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者:词却惊怜      更新:2023-06-18 15:03      字数:4990
  那时他以为母妃是可怜他,便真的当自己是他的哥哥,凡事都很照顾他,亲自教他功夫,让他伴着读书教他更多的知识,成帝后还花了重金打了一把护身短剑给他,取名月辉。他一度很迷茫自己对于他的感情,直到赫连皌这个人的出现,他才明白过来,甚至不惜花了极大的代价,将这个人留在了自己身边。天色暗下,景逸放下手中的书册,走过去撩开床帐,俯身贴着韶伶久的耳边,“阿久,快起来了。”不知为何,韶伶久最近越来越嗜睡了些,若不是因为景逸常在他身边,他或许能睡足一天一夜。韶伶久动了动,懒劲上来他实在是不想离开被子,伸手将被子拽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脸。景逸轻笑一声,轻轻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他揽进了怀里,一双大手四处乱走,“阿久,该吃晚饭了。”韶伶久被摸得浑身一震,意识稍稍清醒,却实在是不想出被子,他微微躲了一下,又被抱紧了。“阿景,我不想吃,我想睡觉,你别叫我了。”“那就不吃饭了。”韶伶久还没松口气接着睡,又听到景逸道,“改吃我,好不好?”“什么?”韶伶久猛地睁开眼睛,翻过身忍不住推他,“阿景,你别乱来。”景逸勾唇一笑,贴近了他的脸,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明晃晃的勾引,“阿久,都送上床来了的,也不愿意吃吗?”“我……唔……”景逸笑意浓浓的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韶伶久完全没招架住他突然这样,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勾陷其中。呼吸渐浓,景逸半撑起身子脱掉了长袍,中衣里衣渐渐剥离,韶伶久一脸通红,看着他完美的身躯呈现眼前。他一双眼睛局促的在景逸身上游离,突然眼睛一亮,抬手指着景逸的右腰道,“阿景,你这里也有一个月牙印记?”景逸的身躯明显的僵住了。韶伶久也发现了,他疑惑的道,“阿景,怎么了?”景逸却转而轻笑出声,“这都被阿久发现了?自然是照着阿久的纹下来的。”说完他直接俯身下来,韶伶久不疑有他,伸手抱紧了他。低沉的喘息自帐中传出,一只大手在他的右下小腹处不住的揉拧,韶伶久忍不住惊喘一声,双手用力抱紧了身上的人,咬着牙关道,“阿景,不要掐我的月牙印记,好痛。”景逸的手移开了,低着声音在他耳边道,“阿久,你还记得这个印记怎么来的吗?”韶伶久双目溢出了泪水,摇着脑袋喉中发出了声声的□□。景逸低头轻吻,眸中饱含浓烈的痴狂情意。长夜漫漫,殿内的人难掩深情,殿外的人,孤独望月。富冬日距离春节很近,那夜之后,景逸愈发的忙碌起来,既要举行婚典,也要举行封后大典,还要广发喜谏,自然,景逸目的性很强的将喜谏也发了东洋一张。而这久,韶伶久依然在自个殿里吃吃睡睡,人却一点也没胖。偶尔白玧沨来了,不管旁敲还是侧击,明里暗里都要损他。这个时候韶伶久依旧笑哈哈的回他,“大白你是不是恨娶了?都没人嫁你的。”白玧沨迎头给他一记,恨铁不成钢抱着医药箱转身离开。转眼到了除夕,景逸今日倒没出去了,抱了一个盒子进来,神秘兮兮的拉着韶伶久过来看。韶伶久满心好奇的过去看,盒子打开,赫然是一套婚服。布料是由稀有的锦丝线编制而成,精致的金丝线作暗纹绣出了一只凤凰,高贵冷艳,凤冠霞帔,各种配套,红艳艳的,十分好看。景逸笑着拿出来,道,“穿试试?”韶伶久接过仔细看了看,感叹道,“不愧是皇帝成亲,这气势。”只是穿起来会很麻烦。景逸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道,“知道你不喜欢麻烦,这样的衣服,就穿一次。”韶伶久点点头,将他放回了盒子里,景逸疑惑问他,“不穿试试吗?”“舍不得,明天再穿。”韶伶久心里暖得直发烫,将盒子轻轻的放好。景逸轻轻坐在床榻边,未待韶伶久走近,便将他拉进自己怀里,“阿久,明日你就是我的皇后了,整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不是很高兴?”韶伶久默默的选择略过了那句一人之下。“今夜除夕夜,阿景,你陪我守岁吧?”景逸点头,看着韶伶久这张脸忍不住耍流氓道,“要不要在床上守?守一个晚上?”韶伶久登时脸红,挣开了他,站直了身子。景逸笑着自顾自道,“可是那样的话,明日婚典皇后可是会缺席的。”韶伶久没忍住白他一眼,没按捺住又转身去打开盒子看看自己的婚服。景逸走过来从后来抱住他,深情款款,“阿久,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拥有了你,你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你知道吗?”对于这样的情话,韶伶久自认做不到无动于衷,他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了景逸,今后,他们两个人,就要长相厮守,相依为命了。一阵昏眩感涌上头,韶伶久感觉眼前的风景似乎变换了,抱着的人也变了个样,他甩了甩脑袋,抬眼看向了景逸,“阿景,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嗯。”烟花爆竹的声音响起,两个人站在窗边,微微月光透过窗棂映照进来,五颜六色的烟花耀眼的映在彼此的脸上,韶伶久第一次觉得,真的好幸福啊!他猛地抱紧了景逸,正待说话,心脏却猛地一痛,一阵钻心的刺痛感涌上来,韶伶久没忍住痛呼一声,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景逸接住他的身子,紧张不已,“阿久,怎么了?”韶伶久只觉得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直响,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吼个不停。“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韶伶久用力咬着嘴唇,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景逸见状,扭头对着殿外道,“长青,赶紧去把白玧沨带过来。”刺痛感越来越明显,韶伶久下意识的蜷曲了身子,那道声音却仿佛乘虚而入一般,逼着他想要杀人,想要动手。十指死死的捏成一团,他意识还残留着,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动手景逸肯定会有危险。指甲深深的险进了肉里,溢出了血,景逸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抚他,“阿久,别怕,别怕,大白马上就来了,别怕。”韶伶久偏着身子躲开他,咬着牙关低低道,“离开,你快离开。”景逸却将他困得更紧,“阿久,别怕,痛就咬我,别咬自己。”韶伶久喉咙间低吼着,越来越克制不住自己,他双手无意识的开始挥打起来,他只想……他只想……韶伶久痛呼一声,眼眶里猛地落下了眼泪,“月辉呢?月辉在哪里?我要月辉。”景逸赶紧拉住了他,“阿久,你要月辉做什么?”韶伶久抱着脑袋不言语,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就像是在他耳边吼着叫他照做一样,他着手摸到了景逸身上一直以来都用于自保的暗器,完全没想过要怎么用,手却像是有了想法一般直接刺了出去。血肉破开的声音传至耳边,鲜血的气味浓烈的散发出来,韶伶久双眼一黑,完全昏死过去。有人将银针自手中主蛊取下,取出手帕轻轻的擦拭,嘴角盈着笑意,“事成。”第16章 奉旨出逃迷迷糊糊之间,韶伶久似梦非梦的看到了一个人,那张脸看不真切,却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耳边嗡嗡直响,有人说话的声音。忠臣的劝谏,佞臣的谗言,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了个不停,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世界安静了,无人打扰,真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坐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背影,只是他没有叫错,“大白?”白玧沨转头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他一双眼睛带着明显的疲惫之意,眼下一对显眼的黑眼圈,眼睛里的血丝横生,韶伶久瞬间明白不对劲了,“阿景呢?我做什么了?”白玧沨道,“皇上现在在乾清殿休养,还……没有醒过来。”“什么?”韶伶久急了,直接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白玧沨却伸手拦住了他,“你还是躺着吧,如今你……实在不方便现身。”“为什么?”韶伶久急得双眼发红,他难道真的动手伤了景逸?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白玧沨静默了一会儿,道,“是我疏忽了,有人通过控制你欲刺杀皇上。”“那我……”没有下文的感觉真的很煎熬,韶伶久双手都捏成了拳,“你赶紧说清楚。”白玧沨低叹了一声,“万幸之中的万幸,就差那么分毫,皇上就救不回来了。”韶伶久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些许。他低头坐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白玧沨只好道,“皇上既然没事,你也不必担心了,只是目前这情况,婚典是举行不了了。”“我真的不能去见阿景吗?”韶伶久低低道。想了想景逸受了当胸一刺之后还撑着说完的话,白玧沨摇了摇头,“在皇上醒来之前,你还是别出现了,好好的呆着,别乱跑了。”白玧沨说完便离开了,韶伶久将脸埋进被子里。对,就是因为他爱乱跑,坐不住,所以才惹了这么多事端。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要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人与他同生死共进退,结果都被自己害了,他会不会真的是一个祸害?他忽然想到了以前悄悄撞见的父亲与母亲吵架。父亲义愤填膺的指着母亲的鼻子大骂他是个祸害,留着迟早会给韶家招灾。后来韶家真的出事了,全家上下,只剩下他一个人,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现在,终于要与景逸长相厮守了,结果又被自己害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上?韶伶久抱着被子低低的哭出了声音,殿外传来了长青的声音,“公子,别哭了,皇上会好的。”韶伶久愣了一下,确认是长青开口之后,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捂紧了被子,没敢再发出声音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哭?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呆在昭阳殿中,不曾离开半步。他知道外面那些老顽固肯定会借机参本,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景逸识人不善,但这些他不会在意,他只想着,景逸一定要好起来。不然他真的会绝望的。夜深的的时候,白玧沨悄悄的开了门,“阿久,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多带些银两,跟我走。”“走?”韶伶久没反应过来,“是不是阿景他……”“不是,快些收拾,我带你去见皇上。”一听到要见景逸韶伶久赶紧照做,收拾好了东西,跟在白玧沨身后。两殿离得很近,白玧沨带着他翻窗进去,韶伶久眼光急切的搜寻,看到了龙榻上脸色苍白的景逸。他连忙跑了过去,顾着景逸的身子,不敢用力扑在他身上,“阿景,我……”景逸的脸色实在百得太过难看,韶伶久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真的会不在了,光是这样想想,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景逸强笑了一下,伸手轻擦他的眼泪,“阿久,要乖,在外面别让我不放心。”“什么意思?”白玧沨上来解答,“皇上出事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扬了出去,朝中重臣甚至天城百姓,上言主张杀了你。众怒难平,现在只能先将你送出去,倒时候便以你被人劫出去为理由,发出通缉你的消息。”“你改名换姓在外面躲些时间,之后再回来。”景逸静静的看了韶伶久一会儿,终于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长青,“长青,你跟着阿久。”“是。”长青俯身应下,景逸又看向了韶伶久,“阿久,乖乖的等我接你,记得走远一点,不准走到东洋去。”韶伶久心头一苦,这时候了,还不忘防着情敌。他点头应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他真的只想就这样看着景逸啊!白玧沨选择做了这个坏人,一步走上前将韶伶久拉起来提了出去。韶伶久视线一直盯着景逸,仿佛是最后一面一般,非要死死的看着,不愿意错过一分一毫的时间。终于两人离开了皇城,白玧沨折回殿内,景逸又控制不住咳了一口血。白玧沨赶紧走上来给他喂了药,“活该,暗器上下那么重的毒,结果先害了自己。”景逸没理他,似要开口,低头又咳了几声,一头栽倒在床上,又昏死过去。似乎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直到两个人离开天城,都无人阻拦。韶伶久回头看着紧闭的城门,没忍住又落了泪。他一直都只是个爱哭鬼。长青静静的站在一旁,十指蜷起,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背后,没有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万般愁苦难生言。在做了一些打算之后,韶伶久一路南下,去了他一直想去看看的姑苏城。他曾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风景很美,能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初春的姑苏还有些微凉,轻风夹杂着寒气吹过的时候,韶伶久没忍住拉紧了毛领,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姑苏城不愧是水乡小城,四面环水,水路贯通。时候尚早,青绿色的碧水上,两三点乌篷船在缓慢的划行,泛起两段细长涟漪。各色各样稀奇古怪的物什,一方人土特有的软糯糯声音扯着嗓子叫卖自家的宝贝,像是在比赛一般。许是因为才过年不久,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穿了一条长街。如此美景,如诗如画,倒是不难理解为何书中对姑苏城的描述,都是那么的引人入胜。韶伶久自己走了一会儿,一道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停住脚步,未见摊子就突然听到了一道叫卖声,声音很大,不难注意到,且是一家糕点铺子。韶伶久赶紧走了过去,这里的糕点肯定很好吃,他光是听到了声音就不由得被小二叫卖声中不显于表的自信给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