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林云茶      更新:2023-06-18 18:35      字数:5105
  唐慎道:“没想过。帝君,这世间万物一旦牵扯上感情都是身处地狱,一念起在人间,一念起打入地狱,人类的感情是荒漠里的绿洲更是解渴的毒药,一旦沾染,万劫不复。”唐慎一番话说得锦铄帝君颦眉苦思,没等他说出什么,藏书阁的楼梯上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水清浅对唐慎笑道:“德守,去找子悠吧,他现在还恼着你呢,你不哄哄他,小心成为敬家的往来黑名单的客人。”唐慎走后,水清浅将手中的书籍归还原位,抽了几本游记类型的书籍坐到窗下圈椅子上的慢慢翻看。锦铄帝君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秉持着这种信念,水清气气定神闲的坐着,安安心心的看书。视线转移到二楼,敬韵与唐慎正无言的对峙着。唐慎笑笑,率先打破僵局,顶着敬韵不善的眼光走到他坐着的窗下,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敬韵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看他。唐慎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我的错,是我太放肆了,不过,谁让小韵儿难得的主动呢。”敬韵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你给我滚出敬家,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唐慎含笑的摇摇头,道:“不行。”敬韵怒气冲冲的起身,看着依旧笑着的唐慎道:“你不走,我走。”唐慎哀叹了一声,伸手抱住了火冒三丈的敬韵,小声的哀求道:“小韵儿,小韵儿,别嘛,我错了,好不好?师祖他们还在楼下,别让师祖他们担心,好不好?”不好。敬韵挣脱了几下没挣开,气的他红了眼,恨恨的瞪着唐慎,道:“你放开我。”唐慎道:“那你不走,我就放开。”敬韵点点头,答应了他。唐慎放开他的同时也预备好了他甩手走人的准备,直到敬韵坐到窗下的圈椅上抬盏喝茶时心里的那根弦才放松下来。敬韵瞧见他明显了送了一口气的表情,冷嘲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个不讲信誉的人。”唐慎摇摇头,道:“我怕你真恼了我,一气之下闭关,那我还不得想你想到死。”夸张。敬韵低头喝茶,道:“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唐慎无奈的笑笑,道:“行,听小韵儿的。”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雨,雨声沙沙如同一曲乐章在弹奏。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藏书阁内不同的人,不同的愁思蔓延在心头,挥之不去,缠绕在身。☆、第 27 章禄马山乃是罗锦国第一山,周遭绵延万万公里,那里林密水深,妖兽魔修常常逗留至此,因此禄马山被列为禁地,凡人不得进入,修士也很畏惧此山,只有墨莲国师曾在禄马山的外围修建过一座堡垒似的建筑,用做探寻禄马山的前哨与休息所。今年,四大家族十年一度的围猎活动一如既往的选择了禄马山,由青年一代为主带领门下的弟子门生参加。六月份正式开始,五月半他们就来到了当初墨莲国师亲自参与修建的堡垒里,整顿休息与分出人手确保周遭的安全。水清浅与锦铄帝君幻形后,作为敬家客卿的他们一同来参加此次禄马山的围猎活动。坐在打扫干净的房间里,水清浅满意的从窗口眺望忙忙碌碌的弟子后人们,对锦铄帝君道:“一万多年了,他们对这里的维护也是费了心思的。”锦铄帝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皱着眉站着。水清浅回头,不可思议道:“帝君,你该不会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吧?”锦铄帝君皱眉道:“简陋。”语气里是不掩饰的嫌弃。水清浅轻轻笑起来,道:“出门在外,忍忍吧。”话虽这样说,还是思索起怎么用玉佩里的东西改善这要住半个多月的临时住所。锦铄帝君抚着额头道:“我让童儿再打扫布置一下。”水清浅点点头同意了,使出幻术,免得他人看到他们一介投靠家族的客卿使出草木所化的童儿。他们一坐一站在门口,水清浅无聊的拿出书来看,这次还是一本关于封印术的书。锦铄帝君好奇问他怎么对封印术感兴趣了。水清浅扬扬书回答说多学一点总有用到的时候,锦铄帝君蹲下与他一同看书,兰花的香气袭来,水清浅不自在的躲了躲,锦铄帝君直接伸手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们俩一块看,有不懂的地方一同参详。水清浅动了动身子,尽量无视抱着自己的锦铄帝君,专心看书。反正他是知道若帝君不放水,他是挣脱不开的,抱着反正不会掉块肉的想法,鸵鸟般的埋头看书。晚上,敬家的弟子来请他们去大厅议事,水清浅对仗着有幻术加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锦铄帝君道:“帝君,放开,我们要去前厅。”锦铄帝君从善如流的松开手,问他道:“书里的封印术你理解了几成?”水清浅收了书,谎话张口就来,道:“一半。”其实,整个下午他根本没看进一页书,后背处温实的胸膛和兰花的香气搅得他头脑发胀,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大厅经过年年的维修、扩大,可以容纳一两千人。当然,这次议事四大家族各族只来了二十多人,在大厅的一角席地而坐,商量这次围猎禄马山各种事议,之前已经定下来大体的方向,但禄马山情况复杂,还是要事无巨细的商谈的。水清浅与锦铄帝君坐在敬皎的身后,看他与其他三家商谈,很是无聊,只能观察起参与议事的人。先前出发的时候,敬韵曾经说过此次带队的都是家族中的嫡系子弟,敬家出了敬皎,唐家是唐慎的侄子唐棠,纪家是家主第六子纪昌意,颜家是家主的次子颜竟云。从座次就可以猜到他们的阵营,唐、敬两家在同一侧,纪、颜两家在另一侧。水清浅使了个幻术,打了个哈欠,倒在锦铄帝君的肩头,道:“他们要谈到什么时候?我听得都困了。”锦铄帝君转头看他,道:“回去睡。”水清浅的小动作自然没瞒过他的眼睛。水清浅眯着眼,道:“不用了,我得听听他们具体的安排,不然不好保护他们,我虽然偏心,但他们都是我弟子的后人,他们的安全是我的责任。”锦铄帝君也不勉强他回房,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到自己怀里,伸手揽住他,让他睡得更舒服些。水清浅在兰花的香气里沉沉睡去,直到感觉被抱起来,睁开眼一看,议事已经结束了,锦铄帝君正抱着他回敬家所分派的房子。水清浅醒来后就自然要下来,锦铄帝君不为所动,一声不吭的抱着他走着。水清浅无奈的靠回去,心里想道:早知道不使幻术了。他们俩的房间是在一处,锦铄帝君直接把他抱到重新打扫布置的房间榻上。水清浅仰着头道:“时间不早了,帝君也早点休息吧。”锦铄帝君点点头,也让他早点休息,而后回了隔壁的房间。水清浅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榻上,透过窗子看着漆黑的夜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他是体会到钝刀子割肉的折磨了,锦铄帝君忽进忽退的搞得他挺无语,现下,也只有随便他了,谁让他打不过锦铄帝君呢。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不想睡觉的水清浅拿出下午看的书,重新翻开来看。整本书看完,天色已明,水清浅将书扔到榻上,脸色不好。妈了个鸡,自己果然没有什么天赋,整本书看下来只理解了不到三成,其他的就好比初中生看高等数学,字是认识的,但读到脑子里就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了。水清浅仰面倒在榻上,摸到书盖到脸上。淡淡的墨香充斥鼻间,还夹杂着一丝兰花香。兰花香?不是吧。水清浅直接坐起来,书掉了也不管了。一身雪白锦衣的锦铄帝君刚好推门进房,见他直直的盯着他,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对身后的两个童儿道:“进来吧。”水清浅挂上笑容,道:“帝君早。”锦铄帝君回他一个笑容,道:“早。”童儿将净面用品放下,水清浅穿好靴子,懒懒散散的净面后,两个童儿将东西收拾好,行礼退下。水清浅将榻上的书拿着,坐到窗下的石榻上,对桌案对面的锦铄帝君问道:“帝君今天忙不忙?”锦铄帝君咤异的看他一眼,回答道:“不忙。”水清浅将手中的书放到桌案上,道:“帝君,这本书你怎么看?”锦铄帝君道:“还好吧。”救星啊!水清浅翻开书本,指着其中的一页道:“我看不懂这个?帝君可愿讲讲。”锦铄帝君看了一眼,道:“很容易的啊。”水清浅笑道:“帝君若是不愿,益算去找他人便是,不用拐弯抹角的来骂我蠢。”说完,就要起身。锦铄帝君赶忙抓住他,焦急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水清浅保持着笑容,道:“是我妄断了帝君的意思,益算知罪了。”锦铄帝君听他一连变换两种自称,知他生气了,虽不知他到底生什么气,但他知道这事不讲清楚,两人的关系怕是要冷下去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想到此处,锦铄帝君把他拖过来,抱到怀里,道:“我没说你蠢,这种封印术对我很简单,对你这种不专精此道的是很难,是我的态度有问题,你别生气,是我的错。”自从遇到水清浅,他道歉的次数陡然增多了起来,他有种预感,以后还会多起来。水清浅也不是真跟他生气,只是想试探他对自己的容忍度,见他道歉,还在想继续试探下去还是就此作罢,想了想,锦铄帝君也不是傻子,万一看出来自己是故意的,下场一定不美妙。水清浅推推他,道:“放我下去吧,我没生气。”是你说我生气的,我可没承认。锦铄帝君道:“不生气的话就让我抱会吧。”水清浅迟疑道:“不好吧,我……”剩下的话没说出来,锦铄帝君直接按着他的脑袋埋到他的脖颈处,脸直接接触到雪白的锦衣上,呼吸间都是锦铄帝君身上的兰花香气。告非,算你狠。水清浅埋首在锦铄帝君脖颈间,想着要不睡一会,这样被抱着很尴尬的。这样想着,水清浅还真睡着了,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教高数的教授让他上黑板答题,满满一黑板的高数题,答得他是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答完了,教授凉凉的声音传来,告诉他答错了,扣学分,他正要去求教授时,场景陡然一换,他躺在大学后山的草地上,周遭是一片片的兰花,他想不起后山是否种了兰花,但兰花的香味很好闻,他也就躺着不动,静静的抬头看天。碧蓝的天空渐渐淡去颜色,成了雪白色,水清浅哼哼一声,认出了那雪白色是天界雪蚕丝织成的衣料。水清浅慢慢回神,想起了睡前的种种,哀嚎了一声,双手撑着,从锦铄帝君身上起来。锦铄帝君也坐起身,看水清浅清醒了,才问他,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水清浅点点头。可不是嘛,梦到高数教授和扣学分,这两项那样不是大学生的噩梦。锦铄帝君将他胸前的一缕长发拂到身后,为他拂顺他睡乱的长发。水清浅捏捏脖子,抱怨道:“我都飞升多年了,没想到还能梦到教……书的先生。”锦铄帝君闻言笑道:“看来那位先生一定很严厉,让你现在梦到他都吓了一身冷汗。”锦铄帝君一说,水清浅摸摸后背,果然有汗湿的痕迹。水清浅道:“请帝君到处转转,我稍后带帝君参观这座城堡。”锦铄帝君知道他是要沐浴,故意支开他,遂顺了他的意离开。锦铄帝君离开后,水清浅打开玉佩里放置的宫殿群,不到一尺高的宫殿是他仿制故宫的而炼制的,可大可小。抬手加强了幻术,他进入到里面,寻了一处有温泉的宫殿,沐浴起来。洗好后,他找了一套之前穿的同色系不同花纹的衣物,穿上后,出了宫殿,收起,出去寻人。☆、第 28 章水清浅在一棵金丝树下寻到锦铄帝君,他正看着这棵树如同金丝的枝条在风中轻舞。水清浅看着这棵他亲手所植的树,道:“这种树种到人界的富户家里极合适的。”锦铄帝君道:“为什么?”水清浅笑道:“合适而已。”锦铄帝君看他不知想到什么,笑的开心,不由的也开心起来。他道:“你不是说带我参观吗?”“那就让我做回导游,给你介绍介绍这地方。”眼睛一转,说道:“眼前的这棵树名为金丝树,它因为细如金丝的枝条因此得名,本身没有多大的功用,但若挂上一些东西,可当一处景点瞧。”锦铄帝君听他抑扬顿挫的声调没忍住笑出声来,水清浅当下不满起来,眼睛一瞪,直接走了,锦铄帝君忍着笑意跟在他身后。转过几重院子,水清浅带锦铄帝君爬上城堡的最高处,他将此处命名为天文观测台,用来赏月看星的。使着幻术让他们看不到自己和锦铄帝君,水清浅带他在天文台指着能看到的建筑说那处是自己当国师时修建的,给他说自己当初修建时的辛苦历程。锦铄帝君握住他伸出的手,温柔的看着他,道:“辛苦你了。”水清浅眨着眼,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劳动最光荣。”说完,在心里骂自己说的是什么?锦铄帝君轻轻笑着。他还挺喜欢水清浅手足无措、眼神飘忽的模样。水清浅给他笑得心头发软,只想抱抱他。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水清浅抱上来的时候锦铄帝君是震惊的,但感受到他心满意足与懊悔的情绪,锦铄帝君不容躲避的一手搂腰,一手按头,紧紧的抱住他。好想死一死啊!这是水清浅心里的想法。直到天文台有人上来,水清浅才动动手,让他放开,锦铄帝君顺从的放开他,拉着四处看就是不看他的水清浅走下天文台。锦铄帝君拉住他四处晃,水清浅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想最近的好风景好似是天鹅湖,遂动动他们相牵的手,道:“前面直走,到尽头左转,有个湖,我们去湖边吧。”“好。”为了符合天鹅湖的名,湖里养了些天鹅。雪白的天鹅,碧绿的湖水,围着岸边种了一圈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