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fingertip      更新:2023-06-19 00:59      字数:4834
  几人正愁怎么去找船离开,远远地看见一行人迎着风沙艰难地走近,正是几进几出豕城的陈长老一行天师们。陈长老:“哎呀,太好了,居然遇到你们!可是,豕城哪儿去了?这儿原本应该有座城池的啊!”齐歌:“嗯,过程比较复杂,细节不要在意。总之,陈长老,你们也是要去天师大会的吧?一起走吧,我这就摆阵找方向。”陈长老一摆手,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带了一日千里舟来。”翻手甩出法宝,落地成舟,雕栏玉砌,十分壮观,众人上得舟来,那舟稳稳地飞上半空,向着天师大会所在地,飞速移动。袁长飞见望笙不言不语地独自站在船头,走上前去,“在想什么?”望笙不答,只是看着脚下如蝼蚁般的村落,脑海中反复回想起钟馗说的那句话----起死回生!袁长飞见他神色有异,便转移话题,“这匣子里,装的什么?”望笙神色一动,“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阵法吗?”袁长飞脸色猛地沉下来,警告他:“伤天害理!谁要是敢这么做,我必亲手杀了他!”望笙被他坚决的态度吓了一跳,但袁长飞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你见过。”袁长飞深吸一口气,“见过。”望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急道:“结果怎样?成功了吗?”袁长飞一字一句道:“失败了。”望笙的失望显而易见,袁长飞怒道:“你也想活刨人心,当祭品吗?!”望笙想了想,摇摇头,“只是一种奢望罢了。”他抽出心口中的长刀,“我没有心,自然不能施行此阵法。真是可惜。”袁长飞闻此言,怒不可遏,“你若是有心,难不成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复活别人?!”望笙一脸坦然地点点头,袁长飞更为光火,“你到底,要复活谁?!”望笙指了指腰间的匣子,“我母亲。”袁长飞一愣,继而更为恼怒,“为什么!”望笙:“因为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袁长飞:“知道了又如何?”望笙:“如何?”他愤怒地看着手中的长刀,想起过往种种,恨声道:“我要彻彻底底地弄明白,我,徐望笙,到底是不是天生的灾星!我母亲,到底为什么而死!”袁长飞心疼地看着他,缓缓地将他搂在怀里,“望笙,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望笙猛地挣脱开来,惊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知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望笙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激动地浑身颤抖,“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亲近你,为什么我对你无法控制地在意,你到底,是谁?”这一瞬间,袁长飞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看着望笙稚嫩的脸,与记忆中的另一张脸无论如何都无法重合,袁长飞到嘴边儿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想说了。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他不能一直活在记忆里,望笙亦然。“我是你的故人。虽然,你已经不记得我。”“为什么我会忘记?”“望笙,这很正常,人总是会忘记。但这并没有关系,我依然重新遇见了你,这就够了。”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嘿嘿嘿☆、三、养魔(一)如果有人知道一个你非常想知道的秘密,但他就是不告诉你。该怎么办?望笙独自坐在一日千里舟上,思考这个问题。袁长飞自己承认了知道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也亲自承认了他们曾经是“故人”,甚至身体力行地照顾他、关怀他,但就是不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望笙抓耳挠腮,恨不得时光倒流,他才不去纠结什么起死回生的阵法问题,他肯定想方设法让袁长飞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儿都吐出来!望笙真是悔不当初,唉,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守口如瓶的袁长飞,吐露真相呢?癞皮趴在地上,见他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儿兴奋激动,一会儿垂头丧气,就跟被人附身了似的,脸色一会儿一个样儿,“抽什么风呢?”“癞皮,你套过人话吗?”癞皮非常光棍儿地表示,它老人家从来不需要套话,因为但凡敢有所隐瞒的家伙,现在都在他肚子里了。望笙:“如果这个人,你伤不得,可又不想把真相告诉你呢?”癞皮:“爱说不说。”望笙卒。“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种阵法或是符纸、丹药,能让人不可拒绝地说真话吗?”望笙嘀嘀咕咕,“同时又没有任何副作用。”“有的啊!”齐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突然插嘴道:“陈长老是炼丹的熟手,他手里就有一颗‘不吐不快’丹,据说吃了此丹,绝对会把心里最大的秘密抖露出来。”望笙喜出望外,“太好了,多少钱,我买!”齐歌(鄙视脸):“嗯,你有钱吗?”望笙摇摇头。“有养魔刀的小鬼吗?”望笙继续摇头。“有草药或是上等炼丹炉吗?”望笙脑瓜子快摇飞了。齐歌:“按照陈长老讨厌你的程度,你是绝对不会从他那里,要来丹药的。”望笙默默地从心口掏出血刀,浑身戾气爆发,一看就是想“武力解决”问题。齐歌:“无故殴打会中长老,觊觎长老灵丹。你不会是想被天师会除名吧?”一想到被天师会除名便等于再也不能见到尊敬的一叶先生,望笙抽刀的手一顿,默默地又插回去,“那你说怎么办?”齐歌贱兮兮地笑起来,“小望笙,终于轮到你求我了,哈哈哈哈哈!”于是,当一日千里舟到达天师大会城外的时候,望笙一脸虚弱地靠在袁长飞身上,二指粗的黑眼圈儿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袁长飞:“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望笙:该死的齐歌!居然奴役我帮他抄会规!齐歌:“终于赶上了,幸好陈长老带了一日千里舟!大会还有四天才会召开,你们先随便逛逛,等我安排好住处,再通知你们!我先回去找师父复命了。”陈长老一行人自然是与齐歌同行,于是偌大的空地,就只剩两人一狗,望笙摸摸怀里抄了一整夜会规换来的“不吐不快”丹,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让袁长飞,不吐不快!袁长飞:“你要不要先睡一觉?”望笙霸气地一摆手,“我带你四处逛逛吧。”天师大会召开地便在天师城,因为天师会总部坐落于此,而城中人大多也是天师,因此天师城声名远播,少有妖魔敢来此作祟。天师大会原本只是天师内部的一个武力考核赛。早期的天师大多只修习魔功。他们收集魔气和魔气滋生的小鬼进行修炼,前者用来练魔功,后者用来养魔刀。又因为魔功和魔刀相辅相成,当天师魔功大成时,便可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因此魔刀对天师而言,非常重要。唯独望笙不同,他的魔刀伴生而出,不需修炼自然人刀合一,因此战力非凡,人鬼忌惮。但有些可以吸收魔气修炼魔功的人,却并不擅长刀法。因此他们便会转而修习阵法或者符纸、丹药。修习这些的天师算是辅助流,但其中也有杀伤力爆表的人才。可这样一来,修刀的总不能跟炼丹的一起比试,于是天师大会便将两者分开。魔刀的天师们比斗武力,辅助的天师们各自斗法。而佛家和道家也积极地参与进来,因此天师会一跃成为抓鬼除魔领域中,最为盛大的一场比试。天师城里热闹非常,只不过这里贩卖的东西大多与天师一职有关。比如此时袁长飞看中的这把蒲扇,便是道家驱魔所用,售价998,天师会成员打八折。望笙:“我以为你只修习佛法。”袁长飞:“其实佛法和道术殊途同归,只要能将成魔的鬼超度,我并不拘泥于此。虽然这几次我都念得佛号,但其实道家的很多用具的实用性都非常好,只可惜……”他兜儿里没钱。望笙----兜儿里没钱二号。袁长飞默默放下蒲扇,走向下一个摊位。这片集市每三天一开,卖的东西非常庞杂。袁长飞甚至看见了几个妖修的法器,可见其品种之多,种类之全。“天师大会取得第一名,有什么奖励?”望笙是从来没参加过的,但小时候旁观过,也有些印象,“每一届都不太相同吧。有时候是保命的灵丹,有时候是功法或是阵法之类,但都是宝贝,寻常天师可搞不到。”袁长飞看他说得随意,笑道:“那望笙,你有这种‘寻常天师搞不到’的宝贝吗?”望笙一撇嘴,“谁稀罕。”袁长飞好笑地揉揉他脑袋,却暗自心疼:望笙与天师们关系僵硬,又独自成长,哪里会有宝贝。他回忆了番自己的库存,发现很多能称之为“宝贝”的东西,如今已经快烂大街了。不得不暗自感慨天师们的发展实在迅速,本想给望笙的惊喜,如今全白费了。望笙才不关心这些,耽误之际,是让袁长飞“无意间”吃下那枚丹药。他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契机。“我买糖葫芦给你吃!”“望笙,你想吃糖葫芦?”“不不不,我买给你吃!”望笙将死皮赖脸从齐歌那儿讹来的银子掏出来,“我请客!”袁长飞笑道:“那真是谢谢你了。”望笙乐得合不拢嘴,飞奔向糖葫芦小贩。作者有话要说:马上二更,我改改错字☆、三、养魔(二)等他用所有的银钱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后,袁长飞竟表示自己并不想吃。望笙:“喂,刚才明明说好是买给你吃的。”----抠门儿的齐歌一共给了这么点儿碎银子!该死的天师城,破糖葫芦都这么贵!袁长飞:“我看着你吃,就很高兴了。”----真是可怜的孩子,小时候肯定没有人给望笙买糖葫芦,我为什么不能早点儿找到他,让他吃糖葫芦吃个够呢?保持微笑,互相凝望,一个死活要投喂,一个死活不吃。癞皮鲤鱼一跃,一口将糖葫芦全吞了,砸吧着嘴,噗噗噗吐出三个胡,“奸商!明明说没胡的!”望笙:“癞!皮!”袁长飞:“大人竟也爱吃糖葫芦?”癞皮打个哈气,懒洋洋道:“看你俩都不吃,我好心帮你们处理,不用谢。”望笙:该死,怎么就忘了癞皮这个吃货!狗屎也能啃两口!我好气!袁长飞:看来望笙和大人日子过得很惨,好在以后有我,糖葫芦还是管饱的。然而转念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别说管这一人一狗的饱,自己都快吃不饱了。袁长飞心急起来,看来必须先挣钱才行。“我也可以在这儿卖东西吗?”望笙正沮丧地在心里偷骂癞皮狗,闻言回道:“这里是明市,需要在天师会注册才能贩卖。你若是想卖东西,不如去暗市。”说罢,拉着袁长飞的手就走,“暗市最好做一下遮掩,里面鱼龙混杂,动不动就大打出手。不过有我在,就算有人找事儿也不怕。”袁长飞看着望笙拉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高兴地点点头,“嗯。”两人从储物袋中拿出黑色的斗篷罩在身上。袁长飞随着望笙七拐八拐,从这热闹非凡的明市穿出,进了望笙口中的暗市。暗市里气氛显为不同。不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买卖双方井然有序,自成规矩。既没有高声吆喝,也没有讨价还价。所有人都好像在演一出哑剧,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缩成透明,真正做到了只对货,不看人的境界。望笙:“你想卖什么?”袁长飞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放在地上。望笙蹲下身翻看几下,皱眉道:“金刚经太普通了,恐怕在暗市没有人会来买。”袁长飞只笑不语,并不解释,他盘膝而坐,静待人慧眼识珠。望笙见他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更为着急----手里的丹药还没碰着袁长飞的嘴边儿,他真的很迫切地想听他一吐心声啊!两人干等半天,晌午过去,黄昏来临,暗市很多卖家都收拾了东西打算离开,袁长飞这儿也没有人来光顾。望笙几次出言要求去吃饭,但袁长飞都一副“一顿不吃死不了”的态度。望笙非常想强势一点,架着他去酒楼,但每次看见袁长飞那双澄澈的眼眸,望笙的脾气都会被戳破,然后乖乖地坐下来,继续帮癞皮揉肚子----这蠢狗,一天八遍儿地消化不良!终于,整个暗市只剩袁长飞一个卖家,望笙心想终于可以去吃饭了,虽然不饿,但我心甚焦。熟料一双黑布鞋出现眼前,地上的那本经书,就这么被捡了起来。来人好像非常激动,拿着经书的手忍不住地在颤抖。他努力平复心情,诚恳地询问袁长飞,“不知这本经书,多少钱?”袁长飞会心一笑,手指比了个五。来人欣慰不已,“五两?”袁长飞摇头,“五十万两,黄金。”望笙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疯了吧!五十万两黄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这么本破经书?!来人也被这数字吓到,“五十万两?您确定这个价钱?”袁长飞笑道:“大师,您应该比我更明白这经书的价钱。”来人欲言又止,惭愧道:“我并不是佛家子弟,但我的一位至交好友,是佛门高徒。此经书乃是他们宗门秘宝,流落在外多年,不知您如何得到,是否能物归原主。”袁长飞:“当然可以,五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