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柒九六十三      更新:2023-06-18 14:37      字数:4856
  策划眯着眼睛看过来,神情很是不爽。龙思秋知道自己踩雷了,暗道不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一直都听他们叫你'策划''策划'的,你以后要是不当策划了不能也总叫你策划吧。”策划咬牙切齿,冷笑道:“我叫陈泽华!”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也算是填了鸡哥不知道泽华就是策划的坑了。以及不会虐的,不会虐的,不会虐的,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反思,和对自己与另一半未来的考虑。☆、等待的日子(2)白降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个新入学的学生。头顶的太阳发着炽热的光与热,高温能将眼前的景物都扭曲。耳畔嘈杂的说话声,笑声,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摩擦地板的声音。他拖着沉重的行李,将手机举到耳边,伴着电波传来的是母亲略显失真的声音。无非是些注意安全,要与同学打好关系,少吃垃圾食品之类的叮嘱,他一边应着一边拖着箱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穿行。待到母亲挂了电话,他拦住一个人:“同学,请问被子在哪领?”那人长了张软和好欺负的脸,五官秀气的不得了,茫然的表情显得相当可爱,如果忽视比他高半头的身高就很和谐了。他手里捏着一沓宣传单,手上的汗水将纸张沁湿,鬓角一滴汗沿着脸庞轮廓缓缓流下。他茫然的看了一会白降,旋即四顾去找人帮忙,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他局促的收紧了手指,将宣传单捏出一道皱痕:“啊……跟我来吧。”青年很是沉默,白降问了他几句也只得到了简短而温吞的回答。他索性不问了,摸摸鼻尖想着自己是不是为难的对方。领了被子,青年帮着抗被子,白降拎着行李箱之外还得提着几个散发着油漆味的桶。朝宿舍这边走的时候,青年难得的话多了起来。“食堂在靠教学楼的地方,从宿舍走过去大概要二十分钟……一到十栋是男寝,十一到二十是女寝,宿管阿姨很凶的,晚归和爬到女寝是不可能的……进宿舍是要用门禁卡的,你把学校发的卡装进去了吗?装了啊,那刷手机就可以了……”他真的很不会聊天,上句接不上下句,却依旧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白降忍笑忍得很辛苦。为了不打击那人的积极性,他憋的浑身颤抖。体育馆到宿舍也就十来分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人显然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逃也似的的走了。白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笑点被戳到了,只觉得这人的行为举止有点搞笑。还觉得有点可爱。这种想法也不过维持了一瞬,转头就把它抛弃去想别的事情了。推开门,加上他,四个人都到齐了。他是一号床,对床是个高冷的帅哥,一直在低着头看书,见他来了也只瞟了一眼什么表示都没有。另一边是个长相老实实际也是老实人的老好人的,和一个正清行李满天大汗的寸头。老好人和气笑笑,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独孤伯。伯是公侯伯子男的伯。”白降觉得这名字新奇,介绍也新奇,顾不上清理东西就开聊。少见的复姓,搭上少用的名,的却很新颖。若是别人,一个伯字,想到的坑定是“伯伯”,用爵位来介绍倒是让他对这个老好人另眼相看。“我叫白降,百少一横的白,多音字的降。”收拾行李的寸头也凑了过来,哈哈笑着说:“我叫陆通。小名叫路路通,爸妈希望我以后事事顺利门儿清。”帅哥看了过来,“容韶。”陆通撇撇嘴,低声说:“这人高冷的很,没事别搭理他。跟他打招呼都爱搭不理的。”这声音不算小,容韶自然听得清,当即冷哼一声。陆通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拔高了声音:“你几个意思?”容韶暼过来,没说什么。独孤伯赶紧打圆场,这才没让陆通撸袖子动起手来。不欢而散显而易见。但陆通是个直肠子一根筋,脾气来的快去的快,不消片刻就又开始乐呵呵的收拾行李了。白降摸摸鼻尖,心想,陆通暴躁,容韶又是个一声不吭阴阳怪气的,这架以后有得吵。男孩子间混熟得快,一个下午就变成了铁哥们,这三个不消说,容韶也没那么怪腔怪调的了。中途吵起来过几次,有独孤伯这个和事佬倒也没打起来,白降看着独孤伯汗津津的去调解,觉得这老好人当得真心累。隔日是为期一周军训的开始。不苦不累是不可能的,这几天连着放晴,别说雨滴,连阴云都不见,操场旁的野草都成片枯死,地上连点水迹都留不下,水瓶往地上一放就那么晒一会,拿起来都烫手。军训服有两套,一套内穿的短裤短袖,一套外穿的长衣长裤,内穿吸汗,外穿密实不透气。一个黏在身上,一个罩在外头,裹得跟个蒸笼似的,成百上千的人跟稻田里的秧苗一样站在烈日下,此景说是地狱之像也不为过了。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好看的人穿麻布袋也都好看。这一片绿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一个个看起来跟地里的白菜似的,就容韶一个穿出了风采穿出了时尚,鹤立鸡群得像是菜地里长出了棵松树。看着正扣腰带的容韶,陆通用言语表示了羡慕:“看这脸,看看这脸,我要是有这脸我还要什么女朋友,看我自己就可以了。”白降点头表示赞同。容韶无语:“我又不是纳西索斯。”“纳啥?”陆通一脸懵逼。“自己百度。”容韶白他一眼,扣上了帽子。陆通和白降一同掏出了手机。女生里有个颜值不低容韶的,叫桂卿卿。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流转间美的摄人心魄。可惜她不笑,她不笑还是有针对性的,对着男生摆出一副冷脸,对着女生又是抬下巴又是揽腰,撩得一个专业的女生各个心花怒放,脸颊绯红。莺莺燕燕娇声软语全围在桂卿卿周围,男生那边全是糙汉子的汗味。陆通怂恿说:“容韶上啊!”容韶暼他:“上什么?”“去吧妹子抢过来啊!”“你脑仁真是只有松子大,人家爱围在谁那里就围在谁那里,抢什么抢。”陆通脑仁真是松子大的:“不引起女生的注意就脱不了单啊。”“要那么多人注意有什么用,只要我喜欢的那个人喜欢我就好了。”容韶说。白降被晒得口干舌燥头顶冒烟,拿起水瓶猛灌了几口水,刚咽下水就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他还真是没料到看起来异性缘很好看起来很轻挑的容韶居然还是个一心一意的人。活久见。顺着容韶的目光看过去,他在看桂卿卿旁边的女孩子,那个叫袁望月的女孩子是刚刚互动中调解气氛活跃现场的人。相貌清秀端正,是很惹人喜欢的长相,虽然比不过桂卿卿亮眼,却也收获了不少人的好感。白降这么一眼扫过去,就看见很多人在偷看桂卿卿和袁望月。看吧,最漂亮的和最活跃的总能引起众人的瞩目。余光扫过独孤伯,白降顿了一下,独孤伯似乎也早看袁望月。啊咧?难不成……白降拿起水瓶打算喝一口水来缓解自己的震惊,却与其他人的手碰到一起。“抱歉。”“……对不起。”那人嗓音有点耳熟,白降看过去----这人不是报道时帮自己提东西的“学长”吗?他不由吃惊的问:“你军训挂了重修啊?”“学长”腼腆说道:“我也是大一的。”白降更吃惊了:“那你还去迎新?”那人挠挠头说:“我来的早,学长学姐说人手不够我就去帮忙了。”哦,老好人。白降给他贴了标签。老好人有些局促,白降看着他忍不住想起隔壁王奶奶家的小土狗,遂拍拍他:“我叫白降,认识一下?”老好人笑笑:“我叫商陆。”作者有话要说:咕咕一时爽,一直咕咕一直爽好吧这学期专业课特别多,就一直在咕咕了,已经开始码字了☆、等待的日子(三)白降觉得商陆这人简直是个矛盾体。你说他老好人好欺负吧,其实又有这一股傻乎乎的韧劲,有时还有点莽。你说他傻白甜吧,他有时候又黑的可以。矛盾而又和谐。这是白降揭了老好人的签后贴上的另一个签。商陆和他一个专业的,住他隔壁寝,平时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卫生是他打扫的,衣服也是他敦促室友去洗的,切身处地的让室友体会到在家里被妈妈念叨的家的感觉。以至于室友受不了了,裹着汗臭味跑过来躲一躲。白降他们寝也是一屋子汗臭味,两波人顿时臭味相投,在熏人的味道中就“打倒洁癖龟毛”这个话题达成共识。商陆过来的时候,走廊上不怎么亮的灯光打在他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上,看着清清爽爽比臭烘烘的汗汉子们好看了不知多少。除了脏乱差一身汗臭之下还能不掩美色的容韶能华丽胜出,其他人真是没有抗争的权利。商陆温声说:“只有明天一天可以换自己的衣服,趁今天把衣服洗了吧,这样后天就不用继续穿脏衣服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容韶突然想起来几天前的自己还是个爱干净的普通青年,衣服上没有汗水干涸后形成的盐斑,身上没有老是穿汗浸湿后又不洗而遗留下来的臭味,头发也没有油的能挤出炒一桌子菜的程度,他本来就不是能生活在垃圾堆里的人,为什么却在几天内就活成了垃圾堆里艰难求生的样子?容韶默不作声的响应了商陆的号召,正当所有人以为他要去挑衅的时候,他转了个弯绕去衣柜拿了衣服。其他人叫嚣起来。“叛徒!”“说好的同志情呢?”“我们中出了个叛徒!”白降没跟着起哄,他觉得臭是臭了点,不舒服也是真的不舒服,不过他还能忍忍。又想想能穿干净衣服,洗了就洗了,何乐不为呢?遂干笑一声,也拿着衣服去了澡堂。人类的三大本质:咕咕咕,复读机,真香。当初他们叫的有多凶,现在站在莲蓬头下就有多爽。甚至爽到忍不住扯着嗓子开唱,不着调到你根本听不出这是哪首歌。热气蒸腾之下,白降搓着身上的黑泥,恨不得把身上一层皮都给搓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有多少泥土灰尘和各种脏兮兮的东西。转念一想,自己睡了几天的床榻和被褥也是这么脏,不禁一阵隔应。他嚎了一声:“好想把床单被套洗了啊!”周围静了片刻,响起了掌声:“你是真的勇士!”床单和被套这种东西,懒一点的人基本上就凑合凑合了,认认真真定时换洗的还真是少数,多数人都选择抱去楼下晒一晒。有多少人睡了一学期下来,这床上两件套都油光发亮要结一层硬壳壳了。洗衣服的时候,一次次的清洗,终于将一盆盆混浊掺着污泥的脏水过渡了清水。洗到白降双手皱起指尖发白。他还注意到,商陆甚至把帽子和鞋都洗了一洗 ,刷了一刷。洗刷得跟新的一样。这人搞不好是个一根筋认死理的主。白降想。头上绿衣飘飘,身上皂角香香。将一窝脏汉子丢进澡堂里连人带衣服洗刷干净,老妈子商陆露出了欣慰而满足的笑容。角落里的白降嘎嘣嘎嘣的嚼着糖,将商陆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人搞不好控制欲挺强的。白降想。两个寝室的人混熟了,趁着晚上没晚训,搬着凳子带着瓜子围了一圈。天南地北,风土人情,奇闻异事,连带着小时候光屁股的黑历史都聊出来了。商陆好脾气,又腼腆,拿他开玩笑打趣的次数不少。商陆也不生气,不在意的笑笑就过去了,有点介意的手指会微微曲起。白降一直悄悄关注着他,将他的小习惯和小表情全看在眼里。悄悄的给他再打上了“老好人”的标签,还附带了个“软”的备注。从自己的衣服再次换回军训服的时候问题出现了。自己的鞋子太好穿,一换军训鞋脚上没起泡的起泡了,起泡的磨破了。站着不动还好,一原地踏步或是踢正步的时候就痛的东倒西歪。汗水泡着伤口,和受刑一样。抱怨着鬼天气,鬼鞋子的时候,容韶开了金口:“可以用口口口啊。”因为这三个字过于禁忌,拆开看完全没什么凑在一起就成了自动消音的词。“什么?”有人问了。容韶不愿意再说了,偏过头去。虽说这玩意超市是正大光明的卖的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用品,提起这种东西的时候依旧是忍不住害臊。白降红着脸,感叹了一下性教育普及度的贫乏。商陆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wsj啊。”这个词自动在耳朵里消音了。商陆又认认真真的说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了些,字字清晰,消音也无视不了了。大家心虚的看天看地,目光不敢相碰,觉得周围的女生无意间扫过来的目光都是在对他们表示嫌弃与轻视。唯有商陆一个人坦荡荡。白降瞄他一眼,心说这人搞不好是个天然呆,不,是天然黑。敌不过脚上血泡火烧火燎的疼,一行人做贼似的徘徊在女性用品区附近。大抵是容韶的容貌过于显眼,打算低调行事的一群人被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陆通一推容韶:“你,去外面等着。”容韶巴不得离这地方远一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