颗略显调皮,滚进了眼睛。哎哟。他吃疼。抬手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